电影中处处显露出人心的恶毒和对所有的“无能为力”的无能为力。
浪漫主义却又一厢情愿的法国人,冷漠官僚狡诈的英国指挥官,面对死亡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镜头拍下来没有”的新闻记者,毫无主宰自己命运能力的被困士兵。
以及坐在荧幕前的我们。
居然觉得这个故事很可笑的“他们”。
描写战争的残酷,可以像《士兵之歌》那样从战争以外的角度去描写,也可以像《光荣之路》那样从内部矛盾的角度去描写。
可以大角度,也可以小角度,而本部电影则是从敌对双方的三个人的小角度。
战争为什么爆发,作战的双方队员都不知道具体原因。
波斯尼亚士兵指责是塞尔维亚挑起的,塞尔维亚士兵指责是波斯尼亚挑起的,然而彼此都说服不了谁,所以只能由手中的枪来决定,谁有枪就能逼迫对方承认是己方引起的战争。
战争的起源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战争中是谁占据了主导位置,强权就是真理。
战争从来不是正义的,所谓师出有名不过是对利益蠢蠢欲动的掩盖,不然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一袋洗衣粉引起的战争。
在战争中没有谁是所向披靡的,时态总是在瞬间改变,主动变被动,被动变主动。
波方士兵Djuric一开始处于劣势,不久就杀了对方的老兵成为主动方;没有枪的塞方士兵Nino在对方疏忽的一瞬间就占据了主导,然而不过一会又被压住地雷的波方另一个士兵胁迫。
三者之间的较量,其实算起来彼此都没有什么私仇,然而却被没来由的战争牵扯到了一块。
Djuric打中了Nino的大腿,Nino砍中了Djuric的肩膀,最后互相扫射、同归于尽。
全世界都看到了他们的互相厮杀,却没有人能去拯救他们。
身处无主之地,自己的军队不能拯救自己,新闻媒体拯救不了自己,维和部队更加不能拯救自己。
新闻媒体是真的想要拯救这三个人吗,难道不是为了新闻价值?
维和部队真的没有能力去拯救这三个人吗,难道不是层层推诿推卸责任?
电影的最后,镜头升起,那个躺了一天的士兵,那个原以为死了的士兵,终究是没有人来救他。
正如升起的镜头离他越来越远,这个世界也离他越来越远。
过程是绝望,绝望的终点是死亡。
本片很不厚道的把欧盟三强国黑个遍。
美国人想必也很喜欢,在美国拿了奖不能不说跟这有关。
的确,欧洲盟军在波斯尼亚战争中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总那么可圈可点。
但是必须理解的是,欧洲人由于历史的原因,对于战争有天然的反感,尤其是这样一个发生在欧洲后院的冲突,在他们被迫动武的时候动武常常还根本不是一个选项;此外,欧洲国家努力寻求联合国框架和多手段解决问题,也是为了让冲突双方不会留下过于沉重的历史包袱,这个策略从战后和解的进程就可以看出来,还是相当成功的。
但即使这样,欧洲盟军也绝非无所作为,UNPROFOR的39,000名士兵中,有320在前线阵亡,参与的主要冲突包括:英军:http://en.wikipedia.org/wiki/Ahmi%C4%87i_massacre#The_troops_involved法军:http://en.wikipedia.org/wiki/Battle_of_Vrbanja_bridge丹麦挪威联军:http://en.wikipedia.org/wiki/Operation_B%C3%B8llebankhttp://en.wikipedia.org/wiki/Operation_Amanda加拿大军:http://en.wikipedia.org/wiki/Operation_Medak_Pocket荷兰军队:http://en.wikipedia.org/wiki/Srebrenica_massacre在后来的科索沃战争中,盟军吸取了教训。
但即便如此,在后来的普里什蒂纳机场冲突中,冲动的美国将军克拉克面对先发制人的俄军被英国将军杰克逊按住了。
现在看来,英国将军的决定还是正确的:http://en.wikipedia.org/wiki/Incident_at_Pristina_airport不得不承认,美欧的分歧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酝酿了,而2003年伊战则是爆发期。
这里倒不是想给欧洲洗地,只是想说既然是战争就有不可避免的代价,我也没看见美国把伊拉克收拾的很干净。
看片子的时候我其实不断在想起[暴雨将至],一样是民族冲突,一样是枪支和子弹代替语言,一样是交流的贫乏演变成暴力,甚至一样是轰隆隆的雷雨将要来临,但是比起暴雨的繁复结构和密密匝匝的轮盘故事,无主之地给了我们一个冷酷地近乎荒诞的视角,在两个阵地之间的战壕里,只留下一双空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碧蓝色的天空。
说这个片子极简,因为只不过一条战壕,三个人,两把枪,几支烟和一颗地雷。
塞族波族都不过只是符号,他们都是各方的战士,都是在保卫各自的家园,都是“正义”的,可以一场战争一旦开始,什么正义不正义的争辩都显得可笑而滑稽,村子被烧,亲人被杀,生命的消失不能用正义来作为掩护的外衣。
甚至更远地说,宗教,信仰,政治,恐怖主义,道德判断,都无法成为合法屠杀的理由。
当我们身陷一条战壕,当我们躺卧在一颗随时会炸掉的地雷上,我们突然发现,那些来自高层的呼喊,那些义正言辞的宣言,那些演说和激励,都变得遥远和空洞,在所有“为了正义”的口号后面,是真真实实的屠杀。
或者更为荒谬的是,像在片子里那样,是手足相残,是同族相残。
语言是理解的工具,但是讽刺的是,说同种语言的波族和塞族却互不理解,片中的俩人最后相残而死;前来调停的维和部队却说着不被理解的英语和法语,还需要翻译才能理解双方的意图,他们连从语言上都无法理解他们,更不消说从心理上的调停双方芥蒂。
导演的意图毫不隐晦,联合国无力改变这场战争,不仅是他们不作为,而是他们不懂得巴尔干的伤疤,他们充其量只是装成和事老的旁观者,整个欧洲,整个世界都维不了巴尔干的“和”,因为他们没有那片土地上的人民那样的切肤之痛。
士兵最后被抛弃了,被拆弹部队抛弃,被维和部队抛弃,被双方战场抛弃,被整个世界抛弃。
他躺在无主之地的废墟中,头上是祖国的蓝天,身下是同胞放下的地雷,四周是安安静静的战场和同伴的尸体。
当我们看到最后一个缓缓拉起的俯拍镜头,伴着轰隆隆的雷声,在这个无人照管的地方,这个士兵将悄无声息地死去。
可是更为重要的是,在世界的这个角落,在这场战争背后,南斯拉夫是不是也在悄然逝去,这些士兵去拼杀所保卫的家园,是不是一样也会无人知晓地一去不回?
片子仍旧把按耐不住的矛头对准了联合国,对准了国际媒体。
他们无作为,他们在猎奇,他们抛弃了整个南斯拉夫,抛弃了巴尔干。
这条战壕里的三个人,成了维和军官敷衍媒体的牺牲品,那整场战争,不也成了国际力量角逐和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在我们故作姿态的和平仪式背后,我们所着眼的,还是资源,是权力,是意识形态,是钱,是自我发展,是贸易,是政治力量,是文化侵略,是冷战思维,是宗教冲突,是历史仇恨,是军事竞争,是霸权主义,是民族复仇,是太多太多自私和狭隘。
因此我们才有战争,因此我们才会杀自己的同胞,烧自己的国家。
而在这种自我毁灭式的贪婪里,还有那些戴着蓝盔自诩和平鸽的士兵们在跑来跑去,最后告诉你:“我们无能为力。
”(对了,这句话还用的是英语,德语,法语,管他什么语,总之不是波族和塞族能听懂的语言。
)当战壕里的三人一起在等待维和部队来时,其中一人谈起了自己的女友,另一人说自己认识她,他们是同学,于是这人高兴地对同伴说,嘿,他认识我女友。
在这一刻,我以为这不是一部战争片,我以为这是两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在喝酒谈心,我以为他们在一起照顾躺在一边的好朋友。
可是这不过也就是惊鸿一瞥,最后的最后,只剩下不能动的一个孤独的人,仰望着即将降雨的天空,对他来说,或许他并不知道世界已经将他抛弃,他还在等待救援,还在等待和平的到来。
文笔不好,请见谅今天看这电影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情况。
片子的前半段都有字幕,到了那个联合国维和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在办公室里接完电话后,电影就没了字幕,我就这样顶着听不懂的波斯尼亚语(或者叫塞尔维亚语,管他的),法语,德语,还有我蹩脚的英语听力水平看完了电影的后半段。
后面想想,还挺有意思的!
语言是沟通的桥梁,不同的语言可能带来误解,但相同的语言带来理解的同时,同样带来争吵和愤怒。
三个拥有共同语言的人,从最开始的“枪在谁手里谁就是老大”,“到底是谁发动了战争?
”到“合力到战壕外面求救”又到“你打我一枪,我桶你一刀”最后演变成“两人死在枪下,留下孤独的一人无助的趟在战壕里”。
人性的最后一丝光辉在交流中慢慢的泯灭,真是可怕!
然而不用听懂我也看得懂的是:维和部队,记者,各国首脑说的都是狗屁。
战争,当炮灰的永远是普通平民。
电影埋了一个很巧妙的点,然后展开一个小小的战壕之中的故事,但是却从中折射出了整个战争的模样。
哎……之前看到是喜剧,再加上两个类似难兄难弟的大兵在战壕之中的巧合交集,以为会演战争之中的人性觉醒。
没想到真的是人性,然而却是很战争的人性……维和过程似乎变成了一场闹剧,记者在消费着苦难来换取新闻,要死的大兵一个都没得救,而媒体却从中博取了自己的利益所在。
而所谓维护和平的联合国呢,竟然为了消灭自己无能的罪证,成为了主动挑起之后战争的罪魁祸首。
总之,媒体记者只要新闻,只要爆点,只要怎么能挖出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就够了,哪怕监听无线电呢?
who care?
而两个残杀的大兵,很好,这很战争,关心的也不过是”拍下了吗?
“总之,联合国维和只要政治,只要舆论,只要有漂亮的秘书,或者再加个新闻发布会就够了,至于那个躺在炸弹上的士兵?
who care?
哦,一直躺在那里也不是个事儿,那么就通知两方阵营对中间战壕发动战争吧!
毁尸灭迹什么的,人命,who care?
舆论正确就够了。
只有法国大兵真正地想要帮助他们,然而在各方压力之下依旧无能为力。
看到一篇影评说的,这部电影整个构架和人物塑造更像是一部寓言。
这很战争,也很人性。
《无主之地》没有战争电影中常见的枪炮轰鸣、鲜血四溅的场面,但没有人不会承认它是一部优秀的战争电影。
在一篇访谈里,本片的导演曾说,他并不喜欢拍摄战争,战争从来不是优秀的电影主题;他又说,拍电影主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处理主题的方式。
他生活在战火纷飞的巴尔干,有拍摄大量战争纪录片的切身经历,作为一个波斯尼亚人,战争是他心头永远挥不去的梦魇。
为了缓解这种无时不在的痛楚,他选择了幽默。
战争的残酷无情、戕毒人性因为荒诞的力量愈发凸显,在跟随着导演的幽默笑过之后,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奈。
是的,幽默被人们误解得太多,它不仅是暂时止痛的麻醉剂,也是一把刀,在灿烂的太阳下闪着刺目的光芒,刀尖上可能还滴着波斯尼亚人或塞尔维亚人的血,尼诺和西基的血,我或者你的血。
战争就是对立的双方,就是双方以生命和鲜血为代价的厮杀冲突,以及这种对立的解决之道。
导演用他忧伤的喜剧之眼注视着这种对峙,一点一点告诉我们战争的秘密。
波斯尼亚和塞尔维亚我试图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在这块小小的弹瓦之地,战火已经燃烧了多少年,我看见的只是蓝天碧野下一队队对峙的人们,一个个相向的枪口。
对那些遥远的民族,我们也无法确知谁对谁错,也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只好如小孩一般用枪指着对方,让他承认战争是他那一方发动的。
到了最后,连他们自己也厌倦了这样过家家般的游戏。
就在这样的对峙中,一个个身体倒下了,一张张面孔衰老了,人们只能在断垣残壁之侧、连天炮之下小憩,做梦,听残破的风琴呜咽,学习习惯随时可能中断的生活,天亦荒地亦老,永远见证着动机越来越抽象的战争。
战争也许会有正义的名义、信仰的名义,一旦发动,却没有哪一方是绝对无辜的,受伤的也不会只有一方。
尼诺和西基尼诺的塞尔维亚情人曾经是西基的同学,这带给他们的单纯的欢乐也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转眼间他们又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安全算计着对方的性命。
如果不是战争,因为种种机缘,他们可能还会相熟,甚至成为朋友,可他们就硬是被莫名其妙地丢到同一个战壕,成为近在咫尺的敌人,连求救都要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
我总以为不论地雷能否排除,塞拉能否得救,不论他们以后是否有机会刀兵相见,至少在这个故事的结尾,他们会获救,会回到自己的族人中间——可是真相要残酷得多,他们竟然在获救的一刻,自己杀死了自己,可怜西基死时才到战场一天,连枪都不会开。
抽象的仇恨竟会有这么大的力量,让素不相识的人甘愿性命相搏?
战争由人发动,保护人的生命和利益,但子弹从来看不见单个的人,真正无辜的是卷入战争的具体的个人。
恐惧只会教人恨,而不会教人爱。
维和部队和新闻媒体在电影中,维和部队和记者的关系也是对立的。
维和部队的官僚和暧昧的不干预,媒体的高效率和无孔不入,使这个战场上普通的援助事件向着戏剧化的方向发展,到最后演变为一场荒唐的悲剧。
在当代社会,媒体绝对不会放过战争,军队也只是政客的工具。
我不否定部分媒体和记者个人的人道情怀,也更加不能否认所有媒体背后的利益因素。
在媒体与政客的利益追逐中,必然产生掩饰和谎言,必然更加无视个体的生命,战争只是政治的继续,是话语的游戏。
而维和部队和记者对于波族和塞族双方来说,都是冷漠的第三者。
政治和谎言可以形成同谋,就像为救援行动双方达成停火一样,战争可以暂时中止,对峙却永远不会结束。
在欲望和利益的驱使下,仇恨总会重新露头、滋长,硝烟随时随地又会再起,无辜的人继续他宿命的轮回。
在这个波斯尼亚导演看来,这便是战争、甚至是这个世界的秘密。
除了苍白无力的幽默,他还能做什么?
最后的一个镜头俯瞰着地雷上的塞拉越拉越高,塞拉其实是所有无辜的人,或者在地雷上的整个世界。
有人从这个镜头看出了悲悯,可镜头不是上帝的眼睛,也许上帝根本就不在场,塞拉永远离不开地面升上天堂,他只能静静地躺在暮色四合的大地上,绝望地等待他的命运。
精彩台词:1.几个塞族士兵在夜伏时的玩笑话:"你知道悲观主义者和乐观主义者有什么不同么?悲观主义者认为自己衰到最低点了;而乐观主义者认为自己还能继续更衰。
"2.夜伏时,一个光头的波族士兵摘掉帽子时候,旁边的战友立刻说:"你头发乱了!"3.一个德国废物排雷兵在执行排雷任务,旁边的两个法国联合国队员看热闹,一个意味深长地说“他只能失败一次。
”另一个补充说“不,是两次,他选择这个工种就是错误的。
”4.波族士兵试探性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却遭到塞族士兵并不友好地拒绝,塞族士兵的回答是说:“我们还需要互相认识?
不用了吧,下次咱们再打招呼将是在瞄准器里。
”5.压在地雷上的塞族士兵不能动弹,只要他一起身,就会引爆炸弹。
他只好一直保持原有的姿势不能动。
他想大号的愿望都一直没能实现,又不愿意拉裤子,只好一直忍着。
当新闻记者的摄像机对准他时,他小声对旁边的战友说:“该死,现在全世界都在看着我。
可我却想拉屎。
”
要谈南斯拉夫如何解体,首先应该从南斯拉夫如何成立开始谈起。
南斯拉夫这个国名,是1929年才出现的。
再往前,该国国名叫做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Kingdom of Serbs, Croats and Slovenes),这个国家成立于1918年。
而这个三联王国本身又是塞尔维亚王国、黑山王国和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塞尔维亚国(State of Slovenes, Croats and Serbs)在1918年底合并而成的。
塞尔维亚王国和黑山王国在一战前已经存在,是19世纪从土耳其势力范围内独立出来的斯拉夫小国家,一战中站在协约国一方作战,因此受到德奥军重创几乎死了一代青年男子。
而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塞尔维亚国(这里的塞尔维亚指的是奥匈帝国境内的塞尔维亚人,尤其是屯田兵)则是一战末期从奥匈帝国内独立出来的,包括之前奥地利帝国的卡林西亚公国(一部)、卡尼奥拉公国、施蒂利亚公国(南部)、达尔马提亚王国、匈牙利王冠领的克罗地亚-斯拉沃尼亚王国和奥匈君合政府中央直辖(不隶属于奥地利和匈牙利任何一国)的波斯尼亚-黑塞哥维纳省。
【奥匈帝国末期的民族地图,其中灰褐色为斯洛文尼亚人,黄褐色为克罗地亚人-塞尔维亚人-波斯尼亚克人】
【奥匈帝国末期行政区划图,斯-克-塞国大致由上图的第4、5、17、18区全部和第3、12区南部组成,且希望得到第7区】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塞尔维亚国比起当时的塞尔维亚王国来说地盘更大、人口更多、经济社会文化都更加发达,甚至军事实力也更强大(它继承了奥匈的全部海军)。
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它的前宗主国奥匈帝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是战败国,因此如果它就此宣布独立将很可能遭到对达尔马提亚沿海虎视眈眈的意大利侵略。
出于这个目的,再加上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的民族独立运动家就已经与塞尔维亚政府达成了合作,因此斯-克-塞国的最高权力机构——国民议会——在独立后不到一个月就决定拥立塞尔维亚国王为自己的国君,实现南斯拉夫各族合作以自保。
【1918年从奥匈帝国独立的斯-克-塞国】但是这个企图从一开始就落空了,意大利作为帝国主义列强凭借着实力从南斯拉夫夺走了达尔马提亚沿海的许多岛屿和城市,以的里雅斯特为中心的奥地利滨海省(居住着许多斯洛文尼亚人)则也被意大利夺走。
斯洛文尼亚人和克罗地亚人不但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庇护,反而迎来了国王带来的大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压制。
国王从一开始就把新生的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王国当成大塞尔维亚来治理。
试看以下三幅政区图:
【1922年以前的政区图】
1922-1929年行政区图
1929-1939年行政区图1921年登基的亚历山大国王先是取消了各民族自治权,将从奥匈帝国沿袭下来的、大体上按照民族划分的政区划分为许多小州。
1929年1月6日,国王借口国会内部克罗地亚农民党和塞尔维亚激进党的激烈对立(实际上是民族冲突的反映)解散国会实施独裁。
接下来,他把国名从塞-克-斯王国改为南斯拉夫王国,然后将小州合并几个打乱民族成分的大省。
就像在塞尔维亚王国内马其顿人(更接近保加利亚人)被强制塞尔维亚化一样,新的王国把克罗地亚人、波斯尼亚克人、马其顿人、黑山人和塞尔维亚人一起统称为塞尔维亚克罗地亚人,试图通过语言的同一性(除了马其顿人外,其他四个民族确实都说的是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语)来构建统一的民族。
通过其他民族的“被塞尔维亚”,只占人口40%左右的塞尔维亚人就强行变成了占全国人口将近四分之三的“主体民族”:我再一查,终于明白了,原来这玩意儿是1921年第一南斯拉夫建国初期的人口普查数据。
这里的建国说的是【南斯拉夫王国建国】。
Попис становништва 1921. у Краљевини СХС然而这个74.36%并非是塞尔维亚族,而是српскохрватски也就是【塞尔维亚-克罗地亚人】,而在大塞尔维亚主义语境下更是包括了塞尔维亚、克罗地亚、马其顿、波斯尼亚克和黑山五个民族。
如果按照这个口径,那么铁托自己也是【塞尔维亚-克罗地亚人】这个主体民族的一员了,有什么必要自己打压自己呢?
事实上他倒是没少推这个概念,还搞出一个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标准语。
然并卵,今天的大塞尔维亚主义者如暗先生之流是不认的,非要把他归为克罗地亚人不可。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怎么能把人在统计的时候算进去,说事的时候又撇开不认呢?!
事实上,我们再一看宗教统计,一切就都露馅儿了。
1921年南斯拉夫王国的东正教徒比例只有46.67%,再减去5%的马其顿人和2%的黑山人,实际上真正的塞尔维亚人也就那40%上下罢了。
与第二南斯拉夫相比,既不增多,也不减少。
然而以国王为中心的这种构建本身就意味着其他四个民族的塞尔维亚化,国王的独裁政权在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采取的一系列塞尔维亚化政策(如在波斯尼亚和桑贾克地区针对穆斯林封建主进行的所谓【土改】严重偏袒塞尔维亚人)更是加剧了这一点。
然而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国王的大塞尔维亚主义独裁政权引起了各民族强烈的抵抗,首当其冲的是由克罗地亚农民党为首的克罗地亚人。
1934年,亚历山大国王在马赛被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IMRO)成员暗杀。
此后南斯拉夫国内局势更加混乱,摄政王保罗被迫尝试与占总人口将近四分之一的全国第二大民族克罗地亚人妥协,试图采用奥匈帝国的故技,通过给予第二大民族自治权的办法巩固大塞尔维亚主义者对其他小民族的统治。
1939年,克罗地亚获得自治,值得注意的是克罗地亚自治省比今天的克罗地亚共和国还要大。
图内红色部分为1939年成立的克罗地亚自治省然而,此举反而刺激了波斯尼亚克人、马其顿人、斯洛文尼亚人乃至黑山人争取民族自治的雄心,南斯拉夫国内矛盾更加激化。
与此同时,克罗地亚民族主义者也人心不足蛇吞象,妄图进一步兼并波斯尼亚-黑塞哥维纳,以建立大克罗地亚。
1941年3月25日,摄政王保罗决定同轴心国合作,然而他迅速被彼得二世国王领导的政变所推翻。
借助这一混乱形势,轴心国在1941年4月6日侵入南斯拉夫。
不满大塞尔维亚主义的各民族纷纷给轴心军队带路,甚至认为王国政府不够大塞尔维亚的大塞尔维亚主义者也加入了带路行列,南斯拉夫王国(第一南斯拉夫)就在带路党横行之中迅速陷入了瓦解。
二战中被占领和分割下的南斯拉夫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塞尔维亚族的切特尼克(南斯拉夫国内军)和克罗地亚族的乌斯塔沙(克罗地亚独立国)等民族主义武装一方面互相残杀、一方面又争相与德军合作,抵抗运动逐渐团结到了铁托领导的南斯拉夫XX党和南斯拉夫X民XX军手中。
1942年11月26日,南斯拉夫人民解放军在西波斯尼亚的穆斯林城市比哈奇建立了南斯拉夫反法X斯民族XX委员会(AVNOJ),以“民主、保障少数民族权利、保护私有财产和各民族自立经济”为四大纲领,迅速得到南斯拉夫各民族(也许德意志族除外?
)人民的支持。
铁托部曲兵力表
1943—1944年的主要根据地波黑和克罗地亚的兵员情况。
可以推算得,虽然起初游击队也是以塞尔维亚人和黑山人为主,但最迟到1943年底斯洛文尼亚人(3万人)、克罗地亚人(7万人以上)和波斯尼亚克人(3万人)在游击队中的比例已经与它们在全国人口中的比例相当1943年11月,南斯拉夫反法X斯民族解放委员会在波斯尼亚中部的克、塞、波三族杂居城市亚伊策召开第二次会议,决定战后的南斯拉夫将成为六个平等共和国(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黑山、波黑和马其顿)组成的联邦制国家。
会议建立了以铁托为总理的临时政府,至此南斯拉夫实际上已成为联邦制国家。
同一时期还出现了一些六个共和国之外的联邦实体,比如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伏伊伏丁纳(匈牙利人)、桑贾克(波斯尼亚克人)等,但其中大部分被解散,只剩下科索沃和伏伊伏丁纳作为塞尔维亚共和国下属的两个自治省被保留下来。
南斯拉夫反法西斯民族解放委员会徽章,与后来的南斯拉夫国徽相比,缺少一个代表波斯尼亚克族(穆族)的火炬1945年,南斯拉夫民主联邦(DFY)立宪会议废黜了国王彼得二世,建立了南斯拉夫联邦XX共和国(FPRY),1963年又改为南斯拉夫XX主义联邦共和国(SFRY)。
1948年,铁托以“情报局分子”的罪名肃清了南斯拉夫XX党内部的无产阶级革命派势力,随后迅速开始了一种所谓的“XX主义自治”模式。
这种模式在经济上实际上是一种以集体企业为基础的市场经济,因此又被经济学界称为“伊里利亚资本主义”。
在这种模式之下,以利润为导向的所谓劳动者自治企业与地方政权相结合,再加上控制在各共和国手中的金融机构,导致地域间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固化,与外国资本的经济合作更强化了这一点,久而久之国家丧失了统一的经济基础,政治上的分裂在强人铁托死去、经历二战极端民族主义恐怖的一代人凋零后也就不可避免了。
当时整个南斯拉夫联邦的分X实际上不仅仅是向共和国分裂,甚至还有向更小单位分裂的趋势——极端的例子是西波斯尼亚自治省,这个所谓自治省(后改为共和国)是以当地一家大型企业为基础的,几乎就是一个企业共和国。
这个企业共和国在战争中是与波黑塞族共和国联手对抗穆克联邦的,最终也因为协助塞尔维亚克拉伊纳共和国(克罗地亚塞族建立的国家)而在西方支持的穆、克联合军事行动中被摧毁。
这一事实清楚地说明后来南斯拉夫的解体有比民族主义更深刻的因素。
企业国家西波斯尼亚自治省(图中蓝色部分)
西波斯尼亚自治省省徽,该共和国实际上是Agrokomerc农业公司的一个马甲此时,维系联邦统一的力量基本上只剩下了军队。
然而到了1969年,铁托集团被华约悍然入侵捷克斯洛伐克所震惊。
联想到自己很可能也将是勃列日涅夫“跨国专X”的对象,铁托集团决定早作总体战部署(在南斯拉夫被称为“全民防御计划”ONO),其重要一环就是组建边防军(TO,实际可以翻译为领土防卫军)。
与职业化的人民军不同,边防军是由地方统率的民兵武装,囊括了大部分适龄青年男女。
根据全民防御计划,边防军平时进行业余军事训练,战时则将作为后备力量在人民军指挥下投入作战,或是单独遂行游击战和辅助性军事任务。
然而,边防军的组建实际上意味着地方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至此分裂实际上只缺一个契机而已。
边防军徽章,边防军不但没有如愿成为捍卫铁托集团的利器,反而成了其掘墓人然则民族矛盾此起彼伏的南斯拉夫从来不缺少这种契机。
铁托在世时,他就先后轮番打压了阿尔巴尼亚、塞尔维亚、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的民族主义者。
然并卵,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打击完全不能抑制其死后民族矛盾的爆发。
1980年铁托在卢布尔雅那死去。
根据其死前制定的“既定方针”,南斯拉夫在其死后不设总统,而是由六共和国和两自治省代表各一人组成的联邦主席团执政,上述八名代表轮流担任主席。
这当然是一个非常低效的决策机构,然而对大塞尔维亚主义者却并非不利。
伴随着南斯拉夫经济和东欧其他国家一样陷入困境,民族矛盾日益激化。
1986年,大塞尔维亚主义者抛出了质疑联邦基础从而动摇联邦国体的《塞尔维亚科学艺术院备忘录》(网上众多铁托打压塞尔维亚的神论最初也是出自该备忘录)。
1988—1989年控制了塞尔维亚本土的大塞尔维亚主义者通过煽动民粹情绪发动政变很快控制了黑山共和国和伏伊伏丁纳自治省的政权机构,同时又镇压了科索沃的反政变。
此后,连同塞尔维亚和本来就效忠塞尔维亚的科索沃当局代表,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已控制主席团的四票,加上波黑塞族出身的波黑代表这一票,得以动辄否决克、斯两国代表提出的改革方案。
当然,克、斯两国代表亦非善茬,他们的改革方案本质上就是甩包袱,“加速地区分化”,很符合最近权威人士在《人XX报》上鼓吹的内容。
然则这种改革方案对塞尔维亚人没有什么好处,对科索沃和黑山等国来说就更糟糕。
大塞族主义者利用这一点,要求建立塞族领导的中央集权国家。
可是,动议由于得不到波黑塞族代表的支持而被否决了。
于是,在米洛舍维奇的唆使下,大量塞族人向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进军,要去改组那里的政权机构。
斯洛文尼亚当局大惊失色,连忙与反对派联合起来,动员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警民将其阻止。
这就是1989年12月的“北方行动”。
此后形势一发不可收拾,1990年3月7日,斯洛文尼亚当局对反对派投桃报李,将国名改为斯洛文尼亚共和国,4月又实施多党制选举,12月举行全民公投,到1991年6月彻底完成了斯洛文尼亚独立进程。
1991年6月27日起,斯洛文尼亚军队在十日战争中击退了南斯拉夫人X军,迫使联邦在7月承认了斯洛文尼亚的独立,至此南斯拉夫XX主义联邦共和国(第二南斯拉夫)开始解体。
斯洛文尼亚独立后,克罗地亚等共和国马上跟进,到1991年底,联邦已经不可救药。
然而,以米洛舍维奇为代表的大塞尔维亚主义者此时对于挽救被他们搞垮的联邦已经毫无兴趣,因此完全没有试图与联邦主义者为主的人民军内共盟党组织联手挽救联邦,而是试图趁乱扩大塞尔维亚的国土。
于是他们迅速在克罗地亚和波黑境内扶植了克拉伊纳塞族共和国、东(西)斯拉沃尼亚塞族自治区和波黑塞族共和国,试图拼凑一个实质上是大塞尔维亚的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FRY)。
而大克罗地亚民族主义者图季曼也不甘示弱,在波黑拼凑了一个所谓波黑克族共和国。
至此,波黑战争爆发。
1993年波黑战争中的前南斯拉夫,黄绿色为斯洛文尼亚、橙色为克罗地亚方势力,蓝色为塞尔维亚方势力,紫色为马其顿,深绿色为波斯尼亚克方势力大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惜完全不看全球大势。
当时西方刚刚赢得冷战,你个东正教前XXX国家还想在欧洲做地域小霸,实属不遵守列强制定的基本法,因此打得再好也没有用。
1995年克罗地亚在美国和欧盟的扶植下发起风暴行动,不但很快解决了本国国内的塞族武装,还大举攻入波黑境内。
另一方面,米洛舍维奇为了早日解除列强对自己的封锁,也出卖了塞族武装,迫使其签订代顿协定,结束了波黑战争。
然则米洛舍维奇虽然认怂,西方势力却不打算放过他了。
1996年科索沃出现了所谓科索沃解放军,起初不过是小股游击队而已,在米洛舍维奇铁拳打击下无大作为。
可惜1997年阿尔巴尼亚因官方制造的旁氏骗局破产而发生人民暴动,贝里沙的民主党政权瓦解,大量武器流入科索沃,再加上1998年经济危机席卷包括南联盟在内的东欧各国,导致科索沃解放军迅速坐大。
西方借此机会开始干涉科索沃,在1999年3月发动了科索沃战争,轰炸到6月份就迫使南联盟从科索沃撤军,在事实上宣告投降。
至此,米洛舍维奇在国内声望扫地,在2000年被推翻。
科索沃解X军军徽米洛舍维奇被推翻后,此前被压制的黑山分离主义思想开始登堂入室。
2002年,塞尔维亚和黑山签订了联盟条约,将南联盟(第三南斯拉夫)改组为邦联,也就是塞尔维亚和黑山(简称塞黑)。
2006年塞黑未续签联盟条约,邦联和平解体,至此第三南斯拉夫宣告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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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主之地》电影剧本出品:联美公司 2001年出品制片:迈克·巴切特编导、音乐:丹尼斯·塔诺维奇摄影:瓦尔特·凡·丹艾德剪接:弗朗西斯科·塞尔维利主演:布兰科·德里克(饰契奇)、雷尼·比特拉克(饰尼诺)、菲利普·萨瓦维克(饰塞拉)、乔治·塞提斯(饰尚·马基奇少校)、卡特琳·卡特里奇(饰简·利维斯通)获奖:2001年戛纳电影节最佳剧本奖;2002年美国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2002年美国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奖编译:汪方华(忧伤的女声咏叹曲中)灰黑色背景中显出字幕:无主之地外景·塞军与波黑冲突的前沿阵地·雾夜浓浓的雾笼罩着整个战场,伸手不见五指。
静静的战场,酝酿着更大的危机。
一个胖胖的身影渐渐从雾中迎着镜头走来,他神情木然,动作谨慎,左顾右盼,充满恐惧。
这是一支波黑方支援小分队的向导,他正带着这支十人左右的部队穿过塞军阵地,到达前线。
他在浓雾中举着手,一边摸索着,一边艰难地向前移动。
后面跟着的一个名叫契奇的青年士兵满腹狐疑地看着过分小心的向导,不满地向身边的一个叫塞拉的士兵抱怨道:“看他这样子,是个能带路的吗?
”粗壮结实的塞拉显然要比契奇年长些,他轻声安慰焦躁不安的同伴:“他起码没有把我们带到敌人的阵地去。
”听到他们的议论,前面的向导不安地转身瞅瞅他们,稍稍考虑了一会儿,下定决心,对着不远处紧跟着的同伴们征询道:“雾太大了,这样太危险,歇息一会儿,雾散了再走。
”小分队的其他人员开始在雾中找歇息的地方了,向导却小心地摸索着向前查看去了。
契奇还在不停地嘟囔:“跟这种胆小鬼在一起,就是喝咖啡都会有危险,怎么带得好路。
”旁边的战友为向导辩解:“还是在雾里等着更好些吧。
听向导的没错,他是个很乐观的人。
”契奇一边在找落脚的地方,一边嘲讽道:“一个永远的乐观主义者!
”其他的战友们也都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
一个已经坐得安稳的战友补充了一句:“悲观主义者认为情况已经是最糟了的,乐观主义者却认为情况还会更糟。
”他一边说,一边自得其乐。
契奇与他背对着背坐着,却感觉不到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生气地责备他:“去你的笑话,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显得这样愚蠢。
”“如果我有脑子,就不会在这个鬼地方了,早就是一个将军,或者是个国家干部,最不济也得是个开酒店的老板了。
”旁边闷声不响的塞拉在树底下靠着,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惬意地吸了一大口。
旁边的契奇和另一个战友发现了,凑过来要烟。
他一边分给他们,一边向背朝自己、正在说话的同伴打趣:“如果你不需要烟,那么就能减少我的预算了。
”那个生性开朗的士兵急忙转过身,一边说:“我是圣母特丽莎,怎么会拒绝别人的馈赠呢!
”一边接过烟。
外景·前沿阵地的一棵大树底下·雾夜阴冷的雾霭中,三个相互偎依着的士兵,美美地抽着烟,为死寂的战场增添了一丝生气。
正在前面探路的向导急忙扑向他们,责骂道:“你们不怕暴露目标吗?
”契奇却不以为然,他嬉皮笑脸地回应:“这大雾,我连自己的脚都看不到,没关系。
”“掐掉!
”向导冲着他们命令道。
三个人掐了火,小心地把烟藏在身上。
向导又去前面探路了。
三个精神不错的士兵开始拉起家常了。
旁边一个半大的小兵正在呼呼大睡。
三个成人大发感慨:“现在的孩子们,真是什么也不懂,这样的环境竟能睡得着。
”那个爱搞笑的士兵放下枪,站起身,凑过去,一把打掉了小兵拄着睡觉的枪,满心以为他会吓一跳的,不承想,小兵就势侧身,继续做他的美梦。
三个人努力屏住自己的笑声。
向导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契奇赶紧问:“知道我们现在的位置吗?
”向导头也不抬:“大概快到了,天亮后就看到了。
”然后也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歇息了。
契奇扭头想跟身后的同伴说话,同伴搭拉着头,已经睡着了。
(一个俯视大全景中)浓雾里小分队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倒着、靠着睡着了。
战地一片死寂。
雾渐渐地散了,人影越来越清晰。
不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的一缕光线穿透了浓雾。
太阳一点一点地蹦出地平线,昆虫的叫声、鸟儿的打鸣声隐隐传来。
外景·阵地前这棵大树边的一片原野中·一个阳光明媚的黎明阳光打在脸上,背靠着大树的塞拉第一个醒来。
在鸟儿轻快的歌声中,他向四处张望,想搞清楚自己的方位,但还是很茫然。
他开始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同伴。
不远处,雾尚未散去,灰蒙蒙一片,杀机重重。
小分队的人却已经完全暴露在阳光下了。
他们端着枪一步一步提心吊胆地往前移动,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恐惧和不安。
一阵微风吹来,最后的一缕雾气飘走。
阳光明媚,天高云淡,绿树成荫,鲜草勃勃,间或有一朵两朵白的、金黄的小花从草丛中冒出来,生机盎然。
远处,一棵枝干分叉的枯树上挂着一面红白蓝三色旗,那是塞军的旗帜。
看着这面在风中飘扬的旗帜,每一个波黑士兵的眼里都充满了恐惧。
塞拉在用劲地揉眼睛,想确信自己是不是在梦中,但面对死亡的绝望弥漫在这个美景如画、生机无限的原野中。
地平线上,一辆坦克的炮口从花草丛中缓缓地升起来,瞄准这群倒霉的人。
一支冲锋枪的枪口对准了向导,十字型瞄准镜的焦点捕捉到向导那宽宽的脑门儿。
随着扳机扣动的声音,向导的脑门儿上迸出一朵红红的血花,美艳万分。
向导吐出最后的一个骂人的字眼“他妈……”,应声倒地。
契奇大喊一声“快跑……”,但是埋伏在战壕里的狙击手的枪口早已捕捉到各自的猎物,一声声枪响中,又三个士兵倒地。
剩下的士兵四下逃窜。
一个勇猛的士兵端起机枪还击,一声枪响,他的巨大身影像堵墙一样倒下。
(升格镜头:慢慢地倒在草地中,金黄色的小花在他的脸边随风摇曳)一个士兵被击倒,挣扎着想爬出这块死亡之地,瞄准器的十字架准确地卡住他的身影,一声枪响,后胸露出一点儿红意,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
(升格镜头:他痛苦地在草地上挣扎,直至不动)(沉重的鼓声一声声击打在观众的心上,杀戮还在进行着)又一个士兵被击毙,坦克逼过来。
一声炮响,烟雾弥漫中,正在逃命的契奇被爆炸的气浪抛起,跌落到战壕里。
战场上一片寂静。
烟雾袅袅上升。
山谷里绿意葱葱,宁静而幽深。
一场杀戮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
外景·塞军阵地的战壕里·黎明一个胖乎乎的白发军官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场的情形。
他怀疑地问身边的下级:“是波黑那方想夺回阵地吗?
”一脸苦相的士兵毫不在意地回答:“大概是他们的援军吧。
”军官下令他去查看一下。
士兵离开工事走向战壕。
外景·波黑军队几棵枯枝布置成的简单工事前·黎明波黑军队的工事里,三个士兵正在值守,一个士兵刚被惊醒,正在揉眼睛。
军官急忙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正在用望远镜观察的士兵回答道:“是我们的援军在雾里迷了路。
”“还有人活着吗?
”他沮丧地问。
望远镜里一片平静的草地,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急忙去指挥部报告去了。
剩下的士兵问正在从望远镜向外看的同伴:“会有人活着吗?
”“除非死人会走动。
”那个士兵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战场上笼罩着一种兔死狐悲的气氛。
内景·塞军阵地的简单营棚里·黎明塞军指挥官看着一群围坐着闷声不响的士兵认真地布置:“我需要两个人去侦察一下前面的情况。
”他的目光扫过一个留着长须戴着圆帽的士兵身上,一个正在咀嚼面包的胖子身上,一个哭丧着脸留着长发的士兵身上,一个神情严肃地表现出自己不想去的老兵身上,最后落在一个角落里穿着与众不同的军装的尼诺身上。
戴着眼镜、刚到战场的新兵尼诺显得与这一切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指挥官拍了拍坐在面前秃顶的老兵的肩膀,暗示要他去完成任务。
老兵一言不发,站起来准备开始危险的侦察行动。
指挥官又招手示意尼诺:“那个新兵,跟着一起去!
”老兵开始抗议了,他嚷着:“这个新兵,什么也不懂。
”指挥官一边叽咕着,“刚好教教他”,一边知趣地离开了营棚。
老兵极不情愿地摸着光光的脑袋,无奈地接受了命令。
尼诺一言不发地起身背上枪,整理自己的行装。
外景·无人之地的战壕里·上午天空中白云朵朵,山谷一片寂静,原野的这边是一片炮火摧残过的荒地,青灰色的岩石裸露出地面。
战壕里断壁残垣。
阳光下的契奇苏醒,他摸摸自己的前胸,满是鲜血的伤口还在流血。
缓过神来,他开始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努力爬起来,躲到战壕里观察外面的动静。
透过木头间的空隙,看到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他冲着最近的尸体喊着他的名字“塞拉”,但是没有反应,他只能接受同伴全都丧命的现实。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到前面地上的一把枪,拖到战壕里。
抱着枪的契奇终于镇定下来了,他觉得自己有了安全感。
外景·塞军阵地的营棚外·上午老兵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堆弹药箱上,抱着手,打量着正在全副武装自己的尼诺。
他正在挂上水壶,战地铁锹,救护箱,零七八碎一大堆。
老兵终于受不了了,他走近尼诺,一把扯掉多余的装备,不耐烦地告诉他:“这些都用不着。
”对老兵的轻蔑,尼诺很不友好地反击道:“我有名字,叫尼诺!
”老兵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尼诺也狠狠地瞅着对方,两人对峙着。
指挥官刚好过来,交给老兵一袋干粮,看了看尼诺,很关切地问他怕不怕。
尼诺横着脖子说:“不怕!
”指挥官吩咐他们:“现在阳光刺眼,敌方发现不了你们,有情况,就等到晚上摸回来。
”老兵带着尼诺出发了。
外景·无人之地的战壕里·日战壕里,契奇拿着枪带着伤,弓着身子寻找出口,没走几步,看到一根细细的地雷引线拦在战壕里,他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他急忙回过头,小心地走回刚才的地方。
在战壕里竟然拣到一个烟头,他幸福地叼在口中,才发现自己没有火。
他焦急地看着烟头,很失望。
突然,他想到塞拉挎包里的打火机与烟。
透过洞眼,外面塞军的旗帜还在飘扬。
又有零星的枪声传来,危险还在虎视眈眈地逼近。
他顾不上这些,爬出战壕,滚到尸体边,一把抓着包,牵了过来。
然后他滚回战壕,坐下来,点上火,美美抽上一口。
外景·塞军阵地前沿·日老兵严肃地教导尼诺:“跟着我,一切听我的,别自作聪明。
”说完麻利地翻过战壕,爬向对方的阵地。
尼诺龇牙咧嘴地在后面笨拙地跟着,留下指挥官在后面的祝福。
外景·无人之地的战壕里·日抽完烟后,精神开始恢复的契奇着手查看另一个出口,没走几步,看到一个小营棚。
他警惕地端着枪,在门口附近查看。
外面零星的枪声又响起来了。
契奇非常紧张。
外景·两军阵地之间的原野上·日老兵带着尼诺在草丛中匍匐着前进。
外景·无人之地的战壕里·日发现没有人的契奇放松下来。
营棚前,一尊废弃的大炮,凌乱的弹药箱。
契奇放下枪,坐在弹药箱上,检查自己的伤势。
看着胸口的鲜血,他找不到什么办法,只能继续抽烟,以便减少痛楚。
外景·两军阵地之间的原野上·日老兵在前面奋勇地爬着,后面尼诺在草丛中努力匍匐着前进,不时扶正自己的眼镜。
内景·无人之地的小营棚里·日契奇开始像个主人一样检阅自己的营房,这是一个不错的木头房子,收拾得很整齐,像是刚有人呆过。
外景·无人之地的战壕前·日老兵动作敏捷地翻下战壕,反应迟钝的尼诺却一骨碌滚下来,闹出大动静。
老兵一下子感到紧张起来。
内景·无人之地的营棚里·日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契奇注意到突如其来的响声。
他竖起耳朵判断声音的来源。
外景·无人之地战壕里·日老兵严肃地盯着可怜的尼诺,冲他嚷道:“小心!
”外景·无人之地小营棚前的空地·日契奇出来查看动静,他一眼看到那边正在进行搜查的两个塞族士兵,然后看了一眼落在不远处的枪,估计自己已经来不及拿枪了,只好闪身躲进营棚里。
营棚外,老兵和尼诺端着枪紧张地向营棚运动。
营棚里,契奇拔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准备与他们殊死搏斗。
营棚外,老兵和尼诺分头查看。
尼诺好奇地盯着一个大木箱,刚想动手去翻,老兵回头让他不要乱动,小心有地雷。
尼诺吓得浑身一震。
他急忙跟着老兵行动。
营棚里,透过墙缝契奇紧张地盯着门外的敌人,一边祈祷神灵保佑。
营棚外,老兵在门口扫视一眼营棚,除了嗡嗡的苍蝇声,寂静无声。
老兵刚要进去细细查看,笨拙的尼诺无意间竟把枪口撞在老兵的下巴上。
老兵紧张地推开枪,愤怒地盯着尼诺。
他像躲避瘟神般地走开,竟没有检查营棚。
没有一点战地经验的尼诺急忙跟上老兵,更顾不上查看。
营棚里,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契奇长吁一口气,继续观察对方的行动。
外景·无人之地战壕里·日老兵弓着身子像一个大瞎子端着枪往前移动,尼诺亦步亦趋。
契奇匆匆钻出营房,一把拿过落在门外的枪,又躲进营棚。
他把子弹推上膛,终于有了安全感,警惕地观察对方的举动。
外景·无人之地小营棚前的空地·日战壕里,老兵和尼诺费力地把塞拉的尸体拖到营棚前。
营棚里,契奇对塞拉的做法显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营棚外,老兵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个触发雷,尼诺奇怪地问他要干什么。
老兵得意地告诉他,趁着这段时间做个游戏。
他亲切地拿着地雷问尼诺认不认识。
尼诺不解地反问:“不就是一个地雷吗?
”老兵卖弄地告诉他:“这是一个地雷,但有人踩上去,会怎样?
”“爆炸。
”尼诺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对”,老兵一边示意一边告诉他这种地雷的特点。
这种地雷踩上去不会爆炸,但是人一离开,就爆炸。
它的威力奇大,2000多根炸线能把50米内的一切破坏掉。
他把塞拉的尸体移开,在身下挖了一个洞,垫上石块,把地雷埋好,然后,嘱咐尼诺小心地搬动尸体压上去。
一切准备就绪,他命令尼诺去抽出地雷上的引信。
尼诺生气地责问老兵,为什么让他冒险。
老兵平静解释,拔出引信没有危险,只要不震动地雷,肯定是安全的。
尼诺小心地把手伸向地雷。
营棚里,听到他们的残忍计划,契奇恨得咬牙切齿。
他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冲出去,等到一个有利的时机再去解决两个没有人性的家伙。
营棚外,鼓起勇气的尼诺触到地雷就软了,他没有胆量去拔引信。
老兵一边骂他是个胆小鬼,一边熟练地拔出引信,示威般地扔给尼诺。
他向尼诺夸耀是自己发明了这种技术。
当敌人搬动尸体的时候,一声巨响,会将他们送下地狱。
沉浸在自满中的老兵顺便问了尼诺的名字,尼诺一边回答,一边伸出手去握手,但是老兵根本就不理睬他,转身躲到阴凉地去了。
尼诺一面观察尸体一面问:“他怎么像个熟睡的人?
”老兵不屑地回答:“刚死的人都这样,这么热的天,一会儿就臭了。
”他让尼诺睡一会儿,等到晚上天黑就爬回去。
然后他开始炫耀自己刚才的举动,也干掉了几个波黑士兵。
细心的尼诺没有听到老兵的炫耀,他突然发现刚才靠在战壕一边的枪不见了,大叫起来。
营棚里,契奇浑身一震,他紧扣扳机准备迎战。
老兵还是漫不经心地走过来,问尼诺:“什么枪?
”尼诺一声不吭,盯着刚才有枪的地方。
老兵一下子反应过来,迅速去拿被搁在地上的枪。
契奇风一般地从营棚闪出来。
一阵扫射,两个塞军士兵倒地。
老兵毙命。
尼诺捂着腹部在地上打滚,痛苦地呻吟着……契奇换了一个枪栓,逼上前来。
外面响起一阵凌乱的枪声。
契奇一手持枪,对准了地上的尼诺。
尼诺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着最后一声枪响。
过了好一会儿,尼诺没有听到枪声,却听到一声乌鸦的叫声,他慢慢睁开眼,眼前的阳光非常耀眼,腹部的枪伤让他痛苦地呻吟着。
契奇把他的枪扔到远处,然后拎着老兵的挎包,坐在一个大弹药箱上,找出绷带,处理伤口。
伤口疼得他直咬牙。
地上,尼诺掀开衣服,露出腹部的一个弹孔,鲜血已经发黑。
他痛苦地呻吟着。
契奇在好奇地看着老兵剩下的一个触发雷。
面朝天躺着的尼诺只能用自己的衣服堵住创口,不让鲜血喷出来。
契奇用枪指着尼诺,问他出口在哪里。
尼诺在地上疼得直呻吟,没有顾得上回答。
契奇想出一个好主意,他拿着一个急救包,诱惑正在流血的尼诺回答。
尼诺一边伸手去要急救包,一边回答:“是在外边。
”契奇没有把急救包给他,继续盘问:“哪里?
”尼诺有气无力地答道:“田里。
”契奇又看了一眼战道,问道:“有地雷吗?
”尼诺老实地回答:“不知道。
”契奇没有把急救包给他,继续问:“另一头通向哪里?
”尼诺已经绝望了,气急败坏地应道:“自己去找!
”契奇小心翼翼地到了另一个出口,这是一个布满蜘蛛网的地下掩体。
他无奈地回来。
外景·无人之地小营棚前的空地·日倒在地上的尼诺恢复了一点体力,爬起来包扎自己的伤口,然后去一边拾自己的枪。
刚好赶来的契奇不要命地冲过来,把他撞得老远。
尼诺的枪也被撞掉了。
契奇气势汹汹地问:“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尼诺吓坏了,他结结巴巴地告诉契奇是爬过来的。
契奇大吼一声:“撒谎!
”作势要开枪。
尼诺一边挥动双手乞求饶命,一边解释道,因为一边是阴面,所以契奇没有发现他们爬过来。
契奇问他:“哪儿埋着地雷?
”尼诺告诉他自己不知道,老兵知道,但他已经死了。
契奇放下枪,扑向老兵,去翻他的口袋,口袋里有一个钱包,钱包里除了一张老兵同性恋对象的裸照,什么也没有。
契奇失望地扔掉钱包,冲向尼诺。
他逼着尼诺交出地图,尼诺徒劳地反抗道:“为什么我要把地图给你!
”“因为我手上有枪!
”契奇张牙舞爪地威胁他。
倒在地上的尼诺艰难地掏出地图交给契奇。
契奇看了一眼地图,觉得没有什么用。
他像只困兽般疯狂地来回走动。
他踢了尼诺一脚,用枪指着他脑袋,逼他脱掉衣服。
尼诺徒劳地反抗道:“为什么我要脱光!
”“因为我手上有枪!
我说了算!
”契奇张牙舞爪地威胁他。
外景·塞军阵地的工事里·日烈日暴晒下,空气中的一切都懒洋洋的。
两个士兵在值勤。
躺在地上休息的士兵抱怨自己已经饿死了,另一个正在望远镜里观察对面的动静。
他没有理会这个胖子。
胖士兵顺手打开单放机,优美的音乐驱除了睡意。
用望远镜观察的士兵发现了什么,突然叫道:“快看!
”那个躺着的士兵极不情愿地起来拿过望远镜。
(伴着单放机传出的优美的旋律)望远镜的镜头里,光着身子只穿一条拳击短裤的尼诺一手捂着腹部的枪伤,一手挥动着白毛巾,正在绿色的原野中朝自己这方示意,像是求救。
胖士兵问同伴,知不知道是哪一方的,对方用生气地语气说:“他身上又没有标志,谁知道。
快报告长官去!
”胖士兵也生气了:“报告长官,说是一个死人在走动。
”他很不乐意地去指挥部报告。
外景·无主之地前两军之间的一片开阔地里·日在身后契奇的枪口威胁下,尼诺带着伤举着白毛巾在战壕前来回走动。
契奇命令他可以下来了。
尼诺停下来,一边用眼睛看了看被扔在一边的枪支,一边在盘算。
契奇冲着发愣的尼诺大喊一声,尼诺笨拙地从战壕上翻下来,捂着伤口,一屁股坐在木头上大口大口喘气。
外景·塞军阵地的工事里·日指挥官带着人赶到工事,他从望远镜中观察,绿色的原野中空无一人。
他向值勤的人询问,这个士兵也说不上他是哪一方的。
指挥官犹豫了一会儿,拿起电话命令炮兵部队开火。
外景·波黑阵地前沿工事里·日简单的工事里两个士兵躲在后面用望远镜观察,他们也不知道刚才那个穿着拳击短裤的家伙是哪一方的。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日契奇威风凛凛地坐在弹药箱上盯着对面的尼诺穿衣服。
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契奇和尼诺抱头鼠窜,先后躲进营棚里。
内景·无主之地的营棚里·日门外,炮弹炸得烟雾弥漫;门里,两个倒霉的家伙分坐在门两侧的阴暗中。
尼诺不满地嘲笑契奇:“你有没有比这个主意更好的主意!
”自知理亏的契奇喝道:“再说就把你踢到外面去!
”两人干坐着。
尼诺找了个话题:“不再打炮了。
”话音刚落,一发炮弹落到战壕里,炸出一个大坑。
契奇恨恨地说:“你们从来没有停止过枪炮。
”尼诺也生气了,他反击道:“你们也没有停过!
”契奇指责是尼诺这方挑起战争的。
尼诺坚决不肯承认。
契奇故意带着笑嘲讽道:“不是你们是红色高棉的强盗们。
”尼诺火了,他说是契奇这方先动手的。
“你们这群混蛋,说要建立什么大塞族共和国,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干的。
”契奇大声指责。
尼诺抬头大声嚷道:“是你们烧了我们的村庄,然后说死的是你们的人。
”门口又有炮弹落下来,两人浑身一震,契奇指着门外告诉尼诺,是他们的人在开炮,这些刽子手,连死人都不会放过。
说到这里,他想起两个塞军士兵刚才在尸体下埋地雷的恶作剧,顿时燃起无明火。
尼诺意识到自己和老兵刚才干的缺德事,无力分辩。
契奇身体往尼诺这边倾,大声骂着:“往死人身上埋地雷、杀人、强奸,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尼诺也急了,他也冲向契奇反击道:“你骂谁!
”契奇告诉对方,亲眼看到他们把整个村子烧掉的。
尼诺分辩道:“我不在场,没有看见,但是是谁杀了我们的人?
”“是你们”,契奇讽刺道:“就是现在向我们开炮,把你也一起杀掉的人。
”炮声又响起来。
“他们不知道是我”,尼诺继续分辩。
“是谁在毁灭我们美丽的国家”,契奇情绪开始失控,他逼近尼诺:“是你们开始这场战争的。
”尼诺不甘示弱,回击道:“是你们干的!
”两人开始互相谩骂。
气急败坏的契奇拉开枪栓,枪口顶着尼诺,逼问:“是谁挑起战争的?
”在枪口下尼诺只好轻声承认是自己人干的。
“你们这群混蛋”,契奇念念叨叨:“把你踢出去,你们这些疯子,害得我都快崩溃了。
”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一把把尼诺摔出门去,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生闷气。
外景·波黑阵地前沿工事里·日听到刚才的一阵炮轰,波黑这边的士兵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士兵提着枪去向上级汇报。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日烈日当空,被赶出营房的尼诺捂着伤口可怜巴巴地靠在营房壁上小憩。
无计可施的契奇也走出来问尼诺他们原来的计划是怎样的,尼诺告诉他,是等到天黑之后再返回。
契奇命令尼诺天黑之后一起走。
“然后放了我?
”尼诺试探性地问道。
“做梦!
”契奇干脆地告诉他。
两个人都无话可说了,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寂静的烈日下,突然传来一声呻吟,契奇看到刚才被两个塞军当做尸体抬过来的塞拉竟然发出声音了。
契奇箭步跑去,紧紧按住正要转身的塞拉,告诉他不要动,因为身下有地雷。
“开玩笑吧,身下怎么会有地雷?
”塞拉不解地问。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契奇焦急地回答。
看到塞拉活过来了,担心他们报复的尼诺感到很紧张,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过来排雷!
”契奇命令道。
“我不会。
”尼诺开始躲躲闪闪。
契奇把枪口对准他,命令他快行动。
尼诺告诉他,如果自己去排雷,肯定一起完蛋。
契奇手足无措。
还是塞拉冷静,他问契奇这是怎么一回事。
契奇手脚并用比画着告诉他,兄弟们都死了,塞军士兵还想用他的尸体炸死来处理尸体的波黑人。
“干掉他!
”仰面朝天身下压着地雷的塞拉催促着契奇。
契奇恶狠狠地盯着尼诺,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不停地抽动,但还是下不了手。
躺在地上的塞拉大叫着:“干掉他,快!
”尼诺的眼神里露出动物般的乞怜,吓得开始哭了。
契奇慢慢放下枪,还有一点儿理智的他没有勇气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活生生的人。
“留着他会有用处的。
”他向塞拉解释。
枪口余生的尼诺知趣地走到塞拉旁边,递给契奇一个水壶,喂塞拉喝水。
塞拉开始打听同伴们的情况。
契奇告诉他全完蛋了。
塞拉乞求契奇别让自己死在这儿。
契奇开始认真地查看塞拉的伤势。
趁契奇注意力集中在塞拉身上,尼诺偷偷拿起地上的枪支。
契奇没有觉察尼诺的举动,他还在继续安慰塞拉,告诉他一切都好,没有伤。
尼诺突然用枪口指着契奇,命令他丢下枪。
契奇看到情形不妙,很配合地扔下枪。
从没有战争经验的尼诺一面挥动枪支一面命令契奇后退,一不小心,扣动了扳机,突然的枪声吓了他们一跳。
契奇举起手,镇定了一会儿,然后请求允许自己去照看塞拉的伤口。
人性未泯的尼诺同意了,他告诫契奇不要轻举妄动。
契奇开始为塞拉清理伤口。
惊魂未定的尼诺又命令契奇脸朝自己,好掌握他的行动。
契奇听从尼诺的话,转过身来拿出匕首开始行动。
塞拉生气地抱怨:“为什么不干掉他,惹上这样的大麻烦。
”听到他的话,尼诺又紧张了,他举着枪大声斥责契奇,命令他丢掉匕首。
契奇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烟,想吸上一口。
尼诺命令他把烟贡献给自己。
契奇犹豫了一会儿,满肚子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顺从地把烟递给尼诺。
尼诺用血淋淋的手接过烟,点上。
可怜的契奇向他索要一支,尼诺瞪了一眼,不同意。
契奇不解地问:“为什么?
”尼诺神气地告诉他:“因为我手里有枪,就得听我的。
”契奇指着地上的塞拉,求情道:“我们得帮他。
”尼诺置之不理。
尼诺用枪指着他坐下,契奇没有反抗。
尼诺又神气地问:“战争是谁引起的?
”契奇只好小声回答是自己的人引起的。
尼诺神气活现地让他再回答一遍。
躺在地上的塞拉受不了了,他大叫一声:“有谁关心战争是谁引起的!
”他向尼诺要支烟抽。
有些内疚的尼诺把自己抽的烟放到躺在地上受罪的塞拉嘴里。
猛不丁地,塞拉一把拉倒尼诺。
被拉倒的尼诺大吃一惊。
他问塞拉想干吗。
塞拉吐掉烟,命令他放下枪。
尼诺可怜地说:“放下枪,他会打死我的。
”“如果不听话,我们一起完蛋。
”塞拉威胁道。
尼诺努力反抗塞拉的威胁。
站在一边的契奇很冷静,他保证不开枪打死尼诺。
“我们同时放下枪。
”尼诺开始妥协。
塞拉也不再坚持。
尼诺小心地爬起来,于是契奇和尼诺都把枪挂在肩上,彼此相安无事。
空气中的紧张一下子淡了,尼诺诚恳地表示,现在大家一样了。
他捂着枪口,步履艰难地移动到塞拉身边,友好地把水壶塞进挎包,垫在塞拉脑袋下边。
在两人的协作下,塞拉终于可以舒服些了。
但弓下身的契奇的枪突然掉了,两人急忙去护枪,不约而同地对准对方。
地上的塞拉大叫道:“都放松一点儿,我讨厌这样。
”两人又放下枪,尼诺问契奇接下去怎么办,契奇说,先来根烟。
外景·波黑阵地前沿工事里·日两个士兵百无聊赖地守在战壕里,一个较瘦的士兵正在认真地看一份杂志,边看边对同伴大发感慨:“你看卢旺达平民的惨状。
”正在观察的同伴不以为然,反而觉得他有毛病。
那个士兵不再说话,认真地看新闻,不时发出感慨。
观察的士兵大叫“快来看,太不可思议了!
”另一个士兵赶紧凑过来。
外景·无主之地前两军之间的一片开阔地里·日绿色的原野上,两个几乎全裸的人各自朝着自己的阵地挥动白毛巾,又叫又跳,热情地向自己这方打招呼。
外景·塞军阵地前沿工事里·日塞军也发现了这两个奇怪的人,指挥官确定其中一个是今天早上派出去的新兵,他只好下令打电话向联合国的维和部队求助。
外景·波黑阵地前沿工事里·日一群士兵围过来躲在掩体后观看两军之间的这惊人一幕,他们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棘手,一个军官跑去指挥部请示。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日经过这次合作,两个敌人之间有了一点儿信任的基础。
两人都安静下来,一人坐在一边开始抽烟。
躺在地上的塞拉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问契奇,抽的是不是他的烟。
契奇幽默地说:“当我拿走它的时候,没有想到你还会需要它。
”他把烟放在塞拉的嘴里,安慰他:“现在我希望你有一天能死于癌症。
”塞拉美美地吸了一口,突然被呛着了。
契奇急忙按住他,生怕引爆身下的地雷。
他对塞军的愤怒又燃起来了。
不知就里的尼诺很有诚意地过来打听有什么情况,契奇扭头不再理他。
“我叫尼诺,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尼诺很有风度地伸出手来。
契奇带着冷笑,嘲讽地说:“你以为需要自我介绍吗?
然后留下对方的联系电话、地址吗?
笨蛋!
我们不需要自我介绍,下一次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拿着枪指着尼诺,尼诺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他悻悻地退回去。
躺在地上的塞拉嘱咐契奇,要留意敌人的举动。
外景·联合国维和部队当地驻军的营房前·日墙上刷了醒目的天蓝色,标着白色的“UN”联合国缩写,两个荷枪实弹的蓝盔士兵在门前站岗,一辆载着联络人员的吉普车从远处开进营房……内景·联合国维和部队当地驻军上校办公室·日在陈设简单但布置得很舒适的办公室里,穿戴整齐却无事可做的上校双脚架在办公桌上,正在看一本休闲杂志。
勤务兵敲门喊报告,上校急忙放下脚,合上杂志,用文件盖住,正襟危坐。
勤务兵把一张报告交给上校,他紧锁眉头很不情愿地开始看报告……内景·联合国维和部队当地驻军营房中的电台室·日上校亲自到电台室给前沿部队发报。
两个发报员起立敬礼。
外景·战地附近飘着一面联合国旗帜的维和部队哨所·日一面飘扬的联合国蓝底白徽旗帜,镜头缓缓掠过维和部队哨所前的山谷。
寂静的山谷深处是波黑和塞族的阵地。
画外音:上校问:查理探戈呼叫亚利桑那2号;哨所应答:收到;问:报告中平民还是士兵;应答:不知道,请求实地查看;问:不行,一定要确认是否停火,我先向上级汇报再行动;应答:知道。
镜头摇过山谷,停在一间木制小营棚上。
内景·战地附近联合国维和部队小分队哨所·日紧张激烈的波黑和塞族战场附近驻守观察的维和部队小分队却无事可做,在充当和事佬采取不介入立场的原则下,他们非常压抑。
现在小分队的四五个全副武装的法国籍士兵开始对自己的使命产生怀疑。
富有同情心的尚·马基奇少校开始抱怨,其他士兵也附和他。
另一个士兵尖锐地指出,要想停止这场杀戮,除非使用武力或者卷进战争中去。
焦躁不安的少校站在窗前,看着门外停着的那辆崭新的白色装甲车,痛苦地表示,自己憎恨这种不干涉的立场。
沉吟了好久,进行了一翻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少校出发了,身边的两个士兵极力阻止。
尚·马基奇少校问道:“如果继续停留在这儿,那我们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其他两个士兵也鼓起勇气和少校一起行动了。
他们的动作惊扰了一旁呼呼大睡的一个士兵,他茫然无措地看着正在离开的他们……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烈日下的正午烈日下死寂的战场充斥着一种不安、焦灼和懒洋洋的气息,尼诺远远地坐在战壕一边,契奇守在塞拉身边照顾他。
一片浮云遮住了阳光,仰面躺着的塞拉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眼神里流露出沮丧。
无计可施的契奇提醒他不要睡着,否则可能会动弹,一动就会爆炸。
塞拉痛苦地说:“背下埋着这么个东西,怎么睡得着!
”契奇安慰他,让他静下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脸上血迹犹存、汗水不断流下来的塞拉恳求契奇不要让他死在这个鬼地方。
契奇告诉他自己会陪他到最后的。
内景·塞军阵地的一个扼守道路的哨卡里·正午寂静的战场上只有飞虫的嗡嗡声,午后的酷热使人昏昏入睡,一个窗台上摆着花盆的房子改成的营房里一个肥胖的塞军军官正在歇息,一个娃娃兵在拉手风琴给他听。
优美的琴声给烦躁的气氛带来一些平静。
听到门外有车子开来的声音,军官急忙出来查看。
外景·塞军扼守道路的哨卡前·正午简易营房前,一堆沙袋加上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就是一个哨卡。
士兵们示意维和部队的装甲车接受检查。
很不耐烦的少校居高临下地站在车上,说着士兵们听不懂的法语,没有塞军士兵回答。
少校用英语问:“有没有人会英语?
”一个玩世不恭的士兵答了“YES”。
少校跳下车,向他说明自己的来意,那个士兵连声地“YES”。
法国少校继续问他,求助的人在哪里,士兵还是回答“YES”。
少校才知道敢情他什么也没听懂。
他摊开双手,彻底绝望了。
胖军官从营房跑出来,尚·马基奇少校还是用英语问他,他不懂。
法语呢,还是不懂。
少校连比带画地解释,胖军官问部下,法国人说什么,那个自作聪明的部下出了主意,不管他说啥,说“YES”就行了。
胖子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拉手风琴的娃娃兵跑出来伸手向守在车上的米歇尔要烟抽,米歇尔转身不理睬他,小兵拉起了手风琴,气氛一下子嘈杂起来,米歇尔忍受不了,只好从口袋里掏出烟扔给他,娃娃兵高兴地跑回去了。
尚·马基奇少校在地图上比画半天,胖军官总算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少校比画着问路上有没有地雷,军官表示没有。
两人握手后,两人握手后,军官命令部下不得开枪,一边向上级汇报去了。
装甲车隆隆地穿过哨卡。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午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冷战,战壕里的两人开始一前一后坐在一起。
前面的契奇面朝战壕外向尼诺表示了歉意。
尼诺说,希望两人刚才在战壕外的求助会收到效果。
尼诺关切地问契奇:“躺着的人怎么办?
”契奇不悦地反问:“你希望能有什么结果?
”尼诺转移了话题,问他与塞拉认识了多久。
契奇告诉他,早在战前就认识了。
他指着地上老兵的尸体问他们是不是一样。
尼诺说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契奇转过身,突然问尼诺:“你是从班亚路卡镇来的吧?
”尼诺惊奇地问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契奇得意地告诉尼诺:“我的对象也在镇上,名字叫桑娅。
”尼诺眼瞅外面,说自己是认识一个叫桑娅的姑娘。
契奇开始描绘桑娅的样子。
“丰乳”,尼诺点头。
“棕色头发”,契奇继续描述,尼诺又点头。
“高个子,还有一双大眼睛”,尼诺还在点头。
“对了”,契奇接着问尼诺怎么认识她的。
尼诺告诉他,他们是同学。
契奇手舞足蹈地告诉塞拉,尼诺竟认识自己说的桑娅。
塞拉冷冷地说:“要有脑子。
”契奇继续打听桑娅的情况,“她出国了”,尼诺惋惜地告诉契奇。
契奇连忙表示自己不会怪罪她的。
两人又沉默了,一起朝着远方若有所思。
气氛紧张起来了。
外景·波黑军队设置的路障前·午后白色装甲车隆隆开到波黑哨卡前,在值守的士兵拦下装甲车。
站在车上的少校问:“有人懂法语吗?
”没有人回答。
他接着问:“有懂英语的吗?
”指挥官说自己懂一点儿。
少校说明自己的来意。
波黑军官热情地告诉他是自己打电话求助的,不用再说了,快出发。
尚·马基奇少校又问了前面有没有地雷,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钻进装甲车,向无主之地开去。
内景·联合国维和部队驻萨格勒布的总部办公室里·午后萨格勒布市中心一个花园式的建筑里驻守着维和部队总部,墙上联合国蓝底白徽的标志非常醒目。
宽敞的办公室里,英国将军在听电话里来自前沿的汇报。
上校告诉他已经接到交战双方的请求了。
将军问他为什么不跟他的直接上级联系,而是和自己联系。
上校解释道,自己的上级全都在热内亚召开关于媒体联系的会议。
将军指出,报告上看是有两个人困在战场中间地带,但是不能知道是平民还是军人。
上校承认情况是这样。
将军补充道:“我不能让我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两个身份不明的人。
”正在这时,将军的年轻漂亮的女秘书走进来放肆地坐在将军的办公桌上,露出漂亮的长腿。
将军示意女秘书安静,继续在电话里责怪上校。
他问上校要不要告诉他维和部队的使命。
电话那头上校支吾了。
将军强硬地拒绝了上校的行动请求,他表示没有安理会的命令,他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
而安理会是绝不会为了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召开特别会议的。
坐在桌上的女秘书拿着将军面前摆的棋盘里的一个棋子玩,将军一把夺下棋子,示意她不能乱动。
一边告诉上校,维和部队对这件事没有责任,不能轻举妄动。
上校还想争取行动,将军大为光火,他冲着电话大吼:“我们不能有任何行动,不介入任何一方,听清楚了!
”然后“啪”地挂掉电话。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午后天还是那么凉,阳光还是很耀眼,契奇在战壕里不安地踱来踱去。
他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躺在地上同伴的生命威胁让他紧张。
塞拉问他:“有人来了吗?
”契奇安慰他:“快来了,听,现在没有枪声了。
”塞拉绝望地哭泣着诉说:“我不知道地雷埋在哪,我死定了。
”契奇安慰他,会有工兵来的,一切会结束的。
一阵隆隆的车声传来,越来越近,战壕边眺望的尼诺开始欢呼,手舞足蹈。
契奇兴奋地跑过去,开始大喊大叫。
一辆装甲车从天而降。
塞拉的眼里露出希望的神情来。
对面戛然停下的装甲车上的“UN”标志显得异常清晰。
车上的尚·马基奇少校告诉部下,一有消息就报告,然后跳下车查看。
车下的两人并排站着等着维和部队的搭救。
简单地打过招呼后,少校惊奇地发现一个塞军士兵竟然躺在一个引爆的地雷上,他们觉得这些人是一群疯子。
尼诺和契奇上前带着少校来到塞拉身边,两人急忙解释现在的局面。
马基奇少校上前查看塞拉的伤势,契奇和尼诺一起扑上前去阻止少校的动作。
他们告诉少校,身下有一个引爆的地雷。
少校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固执的他还是探身查看塞拉的身下。
尼诺一把拉住他,然后去找出老兵剩下的那个触发雷交给少校。
少校吓了一跳,他告诉两人,自己会去找个工兵来排雷的。
正在马基奇少校想找一个解决的办法的时候,留在车上的士兵报告,有命令来了。
少校急忙上车。
电话里上校命令他们不得任意行动,战场的情况太复杂。
马基奇少校报告,自己已在现场,一切在控制中,激战双方都希望停火,他提出请求再派一个工兵排雷。
“在5分钟内撤离回驻地。
”上校不留一点儿余地。
少校再次请求:“派一辆车和一个工兵排雷。
”上校命令他迅速撤离,不由分说地挂上电话。
少校命令手下撤退。
契奇和尼诺恳求他们留下。
少校给了他们一个安慰性的答复后,匆匆上车。
契奇在后面指天骂地的,沮丧的少校问他们愿不愿意离开,可以带他们先走。
担心塞拉生命的契奇粗暴地拒绝了少校的提议。
尼诺却有些心动。
躺在地上的塞拉也劝契奇离开,然后带人来救自己。
契奇拒绝了。
站在一边的尼诺犹豫着走开,他叫住少校,准备爬上装甲车。
身后的契奇用枪指着尼诺,命令他回头。
尼诺不解地问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儿。
契奇坚决地说,这一切是尼诺的错。
如果他不在这儿当人质,塞军会开火的。
不管尼诺怎么解释,契奇就是不放他走。
尼诺继续爬上车,契奇扣动扳机,一枪打中尼诺大腿。
一旁的少校大声阻止但是没有作用。
另一个士兵用枪瞄准契奇,局面一触即发。
少校迅速带人发动装甲车离开,身后尼诺在惨叫。
车上的维和士兵大声骂着这群疯子。
(俯拍大全景中是三个无助的人)被击伤腿的尼诺大声骂契奇,他发誓要干掉契奇。
契奇不以为意。
他扔给尼诺一个急救包。
天气越来越热,烈日下,塞拉的眼睛已经睁不开,全是汗。
契奇一把扔掉尼诺丢下的枪,又急躁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
尼诺开始包扎大腿上的伤口。
契奇让地上的塞拉保持冷静,坚持到天黑再想办法。
坐在地上的尼诺开始费劲地包扎伤口。
契奇突然满脸怒气地跑过来拿着地雷逼问尼诺,这个地雷是怎样引爆的。
尼诺自顾自包扎伤口,头也不抬,很不客气地表示,自己不晓得,但上面压着的重量一离开,地雷就会引爆。
契奇严峻的脸上充满对塞军的仇恨。
外景·波黑军队在阵地前设置的路障前·午后几个波黑士兵半死不活地坐在路边一辆锈迹斑斑的旧车厢上,好奇地看着一个金发美女在摄影机镜头前做现场报道。
他把话筒伸到一个士兵面前问他,对正在热内亚召开的国际会议有什么看法。
这个年轻士兵答非所问地表示,自己也很想去热内亚旅游,然后不怀好意地邀请女记者一起去。
记者继续纠缠他,问他是否憎恨那些不顾战争中士兵的疾苦继续围坐在谈判桌前光说不干的官僚们。
远处,尚·马基奇少校乘坐的联合国维和部队的装甲车开过来,站在车上的少校问波黑士兵们,又有什么事件发生了。
摄像师赶紧把镜头对准少校,女记者简·利维斯通伸出话筒。
少校暴跳如雷。
他请记者们走开,带些解决实际问题的帮手来。
简突然让马基奇少校说出真相。
少校问她是谁。
简面向镜头自我介绍:“我是环球新闻频道的简·利维斯通,这位是尚·马基奇少校,他就是佐治桑亚2号的呼号。
”少校大吃一惊,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简告诉他,自己窃听了他们的无线电信号,因此赶来采访。
简及时问少校:“你们真的准备回去处理这件事吗?
为什么需要工兵?
”少校拼命用手挡着镜头不让拍自己。
简却咄咄逼人。
马基奇少校说自己打算撤回营地,简大声咆哮:“你们不是来这儿提供人道主义援助的吗?
”她示意摄像师跟她一起直接去现场采访。
少校急忙阻挡他们。
富有同情心的马基奇少校不忍心看他们去送死,只能告诉他们真相……少校和简订立了一个君子协定。
他拿起步话机向上校报告。
在电话里他告诉上校:“有家英国的电视台知道了我们的行动,他们正在采访我,我们不知怎么办。
”简接过步话机,口齿伶俐地质问上校:“你确信维和部队不对这些受伤的人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吗?
谁下的命令?
总部知道这件事吗?
”站在一边的马基奇少校焦急地等待谈判的结果。
在连声地质问中,被激怒的上校命令他们滚蛋,威胁要取消他们的采访证。
在马基奇少校面前想表现一番的简继续质问上校,上校只能以上级正在热内亚谈判来搪塞。
少校示意上校在撒谎。
简继续逼问:“谈判谁负责,怎么联系?
”她威胁到自己的另一组准备前往现场了。
上校以军事机密不能暴露为由拒绝采访。
简直截了当告诉他:“现场正在撤离的维和士兵是怎么回事?
谁下的命令?
”上校语塞了,他表示要请示上级。
简威胁道,电视台的几百万观众正在关注这次行动。
上校命令少校在原地等候命令。
炎炎烈日下,装甲车上的人员在焦急等候消息,采访车上的记者和波黑士兵也在原地呆着。
少校和简在美丽的原野边漫步。
简问少校为什么这样做,少校告诉她,自己不想做个袖手旁观的人。
简好奇地问:“你们不是持中立立场吗?
”少校诚实地回答:“面对正在进行的谋杀,不可能保持中立。
什么也不做,就是默许屠杀。
”简表示由衷地敬佩少校,然后不失时机地让少校接受采访。
马基奇少校警觉地回答,自己可能是个疯子,但绝不是傻瓜。
他拒绝了采访。
两人僵持在原地。
简的助手过来让她去接总部的电话。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日烈日下,尼诺在一个阴凉处包扎伤口,契奇趴在塞拉身上睡着了,塞拉觉得腿痒得难受,开始伸手去挠。
契奇一下子惊醒了,他问塞拉怎么了。
塞拉告诉他,契奇竟忙阻止他,怕他引爆地雷。
一边帮他挠。
在地雷上熬了半天的塞拉已经对危险麻木了,他觉得现在很舒服。
塞拉突然说自己想上厕所,契奇让他拉在身上,塞拉说不是小便,契奇不假思索地告诉他,没事。
塞拉恼火地骂道:“说着容易,但做起来很难。
”外景·波黑军队控制的路障前·日在波黑士兵暂时坐着休息的那辆锈迹斑斑的车厢前,简在做现场直播。
她以悲伤的语调向观众介绍。
内景·维和部队驻萨格勒布的指挥部中将军的办公室里·日将军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一旁的电视机上正播放着简的新闻。
他让秘书联系上校,秘书告诉他,她刚把上校的电话挂掉。
将军生气了,要她马上接上。
电视画面上,一个塞族领导人卡拉季奇正在发表声情并茂的演说,他号召塞族人维护国家统一。
画外音:在南斯拉夫军队帮助下,塞族的武装开始大规模地种族清洗,他们的坦克开进村庄和城镇,炮火不停地轰炸,波黑一方在瓦砾中抢救伤员。
画面:挂着联合国旗帜的白色装甲车一辆辆行驶在通向波黑的路上。
画外音:在美国第六舰队支持下,9000名联合国维和士兵被送到波黑。
画面:全副武装的维和部队做好了战斗准备。
画外音:法国总统希拉克到了萨拉热窝,他和卡拉季奇谈判,提出一个相反的想法。
画面:希拉克与卡拉季奇热烈地拥抱,谈笑风生。
画外音:卡拉季奇同意开放机场,允许联合国提供人道主义援助和派遣观察员。
但不能武装干预冲突。
画面:一批批物资源源不断地运抵波黑,路上横着一具具尸体。
画外音:站在同情波黑的立场上的解说员指出在联合国武器禁运的条款束缚下,波黑人民被剥夺了保护自己的权利。
将军对着屏幕左右为难。
画面:一群波黑士兵在战地烤火取暖。
一辆塞军坦克向他们开火。
画外音:波黑人得到的援助仅是每天120克食物。
画面:一个维和人员在派发食物,无数的手伸出来抢夺。
美丽端庄的播音员告诉观众有来自波黑的即时报道,有人被困在战地中央,我们的记者正在现场,我们拭目以待维和部队采取什么行动。
画面:播音员和简分占了屏幕的两边,简开始向观众报告。
她简短地介绍了目前的情况,然后以煽动的语气告诉大家,期待拯救的人就在不远处。
她强调道:“不干涉主义实质就是谋杀,在战场上没有中立的说法,只有选择,介入或不介入。
”报道完这条消息后,电视上出现“爆炸性新闻”字样。
将军做了一个深呼吸,下定决心行动。
他命令手下准备地图和一架直升机,准备到现场。
外景·波黑军队设置的路障前·日正站在车的阴影下焦急等待中的简接到总部的电话,电话里,总部的人告诉她要取得现场的报道,并且告诉她其它电视台的人已经赶往这里。
她向总部保证会促成维和部队行动,取得这条独家新闻的。
放下电话,她向助手抱怨道:“我们已经不是独家了,其它电视台看到我们的新闻后,已经赶来了。
”说话间,两辆采访车呼啸而来,简故做大方地与竞争对手打招呼。
已经接到行动指令的少校走过来告诉简,自己要上现场了,但简必须留在原地。
简开始抗议了。
少校暗示她可以跟着后面赶来的工兵一起进入战地。
他不由分说地上车,扬长而去。
身后的简像个撒泼的女人一样大声抗议,但无济于事。
其他的同行用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没有一点儿淑女风度的简。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日战场上烈日暴晒,蝉声增添了人们焦躁的情绪,饱受折磨的塞拉在烈日下闭上了眼睛。
尼诺在一个避光的角落等待救援,契奇在一边细心地照料塞拉。
尼诺看着契奇,越看越气,他的眼光落在不远处契奇扔掉的匕首上,恶向胆边生。
他拖着伤腿一步一步挪动。
契奇发现他的举动,不由自主地去拿枪。
尼诺就不动了。
契奇看他没有动作,放下枪。
尼诺看无机可乘,又挪回原处。
躺在地上的塞拉非常绝望,他让契奇帮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他妻子的照片,一直带在身上。
那边的尼诺趁机把不远处的匕首拿起来,藏在身上。
契奇看着照片奇怪地问:“为什么在战场上厮杀的人都把家人的照片带在身上?
”塞拉理都不理他,急着要看照片。
契奇把照片放到他眼前,他认真地盯着照片上的妻子,耀眼的阳光闪得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眼里充满痛苦。
契奇用手替他挡住光线,他终于看到照片了,顿时老泪纵横。
契奇偷偷观察了尼诺一眼,看他没有异常的动静,就放心地和塞拉聊着……突然尼诺带着伤奋力扑向契奇,拿出匕首刺向契奇。
契奇拼死反抗。
两人激烈地进行搏斗。
一旁的塞拉在无力地调停,他已经厌倦了仇恨。
尚·马基奇少校的装甲车及时赶到,他跳下车分开正在拼命的对手,跟上来的士兵一起制服了两个人。
少校大声告诉他们,工兵马上要来了,一切就要解决了。
在少校的强烈要求下,略懂英语的尼诺告诉塞拉和契奇这个消息。
契奇爬起来,护着伤口,对着尼诺愤恨地说:“我要干掉你!
”少校开始安慰塞拉,地上的塞拉看到了希望,喜极而泣。
细心的马基奇少校让米歇尔看好尼诺,自己上车拿来一挺机枪交给他。
地上的塞拉还在激动地流泪。
外景·波黑军队设置的路障前·日马基奇少校的装甲车又折回哨所,他告诉记者们,情况已经在控制中,大家可以去现场了。
简带着助手追着少校打探消息。
一辆插着联合国维和部队旗帜的白色吉普车戛然停下,胆小怕事不愿招惹是非的上校下车与少校握手,一群记者蜂拥而上,想得到有用的消息。
上校沉稳地让大家先安静下来,他把少校带到车子后面,私下开始交换意见。
听了少校对战场的描述,上校决定,如果遇到麻烦,他们照原样撤离。
少校岔开话题,问道:“记者们怎么办?
”上校很干脆地让他们采访。
他接着批评少校:“这是你想要的后果吗?
”少校急忙为自己辩白。
上校不再搭理他。
上校颇有风度地与记者们交换意见,少校开始介绍情况。
在伸上来的话筒和摄像机前少校紧张地介绍战地情况,特别提到有一个身下压着地雷的人需要紧急救援。
他告诫记者们,不要太接近现场,因为地雷随时会被引爆,威力奇大。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细节,少校无言以对,上校急忙出来控制局面。
他在简短地宣布了采访纪律后,带领大家一起准备开赴无人之地。
士兵们簇拢来带着记者们离开,上校叫住少校盘问,为什么报告中没有提到一个压在地雷上的人。
少校顾做不知。
上校背着手,慢条斯理地说:“我们还是等工兵来。
”“工兵没有跟你一起来!
”马基奇少校大吃一惊:“我们的人很忙,所以只派了一个德国工兵。
”上校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说:“下午3点半。
”说话间一辆崭新的白色宝马牌吉普车开来,一个德国工兵来报到,简单地寒暄后,三人分头上车开赴两军间的无人之地。
一个波黑士兵冷冷地看着眼前这热闹的一切,显得毫不关心。
外景·无主之地战壕前的原野上·下午到了下午,阳光不再那么强烈了,刚才还是死寂的战场突然活跃起来了。
士兵们开始把尸体抬上车,记者们开始拍摄这难得一见的战争场面。
简站在装甲车前报道:“现在维和部队正在营救第三个受伤的士兵,他身下正压着一个地雷。
这场疯狂荒诞的战争还在延续,什么时候才能平息,请继续关注环球新闻频道的报道。
”外景·无主之地战壕中·下午塞拉面对天空,两眼呆滞、神情麻木。
记者和士兵们开始忙碌。
契奇坐在一旁等待工兵来解救塞拉,简带着助手赶来采访。
她们站在战壕边,居高临下地采访契奇,契奇粗暴地指出:“她们只是为了钱,利用可怜的波黑人挣钱。
”然后拒绝了她。
简恼羞成怒,一面骂着婊子养的,一面拿正在继续拍摄的助手撒气。
她告诉助手,这儿只有一个人有权力思考,就是她。
初步受挫的简不甘心,继续采访尼诺。
她故意诱惑尼诺:“要来支烟吗?
”尼诺一瘸一拐地过来,接过烟。
简继续问:“会英语吗?
”尼诺点头。
她趁热打铁地要采访尼诺,他没有拒绝,点头表示同意。
简问:“感觉怎样?
”尼诺回答:“不错。
”简问:“累吗?
”尼诺回答:“是。
”简趁机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是你将地雷埋在那个士兵身下的吗?
”尼诺反应过来,瞪着简,伸出中指,做了一个很不友好的手势,把烟掷到她的脸上,一瘸一拐地离开。
简又拿助手撒气。
充满不祥的空气中,契奇守在一旁,越来越紧张,他一边丢小石块撒气,一边念念有词,发誓要干掉这个可恶的家伙。
塞拉不解地问他犯什么病,契奇恨恨地说:“我饶了他,他竟然要杀我,我要干掉他。
”他恨恨地盯着尼诺,尼诺也狠狠盯着他,双方剑拔弩张。
塞拉开始沮丧地说起自己的感受:“先是被击中,再是身下有个引爆的地雷,然后是全世界看到我的倒霉样,还有你的喋喋不休。
”一切都该结束了,契奇一边安慰塞拉,一边回头,看了看那把沾了血的匕首。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外的野地里·下午德国工兵准备就绪,他要求将所有的人驱除出现场,避免意外发生,上校急忙去布置。
外景·无主之地战壕里·日看守尼诺的维和士兵正在听耳机,一阵奇怪的音乐声响起。
契奇装做系鞋带顺手捡起匕首,藏在裤腿里,那边尼诺在士兵的监视下吸烟,一点没有发觉。
轻快的音乐中,士兵们安排现场的人撤离。
正在听音乐的米歇尔没有听到,马基奇少校让赶紧撤离。
马基奇少校连比带画地告诉契奇,契奇没有听懂。
他要求有个翻译。
一旁的米歇尔不客气地上来拉他,他一把挣脱,盛怒之下就要跟他动手。
少校急忙来做和事佬。
尽管少校说个不停,契奇还是不走。
马基奇少校让尼诺给他的朋友翻译。
“他不是我的朋友。
”尼诺严正声明。
尼诺一边一瘸一拐地撤离,一边回头告诉契奇,他们要排雷,要撤离现场所有人。
契奇还在生气,他叫着:“我不要翻译。
”尼诺大怒,骂他是个疯子,不可理喻。
契奇追上前,就要动手,马基奇少校一把拉住他。
地上的塞拉大叫一声:“契奇,冷静!
”他劝契奇先离开。
愤怒的契奇满心不情愿地离开。
他一边走一边和米歇尔推攘着。
细心的马基奇少校让米歇尔看紧点儿。
在少校维和士兵注视下德国工兵开始排雷。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外的野地里·日维和部队拉起一个黄色的警戒线隔离出一个排雷的现场,两个士兵分头看着契奇和尼诺一前一后地撤离。
记者们蜂拥而上,开始报道。
士兵们押着契奇和尼诺撤离。
(镜头摇过)简和助手跟着他们在做现场报导:“走来的两个士兵,一个塞族士兵,一个波黑士兵,他们身后还留着第三个士兵,他正等着士兵拯救他的性命,对他来说,折磨远未结束。
”简和助手在现场报道,契奇好奇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女记者。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外的一片开阔地·日绿色的原野上摆着七八具尸体,那是契奇的小分队的战友。
他看着这些尸体,心里又燃起对塞族人的仇恨。
他下定决心要杀掉尼诺。
好心的米歇尔把急救包交给契奇,契奇一把打落急救包,赶他离开,想趁机干掉尼诺。
不远处尼诺坐在一辆废弃的车厢里歇息,他已经疲惫至极。
看着他们的士兵们在互相聊天,他们一致认为巴尔干人是一群疯子,他们的戒备之心也松懈了。
内景·英国环球新闻频道总部演播大厅里·日巨大的演播厅,墙上挂着一块块屏幕,一群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接收来自世界各地的消息。
两个编导正在通过卫星与远在波黑的简联系。
名叫约翰的编导跟简打招呼,面前的八块大屏幕上有一半是简在现场的身影,她高兴地与总部人员打招呼。
约翰不容置疑地布置道:“你在现场抓到的新闻太令人振奋了,但你要告诉观众那个压着地雷的人的详细情况,最好去拍摄排雷的现场实况。
你还要采访当事人,了解整个过程,一有消息,就现场直播。
”简陪着笑脸,唯唯诺诺地答应。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日镜头中,塞拉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像一具被抛弃的尸体。
天色渐暗,影子拖得长长的,暗示着塞拉的霉运。
工兵开始排雷,他小心翼翼地把工具排成排,一面让塞拉不要动,一面小心地去探雷。
伏在战壕外观看的马基奇少校大发感慨:“这真是要命的活。
”身边的士兵幽默地说:“一个工兵一生只能犯一次错。
”“两次”,马基奇少校纠正他:“他选择这个行业就是一次错。
”两人发出会心的笑。
战壕里,工兵细致地探雷,他绕着塞拉来回转了几圈,长长的探针没有探到雷,他努力抬起塞拉的手,往下查。
塞拉就势看自己手中的照片,暂时忘记自己处在生死关头。
工兵无计可施,他到少校身边告诉他塞拉身下是石头,自己什么也发现不了。
少校急忙拿出那个老兵留下的地雷,德兵谨慎地接过触发雷,宣布塞拉已经是个死人了,自己无能为力。
躺在地上的塞拉对自己的命运还是一无所知。
马基奇少校还是不死心,他让工兵设法在身体和雷之间垫上东西,或者再找些人来。
工兵严肃地告诉他,世上没有人有办法,特别是面前这种复杂的情况下。
三个人充满同情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塞拉。
外景·无主之地外美丽的原野中·日一阵轰鸣声中直升机降落在原野中,大家以为是派来的排雷专家和必要的设备,如释重负。
标着“UN”的直升机降落后,将军带着女秘书下飞机。
契奇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尼诺也平静地朝这边观望。
一群记者围上去,将军自豪地宣布,考虑到这次行动的巨大意义,为波黑和平开辟了新道路,他亲自来前线视察。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提问,动作敏捷的简先问道:“听说你的士兵们接到不准介入的命令以至于焦急地等待很久,他们表示厌倦这种没有意义的做法。
”老谋深算的将军一边驳斥她的说法,一边告诉大家,这次行动的好结果恰恰证明维和部队行动的迅速。
一边的契奇趁大伙都不注意他,偷偷地拿起尸体身上的手枪,将子弹推上膛。
这边另一个记者问将军:“美国认为欧洲在波黑冲突中的不利是由于内部的利益冲突,你怎么看?
”将军一边信誓旦旦地说:“我们每一次都能漂亮地完成行动!
”一边扭头就走。
后面的记者紧追不放,士兵们围上来,拦住记者。
将军与上校边走边谈。
上校告诉他有大麻烦。
士兵身下的雷已经无法排掉。
感到十分意外的将军束手无策,他意识到自己的失策。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日(俯视大全景中)塞拉躺着的身体与周围的木头一样没有一点儿生机。
不远处将军开始抱怨这次的行动,他告诉上校,近在咫尺的记者们要是发现事情的真相,这次维和行动会受到严厉地攻击。
上校向将军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这时德国工兵也过来请示将军,将军不由分说地让他继续留在原地装做忙碌的样子,以便有时间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工兵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将军大吼一声:“滚回战壕去,这是命令!
”工兵闷头回到战壕。
外景·无主之地的战壕里·日天色渐渐暗下来,一切都灰蒙蒙的。
塞拉还在原地躺着,拿着妻子的照片看着。
工兵坐在他身边已经不敢正视塞拉。
塞拉开始明白自己的结局。
两人都在沉默中,空气瞬间凝固了。
外景·无主之地战壕外的原野·日一群记者围在警戒线外焦急地询问上校战壕里的情况,上校告诉大家,工兵正在排雷,一有消息就会告诉大家的。
记者们不依不饶地跟着上校,要求到现场拍摄。
趁着没有人注意,契奇拿着匕首气势汹汹地走到尼诺前面,把匕首扔在尼诺面前,大叫一声:“你想用我的匕首杀我吗?
你就这样报答我的不杀之恩吗?
”不等一边正在闲聊的那两个士兵反应过来,契奇就对准了尼诺。
这边马基奇少校听到动静,疯一般地跑来,记者们也朝这边扑来。
契奇指着记者们嚷道::“你们不是靠我们挣大钱的吗,我们的痛苦有谁会过问呢!
”记者们被契奇的质问震呆了,一个个泥塑木雕似的站着。
对面尼诺却偷偷地拔出正在瞄准契奇的米歇尔的枪。
马基奇少校看到了尼诺的动作,大叫起来。
但事已为迟,一声枪响,没有战场经验的尼诺倒地毙命。
米歇尔条件反射般地扣动扳机,一梭子子弹打中契奇前胸,契奇顿时毙命,战场死寂一片。
(俯视大全景中)战壕里,灰蒙蒙的日光下,绝望的塞拉睁着大眼睛等待死亡来临。
原野上,契奇背朝上倒在那儿。
另一边,尼诺蜷曲着横在绿色原野中。
开枪的米歇尔吓坏了,不知所措地站着。
简非常清醒,她指挥助手抢拍下这惊人的一幕,助手开始捕捉尸横草地的场面。
内景·环球新闻频道总部演播大厅·日所有的工作人员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上从波黑战场传来的惨绝人寰的一幕。
看着尼诺和契奇的死,几百人的大厅死寂。
外景·两军交战之间的原野上·日上校也被这一幕惊呆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将军却有了好主意,他叫了上校,带上女秘书,从容去布置。
外景·无主之地战壕外的原野·日开枪的米歇尔缓过神来,想逃离这成为梦魇的地方。
马基奇少校急忙帮他镇定。
上校匆匆跑来,让他安排一辆车子。
他故作平静地告诉少校,工兵已经完成排雷了,马上要送伤员去医院。
少校觉得这真不可思议,他怀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外景·无主之地战壕外的原野·日直升机开始发动,掀起草浪。
一具具蒙着毯子的尸体被抬上车,有契奇,有尼诺。
将军带着秘书从战壕出来,一脸严肃。
记者们冲向他们。
简急忙采访将军,询问第三个士兵是怎样得救的。
将军自豪地告诉大家:“大家看到我们工作的恶劣条件了吧,但是我可以负责地告诉大家,至少可以让其中的一个活下去。
”将军在正面阻挡着记者们,后面,三个士兵抬着一具被当成塞拉的担架迅速登上直升机。
记者们试图冲过去拍摄,将军声称伤员伤势严重,必须紧急送到医院,抢救之后,会让记者采访。
他郑重其事地宣布:“晚上十点在夏日酒店召开记者招待会。
”直升机缓缓离开地面,将军如释重负。
记者们开始散去,少校一个人站着,若有所思,他还在担心压在地雷上的塞拉。
远处的简想过来和他打招呼,但终究没有过来。
欲言又止的少校没有勇气叫住简。
上校从战壕里大声喊马基奇少校,他只得回战壕。
外景·无主之地战壕里·日战壕里塞拉依旧躺在那,一动不动。
马基奇少校问上校,接下去怎么办。
上校生气了,他大声重复将军的话:“工兵不是说清楚了,他已经没救了!
”少校不识时务地问,是不是把可怜的塞拉扔在这里。
上校劝马基奇离开。
将军从后面赶来,询问上校,上校得意地汇报,一切完成得很满意。
战壕里,塞拉依旧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脸上很平静,他预感到自己的命运了。
将军语重心长地告诉少校:“时间能让你忘掉一切的。
”将军转身带着女秘书离开,上校也跟着走了,留下少校一个人,迟疑了一阵,也恋恋不舍地离开。
将军开始布置晚上的记者招待会。
他让秘书通知记者,同时通知塞族和波黑双方,他已经得知有一方今晚会清理这块无主之地。
简走向郁郁不乐的马基奇少校,感谢他的帮助。
少校问她,是不是得到想要的东西了,简肯定地回答,她问少校为什么神情不振。
少校欲言又止。
身后将军马上赶上前来,故意装作担心简的安全,让她离开这块无主之地。
面对两死的结局,简也有些心情不畅,她默默离开。
将军沉重地告诉少校:“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应该明白,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外景·无主之地战壕外的原野·傍晚简上了车,摄影师问她是不是再去战壕拍一拍,简立即否决了他的建议,她认为:“战壕就是一条战壕,没有什么意义。
”车子发动了。
身后少校也慢慢爬上装甲车。
夜幕低垂,长长的车队隆隆离开,扬起漫天沙尘。
外景·无主之地战壕外的原野·傍晚太阳就要下山,战壕里已经暗下来,整个山谷显得一片死寂。
(俯视大全景中)塞拉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等待死亡来临。
(镜头缓缓旋转着往上拉,天色愈来愈黑,直至全黑)(忧伤的女声咏叹曲响起)(全剧终)
三个人对应的三方寓意清晰明确,唯有谈论同一位认识的女孩之时,穿插于战争的片刻美好才有些许动人。
立意不错,就是节奏太慢了,全程都是快进看完的。
拍出这样的片 拿奖是必然的了战争真的很无奈……
搬到小和山以后语文课看的第一部片,其实昏昏欲睡但是还不好意思说难看,最后写的煽情影评还拿了彼时的历史最高分……
脸谱化又非常真实的寓言故事。不过,在南斯拉夫题材上,无论立意还是表现手法,还是故事本身,我仍然认为还是库斯图里卡最好。
胜者即正义,枪口对准的便是罪恶。黑色幽默的嘲笑,愚蠢战争的嘲笑。前半段是战争双方,后半段是国际组织的虚伪与国际媒体的呱躁。
1.电影不仅可以用来娱乐,也能拓展见识、学习知识。若不是《无主之地》,对历史兴趣度有限的我都不会晓得「波黑战争」的存在:波黑战争是发生在1992年4月~1995年12月,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简称“波黑”)三个主要民族围绕波黑前途和领土划分等问题而进行的战争。战争共分为三个阶段,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欧洲爆发的规模最大的一次局部战争。2.波塞两士兵在战壕里为谁先发动战争而争论的段落和我预想的如出一辙,谁拿枪谁掌握了控制权,战争就由对方“发动”。3.面对屠杀你无法中立,中立永远帮不了战争中的任何一方,拒绝中立。4.-他们说炸弹专家只能犯一次错误。-是两次错误。-怎么说。-第一次是他选择这份工作的时候。5.老兵钱包里竟然掏出一张裸体肌肉男的照片,真是始料未及的“同性”元素?……
看海报以为是喜剧,来了发现走错片场了。
2.5
很黑色!节奏很好,布景不花哨,但把战争的荒诞揭露无疑。拿着枪的人叫嚣我的国家没有发动战争;电台长让记者拍拆弹现场;伤最轻的人因为压着地雷无法动弹…头一次看到了点波黑战争新闻片段,还是震惊竟然发生在那么近的90年代。
截取复杂事件中的一个看似简单的故事,并以悬念贯穿始终,这就是观众想看的
84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不该发生的战争。中立只会让战争更剧烈。
真实的战争片都一样,就是有真实残忍的结局。片子中时不时的幽默和最后三名士兵的死亡构成了一部另类的好片。在这部片子里我又看到了联合国维和部队的丑恶,和卢旺达饭店里同样的丑恶,政治是最为主要的,平民的生命毫无价值,这个无政府主义的世界,这个主权高于人权的世界,政治是必要作秀的谎言。无论何时想起都会觉得很操蛋,想想这次联合国驻黎巴嫩的观察站被炸的事情吧,又有什么丑恶的内幕在里面。
知识储备量不够,好多地方都看不懂
2020年年度观影十佳第八部,这是部讲述1993年波斯尼亚战争的剧情片,剧本十分精妙,冲突升级十分合理,通过三名受伤的士兵在战场三不管地带的遭遇,对人与战争进行了双重讽刺,将意识形态与战争的荒谬性展示的淋漓尽致。虚伪、贪婪,草菅人命,到处都是自相矛盾的谎言,电影的言外之意是现代政治正朝着更加可悲的境地行进,十分黑色幽默。
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只要走的方向正确,不管多么崎岖不平,都比站在原地更接近幸福。
镜头语言,剧本,都不合胃口
人人存善念,并能日行一善,则个人、家庭、社会一定安乐祥和。这世上,有时笑笑人家,有时给别人笑笑自己,放轻松,给自己快乐,也给别人快乐。同学丢一张纸屑,那是制造恶业;我们捡起一张纸屑,这是累积善业。
论表演呢一般。名声那么好,无非是展现了政治吧。不然无法解释最后的枪声。其实人物刻画比较浅显,对女记者和UN官员倒是表现到位。
荒谬的仇恨包裹着内在的善良,只能无能为力的悲剧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