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又重新编辑了一下这篇文章,标题换了新裤子乐队的《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歌词,因为这算是一部严重虚假宣传的电影。
虚假宣传在这里不是贬义词。
上映前电影宣发的通稿都在说这是咱们大陆第一部“女性电影”,讲女性的情欲如何冲破世俗的牢笼,然后我作为直男一脸尴尬端坐在女性居多的影厅看完:尼玛,虚假宣传啊,活该你票房这么惨,排片还低。
然后果断二刷。
(9/14日更新)
一个月后又看了看票房,就这吧不知道电影宣发这定位是不是吓跑了男性群体搞丢了观众,因为在我看来这电影讲的主要还是自我的觉醒,理想的破灭。
不扯犊子了,以下全是剧透预警。
重点聊一聊电影里的几条暗线1.先聊聊电影中不断提及的的那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电影里,刘光明跟盛男在图书馆聊天,解释它的出处。
在《红楼梦》里,宝钗抒发了一把“金玉良缘”近在眼前:所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可宝钗那聪明劲儿,当知柳絮终归是柳絮,命运并非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电影里,刘光明朋友圈也写了这么一句,也暗示了他自己的人生轨迹。
刘光明跟盛男说,即使是柳絮,借助好风,同样可以上青云。
盛男听完后也一直琢磨这句话,最初琢磨的结果是想跟刘光明来一发,把床单滚一滚,结果把人家吓跑了。
电影最后盛男想通了,让李平他爹题了俩字:好风。
这什么意思的?
因为到电影最后,姚晨完成了自我的觉醒:我不需要借助外界的评价(好风),也不需要借助男性,我也是完整的自我。
(你看导演滕丛丛很坏的安排盛男在跟四毛啪啪之后,自己也可以那啥...还整到海报上去,捂脸)
(“贤者时刻”版海报...)盛男想通了,到最后也想喊醒刘光明。
在李平家里,她质问刘光明你不是不怕死吗?
你不是说灵魂永恒吗?
盛男不知道的是,刘光明扯一大堆灵魂啊时间啊啥的确实是扯犊子,而他人身在这大宅子里没半点尊严和自由,比柳絮还轻是真。
他也许真的希望灵魂存在,能超脱出这得不到尊重的大别墅,超脱出这憋屈的小城,成为自己哈苏相机镜头里的青云。
而导演安排他说那些时间啊灵魂之类的,是为了塑造出他在这小县城里的孤独。
2.刘光明的人生轨迹则是一条暗线。
电影里他的人生只是李平和他媳妇儿几句话。
我补一下,他的人生完整版可能是这样的:刘光明出生在云山附近的县城,在中学的时候是个好少年,大家都夸他是个听话的孩子。
记忆力也还行,花时间背会了圆周率小数点后100位,于是同学们和老师纷纷夸奖他吼厉害,神童啊。
父母也觉得长脸,于是在亲戚和父母朋友聚会的时候,就喊他过来背圆周率。
每次背的时候,长辈都向他投去赞许的眼神。
然而事实上我们知道,会背圆周率只代表你会背,跟神童没啥关系。
后来他高考落榜,不甘心最终复读三年,一次比一次差,不得已上了大专。
毕业之后也没有找到工作,父母还是劝他听话先结婚,就和一直喜欢他的老同学,也就是李平家女儿结了婚。
刘光明当然不觉得跟她有很多共同语言,也得不到丈母娘家尊重,于是每天要么泡在空荡荡的图书馆看书,要么就是外面拍云,直到有一天他借钱给一位大娘买棺材的时候遇到了盛男,盛男吐槽他大傻叉,开始了电影里的时间线。
说回电影。
许多人的疑问是,为什么盛男偏偏喜欢刘光明?
要知道,刘光明这个角色并不是一个在多数情况下会被人注意的人。
首先我们捋一捋盛男所遇到的男性是怎样的。
之前在知乎@简单心理 看到一个回答,从心理学上的分析我觉得挺好。
说白了,这些角色都是在男权文化下的男性。
同样女性也是如此,梁美枝是典型的活在男权文化下的女性。
——先是盛男的父亲,早期事业还不错,是可以让盛男从小穿对勾鞋的父亲,也是出轨盛男同学,让她帮忙出钱解救公司的父亲。
他认为自己对梁美枝母女够可以了,地位也还行,所以认为自己有权出轨,有权让抚养长大的盛男拿钱帮他。
——李平也更像是他父亲形象的升级版,价值观就是有钱有权就是一切,而且希望女性屈服于他。
有个场景是这样,他直接说出一句“说吧,多少钱你能服我?
”,心理其实非常惊讶,因为没见过有女性敢这么挑衅他。
——李平他爹这个角色蛮有趣的,电影用一种嘲讽对立的方式:一方面是书法家,看起来很有文化,一方面爱美女,直接跟盛男说“你不是个美女”。
这也是他父亲形象的一种延伸:男人就应该在乎年轻漂亮。
四毛也一样。
所以说,导演给盛男安排的男性角色都差不多是内心父母形象的延伸。
除了刘光明。
然而现实是,刘光明只是理想中的刘光明,理想是用来破灭的。
袁弘扮演的刘光明的戏份中,我觉得最精彩的是他对着镜子,字正腔圆,三字一顿的背诵圆周率。
盛男看了之后,刘光明的形象彻底破灭。
(这里插一句,不知道我记错没,他圆周率是背错了,3.14后来是159,他背的好像是259。
如果是的话,这也说明没人关心他背的是对是错,也顺便黑了一把土豪家没文化。
)“背诵”是什么?
在我们的童年中,在课堂背诵老师会要求声音洪亮,语速中等,字正腔圆,这样老师会夸奖背诵很认真。
而当把“字正腔圆”的腔调放在一位接近30岁的成年人身上,这就变得很扎心了。
因为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我当时作为观众,想笑又觉得心酸,会想刘光明在镜子里看到的,是如今生活条件虽好,却如柳絮一般无法掌控命运的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充满自信的少年?
那个少年会对现在的自己说什么?
故事到这,就剩下这一个问题了:刘光明这个角色,导演到底想表达什么?
盛男的理想幻灭了,他自己的理想也在幻灭。
借一句新裤子乐队的歌词:没文化的人不伤心。
在大城市里,许多年轻人的生活是得像盛男一样,承担一个月4000的房租,而回去家乡了,就像刘光明,也是一种“拧巴”。
因为小县城的生存法则是不一样的,这里不包容,身边的人都在说“学历有什么用?
还不就是会背个圆周率?
”,判断你能不能得到人尊重就一个:权力。
3.四毛这个角色充分诠释了这一点,因为他代表了社会的另外一层不平等。
男人不许脆弱,那是软弱,而且这种感受很难去表达给别人。
男人只能奋斗,奋斗的目标是权力,只不过四毛把它换了个词,叫“成功”。
盛男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她说“追求成功才是癌症”。
这个人物我也看了一些观后感,大家觉得这人很讨厌。
为啥?
还能是啥,因为太俗太爱钱呗。
电影里没有太多着墨他的经历,只有最后一幕,他回到报社拿了奖杯扔奖杯的几个镜头。
前面看过一篇关于主创的采访,其中说有一段镜头删去了,大意是他回到报社,发现他办公桌旁留下来的报纸被当废纸卖了,四毛大怒那是我写的27个头版文章啊,同事嘲笑说铜版纸才卖几个钱,你那报纸,值几个钱?
观众看到的是他如今爱财如命,庸俗,我相信导演想表达他(曾经)是和盛男一样优秀、有节操的记者。
许多人问,怎么他跟盛男床戏表达出自己的困境后,盛男就决定来一发啦?
因为这个安排,代表盛男在走过这一趟旅程后,从原来的绝对理想化、活在自己小世界的状态,开始变得有同理心,开始认知到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
四毛自己渴望尊重,盛男也看到了刘光明的困境,这在某些环境里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所以他变得理解四毛。
电影最后,盛男把他摔坏的奖杯用胶水粘好。
她明白了四毛需要的是被看见。
多扯一句,这个奖杯也是在说,四毛现在的妥协,是为了将来的不妥协。
盛男想要的是硬刚,四毛代表的是许许多多成年人的对抗方式,愿意承受当下的痛苦,为了将来的自由。
4.最后是一个彩蛋。
疯子。
大家恐怕最诧异的是,结尾处盛男大笑三声之前,为什么安排那个疯子说了一句“我爱你”?
疯子的台词不离“报告首长”,标准的军礼,代表的是绝对的服从,掐掉自我和个性;“我爱你”,表达的是个人爱欲,是人性最基本的冲动,是对爱情的渴求,是世间最美好的三个字。
如此对立反差的“报告首长圆满完成任务”和“我爱你”,却是同一个人说出来的。
然而这个角色却是个疯子。
可以大胆猜一下,他是否也曾不顾一切过,只是在某种环境下被迫压抑着自己,或者最终失去了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人,所以才疯了?
他是否也曾经历过荒唐?
如果是真的,这又是一出怎样的悲凉?
细思极恐。
5.最后。
就这吧,我写不动了。
也愿你有着自我。
自我不需好风。
《送我上青云》以“女性”的性权力为话题,建立一个关于都市女性困境的寓言性的故事框架。
但是,这部电影似乎仅仅做到了为“女性主义”而“主义”,并没有真正探讨女性个体的身体经验,而是套嵌在一种想象的模型之中,满足了都市中间阶层女性的“自恋”。
撰文 | 余雅琴电影《送我上青云》自上映以来口碑一路高涨,尽管不算票房大热的作品,但这部小成本电影的上座率一度保持同期最高。
值得关注的是,这部电影在首周末上映后,单日票房不降反而增长,猫眼预测的最终票房则比一开始番了三倍……是什么让女性电影的票房表现越来越好?
显然,近年来,中国女性尤其是城市女性的经济地位和文化地位都处在上升期。
在一系列的公众事件和公共讨论中,女性越发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女性电影因此有了一个日渐庞大的市场。
女性不再满足于过去那种单一的描绘浪漫爱情的“小妞电影(chick-flick)”,而是渴望一种由女性书写女性生命的真正意义上的女性电影。
从这点看,这两年的《柔情史》(杨明明导演)、《春潮》(杨荔钠导演)等作品或许都可以看做是这种倾向的产物。
《送我上青云》是一部让人观感复杂的电影。
一方面,一部直接表现女性欲望的电影,该片颇有一些吸引人的亮点,作为院线电影,它打开了一些被遮蔽的话语;另一方面,正是因为这部电影以“女性”为主题,看完之后反而给人不适的感觉,很大程度上,这部电影只是将“女性”作为卖点。
《送我上青云》海报01 当“性”与“女性”结合可能只是落入一种新形式的男性欲望的窠臼当“性”与“女性”结合,很难说是将女性的主体价值释放出来,还是落入一种新形式的男性欲望的窠臼之中。
该片最大的卖点在于,在影片的首映活动上,社会学家李银河评价这部电影第一次在银幕上展现中国女性的自慰场景。
但是,这个场景在电影里仅仅是一个不易察觉的过场戏,何况展现这部分真的有意义吗?
它真的是所谓的彰显女性的性权力吗?
电影的故事,并不算复杂。
女主角盛男是一名记者,在一次执行任务受伤后,意外发现自己得了卵巢癌,需要三十万元的治疗款。
在同事兼好友毛毳的引荐下,她不得已答应为企业家李总的父亲写传记。
在这个过程中,盛男从毛毳那里得知,自己做了手术后也将失去性高潮的能力。
于是,在前往贵州写传记的路上,她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品尝了人生百态,也开始了一场寻找性爱的道路。
盛男的父亲是生意人,早就背叛母亲在外面找了情人;而她的母亲则是一个家庭主妇,除了美容和保养自己,一无所长。
因此,盛男无法依靠家庭,她隐瞒了自己的病情,还不得不带着“幼稚”的母亲一起上路。
《送我上青云》剧照《送我上青云》的导演和编剧都是滕丛丛,她和这部电影的监制姚晨,一起构建起这部电影的“女性”叙事。
电影的主创为女性,在内容上又罕见地探讨了女性的性欲望,这本应该是一部值得期待的女性电影。
但是,遵循电影的逻辑来看,这部电影与女性主义在本质上是背道而驰的。
盛男看似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但她的几次觉醒都是通过身边的男性,是毛毳提醒她人生苦短,失去卵巢意味着失去得到性快感的可能。
毛毳的提醒,让盛男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开始追求性的快乐。
在贵州的小城,她一开始对县城文艺青年刘光明产生了好感,并通过他理解了“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胜男向其求爱不得,在兜兜转转之后,还是与一直陪在身边的毛毳发生了性关系,并通过爱欲加深了自己对生命的理解。
当接触到李总的父亲李老之后,盛男的人生观更是发生了变化。
他对生命的态度影响了盛男。
李老中风后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遇见盛男的母亲后,激发了他想再活一次的愿望。
当他再一次感受到对异性的迷恋之后溘然长逝,他让盛男领悟到:爱欲是人的生死之门,从哪儿来,还从哪儿去。
电影的结尾处,盛男登上山顶,学着李老的样子,对生命发出“哈哈哈”三声大笑,决定接受手术。
其实,我们很难将这部电影理解为一部标准的现实主义作品,尤其是当盛男和母亲进入贵州县城之后,故事就进入到一种寓言体的叙事中。
女主角的名字“盛男”与“胜男”谐音,形象英朗刚强,做事独来独往,性格也比较倔强,符合我们对都市独立女性的刻板印象。
电影以绝对主角盛男展开,我们可以看出盛男是一个都市女性的“典型”,她的遭遇基本涵盖了一个都市单身女性可以预见的所有艰难。
因此,这部电影还是得到了不少观众的认同。
只是如果仔细分析,电影的问题也恰恰在于此,电影并没有真正探讨女性个体的身体经验,而是想要将主角套嵌在一种想象的模型之中。
典型人物的塑造在艺术中是很常见的,但其实更加考验作者的功力。
一个成功的典型人物应当建立在作者对社会深入的观察之中,而《送我上青云》的很多地方显然有失真实,有一种为了“女性主义”而“女性主义”的感觉。
《送我上青云》剧照盛男的危机首先是身体上的,电影设置她得了卵巢癌,这种女性独有的疾病。
得知患病可能时日无多之后,盛男最担心的却是性的问题。
当然,我们可以把盛男对性的追求看做是对生命的留恋。
可在事实上,即使切除卵巢后,女性未必会失去高潮,性快感的来源是多样的。
而对电影强调失去卵巢的恐惧的本质,是女性担心自己失去性魅力,失去从男性那里获得快感的可能性。
电影如此设置,将男性视为女性快感来源的唯一源头,本身就是与女性主义背道而驰的。
电影几次展现了盛男对男伴提出性要求的场景,基本上都是在其失意或绝望的时候,直接生硬地说出要求,甚至带有强迫的色彩,这当然可以被解读为是电影对女性的性欲的直接展示,是很“女权”的,但这种强烈与直接,不正是一种与女性主义批判的男权同构的求欢方式吗?
如果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男性对女性提出性要求会被认为是冒昧甚至是“性骚扰”的话,那女性为什么就可以呢?
事实上,正是这种“双重标准”让电影的议题性显得可疑和失真。
电影的设定最终还是让盛男和毛毳发生关系,我们其实看不到这两个人之间产生过什么火花。
毛毳因为盛男搅黄了自己的生意而愤怒,因此对盛男提出了性要求,电影还展现了盛男的反抗。
但是转眼间,他们就进行了鱼水之欢,电影里自慰的一场戏也在这个场景出现。
当然,我们依然可以将这个部分解读为导演的“先锋”,让一对不是情侣的男女发生关系。
可是仔细想想这个过程,其实还是一个强势男性(毛毳健康并富有性魅力)对弱势女性(盛男有疾病且独身)的情感攻势的过程。
那么,这种女性对自己身体真正的主宰实际上并没有建立起来,电影中的女性角色都处在一个依靠男性,需要男性引导的地位。
甚至,毛毳在一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和盛男发生关系的时候,还以自己过于优秀,怕盛男难以忘怀为由,这几乎就是男权思想的集中体现了,这种情况下盛男在对自己身体快感的开发上还是仰仗毛毳,这多少会让观众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02 《送我上青云》仅仅是满足了都市女观众的“自恋”该片的主演是姚晨,她也是这部电影的监制。
因为同样是女性议题,这部电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同样是姚晨主演的去年的票房黑马《找到你》(票房预测同样是低开高走,最终达到两亿元)。
都是表现女性的生存处境,《找到你》虽然与《送我上青云》一样,都有一种“女性主义的刻板”倾向,将男性与女性建立一种对立,试图表现普适性的女性遭遇。
但是,《找到你》毕竟还是关照到了底层女性的命运,建立了一种比较广泛的女性“同盟”。
而《送我上青云》则没有建立这种更宽广的女性观,虽然探讨的是女性都会面对的性问题,其实只是表现了女主角一个人而已。
电影中出现的其他女性,更像是符号性的人物,面目模糊甚至面目可憎。
《找到你》剧照电影只是塑造了盛男一位相对丰满的角色,对其他女性角色缺乏深刻复杂的描绘和共情能力,李总的女儿更是连一个正面镜头都没有给,完全被塑造成粗俗的土大款。
而盛男偶遇的在河边因为丢失棺材而哭泣的老妇和女儿,则被塑造成骗子,用来突出盛男的机智。
而着墨较多的盛男母亲,在电影里也仅仅作为成熟的盛男的反面。
作为一生都在依靠丈夫的女人,电影将这个角色塑造成一个超龄“少女”,极尽夸张,并让其成为李老的“性对象”,但她的复杂性和性格却依然模糊不清。
即使面对女儿的绝症,她似乎也没有表现出真实的情感,在电影里仅仅是一个功能性人物。
当然,这些都是社会常见的人和事,只是电影将这些素材进行了高度的戏剧化浓缩,这部电影实际上想要展现的是一个寓言性的女性生存空间。
但是,这部电影所展现的社会空间,却是非常的狭小。
电影中的盛男从事着一份还算体面的记者工作,有一个虽然可能破产,但实际上有自己公司的父亲,盛男的困境并非真的是经济上的困境(尽管电影表现她需要筹措三十万元的手术费,但在另外一方面,仅她母亲开的车就值这个费用)。
不仅如此,电影还特地突出了她有一个没有读完的博士学位,这些都可以被看做是标记盛男社会身份的符号。
电影为了突出她的性格,还设定她烧掉了父亲送给情人的奢侈品包,以及她直接拒绝李总的傲慢等等,这些都表明盛男对钱的态度。
盛男之所以没有钱治病是因为她有着一种属于知识阶层的骄傲,而不是真的陷入到无法解决的经济困境里。
电影的最后,即使没能获得李总的支持,她还是顺利进行了手术。
尽管意外得病是一种人生的不幸,可是盛男的处境显然比大多数单身女性好得多,因此,这部电影多少有些故作伤感的部分。
所以,不论以什么角度来看,盛男的女性困境并不具有真正的大众性,这部电影明显是拍给都市中间阶层的女性看的,电影里有城市女性向往的诸多元素:时间自由的职业,说走就走的旅行,异域的美景,一次性的艳遇……甚至,有些刺激但是可以解决的危机。
这些元素,与那些被投射在CBD高楼大厦的玻璃外墙上的巨幅广告上的内容别无二致。
因此,与其说《送我上青云》关注女性的生存状况,不如说它仅仅是满足了都市女观众的“自恋”。
我们在盛男身上看见的是城市中间阶层的女性对女性苦难的想象,这部电影的问题意识似乎更像是一种“何不食肉糜”的疑问。
作者 | 余雅琴编辑 | 崔健豪校对 | 翟永军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欢迎转发至朋友圈。
(本文首发于腾讯大家Ipress,未经同意不可转载)《送我上青云》是导演滕丛丛的长片处女作,算不得多好,但若从另一个角度来解析,却也别有一番意味——它或者可以看作是但丁《神曲》的某种变奏。
《神曲》第一篇第一句这样写:“当人生的中途,我迷失在一个黑暗的森林之中,要说明那个森林的荒野,严肃和广漠,是多么困难呀”。
是的,在《神曲》中,但丁人生的中途,黑暗丛林里,他遇到了豹(逸乐)、狮(野心)、母狼(贪欲),诗人维吉尔的灵魂随后来救护他,后来他们又一起游览了地狱、净界、天堂,并看到众多挣扎的灵魂,这正如《送我上青云》中的姚晨扮演的盛男一开始先遭遇了卵巢癌,后来又在纷至沓来的生活中看到了很多人丑陋的真面目。
所以,与其说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忽然得了绝症的中青年职业女性的生存困境,倒不如说它是对现实中国的各个阶层、诸多行业、各年龄阶段人物的一次整体的批判式展示。
这样一幅活生生的画卷,是把这许多不同来路的老少统统拉出来,让他们只凭着自己的本真和生存现状就达到了一种近似荒诞喜剧的效果。
在这样的笑声里,所有的观众也完成了对他们的再认识,以及对自我的指认(仅限于有反思精神的个体)。
因为他们实在就是生活在我们周遭的那些我们最熟悉的亲人、友人、同事或者陌生人,甚至是那个在座的自己。
导演善用反讽、隐喻和文字游戏。
我们会发现,事实上剧中得绝症的女性,恰恰是最没有病的、最正常的,而其他的每个人各有各的病。
李总、李总的富二代女儿、李总女婿刘光明、李老、盛男母亲梁美枝、盛男父亲、盛男父亲的小情人、色盲同行毛毳、丢棺材的母女……他们都已经病入膏肓,近乎无药可医。
在电影中,他们要么是“傻缺”、弄虚造假却富甲一方的企业家(李总),要么是故弄玄虚却欲望横流的书画家(李老),要么是毫无文化常识只有钱的富二代(李总女儿),要么是丧失尊严只为了进入一个阶层的会背圆周率的文艺青年(女婿刘光明),要么是没有自我、从未长大的老年妇女(盛男母亲梁美枝),要么是抛弃家庭、靠钱有了小情人的父亲(盛男父亲),要么是只为了钱和女友父亲搞在一起的小三(盛男同学,她父亲的小情人),要么是被金钱欲望和自大吞没的,不再有新闻理想的色盲男(盛男同事),要么是毫不感恩、靠着别人的善良无限索取的社会底层(丢棺材的母女)…这个现实世界真是看上去一片黑暗,毫无光明,没有赎救的可能。
“盛男”的名字,或也很可根据谐音理解为“胜”男。
而“胜男”的尴尬也正在于,她在片中的地位只不过是路人口中的“剩女”。
她无钱,无爱,无性,无未来。
“胜男”与“剩女”,一褒一贬,这两种称谓的对照之下,我们会发现这是一位要强女性理想与现实的不对位,若再进一步解读,则可以说成是在这个越来越男女平权的世界里,一个柔弱的女性因命运所迫不得不走上了不自觉的“女权主义”的路,而她却也因此必须面临着种种的现实尴尬与生命磨折。
爱好天文学、文学、卑躬屈膝的女婿刘光明,他是片中另一个同等重要的,颇具讽刺意味和悲剧色彩的人物。
电影片名取自《红楼梦》第七十回里薛宝钗《临江仙》词的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在影片中也由其说出。
刘光明,最后的他其实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光明”。
在片中,他先是给观众呈现了别具只眼的看世界方式与善于思考的智慧,又在图书馆里塑造了一个懦弱于实践和能克制冲动的传统书生美好形象,使人感觉可望而不可及,以至于令盛男对他一见倾心。
可是后来,当他的真实生活面目阴差阳错、毫无预料、毫无遮掩地完全展现在盛男面前时,他顿时觉得自己的颜面扫地,好像被唯一的崇拜者扒下了仅剩的内裤,这终于导致他跳楼自杀。
虽然最后侥幸没死,但也因此摔断了双腿。
他这样一个人物,当时一定是希望通过豪门的婚姻达到“好风凭借力”,却万万没料到,这样的风却终于使他“坠下青云”(跳楼)。
我在想,彼时的他,牺牲的又何止是自己心中渴望的那一份美好的境界与理想?
记得薛宝钗在展示自己的诗词前曾笑着说:“我想柳絮原是一件轻薄无根的东西,依我的主意,偏要把他说好了,才不落套。
”刘光明在生活里就曾是一个“轻薄无根”的人。
他在岳父的口中不过是一个没有考取本科,只考取了专科的大学生,一个可以在众人面前用背诵圆周率来表演可怜的自我的小丑。
但是,不幸的、可怜的他却像我们生活中见过的那许许多多秉持了“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种实用哲学的人一样,他们总觉得这是必受的人生坎坷。
他们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如韩信般的甘受胯下之辱的故事,更不是像越王勾践那样的卧薪尝胆传奇。
最朴素的真理通常是,当一个平凡普通人一旦可以随时随地放下自己,可以失去最重要的、最宝贵的那点儿尊严时,他便将永远残破不堪。
他将再也无法在未来实现自我的“破镜重圆”,更不可能“颗粒归仓”。
一步失守,步步失守,这才是残酷的人性真相。
不过,导演到底还是善良的,是认为这个世界还会好的人,所以她让刘光明这个懦弱的人有了最后一点点反思的精神。
但我们的生活中,其实大多数的人是在泥淖里逐渐迷失了自己,而根本没有这样的反思,也更不会有人青云直上,羽化成仙。
薛宝钗的《临江仙》全词如下:“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
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
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
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其实,对于柳絮这“轻薄无根”之物,真实的世界是什么呢?
东风不会“卷得均匀”,蜂围蝶阵倒真会“乱纷纷”。
它终于会“随逝水”,也终于会“委芳尘”,因为“好风凭借力”我们都见过,却又有谁见过柳絮能“上青云”?
这首词不过是一个看似美好的,其实却是实际性的、功利性的理想。
正如这首词它为什么不会出自《红楼梦》林黛玉的口里,而是出在薛宝钗的口中,也正是这个道理。
功利、现实、希望借力使力,薛宝钗正是这样的人,可她的下场又终于如何呢?
黛玉咏絮的《唐多令》却是这样写的:“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
一团团逐队成球。
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
叹今生谁舍谁收。
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书中紧接着这样写道:“众人看了,俱点头感叹说:‘太作悲了。
好是果然好的。
’”人们其实都是不愿意看到真相的。
因为“太作悲了”。
盛男的色盲同行毛毳,也颇耐人寻味。
他的名字里有四个毛,也是如柳絮般的物件,因此他与刘光明也精神相通。
他一定同样是相信“好风凭借力”哲学的。
在电影里,他原是一个有新闻理想,甚至获过行业奖的人,如今的他,却甘愿在傻瓜权贵和耀眼的金钱面前低三下四,靠仰人鼻息生存。
因此他所过着的,那个看上去完全符合自身利益至上、及时行乐、得过且过的生活,也就顺理成章。
毕竟他给自己的理由永远都会是:有了钱一切都会改观,因此他现在必须匍匐前进,目不斜视。
不过,也正因为他自身这样地不自察的过度虚弱,才终于导致了他有一个喜欢自吹自擂性能力以平衡自己失衡心理的毛病。
可这是多么可怜的对男性自我的自欺救赎!
因此我想,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使这部电影没有作为艺术类电影所以被珍存的价值,它也提供了一个社会横剖面,一个“当代中国各阶层人物的现形记”,一个“众生过眼录”,具备一定社会参考价值。
盛男、刘光明、毛毳,他们三个人的故事,其实就是当代中国那些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成功的平凡人的困境故事。
也由此可知,导演(兼编剧)对现在的这个社会一定是非常失望的,尽管她使用了一种近乎喜剧的方式来展现这些现象和人物,但这个喜剧之下,是她的无奈和悲凉。
想一想,盛男在重大的生存危机之下,得不到真正对位的爱、关心和帮助也就罢了,还要靠自己的病弱之躯去违心为别人书写虚假的自传,还要经受别人的侮辱。
这真是一个暗无天日、令人感觉呼告无门的窘况。
也因此,盛男在其中的一场床戏后自慰,就显得有了强大的隐喻意味:一个自大的、吹牛的性伙伴,象征了我们每天可以看到的,接触到的,那个身边现实的一维世界,它并不能真正切实地满足哪怕一个弱女子最基本的身体需求,而这个女子竟还是要靠自己的手来安慰自己。
这样的讽刺真隐晦,也真有力。
它告诉我们那些空话和幸福其实都是骗人的。
姚晨扮演的盛男是如此孤立,正如我们每个稍有智识的人都常会感到的那种孤立。
在片尾时,盛男被推进手术室,关系淡漠的父母亲在外面挥手。
如果手术室是一个可以疗愈的世界,则被推进手术室的绝不应该是盛男,而应该是手术室外的所有人。
盛男代表了在纷扰的环境下,终于感受到自己心底最绝望和最悲哀情绪的那一类人。
愚蠢和无知如此庞大,令人毫无还手之力。
她的生活里其实永无“对勾”,更没有什么掩耳盗铃的“牛逼”。
她是导演对于这个世界绝望的化身。
不过,作为一部电影来说,《送我上青云》虽然深具社会洞察力,看问题也敏锐,却仍显浮光掠影。
导演太想表现那些她看不下去的芸芸众生了,因此面太广,也就太浅。
我想给导演的建议是:这部电影太社会学了,而还不够文学。
里面的很多人物尽管可以使人联想起生活中我们见过的那些林林总总,可是导演对他们的表现却仍是在其外的一种拒绝和批判,并未深入其肌理。
举例来说,梁美枝的一些困境我们看到了,或者因为导演是女性的原因,所以即使批判,也较能体贴到她为什么会如此,而对于其他的男性,导演却没有做到和人物的真正体贴。
刘光明,人物的塑造有些分裂和稍显做作。
对于一个一贯懦弱的人,他的跳楼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后面也应该不会在灵堂做出那样的事。
可见铺垫还不够。
其他很多人物,也同样应该有推敲的空间。
当然,这部电影中人物的表演都很好,姚晨、梁冠华、袁弘、吴玉芳、梁新鸣、李九霄,都让人觉得是可信的。
但是,姚晨在演盛男的时候,与她演电视剧《都挺好》苏明玉时的言行举止似乎有太多的一致性。
我其实更希望看到一个独立女性也不要太挂相,总觉得太挂相也会成了套路。
不过这并不是致命伤。
只是我从一己之私想要看到姚晨的再一步的突破。
文章写到这里,继续用《神曲》里的一句话来做结吧。
“…所以我在惊魂初定之后,我也就回顾来路,才晓得来路险恶,不是生人所到的。
”人生多艰,我们只有各自努力。
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好风凭借力”,只有自己和同道们“一团团逐队成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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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一位中年女人“凝视”中的世界,如果说在男人“凝视”下的世界是《边城》是《萧萧》这种女人被“符号化”的作品的话,《送我上青云》在女人的“凝视”下男人也不可避免的被“符号化”。
如果说男人“凝视”女人不论是“物化”还是“扁平化”或多或少带有点浪漫主义色彩的话,女人“凝视”男人却是悲观的嘲弄的。
这“凝视”里带有了一个微微的俯视角度,像一个强悍的母亲看她的孩子一样无奈。
而女主那三声“哈 哈 哈”。
又是否是对世界最深的嘲笑?
海德格尔提出的“向死而生”和中国的“事死如生”文化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对味?
面对死亡才能真的体味生命才能放下许许多多桎梏。
每个人都是自己归途里的游子,终其一生都为踏上“回家”的路奔忙。
于是你、我、他,种种众人真的能够互知互爱吗?
每个人都是一个星球,似乎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着似乎永远无法接通与他人真正的链接和理解。
所以看似热闹却又多么孤独。
因此,把自己看得越“轻”越能自由自在的扶摇直上九万里。
《送我上青云》是一部对目前的女性主义进行颠覆的电影,片中不仅反映出女性在成长过程中受到来自社会的种种规训,更是反思了女性应以何种方式对此进行反抗,最终主角在情欲之中完成她对其女性身份的认同与和解。
在电影中展现最直白的,便是当今社会中对于女性性别的塑造与规劝,包括来自家庭、职场、婚姻等各方面对于女性追求自我价值的阻力。
成长过程中的教育方式造成盛男对其家庭的失望,即便是面对疾病,盛男也难以开口寻求家人的帮助。
盛男争强好胜的性格使得她对周围的人都抱有鄙夷的态度,这是她对整个社会规训女性的反抗。
她鄙夷她的母亲,她母亲是一个典型的被社会规训过的“标准”女性形象——“年轻漂亮,还够蠢”。
盛男对其母亲的不认同表现出她对整个社会所塑造的女性形象的不认同。
而后她发现她有点喜欢的文艺青年实际上也是这样一个被规训的形象,这说明社会对人的驯服不仅仅是基于性别关系,还基于由金钱构建的权力关系,在这种权力社会中人总是难以获得尊严。
而盛男的同事构成了另一组对照,他认为只有变得有钱,才能获得尊重,但他却早已在追逐金钱的过程中失去了尊严。
而面对这样的社会,盛男的态度是反抗,因此她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鄙夷。
于是影片又紧接着提出下一个问题,女性应以何种方式对规训她的世界进行反抗?
盛男撕毁了写传记的合同,并反过来羞辱老板性功能障碍,这实际上仍是对于阳具崇拜逻辑的一种认同。
盛男其实一直在拒绝自己的女性身份,她在得知自己做完手术后将无法获得性快感,所以才迫切的希望和别人发生性关系。
而她实际上一直没有直面自己的性欲望,打给“性感裸男”的电话一拨出去就失掉了勇气,最后只能耍耍嘴皮子草草收场。
盛男一直以来都是以消除自己女性特征的方式去在社会中“争强好胜”,但也正因如此她才陷入无法直视自己性欲的困境。
影片提出的这个问题是对女性主义理论的一种颠覆。
影片设置的另一组对照则为盛男的困境提供了答案。
李老一出场就是一个色老头的形象,只顾着看盛男的妈妈而完全没仔细看盛男。
他对于性欲的态度十分坦率直接,毫不掩饰他对于盛男妈妈的追求。
正是这份率真与豁达使得李老对于死亡没有恐惧,并劝说盛男与妈妈达成和解,也即盛男对其女性身份的认同与和解。
影片的最后,盛男与同事发生关系,她直面了自己的女性身份,并通过自慰的方式与自己的性欲达成和解,作为片名的“送我上青云”也随之得到了落脚点。
影片通过这一场景,对原本为了满足男性凝视的情色场面进行颠覆,主角正是在情欲之中完成了对父权体系的反抗以及自我身份的认同。
生的尊严,死的恐惧,最终都在爱欲中得到解脱。
看完了送我上青云。
片尾的“哈 哈 哈”让我想起Farewell,太中国了这部电影。
姚晨的妈,十九岁生女儿,和我妈一样。
娇,傻,但女人味。
昨天和朋友聊天,还说到,女性如果在婚姻里不能得到情感满足,就大概率要投射情感需要(是两性关系中的女性情感需要,而非母子关系)投射到孩子身上。
孩子有乱伦焦虑,心痛妈妈。
那么男孩容易变渣,因为无法承受女性的情感重量,但不能责怪妈妈,长大了就会对女人渣。
女孩容易变中性(像姚晨这样),心里瞧不起男人,不喜欢男人。
袁弘的角色一出来我就不喜欢,看到那里觉得他会走,果然走了,觉得她追出来他会跑,果然跑了。
背圆周率简直absurd到了极点。
他摇着轮椅去到死者面前接受鞠躬,嘴角一抹可悲的笑,是因为这个可怜男人想要尊重。
男主强上女主,还是出于男人这种“被尊重”的需要。
国中各种文化枷锁,锁住的不止是女人,当然也有男人。
男人不争资源,不出息,不有钱有权,就不会得到尊重。
女人是男人需要抢夺的资源之一。
女人呢,女人更难。
女人要比男人优秀太多才可能得到同等的机会,女人甚至不被鼓励展露聪明(姚晨读了博士都不敢说),女人在“被尊重”这一点上更绝对弱势。
你说李平女儿笨么,姚晨妈妈笨么,其实这样的捷径我尊重啊,女人选择不多的。
我今天想,生在国中,稍敏感一点的女性,是从小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女性身份,从小意识到这是弱势,自己选择不多的。
生在国中,众生可怜其实。
大家到底其实只是要尊重(生而为人的尊严),要爱(片尾是两句我爱你)。
但这是一个不懂互相尊重(个体边界极不清晰,你压我我压你),不懂爱和给予(赤裸的竞争、丛林,却都想要别人来爱自己)的社会。
明明最需要这种最基本最本质的东西,心里却看不起,名利钱权和婚姻孩子买车买房才是正经大事。
愿个体明亮,自强。
回来一路,跟tdh和老三聊了聊。
总评:7/10,值回票价的学院派作品。
情节发展稳健,运用大量的铺垫和呼应使得内容很完整,是一部比较古典的戏剧式电影。
以下有剧透,是我关于电影本身内容的看法。
一家之言,可能偏颇点,不过呢偏了就偏了,偏了我也不改了。
主线应该是主角盛男在生活中所面对多方矛盾的爆发和发展。
按照这些矛盾出现的顺序呢,有:第一,职业操守受挑战;第二,卵巢癌以及手术后很大程度上会出现的由雌性激素停止分泌引起的性欲消失的情况;第三,缺钱治病;第四,原生家庭的貌合神离。
(还有第五,后面会讲到)开篇仅仅20分钟,就从事业、身体、经济和家庭四个角度,把主角投入了一个地狱模式的生存挑战。
这片子刚开始其实没多大意思,甚至看得我仨一个劲儿地乐(前一个小时甚至完全当成喜剧看,当时我们对剧情的把握不太宏观,不大了解导演的意图,甚至一度想打一星)。
回过头儿一琢磨,哎事实上每个人物的出场,都经历了一个特别荒诞特别浮夸的设计,而且都有反差。
比如第一个镜头投放到荒山上,我以为姚晨扮演的是一个知性温柔细腻勇敢的成熟女性,紧接着就跟了一个和傻子打架的无厘头情节;我以为四儿是姚晨坚定的革命战友,靠谱的坚实后盾,紧接着解释就是个做着发财梦的油腻青年;我以为主角爸爸是个一丝不苟春秋鼎盛的企业家,甚至一开始那句“打赢了就好”让我对这个爸爸有点儿刮目相看,紧接着就是张嘴管闺女要钱还不换、背着老婆养小三的衣冠禽兽(这逼还tm挺理直气壮)。
这种刻意设置的形象反转非常有意思,用丰富的细节和烘托让我潜意识里对这个角色侧写,之后再一拳头闷在我脑子上,告诉我说你小子想错了吧哈哈哈哈这人原来是这样这样的。
这种反差的设计其实是非常学院派的。
不过后来我也反思,我在前一个小时对这个电影流露出来的不屑和轻浮的态度,除了电影本身的设计,还没有别的主观上的原因。
是有的。
在性别斗争中男性确实是天生的优势方,很多在我们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很魔幻的事情,在今天仍然真实地发生在许多我们男的(尤其还是我这样没见过世面啥也不懂的大学生儿)不知道的地方。
很多姑娘,她们的父母亲朋、同事上司,也许在用更荒诞更尖刻更让我始料不及的手段对她们的生活施暴,作践和亵渎她们独立的人格。
大家都活的挺难,一起加油活着。
话说回来,咱们从开头交代主要人物和故事背景,直到主角去小镇,这一部分是开场动画。
之后主线推进到第一章。
这儿设计了一个贼拉明显到直晃眼睛的记号,就是老太太的棺材。
这是让我摇脑袋的一个地方。
这儿我们说使一个物件儿,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实际功能,一个是象征意义。
(我以为电影里对物件的使用的极致,大概就是盗梦空间里那陀螺)在电影里,这个东西你既然要用它,除非是那种解谜悬疑破案的非得一环扣一环把这个事儿给说圆了的,可以让它开始小露一脸儿然后偷摸藏起来最后再当个关键道具逆天改命啥的,那不解谜不破案的你得守规矩。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结果你这东西就开头夸嚓提一嘴,然后等等等等咔,结尾的时候你的小棺材再突然出现,就像游戏里那个任务道具一样,就为了做这个任务才制造了这么一东西,忒下流。
这口棺材本身就是道具的道具,是没有多大价值的。
之后主角和袁弘第一次见面(这片子是没有男主角的,只有一个女主角)(第二个括号用来称赞袁弘的美貌,真tm帅。
本来就衣服架子,还整一修身风衣,烫几个小卷儿,蓄点儿胡子,看着成熟还深邃。
结果那一对眼睛又温顺清澈像个小羊羔子。
一身高级情色的气质)。
饱受摧残的社畜女主对这个心地善良思想浪漫的小镇摄影师一见如故,两个人在船上讲云。
(到这儿我反思了一下,为啥我就吸引不了小姑娘。
除了长的磕碜之外,主要是没那种能激发人家保护欲的气质。
就是“ 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 ”的气质,在极端约束下,由极度渴望而生发的那股“欲气”)这是电影里第一次点题,这种手段丝毫不高明,说它垃圾说它拙劣说它愚蠢也不过分。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新人导演,所以从头到尾贯彻的这些庸俗的隐喻手法我觉得也不是大恶不赦。
毕竟新人导演,最可惜的就是拍一部那种艺术性极强谁也看不懂的片子出道,然后明珠蒙尘,死了之后才被人说啊这个人怎么这么牛逼。
人都得吃饭,导演怕别人看不懂挺正常,给她试错的机会太少了,不像人家功成名就的,比如陈凯歌,已经到了呼风唤雨随心所欲想拍啥拍啥不管你观众怎么看我就突破我自个儿的艺术成就的境界。
所以骂归骂,但确实有情可原。
在这儿我跟老哥俩说我说这袁弘不是个傻逼吗,哎,对,他就是。
嘿!
到这儿才有点儿明白导演的巧妙构思。
故事开篇就是都市,大量的高楼林立的镜头的运用,让我有一种,这是一个现实体裁的故事片,讲的就是一个新时代独立女性战胜种种挫折拥抱美好明天的伟大故事的感觉。
哎呀大错特错啦。
故事从女主角他妈跟她上车俩人去小镇开始,导演的野心就露出来了。
小镇是乌托邦,镇子里有与世隔绝的高山,山上有辟谷的老头和宅院,镇子里有攒钱买的棺材打水漂的老太太在河边痛哭,老太太的儿媳妇还讹诈伸出援手的好心人。
刁民和富人(回到故事第一幕,第一个戏剧冲突,就是主角揭露“李总”故意纵火而后救火骗取百姓信任开发房地产),这些阶级属性极强的特征带着旗帜鲜明的拉丁美洲色彩(主角甚至在和袁弘闲聊的时候提到了马尔克斯),这实际上是一部魔幻现实主义的片子。
可千万别跟我刚开始似的,被导演给骗了。
只有意识到这一点,才能从导演的创作意图切入对整个电影进行完整的解构。
意识不到这个事,那可能就跟我们仨一样,当成一个喜剧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也不赖…)。
说到这儿,咱们再来分析主要矛盾。
开头提了四个,咱们画个图,厘下思路。
咱们先把生病这件事画在中间。
右边画一个箭头,指向经济,表示生病这个矛盾的解决,依赖于经济矛盾的解决。
经济右边画一个双向箭头,指向事业,表示经济矛盾的解决和事业矛盾的解决是冲突的(要不要为三十万折腰)。
经济上边画一个家庭,家庭引出一个虚箭头指向经济,表示家庭矛盾的加剧导致了经济矛盾的产生(主角和她爸对话的内容可以推断,她爸包三儿,这小三儿心眼子还坏,很大可能是家庭企业江河日下的主要因素之一)。
家庭和事业之间画一条虚线。
片子里没有明确说家庭因素对她走上记者行业的直接影响,但是主角和母亲在河边冲突爆发及和解的一场戏里(唯一一对现实中和解的矛盾,可能导演觉着男的都是大猪蹄子,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吧),能推断出家庭环境的优渥、父母的冷淡态度让她很要强(读了博士)。
虚线的意思就是从剧情提供的内容上看没有直接影响,但是在深层次有相互决定的关系在里面。
继续说故事。
在职业操守被一帮混蛋资本家草过一遍之后,累觉不爱的女主发现自己老妈都跟老头子约会去了,哎呀好气啊本来自己就要做手术,术后极有可能失去性功能卧槽不想活了哎呀我太难了人生好累呀。
这时候想到了小白花,咱俩来约会吧(女主唯一一次涂口红、换上了女士特征更明显的衣着)。
在一个不知道为啥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图书馆里,袁弘开始跟主角扯犊子,整点不可知论唯心主义(当时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个傻逼)玄玄乎乎五迷六道的。
我觉得姚晨应该是没听进去他搁那具体叭叭啥,她就是欣赏(欣赏!
欣赏!
)这个男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
姚晨说“我们做爱吧”。
就这一刻的姚晨我绝对不会认为说,她爱上了这个傻逼。
而是说,他跟其他男的不一样(很多女生在思绪很混乱的时候选择男友就靠这个,说不上来哪好,但是感觉不一样),还有,想在大概率失去女性生理功能之前选择一个自己能够主动接纳的对象行使一下人权。
也就是说,她还是想找个自己接受得了的男的做爱。
(反映了一个中国各年龄段女性普遍面临的问题:老娘的男同学/男同事们还tm能不能更油腻一点?
)我岁数小我没见识我不懂,我猜但凡这种不以身高长相腹肌数量x能力(虽然袁弘确实帅,但绝对不是主角想跟他做爱的首要原因)为第一标准的ons,都有一点儿卑微的对爱情的渴望,虽然自己已经明知道理想爱情遥遥无期。
也就是说袁弘的出现,让盛男被烈火灼烧过后,荒山一般的心里的一点儿,爱情的火花,复燃了。
(我想到开头那一幕,盛男说:山烧光了,点不着火了。
是不是也是一个隐喻?
)结果阴差阳错袁弘知道女主角生病这事,狗撵似的逃了。
这时候看客们应该有这么一个想法了,这个逼可不是为爱殉情的罗密欧,可不是才子佳人故事里的无双公子啊。
他是莺莺传里始乱终弃的张生,是狗屁能耐没有就会哭就会跑的许仙,他是个草包大废物啊!
(袁弘这个角色的设定和传统故事里著名吃软饭的这几位高度重合)瞅瞅,角色的反转它又lei了。
只不过袁弘的反转周期比别的角色长罢了。
下面到了湖心别墅。
从小镇到高山再到这儿,情节稳步进入高潮。
大量的摄影技法的运用伴随着冲突的爆发,把全片的层次推到了一个相当深刻和精彩的level。
不过我还是说,袁弘这个角色对主角形象刻画和矛盾发展的唯一作用就是告诉看电影的姐妹们:男人都是废物,爱情靠不住。
我是完全地把它当做大女主戏去看,因为除了主角,所有的角色都起不到带动剧情发展的作用,而要么被剧情发展所带动,要么完全作为人形道具服务于剧情。
实话实说,起码我在片子里看不到很明显的导演对男性群体的好感。
当然,这些废物男的(李总、四儿、刘光明)的身上有很多对社会现实的挖苦讽刺,这就是独立于女主角之外,作者想表达的另一些内容。
比如李总在男澡堂见女主角、袁弘像小孩一样在客人面前背圆周率、李总一家对学历的蔑视(整个社会都是这样,穷人不感冒、富人看不上,除了学生,没人羡慕学历)等等等等我就不一一枚举了。
这种手法,确实就是拉美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的处理方式。
不过问题还是那个问题,这些人是道具,是为了表达而刻意制造出来的表达。
这也是这部片子上限不高的根本原因,太墨守成规太循规蹈矩,一点灵光一现神来之笔也没有,虽然说确实有味道,但是也腻,而且禁不住咂摸。
这时候回到主要矛盾这张图。
在生病的左边写一个爱情,用虚线框框住,表示这部片子里不存在爱情,可能存在过一点点,不过从刘光明站在湖心岛被女主角看见的那一刻就死了。
爱情和生病之间画一个虚向双箭头,代表看似是因为生病,让女主角得不到想要的爱情,其实他俩狗屁关系也没有,这片里的爱情就是扯了个大旗。
最后咱们把爱情打个大叉,上边写上性能力。
为什么是性能力不是性欲?
先回答这个问题,卵巢是什么?
性器官,维持着女性的性征,是女性区别于男性的根本物理依据。
性能力的丢失甚至不够准确,应该说是性器官的丢失。
与其说这个导演在谈女权,不如说她在谈女性。
女性这个词儿的内容之丰富远胜女权一万倍,如果把女权定义成女性基本权利的总和(从这就看得出来,女权是女性的子集),那么女性就是基本权利、社会关系、存在与发展等等等等的总和。
换句话说,研究女性的含义,就是研究女人的一生。
假如有朝一日你失去了作为一名女性的特征,你逐渐失去了对性的渴望,你逐渐意识不到自己女性的身份,那么你存在的形式和意义会变成什么样?
所以女权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坚决地认识自己的性别、自己的生理特点和生理功能。
一共5(身体、经济、事业、家庭、性能力)+1(爱情)个矛盾,分析完啦。
高潮之末,是老头子的葬礼。
大量蒙太奇,大量填坑(对,完全是为了任务的完整而设计的,僵硬死板毫无灵气的呼应),老头子又点题,然后女主角写“谢谢”,代表女主角和解了。
老爷子也没有独立人格,完全作为一个NPC推动剧情发展的,不过他更像一个旁白。
为了突出戏剧情节和矛盾冲突,丰富主要人物的形象,用次要人物的生命去献祭,让这个形象没有独立存在的价值,这绝对是一部电影的败笔。
前边一直没落下“好风凭借力”这五个字(翻来覆去地说生怕人忘了,忒磨叽),就是为了在最后这场床戏再来个转折升华个主题。
到了这,最后十分钟,主角的性欲才真真正正地是纯粹的性欲,和爱情无关,和理想无关,和钱无关,和什么都无关,四儿的疯狂扑灭了她最后一点偏执。
她对什么事儿都看开了,她马上就可能做不了爱了,现在她只想做爱。
四儿前边拒绝主角的时候吹过牛逼,说自个那啥厉害,怕主角食髓知味以后痛苦难耐,结果在性爱之后还是主角自个动手才到了真正的高潮。
潜台词就是:男人也就那样,“送我上青云”,不如自个儿动手来得实在。
好,现实戏到这结束。
看起来都告一段落了,其实呢,啥问题也没解决。
所谓的和解,不过是妥协(除了母女关系是真和解了)。
反抗不了,不如享受。
在盛男达到高潮蜷缩起来颤抖的这一刻,她身上所携带的女性的悲剧性,达到了顶峰。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直到主角的高潮,片子才到达了艺术的高潮。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明白了妥协跟和解的区别。
妥协是指,行了,得了,我无所谓了。
和解本身就有一个和平解决的意思。
也就是说,妥协是态度,和解是结果。
妥协代表着我对这个事儿的走向不报太大期待了,这事儿最后解不解决和我都没多大关系了,而和解呢,一定是对这个事还有执念,好赖我得要个结果。
妥协是放手,和解才是折衷。
妥协可能导致和解,也可能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那电影里盛男的归宿,就是这个不了了之的妥协。
惨。
果真是一出荒诞至极的人间悲剧。
最后是一段幻想,幻想里她爸妈在一起,很关心她,送她进手术室,一切安宁美好。
四儿奖杯代表说这个人以前热爱职业,奖杯上有个坑他给它撇了,代表他为了钱放弃了这个职业操守,然后女主角捡回来一点点粘好,代表自己职业的纯洁性。
导演拿着刀子把人心扎了个稀巴烂之后,一边让我抱着这一颗稀巴烂痛哭流涕一边给我讲那些美好华丽的可能。
不过我们都知道,那儿,盛男今生,过不去了。
女主角出现在了第一幕的高山上,开头打了她的那傻子又出现了,这傻子就是女主角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傻子不断说“我爱你”,其实就是女主角跟自己说“我爱你”。
我觉得这个傻子有点意思,有点像1q84那个感觉。
我想会不会是女主角被傻子锤了一下之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傻子是这个世界的入口,也是这个世界的出口?
咱们完全有理由乐观一点儿,也许所有悲伤的故事都是盛男被傻子打了之后发生在另一个魔幻世界中的故事?
而此时傻子再度出现,也许就代表着盛男回到了她原本的世界。
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她只得了一场小感冒而不是卵巢癌,父亲没破产,家里还很富裕。
日子糟心又和谐,叮咚流淌向远方,我们怀揣着所有的美好站在岸上,远处是一片灿烂的夕阳。
“没有好风凭借力,不如孤身上青云”,剧终。
(修改之前,是“只得孤身上青云”。
想了想,也许对于一部分观众来说,这个电影真实得过分残酷,所以我希望看到这儿的每个人,无论啥时候,心里头还得揣点希望。
)
点映场观影,简单记录。
一次很奇特的观影体验。
前后比较一般,中间有一段好起来了,整个影院都在笑。
一部讨论个体死亡和疏离的电影,能营造出这么举重若轻的效果,蛮厉害。
可惜没撑住,处女作导演还是沉不住气,一定要深刻、剖析、和解一下,最后就有点儿四不像。
摄影匠气。
雾霭沉沉的江景特好看吧,人物一定要戳在中景,不大不小。
偶尔几个开眼角一样的大空镜很漂亮。
一些场景有了《雾中风景》的感觉,但要么人物行动承载了叙事,要么干脆就是在吵架撕逼,有点可惜了。
感觉是《长江图》里比较一般的片段截取出来,就是这个电影的水平。
但也不错了,李屏宾那么胖了,不是谁都请得动。
有一段母女隔着李父吵架的戏,张力很足,姚晨每一句话,都能看到杨新鸣沐浴在吐沫星里仓皇的表情,印象深刻。
导演想表达的东西不深不浅,足够撑起一部电影的叙事,却也没什么野心。
可问题在于手法有点太老套,一切全靠聊天,演员都没什么表演空间。
姚晨袁弘在船尾聊天那段尤其明显,看的我尴尬症发作坐如针毡。
当然,这段尴尬后面很恰如其分地反作用在了这个角色身上,合理是合理,但不高级。
俩爱好摄影的人,不讨论讨论相机镜头什么的,为了佳能尼康你来我往一下,你给我卷根烟我给你递个火,发现你袖子里手腕上有个以前的纹身之类的简单情节,都没有,一切全靠说。
这边说北极星离我们多少光年,那边直接就我想和你做爱。
观众眼里,这情绪就撞墙上了。
信息传达的层面太单一,这也是为什么这电影很多段落让人看着累。
其实光拍说话也能拍的高级,比如洪尚秀,我觉得这片子借鉴一下就能特好了。
洪尚秀那个对话,比这部电影里尴尬一万倍。
但角色手里有烧酒瓶子,有炸酱面,有打火机,那个动作那个表演,人物一下子就是活的。
当然也有不累的角色,就是杨新鸣的李父和吴玉芳的梁美枝女士,喜剧担当,李老爷子基本张嘴就是段子,要么中风了没法撸了,要么儿子是个平凡的傻逼。
但这些有点伍迪艾伦的小段落,也反映出了电影一个不小的问题,类型混乱。
我不是在看一部挺沉重的电影么?
你消解死亡沉重的方式,要和这个死亡本身紧密相连,比如女主下体出血,我开一个来大姨妈的玩笑,这是消解。
但你让另外两个人变成段子手,话里还基本没有女主的事儿,这就很奇怪了。
我觉得按照电影本来的路线,你就讲姚晨这段寻找性爱和解脱的旅行,那就应该直接以女主为视点人物封闭性叙事,俩老人的对话就不应该出现;如果你想把梁美枝也做出一条情感线来,那就得让她们母女戏份和矛盾的体量相当,而不是在电影中段,母亲的角色消失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李老爷子去世之后,才哭泣着出现。
导演到底是想写一个女人,还是一对母女?
我觉得肯定是前者,但写着写着,梁美枝也很丰富了,最后弃之可惜,但放进来就搅乱了本来的叙事。
觉得导演厌男挺明显的。
故事里除了对杨新鸣饰演的李父展现了一些温情和幽默之外,其他男性都太惨了。
要么是被当成狗养了十几年的伪佛系文青,要么是自信器大活好到全场哄笑的死直男。
狄仁杰,不对,梁冠华的李总更直接是一个纯粹的反派,又蠢又坏,一点善良和懦弱的瞬间都没有(可能导演觉得孝顺就算吧)。
这么个丑角还带着几个哈哈大笑的小弟,像是在看讽刺漫画,在一部艺术电影里是挺不可思议的人物塑造。
可见,导演只想和父辈和解,没想和任何男性,以及父权社会和解。
你们死直男没什么值得塑造的丰富性,你们丫就是一群热爱SPA 和胸大无脑小姑娘的雄性动物而已。
有点小遗憾,还是没看到现实性,还是没有中国小县城的空间感。
开场烂尾的商业街和码头丢棺材的老奶奶有那么一点质感,后面就是佛寺餐厅酒店房间大混剪。
没有小镇居民露出一个小地方人的表情,没有小摊位的烟火气,没有贵州山里雾瘴里的鬼气森森,矛盾也都是几个人之间转来转去,不吃饭不遛弯,景也显得单一。
这就是为什么《路边野餐》从故事到手法无一字无来处,我还是很喜欢的原因。
里面的人喝酒,去游乐园,用气枪打气球,吃粉儿,买散装白酒,吹笙,真实地活着。
而大多数的电影镜头里,看不见县城真正的公共空间。
大理石面儿的反光里,拍不出来石头和青苔上发生的故事。
青云之下,没有县城。
以上都是看的时候替故事遗憾的地方。
整体上,这部电影有点太规矩,太学院,太知识分子,够了工整却不够活。
映后听了一些参与过项目、读过剧本的感言,都说成片和早期粗剪大不一样。
感觉是一棵枝桠丰富的大树,被导演最后修剪成了有点园林范儿的。
我的维度上,本片比《长江图》《冥王星时刻》和之前一样聚焦三十岁女性社会定位焦虑的《柔情史》完成度都好一些。
但总体评价上,可能《上青云》与这三部都在6分左右。
完成度对于艺术电影来说,是太低的要求了。
滕女士下一部电影,应该更勇敢一些。
我们必须对自己诚实。
我不认为这部电影和任何性别意识或者女性意识有关,盛男的问题完全可以变成任何男性的问题。
我认为这部电影的主题是和解,但不是妥协。
坦白讲盛男这个人物我没有任何共鸣,姿态太过了。
反倒是那些看似不适的配角,妈妈,李老头,刘光明,阿毛,随着剧情的推进逐渐展现出丰富的层次感和人性的复杂性,我会更能理解妈妈对年轻漂亮的愚蠢而脆弱的失落,阿毛尊严感的幻灭,刘光明内心那份对尊严的疯狂,还有李老头,死之前最重要的是对人间美的留恋,道德和内涵不再重要。
相较之下,盛男对世界激烈的对抗有太多细节显得盲目而傲慢,李老头说,爱欲乃生死之门,一语勘破那些虚妄的灵魂假说。
盛男的悲哀在于,过高看重精神的价值,对自己的身体太恶劣,对自己的欲望太恶劣,即使是奋不顾身的那种求生般的性爱,也是对身体的惩罚。
人如果不能好好爱自己的肉体,其实即使看重的精神也是空中楼阁,那并不是理想,那只是梦。
和解不是目的。
电影很容易误导人的一个地方在于,它的前提是,追求精神深邃和追求肉体享乐是天然对抗的,有精神洁癖的盛男充满一种智识的傲慢,她嘲笑母亲的愚蠢,但从来没有试图理解过母亲的恐惧,那种恐惧是对时间的恐惧,因为那恐惧太过本能,而被盛男放置在不屑的位置。
她嘲笑李老头的“哈哈哈”大笑,但她最后才明白那三声大笑是对自己紧绷人生的疏解。
她会被谈哲学看云彩的男人吸引乃至幻灭,她嘲笑他,却没有理解过他的绝望,他拼命跑开纯粹是出于对她的恐惧,因为盛男的欲望扭曲到已经完全让人无法接受。
最后,盛男的自慰,站在城墙上大声哈哈哈,我愿意看做是她终于理解了欲望和肉体的存在对精神的元初状态的支撑是多么重要。
我们当然向往上青云,但是这青云绝非精神的飘忽,而是肉体和精神的协奏曲。
我想,越是有太多女性把它看做是性别意识强烈的电影,社会就越是危险。
因为她们不诚实,自我美化,自我孤岛化,认为对抗是求生的唯一法则。
事实上,我想,这部电影给我的启示在于,无论男女,我们的通透是我们唯一的救赎,我们开始倾听别人,开始互相理解,才是救赎的路。
绝对不要陷入那个自我的死循环。
加入大爷大妈买鸡蛋买大米的队伍,和你寻找知音讨论哲学,从来不是冲突的。
不要喊着热爱底层,却从来对底层的生活没有真正接纳的能力。
典型的高开低走的作品, 可以感受到在这部电影的背后是导演不小的企图心,但最终的呈现效果却只停留在了这种感受之上,影片在叙事及结构上有着不小的问题,这同时也是它的致命伤之所在,故事讲得有些杂乱,在人物个体的性格塑造及相互间的情感关系的铺陈上,没有进行恰当的设计,以至于整个电影被切割成碎片,想要表达的东西,在本就不长的时间内被各种弱化,主题显得不那么深刻,一些象征手法的运用看起来也不太高级。
另外,此片在立意的角度上看,绝对不是所谓“女性主义”类的电影,它只是采用了一个现代女性的故事,来反馈人在某些困局下的精神状况及行为取舍,它并没有引导着某些价值观念的走向,也未曾试图去探讨那些。
电影的摄影水平很高,也许这和姚晨出任监制,曹郁的帮助不无关系,姚晨本人在电影中所塑造的人物也相当成功,发挥出了不俗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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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过程中又哭又笑,有一种挖到宝的感觉。淤积在心中的肿胀多少得到消解。几乎没有一句废掉的词,导演在前面埋下的一些点在后面得到呼应的时候,让人会心一笑隔着屏幕和导演心照不宣。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导演加编剧的腾导真是太NB了。好想推荐给所有人。
情不自禁地想念起顾长卫来。立春里王彩玲还好吗?孔雀里的姐姐还好吗?
竟然有股子青云直上的新鲜感
是非常合格的正剧。话说这几年大部分国产片都涉嫌奔着干一票就撤的目标用力过猛,主创人员累观众看得也累;这部电影就克制松弛得多,插科打诨嬉笑怒骂和剧情圆融交织几无尬点(当然还是有一些的),且剧本台词摄影调度是肉眼可见的在尽力精雕细琢,对生活、生存、生死、生命进行了颇有深度饶有趣味的探讨。虽然看得我又哭又笑的,但好久没遇到这么舒服的国产片了;8/10分,但5⭐️鼓励。// PS. 姚晨演得好,把角色混不吝的劲儿诠释的特出彩。
哈,哈,哈,油腻有时,清净有时,被辱时时,这是写给世界上最后一个聪明人的打脸诗。骄傲没什么了不起,低头,足够轻盈,就能飞起。
上青云意味“女上位”。电影里那段,先是女上位,然后欲求不满,男性不行,要靠自己自慰获得高潮。但是可怕到要命
看得出有想法有企图,但是又不甘心想抖包袱,文艺类型两头不靠显得有些低级趣味,摄影毫无个性,人物大方向都ok但都太浅,往好处想也许是新导演没有话语权所致,和《黑处有什么》的问题很像
三星半,‘’送我上青云‘’这个片名真的是一语多关,看似荒诞反讽也很现实,姚晨演起这类型角色得心应手,喜欢‘爱欲之门’那段。
中国弗兰琪。
全片这剥不开云雾的调调还不错,但在傻逼、二逼和装逼中,显得用力、刻意和浮皮潦草。他们想要的文艺、深刻和范儿,都不如神经病的我爱你,独在高处的:哈!哈!哈!
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未来。190617上海
电影从我想和你做爱那里开始有点意思😄
前一个小时觉得没啥意思,后一个小时挺反转的,挺搞笑还挺讽刺的,大嘴还是有演技。
柳絮可以飞很高,飞不过圆周率背后的苦涩。肉眼可以看很远,看不到红西装包裹的尊严。在爱欲的棺材里拥抱死亡,在病痛的迷雾中笑的坦荡。笑不出来才得癌,死到临头才做爱。对成功的渴望,不必评判。对未知的恐惧,无需度量。借我一缕梦中无色无味的风,送我到青云之上。除了有点说教,其他都十分出色。
真的是得个感冒呻吟出了癌症的声音。
讲真的,片子想表达的过多导致立意过杂,这可能是剪辑的问题,反正看的很不舒服就对了。亮点就剩姚晨的演技和导演的选景了,看评论大家虽然都在叫好,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恕我一介俗人看不懂这片子,只能打两星。还有一星扣在尺度太大上,连大护法都知道自标为十八禁,而这片子尺度大的多却没任何提示,对导演的印象差了许多。
非常独特。似乎是另一种视角的Paul Verhoeven《她》,借由意外突发事件,推动女主角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态度和价值观,借助特殊经历的女主角的眼睛,观察社会上各种人的人生,反类型化的叙事和象征意义赋予影片独特的气质。很大胆的处女作。
台词太中二了以至于把好的部分都冲淡了,浪费了姚晨这次的表演和大陆电影里难得刚而不作的女主。
太做作了,真的太做作了,里面每一个情节、每一个人物、每一句台词都感觉是只可能发生在文艺青年真空世界里的,离真实世界三十万公里,怪不得叫“青云”。很多台词放在美国文艺片里没什么问题,但是用中文口语说“你还没有体会过真正的性爱”,是不是就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姚晨真精明啊,连着三部女性题材,纵然难看,也会让人觉得“但是能在国产片里看到这种主题还是很难得对不对”,但是就算再难得,难看还是难看啊……
凭什么7+????凭看不懂的假文艺乱七八糟动不动凑个很不合时宜笑点的剧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