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亮对影像的追求终于进入了疯魔状态,固定超长镜头,丰富的视听元素,加上李康生的脸,蔡明亮在形式上的登峰造极让人心生敬意。
而在故事内核上,依旧是孤独,虚无,疏离,底层的主题。
看蔡明亮的电影时,我们到底在看什么?
如果你对电影好坏的评判是以故事是否精彩,情节是否吸引人,或者是否有让人醍醐灌顶的深刻思想作为标准,那这部电影一定不会入你的眼,你甚至会大骂其是烂片。
可是能够找到蔡明亮的电影来看,并且在不拖动进度条的情况下看完电影的人,又有多少人会以上述单一的标准来衡量电影这门艺术呢。
蔡明亮的电影始终都在散发着一种状态,孤独,疏离,潮湿,昏暗,窘迫等等毫无阳光的虚无状态,这些负面性的状态在蔡明亮独特的镜头中显得更加深邃,更有身临其境的感受,而长镜头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当镜头每一次对准李康生的脸时,动辄长达五分钟,十分钟的固定长镜头忠实的记录下了这五分钟,十分钟的岁月在李康生脸上的流逝,就像你在看一幅画作。
这种静止的视听影像需要耐心,需要理解,需要想象,需要换位才能更好的融入。
李康生与两个孩子坐在街边吃盒饭,举着广告牌站在马路绿化带边忍受狂风骤雨,独自坐在路边啃食鸡腿,与两个孩子在深夜的公共厕所里洗漱,疯狂啃食女儿留下的高丽菜,在昏暗肮脏的烂尾楼里艰难的生活。
这些散发着野生与废墟气息的生活片段如同纪录片般毫无修饰的被呈现,但在带有极强个人风格的构图和光影艺术下,又极具设计感,腔调十足。
以往的作品蔡明亮喜欢在狭小的空间里做文章,比如老旧的楼道,昏暗的房间,潮湿漏水的厨房等等,而此片的空间更加开阔,几乎变成了废墟,角色的生活也更加穷迫。
超市的女理货员在烂尾楼里喂食流浪狗的画面与李康生和孩子们的生活状态完成了融合。
人与牲畜共居,远离生活,直面生存。
烂尾楼墙上的壁画是唯一的生活,超市理货员凝视良久后撒了一泡尿离去。
而李康生与孩子的母亲在长达近20分钟的凝视后却湿润了眼眶。
这是生活的样子,却只能驻足观望。
最引人注目的也许是时间,摄影机就放在那里,而剧中人仿佛静止,即使不是慑于蔡明亮煌煌三大电影节的成绩而惯性的为其后期越加极端化的影像表达寻求意义,它依然会带着原始的穿透力直达你的心,他电影中过于缓慢的时间和简单且缺乏逻辑性的情节也许在一开始会给观者带来强烈的生理不适,而后你会发现,那是时间和事件本质的表达,在存在的这个状态中,我们活的飞快且铺满剧情,而岁月的流逝终将如同竹篮捞出水中的过程,蔡明亮借助摄影机,将空空如也的竹篮呈现给你看,然后告诉你他的感受,在路的尽头,你看到了李康生兀自愤怒委屈的脸,失去所有坐标的脸,你可认得出它么?
好像是榕树,巨大的根状物趴在地上,很透亮的光劈下来,森林里的魔法。
一前一后出来两个兄妹样的小孩子,男孩子穿蓝色,女孩子穿粉色。
哥哥对妹妹说,小心哦。
干净的柔软的声音。
不知名的鸟儿,还有昆虫,盛大的交响曲。
长得很高的水边的芦苇,破旧的船。
有个男人在抽烟,然后三个人走了。
落日,衰退的沉重的无奈的彻底的黄色,绵延的浅滩是裸露的背脊,有女人身上性感且凛冽的线条,有男人身上健康有力的小麦肤色。
车水马龙的城市,男人举着售楼的广告牌,有雨,身上披着塑料膜,有风,大概举得很辛苦,我曾经兼职的时候也在路上举过这种广告牌,牌子本身并不重,但最怕有风的天气,完全拿不稳,满脸狼狈,男人没有表情,也许我看不懂,后来又一次出现这个镜头,这次男人开始唱,眼里都是没落下来的泪光。
他唱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他上厕所还是吃盒饭还是抽个烟都去那片荒地,不久以后也会被开发的吧。
吃鸡腿那个镜头很久很久,动作自然到就像我们对面多了个人吃饭一样,吃得很干净。
温暖的大厅,小女孩趴在桌上紧紧盯着她旁边吃面的男人,男人微胖,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吃面吃得很认真,缥缈的蒸腾的热气和香味,我猜她一定偷偷咽了口水,她穿粉红色的棉袄,脚上却是穿了袜子的凉拖鞋。
小男孩在超市的卫生间里,洗完手,抽走了卷筒里所有的卫生纸,放进咯吱窝下面的绿色环保袋里,松松垮垮。
然后两个小人又在商场里汇合,女孩买了一颗高丽菜,在各种促销的阿姨前面走过,手机拿满小杯的饮品和用牙签固定的小份的吃食,在蔬菜区流连许久,晚上回家,爸爸问她,你为什么要买一颗高丽菜回来?
她声音脆脆地,我可以抱着它睡觉啊,后来成为了两个小孩子过家家的道具,这个是我们生的baby哦,不要告诉爸爸。
天黑了,三个人坐在路边吃盒饭,爸爸对女孩说,快点吃啦,每次都要等你,多吃点啦,个子这么小,哎呀不要挑食啦。
超市里穿短裙的货架管理员,把那些待处理的肉带回家,喂那些荒废的楼里集中的狗,看着墙上的画看很久,然后小便,她喜欢站在冷气口微微地颤抖,后来她碰见女孩,给她洗头洗脸洗澡吹头发。
他们走过长长的泥泞路回家,在公共厕所还是居民楼下的洗手间里简单地洗漱,有免费的热水和冷水啊,然后上床睡觉,像地下室或阁楼顶层狭小逼仄的空间,墙上都是符号般的裂缝和水迹,蚊帐泛黄,小小的蜡烛发出的亮光,还没有性别意识,毫不避让地换衣服,想起大概是六七年前看过的《星空》,林晖闵和徐娇在废弃的教堂里,就着手电的光,少女换衣服的动作投影在墙上,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男孩想看又不敢看的闪躲的眼。
有天他向男孩子要了钱去喝酒,回到家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他看了看枕边(注意到这时候床单被单都换了全新的),是颗人脸模样的高丽菜,有弯弯的眉毛和嘴巴,他开始抚摸,亲吻,不知道是否动情,片刻,他生出厌恶又暴躁的神情,换了一张脸,大力撕掉逼真的人形高丽菜,开始大口大口地啃食,像语文课本里《少年闰土》中的月夜,瓜地里发出奇妙声音的猹,一下,一下,快要爆炸的两腮,细细碎碎的菜撒在床上,男人放声大哭,人世里最悲惨的委屈和痛苦的号角。
白天,他在陌生的明亮的温暖的偌大的房间里熟睡,白色,醒来。
终于决定离开,又是雨夜,冲刷肮脏的雨,掩盖黑暗的雨,女人带走他们,给他过生日,拍着手唱完整的生日快乐歌,吹蜡烛,吃蛋糕,小孩子乖乖地写作业吃水果,写的是郊游,男人在洗澡,他洗完后,女人走进去仔细地洗了一遍浴缸,喷了满屋子的消毒水还是芳香剂,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捏着他的衣服,男人偷偷喝她的酒,一起和她去破楼里喂狗。
还是看着那面墙上的画,时间静止。
晚上女人和女孩在被窝里说话。
为什么房子会有裂缝呢?
因为它生病了,它也像人一样,会老,会生病,会长皱纹。
每个房子都有它的故事啊。
为什么墙壁上会脏脏的呢?
是水的痕迹啊,一直一直下雨,水干了,就有了。
实在是写不出技术帖,所以就分享下《郊游》给我带来的强烈的画面震撼吧,真的太有感染力了。
打卡的第三部蔡明亮作品,这次李康生没有演同志,记得看过的采访,李康生有一段时间潜意识里抵触和蔡明亮合作,因为交女朋友不是很方便,女演员也不愿意和他拍吻戏,担心会被传染艾滋病,后来也就不在意了,在这些影像里,他是李康生,也不是李康生。
Movie2019No.111《郊游》极其压抑厚重的感觉,上一次同感是初中暑假一个阴郁欲雨的傍晚,我刚看完张爱玲的小说。
这部电影没有故事,它拍摄的是一种进行时态的生活状态,几乎每一幕都按1:1等时同步剪辑,观众被迫把步伐调慢,因此会产生两种情绪:极强烈的代入感或者极强的焦虑感(就像下面第二张图)。
当你产生了第一种状态时,恭喜,时间没有浪费。
因为只有产生了代入感,才能深刻的理解这个片子。
小康带着孩子辗转于废墟之间,所结交的女子也都是废墟之人,所以当在一片废墟之中看到了一幅完整的壁画,却又毫无违和的和四周的废墟景象融合延展为一体,他们的感情是不可置信震惊的。
在这种冲击力下,很容易产生出人生不过尔尔,所有都是空的,人和人的联系也是空的。
所以会流泪,会毫无眷恋的离去。
小康也会恨,很多底层的人,已经被迫接受了生活的种种不公,在趋于麻木的表面下只是隐忍着一切,暴风雨之前都是平静的海面,所以会有怒啃高丽菜,他把生活的不公、身边女人的背叛种种产生的恨意都发泄在这颗“枕边菜”上。
但我不认同他接下来的嚎哭,在孩子身边,最大程度的发泄应该到啃完菜就戛然而止了,始终会因为怕把孩子吵醒目睹自己的失控会有控制,这样失态的哭嚎应该只发生在单独一人的时候。
大雨之夜的船后面的发展,可能是臆想或者死后,但如果做此解释,似乎又与蔡导的减法原则相违背,我宁愿相信这就是一个片段,不代表任何剧情的进展,只是描绘的一种状态。
这是对我来说很特别的一部影片,我不能说喜欢或者讨厌,它会让我在看的时候焦虑、疑惑、压抑,并不是很好的观影感受,但它确实能让我共情,它没有在我的记忆里留下痕迹,但在情感上刻下了重重一笔。
蔡明亮的《郊游》是一部充满了沉思和反思的电影,它以一种几乎静止的摄影手法,让观众深入体验台北城市生活的边缘景观。
影片中几乎没有对话,情节发展缓慢,每个镜头都像是一幅精心构思的画作,邀请观众进入电影的内心世界。
《郊游》讲述的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父亲和他的两个孩子在现代都市中的生存状态。
蔡导演使用长镜头跟随他们在城市中游荡的生活,通过这些几乎静止的画面,揭示了一个常常被忽视的社会现实。
电影中的每个场景都充满了象征意义,从破败的建筑到漆黑的夜晚,每一处都反映了角色们的内心世界。
蔡明亮的风格在《郊游》中得到了极致的体现。
他拒绝了传统叙事电影的快节奏和明确的故事线,而是选择通过细腻的情感表达和深刻的社会洞察来讲述故事。
这种方法可能会让习惯了主流电影观看体验的观众感到不适应,但对于那些愿意投入时间和耐心的人来说,这部电影提供了一种独特的审美体验。
影片的视觉美学是其另一个突出特点。
蔡明亮和他的摄影师林良忠的合作,创造了一系列令人难忘的画面,每个画面都能够独立于电影之外,作为摄影艺术来欣赏。
这种视觉风格不仅强化了电影的情感冲击力,还进一步突出了电影中的主题和象征。
音乐和声音设计在《郊游》中的应用也同样独特。
电影中的声音景观与画面相辅相成,提供了一个层次丰富的听觉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台北的风声、雨声、甚至是城市的呼吸声都成为了叙述的一部分。
《郊游》不是一部容易观看的电影,它需要观众以一种冥想式的观看态度来体验。
这部电影挑战了我们对于电影的传统理解,它不是为了娱乐而制作,而是为了让人反思和感受。
蔡明亮用《郊游》这部作品,再次证明了他是当代电影中最独特的声音之一。
蔡明亮的片子又静出了新高度,几乎可以看作是几十张每5分钟一换的图片连续放映。
但他对人的情感的考察程度真的细致到恐怖的程度。
那场把妹妹买回来的高丽菜玩偶全部吃掉的戏第一次让我看电影感到恐惧,一个人的情绪怎么可以被这么恰如其分的表达出来。
此外做一个大胆的猜想,其实这部片有一个非常隐秘的政治隐喻,废弃的房子就意味着今日台湾。
而结尾二人久久凝视的超大照片就是国名党没有登岛前的台湾。
为什么会这样推测呢?
只要结合那两只狗的名字,李登辉和王力宏就可以得出,还有墙上挂着蒋介石,还有地上有另外一位不知是谁的照片。
可以说明墙上和地上的碎石和照片都代表着台湾的历史和历史人物,那张照片则是台湾最开始没有开化时的朴素景象,整个房子意味着现在的台湾已经完全衰败,上面只活着几只依附今日衰败的台湾而生的流浪狗,整个台湾根本没有“人”。
而主人公两个就是鲜活的台湾人的缩影和代表。
父亲一直带着两个孩子生活。
最后妻子突然出现与他悄无声息和好。
但当男人想亲密时,妻子还是离开了。
熟悉台湾史的朋友也可以帮忙分析一下,我觉得从这个角度去看这部电影,会非常有意思。
郊游是我看过蔡明亮导演的第三部作品,之前是“青少年哪吒”“爱情万岁”用的演员是一个人。
台词只有几句话,基本上靠的是演员表达的故事内容。
郊游的的一开始,女人看着两个孩子沉睡,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要做出某种选择。
直到故事结尾我都在怀疑女人是不是母亲。
因为孩子只是叫了爸爸,而没有叫妈妈。
镜头到了男人抽烟的背影,他划起双桨,艰难的穿出丛林。
醒来后的孩子饶了一个大树来到一个通道口。
这三段都是寓意,他们始终没有划出去,却隐约的看到了希望。
孩子的父亲就是那个在马路上举着牌子的人,牌子上是为房地产打的广告,1388万起豪宅出售。
他在嘈杂的马路上,行走的人和开车的人很难去观察到他和他的广告牌,他们只在乎自己下一个目的地。
男人偶尔带孩子出来玩,他是一个沉默的父亲,只有这对兄妹之间追赶打闹,你看不出来他的眼睛是投放在孩子身上,他只是盯着一条河水,呆呆的看着河水的目光和在马路上举牌时一样面无表情。
妹妹叫妹狗,哥哥叫李奕成。
妹妹和哥哥在超市喝免费的饮品吃免费的荞麦面,哥哥在厕所方便后拿了许多公共用纸巾,生活上很节俭。
妹妹没有上学,哥哥没有行踪。
他们晚上会聚在一起。
男人抽完烟回到了马路上继续举牌,他唱到:“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头望,仰天长啸,状杯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哥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揭饮匈奴血,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靴。
”他的情况是要养活两个孩子,为了下一顿饭今天必须要出去干活,他的隐忍和不甘在生活的时时刻刻表现出。
镜头接着拍到超市职员,这个女人有洁癖,手拿饭菜之后要洗手。
这个女人是结尾中和男人一起生活的人,男人邋遢,她怎么能跟他住在一个屋檐下 ,或者她一边这样住着,一边反感着这里的一切。
晚餐的时候爸爸,两个孩子一家人吃盒饭,小女孩买了一颗包菜我起初是以为她想暗示爸爸在家里吃饭,盒饭已经吃腻了,但后来包菜又意味着别的意义,包菜被小女孩当成布偶想抱在身边。
吃盒饭的时候爸爸跟孩子上交打工费给哥哥,这是哥哥照顾自己照顾妹妹的钱,我想起深圳三合市场的工作者,基本上日结,没有自己的身份,做一天养活自己一天。
他们住的地方在一个报废的房子里,墙面没有油漆,地板是水泥,楼梯没有栏杆,有一个隐秘的天台有一些流浪狗。
孩子的父亲不会照顾孩子,自己洗完的毛巾洗干净再跟自己的孩子洗脸,三个人很快的在一个厕所里面完成洗漱。
他们住的地方没有衣柜,都是用透明袋子装着所有的衣服,换好睡衣后,一家三口挤在一张床上,有时候哥哥要半夜出去方便,都要喊醒爸爸。
我想起大部分中国的农民工上城打工,住在最差条件下的房子里面,有时候一些越南人偷渡住进来,一些黑人也住进去。
生活大部分的常态我们很少遇到。
镜头转到女人来到这个房子里面,看着石头后面的火山,出现了资本家的海报在地上,我以为暗示着资本的理想乐园,而这里的人们却生活在阴沟里。
女人想越过这火山,但是她走不出去。
女人见到小女孩跟她洗头发,好像是要把肮脏的味道,生活的环境统统甩掉一样。
哥哥跟妹妹玩游戏的时候,开玩笑跟用衣服摆出来的布偶取名为—李大奶。
男孩的青春期开始了。
男人和女人的共同点就是在孩子们熟睡的时候看着他们沉思,父母是否要放弃孩子?
孩子是否是他们的孩子?
父亲总是孤寂的背影,他在刮台风来到一个房子里,等待着台风的离开,却在床上睡着隐喻着生活的疲惫不堪,晚上回到家哥哥找他要钱,不然就要离家出走,他只好同意。
他离不开烟酒,半醉半醒的来到床上,孩子们睡着了,他隐约看到了布娃娃用包菜做的,他先是亲吻了包菜,再用枕头要包菜窒息,最后崩溃吃了半颗包菜。
他的情绪不对孩子身上,而是对着一颗包菜。
镜头到了男人和女人抢孩子的一幕,她们是在策划着什么而最后有分歧了吗?
时间回到了很久以前,孩子们跟爸爸唱生日快乐歌。
女人教孩子写作文,题目是郊游。
孩子问女人为什么这个房子这么丑,女人说因为房子和人一样,会生病,生病就会哭。
结尾男人和女人来到火山这副画面前,男人好像安慰女人,女人哭了之后走了暗示着生活还在继续,前面没有希望,但也要活下去。
而男人一个人看着这幅画,我觉得他就像一个小男孩,长大之后再也没有谁来安慰他,他身上的重负很多,他只能前行。
“没有什么故事好说的,影片的主角就是一个没有什么故事的人,他为了生活举着广告牌,抽烟,沿街撒尿。
他生活中的唯一的人类就是他的两个孩子。
他们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换衣服。
他们的住所没有水、没有电,每天都睡在大白菜上,但是他们会紧紧地抱住对方。
整个城市就是他们的住所——供丧家之犬生活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他们的这个父亲,决定带孩子开始一段不一样的旅程。
”--导演阐述《郊游》 十年前我在台北街头看到一名男子在路边举牌卖旅游行程,那一刹那很震惊。
在红灯前的几十秒的问号……他到底要站多久?
多少酬劳?
他去哪里上厕所?
会遇到亲戚朋友吗?
会羞耻吗?
他在想什么?
他像一根电线杆、一面墙、一棵树……没有人理他,他也不理人。
不久,这个行业如雨后春笋,房地产的举牌人布满街头,失业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有的是时间,但他们的时间不值钱,都去举牌卖房子了。
我当时兴起一个念头,要让小康来演这个角色。
三年前,接到一个关于中年失业、家暴的剧本,又想起那位站在街头的举牌人。
那些举牌人,每50分钟可休息10分钟,小便、喝水。
一天要站八小时,只能举牌什么也不能做。
我观察到他们有些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就请小康唱《满江红》。
这是宋朝抗金名将岳飞作的诗词,抒发对国家的满腔热血与壮志未酬的愤慨。
四十几岁以上的台湾人,几乎都读过这首词,我曾听小康唱过。
西化的亚洲城市,让我感觉似乎处于无地基的浮动状态,有一种长时间焦躁不安的氛围。
我们好像永远生活在工地里,房屋、马路、捷运不停翻修拆建之中,有更多开发,也有更多遗弃。
一直以来我的影片,从不避开这些景象,那些正在搭建的水泥工地,或是惨败的楼房废墟,只不过是再再展示出现代文明开发的疯狂特质和荒谬的丑陋代价。
《郊游》里描述一个单亲家庭,没有妈妈的角色,其实也没有“家”,“家”变成了废墟,父子女在一个又一个的废墟里移动。
影片里我所拍摄的废墟,它们仿佛在那里苦苦地等着我,那些场景我视它如同一个个活生生的角色。
我找到它们,同时聆听它们诉说自己的故事。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在一面墙遇到一幅巨大的风景画,很震撼。
这幅画是这个寂寞城市的一个表情吗?
还是一面镜子?
映照着人世的虚幻或实相?
画的人不知是谁,我决定要拍它。
我要求剧组保护它,没有人有办法,任何人都可以自由进出废墟,我只有祈祷。
直到后制的时候,才查询到这位艺术家叫高俊宏,近年来开始在废墟做绘画创作。
有趣的是,他跟我说他没有所谓展出的形式,只是希望这个作品被人遇到。
所以,我们相遇了。
更有意思的是,俊宏其实画的是一张老照片,1871年英国摄影家约翰-汤姆生拍下了台湾南部一处山水风景,是100多年前的原始地景。
照片左角原本有两个平埔族小孩,俊宏没有画上去。
很巧,在我的影片里,也有两个小孩在废墟里游荡。
剧本里原来只有一个女人的角色,她介入小康的单亲家庭夺取他的小孩。
原本属意陆弈静来演,后来我身体很不好,总觉得自己随时会死掉,很可能《郊游》是我最后的一部电影,恐怕没有机会再跟杨贵媚、陈湘琪合作,我突发奇想,为什么不找三个女人来演同一个角色?
后来拍出来,她们是不是在演同一个角色,好像也不重要了。
如果这是我的谢幕,我很高兴,我喜欢的演员都在我的身边。
他们一直都在我的身边,不管角色大小,我很感激。
我也感谢我的干儿子和干女儿,我看着他们出生和长大。
他们是小康的侄子,都不怎么喜欢演戏,哥哥李奕三岁就演《不散》,五岁演《是梦》,每次都是半夜把他摇醒上戏,现在他是国中生了,勉强再来演一次。
七岁的李奕婕,开始根本不肯演。
结果一上戏,精彩极了。
要不是小康,我也不会拍这部电影吧。
对电影我已倦怠,近代电影所谓的娱乐属性、市场机制、大众口味,令我反感。
我不觉得我要一直拍电影,更直接地说,我不觉得我还要拍那种在院线等着观众来买票的电影。
我总是在问,电影是什么?
为什么要拍电影?
我在为谁服务?
大众是谁?
是看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的那些人吗?
老实说,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2011年,我跟小康合作一个舞台剧,排戏时他一个慢走的表演让我震动,我脱口而出:“康,原来我们合作了20年,就在等待这一刻。
” 剧场朝生暮死,演完就没了,我又升起了拍片的冲动,于是开始了小康《慢走长征》的短片拍摄计划,我在想,我还要再拍小康那张脸,而且放大。
漫长的20年,这张脸在摄影机的注视之下变成了什么?
或者显现了什么意义?
《郊游》的拍摄计划,其实只是一个手段,从剧本到拍摄到剪接,历经三年,我最大的功课,就是去故事,去情节,去叙事,去结构,甚至去角色。
就只是这张脸,在某一段行为之下的一张脸的完全呈现,其中一个镜头,我给了小康一颗高丽菜叫他吃掉,然后开机,我不记得给了他什么指示,或许我什么都没说,我看着他,从容的、安静的、怜惜的、感伤的、怨悔的、寂寞的、满足的、酸楚的、爆裂的……啃、咬、塞、咀嚼、生吞活剥、爱恨交错……我看着他,用他人生的20年吃掉那颗高丽菜,他哭,我也哭。
从1991到2012,最终我还是要说,他的脸,就是我的电影。
导演:蔡明亮(第50届金马奖最佳导演)主演:李康生(第50届金马奖最佳男主角)
蔡明亮的电影不在于技法,而是给人生理和灵魂的双重冲击。
随着最后声光画色依次退场,各种感触仍然徘徊停留。
首先这是一部关于时间的电影,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宏观的静止里,最后的长镜头也把它定位在了永恒里。
男人和女人重合在一起,女人打着手电筒照着男孩的一次郊游,然后女人走了,男人留下,静止,男人走了,声音留下,声音走了,光留下,光走了,电影走了,留下了观众。
这就是纯粹的德勒玆所说的反抗艺术,是电影对死亡宿命的抗议,对贫穷,对城市的无言呐喊,每次看这部电影时受到的震撼都是极大的,我在影像里看到了坚决的反抗艺术的态度,所以总是看到有些评论着什么“无用的影像”,我只能说,这是你自己思维懒惰了,你要反省才对,怎么只能搞那些花言巧语呢,包括现在很多影评人,一写评语就是“影像自由流动”、“惬意无用而自由”……这绝对是懒惰者混饭吃的流俗术语,现在传遍了文艺圈子,搞得大家都懒惰了,都不想看到影像的利刃,而只看也只愿意看那些“平面”。
说白了,是这些人庸俗的本质,他们不敢让影像去触摸那些危险的洞穴,那些不该出现的事物。
一直以来被我视为电影神的导演蔡明亮,永远都在用影像在告诉我,镜头里的凝视,可以有多温柔。
所以我始终相信,掌镜人对于被摄者有什么样的情感,他所呈现的出来的,也绝对诚实而无法骗人。
因为有人说过,“观众是电影创作的最后一环”,所以我自告奋勇的来写一下我的解读。
可能蔡明亮说了剧中女主角是个人理由用了三个不同的演员,但是以我的观点,可以解释为三个不同女演员其实是有象征作用的。
片头的杨贵媚出场时明显房间不是废墟里的房间而是正常的房间,孩子们的床也有像样的棉被,杨贵媚的打扮看起来是生活的不错的家庭主妇,头发尾部还是烫过的,但是她的肢体动作感觉是正在准备抛弃孩子离去前的最后陪伴,梳完头发就准备启程。
杨贵媚的镜头之后就是李康生落魄的样子也象征李康生从老婆的离去开始就开始落魄或则自己做了什么错误导致这种结果。
陆弈静则象征的是离去的母亲因为还是牵挂,所以在暗中保护自己的子女的心情,而不让自己的子女知道。
陈湘琪则象征母亲最终还是决定回来因为父亲没把孩子带好,但是最终镜头还是显示了老婆还是很伤心,没有原谅李康生的意思。
如果一定要有个简单的故事叙述,就是 1)李康生做错了事,把老婆气走 2)李康生只能靠举牌生活,之前做错的事可能和自己志愿有关或是朋友背叛,所以有“满江红”的桥段 3)老婆不放心孩子,还是暗中观察和照顾孩子,由陆亦静的超市主管象征 4)李康生的“同事”也不做了,却意外让李康生发现了废弃的售楼处。
这个应该也是象征着李康生的生活转机的一个开始 5)李康生太思念老婆,开始酗酒。
本来钱都给儿子保管但现在开始从儿子那拿钱 6)老婆担心李康生自己都照顾不了还酗酒,根本照顾不了孩子所以决定回来。
“庆祝生日”象征着李康生的“重生” 7)废墟里的墙是老婆常常自己去看的,象征着某个和李康生的回忆,所以片尾他们两人会一起看那面墙,但是老婆没有完全原谅李康生。
8)顺带一提,陆亦静有一次带食物喂狗的时候有问道“是不是有人喂过你们了”,我觉得这也是导演的暗示这个角色会有多过一人来演。
如果看过李安的少年派,应该知道生还者在叙述自己故事的时候,用了很多的事物象征代替了真实的故事,我觉得蔡明亮做的也是一样,只是蔡明亮让观众的创作这环留下了更多的空间给观众
哈。。。哈。。。
长镜头并不是刻意拉长,只是还原了原本的时间而已。-蔡明亮(陆弈静 / 陈湘琪 / 杨贵媚三人同饰一角有点像《朦胧的欲望》里不同演员演性格不同的女主)
没有故事的人出演了一部没有故事的电影,却被好多人看出了好多故事。
过去或彼岸,也只有隔墙相望。没想到俩人都来了。蔡导的作品憋着憋着,真人倒话很多嘛~ 李生从跟西瓜演,到和卷心菜对戏,他几分钟不眨眼 泪从红印印的眼眶溢出来,这双眼睛是支撑我看下去的最大动力,必须亲口说声多谢。
“看着看着睡着了也挺好的”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這裡或許是小康在蔡明亮電影裡面流浪了二十載的盡頭,三位一體的女演員也怕再無聚首之日。被啃咬得慘不忍睹的高麗菜是否在為艱難人世而悲傷,在廢墟裡悄然存在的1982年台灣風貌壁畫是否能喚醒人心的溫柔與神性。願苦苦掙扎的人們早日尋到容身的彼岸。
全片总共用了大概不超过50个镜头。中途上趟厕所回来肯定什么都没耽误。
人,就是我执,毫无意义,渴望成功,不过是乞讨别人的眼光,营造幻觉;看的过程唤起最不敢面对的我自己。害怕失败、害怕肮脏,活在自我营造的幻觉中。肮脏、那紫色嘴唇猪肝色皮肤刺目胡渣、才是真实的记忆,才能唤醒我的虔诚;荒原处,人性被逼迫出不可思议、无穷无尽。永远要逼视真实。
大闷片,中途可以上厕所、刷微博、叫外卖、收衣服......回来还是刚刚那个镜头,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电影才放了三分之一。脱离了电影的意义,反而更像监控录像合辑。
可能太超前
虽然在影院里几度想找快进键,但蔡明亮还是给了我们只有他才有的东西。
如果把一部电影看成一个动词的话,《郊游》既非“复制”、”讲述“,也非“建造”,而是”描绘“。
十分钟的ppt式长镜头不如一句高大奶
某些镜头还是蔡明亮的镜头,仍然有点让人想起雷蒙德·卡佛,但是之前作品中在情节之外能够连贯延绵的情绪在小康的表演之下变成了一惊一乍(当然是在蔡明亮的标准下),不管是风中的满江红,还是啃食高丽菜小姐的惊悚,都似乎有点过犹不及,更别提眼泪多到廉价。一个猜想是小康正在觉醒而这并不是好事,哈哈!
北影节最后场。蔡明亮与李康生映后交流。《郊游》是“蔡明亮宇宙”,是其个人创作史的集结。在导演迟缓凝滞的摄影机里,满是都市生活的荒芜。物象即心象,废土即人境。流浪狗、青蛙或者高丽菜,都是弱者象征,他们失去了家园,也失去了时间,他们廉价,他们只能在现代时空的褶皱中默默吞咽。
孤篇盖全唐。仿佛之前看过的蔡明亮都不算作数。我想,从此往后如果我想重新身尝静默生出的力量,我会一次又一次地来找小康郊游。如果我想重新在电影中汲取向死而生的执着坦荡,蔡明亮的名字会在我心间铿锵绕梁。
以纪实性为目标的电影更应该打破形式的桎梏。完全不照顾观众感受的形式是没有意义的实验。既然完全不用音乐就要更加注重音响,大全景的画面里能听见角落里孩子游戏的呼吸声简直就是对影像风格的自我否定。【废墟里的绘画艺术是亮点!】
@信義威秀,李康生好像王志文啊~
调度不太够,看着像电视剧
一部电影怎么能够这么无聊 两星都给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