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假设孩子们不会撒谎,但可惜,他们经常撒谎。
It's always assumed that children tell the truth. And unfortunately, very often they do.——《狩猎》丹麦电影《狩猎》讲述了,因为一个孩子的谎言毁掉了一个善良人的故事。
卢卡斯是个善良温和的中年男人,他在小镇的一家幼儿园工作,因为性格谦和,孩子们都喜欢跟他玩。
一个五六岁的早熟女孩尤其喜欢卢卡斯,并向他表达了爱意,但是被卢卡斯婉言拒绝了。
被拒绝的克拉因爱生恨,于是,她向幼儿园园长撒谎说卢卡斯猥亵了她。
克拉报复性的谎言让无辜的卢卡斯被卷进性侵儿童的风波中。
经警方调查后,卢卡斯沉冤得雪,但是小镇上的人仍然把卢卡斯视作性侵儿童的坏蛋。
谣言,恶意,把卢卡斯笼罩在看不见的黑色迷雾中,无处可逃。
影片为何起名《狩猎》?
豆瓣一位网友总结地很好,他说:“童言无忌的威慑力足以将成人置于死地,但更怕的是人言可畏的成人世界,一味愚蠢、盲从、暴力,善良的猎人最终变成众人眼中的猎物。
”关于《狩猎》的影评有很多,多是对群体无意识的指责,但是今天我们要谈的不是群体心理,而是针对影片中孩子们的谎言,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为什么小女孩克拉会撒谎,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会统一口径说谎?
当面对孩子撒谎时,家长该怎么做?
一、克拉为什么撒谎?
女孩克拉一共撒了三次谎,其中两次撒谎是主动的,还有一次是在诱导下说了谎言。
克拉偷偷在卢卡斯的裤兜里放了一个自己做的心形小礼物,卢卡斯发现后让克拉送给其他小朋友,并告诉克拉,亲嘴是爸爸妈妈才可以做的。
表白失败,被拒绝的克拉不承认礼物是她送的,还声称卢卡斯撒谎。
不难看出,克拉的自尊心受到了小小的挫折,因此指责对方撒谎来找回面子,这是克拉在影片中第一次撒谎。
有的大人会认为,孩子才多大啊,怎么会在意面子呢?
其实,在孩子开始有了自我意识后,大约两岁左右,就会产生自尊心。
比如,你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他尿床,孩子就会非常窘迫,心里也会很难过,有时甚至会强烈否认自己尿床的事。
放学后,克拉妈妈很晚了还没有接克拉回家。
克拉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心情沉浸在表白失败的难过中无法自拔。
于是,她选择说些报复性的谎言来宣泄情绪。
在这里必须说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情节,克拉有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哥哥,一天,哥哥带着朋友在家里看成人影片,还对着克拉说脏话,哥哥的行为让克拉非常难受。
在小克拉的眼中,哥哥的行为就是世上最丑陋的行为,所以,当她撒谎指认卢卡斯性侵的时候,就用了哥哥对她说的脏话。
克拉对幼儿园园长说卢卡斯蠢,难看,又有硬邦邦的小弟弟。
其实,克拉的行为就是一个小孩子,在用尽一切自己知道的恶毒语言去发泄情绪而已。
这是克拉第二次撒谎。
园长得知克拉被性侵的消息后,请来了心理专家跟克拉谈话,克拉否认了自己为了报复撒谎的事。
专家反问克拉:“是园长编造故事,还是你撒谎?
”自尊心极强的克拉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撒谎。
当心理专家诱导克拉回答问题时,克拉却想出去玩,不想回答,说明克拉在逃避责任。
最后,在心理专家一再的诱导下,克拉承认了卢卡斯性侵。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克拉第一次撒谎是因为自尊心,第二次撒谎是发泄情绪。
第三次是想逃避责任。
二、克拉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撒谎?
片中克拉曾经有两次承认了自己撒谎,第一次是跟妈妈,但是妈妈不信,另一次是在警方还卢卡斯清白后,克拉跟爸爸承认撒谎,看着克拉真诚的眼神,爸爸终于敢面对女儿撒谎的事。
幼儿园都在谈论卢卡斯性侵儿童的事,小小的克拉隐约感觉到事情被她搞砸了,于是她说出了实情。
但是克拉妈妈不信,她以为女儿是因为经历了重大的创伤,所以选择性遗忘了那件事,而克拉也相信了妈妈说的话。
处于克拉这个年轻阶段的孩子,认知能力和思维能力的发展还不完善,常常分不清现实和幻想。
所以,克拉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给她看了男人的性器官。
卢卡斯因为被指控性侵儿童,受到了小镇居民的不公平待遇,心爱的狗狗被勒死,连累儿子被歧视,自己被人暴打,这一切让卢卡斯压抑的喘不过气。
当克拉看到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卢卡斯时,妈妈制止了她,不让她接近卢卡斯,于是克拉晚上梦到了卢卡斯。
在恍惚中,克拉以为见到了卢卡斯,没想到却是爸爸,或许是因为克拉意识到自己的谎言给卢卡斯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所以她再次承认了自己撒谎。
三、为什么所有的孩子都会统一口径说谎?
在克拉事件后,幼儿园对所有的孩子进行了调查,孩子们的口供都惊人地一致,他们形容了卢卡斯家的地下室,甚至具体到墙纸的颜色,沙发的颜色,但卢卡斯家并没有地下室,这说明了什么?
我们先来看一个实验。
心理学家所罗门·阿希,为了研究从众行为和行为独立性,曾做过这样一个实验,如图:
选择2组学生,每组8人,任务是选择出一条和标准线段一样长的比较线段。
控制组:没有群体压力,95%的人匹配出了正确的线段。
实验组:有5名学生是提前被告知,要在另三名被试者做出判断前,他们要不约而同地一致选择出明显错误的答案,来测试这三名学生的反应,是会坚持自己的观点,还是选择跟大家保持一致性?
结果,有一名学生在12次选择中有11次表现出了从众。
研究表明,当人们面对强烈的群体一致意见时,也许会和他人保持一致,尽管人们认为他人也可能是错的。
从众在社会心理学中的概念为:是指为和他人的反应、行为保持一致或为了与周围的人相匹配而改变某人的行为。
由此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幼儿园里的孩子选择集体撒谎。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想象力丰富,又渴望得到群体的认同,因此产生了从众的行为。
四、父母该如何正确面对孩子撒谎?
查尔斯·福特在《说谎:你不知道的一切》一书中曾说:“如果我们都像童话中的匹诺曹那样,每说一个谎话鼻子就长一截,那么街上走的人绝大部分都将拖着一个大象一样的长鼻子。
”幼儿园园长和克拉的父母坚持说小孩子不会撒谎,而根据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儿童心理研究中心所得出的结论可知,大约20%的孩子在2岁时会说谎,到3岁时这一比例达到50%,4岁时接近90%,而到12岁时达到顶峰。
由此看来,说谎确实是孩子成长过程中的一种正常现象,是孩子成长过程中必经的历程。
当孩子感受不到爱、归属感、安全感、被信任、被需要、被认可和接纳,他就可能会做出令父母烦恼或者父母不接受的行为。
在影片的开头,可以看出克拉并不幸福,她得不到父母的重视,父母甚至会为了该谁去送孩子上幼儿园而争吵,所以,当她遇到了善良热心的卢卡斯后,就把对父母的爱转嫁到了他人身上,因此引发了一场人间悲剧。
孩子撒谎可能是因为以下几点原因:为了逃避责任,自尊心过强,为了得到表扬,为了引起关注,为了得到某样东西等。
那么作为父母,应该如何正确地面对孩子撒谎的行为呢?
父母应该给孩子创造一种说真话的宽松环境,接纳和理解孩子,告诉孩子每个人都会犯错,知错能改才是正确的做法。
如果孩子说出来撒谎的原因,家长首先要表扬孩子的诚实,然后再妥善处理孩子的错误。
除此之外,在《孩子总撒谎,妈妈怎么办》这本书中,作者还给出了很好的建议:1、寻找孩子背后撒谎的缘由。
2、以身作则,为孩子树立不撒谎的榜样。
3、恰当引导,给撒谎的孩子以正面教育。
4、智慧纠错,及时纠正孩子的撒谎行为。
5、理解和沟通,打开心扉和孩子做朋友。
6、潜移默化,塑造孩子诚实守信的品质。
7、给予爱与宽容,陪爱撒谎的孩子一起成长。
总结:有网友在看了《狩猎》之后,对小女孩克拉的撒谎行为表示了不理解,说一个小孩子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但是静下心来想想,我们哪个人没有撒过谎呢?
看完影片之后,我真的有点心疼克拉。
克拉之所以撒谎,从源头上来说,是因为缺少父母的关爱,从幼儿园管理的角度来说,是因为园长缺乏儿童心理教育的知识。
这部影片给我们最大的影响,不是道出人性之黑暗,也不是在道德谴责任何人,而是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孩子的心理问题,让我们反思该如何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撒谎的小孩不是天使,但也不应该是恶魔,希望《狩猎》能够给予我们警醒,不要再让类似的悲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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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关系就像一座黑暗森林,每个人都是带枪的猎人,人际关系中必须小心,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陷阱,电影里的恶意吃瓜群众和现代社会上的舆论影响力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剧本很扎实,没有一开始就用亵童来卖惨和煽情,而是步步为营,很有质感。
整部片子都在展现人性之恶,从孩子懵懂的恶到成人教唆的恶,不承认自己恶行的恶并且继续也恶,人性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看到后面真的绝望。
麦爷的表演很精彩,眼神特别到位,那种淋漓尽致无可挑剔的表演,真的深深打动了我,忍辱负重,身正不怕影子斜,用行动维护自己的权益,用事实和时间证明自己。
别人都在努力活成大多数人,而他活成了自己,结局的一枪也把所有的美好和愿望统统打了个粉身碎骨,心中郁结已久的被最后的枪声惊吓成了冰块,一股彻底寒意弥漫全身。
帝都,周四,霾。
呼吸困难的空气,心塞胸闷的观影体验,完美自虐的下午。
问:毁掉一个人需要做些什么?
答:让一个孩子,说一句谎话。
小女孩孤独沉静,渴望关心却不懂好意,随处听来的一句荤话就着不明就里的报复之心轻飘飘地说出口,如石子投进池塘,一圈圈涟漪散开,猝不及防,平静而又暴烈,堪堪毁掉一个善良的失婚男人即将开始的幸福人生。
谁的错?
小女孩心智未开,不明白谎言的厉害能杀人于无形,也不明白孩子的谎言要比大人的真话更像真理,且一旦说出再行否认已经失去意义。
幼儿园老师和孩子家长们反应激动,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儿童保护意识和措施都十分完善的北欧,性侵幼童是一项不可能被容忍的罪恶。
而与此同时,人们的被科普程度也很高,“很多孩子在经历过类似事件(性侵)后会出现做噩梦的症状”、“妈妈很高兴你能把它(被性侵)说出来”、“你不记得了是因为你会把难过的事情故意忘记”……不知道心理学家们看到这里是该欣慰还是尴尬,就这样,一句谎言被引导成了一片谎言,而澄清的真话被彻底掩盖在“压抑”的概念之下不被相信。
有些“科学结论”的提出是基于统计概率,将其一一对应无限夸大就成了危险的真理。
“孩子极易受暗示”同样是科学发现,然而这一点在强大的“孩子是不会撒谎的”认知下被忽略到底。
再说愤怒的群众们,他们无疑是充满正义感的,他们嫉“恶”如仇,心里认定的坏人,法律没有严惩,那么就由我来“替天行道”,排斥的姿态、冷漠的眼神、挥舞的拳头,如凌迟的刀子,杀人不见血,让受刑之人生不如死。
谁的错?
好像谁都没错。
孩子懵懂,大人尽责,路人又没像观众一样开天眼知道男主是无辜的,他们都没有错。
所以会有彻骨的冷,无处安放的郁闷,憋屈添堵的不爽,和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边苍凉。
我们曾经深深心痛于人们的无知和自利,大声疾呼召唤正义之心的来临,它真的来了,带着蒙昧和暴戾,你欢迎它吗?
我不知道一个社会的成长,是否必定要经历从缺乏正义感到蒙昧正义感再到理性正义感的演进,如果是,什么会缩短蒙昧的黑夜召来理性的黎明?
在这个故事里,可能是事发后幼儿园园长和男主人公做一次深入谈心,可能是狩猎组男人们对老友多一点信任和支持,可能是所有人平心静气努力克服已经成型的故事框架找一找证据理一理动机听一听当事人的解释,而这些,都谈何容易。
男主人公深沉内敛,只有在跟孩子们相处时才展露他的爽朗纯真,面对突如其来全世界的恶意,他百口莫辩,他颓然逃避,他愤怒郁结,两次忍无可忍的爆发充满无助的悲凉。
临近结局,他跟小女孩再次相遇,心怀坦荡将小女孩抱起,这真是一个顶顶温良的男人啊,然而最终的遭遇,也不过是困在寒风四起的猎场,像一只仓惶的鹿,等着被不知名的正义感猎杀。
而我们每个人,谁又不是呢……
每次和老一辈的人一起看新闻,当新闻里播到某人性侵儿童、某人奸杀少女时,他们会停下手中的活儿,仔细盯着屏幕看上半分钟,还没等新闻播完,便说一句:“这种人就应该枪毙。
”然后转移注意力,继续干手上的活儿。
当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概心中秉着天大的正义,虔诚地信着那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但老实说,这种虚无的正义感令我作呕。
去看看网上时不时爆出的恶性热点新闻,评论区里最不缺的,就是所谓正义感爆棚的键盘侠们,他们在并不了解全部真相的情况下,仅凭着“性侵”、“死人”等字眼,便轻易地立下判断:谁该死,谁有罪。
当一个人披上这样自以为是的道德外衣后,往往会化身为真正的恶魔。
《狩猎》所讨论的,便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丹麦一个风景醉人的小镇上,影片一开头,便为我们展示了北欧小镇居民们快乐悠闲地生活。
主人公卢卡斯与妻子离婚,处于独居状态。
他在一家幼儿园工作,他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疯,也很受孩子们喜爱。
卡拉是卢卡斯好友的孩子,她有些早熟,因卢卡斯对她的温柔与关心,卡拉对卢卡斯产生了特殊的情愫,在一次亲吻卢卡斯后,卢卡斯告诉她,这样不好,你只能亲吻自己的爸爸妈妈。
于是被拒绝的小女孩对幼儿园的看护阿姨撒了个谎,说卢卡斯性侵了自己。
老实说,这只是个小孩子小小的谎言,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在卡拉心里,这或许和告密一个男孩欺负自己,告密自己同桌偷拿了自己的橡皮一样无足轻重。
她不知道,这个小小的谎言将会如何毁掉一个人。
从卡拉编撰出这句谎言的那一刻起,事件便涉及了三方角色:“受害者”卡拉、“施害者”卢卡斯、“围观者”镇上的其他人。
这是一个有趣的三角关系,卡拉有自己的一个故事,卢卡斯也有自己的一个故事,而镇上的其他人则无法知晓哪一方是真,哪一方是假。
这种关系看似很像法庭审判里的法官、被告和原告,但事实是——完全不同。
围观者永远不会基于事实、证据这类理性材料来下判断,他们的判断方法只有一个——惯性思维。
卢卡斯是强者,卡拉是弱者,因此弱者一定是真话,强者一定是狡辩;小孩子不会撒谎,因此卡拉这么说,就一定是真的——这就是围观者的惯性思维。
因此,在幼儿园阿姨听到卡拉说卢卡斯性侵她之后,阿姨叫来一位心理医生,他们一起问卡拉,这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这么做了,你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行了。
在卡拉的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并相信了之后,卡拉有一次对父母说:“他什么也没有做,我瞎说的。
”但母亲并没有当真,而是抱紧她说:“也许是你的大脑不想记住发生的事情,想起来就恶心。
但是它的确发生了。
”当剧情发展到这一步,实际已经脱离卡拉撒谎的初衷了,小孩子不懂得她的谎言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而大人明白。
围观者彻底掌控了这一事件,卡拉的谎言成了一枚钥匙,打开了小镇居民们幻想中的恶,他们将这份想象的恶安插在了卢卡斯这个具体的人身上,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正义感。
其实这份正义感来源于无聊。
丹麦小镇的生活太过平静,平静得有些无聊。
小镇上的居民都是普通人,他们不是执法者,也不是超人,他们面对世上真正的邪恶:战争、剥削、奴役,是束手无策的,但小恶,也就是性侵事件进入他们的生活时,他们终于感到自己不是无能为力的,因此,他们怎么会放过一个好不容易能让自己的正义感使上力气的事件呢?
警察带走卢卡斯后,因孩子们的口供不实,对卢卡斯性侵指控的证据不足,而将他释放。
在法的层面上,卢卡斯被宣告无罪,此事本该告一段落,可道德的谴责从这是才真正开始。
小镇居民们因为不甘心这件难得让生活添点乐子的事件就此消散而不愿意放过卢卡斯,一个性侵儿童的事件就此变了味,成了围观者们抒发正义感的脑内高潮。
卢卡斯和儿子在家做菜时,有人从窗外扔石头砸碎他的玻璃,他追出去时,发现自己养了多年的狗被杀掉放在他的院中。
卢卡斯去超市买东西时,卖猪肉的屠夫充满敌意地告诉他,这里什么也不会卖给你。
卢卡斯坚持要买,屠夫走上前一拳把他打倒在地,超市经理把他赶出去,叫他不要再来这里,年轻的超市员工朝倒在地上的卢卡斯扔易拉罐,砸破他的脑袋。
这都是最为廉价的正义感,与网络上喷人十八代祖宗的键盘侠没有任何区别,在他们的眼里你能看出那不是真的伸张正义,而是“你是恶的,所以我们可以随意的伤害你”。
就像前一阵子公交车坠河的事件,监控未被公开时,所有人都好像理所当然似的指责女司机,说“是她逆行的,一定是这样的,因为她是女司机。
”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所有人都去指责那个被经常指责的人。
后来监控出来了,证据确凿,群众的言论才转了风向,可是试想一下,假如没有监控呢?
如果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不是女司机的错,她将会面临不明真相的围观者们出于正义感的种种伤害。
圣诞节的教堂祷告中,卢卡斯疯狂地向他的好友挥拳,质问他:“你有话对我说吗,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见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
”
在影片的一开头,他的好友对卢卡斯说:“我太了解你了,我只要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有没有撒谎。
”他这时才认识到,也许卢卡斯是无罪的,是卡拉骗了大家。
他如果在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就找到卢卡斯心平气和地谈一谈,或许事态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了。
影片走到这里,卡拉的父亲与卢卡斯解开了误会,一年后,卢卡斯也重新回到小镇,和原来的朋友们挨个打招呼,与镇上的人们一起庆祝自己儿子的授枪成年礼。
本以为影片到这里就结束了,但并没有。
授枪是一个很有趣的点,这也抖出了片名《狩猎》的引申义。
影片结尾,拿着猎枪的卢卡斯在林中猎鹿,小鹿是无罪的,它们的眼神清澈,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
在卢卡斯准备开枪时,有人对着卢卡斯的身旁开枪,慌乱的卢卡斯倒在地上,想要看清射击者的脸,可是看不清。
举着猎枪的人逆着光,只有一道身影的轮廓,他再次瞄准了卢卡斯,然后收起枪离开了。
此刻开枪的人,并不是具体的人,而是小镇上所有还不愿意相信卢卡斯无辜的人,他们躲在暗处,时刻提醒卢卡斯“你是个恶人,只是还没有被发现而已,所以走着瞧吧,我们会让你生活在恐惧之中。
”
在丛林里,我们都是小鹿,悠哉地吃着草,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我们也都是卢卡斯,上一秒还是攻击别人的猎人,下一秒可能就被别人的猎枪瞄准。
而开枪的人,可能是飞来横祸,可能是真正的恶,但更大可能,是一个无聊的、披着自以为是的道德外衣的普通人。
(影评首发于「ONE·一个」)
在影片的结尾,事情发生一年后,卢卡斯带着女友和儿子参加狩猎季的成人礼。
从卢卡斯和过往朋友们以及克拉拉的交流可以看到,他们这一年的生活已经远离了小镇。
成人们的招呼热情而客气,但围坐时失却了往日的纵情欢乐,失却了坦荡和信任的眼神,卢卡斯看到的只是邻居们的不安和故作镇定,当然,他早已习惯了。
孩子干爹的介绍同时提醒着大家,这对父子是世代生活在小镇的,和在座所有人一样拥有同样的文化和传承,和很多人有着共同的美好回忆。
人们之间破裂的关系在很多时候无法修复,同样历史也无法重写,在一个社会群体中生活了传承了很多辈的人,最终被群体所抛弃,如同被家庭抛弃的孩子。
卢卡斯虽然被证明是无辜的,但事件同样也让这个社会中事件的参与者们看到了自己的愚昧,正如卢卡斯的儿子的咆哮“你们这帮蠢货!
”卢卡斯的出现,让他们如芒刺在身。
这一枪是他们内心的表达,他们已然忘记了他们的愚蠢,他们不能接受自己的愚蠢,更不愿想起。
他们代表了社会的大多数,消除异己,才能继续生活在他们的历史中。
这一枪是人类社会的原罪,一帮为了自己的个体,彼此依靠在一起,以社会的名义和意志,去剥夺其他个体的自由和生活。
群众是可悲的,他们并没有胆量去挑战更大的社会规范,只能以传统的狩猎方式来表达他们的意愿-“滚吧!
离我们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或许,社会和社会的,社会和个人的冲突,无关于农耕、渔猎或者游牧,也无关于善良或者罪恶,或许,总有那些美好和崇高的人,背负着社会的原罪,追随理想的光芒,点亮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
今天下午心情很烦躁。
看了看电脑里还有什么没看的电影,看到了下了很久一直没看的丹麦电影《狩猎》。
好吧,就你了。
希望你能帮我洗洗我的心,最近它变得脏兮兮的。
结果这部电影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已经很久没看这种所谓的严肃电影了,最近几个月基本上都是去电影院看一些爆米花电影,看的时候挺爽,看完就跟没看似的,有些电影看完后不到两个月几乎所有情节都忘光了。
但就是这种爆米花电影才会有好票房。
说回到《狩猎》这部电影,看的时候,我在心里跟一个不存在的朋友说:如果你的灵魂像天使一样纯真,如果你总是对别人充满善意,坦诚帮助,就会有《狩猎》男主人公那样的遭遇。
这就好像纯真的灵魂遭遇丑陋平庸的现实。
什么是恶?
恶就是平庸。
什么是平庸?
平庸就是恶。
《狩猎》的男主人公因为纯真,虽然人到中年,他依旧面容英俊,目光清澈,身材就像年轻人一样,身上没有赘肉,小腹平坦。
而他身边的同龄人,那些他昔日的好朋友们,早已变得身材臃肿,面目可憎,目光浑浊,思想平庸,脱光衣服后低头向下望去,已经看不见自己软塌塌的阴茎……曾经我也像《狩猎》男主人公那样纯真,像牯岭街杀人少年那样纯真,后来我渐渐变成我上学时最讨厌的那种人……这部电影的结尾是开放式的,有些神秘,我喜欢这样的结尾,也许我一生都会记得这个结尾。
最后那一枪是谁开的呢?
我心里似乎有一个答案,但又不能确定,这就是这种开放式结尾的最迷人之处。
看完电影之后,我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脑前。
因为此前设置的是循环播放,电影放完后,自动跳回片头:一群男人似乎在准备冬泳,有些人已经脱光了,但只有一个男人跳进湖水中,他一跳进去就抽筋儿了,这部电影的男主人公,那个纯真如天使的英俊男人,想都没想,没脱衣服,就跳进冰冷的湖水中去救自己的朋友……平庸至死,还是重返纯真?
这是一个问题。
最后一枪是整个电影的高潮,也是解读的关键。
这一枪应该是某位年轻人放的。
从细节上来看,这一枪刻意安排在成人礼后,Lucas已经被朋友重新接受,唯独Kara的哥哥代表的下一代仍表现出明显的厌恶,而且模糊的身形还是比较瘦小的。
而从寓意上来说,这一枪点明了"猎杀女巫"是人类固有的社会属性,无论是成人、儿童还是青少年,均在事件发生后一致认定Lucas有罪,法律无法改变,宗教无法改变,如果最后一枪是代表未来的年轻一代放的,那这一优良传统将延续下去,岁月也无法改变。
之所以说这是社会属性而非人类本性,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爱Lucas的人都相信无罪,儿子自始至终都为父亲打抱不平,好机油作为直接受害者,在"铁证如山"时只是怀疑,在证据不足时已经想去关心,而在教堂四眼相对时完全相信了Lucas,才会发出社会充满恶意的感慨继而找好机油叙旧;至于Kara,她反复坦白自己撒谎,反复给Lucas打招呼,而且成人礼上不敢走充满"条条框框"的地板最直接表现出"猎杀女巫"不是与生俱来的本性。
另一方面,幼儿园的孩子们在大人的追问下纷纷坦白遭受侵犯,而且口供一致,表明这是从众的社会属性,与Kara形成对比;而对Lucas和Marcus伤害最深的不是直接受害者,而是从众的其他人,也表明其社会属性。
导演以Lucas的视角来叙述,让观众知道事情真相而意识到这种傻逼行为,又通过Lucas被重新接受表明或许我们会知道一些真相,可以做到改变自己。
但最后,当年轻人接过猎枪时,新的"猎杀女巫"重新开始,而我们无法改变社会,能做的,只有勇敢的坦然面对。
村上春树——《沉默》我问大泽过去他吵架时打过谁没有。
大泽仿佛看什么刺眼东西似地眯细眼睛注视着我。
“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呢?
”他说。
那眼神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平时的他,其中有一种活生生的东西放射着尖刺刺的光。
但那也仅限于一瞬之间,他迅速把光收回,恢复了平素温和的表情。
也没什么太深的意思,我说。
实际上这问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含意,无非一点点好奇心促使我提出这个不妨说是多余的问题的。
我马上转换话题,但大泽没有多大兴致。
看样子他在静静地沉思着什么、忍耐着什么、困惑着什么。
无奈,我只好呆呆地看着排列在窗外的银色喷气式客机。
说起我这样问他的起因,是由于他说他从初中时就一直去拳击训练馆。
为等飞机而东拉西扯闲聊的时间里不觉谈起了那段往事。
他三十一岁,现在仍每天去一次拳击馆,大学时代曾作为校代表队选手参加过好几次对抗赛,也入选过国家队。
我听了有点意外。
虽然过去一道办过几次事,但从性格上看不出他是练拳击练了近二十年的人。
他斯斯文文的,不大爱出风头,工作踏踏实实富有耐性,从不做强人所难之事,再忙也不疾言厉色横眉怒目。
我一次也没听他说过别人的坏话或发过牢骚。
总的说来不能不叫人怀有好感。
长相也甚是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远非主动出击那一类型。
很难想象如此正人君子会在某处同拳击连在一起,所以我才这样问他。
我们在机场餐厅喝咖啡。
大泽要和我一起去新泻。
时值十二月初,天空如扣上顶盖一般阴沉沉的。
新泻大概一大早就下雪了,看样子飞机起飞要比预定时间推迟许多。
候机大厅里人多得一塌糊涂,广播在连续播放延误航班的消息,被困男女的脸上浮现出疲惫之色。
餐厅的暖气有点热过头了,我用手帕不停地擦汗。
“基本上一次也没有。
”大泽沉默了半天,突然这样开口了,“开始练拳击后不曾打过人。
刚开始学拳击时已不知被喋喋不休地灌输过多少次:绝对不可以不戴皮手套在拳击台外打人!
一般人打人打错部位自然有些麻烦,但对于从事拳击运动的人来说那就不是一般麻烦了,而等于是使用凶器。
” 我点点头。
“不过老实说来,人还是打过一次的,就一次。
”大泽说,“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刚学拳击不久。
不是我辩解,那时拳击技术什么的还一点都没教,根本没教。
当时我在拳击馆练的仅仅是强化体能项目。
跳绳、伸展体操、跑步等等,全是这些。
况且也不是我想打才打的,只是当时太气愤了,没等多想手就像被弹出去似的猛然伸去,没办法控制,意识到时已经打了对方,打完之后还气得浑身一个劲儿发抖。
” 大泽之所以学拳击是因为他叔父经营着一家拳击馆,而且不是随便哪里都有的马马虎虎的社区拳击馆,而是出过亚洲冠军的正正规规的一流拳击馆。
父母问他去那家拳击馆锻炼一下身体如何。
两人是担心儿子老闷在房间里看书。
大泽对学拳击固然兴致不大,但他喜欢叔父的为人,觉得不妨一试,实在讨厌再作罢不迟——便是以这种无所谓的心情开始了拳击练习。
然而在他乘差不多一个小时的电车前往叔父拳击馆的几个月时间里,这项竞技项目意外地吸引住了他。
吸引他的主要原因是拳击基本上属于沉默的运动,又极为个人化,并且是他过去从未见过接触过的崭新世界,这个世界让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雀跃不止。
年长男子们身上那飞溅的汗珠味儿、馆里的皮草袋相碰时那“咯吱咯吱”紧绷绷的声响、人们对高效利用肌肉功能的专心致志——这些无不一点一点然而确确实实地俘获了他的心,星期六和星期日各去一次拳击馆成了他为数不多的开心事之一。
“我中意拳击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它有底蕴,是那底蕴抓住了我,我想。
相比之下,打与被打实在无足轻重,不过是结果罢了。
人既有获胜之时,又有败北之时。
只要能理解它的底蕴,即使败了也不至于心灰意冷。
人是不可能对一切都战而胜之的,迟早总要失败,关键是要理解它的底蕴。
拳击这东西——至少对我来说——便是这么一种行为。
戴上皮手套往拳击台上一站,时常觉得自己置身于深洞的底部。
洞深得不得了,谁也看不见,也不被谁看见,我就在那里边同黑暗搏斗。
孤独,但不伤感。
”他说,“孤独其实也分很多种类,有足以斩断神经的痛不欲生的孤独,也有相反的孤独。
为了得到它必须削去自己的血肉。
但只要努力,就会有相应的报偿,这是我从拳击中得到的一个体会。
” 接下去大泽沉默了二十秒钟。
“这件事我实在不愿意提起,”他说,“可能的话,真想忘个一干二净。
可是忘不掉,当然。
想忘的东西是绝对忘不掉的。
”说着,大泽笑了笑,看一眼自己的手表。
时间仍绰绰有余。
于是他缓缓地讲开了。
大泽那时打的是他的同学,姓青木。
大泽原本就讨厌那小子,至于为什么讨厌,他自己也说不明白,反正从第一眼看见对方时起就讨厌得不行。
如此明确地讨厌一个人,生来还是头一次。
“那种事情是有的吧?
”他说,“无论谁、无论什么样的人,一生当中大概都会碰上一次那种事,都会无端地讨厌某个人。
我自以为我不是无缘无故讨厌别人那样的人,但就是存在那种对象。
没什么道理好讲。
而且问题是:一般情况下,对方也对自己怀有同样的情感。
“青木学习很好,成绩基本都拿第一。
我上的是一所全是男生的私立学校,但他非常有人缘,在班上被高看一眼,也受老师宠爱。
成绩虽好,但决不自高自大,通情达理,玩笑也开得轻松,还多少有点侠肝义胆……但我嗅出了他背后时隐时现的圆滑和本能的工于心计,一开始就忍无可忍。
叫我具体说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来,因为举不出具体例子,只能说反正就是明白。
我本能地无法忍受那小子身上挥发的利己和自命不凡的气味,好比生理上无法容忍某人的体臭。
青木由于脑袋好使,那种气味给他巧妙地消除了,所以多数同学都以为他好上了天。
每当听到那种说法时——当然我从来不多嘴多舌——我心里就十分不快。
“在所有意义上青木都跟我截然相反。
总的说来我沉默寡言,在班上也不引人注意。
一来我不大喜欢出风头,二来一个人待着也不怎么痛苦。
当然我也有几个可以说是朋友的同伴,但交往都不太深。
在某种意义上我是个早熟的人,较之跟同学交往,更喜欢独自看书、听父亲的西方古典音乐唱片,或者去拳击馆听年长者讲话。
你也看到了,就连长相我也不怎么显眼。
成绩虽不算糟糕,可也不特别出色,老师时常想不起我的姓名。
就这么个类型。
因此,我也注意尽量不张扬自己,去体操馆的事也没向任何人谈起,看的书听的音乐也不讲出口。
“相比之下,青木那小子干什么都如泥沼中的白天鹅一样醒目,总之是脑袋好使,这点我也承认。
脑筋转得快,对方需要什么想什么,转眼就了如指掌,并相当巧妙地变换对策。
所以大家都对青木心悦诚服,说他聪明过人。
可是我不佩服。
在我看来,青木那个人实在过于浅薄。
甚至觉得,如果说那就是什么脑袋好使,自己脑袋不好使也未尝不可。
不错,脑袋是像剃刀一样敏锐无比,问题是那小子没有所谓自己,没有必须对别人诉说的东西,完全没有。
只要能得到大家的承认,他就心满意足,并为自己这份才智洋洋自得。
不外乎随着风向滴溜溜打转罢了,可是任何人都看不出这点,看出这点的大概就我一个。
“我猜想青木那方面恐怕也隐隐约约察觉出我这个心思,毕竟直觉好,有可能在我身上感觉出某种令他战栗的东西。
我也不是傻瓜。
人倒没什么了不起,但不是傻瓜。
非我自吹,那时候我就已经拥有自己的世界了。
我还年轻,即使自己有意巧藏不露,怕也难免有所炫耀,而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我想是这种类似无言的自负的东西刺激了青木。
“一天,我在期末英语考试中得了第一名。
考试得第一名在我是头一遭。
不是出自偶然,当时我有个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东西——什么东西横竖想不起来了——假如考试考个第一就能求父母买来。
于是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在英语上拿个第一,就彻头彻尾用起功来。
考试范围哪怕边边角角都不放过,一有时间就背动词变化,一本教科书看得滚瓜烂熟,差不多能全部背下。
所以,几乎以满分得第一作为我根本没什么奇怪,理所当然。
“但大家都大为意外,老师也一副吃惊的样子。
青木似乎因此受到不小的打击,因为青木英语考试一向第一。
老师在发答卷时半开玩笑地抢白了青木两句,青木满脸通红,肯定觉得自己成了笑料。
老师怎么说的已经记不得了。
不料过了几天有人告诉我青木在散布对我不利的谣言,说我考试作弊,否则想不出别的原因得第一。
我是从几个同学那里听来的,听得我火冒头顶。
本来一笑置之就好了,但终究是初中生,冷静不到那个程度。
这么着,一天午休时间我把青木领到僻静无人的地方,跟他说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么,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青木对此佯作不知。
‘喂,别那么找碴儿好不好,莫名其妙!
’他说,‘我可犯不着给你说三道四。
就算阴差阳错弄了个第一,也别得意忘形嘛!
’他居然说出这等话来,还轻推了我一把想走,肯定是自恃个头比我高身体比我壮力气比我大。
我条件反射地揍他就是那个时候。
回过神时,已经往他嘴巴上狠狠来了个直拳。
青木趔趔趄趄地倒下了,脑袋不巧撞在墙上,很响地‘咚’了一声。
还流了鼻血,黏糊糊地淌在白衬衫前襟上。
他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用空漠的眼神往我这边望,估计是吓了一跳,闹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在我拳头碰他颧骨那一瞬间,我便后悔出手打他,知道打他也没什么用。
我仍在气得浑身哆嗦不止,但已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干了一桩蠢事。
“我本想向青木道歉,但没有道歉。
只要对方不是青木,我想我是会好好当场赔礼道歉的,可是对青木这小子无论如何也没那份心思。
我固然为打青木而后悔,但绝对不认为做了对不起青木的事。
这种家伙就是该揍,简直害虫一个,本应被谁一脚踩死才对。
但作为我是不该打他的.这是明摆着的道理。
问题是已经晚了,我已经打了对方。
我把青木晾在那里扬长而去。
“下午青木没上课,想必直接回家去了。
不快感始终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做什么都沉不下心,听音乐也好看书也好,全都欢喜不来。
胃里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底部,让我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感觉上就好像吞下一条令人作呕的虫子。
我躺在床上盯视自己的拳头,心想自己是个何等孤独的人啊!
我对把自己摘成如此心情的青木那小于愈发恨得咬牙切齿。
” “青木从第二天开始一直采取无视我的态度,就像我压根儿不存在似的。
考试依然连拿第一。
而我再也没心绪花力气应付考试了,觉得那东西对自己来说怎么都无所谓。
这样,学习上适可而止,只要不留级就行,往下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坚持去叔父的拳击馆,练得非常专心。
结果,作为初中生我的双臂已相当可观。
我感觉得出自己的身体正在急速变化。
肩变宽,胸变厚,胳膊结结实实,腮肉紧紧绷绷,心想如此自己将长成大人,这使我分外兴奋。
每天晚上我都赤身裸体站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那时光看看自己那副体魄就喜不自胜。
“学年结束时,我同青木分在两个班,得以舒了口长气。
只要不每天在教室里同他见面就足以让我高兴了,我想青木那方面也是同样。
我以为不快的记忆会就势远去,然而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青木时刻在准备报复。
自尊心强的人往往报复心也强,青木也不例外,不可能轻易忘掉自己遭受的侮辱。
他静静地窥伺着把我绊倒在地的决定性战机。
“我和青木升入同一所高中,是一所初高中合在一起的私立学校。
那儿年年换班,青木一直在别的班,但最后上高三时终于和他同班了,每次在教室里和他打照面心里都别扭得要命。
那时他的眼神很让我看不惯。
和他对视之后,以前感觉到的沉甸甸的东西又重新返回胃里。
一种不吉利的预感。
” 说到这里,大泽合上嘴,盯视着眼前的咖啡杯,良久才抬起头,脸上浮出浅浅的笑意看我的脸。
窗外传来喷气式客机的轰鸣声。
波音737 如楔子一般径直扎向云中,再无踪影。
大泽继续下文。
“第一学期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青木一如往日,自初二开始他几乎无任何变化。
某种人是既不成长又不后退的,只是以同样的方式做同样的事。
青木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人缘也好。
这小子十几岁起就已巧妙掌握了为人处事的诀窍,估计现在也以同一模式活着。
总之我们尽量不正面相对,教室里有关系如此别扭的人心里确实不是滋味,但没有办法,何况我也有一部分责任。
“不久,暑假来了,作为高中生是最后一个暑假。
我也总算取得了不算太差的成绩,只要不特别挑剔,一般大学还是进得去的,所以没为准备考试而特别用功,只是大致做一下学校每天的预习和复习罢了。
这样也足够了,父母那方面也没啰嗦什么。
星期六星期日去拳击馆练习,其余时间就看喜欢的书或听音乐。
可大家全都紧张得脸色发青。
我们教室是初高中一贯制的所谓应试学校。
哪所大学考上几个人啦,考上哪所大学的人数排在第几位啦——老师就眼睛盯上那上面忽喜忽忧的。
学生一上三年级也都整个脑袋发热,教室空气相当紧张。
我不中意学校的这种地方,一入学就不中意,六年来直到最后也中意不来,上到最后也没能交上一个能够推心置腹的朋友。
说起高中时代正经打交道的人,全是在拳击馆里遇上的。
虽说他们大部分比我大,多半有工作,但同他们交往非常开心,练完拳击一块儿去哪里喝啤酒,谈天说地。
他们同我班上那伙人截然不同,说话也同班里平时说的完全两样,可是和他们在一起我轻松得多,并且学到了许多宝贵的东西。
如果我不练拳击,不去叔父的拳击馆,我想自己不知会多么孤独,现在一想都不寒而栗。
“暑假正中间出了一件事:班上一个人自杀了,是个姓松本的男生。
松本那人不太引人注意,或者不如说不曾给人以印象。
得知他的死讯时,连他长什么样都几乎记不起来。
虽说同在一个班,可我和他说话顶多也就两三回,记起来的只是他长得细细高高,脸色不大好看。
他是在八月十五日稍前一点死的。
葬礼和‘终战纪念日’赶在一起,这点记得很清楚。
那天热得不得了。
电话打到家里,告知他的死讯,叫我参加葬礼,因为全班都参加。
是跳进地铁里死的,原因不清楚。
倒是有遗书样的东西留下来,但上面只写了一句:再不想到学校去了。
至于为什么不想到学校去,具体情由只字未提,至少听人说是这样。
不用说,学校方面神经绷得紧紧的,葬礼结束后全级学生集中到学校,校长在大家面前讲话——哀悼松本君的死啦、我们要坚强地承担他的死之重量啦、全体师生要超越悲痛更加刻苦啦……无非此类套话。
“再往下就只剩下我们班在教室集中了。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在前面说道:如果松本自杀有什么确切原因,我们必须严加追究,所以,如果班里有人对他的死因有所觉察,希望如实说出。
大家鸦雀无声,谁都没说一句话。
“对此我没怎么放在心上。
同学的死让我觉得不忍,根本没必要死得那么惨。
讨厌学校不来就行了么!
再过半年,讨厌不讨厌都要离校,何苦非死不可呢?
我很难理解。
想必是神经衰弱造成的。
一天到晚除了考试不说别的,纵使有一两个人头脑出故障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料暑假完了开学上课,我察觉到班里有一种奇妙的空气,大家对我好像格外陌生,有什么事跟周围人说话,回答也都假惺惺冷冰冰的。
起初我以为大概自己神经过敏,或者大家整体上变得神经兮兮了,也没怎么介意。
但开学大约第五六天,我突然被老师叫去,让我放学留下来去一趟教员室。
班主任说听说我去拳击馆,问是不是真的。
我说是的。
那并不违反什么校规之类。
又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去的,我说初二时开始的。
老师问初中时打了青木可是真的,我说是真的。
因为那不能说谎。
老师问是开始练拳击之前还是之后,我说是之后。
我解释说不过那时还什么都没教,起始三个月连皮手套都不让戴。
但老师根本听不进去,又问我打过松本没有。
我大吃一惊。
刚才说了,我和松本几乎连话都没有说过。
我答说哪里会打他呢,干嘛非打他不可呢。
“老师沉下脸来说:松本在学校里动不动挨打,时常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回家。
他母亲这样说的。
在学校、在这所学校里挨了什么人的打,零花钱被什么人抢走了。
但松本没把名字告诉母亲,大概担心那样一来会被打得更厉害,所以一时想不通自杀了。
可怜啊,跟谁都不能商量。
打得相当严重,我们正在调查是谁打的松本。
若是有想得起来的什么,只管直言相告,那样事情就可稳妥解决了。
否则,警察会介入调查,这个你可明白?
“我明白了,是青木插了进来。
青木十分巧妙地拿松本的死做了文章。
我想他也并未说谎。
他从哪里知道了我去拳击馆的事。
我没对任何人讲过,猜不出他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是知道了,并且打听到了松本死前被谁打了一顿。
往下就简单了,一加一即可,去老师那里说我去拳击馆,说曾经打过自己即可。
当然添油加醋怕是有的——我由于受到严重威胁而至今不敢跟任何人提起挨打之事、血出得一塌糊涂……这类话我想他是说了的,不过他不至于扯事后马上露马脚那么笨拙的谎,因为这上面他极为谨慎。
他把一个个简单的事实巧妙地涂上颜色,最后造成一种谁都无法否定的气氛——我非常明了他的这一伎俩。
“老师似乎认定我是可疑分子。
他们认为去拳击馆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不良之处,况且我原本就不是老师青睐的那类学生。
三天后我被警察叫去。
不用说,这对我是个打击,因为事情无任何根据,毫无根据,不过传言罢了。
谁都不肯相信我了,对此我十分伤心,十分懊恼。
警察简单询问了几句,我说跟松本几乎没说过话,四年前是打了青木,但那是属于随处可见的无谓争吵,后来没惹任何问题,如此而已。
负责问话的警察说听说我打了松本,我说那是谎言,有人存心散布那种没根没叶的流言蜚语。
再往下警察也全然无能为力,毕竟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是传闻而已。
“不料我被警察叫去的事马上在学校传开了。
本该是保密的,不知从哪里泄露了出去。
总之,大家看我的眼光似乎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都以为既然被警察叫去,那么应当相当有根据才是。
看那情形,无人不相信是我打了松本。
“至于青木到底向大家煞有介事地讲了哪些话、在班里制造了怎样的舆论,我不得而知。
作为我也不想知道。
但想必非同小可,反正班里再也没人和我说话了。
就像有约在先——实际上也可能在哪里约定好了——谁都不对我开口。
即使有非讲不可的事,主动搭话也没人应声,以前要好的几个人也不靠近我。
大家全都像躲避传染病患者似的对我避而远之,打算彻底无视我这个人的存在。
“不光同学,老师也尽可能不同我见面。
点名时他们也点我的名字,但仅此而已,绝不指名叫我回答问题。
最可气的是体育课时间。
任何比赛事实上都把我排除在外,没有人肯和我搭档,老师也一次都不想帮助我。
我默默上学,默默上课,默默回家,如此日复一日。
的确是痛苦的日子。
两三星期过后,我渐渐没了食欲,体重也在下降,夜晚觉也睡不着。
一躺下我就胸口怦怦直跳,种种图像纷纷浮上脑海,根本无法入睡。
醒来脑袋也昏昏沉沉,甚至醒还是没醒都渐渐没了分别。
“与此同时,拳击练习也时不时停顿下来了。
父母担心地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只说没什么,只是有点疲劳,因为即使一一讲出他们也无可奈何。
这样,父母直到最后也不晓得我在学校遭遇了什么。
而且父母都有工作,没时间顾及孩子。
“放学回来我就闷在自己房里呆望天花板。
什么也做不成,只是眼望天花板这个那个思来想去。
我想象了很多很多场面。
想象最多的是殴打青木。
趁青木一个人之机左一下右一下揍他,骂他是人渣,打他个痛快淋漓。
对方大放悲声也好哭着求饶也好,反正就是打、打、打,打到他脸上皮开肉绽。
不料打着打着心情竟慢慢变得不快起来。
开始时还好,认为他活该,心花怒放,但接下去就渐渐开心不起来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不想象殴打青木的场景。
一望天花板,青木的脸就自然而然浮在那里,意识到时已动手揍他了,而一旦开揍就欲罢不能。
如此想象的时间里,我心情糟得竟实际吐了一次。
全然不知道如何好。
“我设想站在大家面前表明自己没做任何亏心事,如果谁说我做了什么罪有应得的事,就请拿出证据来,若无证据就别再这么惩罚我。
但我有预感,觉得就算这么说了,大家也不会信任自己。
而且说老实话,我也没心思向那些囫囵吞枣地相信青木的话的家伙一一澄清事实,若那样做了,结果上势必等于告诉青木自己已甘拜下风。
我可不愿意跟青木那样的货色同台打擂。
“而这样一来,就别无良策了,既不能殴打青木惩罚青木,又不能说服大家。
我所能做的仅仅是默默忍耐。
还有半年。
半年就毕业了。
毕业就再也不必同任何人见面了。
为时不过半年,设法忍受沉默即可。
可是我又缺乏信心,不知能否挺过六个月,甚至往下一个月能不能挺住都没自信。
回到家我就用绒芯笔一天天把日历涂得漆黑——今天终于过去了、今天总算完了。
我险些被压碎挤瘪。
假如那天早上不和青木在同一节车厢碰上,我真有可能被压碎挤瘪。
现在回想起来事情十分清楚:我的神经就是被挤压到了那个危险地步。
“我终于从地狱般的境地里站立起来,是那一个月过后,在去学校的电气列车上同青木不期而遇。
车厢照样满员,挤得动弹不得。
稍前一点我看到青木的脸。
隔两三个人,从别人肩头看见他的。
我和他简直正相对地四目对视。
他也注意到我了。
我们对视了一会。
当时我的脸色肯定非常难看——睡不好觉,差点儿神经崩溃,因此刚开始时青木以冷笑样的眼神看着我,像是在说怎么样呀。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青木搞的鬼,青木也晓得我知道。
我们死死地瞪视对方,瞪了好一阵子。
但在看他眼睛的时间里,我渐渐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心情。
那是我从未感觉到的情感。
当然对青木我是气恼的,气得有时恨不得宰了他。
然而那时候我在满员列车中所感到的,与其说是气愤和憎恨,倒不如说是近乎悲哀和怜悯的感情。
难道人会因为这么一点事就洋洋得意就炫耀胜利不成?
难道这小子因为这么一点事就真的心满意足、欢天喜地不成——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到一种深切的悲哀。
我想,这小子恐怕永远体会不到真正的喜悦和真正的荣耀,恐怕至死他都感受不到从内心深处涌起的那静静的震颤。
某种人是无可救药地缺少底蕴的,倒不是说我自己有底蕴。
我想说的是具不具有理解底蕴这一存在的能力。
但他们连这个都不具有,实在是空虚而凡庸的人生,哪怕表面上再引人注目,再炫耀胜利,里边也是空无一物的。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静静地凝视他的脸。
已不再想揍青木了,关于他已经怎么都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对此自己都有些吃惊。
我打定主意,再忍受五个月沉默就是,也完全忍受得了。
我还有自豪剩留下来。
不能让青木那样的人就这么轻易拉下马去——我清楚地这样想道。
“我开始以这样的眼神看青木。
相互看了相当长时间。
估计作为青木也认为移开眼睛即是认输。
我们谁也没有移开眼睛,直到车进下一站。
不过最后青木的眼睛颤抖了。
尽管微乎其微,但我清楚地看在眼里。
长期练习拳击,对对方的眼神自然敏感。
那是脚已动弹不得的拳击手的眼神。
本人以为在动,其实没动。
自以为在动,但脚已原地止步。
脚一止步,肩便运动不灵,双拳也就没了力——便是这样的眼神。
对方恐怕已经感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头了,但那是怎么回事却不知其故。
“我以此为起点重振旗鼓。
夜晚呼呼大睡,好好吃饭,拳击练习再也一次不缺。
不能落荒而逃。
倒不是说要战胜青木,而是不能在人生本身面前溃逃,不能被自己所蔑视所不屑的东西压瘪挤碎。
我就这样忍耐了五个月,跟谁也不开口。
自己没错,错的是大家——我自己讲给自己听。
每天挺胸上学,挺胸回家。
从高中出来后,我上了九州一所大学,因为我想去九州就不至于同高中时代的熟人见面了。
” 说罢这些,大泽长长地叹息一声。
他问我再来一杯咖啡如何,我谢绝了。
已经喝了三杯咖啡。
“有了这番刻骨铭心的体验,人这东西无论如何都要改变的。
”他说,“既往好的方面变,又往坏的方面变。
以好的方面说,那件事使我变成了相当富有忍耐力的人。
较之那半年所尝的滋味,后来经历的困境简直算不得困境。
只要同那次一比,一般的痛苦和艰难都能应付过去,对于周围人遭受的伤痛和苦楚也比普通人敏感。
这是有利之点。
通过获得这种有利的特质,那以后我得以交了几个真正要好的朋友。
当然也有其不利之处——自那以来我再也无法彻头彻尾相信一个人了。
倒不是说不信任人。
我有老婆有孩子,我们建立了家庭,互相守护,没有信赖是办不到的。
不过我想,就算现在生活得这么风平浪静,而一旦发生什么、一旦有什么极为歹毒的东西出现,也照样能使其土崩瓦解。
果真那样,即使有幸福的家庭有亲朋好友守在我身边,往下如何发展也是无从预料的,说不定突然哪一天会再也没有人相信我所说或者你所说的话。
这种事是突然发生的,突如其来。
我常常这样想。
上次的事六个月好歹过去了,可下一次发生同样的事,谁都不晓得会持续多长时间,自己能忍受多久也毫无信心。
想到这里,我就时常怕得不行,半夜做梦甚至一跃而起,或者不如说时不时有那种情形。
每当那时我就叫醒老婆,扑在她身上哭泣,有时一哭一个多小时。
怕得不行,怕得不得了。
” 他就此打住,凝望窗外的云。
云始终纹丝不动。
指挥塔也好飞机也好运输车辆也好舷梯也好穿工作服的人也好,所有颜色无不被吸入深沉的云影之中。
“我怕的不是青木那样的人。
青木那样的人哪里都有,这我早已想通了。
一碰见那样的人,无论如何我都避免与之发生关联,总之就是逃,就是说逃为上计。
这并没有多难。
那种人一眼就能看出。
同时我也认为青木还是相当有两下子的,伏身窥伺时机的能力、准确捕捉机会的能力、恰到好处地把握和煽动人心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并非任何人都具有的。
对此我固然讨厌得想吐,但我承认此乃一种能力。
“不过我真正害怕的,是那些毫无批判地接受和全盘相信青木那类人的说法的人们,是那些自己不制造也不理解什么而一味随着别人听起来顺耳的容易接受的意见之鼓点集体起舞的人们。
他们半点都不考虑——哪怕一闪之念——自己所作所为是否有错,根本想不到自己可能无谓地、致命地伤害一个人,无论自己的行为带来什么后果他们都不负任何责任。
真正可怕的是这些人。
我半夜梦见的也是这些人。
梦中我只能沉默。
梦中出现的人不具有面孔。
沉默如冷水一般迅速渗入一切,而一切又在沉默中黏糊糊地溶为一摊。
我也在那里边溶化,怎么喊叫都无人听见。
” 说着,大泽摇了下头。
话到此结束。
大泽在桌上攥起双手,默然无语。
“时间还早,不喝点啤酒什么的?
”稍顷,他说道。
我说好吧。
的确想喝啤酒了。
通片看下来,心理很迫不及待的想上来看影评,但心理很后怕会有看了影评造成先入为主的心理暗示,所以抽了根烟想了想自己在看片子时的真实感受,自己在看片时有俩个方面印象比较深,然后看了影评发现大家有在讨论其中的一个,看了之后发现大部分观点还是一样的,还有一个没见有人说(废话挺多了,开始说了)1。
无法逃离俗套的来说说关于道德制高点的问题我觉得大家用的这个词太高端了,其实就是人喜欢抨击别人的毛病,尤其是你发现:“咦,这个人大家都在喷,都说不好,我也得说俩句,反正不会掉块肉,心理还会获得极大的满足感,自豪感,以及特么的正义感。
”相信很多人都喜欢这样,别人跟你说一什么事,甭管说的啥对不对,你都想去找个切入点,反驳下,说一说。
有的嘴上不说心里也得说说,打个比方打篮球的时候,队友被夹击了,你就叫传球传球,这人要是没投进,你肯定回头找他说刚刚内传外拉出空档,多好。
这人要是进了,你还会说。
然后下次还是这样的情况,他传给你了,你没投进,你又会这样说,刚你有机会打就坚决打,打不进有犯规啊,还能抢2次篮板。
这就是一种现象,大部分都会有的,当然不排除有的人不抬杠的,比如影片中lucas的好朋友。
这个例子要说明的问题不是抬杠不抬杠,是人的本性就是倾向于去“找茬”。
大家找到个茬,然后发现符合大部队的想法,接着就成了跟风狗了。
社会现象说白了就是人性最真实也是最丑陋的那一面吧。
道德就是把枪,握抢的人可能会把枪口对准任何一个人。
2。
lucas的父爱看到片中lucas始终坚持去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是生活的中的细节去坚持,这坚持背后的原因,让我特别好奇,因为很多人遇到可能就会顺从了,不可避免的被社会舆论压倒,然后最坏的情况是被逼疯自己怀疑自己,我想这是最可悲的,也是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情况。
所以就在想,lucas的坚持来源于什么?
lucas离了婚,孩子归前妻抚养,自己只能在征得前期同意的情况下才能看孩子,和孩子生活一段时间,片中孩子的母亲甚至都没露面,还有一个细节就是lucas的预审也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过多的表述。
lucas一个人生活,离了婚,事发之前生活的希望和动力应该是工作,朋友,以及最重要的一部分marcus,事发后他的生活只有了marcus,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下,他需要去给孩子一个不受歧视的环境长大,孩子是他生活的唯一希望了,这样一个男人所付出的父爱,是无言的,也是厚重的,他和marcus见面互相用拳头轻打对方,扔帽子的情节也是表明这是一个深藏功与名的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一开始絮叨起来,就停不下来3。
说说最后一枪以及片名其实,最后那个镜头的时候,有预感,有人要向他开枪,镜头给的就是暗示主角的无助,成为别人的枪靶。
但我预感的是被打中,死了。
导演开了这一枪,没打中,瞬间觉得天亮了。
最后一枪,看到好多友邻在猜是谁开的枪,做了很多分析什么,又什么200m,风力,身高,个人觉得是过度解读了。
最后一枪以及一年后lucas去挚友家,为孩子举办成人礼,期间lucas和以前的朋友握手拥抱的时候,和朋友对视眼神交流的时候,给观众传递的信号就是,破镜无法重圆,发生过的事,即使没发生,舆论的空气已经吸进了每个人的心理,时间不可能倒流,信任就像是没打过飞机的男孩,一旦打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回不去了。
lucas成为了枪靶,虽没有被打中,可是心理已经有了阴影,成了惊弓之鸟。
片中男孩到男人的成人礼就是,拿到狩猎证,得到猎枪,导演也在一语双关的告诉我们,有了自己的武器,但不代表就可以把枪口随便指向别人,做人还是要有自己的是非观,社会有风险,开枪需谨慎。
ps:特别喜欢电影的名字,狩猎,即穿插了故事情节,也是点到了故事的寓意,如果导演在画画,那么作品就是影片这一条龙,而片名就是这条龙的眼睛。
看了几个夸奖的影评,以分析社会意义为主,属于马屁拍在马腿。
而专黑此片的几个朋友主要黑了三点:1是开头铺垫多,节奏拖沓。
2是风格不统一,一会冷,一会温。
3是社会意义太强烈以至于降低了艺术性,或曰电影性,有高端冷艳影迷称之为cinematic。
其中第3点,是一般冷艳高端的影迷最爱黑的一点。
下面从编剧角度先对开场部分进行拉片分析,有严重剧透,适合看过本片两遍以上再读。
片头卢卡斯亮相后的第一个段落,以三个递进关系明显的戏剧动作,完成了人物出场。
1陪大家捉迷藏一场2给男生擦屁股一场3送迷路女孩也就是女主回家一场卢卡斯的出场设计相当缜密,三次互动,层层递进,而且全都是被动行动。
不要小看这种被动设计,在一连串的被动设计铺垫之后,卢卡斯的主动性才会微妙而强烈的表现出来。
第一场互动,是男主的人物亮相,一群孩子捉迷藏,卢卡斯作为游戏的目标出现。
孩子们藏在树后桌边,等着和卢卡斯来个已有默契的围猎游戏,而卢卡斯也非常愿意配合。
这里有一个看似随意的主动行为,是卢卡斯在篱笆后观察孩子们,我猜测这种选择是在剪辑时完成的,因为这组镜头显然拍了不只这些。
而观察结束后,他已经“不得不”对这个场面进行水到渠成的配合。
第二场互动,是一个男孩内急,园长习惯性的安排卢卡斯带他如厕。
卢卡斯当然没有选择,但在男孩如厕结束后,我们看到孩子对卢卡斯颐指气使的态度:孩子们已经理所当然的认为,卢卡斯需要为他们的一切需求负责。
所以当男孩要求卢卡斯来擦屁股时,卢卡斯尽管口头上对男孩那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提出了婉转的抗议,但行动上他是无法拒绝的。
这场戏涉及了较为私密的生理需求,比上一场的群体游戏深入一步。
他再次“不得不”对孩子负起责任。
第三场互动,是结束了幼儿园内例行公事的为人民服务后,遇到孤身的女主角。
在这里我们对男主的心理了解也得以深入一步。
这场戏的指向本来很明确,小女孩迷路了,卢卡斯送她回去,这一切发生在幼儿园外,证明卢卡斯的被动行为来自其人格而非来自职业要求。
但在这个情节点内,插入了双方心理的深入描写:小女孩迷路是因为害怕踩到地上的格子线。
当卢卡斯再次“不得不”把萝莉送到家时,这个人物的主动性终于开始展现出来:他不在乎被颐指气使的工作状态,不介意被孩子们当成玩偶,反而对敏感的儿童心理世界给与一种相当严肃的认真态度。
这段对话,完成两个人物塑造。
对小女孩来说,使她与开头那些嬉闹的儿童群体拉开心理距离。
对卢卡斯来说,也使我们对他的理解超越了片头那些为赌钱而在冰湖中放肆跳水的其他成年人。
(因为跳水动作有露点,洁版的剪掉了几个镜头。
)至此,卢卡斯的出场完成了一个被动人物设计的三连招,他从配合群体儿童的游戏,到照顾个体儿童的生理需求,终于进入女主角的心理隐私。
送女孩回家后,卢卡斯作为一个单亲爸爸的身份背景被进一步展开,而这个过程和女主的生活环境是并列展开的。
我们看到女主的胡子老爹对和卢卡斯的第一次单独沟通,就是涉及信任:胡子老爹说,当你眨眼的时候,我能看出你在撒谎。
这里的人物关系基调轻松调侃,胡子老爹就像每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成年人那样“轻松的调侃着”。
而卢卡斯的狗对胡子老爹狂吠不止,也暗示出潜藏的关系危机。
卢卡斯是一个细腻敏感,对孩子们需求从不拒绝的老好人。
他离了婚,工作不忙,业余时间很多,爱心更多,他对这份工作的态度也不像园长奶奶那样,只看做一份责任,而是怀着爱。
他是如何比他那些莽撞的成人朋友们更敏感,在第一幕开头短短十几分钟已经得到全方位立体展现。
再看看我们的小女孩,她的父母是如何耽于片刻的欢愉与片刻的情绪宣泄,而对一个如此敏感的女孩疏于理解,也在极为浓缩的背景中完成了交代。
他们不是不想爱她,而是没有卢卡斯这样懂她。
当下面几场,小女孩对卢卡斯展开一组示爱动作递进完成并接连受挫,于是采取否认和报复行动后,第二幕的血雨腥风便拉开帷幕。
始乱终弃的女同事当然是一条重要线索,她不能理解男主的愤怒,也就不配享有男主的深情。
因为悲欣喜怒的程度,其实最终都无差别的指向一个人的敏感程度,所以女同事不过也是一个随波逐流人云亦云的水中浮木而已。
这点设计相当明确,无需多言,看不出这条感情线的虚伪,就会觉得很多细节莫名其妙。
最后想说一下片尾,众多评论都认为是男主一家回归社会的授枪仪式,其实并非真正的成人仪式。
大家应该还记得令很多人感到费解的开头——那个看似是闲笔的打赌跳水的场面——才代表着真正的成人游戏:一群二逼而有闲的成年人看似激情澎湃的封闭世界。
类似的无聊而刺激的节目不断上演着,它不涉及任何严肃的感情。
而授予男孩猎枪,不过是类似毕业证或考驾照之类的表象礼仪而已。
它对于男孩来说甚至因其过于严肃而显得残酷,因为他与成人世界的距离,还没有女主那个两个看毛片的兄弟接近。
在经历了这荒诞的一切后,温特伯格给授枪这场戏赋予了某种仪式感和神圣性,但绝非指向回归。
因为对本片真正的主角卢卡斯来说,是否回归社会已经并不重要,当他和女孩在遍地格子中再次相逢,他抱着她说出要大步走的时候,社会的误解早被忘在脑后。
那个萝莉挥手一笑的画面,看得我心头一颤,面对这一笑,卢卡斯怎么会在乎背后隐藏的黑枪。
(分析黑枪是谁开的脑残也可以休矣。
)卢卡斯的内心深处,一定宁愿接受她无情的鞭打,也许是十年后,但肯定不是现在。
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可以为萝莉肝脑涂地的那种大叔。
拉片分析告一段落,下面对本文开头的三点辩护一下:1关于此片的开场,已经在上面拉片分析,后面的节奏也是一样,故事讲的干净利落,严丝合缝。
2关于导演风格,我没听过导演轨,但猜测觉得此片剪辑师一定很吊,把本来资质平平的镜头素材,处理的到位出彩。
俗话说导演是爹,剪辑是妈。
3关于社会意义,电影当然是有社会意义的,只看出社会意义就黑的,跟那些只看出社会意义就捧的人其实没啥区别。
要看社会意义,为何不直接去看南周?
此片以经典结构毫无废话干净利落的叙述节奏,三幕清晰明确,被动人物塑造完美,足可以拉片为师,消除认为有此岸必有彼岸的狭隘偏见,以渡故事创作的无涯之海。
道格玛95一党其实早已不再道格玛久矣,早就超越了一纸宣言给自己限定的囚笼。
但教条主义者还沉浸在教条中,怀着成见期待“后道格玛作品”面世。
此片进入商业影迷视野后,先是带来一阵瞎捧狂潮,后因为迷影群体那种高端冷艳的期待,在迷影影迷中又分裂成黑捧两派,动辄以《大象》《浪潮》等日美著名“社会意义片”横向纵向类比。
还有个有趣的现象,因为本片导演太帅而认定人家是个花瓶的一批人,正好和因为冯提尔太颓而认定其装逼的是同一批人。
—— —— —— ——2014年5月分割线—— —— —— ——此文是去年在某个专黑电影群里互喷之后的意气之作,虽然反黑有些过,但也不代表我就觉得这此片取得了多么牛逼到不行的成就。
道格玛嘛,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意气用事的团伙,谁本科的时候不想当当震撼业界的标题党呢。
这个片也是意气用事的团伙的一员,人到中年以后拍的一个常规片,人家可取的地方在于没有躺在年轻的成就上矫枉过正,用了一些好莱坞的技巧,继续讲述一些催人泪下的歪风邪气,这主题也是道格玛的老菜,仅此而已。
爱男典范
你们都对我举起审判的枪,只因阳光下的你们无迹可寻,你们可以把我打成罪人,正因你们混迹于“大众”之中
评分很高 但是我没看完 情节很简单,拍摄手法很压抑。不是我喜欢的影片类型
前一个多小时简直我们要谈凯文的感觉....后部再议
片子虐心是因为我们知道男主被冤枉,那假设,一个真正的罪犯是不是该受到这些无止尽的排挤和惩罚?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包括我自己恐怕都会选择是,但看完此片我突然意识到,恶意是一种迅速蔓延的病毒,只会激发人内心更多的恶意。罪犯不可能因此忏悔,只会做出更多伤害,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我们总认为孩子不会撒谎,但可惜,他们经常撒谎."
9.5 对矛盾的展开特别缓慢有力,紧张感持续不断,中段和结尾两个突发事件震撼人心。
整个世界都是熔炉的环境,操他爹的狩猎的心
是部好片,但个人非常排斥这种电影。看多了会抑郁
这辈子不会再看第二遍的憋屈片子,真后悔看高分去看
是用来给恋童癖洗地的好片🙄
结局那一下!明枪易躲暗贱难防啊。这个社会,孩子不需要为自己的谎言负责,当然了让谎言变成暴力的都是大人。男主显然是丹麦梁朝伟,镇上其他的男的女的非秃即胖。。
小时候特怕乞丐,因为大人说拍花子会拐卖小孩,有次早晨我看到路边几个环卫工人在清理垃圾,脏兮兮的像叫花子,我就吓着了,跑回家跟我妈说他们要打我,然后我妈跑出去跟那几个环卫工大吵了一架,后来我好像是回过神了,跟我妈说人家没骂我,然后我妈又回去跟环卫工道歉。小孩子有时候脑回路真不一样。
太惨了,长了一张看起来像会伤害小孩强暴妇女尾行杀人分尸吃肉的脸又不是他的错!
氛围至上。
小孩撒谎比大人更厉害。
不要以为嫉恶如仇是优点,大部分人连判断恶的能力都没有
《狩猎》女孩诬陷男主性骚扰,原型男孩诬陷女老师性骚扰
哲学家在求道德极值时 必须小心论证 否则拿出来的就是这种东西 我会联想到狗镇啊之类的作品 和国内所谓故意气人型的电视剧一个水平
算是居心叵测的电影吧,居然把真实受害者的性别改了,这可是在父权社会,难道小女孩们的处境还不够危险?要关心起老男人来了,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