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好淡,卻好憂傷。
青春啊,就是想要嘗試一切的可能,叛逆又柔軟,一個微笑就可以相信,一句道歉就可以和解。
青春最重要的就是友情和愛情罷了,無條件的喜歡和朋友的陪伴度過一個又一個難捱的生活。
喜歡就是一切,會相信對方的隨意許諾。
即便如此,卻也敢愛敢恨。
怕孤獨所以錯把一切都當成喜歡。
喜歡是一種錯覺和初夏那種氤氳的氛圍,當天氣變冷那些氛圍和喜歡也就消失無蹤了,或許能留下一點痕跡或許連一點痕跡都無法留下。
我們崇拜那些厲害的人,想向他一樣成為厲害的大人,可是再厲害的大人也有自己的難過和憂愁,可是都被他們掩蓋了起來,是唱歌難過後尷尬地大笑,也是望著天空聽不到女兒的呼叫。
大人的世界有太多我們不知道的荒唐事。
可還是想長大,逃離一個又一個豢養我們的牢籠。
我們渺小到成為透明,但也想在別人心裡留下一些痕跡,所以也會不擇手段。
有人表白就會開心到不行,不會在意是否真的喜歡對方,只因為我們是被喜歡的,所以好似一切都有了意義。
被愛就是意義,而我不想失去意義。
討厭自己卻希望被愛。
果然長大就是要告別,毫無徵兆的,分離總是最痛苦的。
那一年的夏天發生了很多事情,那些事情也都隨著夏天的出走而成為了過去。
又一個夏天結束了,又一個夏天快來了。
以前寫過一句話「年輕真好,離死亡遙遠,離愛最近」可是啊,這句話好像是錯的。
死亡從來只是一線之隔,只是我們幸運而已啊⋯而愛也未必會真的屬於我們不是嗎⋯經歷了生死和殘存好像一切都會不一樣了,不知道這種不一樣是會持續成永恆還是短短作罷。
但至少我們存活了下來,殘存了下來,所以就帶著那些迷茫飄零的心繼續行走下去吧。
「世界真的是既神奇又美好」總該好好見面好好道別。
蜂鸟 观后#台北电影节#国际新导演评审团特别奖整部片的气氛让我想到杨德昌导演的《一一》,映后在和导演QA的时候导演也确认了受杨德昌导演影响很深这点。
主题就像片尾女老师的独白所说的那样:人生不只有好事,也不只有坏事,而是什么事情都有。
影片内容概述可以说是一个初中小女孩的成长史,在家庭环境压抑、学校环境填鸭甚至变态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有一点开心的友情和爱情如果也出现了问题,小女孩要在哪里找到出口。
很幸运的,在汉文补习班的老师那里找到了倾诉的出口,但就像片中那个压抑的社会环境一样,对事情多思考、对自己多探索的女老师成为了补习班老板口中的“怪人”,而这个小女孩也在全班匿名的票选中被评为“全班最混的学生”。
两个“怪人”相遇,彼此似乎都获得了一种理解和安慰,但很不幸的在大桥倒塌的事件中,女老师不幸身亡。
影片整体风格细腻而完整,细腻是导演的视角和主角的表演,一个小女孩怎么看待身边发生的事情:被自己亲哥哥打,和同学交流后发现同学被打得更狠,互相交流被打经验,得出结论还是乖乖被打希望早点结束为好;父亲在医院知道自己要开刀,可能会留下面部神经麻痹的后遗症之后抱头痛哭,小女孩眼神中的疑惑和小惊讶;在地下蹦迪的放肆和回到家里的压抑形成完整的对比。
完整是影片剪辑利落,美术扎实,镜头摆的很有教科书的感觉,调色调光也都很温和,整体上给我的感觉是Production Value很高。
导演和片中的女主角一起前期工作了六个月,互相熟悉,建立信任,这是这位演员的第一部长片,之前只是拍过一些短片,算是半个素人。
演员的眼神真的很有戏,爆发力之强我觉得碾压现在正红的一些同年龄演员。
以下是我看到的问题。
1.导演试图想要呈现一个人在不同环境下不同的表演,但是这样割裂的表现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甚至在地下蹦迪那场我还看了半天确认是不是主角本人;2.1994年的时间设定有些成为了背景,而不是渗入到主角的生活中,因为主角最长呆在的家里其实平时并没有关心政治问题,只是在大桥倒塌的时候担心自己的小孩有没有遇难,而且可能因为我对韩国的背景不熟悉,对于片中美术上的安排也很难让我回到1994的那个氛围中;3.利落的剪辑是优点也是缺点,影片前半段经常是一小段故事发展到高潮然后就切掉,切了三五次之后我就知道啊导演要切了,有种小跳戏的感觉(虽然对于情感体会上来讲没造成太大阻碍)#导演人真的很好,在场内QA结束之后还在外面和观众合影留念继续QA,大概站在那里至少要一个小时吧。
韩国青年女导演金宝拉拍了这部关于青春的电影:蜂鸟。
蜂鸟把青春的困境拍的非常有质感,那种青春的迷茫,是有社会和家庭落点的迷茫。
相比之下日本的青春片更倾向于把青春置于社会文化和家庭情景之外,提纯个体间的心理历程和精神体验,展示出一种更加虚无感的迷茫。
韩国和日本的青春片气质太不一样。
蜂鸟前半段讲初二女生恩熙在面对家庭人和同学时陷入的困境和迷茫;后半段讲她在辅导班遇到一个教中文的名校高材生女老师,在学习之外老师还给了她更多的精神指引,恩熙因此逐渐学会如何面对困境,并自己走出困境和迷茫。
有条件的爱家庭是有条件的爱,还是无条件的爱?成绩好会有额外的关爱奖励,比如哥哥; 成绩不好会有额外的惩罚,比如姐姐;成绩一般就被忽略,只要有吃住,能看病,活着就行。
住院了最脆弱时,最需要爱的时候,恩熙也没有家人的关心慰问和陪护。
孤独无助时,她需要的无论是心灵的陪伴,还是身体的陪伴,这种爱都已经超出了有条件的爱,超出了家人能想到的给予。
而这时,和她并无直接利益相关的老师和同学,却能给予她没有条件的爱……社会的毒打老师说在遇到不公的时候,不能默默忍受,要反抗。
恩熙确实做到了。
因为辅导班的主任随口说的错误时间,导致她没能和老师当面告别见最后一面,还被主任说是恩熙自己记错了。
她在门口心理建设了一下,估计是想起了老师的话,就再次进门怒怼了主任,指出不是自己的错是她的错。
敢挑衅反抗主任?然后她就被开除了!辅导班通知家里恩熙被开除了,她一回家就被全家人指责围攻,这时她彻底爆发了,歇斯底里的乱跳怒吼道:被开除不是自己的错,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然后就被她哥一个巴掌呼到耳膜穿孔。
她反抗了,她立即遭到了社会的毒打,学校和家庭,二连暴击!手指在动当你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的时候,会发现手指在不由自主的活动,这个意象成了电影后半段的母题。
恩熙迷茫的时候找老师,老师陪她坐在路边,恩熙问如何摆脱自我厌弃。
老师说她自己在自我否定的时候,会观察自己,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样的情绪。
这段对话其实是老师在告诉恩熙面对自我否定、厌弃和抑郁的时候,需要暂时跳出自我,不能深陷自我意识。
把自己抽离出来,把自己的思维当做他人去审视,会看到她原来是这样的,然后才能试着去理解她,去以朋友的角度接受她,而不是厌弃。
然后老师告诉恩熙,在自我否定的时候,她还会观察自己双手的手指,手指在不由自主的动。
你的手指属于你,却有它自己的运动。
观察他们,就像在审视自己,接受自己。
眼睛直接看自己的手指,比从精神上观察自己的情绪更直观,更容易领悟。
恩熙在以后会逐渐明白这些深意,并实践老师指引她的方法……
好久没有看那么细腻的电影了,女性视角真的好舒服。
今年下半年看过的最印象深刻的电影都是青春片《伯德小姐》《生锈》的第一部,还有这部《蜂鸟》。
青春期的女孩子好像都跟鸟有关,孱弱,独个,如同一颗小小脏,还不能飞的太高但总归想飞。
很喜欢的片段,女孩的耳朵上长了一个肿瘤,切除伴随着面瘫或者聋掉的可能,但女孩全然不管,她在饭桌上低下头偷偷笑,因为一家人第一次把所有关切聚集在她身上。
看医生是一个人,住院出院也是。
爸爸和妈妈打架,妈妈抄起花瓶砸伤了爸爸的手臂,但第二天她拉开门看见爸爸和妈妈坐在沙发上一起看喜剧,平常的家庭布置,简陋,冷色调,好像每天都没有什么区别。
恋人另有新欢,表白的学妹突然冷漠,好朋友出卖,喜欢的女老师不辞而别,留下一本空白的素描本之后意外去世。
十四岁的少女日子并不好过。
她在女老师的卧室,面无表情,把手伸到眼前,看手指一个一个翘起又落下。
因为女老师曾经说过,在最无力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手指一个一个动起来就觉得还没有那么糟糕,还可以抗争。
还很喜欢姐姐幸免于那次灾难,一家人平静的在桌上吃饭,一向对妹妹们拳脚相加的哥哥突然哭了起来。
镜头一直对准哥哥的背影,起伏,抽动。
没有人讲话。
还很喜欢三个少年站在失事的大桥,天微明,河水什么都不知道,仿佛数百年都是同一个样子。
但小女孩心中第一次划过“生命”这个有重量的概念。
还有妈妈坐在餐桌边不发一言看着女孩吃饭,眉头上痕迹很重,总是一副若有所虑的模样。
她抬眼看着女孩,又垂下长长的睫毛,那大概是她为数不多放下浓重的时刻。
还有之前女孩给妈妈贴膏药的镜头,都很喜欢。
女老师长着很让人羡慕的模样,说实话她并不算美,但现在窗边微微浅笑的样子就是很美,她不讨好任何人,也不憎恨,眉目带着云雾,隔着这个世界很远。
每个青春期的孩子都幻想过遇到这样的懂得自己的长辈吧。
人是孤独的,从它很小的时候就这样。
想起姐姐家的小孩。
虽然外婆很疼爱,总归不能跟他一起玩幼稚的游戏。
我是个会讲故事的阿姨让他开心但很快我就不耐烦了。
有次他突然跟我说“姨姨你可以紧紧抱住我吗。
”我紧紧抱住他,又松开看他,他笑得很开心,说你可不可再紧紧抱住他。
我又抱紧他。
但我也只能紧紧抱住他,抱住总是要松开,我也总是会离开。
不能陪伴,不能感同身受。
小孩子其实也很孤独,他们甚至搞不清自己为什么有情绪。
大人们看不懂,不耐烦,轻视,他们只能接受大人们给予的,作为自己成长养料,不论好坏。
想想每次闹别扭他总是说,我想回家。
他只是想要一个稳定的安全的生活环境吧。
回到《蜂鸟》,女孩是幸运的,尽管她的生活有太多困惑不解,麻烦事一大堆,但是女老师总是会闯入她的生活。
也许不是女老师,也会有其他人,比如最好的朋友,靠在墙角歪头对她笑但又像风一样突然离去的男孩,或是姐姐的幸运的意外。
这些事情悬浮在她的生活里,只靠一个搅拌棒,让它们全部融进生活,成为她成长的养料。
某一刻,仿佛没有什么飓风一样的变动,但就是有什么就不同了。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吧,不算好也不算坏,每次以为过不下去了但修修补补又是那个样子。
老样子,真是让人绝望又让人觉得心安。
两个月前买的杂志,当时读了这一篇采访很喜欢,就开始翻译。
但是因为课业繁重,今天才翻完。
之前浏览过豆瓣现有的关于这部作品的采访,觉得这一篇有很多新的内容,所以想和大家分享。
侵删。
——《蜂鸟》是一部融入了导演您自身经历的作品。
被问及它的拍摄契机,您在接受韩国媒体的采访时,曾说:“我二十多岁的后半段在美国读硕士时,总是反复梦见初中那三年的情形。
我想,这是当时没有解出来的作业(留给了现在的我),于是开始自我反思。
”您说的“作业”是指?
金:我们长大成人后,总是理想化地认为“小时候真好”。
我想不仅是韩国,这是一个全世界的普遍现象。
我遇到的很多人都说,“长大了就不会有朋友了”“小时候的朋友才是真朋友”。
但我反而认为,现在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我小时候有很多不好的回忆。
比如说,在学校也好家里也好,小孩子都有很多不得不忍耐的事,这些都是我的压力。
在韩国,特别是90年代,其实现在也是如此,对女性有很多歧视。
我想作为生活在这样的时代的韩国女性回顾一下90年代。
其他很多国家都和韩国一样,总是嘲讽初中生这个年龄层。
韩国和日本有“中二病”这样的词,美国也有“初二综合症”这种词。
我们一边理想化,一边讽刺。
我觉得这个年龄段很有意思。
所以我想试着用电影描述一下真正的初中时代,描述一下那时真实的情感。
我时常遇到一些成年人,他们没有把小时候做过的事再好好做一次,通过追忆来疗愈自己所受的伤,所以即使长大了,他们心中也残留着中学时的自己。
当然也许我就是一个那样的人。
承受压力,心理状况不稳定的时候,回溯到孩童时代未曾得到解决的问题上,然后再返回现在。
所以我想再一次体验一下、消化一下当时的情形。
我在制作《蜂鸟》的过程中才知道,原来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心中遗留学多尚未解决的问题。
我想,可能也有很多观众在等待一个讲述那个时期的故事。
如何看待私人的东西和普遍的东西?
如何把握那个时代的韩国社会?
我画了很大一张饼,想做一部把社会和个人结合起来的作品。
——为什么把主人公设定为初二的学生?
金:比如很多国家都有“中二病”“初二综合症”这种说法,所以我觉得可能在哪里这个年纪都是有些朦胧,有些微妙的。
初一的时候刚入学,还什么都不懂。
但到了初二可能就会树立起一些防范,或有些许改变了。
初三因为以中考为目标,所以和前两个年级又是很不一样的。
韩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用“中二病”这个词来揶揄他人,我觉得这是一种压力。
明明大家在初二的时候正应该是感到悲伤、孤独、迷惘的年纪,却在长大成人后假装没有过那些感觉。
所以我想好好捕捉一下当时的感情。
我想通过初中生,或者说被无视的那些孩子和他们周围人的视角,真挚地凝视那个年纪的孩子的感情。
然后,再一次和当时的自己的情绪相遇,和它们和解。
我做完这部电影后,心中的积郁荡然无存,豁然开朗。
当然,电影的制作过程是很辛苦的。
但对于人生来说,是一份很有意义的工作。
——《蜂鸟》的故事背景设定为1994年。
当时韩国是军事独裁时代,1988年举办了奥运会,1997年又经历经济危机,我在日本也知道,这个时期韩国发生了很多事,1994年就是夹在这些大事之间的一年。
这一年对导演您、对韩国的人来说是怎样的一年呢?
金:我比主人公恩熙小一岁,当时在上初一。
我把故事设定在1994年,最大的原因是圣水大桥在这一年垮了。
这给尚且年幼的我以及我周围的朋友们都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地理位置上我家就离圣水大桥很近。
这起事故对住在韩国其他地方,比如釜山、济州岛等地的朋友们来说,就只是一个新闻,但是我却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后来三丰百货倒塌,我朋友的姨妈因此去世。
我始终无法忘记朋友哭泣的背影。
88年举办奥运会后,韩国一直处在发展的中心。
这些事件却象征着韩国社会的轰然崩塌。
我想把《蜂鸟》拍成少女恩熙的成长故事,同时也是韩国社会的成长故事。
恩熙经历了内在的,或是家庭、学校的各种各样的“崩坏”。
电影如何把这种个人的“崩坏”和桥的物理“崩坏”,也可以说韩国社会本身的“崩坏”结合起来呢?
探究这个结构,把个人的和社会的交织起来的过程是很困难的。
我研究了很多,读了很多相关的书,做了很多准备。
——从您开始有了想法到电影制作完成花了七年的时间呢。
构思、研究等很花时间吗?
金:准确地说,花了五年左右。
2011年冒出这么一个想法,2013年写完剧本的初稿。
其实这期间我也在做别的工作。
为了维持生计在大学里讲课。
《蜂鸟》没有得到企业的投资,是靠政府的补助金拍完的。
但是从一个单位能拿到的补助金很有限,所以就从很多地方一点一点地筹钱。
结果等筹集到八所单位的补助金花了很长的时间。
我也曾给投资公司寄过剧本,但是因为这是一部没有商业元素的作品,所以都被投资公司拒绝了。
——您在自上而下观察、描绘中学时的社会情况,搜集资料作为参考的过程中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或者在调查过程中,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金:我虽然亲身经历了1994年,但也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
为了考证那个时代,我认真学习了包括小道具、美术等在内的东西。
在此期间我看到了圣水大桥垮塌的照片,很受震惊。
明明是几十年前的事,但在网上搜出那些照片时,我还是感到迷惑不解。
我很吃惊,“明明过了这么久,但身体还是会记住心里的伤。
在日本的话,也许也会有听到地震海啸,身体出现应激反应的情况。
很多疑问渐次涌上我的心头,“如果不是当事人的我都会有这样的心情,那那些因为这次事故失去家人、朋友的人又会是怎样的感受呢?
对于韩国的每一个人来说,这一天一定都是在心里留下伤痕的。
最终我们可以消除这份伤吗?
”——您在描述经济发展的后遗症给韩国人带来的共通的伤痛时,也涉及到一些对以父亲为中心的家庭关系的反抗,可以看出一些女权主义的思想。
您是特意把女性特有的问题当作主题的吗?
金:我不认为电影是政治宣传的工具。
带着某些思想或目的去拍电影,电影就会变得俗气,变得像教科书一样。
事实上,我从未想过要把《蜂鸟》拍成女权主义电影。
但是,也许因为我自己从二十多岁开始成为了女权主义者,读了很多相关书籍,加入了一些小组,也借此认识了很多朋友,所以可能作品中自然而然地就反应出这些思想。
女权主义者如我,也不可能拍出歌颂父权制、赞美大男子主义的电影嘛。
(笑) 让我比较意外的是,观众们震惊于“这部电影里女性好多”。
我很吃惊大家有这样的反应。
因为在我的人生里,激发我的总是女性,她们对我来说充满了魅力。
我的周围有很多复杂敏感的女性,她们教给我很多很多东西。
所以我觉得我只是自然地把自己周围的女性的形象,或者我自己的价值观投射到了这部电影里。
观众们“有很多女性真好”“惊了”等等感想,让我重新意识到电影里女性主人公很少。
回顾过去十年的韩国电影,女性大多以辅助性的角色、性感的角色登场,且都是美女。
在四个男性中,可能只有一个女性。
女性只是次要角色。
所以我发现,没有电影在描绘女性。
——我觉得在恩熙身上可以看出您中学时的样子。
而且,在恩熙信赖的汉语老师英智身上也可以看出您现在,以及那些您憧憬的女性前辈们的影子。
您是如何描绘英智的呢?
金:观众们看了电影有各种想象,我觉得每个都是正确答案。
电影有各种各样的答案,这与制作者的意图无关。
不过《蜂鸟》承载了我各种各样的样子。
比如,恩熙的爸爸和哥哥是父权制的,我自己的一部分也是如此。
有时很利己。
我想每个人都是如此的。
恩熙的男朋友性格优柔寡断,我自己也有类似的地方(笑)。
而且我也像喜欢恩熙的学妹友莉一样,曾有过被同性吸引的瞬间。
在这些多姿多彩的角色中,我最喜欢恩熙和英智,所以把她们当作故事的主线来描绘。
电影的创作者常把自己的视点投射到电影的角色身上,我把我的心情托付给英智,想通过她的台词表现出来。
比如,英智最后的旁白说“世界真是神奇又美丽”,我想通过这句话说的是我通过年龄增长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生活中既有悲剧发生,也会有那些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价值所在的美好事情”。
观众们也很喜欢英智这个角色。
其实在写剧本的时候,我还挺担心英智这个人看上去会不会太理想了。
但是大家看了电影都说“英智看上去很强势,内心却没那么坚硬,这点很好”,听到大家这么说我很开心。
扮演英智的金玺碧演员经常出演洪常秀导演的作品,演技细腻娴熟,正是有了她英智这个角色才活了起来。
——导演您是1981年出生的吧。
您读过《82年生的金智英》吗?
金:我还没读呢(笑)。
拍《蜂鸟》太忙了,电影也还没来得及看。
但总是听说这部作品,所以一直很想读。
我想有时间好好读一读。
——《ユリイカ》的同事想拜托我问问您,“恩熙的妈妈的痛苦来自哪里呢?
” 恩熙的妈妈和恩熙的爸爸一起经营小店,总是看上去很疲惫。
这是令堂平日的样子吗?
金:也有一些我妈妈的影子。
但我觉得普通的母亲可能都是这样。
放眼世界,女性现在仍是二等公民,并没有获得平等。
无论是养孩子,还是和男人一样在外工作,育儿和家务劳动主要还是由女性承担。
承担的工作太多,太忙,注意力就会减弱,精神变得游移。
很多女性,尤其是一边带孩子一边工作的女性,都觉得很难把精力集中在某一件事上,因为不得不考虑的事、不得不做的事太多了。
这是我小时候发现的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的妈妈们的共通点。
和她说话,她要不就是没听到,要不就是答非所问。
我当时觉得太奇怪了。
但是长大后我就明白了,这和女性遭受的不公有关,女性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
而且,劳动如此繁重,收入却那么少。
尤其是做家务并不能得到任何报酬。
在电影里也有无论恩熙怎么呼喊妈妈,妈妈也没有听到的场景。
很多女性看了这个场景都说“我妈妈也是这样的”。
为了让电影展现大家共同的经历,我确实下了些功夫。
可能运气好的孩子也会得到父母的很多关注,但是普遍来说,孩子和家人之间是有很多问题的。
所以目前为止也有很多作品以此为主题。
我通过初中生的视角描绘了孩子在家庭关系中敏感地察觉到的孤独、虚无等感受。
比如,恩熙在外面呼叫“妈妈”的场景,我是把此时设定为妈妈的休息时间的。
因为妈妈在家里必须一刻不停地做家务,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家,对于父亲来说是休息的场所,但对于母亲来说却是劳动的空间。
对于母亲来说,“家”之外的场所更闲适。
所以这是恩熙的妈妈从自己家里走出来,脱下母亲这个面具,自己和真正的自己对话的场景。
也可以说这是妈妈最健康的样子。
但是恩熙不明白那样的妈妈的心情,所以感到很不安。
我想给大家看看这两种情景并存时的样子。
恩熙可能现在还无法理解,但十多年后自己当了妈妈可能就懂了。
——恩熙脸上长了脓疮,爸爸陪她去医院时突然哽咽,哥哥也在饭桌上突然哭起来。
我对此印象很深。
您为什么要拍摄男性流泪的场景?
金:虽然这部电影把男性描述为父权般的存在,但我希望大家不要把他们看作恶魔或是加害者。
这种父权特质,其实来自脆弱。
我觉得最弱的人才会变得暴力,想要去压制对方。
觉得自己很幸福、自信的人,没必要欺负别人,他们会很自然地表达感情。
我尊重女性的理由就是,女性会很自然地通过流泪表达感情,不会觉得向对方表达爱是什么羞耻的事。
与此相反,父权制下的男性们则被禁止流泪。
如果两个男生一起去电影院,就会被大家笑“哪有两个男的一起去电影院的啊”。
因为我们的文化告诉我们“男人之间表达感情的话,就像小孩子一样”。
男性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情。
虚张声势般用不那么亲切的称呼喊自己的家人,或是突然哭出来,我觉得这些都是父权 制下男性的特征。
但是,我并不是想表达“男的都是傻逼”这个意思。
我想用人的视线来描绘他们不堪一击的脆弱。
我对我的每个角色都充满了感情。
让大家看到爸爸和哥哥哭泣的场景,而不是让他们成为恶魔,我觉得这样角色才更立体。
韩国女性们看了这个场景都开玩笑说“人间真实”。
好多人都以批判的口吻说“恩熙脸上长了脓疮,明明该担心自己女儿啊,安慰女儿说‘没关系’,她爸爸竟然哭出来”“我身边也有不会看眼色的男的”。
我对这些批评也有同感。
但是我想描绘的其实是脆弱,我认为这才是人类的样子。
我并不认为男性在父权制下真的握有权力。
实际上正是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所以要去压制别人。
我想表达的是这个。
——电影里有恩熙被学妹有莉表白的场景,这对于初中生作为主人公的电影来说是崭新的设定,但其实青春期常常会有这样的事。
请说说您设定这个剧情的理由。
金:我并不想把恩熙设定成什么社会楷模。
韩国社会对女性是有特定的期待的,如果说90年代的中学女生的话,就是可爱啦,纯情啦这种。
其实现在的媒体中的形象也是这样。
我不怎么看韩剧,就是因为韩剧描绘的女性形象并不是真的人类。
我想看不那么可爱不那么漂亮的人物形象。
现在社会在变,电视剧里登场的女性也多少有些变化。
但是,现在媒体给我们看的依然还是理想化的女性形象,特别是男性向往的女性形象,那种可爱的、什么都不懂的女性。
我想通过这部电影展现不是那样的、真实的女性。
看了《蜂鸟》的韩国女性们发现,恩熙的表情和自己初中时一样。
特别是恩熙落寞、茫然时的表情,和很多女性初高中时常有的情绪重合。
还有一点是女校的同性恋风潮。
女性的性取向其实是流动的。
初中、高中的时候会憧憬帅气的学姐。
虽然大家都不会公开承认,但私下问的话,就会发现大家都会这样。
有关这点的小说也很多。
我想通过这个电影表达初中女生们的真实经历。
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有很多人看了电影竟然觉得有莉只是恩熙的学妹。
但是她们明明就是在谈恋爱。
我把恩熙写成双性恋,是为了展现她的自由、她的流动性。
——请说说您喜欢的导演。
金:我喜欢台湾的杨德昌,喜欢他的《一一》。
韩国导演里我特别喜欢李沧东。
我还非常喜欢郑在恩导演的《猫样少女》,这部作品对我影响很大。
——和《蜂鸟》设定的1994年相比,现在的韩国经济更发达,也可以看到女性的生存方式发生了变化。
导演您觉得这26年间,韩国哪些地方变了,哪些地方没变呢?
金:当然我肯定韩国社会在朝着好的方向变化。
但女性的人权(困境)没有变。
这不仅是韩国,全世界的女性都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
我觉得作为拍电影的人,应该直面这个问题,让它明了。
除此之外,很多成果正在通过努力实现,尤其是文化方面,我也受到很多启发。
《蜂鸟》近日参加北京国际电影节“注目单元”竞赛,收获好评。
电影讲述八年级少女恩熙的青春故事,时间是1994年。
三个重要事件标示出这一特殊年份:1994年的世界杯、金日成的去世、圣水大桥(Seongsu Bridge)的倒塌。
电影呈现出一幅典型的90年代韩国家庭画像:苦闷父权的父亲、柔弱无力的母亲,问题重重的孩子。
导演金宝拉以敏锐的女性视角观察社会现实,记录下女性压迫的成长环境。
小女孩恩熙在不确定性中展开她的青春生活:重男轻女的家庭氛围让她喘不气来,男朋友让她体验到爱情滋味,女性友人投来的示好让她受宠若惊,与好友一起逛酒吧、夜店,在超市偷窃遭遇伤心的背叛,围绕在恩熙身上的是青春期少女的普遍经验:对未知世界感到迷茫和无助。
她在新来的中文女教师智英身上找到榜样和依靠,两人建立起不寻常的友谊。
智英的率性、洒脱让恩熙在严密的现实环境中找到喘气的缝隙。
电影遗憾地结束在智英写给恩熙的信上,再见已成永远,智英在大桥坍塌事件中死去。
恩熙的形象无疑是成功的,第一次触电的朴智厚奉献了几乎完美的演技,将少女敏感细腻、迷然懵懂的状态表现得入木三分。
金宝拉通过长镜头和特写镜头带着观众进入恩熙的内心,让观众感同身受。
《蜂鸟》让人想到杨德昌的《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
两部电影都是青春片,都讲述了青春期孩子在家庭和社会双重压迫下面临的成长困境。
电影中有一幕,恩熙的穿着与小四的打扮如出一辙。
某种程度上说,比杨德昌更进一步,《蜂鸟》同样是侯孝贤式的,这说明电影是对东方独特世界观的呈现。
电影里的每位家庭成员都遭遇人生困境,如同《一一》;与此同时,家庭成员间不断发生着内部损耗,这是侯孝贤发现的东方式家庭的秘密。
《蜂鸟》让人诟病的地方是它的年代感,94年的物质生活看起来与当下差别不大,但这并不影响观看。
几个重要事件的加入主要为了涂影故事发生的背景,不必做过多政治态度上的引申。
另一个问题在于结尾拉得过长。
电影原本可以巧妙地结束在恩熙伴着音乐起舞的那刻,但为了让智英的“死后箴言”更富教育意义,不惜将智英残忍地殒命在圣水事件(太过巧合)。
甚至于,三个孩子共同望向断桥的背影也是极好的收尾,这样就不必用念信的老套方式结束电影。
(念信收尾,是《蜂鸟》与《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另一处相似的地方)电影此前参加釜山电影节,获得KNN观众奖和NETPAC奖(亚洲影评人协会奖),并在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的新生代青年单元获评审团大奖。
这是韩国女导演金宝拉的第一部长片。
金宝拉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导演硕士学位,《蜂鸟》由其之前的短片发展而来。
金宝拉之后的电影之路不可限量。
「蜂鸟」一直都想看的电影,在看这部电影之前我正好看了豆瓣一篇采访「82年生的金智英」这部小说的作者,「蜂鸟」恰好里面指引恩熙的老师叫金英智,这是一种不算巧合的巧合吧。
借由一名初二学生恩熙的视角来表达导演想说的,故事发生在韩国的1994年,可片中所发生的事情直到现在也存在,这是社会的悲哀吧。
整个世界进步的似乎只有速度、技术,其他都是落后的吧。
恩熙的亲情、友情还有那懵懂的爱情,她的遭遇反应了千千万万个恩熙。
片子看的很压抑,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恩熙的哥哥总是得到父母最多的关爱,她呢处处都受到歧视。
以我的认知,韩国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国家,从「82年生的金智英」这部电影上映前后发生的事情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太可怕的事情。
恩熙总是被哥哥打,第一次恩熙鼓起勇气说的时候,被父母一句话带过了,他们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第二次,在父母面前,恩熙的哥哥又打了她,这次恩熙的耳膜受伤了,父母才教训恩熙的哥哥。
恩熙犯了错误就要在门外下跪,不让吃饭,她的生活其实很痛苦,她想过自杀,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实现。
恩熙补习院的老师,就像是她的灯塔,教会她爱和勇敢,一个被习惯挨打的人,反抗很困难,老师告诉她要反抗,结果恩熙反抗了,她的哥哥应该没有在打过她。
说到反抗,还有一个是恩熙父母之间的,母亲抄起台灯把爸爸的胳膊砸受伤了。
恩熙的父亲表情一脸不可置信。
第二天他们依旧坐在一起看电视了,没有任何事情。
也许是他的爸爸理亏出轨了,所以没有继续。
恩熙在家里是一个不受重视的人,父母习惯性忽略她,但你说对她不好,也没有不好的地方,只是缺少一些亲人之间的关爱。
她的友情,怎么说呢。
青春期的孩子似乎都经历过恩熙遭遇的,必须考上好学校,有一个塑料姐妹花,会在中途背叛她,又突然和好。
她的朋友也不是特别多。
还有她那懵懂的爱情,没有想到还有一段小蕾丝。
女生说的喜欢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啊,可恩熙当真了。
男生的话都是狗屁,可恩熙选择相信着,结果事实将恩熙打入了冷宫。
渣男就是渣男。
她的精神导师,在那次圣水大桥事件中遇难了,她还没有告诉恩熙她的故事。
从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师站在窗边抽烟,就觉得老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以为电影会有所交代,结果直到老师去世都没有说她的故事。
我猜老师不是自己经历过就是身边的人经历过,她告诉恩熙要抵抗的时候很坚决,她的身上充满悲情的色彩。
恩熙的补习老师
女生之间的喜欢
学会反抗
生活的轨迹
世界真是神奇又美丽
恩熙和姐姐,还有姐姐的男朋友来圣水大桥
译:lis***请勿转载*** MUBI:《蜂鸟》让我觉得创作、执导一部关于14岁女孩的电影 ,所需经验恰恰必须截然相反,你在创作中掌控一切,与真正成为一个14岁女孩之间是矛盾的,在影片中,这让我一度感到力量的极端丧失,因为恩熙很容易受到周围人的心血来潮的影响,那些人又比她强势。
在拍这部片子的最初,你是否想要探索某种特定的核心情感和经验?
金宝拉:我在纽约的时候,重新回溯了自己的青春期。
我出生在韩国,来纽约读硕士,在这一期间,我在情绪上很难感到快乐和满足,所以我那时常常做关于青春期的噩梦。
那是我电影的起点。
我开始做很多关于重返初中的噩梦。
在我的梦里,我不得不再去读三年初中,这真是灾难。
你知道的,韩国年轻人即便结束了服兵役也还是会做必须再回军队的噩梦,所以我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状态。
于是,我问自己:“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回溯一下那个阶段吧,因为其中隐藏了一些什么。
”所以,我开始写我当时经历的一些事件、场景和对话,一开始并不像剧本,更像我散乱笔记的集合,2013年,我开始写故事大纲。
这花了我很长时间。
我开始接受心理治疗和冥想,然后开始写剧本。
MUBI:当你开始写完整的剧本以及选角时,你的情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你的情绪有具体的呈现吗?
会指引你执导影片吗?
金宝拉:创作、执导一部关于14岁女孩的电影与真正成为一个14岁女孩之间是矛盾的,这方面你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我意识到即便身体成熟了,我们依然背负着来自那一时期(需要我们重访)的情绪重担。
一度,我以为自己是英智这个角色,是成熟的。
我以为自己成熟了,但是在创作和选角的过程中,我意识到我心里依然有一部分是恩熙。
这对我的创作很有帮助。
我也对初中女孩做了调查,我和我的女主演跟很多女孩聊天,聊她们正经历的情绪。
我和我的主演工作关系融洽,我们谈天说地,聊了好几天,不仅仅是为了排练。
我们试着不要排练太多遍,因我我不想扼杀新鲜感。
那些日子,我们聊成长、聊她关心的事。
MUBI:影片的第一场戏建立了摄影机和恩熙之间亲密的关系,在那里,只有摄影机和恩熙,再无他者,这似乎建构了摄影机在这个影像世界里的存在方式。
恩熙经常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被遗弃、误解和无视,但是摄影机从不会忽视她。
我很好奇,将摄影机和恩熙置于角落而世界在另一边,就此而言,你在摄影上是否有特定意图。
金宝拉:当然,我的摄影师(Kang Guk-hyun)和我讨论过如何聚焦在恩熙的情绪上。
就摄影机运动和景别而言,我们跟拍她的脸、情绪和身体运动。
恩熙看待生活的方式是我们的意图,因为这是一部写实的电影,所以我们在镜头语言上尽己所能地诚实,我们不想为了时髦而拉近或推进摄影机。
我们想聚焦在情绪上。
我们必须就摄影机移动与否做好决定,每个决定都是慎重的,我们的直觉告诉我们何时该移动。
我很高兴我和我的摄影指导都有很好的直觉。
MUBI:这似乎也适用于声音设计。
这部片子不依赖配乐去达到特定的情绪。
成长电影(尤其是美国的)常常很依赖配乐去达到情绪高点,有可能是这部影片不用煽情配乐就不太自信。
这部电影的音乐感觉很独特,似乎回应着电影的情绪,而不只是烘托情绪。
金宝拉:我的作曲师(Matija Strniša)跟我讨论过如何进行音乐表达,他真的非常厉害,我有意要他做电子类音乐,也就是有当下气息的氛围类电子乐,因为这是部反映另一时代的作品,所以我希望音乐现代一点——不要赶时髦,而要有点古典。
我要他制作古典、灵气的电子乐。
MUBI:说到你为恩熙这个角色选的女演员,我在一篇访谈中读到,恩熙的选角花了你三年时间。
这很需要耐心。
你有担心过自己可能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吗?
金宝拉:这是我最大的恐惧,真的。
我很感谢恩熙的扮演者智厚。
她把这部电影当作自己的初恋。
最终能找到她,真的很幸运。
这三年,我也不是每天都在选角,但是只要有机会我就会不时地安排试镜。
开拍那年,我遇到了这个女孩,她甚至没有经纪人。
她是从大邱来首尔的,那里不是乡下,但也不是时髦的大城市。
从最开始,她就表现很好。
念台词和台词间的潜台词的时候,少年演员常常读不出潜台词,但是她可以,她悟性很高。
这是一次极其幸福的相遇。
MUBI:我留意到有两处恩熙拿起小说的细节,先是黑塞《漂泊的灵魂》,后来是司汤达《红与黑》。
这部影片关注恩熙内心生活的方式非常小说。
你在写剧本的时候有没有参考小说?
金宝拉:有的。
MUBI:哪些小说启发你了?
金宝拉:我很爱读小说,创作这部电影也的确受到小说启发。
尤其是黑塞的书,他其他作品要比《漂泊的灵魂》更流行,但是《漂泊的灵魂》的主角跟英智很像,因为克努尔普(《漂泊的灵魂》主角)是一个不遵循社会标准或规则的人物。
他没结婚,没有孩子。
我喜欢他的一点就是他不遵循社会规则,但是又不会批评那些遵循的人。
有时人们会批评过正常生活的人,但我不认同,因为这些人只是不同而已。
英智是积极分子、女权主义者,但她不会给跟她不同的人贴上愚蠢或平庸的标签,他们只是不同而已。
至于司汤达,《红与黑》主角于连很像我作品里的初中生。
他思考很深,对自己感到羞耻。
对我来说,追随他的旅程是很有趣的。
回到电影的小说气质这个问题,我在写剧本的时候更有兴致读小说,几乎不看电影。
我想从绘画、摄影等其他媒介获取灵感。
我写作的时候读了大量小说,我觉得这在我的电影里有所呈现。
我更习惯以小说的方式看待这个世界。
MUBI:我想问问关于男人哭泣的情节。
这有点让我想起洪尚秀的电影,他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告诉我怎么看——捕捉到了男人如何哭泣。
丑陋的哭泣,因为他电影里的男人不常哭,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哭,所以哭哭停停,非常不雅。
你电影中也有两处男人哭泣的细节。
金宝拉:(笑)是的。
MUBI:你电影中的情感既因强烈的即刻危险性而不去表达,又因太过琐碎而难以提及。
这很矛盾,尤其表现在男性身上。
金宝拉: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电影跟洪尚秀电影之间的联系,但也很有道理,因为总的来说,洪尚秀也在他的作品里嘲笑男人,不过我在这方面比他温暖。
他更冷。
他是位男性,所以我的方式有不同的语境。
你是韩裔美国人,所以你知道韩国男性的行事方式。
MUBI:是的。
金宝拉:我的确看到过一些韩国男人突然哭泣,蛮荒诞的。
每次看到,我都很惊讶。
这很有意思,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哭的时候就很不明所以,没来由。
他们哭的时候会很沉浸,有时很遗憾,他们因为太过关注自己的情绪,甚至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不想在影片中把这些表现得太滑稽或太消极。
我想展现的是这些人也是人类,他们是三维立体的。
我想表现男人不同的一面,或许是大多数男人的,而不仅是韩国男人。
我当时在思考,圣水大桥倒塌之后的晚餐,谁会哭得最厉害?
有可能是哥哥,因为他对一切都心怀愧疚。
大家可能会觉得他得到了一切,也得到了所有的关注,但其实他没有。
他也是受害者,他没有好好地被爱,他被爱的方式是有毒性的。
MUBI:有条件的爱。
金宝拉:有条件的爱,他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我对这个家里的男性角色很有感情,因为这个家庭反映出我自己的家(我深爱着的),所以我尽己所能,仁慈地描绘他们。
MUBI:你刚刚谈到圣水大桥倒塌后的晚餐。
韩国人极其重视食物,这也占据了电影很大一部分。
食物成了情绪能安全改道的方式,在那里,情绪安全着陆。
韩国人和食物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金宝拉:你说到点子上了,总的来说,食物对亚洲家庭很重要。
我小时候对我妈做的饭很满意。
她不知该如何表达情绪,但她能做出很美味的饭。
我现在是她养育家庭时的年纪,现在我觉得:哇,她那时太伟大了!
她那时很会做饭,我现在就不会做。
我想表现这个家很温暖的那一面,即便他们各自混乱,每个家庭成员都在处理自己的问题,这不意味着他们总是不开心。
MUBI:你刚刚提到一个场景:恩熙吃韩式土豆饼,母亲在旁静静看着。
作为一个韩裔,我也有那样关于妈妈的回忆。
金宝拉:没人会再那样为你做饭。
MUBI:我猜想,你会被问到或许已经被问到,这部电影是否是你的个人故事抑或个人传记。
我对这个问题没兴趣。
相反,我好奇的是,你现在与自己的电影之间是否有了不同的关系?
这部影片先是在韩国釜山国际电影节首映(被视作“本土电影”),接着去了柏林电影节,现在到了翠贝卡电影节(被视作“外语电影”)。
金宝拉: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所以我得想一想。
最开始,我觉得这部电影就是我。
完全就是我。
但是,在写剧本的这五年,我必须保持一个健康的距离。
现在,翠贝卡电影节首映之后,我真的不觉得这部电影是关于我的,而是关于集体情绪的,关于每个人的情绪和过去。
超出了我的经验。
鉴于观众的反应真的很情绪化。
在釜山,每个人都哭了。
在柏林,就很不同,他们很平静。
他们的表达反馈的方式是不同的。
但是在釜山首映式上,我真的觉得这是关于九十年代集体创伤的,作为欠发达国家,作为一个曾生活在那一时代的人,作为一个曾生活在男权社会的女人。
就男权而言,韩国依然如此。
很多观众在电影里发现了自己。
所以我不再觉得这部电影是关于我的,它变得更广阔。
它的确有关我的过去,但现在不止于此。
MUBI:韩国影评人对电影中同性或双性恋身份呈现的讨论,和柏林或美国有何不同?
金宝拉:稍微有点不一样。
韩国观众不太问恩熙的双性倾向。
在韩国初高中,女孩常常对彼此心动。
这蛮普遍。
对于双性恋,她们是流动而开放的,因为她们不会去定义。
但是进了大学,就变了。
在西方,我经常被问到为什么描写双性恋。
我总是会回答:没有原因。
双性恋存在,于是我写下。
一些人觉得恩熙的双性倾向只是暂时的或者就是尝试。
我不觉得是尝试。
最终,有新意的原因就是,恩熙既喜欢男孩也喜欢女孩是为了表现她不爱评判的品质。
她自由而反叛,就像少年英智。
在这个语境中,恩熙的双性倾向非常自然,也符合她的角色设定。
MUBI:如果恩熙真实存在,那她现在应该37还是38岁了?
金宝拉:(笑)37岁。
MUBI:在韩国电影史上,女性电影人没有男性多。
但是最近有一些出色的电影出自韩国女性电影人之手,比如全高云《小公女》、李贤珠《恋爱谈》,这些片子似乎能反映韩国年轻女性的现状,三十几岁,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生存。
这似乎是大家共同关注的焦点。
金宝拉:女性电影人处理过很多此类话题,因为我们自己就财务很不稳定,所以我们会在作品中反映自己。
很多影片都是男性主导,女导演的电影很难筹钱。
对于女性来说,即便是觉得自己能拍电影,都很困难。
但是,韩国电影人(不管男性还是女性)的确通过制作好的电影,掀起了新浪潮。
说回资本主义这个话题——韩国女性正处于艰难期。
男性也艰难,但是女性尤甚,因为我们依然遭受着IMF金融危机带来的影响。
不过,由于性别不平等,女性总是处于双重压力之下。
MUBI:这让我想起李沧东《燃烧》的一个片段,一个角色说“没有一个国家是为女人而建立的”。
你在另一个采访里也说道,并没有太多女性电影人可以仰望。
哪些电影人给你带来灵感?
金宝拉:我喜欢李沧东。
尽管他对女性人物的看法很保守,但我还是很欣赏他的艺术作品。
韩国女性导演并不多,但我真的很爱韩国小说家吴贞姬(Oh Jung-hee)。
韩国女性的成长是艰难的,但同时也是礼物。
如果我是韩国男性或是美国白人男性,那我就拍不出这部电影。
需要去体会复杂的人类情感,因为你正经历着。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今日观《蜂鸟》,中文教师把这几个汉字写在黑板上,问恩熙二人它的意思。
在我看来,什么是人师?
在我身边有多少人能够被称为人师,谁能拿得起这个称号呢,恐怕寥寥无几。
我心中的人师,不仅传授知识,并且从他们的人格上能让我感受到温柔和韧性,感受到一个作为最基本的人的气质。
身在师范院校,难免会接触到许多未来的人民教师,可是我能从他们大多数人身上感受到的却是“庸常”“乏味”“闭塞”“死板”……这些与开阔和冒险相隔甚远的词,都出现在他们的外露的人格上。
我无法评价什么,主观感受让我时常做这种凝视,正如恩熙凝视母亲的袜子,父亲的伤疤。
试想,真正能和我成为知己的老师,可能是那位在我初中时期为我补习英文的李老师,我甚至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她从不用她的个人传记感动我或是说服我,但我每次与她的交谈都十分愉快,甚至我告诉她这世上只有她知道的秘密。
其实看完这部电影就是觉得遗憾,在教育这件事上,我觉得有种种遗憾。
真正教会恩熙去抗争的人居然不是她的父母,而是一个被其他老师称之为怪物的中文老师,她总是一个人倚在窗边吸烟或泡上一壶乌龙茶,她告诉你她也喜欢漫画。
非影评,一点儿感想。
本片大多数时候都是冷色温的白光,那是一种素净又略带感伤的基调,那位汉文女老师的气质如出一辙。
昨天看完已经有很大触动但还没有触及心底,今日坐在图书馆里写作业时回想起一些往事,那些抽丝剥茧的记忆混杂着电影的影像,再次向我袭来。
我头脑中时常会出现一种意象,那是杨德昌、是枝裕和、小津安二郎这些东亚导演镜头的具体化。
我作为一个半睡半醒的旁观者在角落,昏暗的厅堂,因为单元楼的互相遮蔽,午后的阳光挤破脑袋才从阳台投射进一点,可能是高处的鱼缸或者玻璃水杯,反射在地板上的光芒幽幽地闪动。
作为家庭成员的父母不知道是否在这小小房子里,但依稀可以看见摇晃的人影、细碎的絮语和厨房传来叮叮咚咚做菜的声音以及油烟气息。
恩熙,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韩国女学生,我,新世纪一十年代的中国男学生,一个是受东亚文化浸淫已久的国家,另一个传统儒文化生生不息,我们有如此多可以互通的地方。
我们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但是时代的潮流从来没有停歇,我们像是巨浪前的小舟,只因我们年龄尚幼,那些电视台滚动播放的新闻,发生在这个世界上某些地方的巨大事迹,都只是我们成长的背景幕板。
恩熙在医院的时候,恰逢朝鲜领导人去世,周围的成年人纷纷感慨议论,她却无动于衷。
我也是这样,那个时候我们所渴望的不过是一段友情或者爱情、希望爸爸妈妈更爱自己一点、认真学习可以考一个更好的学校,没有闲暇去顾及这些时事新闻。
但是当我们长大后,回头却发现这些事件早已成为镶嵌在成长历程的一颗无法拔除的铁钉,我们像是在看自己的一张童年照,这些带着血和泪的历史变革就在我们的身后,无法磨灭。
我在刚才刻意强调了我们的学生身份,每当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学校和学生身份都是重要一环。
人类进化至此,幼年的教育已经自发建立公众场所,由统一具有资格的长辈进行各方面指导,直系血亲的教化功能被不断削弱。
还是小孩子的我们,把学校和老师都视为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东西,如果遵守一点规则和秩序,我们都会去好好读书避免惹老师生气。
但本质上这些和我们的天性是违背的,幼体的生命具有很强的活力,讨厌社会性的拘束。
正如恩熙和朋友会在课堂上写字聊天,会开老师的玩笑,谁没有做过这样调皮的事呢。
恩熙有一点是和我不一样的,她不是常规的学生。
她打扮时髦,和朋友一起吸烟,去蹦迪,已经尝过恋爱的果实,还会因为好玩做出格的行为——偷窃。
但这样反而让我们存在共性,我们都是少数个体。
不被大众接纳,这点从恩熙被评选为飞蛾可以看出,我们秉持个性,情感饱满,性格早熟——原生家庭的漠视不理解让我们更早接触社会、姐姐和男友共处一室不避嫌的亲密行为、爱侣在情感中的不忠幼稚行为——这些都促使我们想要更加独立,想要向外部世界呐喊。
这个时候,恩熙遇到了灵魂契合的人——温和寡言的汉文老师,作为一个同样偏离社会轨道的人、一个成年人,恩熙产生了亲近感。
细数我生命中每一个过客,也存在过那么几个重要的人,他们为我的价值观塑造和人生选择都起到了重大影响。
老师教恩熙汉文、安抚她的心灵、谈论路边的标语、送给她的书和写生簿,两人之间的每一次谈话、甚至每一次凝望都是介质的交换,直到最后老师必然性的消逝。
她从未批判评价,也不会给予希望和压力,我们生命的天平终于达到了一次平衡。
终有一天,我们也会淡忘掉老师,但是我们的行为和抉择都会带着死去的影子,有些东西只会历久弥新,回到那一天,瘦削的汉文老师还是会趴在窗口一人抽着烟。
回到家庭,恩熙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一样普通,像是从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随便拉出来的两个人。
不能说他们是不爱我们的,生病了他们会送我们去医院、犯了错(被评为飞蛾和偷窃被抓)他们会淡忘、受到伤害(被哥哥掴耳光)他们也会呵斥施害人,但是这些究竟是爱还是亲缘之间的相互扶持难以下定义。
毕竟我们受到伤害他们给予的关怀不是立刻的,给妈妈诉说病痛却麻木不理睬,给爸爸打电话却要交付警察局,两个像是臆想的误会冲突最能反应,恩熙在回家路上呼喊母亲和因为走错房子连续敲门。
当婴儿的啼哭得不到母亲的回应,当教化功能失去后连血缘联系也在不断被割裂,我们仿佛都成为了世界上最孤立的个体,像是渺小的蜂鸟。
作为子女对待父母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态度,一方面我们承受着与生俱来犹如神性的畏惧,接受着某种程度的“剥削”——无条件的服从命令、接受父权的霸凌和延续。
有的时候我们也能体谅这其中的难言之隐,父母矛盾的爱(打碎花瓶割伤手臂的事),所谓的为家着想,给长子投入最大的精力可以为家族带来最大的回报。
但这种传统的家情怀,在现时代以牺牲个体为前提下,是否还有存续的必要值得斟酌损益。
汉文老师教我们不能一味软弱要反抗,可是蜂鸟翅膀扇起的风儿又能多猛烈?
教科书里不会讲我们的故事,我们的青春挽歌不尽相同,每个人的身体都出现了形状不一病根深浅不一的肿瘤,这在现代文明的人类社会秩序中无法规避,但为何连消弱的勇气都不曾有过。
无论是历史的遗留,文化圈的滋养,都不能让这毒刺在阳光下肆意生长。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镜头是最后三人站在江边注视着坍塌的圣水大桥,大桥触目惊心的断口就好像我们生命成长缺失的一环、现代规则伦理的罅隙,该怎样弥补影片最后没有给出答案,我同样也不知道。
和国内最近一些女性电影一样,虽然处理上会更专业更细致一点,但内容一样空洞。这个肯定比狗十三号,但没有过春天拍的好,过春天有几个场面还可以,这个没有任何一处好的场面。
记录一下今天看的电影吧,并不喜欢这部电影。我们那个年代(1994年八年级),谁家父母不吵架?我父母那时吵得天翻地覆, 比电影里的镜头有过着而无不及。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应该更懂事吧,可是我对女主的麻木感没有一点点代入感,何况她的家庭经济条件真的不错的了。影片讲述一个韩国少女的孤独:家庭,友情和初恋都一一让她失望。电影完全倾向于女主似乎可悲的人生,可是谁的人生不可悲呢?大女儿晚上带男友回家,二女儿去商店偷东西都让他丢脸失望,母亲不仅每天在店里忙还有面对丈夫可能出轨,和自己的哥哥死亡,儿子则担负着全家所有的希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和苦恼。可是,家,应该是让人互相扶持,理解和共情的地方,如果每个人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那还是家吗?人人都带着面具,还是亲人吗?
学岩井俊二学的一点都不规范,青春不够疼,年少不够纯,偶尔出现的历史事件也是泛泛点点,没有负担,也没有历史故旧抬头的沉重
成长故事,作为过来人来看,逆境太少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那不是上学期的事儿么”……额 这么残酷的吗(允悲)
我们与爱的距离,同样就是我们与恶的距离。日常生活是窒息的,但我们就在这生活中。
太闷了
#BJIFF09注目未来06#少女清新,感情真挚,以往看的韩国电影,要么喜剧太吵,要么纯文艺沉闷,作为处女作,取得了中间的平衡点,不闷不燥,甚至觉得比《阳光姐妹淘》好看。
#63rdLFF#这才是年度韩影最佳。
青春小鸟跌跌撞撞的日子,被欺负、被告白、被忽视,也有被安慰、被保护,政治与她们无关,灾难却绕着弯子和她们产生联系,她们都应该被善待。
太厉害的作品。如果哪天我真的有能力有机会拍电影,这就是我想拍的。看到了太多我,很少有这么高密度的共情,每个表达都很精准,特别好的剧本演员和拍摄。明白了为何“东亚女孩”能成为流行标签,我们都是这样走过来的。电影如何细腻的具象化。所有细节我都喜欢以至于列不出来,每件事每段关系都太触动,一直在借镜头展开回忆。导演怎么“敢”塑造英智这样在黑板上写相识满天下,知交能几人的老师。书、手指、漫画、乌龙茶,你的辞职你的歌声你的感悟背后到底是什么。等我做了漫画家一定有一个角色原型是你,可是我的未来会闪光吗?那么大的桥怎么会塌,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消失。仍然觉得导演一定有这种经历才能拍出来。恩熙至少有一个拥抱,我只有短暂余生来找见不到的人。拥有是失去的开始,可不曾拥有干嘛活着?追随着别人的人最自私,但也最幸福。
除了老师去世得太一杆进洞了之外,其他的种种段落(以开头找妈妈、中间找妈妈和末尾空房间跳舞尤甚)基本就是东亚青少年miserable teenage life的回转拼盘,这种微妙的活字印刷感堪比东北严肃文学。然而,在看到类似“我喜欢你不是上学期的事了吗”这种台词的时候,心中的矫情还是纷纷涌现…
好像童年和青春就是那样,蹦床一样,时好时坏。好的老师,差的老师。好的朋友,差的朋友。好的片段,坏的片段。想要长大,却发现长大后也没多好,想要回去,却发现童年也是一样痛苦。世界好像很远,天大的事情也被困在那小小方块荧幕之中,与你无关。直到某一天,桥塌下了,连同你的世界一起崩塌,重叠。那一刻你的童年正式结束,你才知道长大,真的是那么难受啊。要能够忍受孤独,更要能够忍受分离。等不来的答案,生命中的未解,来往错过的人,构成我们渺小如蜂鸟般的一生。
金日成病逝,有人担心朝韩开战,有人惶恐肿块留疤;圣水桥断裂,有人迟到逃过一劫,有人失约提前告别。学妹的喜欢只持续一学期,男孩的赞美适用于所有人。凝视母亲破了洞的丝袜,父亲手臂的纱布,我相识了天下,忍受了暴力,什么时候才能发光呢?青春是在错误的楼层敲错误的门,错误的时间等错过的人。
细腻
大量闲笔,线索串的太松散,散文一样的生活切片展现,有点没味儿,一直代入不进去,能拿剧本不太明白,不能就靠结尾的一个设计吧?
从《我们的世界》就能发现,韩国人很能描绘其实是“不可名状”的少女情绪,也因此,它们选择的情节也是我们平日根本不会在意的,反倒是这些情节,构织出了文学性,构织出了少女纷繁复杂的情绪本身
为什么要叫蜂鸟?因为要不间断挥舞翅膀,才能装载自己的世界。需要窥视、留心,裂缝中幸存的小世界。很像是一部《82年金智英》版的《狗十三》。这样细腻的感情表达,其实更让我一度想起另一部韩国电影《我们的世界》,「晚上还打架吵架又流血的父母,包扎好伤口第二天就能坐一起看新闻,劈腿的男孩子没过几天又会跑回来说喜欢你,明明是闺蜜却在关键时刻出卖你,之前还说喜欢你的女生突然可以在路上对你视而不见」。这些生活中细枝末节的小事,都是在我们每个人身上发生过的事。电影里面有一段上中文课,老师在黑板上用中文写下「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太容易就让我想起我闷闷不乐的初中,那时候的我既缺乏足够的智慧明辨是非、又没有足够的勇气站出来说不。
已经对韩国使用中国任何元素都会感到不适了,无法专心看电影,总想跳过汉文班,这部电影就是一个比较典型的文艺片,没什么特色,也不太韩国
真的好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