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讲述的是历史上的“欧塞奇族印第安人谋杀案”。
欧塞奇印第安人最初被美国总统驱离原居住地,搬迁俄克拉何马州。
后来当地发现了石油,这些欧塞奇印第安人就都成了大富翁,从而引发了白人的垂涎,策划连环谋杀,以夺取欧塞奇印第安人的财富,4年间60人被杀,当地政府和警方却不管不问。
欧塞奇印第安人没办法,去找美国总统,给总统塞了两万美元,总统才成立了一个“调查局”进行调查,最后也只有少数案件被起诉。
这么个历史事件,如果你从第三方的视角(比如调查局探员或记者)去讲述,一步步揭露出白人杀手群体在当地政府和警局的默许下杀害印第安人的事实真相,那你的意图就是说白人对欧塞奇印第安人的种族迫害。
如果你把其中一个白人杀手(小李子饰演)作为贯穿全剧的主角,讲述他被金钱欲迷惑,参与了他舅舅的阴谋,最后良心发现站出来作证,那你的意图就是想说,这事跟种族迫害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不过是一些白人被私欲迷惑犯下了罪行,这种事在现实社会司空见惯。
这就是好莱坞,它不会去否认历史上真实的存在,而是给你一个更符合“人性”的解释,从而把真正的历史给否定了。
这个手法,现在被我们的某些编导学来了。
周末看了花月杀手,三个半小时的片子,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过长了。
不至于说看得昏昏欲睡,但这部片子,实话说在叙事和调度方面,都有相当多让我不吐不快的地方。
下面有剧透,不想看的可以划走。
整部片子的主题和基调并不明确,甚至有种不协调的感觉。
描述印第安人被迫害的事件,按理来说应该是赋予一种沉重的基调,来唤醒观众对这一历史事件的重视。
前面的作案和破案叙述部分体现了这种基调,但最后的结尾用舞台剧的方式,而且是一种带有戏谑的方法(加入大量无关的拟声和乐队),就让整件事情变得虚构和漂浮了起来,失去了震慑力。
其次是详略的方面,三个半小时,起码有两个半小时都是案件的发生,而FBI的介入,可能只有个45分钟。
里面的审讯和刑侦,都像小儿科一样,逻辑上看不出来为什么罪犯会配合。
话说回来,谋杀发生的过程,警长对杀手的威胁和指使也是轻飘飘,好像让这些人去杀人就像让他们去买根葱一样容易,很难让人代入和信服。
叙事的结构平铺直叙,台词也乏善可陈。
人设上面也让人不禁吐槽。
警长的演员演技非常精湛,老谋深算。
但其他的所有角色,都感觉智商很不在线。
小李子的角色活脱脱一个没头脑,做事完全不经思考。
杀手也是不知为何就要听命于他人。
女主在家人被杀之后还能不断地无下限容忍。
而最终离开男主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男主没有承认还注射了其他东西。
(但问题男主的认知里面可能他就是谨遵医嘱。。。
)。
而奥色治族人除了开开会谴责一下白人,也没有多少实际的行动。
按理来说他们不是拥有大量的财富吗,怎么感觉完全受人摆布。
这部电影本可以拍的更好。
印第安领土和联邦政府的矛盾,奥色族人和白人的矛盾,FBI与当地的警察势力之间的矛盾,因为占有资源而致富的族人和出卖劳力却生活艰苦的劳工之间矛盾,其实有相当多的切入点来呈现。
但电影几乎都没做到。
导演看到了一个很好的主题,但是呈现的格局太小,众多真正的矛盾都被略过,反而在很小的事情上着了太多无畏的笔墨。
其实整部片子更像一个连续剧,属于想到哪拍到哪的产物。
很多情节并没有延申,就像好多个线头,后文根本就没接上。
从体量和主题的选择上,《奥本海默》与这部片子类似,但《奥》明显剧情富有张力,叙事也更加复杂,哪怕在一个很小的审讯室中,都让人感受到主人公的exhausted。
相比之下,这部片子完全就弱了好几个level。
由此看,导演的水平对于最终的产出,还是有相当大的影响。
这是马丁·斯科塞斯唯一一部令我“如坐针毡”的电影。
同样是纪录片式的拍摄风格,上一部《爱尔兰人》便平衡了戏剧张力和客观历史,虚虚实实间演绎了一个黑帮杀手的一生,以及其身后黑帮帝国的覆灭。
再强暴的权利也逃不出宿命的轮回,再凶残的恶徒也需要良心的慰藉,这便是宗教的意义。
人终究还是需要说说心理话,无论这个秘密本身有多险恶。
看完《爱尔兰人》,你能在电影群像中,体会出命运的力量,感受到强烈的内心起伏。
你能体会出各色的人生意义。
同时,一种对大电影时代落幕的缅怀感油然而生:可能再也看不到这样的电影了。
这种心情自然而然地投射到了《花月杀手》上。
当本片在国内历经宣布上映到撤映的尴尬罗生门后,网络上一片哗然,大家言辞激烈,情绪激动,对发行商苹果亦多有怨言,讽刺苹果不重视中国市场,日后必定吃瘪。
看完《花月杀手》后,我庆幸本片没上院线,否则,3个多小时的放映时间将是一场对观众的公开处刑。
《花月杀手》是一部你看时非常难受,看完没有感受的电影。
正如本片的男女主角间毫无化学反应。
平庸的叙事与其诗意的片名极为不符,看似复杂的人物关系仅停留在表面,并没有深度的挖掘。
电影想要讲述白人对印第安人的迫害,却将视角放置在白人身上,印第安人成了被“观察”的对象。
这对观众来说是非常难受的视角。
在观众看来,主角白人是虚伪残忍的,我们代入到反派的视角,亲历了对印第安人的迫害,自然而然想去同情印第安人(这也是导演所期望的)。
可是,印第安人是如此的遥远神秘,是一群没有主观能动性的木偶,是一大片缺乏深度意义的符号,我们无法体会它们的内心活动,也就无法共情印第安人苦难,甚至怒其不争。
反派和正派缺乏正面的冲突,主角与配角视角的错位,让《花月杀手》本就枯燥的故事更显冗余。
事实上,我到最后都无法理解莱安纳多所扮演的白人到底想要什么?
到底是印第安的人家产,还是印第安人妻子的爱,或是家庭的安全,还是对自己欺诈行为的救赎。
这些都没有,莱安纳多除了在镜头前多次情绪失控,看不到任何明确的情感指向。
而且,作为主角,莱昂纳多显得如此多余,他至始至终都是舅舅威廉·霍尔(罗伯特·德尼罗饰)骗取印第安人财产的工具人,却占据了观众的“眼睛”,实在让人辣眼睛。
相反,莉莉·格莱斯顿扮演的印第安妻子应该是主角,却缺乏人物应有的深度和篇幅。
面对骗婚、毒害自己的丈夫,她是愤怒的,却秉承“沉默是金”的民族箴言。
这种愤怒始终掩藏在爱情的温润中,尖锐的矛盾始终无力展开,犹如榔头垂在棉花上,叙事的力量一次次浪费在毫无起伏的故事中。
《花月杀手》毁在了编剧上。
他既想表达白人对种族迫害的反思,又想体现对印第安人困难的同情,在叙事上采取平均主义的态度,瞬间降低了故事的力度,致使本片沦为平庸。
《花月杀手》电影剧本文/〔美国〕埃里克·罗思、马丁·斯科塞斯译/张晨内景,树皮建造的欧塞奇传统棚屋,1900年透过树皮的缝隙,我们看到一双双窥视的眼眸。
听到:部落首领(欧塞奇语):明天我们将埋葬圣物。
特写:他手中捧着的圣物烟斗。
棚屋中央燃烧的火堆旁,欧塞奇男性长者围坐成圈。
欧塞奇妇女们靠墙坐在他们外侧。
部落首领手捧圣物烟斗,召开会议。
部落首领(继续,欧塞奇语):请圣物赐予我们勇气。
它是神的信使。
现在我们要恭敬将它与神的教义一同埋葬。
此时在外面的欧塞奇族孩子们将学习另一种语言。
他们将由白人来教养,学习新的生活方式,而非我们的传统。
他停下来,把烟斗包裹起来。
首领妻子恭敬地接过包裹。
时间切换:首领妻子捧着用梭织布包裹好的圣物,双手紧紧将包裹贴在胸前,悲伤地晃动着双臂,像哄着襁褓中的婴儿一般。
她与另一位哀唱者一同唱起颂歌。
部落首领(画外音,欧塞奇语):明日日出时,被神赐福的圣物将埋葬入土。
外景,树皮建造的欧塞奇传统棚屋,1900年欧塞奇男女走出棚屋,孩子们紧随其后。
他们朝镜头走来。
部落首领(画外音):我们一致同意……主观镜头:广袤的土地部落首领(画外音):埋葬圣物的选择如此艰难。
尽管如此,明日我们仍然会让它入土为安。
切入正在被埋葬的烟斗。
哭声转为寂静。
1:33画幅比的无声“新闻片”(黑白)插卡字幕: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人。
(石油和天然气喷涌而出。
)全世界人均最富有的民族——欧塞奇人!
切入官员代表团的画面。
插卡字幕:欧塞奇人挥金如土。
切入身着欧塞奇传统华服的男女。
插卡字幕:昂贵的珠宝。
切入珠宝样式。
插卡字幕:比美国其他省市拥有更多的皮尔斯银箭豪车。
切入坐在皮尔斯银箭豪车里的欧塞奇夫妇。
插卡字幕:有专职司机为他们服务。
切入司机为一对帅气的欧塞奇夫妇打开车门。
切入豪车在土路上行驶而过。
插卡字幕:他们许多上等肉牛被屠宰用于烧烤派对。
切入烧烤派对。
插卡字幕:他们并非只懂玩乐享受,很多欧塞奇血统少年上了最好的私立中学和大学。
切入考入大学的欧塞奇学生。
插卡字幕:牛仔竞技和游行是他们整年生活的亮点。
切入牛仔竞技和游行的画面。
插卡字幕:来射箭吗?
切入射箭比赛。
插卡字幕:打高尔夫怎么样?
切入欧塞奇人在打高尔夫。
插卡字幕:被幸运之神选中的女孩们——欧塞奇女孩的生活只有奢华和安逸。
切入欧塞奇人的选美赛。
插卡字幕:我的人民将在这片土地安居乐业。
白人的铁犁无法染指这里,白人永远都不会踏足这片土地。
——华帝安卡酋长切入到着色的浪漫画面,一位扮演酋长的演员以高贵的姿态站立。
插卡字幕:华帝安卡酋长早在1870年就宣布了欧塞奇属地……实际直至1896年……切入地下的石油喷涌而出。
插卡字幕:石油!
地面传来隆隆声……插卡字幕:多年以来,印第安人一直在贫困潦倒中度日。
现在,财富才是他们面对的最大困扰。
油井中的石油喷涌而出。
(全彩,2:35画幅比)石油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欧塞奇人赤裸上身。
石油如雨点般落在他们身上,宛如接受着黑金的洗礼。
镜头扫过油田中林立的钻井架。
内景,火车车厢,行驶中,1919年春车厢拥挤,乘客里有旅行者、一战士兵(欧塞奇人和白人)、石油公司主管/工程师、欧塞奇家庭、流浪汉、投机分子。
人群中,我们看到欧内斯特·伯克哈特(白人,30多岁)。
他的制服上衣半敞着,醉眼蒙胧,在赶往回家的路上。
(切至)外景,费尔法克斯,火车站,白天火车驶入车站,乘客们纷纷下车。
站台上熙熙攘攘,喧闹一片,有拉客的小贩、重聚的家人、买卖的商人、观光购物者。
欧内斯特走上站台,仔细打量着这一切。
一个衣着光鲜的小个子递给欧内斯特一张传单。
他看了看,上面写着“发财致富”。
路过出租车站时,衣着光鲜的欧塞奇富豪们纷纷在接站家人的簇拥中坐上漂亮的汽车。
车站周围,我们看到四五个闲散人员正目光贪婪地望着富有的欧塞奇人。
欧内斯特与那伙人擦身而过,纷争缠斗一触即发。
欧内斯特绕过斗殴人群。
一位高大的男子从他身后走来。
男子是亨利·罗恩(欧塞奇人,30多岁),相貌英俊,引人注目,衣着得体,头发扎成辫子。
亨利·罗恩:你是欧内斯特吗?
欧内斯特·伯克哈特?
欧内斯特:我是。
亨利·罗恩:亨利,亨利·罗恩。
欧内斯特:你好,亨利。
亨利·罗恩:我是来接你的,送你去你叔叔黑尔那里。
内景,豪华轿车,行驶中欧内斯特和亨利·罗恩坐在行驶的车里。
车窗外辽阔广袤的土地上架设着一排排的钻井架。
欧内斯特:这里的土地属于谁,亨利?
亨利·罗恩:属于我。
外景,黑尔的牧场,白天车辆从“黑尔牧场”的标牌下驶过,这里没有钻井架,只有一片牧场。
欧塞奇之王,叔叔威廉·黑尔(60多岁)热情地迎接欧内斯特。
跟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妻子默特尔和女儿威利。
黑尔用蹩脚的欧塞奇语向亨利·罗恩低语几句……黑尔紧紧拥抱了欧内斯特,为他平安归来而高兴。
内景,黑尔的牧场,客厅黑尔和欧内斯特一起坐在火炉旁。
黑尔:现在的人都被冲昏了头脑,盲目贪婪,都是出于恐惧,毫无根据的恐惧。
惊恐乱窜如同动物一般。
这里是牧场,没有石油。
我才得以安居乐业,无需恐惧。
欧塞奇人已经遭遇过太多的麻烦。
他们族人所剩无几。
老天自有安排,他们也只是得遇天恩。
时间流逝,财富终将枯竭,甚至比七年饥荒扫荡埃及法老还要迅速。
他们都是病人,即使心胸宽广也逃不过病入膏肓的命运。
你目睹过死亡吗?
欧内斯特:嗯,是的。
我在步兵团做厨师。
黑尔:你认识凯尔西·莫里森吗?
他也在那里。
欧内斯特:是的,还有奥蒂斯·格里格斯和其他人,你还记得吧。
黑尔:士兵是要吃饭的。
你喂饱了打胜仗的士兵们。
欧内斯特:我看到的是更多人死于流感。
黑尔看着他。
黑尔:你的肚子怎么样?
欧内斯特:我的肠子爆了。
黑尔:你很幸运,起码留了一条命。
欧内斯特:他们给了我一条皮带,还让我不要提重物。
黑尔:回到这里是你最好的选择。
德州那边一点变化都没有。
过去几年发生这么多事,我跟你说,这里变化大到你认不出——钱,现在,这里钱多到随便花。
欧内斯特:是的,都是石油,先生。
黑尔:钱简直太多了。
欧内斯特:我爱钱,先生。
黑尔:你该叫我叔叔,或“王”——记住了吗?
欧内斯特:“王”?
黑尔:你没染上什么病吧?
欧内斯特:没有。
黑尔:把自己的男人东西管好了吧?
欧内斯特:是的,先生。
黑尔:你喜欢女人吗?
欧内斯特:是的,“王”。
我当然喜欢。
女人是我的弱点。
黑尔:那边都是什么类型的女人?
欧内斯特:我只见过白种女人。
黑尔:你喜欢红皮肤的吗?
欧内斯特:红的白的我都行。
我不介意肤色,我很贪心。
我喜欢丰满漂亮,体软温香那种。
黑尔倒了些威士忌。
欧内斯特的弟弟拜伦·伯克哈特从前门走进来。
他加入两人的聊天。
黑尔:尝尝这个。
欧内斯特:不错。
黑尔:别在公众场合喝醉,否则会惹麻烦。
我说的对吧,拜伦?
拜伦:没错,“王”。
欧内斯特把目光从拜伦移回到叔叔身上。
黑尔:我现在就差一个警长的任命了。
我算是费尔法克斯官方任命的荣誉候补警长。
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欧内斯特:我不会找麻烦的,我不会做傻事。
黑尔:从那边回来之后,你没有情绪问题吧?
欧内斯特:是的,当然。
我不笨,先生,我很坚强。
黑尔:我给你安排个位置,我会让你去开车。
你肚子伤过,这工作合适。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坏蛋,但也有人很正直,所以别太单纯了。
欧内斯特:不会的,先生,我不会。
黑尔:别找小麻烦……闹事就闹点大动静——要能从中得到大回报,你明白吗?
你不看书吧?
欧内斯特:我识字。
黑尔:你需要上进点。
欧内斯特:我能读——黑尔伸手拿过一本书(对着欧内斯特翻了几页)——黑尔:欧塞奇人很聪明,虽然他们不爱说话。
这可能会让你觉得需要由你打破僵局,特别是喝了酒之后。
如果你说不出什么智慧的话,最好还是闭上嘴,别被他们抓住把柄——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乌鸦嘴”(模仿着鸟吱吱叫)。
他们不说话,并不意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欧塞奇人是最优秀、最美丽的人。
内景,欧塞奇传统棚屋俯摄一名痛苦挣扎的欧塞奇人,他在哭喊,身体剧烈抽搐。
他的双腿僵直。
一只酒壶扔在他身旁的地上。
内景,皮茨·比蒂的公司,白天特写莫莉。
她在皮茨·比蒂(50多岁,白人,三K党最高领导层)监护下进行每月财务检查。
他身后有一幅带刺绣的画框,上面写着“三K党的问候”,标准三K党风格。
皮茨·比蒂:报上名来。
莫莉:莫莉·凯尔,非独立行为人。
皮茨·比蒂:你的分配号码是多少?
莫莉:285号。
皮茨·比蒂:你的诉求是追加752美元,支付给肖恩兄弟,内容是医治自己脓肿的医药费?
莫莉:是的,先生。
皮茨·比蒂:手术成功吗?
莫莉:是的,先生。
皮茨·比蒂:那糖尿病呢?
莫莉:我己经在费尔法克斯药房开具了处方。
皮茨·比蒂:你得注意了,知道吗?
莫莉:……皮茨·比蒂:莫莉,我指的是你妈妈。
她也是财务受限人,所以我们必须锱铢必较。
这上面标明她在杂货店买肉花了319.05美元。
你不觉得相对她的真实需求来说,这个金额高到离谱吗?
莫莉:是的,比蒂先生。
皮茨·比蒂:你会看着点她,对吗?
莫莉:我会的。
(切至)外景,费尔法克斯,大街,白天穿着传统和“现代”服饰的欧塞奇人聚集在银行(莫莉所在的那栋办公楼)外,等着存入他们的季度年金收入支票。
银行职员引导着他们排队。
职员:排队领取分配款!
无限制年金才可以领取。
在这里排队……受限的需要带上监护人。
监护人签好支票才可以取钱。
人很多,排队等候。
欧塞奇夫妇纷纷上前。
银行职员带领他们往里走。
(切至)外景,汽车展厅俯摄一名男性销售员,单膝跪地,抬头看着某人,满眼乞怜。
销售员:这简直会改变一切。
我妻子现在身体很不好。
医生说是体质原因。
我儿子还有哮喘,但是……你们的支票己经被监护人签过字,所以是不受限的。
请坐。
我们看到三名欧塞奇人站在销售员身旁。
他们看着他。
欧塞奇男子(指着自己披的毯子):要跟这个一样的颜色。
销售员用手猛击一辆黑色皮尔斯箭牌汽车,喜出望外。
外景,大街欧内斯特在他的出租车里等待。
附近的摄影师也都虎视眈眈等着领到钱的欧塞奇人。
亨利·罗恩伴着一位年轻女子轻盈走过。
他与欧内斯特相视一笑。
摄影师甲:30美元,拍张照片留作纪念。
摄影师乙:来吧。
他不行,是个业余的。
不想为家人留一张纪念照片吗?
只要40美元。
插入镜头:三名欧塞奇人的照片(用古董相机拍摄)。
两名男子摆弄着可旋转打光灯。
一个欧塞奇家庭正在拍摄传统全家福(传统与现代服饰混搭),其中有四姐妹:莫莉、蕾塔、安娜和米妮。
推进至莫莉的特写:莫莉从比蒂的办公室出来。
欧内斯特走向她。
欧内斯特:莫莉,这边请。
今天这里人多,小心。
他为她打开车门。
突然,旁边一辆车飞驰而过,包括孩子在内的十几个人在后面追逐欢呼。
欧内斯特急忙揽住莫莉,将她推上车。
随后跑来的是凯尔西·莫里森(白人,30多岁,当地私酒毒品贩)和他的妻子凯瑟琳·科尔(欧塞奇人)。
凯尔西:嘿,欧内斯特!
(对凯瑟琳)我们一起在法国前线打过仗。
欧内斯特:凯尔西·莫里森。
凯尔西:很高兴见到你!
这是我的妻子凯瑟琳·科尔,纯种欧塞奇人。
欧内斯特:天选之人——欧内斯特望向莫莉,看她是否被自己的言语打动。
突然,一匹马因身边飞驰而过的汽车而受惊。
凯尔西:这下赚大了!
凯尔西飞快地追赶汽车。
皮茨·比蒂透过楼上的窗户向下看着莫莉。
外景,费尔法克斯,天主教堂/大街,白天教堂外静悄悄。
欧内斯特在车里等着。
莫莉走出教堂,向牧师道别。
当欧内斯特跳下车并为她打开车门时,霍米尼橄榄球队员从她身边经过。
我们看到莫莉,听到——黑尔(画外音):你知道莫莉·凯尔?
欧内斯特(画外音):知道。
黑尔(画外音):我的意思是你知道她是四姐妹中的一个?
内景,黑尔的牧场,午餐时间黑尔、欧内斯特和拜伦围坐在餐桌旁。
欧内斯特:我知道莫莉是谁。
黑尔:莫莉就是和母亲莉齐住在一起的……欧内斯特:呃,我知道,叔叔。
我分得清楚。
我认识她,还开车送过她。
黑尔:开车送她。
一度是马特·威廉姆斯给她开车。
现在他们不在一起了。
这就意味着,如果你有兴趣,你有机会的。
欧内斯特:你想让我照顾莫莉?
她是我常客。
(小声嘟囔)我想她喜欢我。
黑尔:莫莉很招人喜欢,还是家族财产继承人,男人确实愿意为她做事。
欧内斯特明白了,想了想,转身看着他的兄弟拜伦。
拜伦向他点点头,似乎会意并鼓励他。
黑尔:你长了一张好脸——适合结婚那种。
欧内斯特:什么意思?
欧内斯特再次看向拜伦。
拜伦也看着他。
黑尔:我们与这些家庭联姻。
他们的家庭财产就会自然而然地流向我们。
她可以从她母亲莉齐那里继承祖产。
这是很好的生意,而且完全合法,没有任何违法。
这可是一笔明智的投资。
内景,欧内斯特的出租车欧内斯特和莫莉在车里。
欧内斯特:我听说你和马特·威廉姆斯交往过一段时间。
莫莉:你话太多了。
欧内斯特:不,不是多嘴。
我只是,我只是想知己知彼。
莫莉:你想追我?
欧内斯特:众所周知。
莫莉:……(嘲笑)哈!
他回之一笑。
(切至)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欧内斯特把莫莉送到家。
他嘴角含笑,目送她进屋。
我们听到欧内斯特的朗读声——欧内斯特(画外音):“他们刚搬到俄克拉荷马州时,人们竖起了告示牌……”镜头闪过:一块写着“狗与印第安人不得入内”的牌子。
内景,黑尔的牧场,欧塞奇传统棚屋,黄昏特写:欧内斯特在读一本六级水平的关于欧塞奇文化的历史书。
特写:翻动书页,继续阅读——欧内斯特:欧塞奇人从来不属于五大——拜伦·伯克哈特走进来,坐到欧内斯特身边。
欧内斯特把书放下。
布莱基·汤普森(白人,30多岁)走进来。
拜伦:你还记得布莱基·汤普森吗?
他们跳上一辆车,驶入夜色中。
欧内斯特(画外音):欧塞奇人从来不属于“印第安五大文明部族”。
五大部族是:切罗基、奇克索、乔克托、克里克和塞米诺尔……外景,费尔法克斯,德诺亚家,夜晚弗雷德·德诺亚夫妇,一对穿着考究的欧塞奇夫妇,被三名蒙面人(欧内斯特、布莱基、拜伦)挟持着走下汽车。
三人抢走了他们的钻戒和领夹。
德诺亚:开走我的车吧,但别拿我的戒指,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布莱基:不要车,只要珠宝。
给我(撸下他的戒指),又不是你工作赚来的。
他们跑入夜色中。
内景,费尔法克斯,地下室,夜晚欧内斯特把抢来的珠宝放在桌子上。
他、布莱基和拜伦在和其他人打扑克。
欧内斯特:我爱钱,我爱钱,开牌。
翻牌,他们输了。
外景,费尔法克斯,台球厅,黎明黎明时分,欧内斯特和其他人垂头丧气地离开台球厅,向不同方向开车驶离。
欧内斯特上了他的出租车。
欧内斯特(阅读,画外音):“黎明总是祈祷的神圣时刻……”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黎明莉齐,欧塞奇人,是莫莉的母亲。
黎明时分,她在房子附近的小溪边祈祷。
欧内斯特(画外音):“他们称太阳为‘祖父’,月亮为‘母亲’,火为‘父亲’”。
画面展示:阳光穿透云层;一弯明亮的新月;草原上熊熊燃烧的火焰。
欧内斯特(画外音):他们称之为“花月”——长满栎树的群山及附近的广袤草原上,繁花点点。
绚若星河的璀璨花瓣,像极了众神遗落的五色缤纷。
我们看到春天小小的花朵铺满草原。
外景,欧塞奇村庄,茅草亭,日出婴儿命名仪式。
欧内斯特站在车旁,远远看着莫莉和正在进行的仪式。
莫莉的家人都来了。
欧内斯特(画外音):……赐你欧塞奇名。
今后,这就是你的欧塞奇名字。
它将永远不会被夺走。
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另一天下午欧内斯特把车停在莫莉的宅邸前。
仆人和几名男性牧场工人正在打理着院子。
欧内斯特提着购物袋,帮莫莉打开门。
莫莉递给欧内斯特一个盒子。
他打开盒子,是一顶帽子。
莫莉:来,戴上。
欧内斯特戴上帽子。
莫莉:想进来吃晚饭吗?
欧内斯特:想。
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此刻当欧内斯特走进去时,他看到了莫莉的母亲莉齐。
她盯着他看。
他向她点点头。
她年纪很大,穿着传统的欧塞奇服饰,在地板上休息。
他试着对她笑笑。
她没有回应。
欧内斯特(画外音):“瓦空大”,意思是神灵;在雾中前进到新地方的人被称为“雾中旅行者”。
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餐厅莫莉和欧内斯特正在享用晚餐。
她递给他一支雪前。
莉齐在隔壁房间睡觉。
他们小声交谈。
欧内斯特:想来一口吗?
莫莉:我吃糖吃得太多了。
欧内斯特:你再甜也不会过分,不是吗?
莫莉:我会生病的。
欧内斯特(咀嚼着,然后):你就和你妈妈住在这房子里?
只有你和她?
莫莉:我照顾她,就像你住在你叔叔家里一样。
欧内斯特:你认识他?
莫莉:从我记事起就认识了。
欧内斯特:他是个好人。
莫莉:你为什么来这里?
欧内斯特:……为什么?
莫莉:来这里定居?
欧内斯特:是的,我来这里定居。
莫莉:为什么?
欧内斯特:为了我叔叔。
我和他一起工作。
莫莉:布赖恩是你兄弟?
欧内斯特:拜伦,没错。
莫莉:还有吗……欧内斯特:你指兄弟?
是的,还有霍勒斯和杜克。
莫莉:你怕吗?
欧内斯特:你是说我兄弟们?
莫莉:你叔叔。
欧内斯特:不怕,他是欧塞奇之王,世界上最好的人。
但我也知道如果和他作对,他会怎样。
我属于我自己,我只为自己做事。
我是个商人。
一阵沉默,然后——欧内斯特:我叔叔吓不倒我。
你有很多姐妹吗?
莫莉:你的信仰是什么?
欧内斯特:我是天主教徒。
莫莉:你没去过教堂。
欧内斯特:是的,我最近没去。
你怎么会还没结婚?
莫莉:……欧内斯特:作为男人,我想知道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女人还没有丈夫?
莫莉:……欧内斯特:你皮肤颜色很美……莫莉凝视着他。
欧内斯特:你管这叫什么颜色?
莫莉:……你指我的肤色?
欧内斯特:我觉得你的皮肤很漂亮。
你的房子也很漂亮。
我觉得你只是假装严肃。
我打赌你内心一定很柔软。
莫莉:(欧塞奇语)嘘,sho-mee-kah-see……欧内斯特:你在说“郊狼”吗?
好吧,如果我是郊狼,你就是乌鸦。
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莫莉:郊狼寻求的是钱。
欧内斯特:钱是不错,尤其像我这样的懒汉,白天只想睡觉,天黑想开派对。
雨开始下。
透过打开的窗户,我们能听到雨声。
莫莉:(欧塞奇语)你喜欢威士忌吗?
欧内斯特:我不喜欢威士忌,我爱威士忌。
莫莉:我有上等威士忌,可不是便宜货。
欧内斯特:我觉得我们应该尝尝。
莫莉起身拿回一瓶酒。
我们听到雷声。
风将雨滴吹进屋里。
欧内斯特起身关窗。
莫莉:不,别关。
欧内斯特:什么?
莫莉:我们需要安静一会儿,坐下。
二人回去坐下。
他看着她。
她看着他。
他越过她肩膀,看了看躺在远处的莉齐。
莫莉:暴风雨……威力很大。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保持安静。
尴尬的一刻。
欧内斯特:嗯,对牛群有好处。
这是肯定的。
莫莉:坐好别动。
一种庄严的气氛笼罩着二人。
一种羁绊。
(切至)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雨滴击打着房屋的外墙。
(切至)内景,天主教堂,几天后欧内斯特陪着莫莉做礼拜。
莫莉的姐妹们都在:安娜(野性的那个)、蕾塔(敏感的那个)、米妮(软弱的那个),还有米妮的丈夫比尔·史密斯(白人,30多岁)。
牧师:(拉丁语)让我们祈祷。
欧内斯特站起来,然后尴尬地发现其他人都跪下了。
比尔·史密斯就做得很合仪轨。
他看了欧内斯特一眼。
二人互相打量。
外景,天主教堂,同一天教堂后面的野餐聚会。
穿着欧塞奇传统服饰的人们都坐在地上吃饭。
附近正在进行一场曲棍球游戏赛。
欧内斯特和保罗·雷德格一起观看。
黑尔与包括亨利·罗恩在内的一群欧塞奇人站在一起,看着一位欧塞奇艺术家画风景画。
他们笑成一团。
他注意到比尔·史密斯坐在米妮身旁。
米妮正和姐妹们一起吃饭。
一位年长女人俯身递给米妮一些食物。
动作过程中,她衣服下露出一把刀。
黑尔看了看欧内斯特,又看了看莫莉。
欧内斯特正往莫莉姐妹们所在的方向望着。
镜头打向:莫莉和她的姐妹们。
她们用欧塞奇语谈论着欧内斯特。
莫莉:他没那么聪明,但够帅。
蕾塔:像条蛇。
莫莉:不,他像郊狼,瞧那双蓝眼睛。
安娜:他弟弟也很帅。
我更喜欢他弟弟。
米妮:那只红毛鼠?
安娜:比你那只负鼠好多了。
你那只就会装死,还在房子周围偷懒。
米妮:在你身边他才是负鼠。
对于我来说,他像兔子。
蕾塔:安静,郊狼看着呢。
她们都看着他。
米妮:他想要的是我们的钱。
莫莉:他当然想要钱,但他也想安顿下来,起码想安定过日子。
米妮:有了他,你就不需要皮茨·比蒂指挥你怎么花钱了。
蕾塔:他叔叔有钱,他要的不是钱。
他爱你。
特写:莫莉看着欧内斯特。
特写:欧内斯特看着莫莉。
内景,汽车,黄昏欧内斯特和莫莉把车停在离莫莉家很远的地方,像十几岁的少年一样在车后座亲热。
她把他的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胃部,低头看着。
莫莉:你的手触碰着我的皮肤……欧内斯特:你得嫁给我,莫莉。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愿意吗?
他们接吻了。
黑尔(画外音):……你受得了她吗?
欧内斯特:她很容易让人喜欢。
某处黑尔:你有需要的时候她会同意吗,每当你渴望亲热的时候?
欧内斯特:是的,她……她是……我爱这个女孩,莫莉。
叔叔,我真的觉得她是一名淑女。
黑尔:看来你找到妻子了。
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白天,1919年夏一群年轻的欧塞奇人脚步匆匆奔向一辆装饰一新的汽车。
车上坐着身着华丽婚服的莫莉。
一个人率先跑到了莫莉那儿,大家开始一同庆祝。
莫莉的特写。
(切至)茅草亭下,传统欧塞奇首领为新婚的莫莉和欧内斯特赐福。
整个灰马镇和费尔法克斯的人都到场见证。
婚宴完全按照欧塞奇传统安排。
族人亲戚有凯尔西·莫里森、凯瑟琳·科尔、比格哈特夫妇(格蕾丝和约翰,来自欧塞奇著名首领家族,穿着传统的袍子)、贝尔萨和乔。
一位手持圣经的治安法官与比尔(注1)·黑尔站在一起。
传统欧塞奇领袖的祝福声与比尔·黑尔的声音交叠——黑尔:从莫莉姐妹们小时候我就认识她们。
那时,她们还都是小女孩,到处乱跑,惹是生非……我只想代表我、我妻子默特尔和我女儿威利说,非常高兴我的家人能和伟大的帕苏奥林家族联姻。
莫莉已逝的父亲,纳哈赫西,是我最亲近的朋友。
他曾说白人可以叫他吉米,但我记得他的欧塞奇本名。
随着黑尔声音的继续,我们看到——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稍后欧塞奇“将新娘交给新郎”的仪式。
一匹由印第安毛毯装饰好的马匹被领到族长面前。
这是供奉给他的礼物。
莉齐帮女儿整理着婚衣和婚纱。
一位欧塞奇妇女用最新款相机为婚礼派对拍照。
乐队演奏(白人音乐)。
人们起舞,凯尔西尤其引人注目。
黑尔的视角,他穿过人群,像政客一样高兴挥手。
他的视线落在米妮和比尔身上。
米妮看起来很虚弱。
他走到他们身边,故意忽略比尔·史密斯。
气氛有些紧张。
黑尔:有什么需要吗,米妮?
米妮:没有,先生。
黑尔:你被照顾得好吗?
你有药吗?
米妮:是的。
黑尔:我想让你知道,如杲你有需要,你不用害怕。
米妮泪流满面。
黑尔:(欧塞奇/英语混杂)让你承受那么多痛苦……我很抱歉……风中的尖叫声,好像邪灵一般,就像欧塞奇人说的那样……黑尔开始用欧塞奇人的祈祷方式为米妮祈福。
同时,他并不搭理比尔·史密斯。
比尔只得将视线投向别处。
黑尔(继续):伟大神秘的主,请消除她的病痛,消除她身上的邪灵。
保佑生病的人。
我请您保佑米妮。
阿门。
黑尔的祈祷声延续至下一个场景。
(切至)欧塞奇人黑白家庭录影橄榄球比赛,一名欧塞奇运动员向我们冲来。
当莫莉的声音响起时,黑尔的祷告逐渐消失。
(切至)莫莉(画外音):约翰·怀特黑尔。
23岁,未经调査。
橄榄球运动员躺在床上死去。
比尔·斯蒂芬的新闻片段,欧塞奇著名的套牛冠军正在表演套牛。
(切至)莫莉(画外音):比尔·斯蒂芬,29岁,未经调查。
比尔·斯蒂芬躺在地上死亡。
安娜·桑福德与家人在一起的家庭录像。
家庭野餐(或其他家庭聚会活动)。
婴儿车里躺着一名婴儿。
莫莉(画外音):安娜·桑福德,41岁,未经调查。
安娜·桑福德躺在地上,死亡。
(切至)罗丝·刘易斯的家庭录像,他与朋友谈笑风生。
莫莉(画外音):罗斯·刘易斯:25岁,未经调查。
罗丝·刘易斯的尸体漂浮在沼泽中。
萨拉·巴特勒。
21岁,面容美丽,身怀六甲,坐在自家门前的草地上,与自己的幼子玩耍。
莫莉(画外音):萨拉·巴特勒,21岁……她突然中弹。
一名白衣男子从房子里走出来,走到她身边,把枪放在她身边,伪造成她自杀的场景,并把幼子抱进屋里。
莫莉(画外音):……自杀。
我们看到莎拉·巴特勒的尸体倒在地上。
内景,米妮家,卧室,白天,一年后米妮死了。
这是一年之后。
莫莉(画外音):米妮,我的妹妹,因病去世,我也不明白。
莫莉姐妹为刚过世的米妮哀悼。
莉齐站在旁边,哀悼。
时间切换:内景,米妮家米妮的守灵仪式。
打开的灵柩放在客厅外。
她身着最好的欧塞奇传统服装,胸前插着一根羽毛。
莉齐抚摸着她的手部、胸部、头部,然后又将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和头部。
家人和朋友们聚集在客厅。
房子里外也都是人。
欧内斯特,穿衣风格完全变了样,像个花花公子,戴着领结和艳丽的配饰,正在客厅里等待。
比尔·史密斯从厨房走过来。
欧内斯特和比尔·史密斯互相看了一眼,有点奇怪,有点紧张。
比尔·史密斯:欧内斯特,你介意到屋外去坐着吗?
欧内斯特:什么意思?
比尔·史密斯:只是规矩而已。
周围不时有人走动。
欧内斯特起身走向门廊。
外景,米妮家比尔·黑尔跟安娜站在一起。
他塞给她一个酒壶。
她走开了。
欧内斯特和他坐在一起。
黑尔:你认为比尔·史密斯并没有尽责照顾好米妮,对吧?
任由病痛带走她,趁机夺走她的土地和人头分配权?
欧内斯特:嗯。
黑尔:按理应该归莫莉,你的妻子。
随着这些女人的死去,欧塞奇人疾病缠身,你会最终得到这些财产。
这样既明智又安全,明白吗?
欧内斯特:是的,明白。
黑尔:莫莉怎么样?
欧内斯特:还好,她在照顾小家伙。
黑尔:这是欧塞奇人的方式。
他们为了孩子可以忍耐任何人——即使是白人。
这就是他们的财富。
欧内斯特:她有糖尿病,经常犯病,你知道的。
黑尔:当然。
只等时钟停摆的那一刻。
也许她幸运,还不会走到那一刻。
病痛的折磨是一条漫长而无谓的道路,正如《约伯记》中所说的苦难日子。
在她身上,糖尿病是一种需要忍耐力的折磨。
本不必如此,但事实就是这样。
特写:黑尔看着欧内斯特。
欧内斯特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去。
黑尔:她母亲莉齐……莉齐被女儿们扶到外面透透气。
莫莉怀着她的第一个孩子伊丽莎白。
她帮莉齐坐下,努力让她舒服些。
年轻的欧塞奇人帮助老人端来食物,希望能让她感觉好一些。
黑尔(画外音):大多数欧塞奇人活不过50岁。
她活不了多久。
镜头回到黑尔——黑尔:在她之后,蕾塔、安娜,当然还有莫莉。
欧内斯特:莫莉,她病了,但她很坚强,“王”。
黑尔:我知道她现在很坚强,但是以后,想想孩子们,孩子的孩子们……特写拍摄欧内斯特听着这一切。
黑尔(继续):老天,你知道安娜随身带着枪吗?
(大笑)插入镜头:夜晚,镇上,安娜喝醉了。
她将手伸进鳄鱼皮包,掏出一把枪,威胁一名抓住她的醉酒白人男子。
她朝他面前的地上开了一枪。
黑尔:我爱她。
但是总有一天,她会和错的人起争执,对不对?
黑尔和欧内斯特不再去想她的事。
外景,油田查尔斯·怀特霍恩(20多岁),穿着与众不同,被枪杀。
尸体被拖走扔掉。
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黎明黎明时分,莫莉和女儿伊丽莎白在小溪边祈祷。
她们走回自己家……家门口停满了各色豪车。
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安静的某处,早晨莫莉抱着她的新生儿,“牛仔”詹姆斯。
她含了一口烟雾往他耳朵里吹,想以此帮他缓解耳痛。
欧内斯特和伊丽莎白坐在一起。
莫莉和欧内斯特一起给她讲欧塞奇人的故事。
莫莉/欧内斯特:……郊狼对旋风说:“这名字真好,我想娶你。
”她说:“不行,我还太年轻。
”她说“你有一张滑稽的脸,你手臂看起来也很滑稽,你的尾巴也很滑稽。
我真的不想嫁给你。
”郊狼说:“如果我们不结婚,会有损我们的名誉。
”她说“无所谓。
”然后,郊狼想抓住她。
她飞了起来,抓起郊狼,把他带得很远……将他扔了下去。
她说:“好了,以后我说什么,你就会记住了。
”然后她就离开了。
最后,郊狼被她身后扬起的灰尘呛得咳嗽不止。
四口之家,温馨相处。
莫莉的声音进入下一个场景。
外景/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同日早晨拜伦在门廊上睡着了。
他站起来走进屋。
霍勒斯带着两个孩子从后面卧室出来。
我们看到杜克·伯克哈特从另一个房间出来。
所有人准备吃早餐。
“牛仔”詹姆斯被仆人玛莎抱到高脚椅上。
来访的安妮阿姨和吉姆叔叔也在。
莉齐闭着眼睛,躺在一旁的地板上。
(切至)关于猫头鹰的梦。
猫头鹰在房子里。
特写:莉齐睁开眼睛。
她看着家里所有的人。
莫莉走过来,用欧塞奇语跟她说话。
莉齐:你看到猫头鹰了吗?
莫莉:没有。
莉齐:看到它就说明我们要死了。
莫莉:我们要死了。
莉齐:都是因为你们,你们都嫁给白人。
我们的血脉越来越白。
安娜在哪儿?
我要安娜。
莫莉:我在这里。
莉齐:我不要你,我要安娜。
安妮阿姨看着“牛仔”詹姆斯和伊丽莎白。
安妮阿姨:呵呵,这个比那个更白一点。
很难看出这是混血儿吧?
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稍后一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下。
安娜走下车,显然是大白天就己喝到烂醉。
欧内斯特坐在井边,看到她摇摇晃晃地走到房子前。
安娜:你在嘲笑我吗?
欧内斯特:还没有,不过……莫莉通过窗户看到安娜,走出来,用欧塞奇/英语混杂着说——安娜:我给妈妈带了毯子。
莫莉:你醉了?
安娜:是昨晚的宿醉。
你现在已经把我叫醒了。
莫莉:在外面待一会儿,别让妈妈看到你这样。
安娜:我就跟她躺一会儿,别大惊小怪,莫莉。
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此刻她们走进屋里。
所有家人都转过身来,看着酒意正浓的安娜。
她直奔拜伦而去……欧内斯特将刚刚那尴尬的一瞬尽收眼底,有些不自在。
拜伦:你好,安娜。
你还好吗?
安娜:我醉了。
你有威士忌?
拜伦:你昨晚喝过了。
安娜:我男人可以喝我的威士忌——拜伦:我不是你的男人。
安娜:你也许别无选择。
拜伦:你在威胁我吗?
在这好好休息一下,安娜。
没人想惹麻烦。
安娜:你知道该怎么做。
欧内斯特:别威胁人,安娜。
别这样。
安娜:(对欧内斯特)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跟他一样。
(对拜伦)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知道——你以为我能跟任何男人上床吗?
拜伦:我有这种感觉。
她扇了他一巴掌。
他笑了一下。
欧内斯特想插话。
莫莉过来,拉着安娜离开。
场面一团糟。
安妮阿姨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
事端逐渐平息。
拜伦站起来,想给被吓坏的玛莎续一杯酒:拜伦(耳语):你真漂亮。
你知道我是谁吗?
玛莎:是的。
拜伦:你知道什么?
安娜走过来,开始挥拳相向。
欧内斯特和莫莉试图安抚她。
安娜:去你妈的拜伦·伯克哈特。
(对玛莎)你想让我砍了你吗?
跟我男人聊?
拜伦:我不是你男人,我想怎样就怎样。
安娜:如果让我看到你和任何女人在一起,我就先杀了那女人,再杀了你。
拜伦:就你还想杀我?
我先杀了你。
安娜要去掏包里的枪。
欧内斯特阻止了她,并把拜伦推出了房子。
莫莉:别在屋里喊。
不要在孩子们面前吵架。
安娜:离白种女人远点,离这个妓女远点。
(切至)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白天拜伦和欧内斯特在屋外安静抽烟。
拜伦:听说了吗,他们发现查尔斯·怀特霍恩死了?
欧内斯特:呃,谁干的?
拜伦:不知道。
欧内斯特:……他妻子?
拜伦:很有可能。
暂停,然后,指安娜。
拜伦:我该带她回家了。
欧内斯特点点头。
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莉齐的卧室,稍后安娜酒醒了,和母亲莉齐躺在一起。
莉齐:(欧塞奇语)你真疯狂。
安娜笑了,然后传来“砰”的一声敲门响。
欧内斯特:(欧塞奇语)安娜,该走了。
莉齐:(欧塞奇语)你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
安娜:(欧塞奇语)我是你的最爱?
莉齐:(欧塞奇语)是的,留在这里陪我吧。
欧内斯特又猛敲了几下门。
安娜:(英语)别敲了。
(切至)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楼上,此刻安娜走出来。
欧内斯特也在。
她开始变得有点暴躁。
安娜:我该离开了,欧内斯特?
欧内斯特:该走了。
安娜:你不想让我待在这儿,是吗?
你想摆脱我,你这条蛇。
啧啧,你是怕我说得太多。
她摇摇晃晃地走下台阶。
莫莉向她走过来。
气氛缓和下来。
莫莉:(欧塞奇语)回家睡觉,别再出去了。
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福祉。
安娜:(欧塞奇语)别担心我,妹妹。
莫莉:(对欧内斯特)直接送她回家。
外景,拜伦的车欧内斯特把安娜扶上拜伦的车。
拜伦开车。
安娜:(对拜伦)带我找地方喝点……特写:莫莉从小路上走回,心情焦虑。
欧内斯特:(对莫莉)有拜伦呢!
他会送她回家的。
欧内斯特和莫莉进屋。
汽车驶离。
莫莉视角,广角镜头。
汽车驶向费尔法克斯。
邦尼卡斯特酋长(画外音):我想向部落委员会提交近几天发生的两起谋杀案。
蒙太奇:白天,安娜的尸体被发现。
黎明,莫莉在祈祷。
内景/外景,邦邦咖啡厅的露台,白天警长出现。
此时,莫莉正带她的孩子们吃法式糕点。
插入镜头:莫莉被车送到三里溪。
邦尼卡斯特酋长(画外音):欧塞奇人都惊恐万分。
他们只剩恐惧。
外景,三里溪,白天欧内斯特赶过来。
镇上半数人都在。
邦尼卡斯特酋长(画外音):我会将此事提交部落委员会审议。
莫莉的视角:她走向谋杀现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她低头看到一只木箱从干涸的河床上被拉上来。
邦尼卡斯特酋长(画外音):——请求他们采取任何必要的行动。
欧内斯特搂着莫莉,也在看。
安娜的尸体放在一张用木板临时搭建的桌上。
入殓师特顿:这是你姐姐安娜·布朗吗?
莫莉认出了安娜。
时间切换:他们看着临时的尸检。
黑尔走过来安慰她。
插入镜头:査尔斯·怀特霍恩的尸体被石油工人发现。
他是被枪杀的。
邦尼卡斯特酋长(画外音):这两位部落成员安娜·布朗和查尔斯·怀特霍恩都是被谋杀的。
二人几乎同时被发现,虽然抛尸地点不同。
(切至)内景,圆屋,部落委员会紧急会议,白天邦尼卡斯特酋长(40多岁,欧塞奇人)主持会议。
邦尼卡斯特酋长:调查显示,这两人都在尸体被发现的前几日遇害。
镜头剪切至莫莉,她在旁听。
邦尼卡斯特酋长:安娜·布朗案,由其家人筹资在西区悬赏2000到5000美元,希望将凶手绳之以法。
莫莉·伯克哈特也雇佣了一名私人调查员。
莫莉:是的。
邦尼卡斯特酋长:现在让保罗·雷德格说说。
保罗·雷德格:欧塞奇人获得的巨额财富为其招来觊觎。
觊觎者就是一群秃鹰,从我们这里偷窃,甚至还有人迎娶了我们族的女子。
画面展示:欧内斯特,环顾四周。
邦尼卡斯特酋长:我雇佣了其中一些人。
但我不能肯定他们是否真的在帮助我们。
虽然他们嘴上这么说,其实有些人毫无作为。
这些人游手好闲——白人——就是乌合之众。
插入镜头:凯尔西·莫里森、拜伦·伯克哈特、布莱基·汤普森在照相馆摆姿势(参考年轻黑尔和他牛仔伙伴们的合照)。
回到部落会议。
保罗·雷德格:我们不能依靠郡或州政府官员。
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族里的每个成员都要回去好好自理门户。
米妮的鳏夫比尔·史密斯坐在蕾塔身旁。
她安慰着比尔。
邦尼卡斯特酋长:谋杀,我们正在被潜伏在我们内部的白人谋杀。
欧塞奇人己经死了这么多。
比尔·黑尔站起来说——比尔·黑尔:我想再加1000美元悬赏谋杀的相关信息。
也就是说,如果任何人知道任何信息,只管来找我。
你们都认识我,我很容易找到。
邦尼卡斯特酋长:谢谢你,黑尔先生,感谢你对我们的帮助。
我将派麦克布莱德先生前往华盛顿。
保罗·雷德格:赞成。
酋长:巴尼·麦克布莱德先生在吗?
巴尼·麦克布莱德:是的,酋长,我在。
一名男人,巴尼·麦克布莱德(50多岁,白人,娶了欧塞奇女性为妻)站起来。
邦尼卡斯特酋长:麦克布莱德先生,下午好。
第23号决议,巴尼·麦克布莱德将前往华盛顿特区与印第安人事务委员会会面,申请对这些死亡事件进行调查及增加警力。
你接受吗?
巴尼·麦克布莱德:我接受。
(切至)莫莉和欧内斯特散会后。
欧内斯特:这比你一年的年金都多,部落应该负责,而不是你(充满爱意)。
莫莉:反正大部分钱会被皮茨·比蒂扣掉。
(停顿一下)欧内斯特,你认为我很无能吧?
欧内斯特:当然不是(充满爱意)。
莫莉:我们需要让你成为我的监护人。
这样,钱就是咱们自己家的了。
外景,费尔法克斯,家具店/殡仪馆,白天欧内斯特和莫莉在门外等候。
蕾塔挽着比尔·史密斯走过来。
欧内斯特:比尔。
比尔·史密斯:你好,欧内斯特。
欧内斯特:你们在一起了?
比尔·史密斯:米妮死后,蕾塔一直在安慰我。
内景,家具店/殡仪馆后室,白天莫莉和蕾塔站在一个封闭棺椁旁,里面存放着安娜的尸体。
欧内斯特在前门。
欧内斯特:嘿,听着,这人的珠宝就别动了。
入殓师特顿(沙哑):哦,我拿了也没人知道。
欧内斯特:拜托,弗兰克。
这次就别拿了(看着账单)。
掘墓人手套收费10美元,灵车租金25美元。
你按照欧塞奇人收费标准收取我的费用,厚道吗?
入殓师特顿:没有,任何人都是一样的价格。
欧内斯特:麦卡利斯特的整个葬礼费用不超过300美元。
你跟我收2000美元。
入殓师特顿:麦卡利斯特的女儿还很小。
欧内斯特:我要告诉黑尔,你按欧塞奇人收费标准跟我收费。
入殓师特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木质棺椁。
欧内斯特:我不想要什么木棺椁。
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按照欧塞奇人收费标准收我钱的。
入殓师特顿:你妻子甚至还想要一口敞开式的棺材。
欧内斯特:人的脸都毁了,她要敞开式的棺材干嘛?
(继续读账单)25美元装饰费,你这是偷窃。
入殓师特顿:又不是你的钱——多付多少钱都跟你没关系。
我这是劳动所得。
主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欧内斯特,播种才能收获。
可你见过欧塞奇人工作吗?
镜头越过蕾塔和莫莉斜摄安放安娜的棺椁。
特写:两姐妹向下看。
内景,大山贸易公司,斯科特·马西斯办公室,白天莫莉和欧内斯特、蕾塔和比尔与斯科特·马西斯(白人,40多岁)坐在一起。
众人一起执行安娜的遗嘱。
斯科特给他们看一本账簿。
斯科特·马西斯(画外音):你姐姐安娜留下的遗产大约10万美元。
财产留给你们母亲莉齐,还有莫莉,还有蕾塔。
斯科特·马西斯:这是安娜最后一次年金收入。
出于尊重,以大山贸易公司的名义,比尔·黑尔决定免收你们手续费。
他把支票交给比尔和欧内斯特。
斯科特·马西斯:(对欧内斯特)现在你是莫莉的监护人。
祝你好运,欧内斯特。
(对莫莉)我听说高个子酋长请了艾米特·米勒吟游表演团在他的生日派对上表演。
你们可以学学他,用这些遗产买上够全城狂欢的肉……斯科特继续嗓喋不休。
莫莉的声音响起。
莫莉(画外音):(欧塞奇语)这个人不值得理会。
外景,费尔法克斯,火车站,白天特写拍摄莫莉和欧内斯特一起穿过拥挤的街道。
欧内斯特在她身边,他挽着她的胳膊。
她的主观视角里出现的是永无止境的白人面孔。
莫莉(画外音):(欧塞奇语)邪恶包围着我的心。
每当我哭泣时,这萦绕我心的邪恶力量便从我眼里流出。
我说邪恶己经消失,但它再次回来。
我封闭自己的心,把善留下。
但仇恨涌上心头……(注2)莫莉在找人。
小商小贩、无业游民、投机分子,从驶来的火车纷纷跳下来。
欧内斯特也在他们中间寻找着。
莫莉(画外音):(欧塞奇语)我的心很冷,我发誓我要杀了那些谋杀我亲人的白人。
其中一个人下了火车,走过来。
他是私家侦探,留着小胡子,名叫威廉·伯恩斯。
威廉·伯恩斯:伯克哈特夫人?
莫莉:是我。
威廉·伯恩斯:比尔·伯恩斯。
我负责破案。
这是我的名片。
他递上名片。
特写:名片上罗列着诸多城市。
威廉·伯恩斯:我的生意遍布纽约、伦敦、巴黎、蒙特利尔、芝加哥、洛杉矶、开罗、柏林、波士顿以及其他任何需要有人来铲除罪恶,让守法公民平安生活的地方。
内景,咖啡厅威廉·伯恩斯在和莫莉谈话,欧内斯特坐在一旁听着。
威廉·伯恩斯:可笑的是,已经两个星期了,治安部门仍然没人去安娜家证实拜伦的说法。
我在拜访时发现了她的鳄鱼皮包。
这说明拜伦没有说谎——他的确把她送回家了。
欧内斯特:我弟弟不是骗子。
威廉·伯恩斯:……你最小的妹妹米妮两年前死于消耗性疾病。
她嫁给了比尔·史密斯。
莫莉:是的。
威廉·伯恩斯:比尔·史密斯现在和你另一个妹妹在一起,蕾塔?
莫莉:是的威廉·伯恩斯:同一个比尔·史密斯,跟两姐妹?
外景,费尔法克斯,白天,闪回比尔和蕾塔·史密斯从弗雷斯警长的办公室出来。
威廉·伯恩斯(画外音):他正忙着自行调查安娜的死因。
比尔和蕾塔在和安娜出事当日曾经接载她的出租车司机交谈。
出租车司机:我们没有直接去那里。
比尔·史密斯:你们去哪儿了?
出租车司机:弗洛勒那边的墓地。
她想看看自己的土地和父亲。
内景,出租车,白天,闪回出租车停在灰马镇的墓地,安娜坐在后座上。
她拿起黑尔给的酒壶,饮下最后一口。
安娜:我不能让爸爸看见我乱飞的头发。
她理了理头发,凑过来说——安娜:你知道吗,我就要有宝宝了。
出租车司机:我的天哪,不知道。
安娜:是真的。
(切至)外景,灰马镇,墓地,闪回安娜跌跌撞撞地穿过墓地,来到父亲的墓碑前,放下几束鲜花。
内景,咖啡馆,接前景回到莫莉、欧内斯特和威廉·伯恩斯。
威廉·伯恩斯:你知道她怀孕了吗?
莫莉没有回答。
内景,台球厅,白天闪前:欧内斯特是黑尔的双面间谍。
欧内斯特:安娜怀孕了。
特写拍摄黑尔在思量这个问题。
黑尔:他提到拜伦?
他提到我了吗?
(停顿一下)确保我们要撇清关系。
外景,雷克斯电影院比尔和蕾塔拜访影院经理,问了一些问题。
人们正在排队。
威廉·伯恩斯(画外音):史密斯可忙了,他在城里到处跟人打听。
他说他很清楚是谁杀了你姐姐,还说等他掌握了证据就会将其公之于众。
特写拍摄:透过某个商店橱窗,拜伦·伯克哈特看着比尔·史密斯进行调查。
内景,咖啡馆,接前景回到欧内斯特和莫莉。
欧内斯特:他发现了什么?
威廉·伯恩斯:具体内容我还不知道。
内景,台球厅,白天黑尔和欧内斯特在台球厅/理发店里小声交谈。
店里半空着。
黑尔:他发现什么?
欧内斯特:还没什么。
我去找布莱基。
黑尔:我们谈过的……欧内斯特:是的。
黑尔:看他会怎么说。
外景,灰马镇,墓地,夜晚一声爆炸。
躲在墓碑后的布莱基和另一个人影跑开。
外景,欧塞奇某处的山洞,白天欧内斯特骑着马来到一个洞穴,向一群歹徒(六七个)打听布莱基。
(切至)内景,洞穴犯罪分子聚集于此,也是罪犯藏匿赃物和躲藏的地方。
欧内斯特和布莱基喝着威士忌。
欧内斯特抚摸着珠宝。
欧内斯特:这些欧塞奇人的坟墓真恶心,又麻烦又脏。
你想赚大钱吗?
不能继续再跟这些麻烦家伙一起干活了。
你得动动脑子,布莱基,好好动脑子。
黑尔觉得我们可以搭档。
比尔·史密斯到处乱说话。
(降低声线)我是说如果有人把比尔·史密斯和蕾塔也干掉,财产就归我丈母娘莉齐了。
她会留给我的孩子们。
干这票很划算。
布莱基·汤普森:为了你。
欧内斯特:是为了大家。
史密斯和蕾塔经常不在家。
你直接守株待兔。
他们一进门,你就搞定他们。
蕾塔有三、四颗钻石和一些耳钉。
比尔·史密斯也有货,他衣服兜里总是装着两三百块现金,你都可以拿走。
我知道,黑尔至少会付你一千美元。
听起来不错吧,布莱基?
布莱基:……欧内斯特:我一直在想,我的别克跑车,你看上的那辆红色的?
不如你开走。
我去报失,能申请保险。
保险金比卖车都多。
算我额外帮你的忙,你知我知。
咱俩都得益。
布莱基·汤普森:你真是个贪婪的犹太人。
欧内斯特:我就是爱钱。
没错,我爱钱如爱妻子一样。
一旦我开始思考钱,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夜晚镜头追随布莱基·汤普森奔跑的身影。
他穿过莫莉家的前院。
卧室窗前,欧内斯特俯视着留在车库里的别克跑车。
他看到布莱基跳进车里,启动,开走。
莫莉被声音惊醒。
儿子“牛仔”詹姆斯睡在她身边。
莫莉:什么声音?
欧内斯特:躺着别动,噪音而己。
浣熊吧……你感觉好些了吗?
比今天早上好点了吗?
莫莉:好点。
欧内斯特:(安抚着她)你只是需要休息。
我告诉你,睡不好觉,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头等大事。
莫莉:我不能再睡了。
欧内斯特:现在,休息,亲爱的。
莫莉:你在哪儿?
欧内斯特:我就在这。
莫莉:你在吗……我都不知道,你是否还爱我……欧内斯特:好了,你什么意思?
莫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不在。
欧内斯特:我在,莫莉。
(亲吻着她,欧塞奇语)我爱你。
莫莉:(欧塞奇语)我也爱你。
欧内斯特抚摸着莫莉。
外景,高速公路,白天欧内斯特的红色轿车和一辆警车停在高速公路边。
布莱基正在草原上奔逃。
警察在追他。
大卫·肖恩(画外音):他们称之为“胰岛素”。
插入镜头:全家福之一莫莉、欧内斯特、伊丽莎白和儿子“牛仔”詹姆斯在拍摄全家福。
(切至)外景,火车站,白天镜头近距离拍摄一个小木箱,它与其他所有大件物品,如人、牲畜、大型沉重的建筑用品箱一起,被从火车上卸下。
镜头跟拍这个由一个年轻白人扛起的小木箱。
大卫·肖恩(画外音):这是从多伦多运来的,价格不菲。
买得起的人不超过五个。
现在还没有正式发售。
但比尔·黑尔为你买来了。
它提取自牛的胰腺……木箱被带到费尔法克斯。
经过银行,上了二楼,经过共济会大厅,进入肖恩兄弟医生的办公室。
内景,肖恩兄弟医生办公室,白天大卫·肖恩和詹姆斯·肖恩医生(白人,40多岁)在办公室里。
詹姆斯·肖恩从小木箱里拿出一瓶注射液。
欧内斯特站在他旁边,神情充满崇敬。
大卫·肖恩(画外音):每周一次。
欧内斯特:这个?
肖恩将针头插入瓶中。
詹姆斯·肖恩:对糖尿病应该……莫莉,病入膏肓。
他们的女儿伊丽莎白在地板上玩耍。
詹姆斯·肖恩(画外音):过去一小时你吃过什么东西吗?
莫莉:没吃。
大卫·肖恩:请把上衣掀起来。
詹姆斯·肖恩:你喝过什么吗?
莫莉:羊奶、热蛋糕。
欧内斯特:(欧塞奇语)还有培根。
伊丽莎白:还有太妃糖。
詹姆斯·肖恩:如果你不停止吃甜食,药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总吃白人食品,会让你失去双脚甚至更糟……他给她打了一针。
欧内斯特帮莫莉穿上衬衫,披上印第安毯子。
詹姆斯·肖恩:注射应该对你有帮助。
大卫·肖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每周两次,费用不高。
欧内斯特扶起莫莉。
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白天比尔·黑尔不请自来。
他不停按着喇叭。
欧内斯特望向门外,“牛仔”詹姆斯在他身后。
他们停止在地板上的玩耍。
欧内斯特跑出来。
他注意到黑尔情绪不对。
欧内斯特上了车。
他们驶离。
外景,费尔法克斯,共济会大厅/银行,白天他们停下车,走下来。
欧内斯特跟着黑尔,他们周围一切如常。
内景,共济会大厅,密室,白天黑尔和欧内斯特走进一间密室。
拜伦·伯克哈特在这里等着他们。
欧内斯特:拜伦。
拜伦:哥哥。
黑尔揪住欧内斯特的耳朵,强迫他跪下。
黑尔:跪下。
欧内斯特跪下。
黑尔:你是不是跟布莱基合计,让他偷走你的红跑车骗保?
欧内斯特:我,喂?
是的,叔叔。
黑尔:布莱基因为偷车被抓了。
你本来是去找他做什么的?
欧内斯特:试探一下他对除掉比尔和蕾塔的想法。
黑尔:你自作主张了?
欧内斯特:是的。
黑尔:现在谁来处理比尔·史密斯和他的老婆?
欧内斯特:我不知道。
黑尔:帮我拿过来,拜伦。
拜伦按照指示走过去,取下挂在墙上的桨状拍子(共济会仪式专用桨拍),交给黑尔。
拜伦:手和膝盖,哥哥。
黑尔:我是32级共济会员。
我充满信心、信任与责任。
当初你连走进这个神圣大厅的信心都没有。
那时候你还小。
现在你的行为还幼稚如初。
那你也只能受到孩子般的对待。
欧内斯特被黑尔用桨拍责打。
只第一下就把他打得身体前倾,撞到椅子上。
拜伦把他拉起来,狠狠补了四拳。
黑尔则揪住欧内斯特的头发。
黑尔:你怎么这么蠢?
学学你弟弟,学着点。
起来,坐在那儿。
他们都起身坐定。
黑尔:你要掌控自己的家庭,明白我的意思吗?
欧内斯特:是的,我明白,“王”。
黑尔:你能在家挑起大梁吗?
欧内斯特:……黑尔:她雇了一个私家侦探。
那人四处打探,引来了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她还让部落委员会支付巴尼·麦克布莱德去华盛顿的费用。
她是个非常强硬的女人。
这让事情变得麻烦。
欧内斯特:对不起,你知道,她只是固执。
黑尔:欧内斯特,漂亮的孩子,天选之人。
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甚至连尘埃都不算。
这些人,我爱他们。
但他们会离开,他们的时代结束了,这是命中注定的。
没人比我更有权利。
我很久以前就来这里了,早在挖到石油之前。
突然间,这些人就这样了?
轮到这帮骗子、这帮游手好闲的人?
石油全归他们?
财富都给他们?
都归欧塞奇人,而不是我们?
他们在占我们的便宜。
欧塞奇人拥有石油开采权,我们也有我们的权利。
我拥有这片土地。
它属于我们,欧内斯特。
没什么能阻止注定要发生的事。
财产最终会落到莫莉头上,不是她妈妈、不是蕾塔、不是比尔·史密斯。
现在回家去,好好把持家里的大权。
新闻片:塔尔萨大屠杀片头:塔尔萨陷入火海!
我们看到黑尔、默特尔和威利在看新闻。
镜头对准黑尔。
内景,肖恩兄弟办公室,白天亨利·罗恩正在接受两位肖恩医生的检查。
詹姆斯·肖恩:感觉怎么样,亨利?
亨利·罗恩:很好,但有时我会感到悲伤。
詹姆斯·肖恩:这不属于身体健康范畴。
黑尔:他很健康。
大卫·肖恩:没错,比尔。
你还想干嘛,难道想杀了这个印第安人不成?
黑尔:是的。
不、不,当然不是。
他需要上保险,现在就是走个形式。
亨利·罗恩:我的忧郁症该怎么办?
詹姆斯·肖恩:喝一点威士忌会有帮助。
亨利·罗恩穿衣服时,肖恩兄弟与黑尔交谈。
詹姆斯·肖恩:我不知道,比尔。
这样做不太好。
这样不合适,比尔。
黑尔:他欠我很多钱。
内景,肖恩兄弟办公室外的走廊楼梯下有一名年轻女人,名叫珀尔。
她是亨利的朋友,在等他。
亨利·罗恩:比尔,我的财务监护人不批我的费用。
黑尔:你需要什么?
亨利·罗恩:我想买点烈性私酒。
珀尔:好了,亨利,我们走吧。
众人都没搭理她。
黑尔:不,亨利,你不需要。
酒会害了你。
亨利·罗恩:连医生都说我该来点。
黑尔:别理他。
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亨利·罗恩:叔叔,我妻子跟罗伊·邦奇搞上了。
黑尔:你身边女人多得是,亨利。
要安于现状,别做傻事。
亨利·罗恩:我想自残。
黑尔:不,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这不是男人该走的路。
亨利·罗恩:男人该得到属于他的东西,他们却不批准。
妻子也该给予她男人尊重。
我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我觉得羞愧……作为印第安人,我要酒,再给我一把枪。
黑尔:亨利,赶紧走吧。
跟珀尔好好享受生活,别做傻事。
亨利离开了。
黑尔:(在身后呼唤罗恩)我需要你,我的朋友。
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莫莉的卧室,白天特写拍摄,莫莉在听着什么。
她独自一人,在里屋等待接受治疗。
我们听到房间外有动静,脚步声和洗牌声。
门开了,欧内斯特把肖恩兄弟带进来。
我们通过莫莉的视线看到了这一切。
她坚定、多疑地注视着房间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无声的场景。
他们准备好胰岛素针。
莫莉用英语/欧塞奇语混杂着对欧内斯特说——莫莉:今天不行,让他们走。
欧内斯特:怎么了?
莫莉:我今天不想打针。
欧内斯特:他们是医生。
莫莉:今天不行。
欧内斯特:是肖恩兄弟,他们是医生。
莫莉:把他们赶走。
特写:欧内斯特犹豫着、思考着,然后——欧内斯特:伙计们,帮个忙,能出去一下吗?
我跟我妻子说句话。
他们离开了。
莫莉对欧内斯特说——莫莉:我不喜欢他们。
我不相信他们。
欧内斯特:你不是医生。
我们需要注射器和胰岛素。
不然怎么办,莫莉?
莫莉:你给我打。
我不要他们,把他们赶走。
欧内斯特想了想,走出去。
门廊上,孩子们也都站在这里。
欧内斯特:伙计们,给我吧。
我来打。
詹姆斯·肖恩:你来打针?
欧内斯特:是的。
大卫·肖恩:哦,欧内斯特,比尔·黑尔委托我们照顾她——欧内斯特:(打断)我知道,我知道。
把那个给我,然后走吧。
大卫·肖恩:我们还是得收取你这次的费用。
詹姆斯·肖恩:我们大老远跑来,汽油钱、时间。
欧内斯特:你们要抢劫吗?
胰岛素是格罗弗·克里普斯给我的。
他抓起胰岛素盒子,回到屋里。
孩子们跟在他后面。
屋内:欧内斯特对莫莉说——欧内斯特:是你让我把医生赶走的。
他们才是医生。
你是医生吗?
我是医生吗?
愚蠢顽固的婊子,该让他们做自己的工作。
莫莉:(欧塞奇语)打吧。
欧内斯特情绪平静一点,坐下,把胰岛素计管准备好。
她掀起上衣,欧内斯特帮她注射胰岛素。
莫莉:(欧塞奇语)我们不需要他们。
欧内斯特:所以我成了你的医生、护士。
天知道还是什么。
莫莉:这样不好,这样没任何帮助。
欧内斯特:(拿着药瓶)这是新药。
“王”黑尔送来的。
全世界只有五个人有机会用。
试一下,也许能好。
用你那全知全能的印第安思维想想,难道有人要害你吗?
莫莉:……欧内斯特:你不说点什么吗?
(爱抚她)我会照顾你,只要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内景,罗伊·邦奇肉店,白天罗恩用一根棍子敲在罗伊·邦奇(白人,正在灌香肠)的后脑勺上。
亨利·罗恩:别缠着我妻子!
亨利的妻子玛丽·罗恩冲进来,把他们分开。
罗伊·邦奇: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内景,费尔法克斯,银行,白天银行大门打开。
银行经理让比尔和欧内斯特进来。
珀尔就在银行经理身边。
银行经理:他在那边。
珀尔跟着黑尔和欧内斯特。
亨利·罗恩(画外音):我已经厌倦了向朋友借钱。
我自己有钱。
亨利站在那里对银行职员大喊大叫。
亨利·罗恩:谁需要别人来决定如何花自己的钱?
我已经厌倦了来这里乞讨!
(不停用欧塞奇语咒骂。
)黑尔抓住他。
黑尔:亨利,亨利。
我告诉过你别做傻事。
你打了罗伊·邦奇。
亨利·罗恩:我打倒他了,黑尔。
我打倒他了。
黑尔:冷静点,来吧,让我们离开。
黑尔和欧内斯特扶着几乎要倒下的罗恩。
黑尔把罗恩交给欧内斯特和珀尔。
他们把他带到门口。
黑尔转身告诫银行里的每个人。
黑尔:他需要帮助。
这时候,你们却让他倒在这里?
你们就这样对待一个处于绝境中的人。
你们该感到羞愧。
内景,黑尔的牧场,客厅,片刻后黑尔和欧内斯特扶着罗恩,让他躺在地板上。
欧内斯特:你为什么要照顾他?
黑尔:他有忧郁症。
你知道他去年的事吧?
他们把他放在地板上,喘着粗气。
欧内斯特点头,表示知道。
黑尔:我照顾他,是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邻居。
他欠我钱。
按照保单规定,我可以从他的保险金里拿到5万美元抵他的欠款。
如果他在年底前自杀,我就拿不到钱了。
所以他至少需要再活一年……我甚至还有机会继承一部分他的人头分配权。
(切至)欧内斯特和黑尔坐在隔壁房间,喝着酒。
黑尔:你应该知道,莫莉的第一任丈夫就是那个男人,躺在地板上的那个。
她没告诉过你?
欧内斯特:没有。
黑尔:欧塞奇人不离婚。
欧内斯特:那她跟他还是在婚姻里?
黑尔:不,不,那是以前的风俗。
那时候他们只有十五岁。
现在都过去了。
欧内斯特:她骗我?
黑尔:她对你怎么样?
欧内斯特:她是个好人。
黑尔:所以,之前发生的事都无所谓了。
欧内斯特:她不可能骗我。
黑尔:让她保留自己的秘密。
这样你也可以有你的秘密。
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夏屋,白天莫莉和母亲莉齐坐在一起。
莉齐在夏屋的地板上铺了一张床。
莫莉帮她梳理头发。
她离死亡越来越近。
蕾塔走进来。
伊丽莎白和“牛仔”詹姆斯也在。
远处,肖恩兄弟一边收起他们的医疗用具,一边四处窥探着转身离去。
莉齐死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
莫莉/蕾塔在身旁守着她。
(切至)内景,夏屋,祖先在场这里没有别人,除了莉齐的先人,他们是一名战士、莉齐的母亲,莉齐的父亲。
他们来带她上天堂。
莉齐起身,和他们一起离开。
她回头看了一眼。
回到现在的夏屋。
黑尔和欧内斯特安慰着莫莉和孩子们。
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清晨莫莉、蕾塔和众亲戚站在门廊上,为莉齐恸哭。
外景,灰马镇,墓地,白天莉齐的葬礼。
一大群人聚集在墓地。
祭司站在一旁,传统的祭祀领袖正在为她祈福。
传统祭祀领袖:(欧塞奇语)现在是正午时分。
太阳即我们的袓父,悬在天空最高处。
天堂之门己为灵魂打开,通向下一个世界。
太阳西行,为旅程扫清障碍。
准备的食物是一种祝福。
现在,让我们一同为莉齐祈祷,愿她进入下一个世界,加入那些等待着她的人们。
传统祭祀领袖结束祝福,走向家人。
他扶着伊丽莎白从莉齐的灵柩上走过。
哀悼者中有欧内斯特、黑尔和拜伦。
一盒食物被放在棺椁的顶部,棺椁缓缓放下。
内景,共济会大厅,夜晚黑尔和他的六位共济会兄弟正在举行仪式。
七人站在高高的烛台后。
烛台上的蜡烛火焰与他们胸口齐高。
房间里没有其他灯光。
蜡烛摆放呈V字形,指向房间的东侧。
两根蜡烛己经熄灭。
司库皮茨·比蒂:他纯洁而崇高的教诲是为了确保人类的幸福。
众人却不认识他,还将他处死。
司库用手指熄灭了第三根蜡烛。
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黄昏莫莉和女儿伊丽莎白在为逝去的亲人祈祷。
莫莉把莉齐的梳子放进闪闪发光的溪水中。
回到共济会大厅。
六根蜡烛己熄灭,只剩下一根。
工师(黑尔):前一天还是客人,第二天就无家可归。
来日无栖身之所!
你的朋友己死,你的恩人己逝!
哀悼、悲叹,高呼“我们悲呼”!
因为邪恶胜利了,真理消失了。
无知熄灭了哲性之光!
他用手指熄灭了最后一点光亮。
外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莫莉和伊丽莎白走回了家。
格拉默纪念墙,白天特写拍摄蓝丝带、奖杯、照片和纪念品,全是一位著名牛仔在套索、公牛骑术等职业生涯中的收获。
他就是亨利·格拉默——一位电影明星,同时还经营着一家酒厂他也是欧塞奇地区最大的私酒供应商。
黑尔(画外音):看看这蓝色,就像大海一般!
那个是纯金的吗?
亨利·格拉默(画外音):这可比黄金更好——外景,格拉默酒厂生产中的酒厂。
黑尔和欧内斯特来拜访格拉默。
欧内斯特看到,黑尔待格拉默如儿子和摇滚巨星一般。
亨利·格拉默:——这都是对我的认可。
黑尔:(对欧内斯特)这个人知道作为人上人的感觉。
时间切换:他们都在桌旁喝酒。
黑尔:亨利,我想要的是能做事的人,要能同时解决一个老人和他的印第安妻子的人。
我不想随便找一个人,因为这件事一定得做好。
我需要两个人一起被干掉,所以不能用下毒的威士忌,要用其他万无一失的方法。
格拉默叫来约翰·拉姆齐(50多岁,牧场工人,白人,身材瘦小)。
格拉默递给他一瓶酒。
亨利·格拉默:约翰,把这个帮我藏好,别让玛姬看见。
拉姆齐接过瓶子。
拉姆齐:现在她可是到处留意,亨利。
上次她就抓到我了。
亨利·格拉默:把它给我!
拉姆齐回到酒厂亨利·格拉默(继续):要个不听我话的男人有什么用呢?
(停顿)他转向黑尔。
亨利·格拉默(继续):你为什么不跟布莱基·汤普森说?
欧内斯特:他进监狱了——黑尔(打断):——因为一个愚蠢的举动,偷车诈骗保险金。
亨利·格拉默:真倒霉。
凯尔西·莫里森呢?
黑尔:现在对我来说,凯尔西不能用……欧内斯特:上次听到消息,说他去墨西哥了。
那就找迪克·格雷格。
亨利·格拉默:不行,他在阿肯色州被通缉,在堪萨斯州也被通缉。
他现在只能躲着不露面。
你需要的是真正的抢劫犯,如果想要保证同时把两个人都炸死。
我想那就只有阿萨·科比。
嘿,约翰,阿萨·科比最近在哪儿?
拉姆齐:我不知道,他大概躲在自己的老窝里吧。
闪回:内景,俄克拉荷马州某地银行,白天阿萨·科比放好炸药,从银行金库里跑出来,跳过柜台做掩体,躲好。
保险库爆炸。
钞票如雨点般落下,其中一些落在燃烧着的火焰里……亨利·格拉默(画外音):这才是你要找的人。
牧场,餐桌,夜晚黑尔、默特尔、威利、欧内斯特和莫莉坐在餐桌旁。
莫莉:皮茨·比蒂正在请三K党帮助寻找杀害安娜的凶手。
他说,他们要把那些没有作为的人赶走。
黑尔:嗯,皮茨和他的三K党试图掌控这里。
但他们没能力。
这是警察的工作,该让警察去干。
我非常不赞成三K党的所作所为。
莫莉,他们太渴望权力。
莫莉:难道还有别人吗?
我们试过请巴尼·麦克布莱德。
内景,糜鹿俱乐部,晚上巴尼·麦克布莱德收到一封电报并阅读着。
电报:“要特别小心,完”。
麦克布莱德偷偷环顾四周,戴上帽子,走出俱乐部。
插入镜头:外景,华盛顿特区麋鹿俱乐部,晚上巴尼·麦克布莱德刚走出倶乐部。
有人突然抓住他,用麻袋套住他的头……内景,黑尔的牧场,餐桌,接前景特与拍摄莫莉。
莫莉:我雇了一名私家侦探。
插入镜头:内景,费尔法克斯,寄宿公寓,夜晚私家侦探威廉·伯恩斯走向二楼的房间。
拜伦·伯克哈特和另一个家伙在走廊里等着。
当伯恩斯打开房门时,他们把他推了进去。
此时,里面等着的第三个人将他打得不省人事。
欧内斯特从暗处走出。
他翻开伯恩斯的口袋,从钱包里掏出钱。
特写:他钱包里的名片随之纷飞而散,“开罗”“洛杉矶”“纽约”“柏林”……内景,黑尔的牧场,餐桌,接前景黑尔:你给他钱了?
莫莉:给了。
黑尔:他跑了,是吗?
欧内斯特,他跑了?
欧内斯特:好像是的,“王”。
黑尔:对于如何花莫莉的钱,你应该更小心,欧内斯特。
你刚买了一个农场。
以后再买农场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下。
欧内斯特:我会的,“王”。
黑尔:(对莫莉)你今晚有点不一样,莫莉。
怎么了?
欧内斯特:莫莉坏孕了。
停顿,然后——欧内斯特(继续):我们有个好消息,莫莉要有孩子了,“王”。
莫莉怀孕了。
黑尔:真的吗?
莫莉:是的。
特写拍摄黑尔,他看向欧内斯特,再看回莫莉。
黑尔:祝福你们,祝福你们的家。
默特尔和威利高兴得跳起来,过来拥抱着、亲吻着。
欧内斯特看向黑尔。
插入镜头:外景,华盛顿特区麋鹿俱乐部外的小巷,早晨巴尼·麦克布莱德被人用袋子套住头部,身中二十多刀。
他的头骨被打碎。
(切至)内景,黑尔的牧场,夜晚,接前景在他们身后,亨利·罗恩走进来。
默特尔:亨利,哦,快进来。
我们刚知道一个好消息,莫莉又怀孕了!
亨利·罗恩看起来有些不安。
他走近莫莉,向她表示祝贺。
黑尔来到亨利·罗恩身边。
黑尔:怎么了,亨利?
亨利·罗恩:抱歉打扰,叔叔。
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求你了。
黑尔:当然,你等我一下。
坐到那边去,等我一会儿。
特写:欧内斯特看着莫莉和亨利……内景,黑尔的牧场,图书馆,稍后黑尔和欧内斯特在火炉旁。
黑尔:她病成这样,你还跟她……?
是你有什么变态需求吗?
简直感情用事。
欧内斯特:我的确感情用事了。
黑尔:上帝保佑你和孩子。
她会得到所需的照顾。
特写拍摄欧内斯特看着亨利·罗恩。
欧内斯特:第一任丈夫?
你觉得他想从这个家分一杯羹吗?
分莫莉的人头分配权?
黑尔:只有当法律认定他们的婚姻有效……我不会冒险的,我盯着这事呢。
我一定会盯着。
欧内斯特感到了威胁。
外景,格拉默酒厂,冬日清晨欧内斯特和拉姆齐在一起。
欧内斯特:拉姆齐,我知道你的生活很糟糕。
你有很多孩子,听说有七八个?
约翰·拉姆齐:是的,我有一大堆孩子。
欧内斯特:我有个工作能帮你摆脱困境。
比尔·黑尔,也就是“王”,想知道你是否想找份工作,把某人干掉?
约翰·拉姆齐:我可不干这种事,我做不来。
欧内斯特:是个印第安人。
约翰·拉姆齐:那就另当别论了。
欧内斯特:你认识亨利·罗恩吗?
约翰·拉姆齐:我不认识。
欧内斯特:你觉得怎么样?
长时间停顿。
欧内斯特:我现在就带你去买一辆跑车,这样你就可以开车去为他做这些事,不会招眼。
那个印第安人本来就有忧郁症。
黑尔说他已经自杀过两次了,只需要弄得像他自己干的就行,给他头上来一下,明白吗?
外景,费尔法克斯,老夫人咖啡馆,白天游行。
灰马镇参战士兵母亲队伍、球队,以及大群的孩子们都在大街上。
欧内斯特和约翰·拉姆齐横穿过街道。
正在街上游行的是当地三K党的队伍。
皮茨·比蒂领队。
他身着黑袍,头戴兜帽,趾高气扬地走在前面。
欧内斯特:嘿,皮茨,气色不错!
皮茨·比蒂:嘿,欧内斯特!
我们看到欧内斯特和拉姆齐走进咖啡馆。
拉姆齐(画外音):欧内斯特让我去费尔法克斯的一家餐馆,到那里见见所说的印第安人。
他坐在我旁边。
我闻到他嘴里浓重的威士忌酒味。
透过前窗,我们看到拉姆齐被介绍给亨利·罗恩。
他正坐在吧台前用餐。
三人都在吧台前坐下。
(切至)外景,油井空旷的天空。
一个浑身油污的石油工人轮廓。
然后是另一个同样满身油污的石油工人望向远方。
(切至)外景,牧场拉姆齐的车停在远处。
拉姆齐和罗恩在废弃的油井处找到一个酒壶。
拉姆齐(画外音):我告诉他,我可以卖给他一些。
我让他在索尔·史密斯牧场外的路边等我。
大约十点钟,我会去见他,把威士忌给他。
接前景:一群石油工人眺望着远处的拉姆齐和罗恩。
两人坐在汽车脚踏板上喝酒。
不祥感油然而生,工人们别过身去。
(切至)内景,麦基太太的地下酒吧罗恩、拉姆齐、麦基太太和一名妓女在一起喝酒。
罗恩搂着妓女。
她正从一块巨大的可卡因上切割着(没有吸食)。
拉姆齐(画外音):后来,我碰见那个印第安人好几次。
我们挺合得来。
他的经历其实还挺值得尊敬。
有时我们会一起去麦基太太店里。
麦基太太:所以是从他那里买来的。
想象一下,什么样的警长会到处贩卖可卡因?
拉姆齐(画外音):像这样有一段时间了。
一天,我终于鼓起勇气,想一次性了结这事。
一切顺利。
我告诉印第安人,我弄了一壶酒和几个姑娘,让他跟我在史密斯牧场边上见面。
他们开始喝酒。
外景,田野,白天罗恩和拉姆齐在索尔·史密斯牧场的秘密藏匿点。
罗恩坐在一辆车里的驾驶座上。
拉姆齐拿着酒壶,走过来递给罗恩。
拉姆齐鼓起勇气,绕过车头。
然后从车后兜回来,站在脚踏板上,朝正在喝酒的亨利·罗恩后脑勺开了一枪。
约翰·拉姆齐向自己的车走去。
内景,费尔法克斯,台球厅,白天约翰·拉姆齐摇摇晃晃地走进台球厅,目光呆滞。
他看到欧内斯特跟儿子“牛仔”詹姆斯在一起。
欧内斯特在公用电话亭处追上拉姆齐。
内景,台球厅,电话亭,此刻约翰·拉姆齐:黑尔在哪里?
欧内斯特:我不知道,波哈斯卡(Pawhuska)。
约翰·拉姆齐:告诉他完事了。
欧内斯特:你在哪里下的手?
约翰·拉姆齐:就在索尔·史密斯牧场外面的小路上,就这样。
我把枪给你。
约翰·拉姆齐把枪递给欧内斯特。
然后走了。
插入照片的镜头:画面上是亨利·罗恩和莫莉的欧塞奇传统婚礼,大概在1902年。
他们还都是青少年。
我们听到欧内斯特的声音。
欧内斯特:亨利·罗恩死了。
内景,灰马镇,莉齐/莫莉家,白天莫莉明显怀有身孕,走进屋子。
特写:莫莉的反应。
欧内斯特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审视着。
莫莉:他自杀了?
欧内斯特:不知道。
莫莉:他总是很悲伤,总是这样。
欧内斯特:你了解他?
莫莉:从小就认识。
我觉得他妻子对他不忠。
你叔叔知道吗?
他们是朋友。
欧内斯特:知道。
莫莉:他不会是被谋杀的吧?
欧内斯特:不是。
莫莉:他去年自杀过,你知道吗?
欧内斯特点头。
莫莉:他是被谋杀的,还是自杀,你知道吗?
欧内斯特:罗伊·邦奇曾经到处说想杀了他。
不过他有他妻子管着呢。
你也别多想,也许他是自杀的,就像你说的那样。
我不知道。
莫莉看了看,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外景,黑尔的牧场,黄昏欧内斯特在黑尔牧场外的车里等着。
黑尔愤怒地冲出家门,向汽车走去。
黑尔:我告诉过你,要在前额动手。
欧内斯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按要求动手。
黑尔: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欧内斯特:我不知道,反正我都告诉过他的。
外景,费尔法克斯,欧内斯特的车驾驶中,夜晚欧内斯特和黑尔一边行车一边争吵。
黑尔:你跟他说明白了吗?
我怎么知道你跟他说的对不对?
欧内斯特:我现在就把他叫来,让他当面告诉你,我没有错。
是他的错。
他是个懦夫,不敢按你说的那样做。
我向你保证,我以我孩子的名义。
黑尔:别这样,冷静,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现在谋杀太多了。
别用自己孩子的名义发誓,那让你看起来很愚蠢。
欧内斯特:我不愚蠢,因为我没错。
约翰·拉姆齐是你的人。
他是个笨蛋,而且他没胆量当面开枪。
我会找到他,让他亲自告诉你。
黑尔:冷静,冷静下来,孩子……黄昏时分,当他们接近费尔法克斯中心时,他们看到了——欧内斯特:是什么……费尔法克斯住宅区被一串串白色灯光点亮。
到处都亮着。
这就是所谓的“恐怖之灯”。
欧内斯特:这是什么?
黑尔:(也看到了)他们在点灯,想驱赶谋杀。
我们看到一个欧塞奇家庭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当他们看到汽车经过时,都下意识地出于恐惧而紧张。
黑尔和欧内斯特继续开车四处寻找着什么,寻找,寻找……黑尔:他在那里。
开慢点,就这儿。
镜头俯摄主街:欧内斯特把车停在路边。
罗伊·邦奇和朋友们坐在长椅上。
黑尔:罗伊。
罗伊·邦奇:比尔。
黑尔: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应该离开这里。
警方会起诉你,你是嫌疑人。
罗伊·邦奇:如果我跑了,就是承认自己有罪。
但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黑尔:如果你不跑,你就要为此坐牢,无论是不是你干的。
作为朋友,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罗伊·邦奇:谢谢你,比尔。
黑尔:你应该跑。
罗伊·邦奇:谢谢你,比尔。
但我想我不会,而且你也不是我的朋友。
我会待在费尔法克斯。
欧内斯特开车走了。
外景,费尔法克斯,比尔和蕾塔·史密斯家,夜晚比尔·史密斯的枪。
史密斯从前门进来。
天色漆黑。
他慢慢向前走,环顾四周,然后向下看,看到一只死狗。
插入镜头:全家福之二莫莉、欧内斯特、伊丽莎白、“牛仔”詹姆斯和小安娜在一起的全家福。
外景,灰马镇,印第安村落,茅草亭,日出几个月后。
莫莉和欧内斯特带着他们刚出生的孩子小安娜。
与之前的婴儿命名仪式相比,这一次的欧塞奇族人明显少了很多。
伊丽莎白、“牛仔”詹姆斯、黑尔、比尔·史密斯、蕾塔、伯克哈特兄弟和比格哈特家族的亲戚们都在。
赐名者将为小安娜赐欧塞奇名字,并将她展示给聚会者。
时间切换:贝尔萨·比格哈特向婴儿赐名者奉上一条印第安毛毯,并披在他身上。
莫莉在一旁看着。
围绕在她周围的所有面孔不是白人就是欧塞奇人。
在莫莉的耳边,我们听到——蕾塔(画外音):这是什么消耗性疾病,莫莉?
米妮死于这种病,妈妈也死在这上面,安娜中了枪,欧塞奇身份简直让我们成了活靶子。
内景,费尔法克斯,比尔和蕾塔·史密斯家,夜晚年轻的白人仆人,内蒂·伯克希尔(20多岁)为他们服务,正在收拾饭后的餐桌。
蕾塔:(秘密地)我会保护你。
我改了遗嘱。
莫莉:你逃不开即将发生的事,蕾塔。
如果他们想算计我们……蕾塔:是的,我知道,但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莫莉:帮谁?
蕾塔:做这些事的人,杀了人的人。
有时我觉得有人在你身上下了药。
你被照顾得怎么样,莫莉?
莫莉:我有欧内斯特和孩子们。
欧内斯特把我照顾得很好。
蕾塔:我不想再这么害怕下去。
为什么不离开呢?
去科罗拉多的斯普林斯。
我们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
莫莉:这里是我们的家。
蕾塔看向另一个房间,欧内斯特和比尔都在那边,然后她又回头看了看莫莉。
欧内斯特转过头,一瞬间遇到了蕾塔的视线。
比尔·史密斯:你和莫莉现在也住在城里?
欧内斯特:是的,大多数时间都是。
我们现在住这。
(停顿)你的家真不错。
比尔·史密斯:是的,肖恩兄弟打折卖给我们一些不错的东西。
(停顿)虽然没你们买的那么好,但也够我们用。
欧内斯特:莫莉喜欢美好的事物。
比尔·史密斯:不如你那么喜欢……欧内斯特瞪着他。
比尔·史密斯:要喝点什么吗?
欧内斯特:你有什么?
比尔·史密斯:什么也没有。
欧内斯特:那你干嘛问我?
比尔·史密斯:你看起来很紧张。
欧内斯特:我没紧张。
我不太喜欢和你说话,比尔,就是这样。
比尔·史密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欧内斯特?
欧内斯特:你这个人就让我心烦。
比尔·史密斯: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欧内斯特:你是没办法。
比尔·史密斯:你想杀了我。
也许是你兄弟动手。
欧内斯特:你活久一点,我总有机会对付你,比尔……比尔·史密斯:你要自己动手?
外景/内景,黑尔的牧场,黄昏我们透过窗户看到屋内有人。
内景,肖恩兄弟办公室,同一时刻默特尔·黑尔正在办公桌前和詹姆斯·肖恩通话。
詹姆斯·肖恩:默特尔?
默特尔:把你值钱的家具从这搬走。
詹姆斯·肖恩:好的。
外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白天欧内斯特和“牛仔”詹姆斯在前院玩耍。
其他邻居家的孩子也都在自家院子/街上玩耍。
欧内斯特听到喇叭声,一遍又一遍。
他转过身,看到比尔·黑尔和亨利·格拉默在车里。
欧内斯特:没事吧?
比尔·黑尔:我要去沃斯堡参加家畜展览会,所以我要你去找阿萨·科比,告诉他办史密斯那事的时间到了。
欧内斯特:……比尔·黑尔: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欧内斯特:我不认识他。
我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阿萨·科比。
他住在哪里?
比尔·黑尔:(对格拉默)他在哪里可以找到阿萨?
亨利·格拉默:去找约翰·拉姆齐,他会知道。
比尔·黑尔:明白吗?
找到约翰·拉姆齐。
让拉姆齐告诉阿萨是时候了。
我要去沃斯堡。
欧内斯特眼神发直……比尔·黑尔(继续):给我一个你明白了的眼神。
欧内斯特:是的,我明白。
我会找到拉姆齐,告诉他。
黑尔开车离开。
特写拍摄欧内斯特。
外景,费尔法克斯,大街欧内斯特找到约翰·拉姆齐。
欧内斯特:黑尔要你去找阿萨·科比。
让他搞定比尔和蕾塔。
约翰·拉姆齐:我现在不能去,我妻子病了。
欧内斯特:我妻子也病了。
告诉她,你得去格拉默家喝点威士忌,然后去找阿萨,告诉他处理比尔和蕾塔。
约翰·拉姆齐:你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总是让别人做你的工作?
欧内斯特:我不认识阿萨·科比。
我没法做,我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对不起。
约翰·拉姆齐:好吧,我稍后再去。
欧内斯特:你知道,有些事情应该马上去做。
你明白吗?
必须马上做。
约翰·拉姆齐:你太咄咄逼人了,欧内斯特。
稍后我会去,现在我得去工作。
他们分道扬镳。
内景,寄宿公寓约翰·拉姆齐从公寓员工身边走过,找到一扇门。
他敲了敲门。
约翰·拉姆齐:阿萨?
阿萨?
阿萨·科比:谁?
约翰·拉姆齐:我是约翰,别开枪。
阿萨·科比:进来吧。
约翰·拉姆齐走进屋。
阿萨·科比:你好,约翰。
约翰·拉姆齐:你准备好炸药了吗?
是时候干活了。
内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傍晚/夜晚欧内斯特从楼梯往下看,看到刚从外面走进来的莫莉。
二人用欧塞奇语/英语混杂交谈。
欧内斯特:你去哪儿了(充满爱意)?
你该在家待着。
莫莉:我去蕾塔家了。
“牛仔”詹姆斯的耳朵痛。
欧内斯特:又疼了?
莫莉:我不在的时候,比尔对她不好。
欧内斯特:那是她的问题,不是你的。
莫莉:你说话简直跟你叔叔一样。
欧内斯特:听着,莫莉,我不希望你出去,外面太乱了。
莫莉:我知道,我只是去妹妹家。
欧内斯特:你和孩子都该留在家里。
莫莉:伊丽莎白还要上学。
我也要见家人。
欧内斯特:除非万不得己,我不想让你出去。
时间切换:莫莉在床上熟睡。
欧内斯特在她旁边,半睡半醒。
爆炸发生。
一颗炸弹爆炸把整个小镇的居民都震醒。
冲击波摇晃着房屋……莫莉走向窗户。
欧内斯特跟在后面。
莫莉:我觉得是佩里·金的房子。
欧内斯特穿上裤子下楼。
莫莉在后面慢慢向孩子们的位置移动。
大女儿伊丽莎白看到母亲踉跄着走下楼。
薇拉惊慌失措地去扶莫莉。
莫莉:(欧塞奇语)去看看小安娜。
薇拉把小安娜、伊丽莎白和“牛仔”詹姆斯一个个叫起来。
莫莉来到楼下,把所有孩子都聚集在一起。
外景,街道,夜晚欧内斯特走向爆炸现场。
人们都醒了,尖叫着冲向爆炸点。
人们:那是比尔·史密斯的房子。
那是比尔和蕾塔的房子!
特写:欧内斯特到达爆炸现场。
比尔和蕾塔的房子被炸成一个巨大的深洞。
人们试图抢救,在一片狼藉的地面挖掘着。
欧内斯特在一片废墟中徘徊、震惊。
欧内斯特:着火了。
他们发现比尔·史密斯还活着。
他尖叫、呻吟。
比尔·史密斯:给我一枪。
他们发现蕾塔的尸体。
当他们抬起她时,她的一块头皮耷拉下来。
人们:内蒂还在里面。
内蒂·伯克希尔在屋里。
他们四处寻找内蒂。
一辆救护车驶来,入殓师特顿冲上来,把他们推到救护车上。
特顿:大山公司在这里。
退后,把他们推到车上去。
比尔·史密斯被抬上担架,陪同他的是肖恩兄弟。
他们经过欧内斯特时,欧内斯特呆若木鸡。
比尔·史密斯: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知道是谁干的。
欧内斯特和肖恩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
欧内斯特:(震惊)着火了、着火了。
特写:欧内斯特转身走开。
他回到房子里。
有声音传来,我们看到莫莉和孩子们在等待欧内斯特。
她的一段内心独白再次响起。
莫莉(画外音):我封闭自己的心,把善留下。
但仇恨涌上心头。
我的心很冷,我发誓我要杀了那些谋杀我亲人的白人。
特写:欧内斯特回来告诉她,那是蕾塔的房子。
(切至)外景,牲畜展,沃斯堡,此刻此时此刻,在沃斯堡的一场牲畜展上,马匹、公牛、骑术、竞技。
黑尔和亨利·格拉默在这里。
他们有不在场证明。
我们看到亨利·格拉默在签名并与狂热的粉丝合影。
比尔·黑尔挤到旁边一同拍照。
(切至)外景,费尔法克斯,白天无人机镜头拍摄:地面上的巨坑就是比尔和蕾塔的家。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众人忙于清理。
孩子们在玩耍。
邻人们都怒火中烧。
比尔·黑尔和亨利·格拉默开车回来。
亨利·格拉默:炸药放得太多了。
黑尔下车看了看受损情况。
皮茨·比蒂在那里。
皮茨·比蒂:知道吗,你太自以为是了,比尔。
黑尔向前走,不小心踢到了一只残肢。
皮茨·比蒂:是内蒂。
他们正在找她尸体的碎片。
黑尔看着他。
内景,皮茨·比蒂办公室,白天皮茨·比蒂和莫莉在办公室里。
莫莉:莫莉·伯克哈特,非独立行为人,分配号285。
皮茨·比蒂:你想要300美元去华盛顿特区?
莫莉:是的。
皮茨·比蒂:对生病的女人来说,长程旅行是很难的。
莫莉,之前欧内斯特给你做监护人时,干得并不好吧?
现在我重新行使你监护人的职责,我不能批准你花钱去做这样的旅行。
莫莉,这对你和你的孩子们都不好,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莫莉:(欧塞奇语)我想现在就走,我活不了多久了。
外景,费尔法克斯,火车站台,早晨欧塞奇代表团正启程前往华盛顿特区。
欧内斯特扶着莫莉走向火车的台阶。
代表团另一名成员把她扶上火车。
她向欧内斯特和孩子们挥手告别。
莫莉(画外音):邪恶包围着我的心……外景,华盛顿特区,政府大楼,白天柯立芝总统和欧塞奇部落代表的合影。
莫莉站在总统旁边。
拍照完毕,柯立芝总统意欲离开。
莫莉和部落翻译赶紧叫住他。
莫莉:总统先生,请派人帮助我们。
欧塞奇发生了多起谋杀案。
警方却无动于衷。
我失去了我的姐妹和母亲。
凶手为的是我们石油的钱。
他点点头,又点点头,然后在护送下离开。
内景,肖恩兄弟办公室,白天欧内斯特、黑尔、拜伦与肖恩兄弟在一起。
肖恩兄弟正在为莫莉准备胰岛素。
大卫·肖恩:给她一些这个(指着小瓶),加上一些这个(指另一小瓶)。
这是一套组合,比例很重要。
詹姆斯·肖恩:要保持规律的注射。
欧内斯特表示明白。
医生们忙活着整理小瓶让欧内斯特带回家。
黑尔与欧内斯特私下交谈。
黑尔:这只是让她病情发展减缓。
药没有副作用。
欧内斯特看着。
黑尔:她去了华盛顿,你知道这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对你意味着什么?
我们别无选择,孩子。
欧内斯特还有些抵触。
黑尔:你相信圣经吗?
那些古老传说中的奇迹?
欧内斯特:是的。
黑尔:你指望奇迹能让这一切消失?
已经没有奇迹了。
我们将创造奇迹。
你哪儿也去不了,欧内斯特。
(切至)特写:欧内斯特,客厅他正在往针管里注入胰岛素混合物。
他装上针头。
他手拿针管,沿着走廊走向莫莉的房间。
内景,费尔法克斯,天主教堂,白天我们看到莫莉坐在那里。
她的健康状况发生了重大变化。
她在和牧师说话。
薇拉和小安娜在后面。
莫莉:我很害怕。
牧师:怕什么?
莫莉:害怕在家里吃饭。
牧师:为什么?
莫莉:……牧师:你喝威士忌吗?
莫莉:有时喝。
牧师:别再喝威士忌了。
很多人因为喝了劣质威士忌中毒。
死了很多人。
莫莉:我不会再喝威士忌了,牧师。
牧师:你有没有想过,谁想伤害你?
莫莉:……牧师:你看起来很糟糕,莫莉,非常糟糕。
你得到妥善的照顾了吗?
(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白天家庭会议。
莫莉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欧内斯特、伊丽莎白、“牛仔”詹姆斯和小安娜都来了。
女管家薇拉是英国和欧塞奇混血。
莫莉:(欧塞奇/英语混杂)我病了。
我们不再让人来家里。
我们只能吃薇拉准备的食物。
家里不会有其他人来工作。
告诉布拉辛格先生,不要他继续工作了,请他马上离开。
我会把床从楼上搬下来,放到里屋去。
“牛仔”詹姆斯,你不能在屋里玩,要玩必须到外面。
屋里要安静。
伊丽莎白,你只有在爸爸的陪伴下才能去学校,其他人陪伴都不行,只有你爸爸。
欧内斯特,你去火车站取我的胰岛素。
你自己去,不要从肖恩兄弟那里拿药。
欧内斯特点点头。
莫莉:(欧塞奇/英语混杂)小安娜得了百日咳,需要照顾。
我有病,不能照顾她。
如果她留在这里会传染你们。
我想让她去比格哈特家。
这会让她快点好起来。
欧内斯特,你能帮我安排这些吗?
欧内斯特:好的,莫莉。
(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稍后比格哈特夫妇来接孩子。
莫莉把小安娜交给他们。
欧内斯特在一旁看着,“牛仔”詹姆斯和伊丽莎白向妹妹说“再见”。
莫莉把自己封闭在里屋,那里像一座坟墓。
(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下午特写:莫莉躺在楼下的床上,半睡半醒。
她听到奇怪的声音。
她看过去,一只猫头鹰走进了房间。
她回头一看,欧内斯特正拿着胰岛素针管走进来。
欧内斯特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眼神充满爱意。
他给她打了一针。
接前景:特写半梦半醒的莫莉。
莫莉:我能听到举办“慰藉死者”(In-Lon-Schka)仪式的声音。
我听到仪式舞蹈声。
欧内斯特:现在还不是时候,亲爱的。
莫莉:(对欧内斯特)妈妈来找我。
她让我和她跳舞。
我告诉她,我不能跳了。
欧内斯特:那只是个梦,亲爱的。
莫莉:她说我快死了。
她不会让我一个人死去的。
欧内斯特:梦和死亡很像。
但梦是暂时的。
醒了你就回来了。
莫莉:她说那个男人来了。
欧内斯特:什么人?
莫莉:戴帽子的男人,我想和戴帽子的男人说话。
纱门被敲响。
欧内斯特走到门廊处,透过纱门往外面看。
一个戴帽子的男人。
他是联邦调查局的汤姆·怀特。
欧内斯特:谁?
汤姆·怀特:伯克哈特先生?
欧内斯特:你是?
汤姆·怀特:我叫汤姆·怀特,是调查局的。
欧内斯特:什么调查局?
汤姆·怀特:华盛顿特区派来调査谋杀案的。
欧内斯特来到门口。
他看到他们车旁还站着两名探员,约翰·伯格和弗兰克·史密斯(白人,40多岁)。
欧内斯特:有事吗?
汤姆·怀特:来调查凶手。
欧内斯特:你们是私家侦探?
汤姆·怀特:不,我属于德州警察,现在为联邦政府工作,部门叫调查局。
欧内斯特:有问题去找警长。
汤姆·怀特:是的,我己经跟他谈过。
我是来找莫莉·伯克哈特的。
她的姐妹和母亲都死了。
欧内斯特:我是欧内斯特·伯克哈特,她丈夫。
她现在不舒服。
你可以下次再来找她。
汤姆·怀特:明天可以吗?
欧内斯特:太快了,周五再来吧。
汤姆·怀特:她现在在家吗?
欧内斯特:她有糖尿病。
汤姆·怀特:她在吗?
欧内斯特:她在休息。
我在照顾她。
周五再来吧。
汤姆·怀特:好的。
外景/内景,帐篷,小镇舞会、派对和野餐,黄昏两三名白人轮流向一口钟开火。
全镇的人都聚在一起跳舞、聚会、野餐。
包括欧塞奇人和白人在内的所有的人都在。
乐队正在演奏。
乐队后方,我们看到一对欧塞奇夫妇在舞者中穿梭。
他们带着约翰·雷恩(有部分犹特族血统)去见几位欧塞奇部落治理委员会成员。
委员们正与莫莉的天主教牧师聊天。
起初众人的交谈很拘谨。
慢慢地,雷恩受到了热烈欢迎。
欧塞奇夫妇:这位是约翰·雷恩,玛丽表姐的朋友。
他是来探亲的。
部落委员:欢迎光临。
约翰·雷恩:之前有人告诉我,在霍米尼有我的欧塞奇血统亲属。
玛丽好心接待了我。
部落委员:你从哪里来?
部落委员们向汤姆·怀特讲述着谋杀案件的信息。
欧内斯特趔趄着从他们之中穿过,神情又惊又恐,想要赶紧去告诉黑尔。
黑尔刚刚跳完舞,气喘吁吁地坐下。
欧内斯特抓住比尔·黑尔,试图把他带到一旁。
看到他激动的言行举止,黑尔很是不悦,告诫他赶紧平静下来。
场面显得紧张起来。
黑尔失去了冷静,抓住他的后颈,像惩罚孩子般将他的脸按到自己的膝盖上。
这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约翰·雷恩、引荐他的夫妇和欧塞奇部落委员们都目睹了这一切。
黑尔即刻恢复了冷静,希望装作无事发生。
欧内斯特平静下来,刚说了几个字,被转身走开的黑尔打断了他的诉述。
欧内斯特回到舞池,找到默特尔。
她看上去也忧心忡忡。
欧内斯特只得离开。
(切至)外景,黑尔的牧场,白天黑尔查看着自己的牛群。
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盘算着如何出售其巨大资产版图中的一部分。
他被介绍给罗宾森(白人,30多岁)。
二人握手,开始商谈出售土地事宜。
黑尔:你从哪里来?
罗宾森:肯德里克。
这里雨量如何?
黑尔:挺好。
罗宾森:我们这边稍微少点……好吧……。
黑尔:好,那我们谈谈价钱吧。
罗宾森:我想先看一看。
黑尔:好,让我们快点搞定。
(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咖啡馆,白天汤姆·怀特与部落治理委员会会面。
邦尼卡斯特酋长:你看到我们街道上的灯了吗?
汤姆·怀特:看到了。
邦尼卡斯特酋长:你为什么现在来这里?
汤姆·怀特:我是刚刚被派来的。
保罗·雷德格:是因为麦克布莱德被杀,他是一个白人?
还是因为我们付了政府两万美元?
汤姆·怀特:我觉得现在调查凶手还为时不晚。
保罗·雷德格:不止一个人。
己经死了多少人,我们甚至都数不清了。
邦尼卡斯特酋长:以前,我们会和这些人战斗。
二十年前,我在海外参加过一场战争。
我是第一批踏上那片土地的人。
那时候,我知道我的敌人是谁。
只要能找到他们,我们就会与他们殊死一搏。
但现在,我们看不见无形的敌人,我们不能相信任何地方官员,我们不能相信州政府,我们不能相信印第安事务局官员,我们不能相信我们的邻居,我们不能相信当地的牧师,我们甚至不能相信停尸房殡仪馆。
我们不能相信你,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
这种情况无休无止。
(停顿)我们不想再这样了。
(切至)内景,保险公司办公室,白天我们看到黑尔,对一个叫乔伊·琼斯的保险员及其合伙人发脾气。
黑尔:不、不,亨利·罗恩的两万五千美元早就到期了。
他都死了好几个月了!
我要他保险金里属于我的那部分。
乔伊·琼斯:你得跟丹佛办公室申领。
他们负责赔偿。
黑尔:那你是干嘛的?
乔伊·琼斯:我是琼斯,是丹佛办公室派来这边的。
黑尔:这不关丹佛的事,这是费尔法克斯的事。
乔伊·琼斯:我只是告诉你,如果我们给丹佛发电报——黑尔:不要提丹佛,跟丹佛没关系,是费尔法克斯。
把亨利·罗恩保险金属于我的那部分给我,赶紧写支票。
一阵沉默。
黑尔冲了出去,正好撞见约翰·雷恩带着两名欧塞奇人往里走。
约翰·雷恩眼神阴冷地看了他一眼。
(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莫莉躺在床上,有些神志不清。
欧内斯特正在给她打针。
莫莉:……她没有脸……她没有脸……欧内斯特:什么?
莫莉:安娜……她无法安息……我们的仪式没能送她去天上。
“瓦空大”根本不认识她。
欧内斯特将针管放在一旁,毛骨悚然。
欧内斯特:不是的,莫莉。
你在房子内外都做过烟供仪式,记得吗?
他看了看,停住了一看到莫莉点了点头。
她似乎迷失在另一个世界。
欧内斯特起身去收拾注射针剂。
内景,肖恩兄弟办公室,白天探员弗兰克·史密斯和约翰·伯格在肖恩兄弟的办公室。
詹姆斯·肖恩:我觉得你需要去见治安法官。
他有安娜·布朗的死亡记录。
约翰·伯格:那些记录从他桌子上不翼而飞了。
詹姆斯·肖恩:既然那样,你就需要见入殓师特顿。
他那里应该保留着你所需的东西,包括尸体的头骨。
约翰·伯格:我也见过他,所以才找到你。
有没有可能是你弄丢了杀死她的子弹?
詹姆斯·肖恩:没有,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找到过子弹。
弗兰克·史密斯:这就是为什么你们要劈开她的头颅,为了寻找子弹?
詹姆斯·肖恩:是的,没错。
我们将她的尸体挖出来时,尸体的状况实在太糟了,当时她己经过世五到六天。
弗兰克·史密斯:你们为什么要把尸体用肉斧劈成小块,并将肉从四肢上切下来?
大卫·肖恩:我们在找子弹啊。
弗兰克·史密斯:啊哈。
大卫·肖恩:你知道,这归印第安部落委员会管辖。
你应该去找邦尼卡斯特酋长。
弗兰克·史密斯:他能告诉我们什么?
大卫·肖恩:这里是印第安人的地盘,他们有自己的方式。
弗兰克·史密斯:……(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台球厅/理发店,白天黑尔坐在理发椅上。
理发师在工作。
汤姆·怀特在黑尔身边晃来晃去。
黑尔:你怎么才来?
汤姆·怀特:我一周前才被派到这里,黑尔先生。
黑尔:谁指派的?
总统?
汤姆·怀特:不,先生。
是埃德加·胡佛。
黑尔:没听说过。
汤姆·怀特:我听说你是欧塞奇之王,所以我想跟你谈谈。
黑尔:嗯,在我看来,这些悬案很有可能是一伙外来人干的,也许是黑人。
你们也看到塔尔萨发生的事了。
我没什么证据,只是我的直觉。
还有就是归结于运气不好——安娜·布朗,祸从口出,自招祸患;亨利·罗恩,得了忧郁症,你知道;至于查理·怀特霍恩,他是个伟大的人。
汤姆·怀特:还有其他死掉的欧塞奇人呢?
乔·格雷马斯、乔·贝茨,25个,30个了,我们一直在数着数。
看来在这里意外的横死如同散播的瘟疫一般。
安娜·桑福德?
比尔……黑尔:(打断)比尔·斯蒂芬。
是的。
(停顿)看来你需要跟治安法官聊聊。
汤姆·怀特:帮助不大。
黑尔:酋长呢?
汤姆·怀特:我也见过他。
黑尔:我们确实想尽早结束这类死亡事件。
但我不喜欢坐在这里跟你讨论这些,这里是安静的地方。
我很乐意在你们有问题的时候和你们约见。
内景,电影院正在放映一部关于艾尔·詹宁斯的西部片。
我们看到布莱基在观影席上。
他身后传来黑尔的声音。
黑尔:布莱基,政府的人来了。
布莱基:……黑尔:很烦人。
布莱基:(还在看大银幕)我躲够了。
黑尔:麻烦之地不宜久留。
你为我侄子所做的一切、所保守的秘密,我都记在心里,包括跑车那糟心案件。
去别的地方待一段时间,德拉姆赖特那边——黑人看门人日出时就能开门。
布莱基:德拉姆赖特……(切至)外景,德拉姆赖特银行一场银行抢劫/暴力枪战之中,布莱基·汤普森伙同其他三名男子在抢银行。
他的妻子也在。
布莱基开枪打死了一名警察。
最后布莱基和所有同伙都被戴上手铐,被拘捕。
我们听到——(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芭蕾舞学校,白天很多欧塞奇女孩在芭蕾舞杆前练习。
鲍勃·芒特(画外音):比尔,谢谢你支持这座小镇及这所美丽的舞蹈学校。
比尔·黑尔,我们的赞助商……外景,费尔法克斯,大街,白天外面,比尔·黑尔正在向女孩们赠送马匹。
欧塞奇人和白人聚集一堂。
黑尔牵着一匹小马,将它送给其中一个女孩子。
附近,约翰·雷恩正在(用一种挖洞的工具)帮助一户欧塞奇家庭在小巷附近找东西。
黑尔把鲍勃·芒特(白人,50多岁)和他的孙女们带到一边。
黑尔:你的女孩子们收到小马了吗?
鲍勃·芒特:收到了,谢谢你,比尔。
黑尔:我希望今晚你特别留心一下你的生意。
我听说你的店被强盗盯上了,时间是晚上11点。
可能是因为听说你藏了宝石。
打劫的是两个白人和一个黑人。
鲍勃·芒特:谢谢你,兄弟。
(切至)内景,寄宿公寓,夜晚黑尔来找阿萨·科比,付给他500美元。
黑尔:这是我欠你的,非常感谢。
阿萨:你知道附近有联邦探员吗?
黑尔:知道。
阿萨:他们在调查爆炸案。
黑尔:这里不是联邦土地,是印第安人的土地,不会有事的。
现在是旅行的好时机。
如果你愿意,我来告诉你点消息?
阿萨:当然。
(切至)外景,另一个小镇,商店招牌写着:“芒特杂货铺”鲍勃·芒特,拿着猎枪,严阵以待。
阿萨和两名同伙(一白一黑)闯入鲍勃·芒特的店里。
芒特用猎枪向阿萨射击。
子弹穿透他的身体,并射穿了他背后的玻璃门。
阿萨死在街上。
(切至)外景,亨利·格拉默的牧场/酒厂,白天探员汤姆·怀特、约翰·伯格和弗兰克·史密斯来到亨利·格拉默的藏身处。
那里空无一人。
酒厂的设备被推倒,火苗仍在窜动,炉子还是热的。
他们遇到一个孤独的老人,他一动不动。
探员约翰·伯格:我们在哪里能找到亨利·格拉默?
老人:天使降临,展开巨大的羽翼刺进他的胸膛。
他倒下,就在蛇的身旁……(切至)外景,公路,夜晚亨利·格拉默神情怪异,开着车。
车身猛烈撞向一棵树。
亨利·格拉默死了。
(切至)外景,亨利·格拉默的牧场/酒厂探员约翰·伯格:什么时候的事?
老人:昨天。
外景,费尔法克斯,台球厅,白天透过窗户,我们看到欧内斯特和约翰·雷恩在打台球。
他似乎压力很大,偷偷从酒壶里喝了一口酒。
拜伦·伯克哈特走进来。
拜伦:哥哥,走吧。
他们离开。
(切至)外景,后巷,白天拜伦带着欧内斯特走出来,上了一辆车。
黑尔在车里。
黑尔:如果你被起诉,如果发生任何事,你都能赢。
欧内斯特: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了?
他们要指控我什么?
黑尔:欧内斯特,我有很多朋友。
这意味着我有最好的律师。
他们会保护我,而我会保护你。
没人能靠近你,孩子。
啊……欧内斯特:怎么了?
黑尔:我胃疼,默特尔的糟心事、威利大喊大叫。
你得马上在这里签字。
一旦你发生了什么事,需要确保人头分配权留在咱们自己家里。
签这里。
欧内斯特:什么事?
我会怎么样?
黑尔:你不会有事的,就是走个形式。
不管怎样,没人会碰我。
但是他们可能会来找你。
那会碍事的。
你签了这个,钱就肯定会留在咱们自己家族里。
欧内斯特看向拜伦:欧内斯特:你签过吗?
黑尔:是的,他签了。
拜伦:我妻子又没病。
欧内斯特犹豫了一下。
黑尔下车,示意欧内斯特跟他走。
特写:汤姆·怀特在街对面,隐蔽观察着他们。
拍摄角度对准欧内斯特和黑尔。
黑尔:你害怕了?
欧内斯特:没有。
黑尔:你给她打针了吗?
一针不落地?
欧内斯特:是的。
黑尔:欧内斯特,我知道你爱莫莉。
我也爱她。
但是她要走了,这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决定权在上帝手中。
他现在在等她。
我们无法阻止糖尿病发展。
但孩子们,他们是你的孩子。
我们不希望他们被疾病包围。
孩子们不需要看到她受苦,不需要看她因病失去双腿。
所以从现在起,你必须陪在她身边,给她用药,减轻她的痛苦。
你永远不会后悔陪她最后一程。
现在你足够坚强吗?
你需要留在她身边,给她药。
你需要把这个签上名字。
欧内斯特看着。
黑尔:签吧,签名。
欧内斯特在文件上签名。
特写:汤姆·怀特在看。
外景,远处油田钻井架,夜晚乔伊·琼斯、罗宾森和约翰·雷恩下了车。
车灯照亮了等待他们的一群人。
他们一一握手。
外景,片刻后汤姆·怀特被人团团围住。
汤姆·怀特:我昨晚在拉尔斯顿遇到了一个老人,叫阿尔文·雷诺兹。
外景,拉尔斯顿酒店,黄昏阿尔文·雷诺兹(84岁)坐在一家老旅馆的门廊上。
阿尔文:我认识每一个被杀的印第安人。
那帮凶手甚至会先给狗喝毒酒看看它们会怎么样。
我们看到汤姆·怀特和他坐在一起,听着他讲述。
阿尔文:他们甚至杀郊狼。
虽然我不喜欢郊狼,但我也觉得不应该毒杀它们。
那是不对的——郊狼会自然死亡……我女婿告诫我,不要谈论那帮人。
反正我己经不剩什么时间了。
我会告诉你是谁干的。
我坐在这里看到——阿尔文指着前面的路,汤姆看过去。
阿尔文·雷诺兹的视角——拜伦·伯克哈特载着安娜·布朗。
阿尔文(画外音):我看见拜伦·伯克哈特载着安娜·布朗。
车开到这条街上。
凯尔西·莫里森和他妻子坐在车后排。
特写拍摄坐在后排的凯尔西·莫里森。
拜伦·伯克哈特把车停在路边。
阿尔文:他们载着烂醉的她。
我看到他们穿过镇子。
他们当时在一起,凯尔西、拜伦和安娜。
我们看到安娜走下车,烂醉如泥,向拜伦抛着媚眼。
凯尔西跟在后面。
我们看到凯尔西——伯格(画外音):凯尔西·莫里森从沃斯堡购买毒品和威士忌,贩卖到新奥尔良、达拉斯去。
(切至)外景,油田,夜晚联邦探员约翰·伯格,正在向汤姆·怀特、弗兰克·史密斯、罗宾森、乔伊·琼斯、约翰·雷恩进行报告。
伯格:比尔·斯蒂芬死于玉米威士忌,未经调査。
比尔的妻子叫蒂莉·斯蒂芬。
在比尔死后两周,凯尔西就和凯瑟琳离婚,娶了蒂莉。
内景,医院,白天蒂莉死在医院。
凯尔西领着蒂莉的两个孩子站在床边。
伯格(画外音):两个月后,蒂莉中毒身亡。
镜头推近到蒂莉的孩子们。
伯格(画外音):凯尔西本来带着她的孩子们去了墨西哥,但马上又回来了,因为……(切至)内景,律师办公室,白天凯尔西和一名律师谈话。
凯尔西:我死去的妻子有两个孩子。
他们都跟我姓。
如果我办手续领养他们,假设这两个孩子也死了,我能继承他们的遗产吗?
他们是欧塞奇人,其中一个拥有一半欧塞奇血统,都有人头分配权。
律师:凯尔西,你知道,刚刚你的话表明你在计划收养并杀害这两个孩子吗?
凯尔西:我没有。
如果不合法,或者拿不到钱,我就不这么干了。
(切至)外景,得克萨斯州,沃斯堡,邮局凯尔西走进邮局立刻被警察们包围。
约翰·伯格也在。
伯格:凯尔西·莫里森?
凯尔西:谁?
不,我叫劳埃德·米勒。
他们带走了他。
(切至)外景,油田,回到之前的场景伯格:我一直很欣赏凯尔西的野心。
我如实告之,他很感谢我。
我直接问他拜伦、欧内斯特与谋杀案的关系。
他说——外景,邮局,接前景凯尔西:也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切至)外景,油田,回到之前的场景约翰·雷恩:我现在和他们走得很近。
他们告诉我一些事情。
我也成了艾伯特神父非常信任的朋友。
(切至)外景,欧塞奇高尔夫球场,白天,闪回约翰·雷恩便衣出行,与莫莉的牧师一起在一个新开的欧塞奇高尔夫球场打球。
这里正在举办社区活动。
牧师:我非常担心教区里一位居民。
约翰·雷恩:跟我说说。
牧师:她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
外景,油田汤姆·怀特仔细聆听着。
约翰·雷恩:……抓个小偷小摸很容易,但想给谋杀印第安人的杀人犯定罪,难度可就有云泥之别了。
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远远不够,没法把黑尔跟查尔斯·怀特霍恩谋杀案拉上关系,或萨拉·巴特勒案件,或比尔·斯蒂芬案件,等等。
汤姆·怀特:我们在调査比尔·黑尔,我们在调査欧内斯特·伯克哈特——这就是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工作。
(切至)外景,油田,接前景远处有动静,是一场大火。
探员们站在一旁观看。
约翰·雷恩:是比尔·黑尔的牧场。
乔伊·琼斯:上个月我刚卖给他一份价值三万美元的火灾保险。
约翰·雷恩:(微笑)好吧,保险人,看来今天早上有你忙的了。
(切至)外景,黑尔的牧场,夜晚比尔·黑尔的牧场着火了。
为了拿到保险,房子周围的耕地被放了一把火。
牧场工人在火场周围走动,以确保“事故”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切至)外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夜晚特写拍摄欧内斯特看着地平线上不寻常的火光。
火影移动,像鬼魅一般。
汤姆·怀特(画外音):欧内斯特·伯克哈特胆小怯懦。
他酗酒,易紧张。
我觉得能让他开口说实话。
欧内斯特转身走进自己的房子。
内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地窖欧内斯特把小瓶里的液体倒进威士忌酒杯,喝了下去。
(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夜晚莫莉看到房间天花板上有火光在闪烁。
她闭上了眼睛。
欧内斯特喝醉了,神志不清。
他给莫莉打针,从两个小瓶里抽取液体混合。
欧内斯特拿起一小瓶液体,倒入威士忌中。
他看到墙上有像恶魔一样的火焰。
他向火焰走去……莫莉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看到他,又似乎没看到他。
莫莉:(对欧内斯特)你是下一个。
欧内斯特走出房间。
特写:汤姆·怀特看着镜头。
汤姆·怀特:我认为他是突破口。
(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台球厅,白天欧内斯特在台球厅闲逛。
突然,汤姆·怀特、弗兰克·史密斯和约翰·伯格走进来逮捕他。
他们带来了欧塞奇郡当地的警长。
因为当时联邦调查局尚不能独立逮捕任何人,也不被允许携带枪支。
欧内斯特:你搞错了。
我得回家,我妻子需要我照顾。
她病了,我得照顾她。
欧内斯特绕着台球桌走了几步,假装他们根本不存在,直至他们来到他面前,给他戴上手铐。
(切至)内景,联邦大楼,公务人员办公室,夜晚汤姆·怀特和弗兰克·史密斯看向对面的欧内斯特。
欧内斯特:我能坐下吗?
弗兰克·史密斯:站着就行。
汤姆·怀特:我们想和你谈谈蕾塔、比尔·史密斯和安娜·布朗。
欧内斯特:……镜头停在欧内斯特的脸。
他们什么也没说。
长时间停顿。
时间切换:特写拍摄:几小时后,已是晚上。
他仍站在原地,筋疲力尽,一言不发。
然后——欧内斯特:我需要坐一坐。
汤姆·怀特:是的。
但是,你还是站着吧。
欧内斯特:我需要睡觉。
汤姆·怀特:你是独自把炸药埋在房子下面吗?
还是伙同布莱基·汤普森一起干的?
欧内斯特:我和他不熟。
我都不太认识他,就在附近见过而己。
汤姆·怀特:你没和他在奥林顿一起抢银行吧?
欧内斯特:我从来都没做过那种事。
汤姆·怀特:你没有一个简易棚屋和偷来的车吧?
有人能住在那里做饭、吃饭、睡觉?
欧内斯特:据我所知没有。
汤姆·怀特:但你确实帮助布莱基·汤普森偷了本属于你的别克车,1921年,为了骗保,对吧?
欧内斯特:我告诉过他,可以把车开走。
汤姆·怀特:为了使用吗?
欧内斯特:我怎么知道他开车做了什么。
汤姆·怀特:你借给他的?
欧内斯特:这都是为什么?
我借车给他又不犯法。
内景,公务人员办公室,接前景门开了,布莱基·汤普森走了进来。
布莱基:你好吗,欧内斯特?
特写拍摄欧内斯特,沉默,然后——欧内斯特:我能单独和这个人谈谈吗?
单独?
汤姆·怀特:你想单独跟他说话?
欧内斯特:是的。
他们都离开了房间。
布莱基·汤普森:他们让你转作证人了吗?
欧内斯特:没有。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布莱基·汤普森:我告诉他们,我从监狱回来后去见了你。
你给了我1.5美元。
然后你跟我说:“我们都知道风险。
”欧内斯特:这事发生过,但我给了你20美元。
布莱基·汤普森:你没有,你给了我1美元50美分。
欧内斯特:我给了你20美元。
我确实给了。
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布莱基·汤普森:都说了。
我告诉他们,你和你叔叔是典型的犹太人,吝啬至极。
为了讨生活,我杀了那个德拉姆赖特的警察。
我现在告诉你,欧内斯特,我知道你在监狱里一分钟也活不下去。
所以赶紧告诉他们你所知道的一切。
(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夜晚比尔·黑尔盛装走进莫莉家。
莫莉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黑尔走进屋时,她己经神志不清。
他用欧塞奇语说——黑尔:冷静点,莫莉。
你很坚强。
莫莉:你真的在这吗?
黑尔:(英语)我可以是真的在这里。
内景,公务人员办公室,稍后汤姆·怀特举起手,示意欧内斯特闭嘴。
汤姆·怀特:阿萨·科比、亨利·格拉默(我们能看到他们的影像),他们都死了。
在你的故事里,现在没有活着的人。
欧内斯特:他们都死了。
汤姆·怀特:你是个好人,欧内斯特你。
你爱你的妻子和孩子,你在步兵团为国效力。
我不认为这是你想要的生活。
我觉得家庭比起比尔·“王”·黑尔对你更重要。
他所做的无非是利用了你的人性,强迫你为他做坏事。
欧内斯特:我想回家,回到我妻子身边。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汤姆·怀特:是谁杀了亨利·罗恩?
你知道什么?
欧内斯特想要开口……(切至)外景,里普利,约翰·拉姆齐家约翰·拉姆齐和六个孩子住在费尔法克斯的郊区,贫困潦倒。
他走出屋子去院子里取东西。
约翰·雷恩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身后。
约翰·雷恩:别跑,我是来抓你的。
约翰·拉姆齐一动不动。
他的妻子和孩子们看着。
当雷恩按住拉姆齐时,我们听到——汤姆·怀特(画外音):比尔·黑尔和欧内斯特·伯克哈特利用了你。
就因为你是个穷人,还有妻子和六个孩子需要养活。
你们的生活状况太糟糕了。
(切至)内景,公务人员办公室,夜晚拉姆齐和汤姆·怀特。
汤姆·怀特:你对亨利·罗恩的谋杀案了解多少?
约翰·拉姆齐:我什么都不知道。
汤姆·怀特:你的一位朋友声称,你了解内幕。
约翰·拉姆齐:他是谁?
汤姆·怀特打开门,欧内斯特被带了进来。
欧内斯特盯着约翰·拉姆齐。
过了一会儿——约翰·拉姆齐:你把我供出来了?
汤姆·怀特:是的。
约翰·拉姆齐:……拿笔来。
(切至)内景,费尔法克斯,莫莉家,早上镜头沿着走廊推向莫莉所在的房间。
联邦调查局探员约翰·雷恩和罗宾森走进莫莉居住的房间。
此时的莫莉己经濒临死亡。
薇拉跟在他们后面。
约翰·雷恩:她看过医生吗?
薇拉:没有,她不愿意看医生。
莫莉:(呓语,欧塞奇语)我丈夫在哪儿?
莫莉看了看约翰·雷恩。
莫莉:你是真的吗?
是爷爷吗?
我的时间到了吗?
他们将莫莉抱出房子,放在汽车上。
内景,联邦法院大楼,走廊汤姆·怀特和弗兰克·史密斯陪同欧内斯特。
欧内斯特:我想,我们都需要说出真相,对吧?
汤姆·怀特:是的。
欧内斯特: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了。
汤姆·怀特:你希望得到保护吗?
欧内斯特:是的。
汤姆·怀特:防谁?
欧内斯特:我叔叔。
内景,费尔法克斯,警长办公室弗雷斯警长在办公桌前。
门打开,威廉·黑尔走进来。
他衣着整洁。
威廉·黑尔:我知道我被通缉了。
我来自首,没必要再派人去抓我。
警长:你做了什么被通缉?
威廉·黑尔:杀人,如果你相信的话。
警长:哦,比尔,我想不至于。
这不可能。
威廉·黑尔:(手伸出来等待被铐上手铐)逮捕我吧,孩子。
警长:没必要。
他带着黑尔向后面走去。
外景,格思里,联邦大楼,白天黑尔被捕了。
美国法警己经把黑尔带到了联邦大楼。
一名记者冲了过来。
记者甲:有什么要说的吗?
黑尔:你是谁?
记者甲:我是报社的。
黑尔:我现在的问题不是上报纸而是上法庭。
记者乙:你很有名吧?
黑尔:我想是的。
记者乙:从波哈斯卡到这里很远吧?
黑尔:是的。
但我们是坐车来的,车上拉着窗帘。
记者乙:只有一句话,只说“我是无辜的”吗?
(切至)内景,证人面谈室,白天布莱基·汤普森和他的律师正在接受检察官彼得·利华德的询问。
检察官利华德:你现在住在哪里?
布莱基·汤普森:联邦监狱。
检察官利华德:你要服刑多久?
布莱基·汤普森:终身监禁。
检察官利华德:因为德拉姆赖特银行劫案,对吗?
布莱基·汤普森:是的。
检察官利华德:是威廉·黑尔指使你的,对吗?
布莱基·汤普森:是他安排的,有意思吧?
检察官利华德:是谁指使你去杀比尔和蕾塔·史密斯夫妇?
布莱基·汤普森:威廉·黑尔和欧内斯特·伯克哈特。
检察官利华德:你最近和黑尔先生联系过吗?
布莱基·汤普森:事实上,他刚通知我,要我杀了他的侄子。
检察官利华德:当你为联邦政府作证时,你需要做的有且只有一件事,就是说实话。
内景,布莱基的牢房,夜晚布莱基躺在牢房的床铺上。
一名狱警从牢房的栅栏里塞进一张纸条。
布莱基·汤普森(画外音):是的。
他说他可以帮我从监狱逃出去。
然后要我带着欧内斯特去墨西哥,再在那里杀了他。
我给他回了一张纸条,说如果他把我弄出去,我就不出庭作证了。
内景,证人面谈室,白天检察官利华德:结果如何?
布莱基·汤普森:什么结果?
检察官利华德:黑尔先生承诺的大逃亡。
布莱基·汤普森:我还坐在这里跟你说话,不是吗?
内景,波哈斯卡,医院,白天在约翰·雷恩和罗宾森的帮助下,莫莉被送进病房。
医生护士们瞬间赶到。
黑尔(画外音):递一封信,内容写“不要审判!
”署名威廉·“王”·黑尔。
不要审判!
有罪的疑云会使兄弟名声黯淡无光。
内景,格思里,黑尔的牢房,白天黑尔和一名秘书。
黑尔:因为命运可能会给最光辉的名字蒙上阴影!
(切至)外景,联邦监狱,早上控方证人欧内斯特在汤姆·怀特、乔伊·琼斯、约翰·雷恩和几位美国法警的看守下。
欧内斯特:我想见我妻子。
你说过,只要作证,我就能见我妻子。
汤姆·怀特:她在波哈斯卡的医院里。
欧内斯特:她还好吗?
汤姆·怀特:看起来不太好。
欧内斯特:我什么时候能见她?
汤姆[杯特:我也不知道。
欧内斯特:我需要给她写封信。
一群记者在那里。
记者乙:他们要带你去哪里,伯克哈特先生?
欧内斯特:现在我要转做控方证人。
欧内斯特坐进汽车后座。
汤姆·怀特关上车门。
时间切换:汤姆·怀特打开另一侧的后座车门,上车坐在欧内斯特身边。
汤姆·怀特:我们不会起诉你,因为你要作证。
但是我们最好安排你离开本州一段时间,远离黑尔和他的打手们。
我知道你现在急着回到莫莉和孩子身边。
但我希望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出于对你的保护。
欧内斯特听着。
汽车驶离。
(切至)内景,波哈斯卡,医院一名持枪的警卫守护着病房。
莫莉感觉好多了,躺在床上,吃着东西。
黑尔(画外音):无法判断一连串隐藏的因果链能造成什么可悲的结果,而毁掉一个诚实的名声。
内景,格思里,黑尔的牢房,白天黑尔:别急于评判!
即使最卑鄙的罪犯也应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要评判!
黑尔结束了他的诗歌。
黑尔:把它发表到《波哈斯卡日报》《费尔法克斯酋长报》《霍米尼报》和《欧塞奇郡新闻》上。
(切至)内景,波哈斯卡,医院持枪的警卫守护着病房。
莫莉在房间里。
伊丽莎白和“牛仔”詹姆斯正在探望她。
我们听到欧内斯特的信:欧内斯特(画外音):给莫莉信的结尾处重复“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了”。
内景,联邦法庭,法庭入口法庭门口静悄悄。
汤姆·怀特看着欧内斯特。
他浑身颤抖,满头大汗。
汤姆·怀特:稳住,孩子。
内景,联邦法庭,接前景欧内斯特被带进法庭。
欧内斯特看到黑尔和他的律师一起坐在被告席上。
黑尔看着欧内斯特。
汤姆·怀特和约翰·雷恩坐下,看着全是白人的陪审团,法官是约翰·波洛克。
欧内斯特走上证人席。
众人安静了一下。
然后,突然——汉密尔顿(黑尔的律师)站了起来,大喊着阻止庭审。
汉密尔顿:我要求与伯克哈特先生私下见面。
他是我的委托人。
响起很大的反对声,造成小范围混乱。
然后,欧内斯特一脸茫然。
众人也都面面相觑。
汉密尔顿:欧内斯特·伯克哈特是我的当事人,我要求有机会和他谈谈!
在他来这里作证之前,他已经失踪了两个月。
波洛克法官:这个人真的是你的律师吗?
欧内斯特:我不知道。
我没见过他。
但是我愿意和他谈谈。
控方提出反对。
汤姆·怀特和约翰·雷恩在旁看着。
法庭里乱作一团。
汉密尔顿和黑尔的律师团队把欧内斯特带进了后面的屋子里。
波洛克法官:休庭,明天10点再审。
汤姆·怀特和约翰·雷恩看着。
(切至)外景,开阔空地,黄昏一辆豪华轿车和另一辆汽车都停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中央。
后面几百码处,汤姆·怀特和另一人坐在他们的车里。
他们并没有刻意隐藏,只是在后面观察着。
欧内斯特走下车。
莫莉从拜伦驾驶的另一辆车里走出来。
他们走到一起。
特写拍摄莫莉和欧内斯特互相看着对方,沉默无言。
欧内斯特长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健康的莫莉。
他恍然大悟。
欧内斯特:对不起。
莫莉:对不起什么?
欧内斯特:所有的麻烦。
莫莉: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欧内斯特:好的,夫人。
欧内斯特和莫莉一起走上了车。
拜伦:哥哥。
欧内斯特:弟弟。
拜伦:弗里林和汉密尔顿想见你,今晚,黑尔家。
他们想好好跟你谈谈。
(切至)内景,黑尔的牧场,夜晚欧内斯特走进客厅时,一张张面孔都看着他。
欧内斯特认出他们是镇上的男男女女,包括默特尔和黑尔的律师们。
还有两位来自石油公司的人,索洛维先生和克莱森先生。
欧内斯特:警长,默特尔婶婶。
弗里林:欧内斯特,你认识索洛维石油公司的索洛维先生吗?
还有克莱森石油公司的克莱森先生?
欧内斯特坐下。
汉密尔顿:如果你作证指控你叔叔,会有一些对你长期不利的后果。
你还会因谋杀史密斯而被定罪,你明白吗?
欧内斯特:不明白。
汉密尔顿:他们在给你上套,你意识到了吗?
弗里林:他没懂。
汉密尔顿:欧内斯特,你知道如果你这么做,就等于谋杀你叔叔吗?
欧内斯特:我没有,我没有。
弗里林:你有,你有能力救他的命。
汉密尔顿:他在救你,傻孩子。
你现在想回家吗?
欧内斯特:想。
汉密尔顿:你想看到你的妻子和孩子们吗?
欧内斯特:想。
汉密尔顿:那些联邦政府的人殴打你、折磨你,对不对?
欧内斯特:他们好几天都不让我睡觉。
汉密尔顿:不,他们殴打了你。
欧内斯特:……是的,先生,他们殴打了我。
汉密尔顿:谢谢。
内景,灰马镇,莫莉家,早晨欧内斯特和莫莉坐在一起。
她准备好胰岛素针。
他看着她。
莫莉:我梦见我们去了科罗拉多的斯普林斯。
你告诉我你所有的秘密。
我为你将它们装在一个盒子。
我们去了一条河边,让它们顺水而逝。
然后我们都感到非常快乐。
欧内斯特:胰岛素起作用了。
我想在完全好转之前,你身体可能先恶化一下,对吗?
是这样吗?
莫莉:是的,欧内斯特。
我必须先经历艰难,才会好起来。
现在会怎样?
欧内斯特:莫莉,这很复杂。
莫莉:不,不应该如此。
欧内斯特:是的,我知道。
但白人的法律很难理解。
有时想要做成一件事,不得不先做另外一件事——我知道,这对你们欧塞奇人来说很难理解。
因此,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告诉大家真相,联邦探员迫使我作伪证。
你看到他们殴打我,严刑拷打就为逼迫我说一切都是我叔叔干的。
现在我恢复正常了。
我不能再说这些谎言。
我要做正确的事,保护他。
莫莉:你什么时候回来?
欧内斯特:再有几天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们必须逮捕我,做做样子。
但我不会有事的,因为我从未做过任何错事。
她给自己打完针,看着他。
莫莉:欧塞奇人听故事时,都能分辨真假与否。
欧内斯特:是的。
我刚刚说的这些,在你看来都是真的吗?
莫莉:如果是真的,它里面的弯弯绕也实在过多了。
(切至)内景,灰马镇,莫莉家,早晨莫莉视角,从屋内望向窗外,看到黑尔的律师和联邦探员在外面等候。
大门关上的声音。
欧内斯特离开房子。
执法人员和律师跟欧内斯特说着什么。
他们给他戴上手铐,把他带走。
他向莫莉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很好。
(切至)内景,监狱,白天欧内斯特被带进监狱。
黑尔在这里出入自由,他走过来迎接欧内斯特,拥抱了他,一个长久无声的熊抱。
(切至)内景,联邦法庭,白天特写拍摄莫莉,她在镜头前坐下。
欧塞奇部落的人都在。
这里挤满了人,包括记者。
黑尔坐在被告席上。
凯尔西·莫里森出庭作证。
检察官利华德:你为何谋杀安娜·布朗?
凯尔西:我受雇于黑尔。
检察官利华德:他对你说了什么?
凯尔西:我会得到一千美元。
再加上当时我欠他的六百美元。
检察官利华德:现在你承认,是你杀了安娜·布朗?
凯尔西: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你把她带到峡谷里,也就是三里溪峡谷,是吗?
凯尔西: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你用什么枪杀了她?
凯尔西:自动手枪。
检察官利华德:你往哪里开的枪?
凯尔西:我从上面往她头部开的枪。
我想应该是致命的。
检察官利华德:你说你当时喝得很醉?
凯尔西: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在你清醒的主观意识里,你想要杀了她,对吗?
凯尔西: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你是怎么把她带到谋杀地点的?
凯尔西:拜伦帮我把她抬下去的。
检察官利华德:你是不是把她灌醉后枪杀的她?
凯尔西: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你杀她的时候,她是躺着的吗?
凯尔西:不是,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她当时是什么姿势?
凯尔西:坐着。
拜伦把她拉起来了。
检察官利华德:在峡谷里,你站在原地,指挥他把这个醉酒无助的印第安女人扶起来。
然后用准备好的枪,对着她的脑袋开的枪?
凯尔西: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你向她开枪时发生了什么?
凯尔西:松手后她就滑倒在地了。
检察官利华德:她有没有喊叫?
凯尔西:没有。
检察官利华德:你是否站在那里看着她咽气?
凯尔西:没有,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做完这一切,你对自己还满意吗?
凯尔西:满意,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然后你就转身离开了?
凯尔西: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此后你又去过杀死安娜·布朗的峡谷吗?
凯尔西:我觉得去过上百次。
检察官利华德:你后来去过上百次?
你想回去看看谋杀安娜·布朗的地方吗?
凯尔西:不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那是什么?
凯尔西:不是的。
检察官利华德:你去那里干什么?
凯尔西笑了。
检察官利华德:告诉陪审团吧。
凯尔西:那是个好地方,可以停车、喝酒、开派对。
从公路上看不到那里。
特写拍摄莫莉。
检察官利华德(画外音):你谋杀安娜·布朗之后去了哪里?
凯尔西(画外音):去比尔·黑尔家过夜。
检察官利华德(画外音):然后你又做了什么?
凯尔西(画外音):我们喝得烂醉如泥。
检察官利华德:拜伦去了哪里?
凯尔西:回莫莉家。
(切至)内景,莫莉的卧室,夜晚,闪回谋杀当晚。
当拜伦躺在沙发上准备睡觉时,莫莉给他拿了一个枕头。
她上楼后,与欧内斯特一起躺在床上。
她转过身,抱着他。
(切至)外景,三里溪,夜晚,闪回拜伦托起安娜瘫软的身体。
凯尔西举起枪,瞄准准她的后脑勺……(切至)内景,牢房,夜晚欧内斯特在牢房里睡着了。
汤姆·怀特来看他。
汤姆·怀特:欧内斯特,醒醒。
欧内斯特,我得告诉你,你的孩子死了。
欧内斯特:什么孩子?
汤姆·怀特:我不知道孩子的名字。
欧内斯特:“牛仔”詹姆斯吗?
是哪一个?
汤姆·怀特:是不是有个孩子肺部有问题——好像是百日咳?
欧内斯特:谁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
汤姆·怀特:我们在费尔法克斯的探员告诉我的。
莫莉已经去把尸体带回家了。
欧内斯特:是小婴儿,我的小安娜。
天啊,我的天啊。
汤姆特:祝福你的儿子。
节哀顺变。
汤姆·怀特走了,经过黑尔的牢房。
黑尔听到欧内斯特哭个不停,一边哀嚎着。
黑尔叫住狱卒。
黑尔:(对狱卒)发生了什么事?
狱卒:刚通知他,他的孩子死了。
黑尔:哪个孩子?
狱卒:是个婴儿。
黑尔:噩耗,真是噩耗,可怕的悲剧。
来自白人的疾病。
我们只给他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厄运。
欧内斯特抽泣着。
黑尔试图呼唤他。
黑尔:孩子,孩子,没事的……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不要阻止他们,因为天国正属于这样的人。
耶稣给他们按手祈祷……(切至)内景,比格哈特家,卧室,白天卧室里,莫莉悲痛欲绝,跪在床边。
莫莉的小女儿安娜被裹在毯子里,放在床上,一动不动。
比格哈特夫妇站在一旁。
(切至)外景,灰马镇,公墓,白天欧内斯特戴着脚镣和手铐,在汤姆·怀特的护送下走出汽车。
欧内斯特左右站着两名美国法警,旁边是莫莉和比格哈夫妇。
众人站在一座新挖的坟墓前。
天主教牧师正在主持小安娜的葬礼。
一名助手在一旁协助。
牧师: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声音很低)——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直到……)牧师:(大声)不要让我们陷入诱惑。
莫莉、比格哈特夫妇和助手:救我们脱离凶恶。
牧师:让小孩子到我这里来。
莫莉、比格哈特夫妇和助手: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天国。
牧师:愿主与你们同在。
莫莉、比格哈特夫妇和助手:愿主与你们同在。
时间切换:灵柩被洒上圣水并埋葬。
伊丽莎白在灵柩上放了一块水果。
欧内斯特神情激动。
时间切换:欧内斯特:我爱你、我爱你,我将永远爱你,莫莉。
汤姆·怀特把欧内斯特塞回车里。
欧内斯特浑身颤抖。
汤姆·怀特:还能坚持吗?
欧内斯特看了怀特一眼。
他们开车离开。
内景,牢房,夜晚汤姆·怀特将欧内斯特带到比尔·黑尔的牢房。
欧内斯特站在铁栏杆的另一边。
欧内斯特:你好,“王”。
黑尔:大家都好吗?
欧内斯特:不太好。
黑尔:我知道,孩子,我能想象。
欧内斯特:你知道,我得照顾两个孩子和莫莉。
欧内斯特看着黑尔。
黑尔:呃,你在想什么?
欧内斯特:去作证。
黑尔:那可是在逆境中做出的重大选择。
欧内斯特:我必须这么做,叔叔。
黑尔:他们跟你做了交易。
欧内斯特:……交易……黑尔:他们不会遵守的。
欧内斯特:他们是联邦政府的。
黑尔:没错,正因为是联邦政府,我才这么说。
黑尔停顿。
让欧内斯特思量一下。
黑尔(继续):下面会发生的就是,这个家要散了,家破人亡。
这是你想要的吗?
你这样做,不会有任何区别。
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欧内斯特:人们变了。
他们看到黑暗笼罩整个国家。
现在不同了,比尔。
欧塞奇人——黑尔:(打断)欧塞奇人知道。
他们知道是谁给他们建了学校,修建供他们行走的街道——是我把他们带入到伟大的二十世纪。
还有你,你在我的帮助下成立了家庭——都是因为我。
欧内斯特:他们不会再站在你那边,比尔。
不再会了。
一切都过去了,经过发生的这一切。
黑尔:不,他们会的。
哦,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
之后人们就会遗忘。
他们会忘记发生的这一切,甚至不关心发生过什么。
孩子,这只会成为另一个“日常”,日常普通的悲剧。
欧内斯特:普通?
黑尔:这就是你唯一听得进去的词?
不管如何,请不要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
欧内斯特:后悔?
我只后悔没早点这么做。
黑尔:你真的相信,你的行为能让事情变好?
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只会如从未发生过一般。
你有家庭、孩子——你己经失去一个,不要给自己增加更多悲伤。
欧内斯特:我的生活己经是个悲剧了。
我不相信你,比尔。
没人相信你。
你还不明白吗?
黒尔:孩子,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在做正确的选择——欧内斯特:(打断)我不是你的孩子。
黑尔:你当然是。
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我的孩子。
欧内斯特把这话听进去了。
欧内斯特:谢谢你,比尔。
但我得照顾我的家人。
我不能——欧内斯特退后。
黑尔: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很遗憾听到你这么说。
但我原谅你,因为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主己经宽恕了你,所以你也必须原谅。
我爱你,孩子。
不要抛弃己有的一切。
伯格探员和史密斯探员用录音设备偷偷录下这段对话。
(切至)内景,联邦法庭,白天欧内斯特出庭作证。
他看着披着印第安毯子的莫莉也来到现场。
法庭上——检察官利华德:伯克哈特先生,这是你自己主动的吗?
欧内斯特: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不是因为有人向您承诺过什么,以换取您的证词吗?
欧内斯特:没有,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你是否在你叔叔的授意下杀害亨利·罗恩?
欧内斯特: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你是否开车从费尔法克斯到里普利,通知约翰·拉姆齐,让他指使阿萨·科比实施犯罪?
欧内斯特: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谁让你这么做的?
欧内斯特:我叔叔威廉·黑尔。
检察官利华德:他在这里吗?
欧内斯特:是的。
检察官利华德:你能指认他吗?
欧内斯特:是的,先生,就在那里。
检察官利华德:我请求记录员记录,证人指认了被告黑尔先生。
波洛克法官:请记录在案。
检察官利华德:他具体想让阿萨·科比做什么?
欧内斯特:他想炸死蕾塔和比尔·史密斯。
检察官利华德:他为什么要炸死他们?
欧内斯特:为得到他们的钱。
检察官利华德:你结婚了吗?
欧内斯特: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你妻子叫什么?
欧内斯特:莫莉·伯克哈特。
检察官利华德:她是蕾塔的姐姐?
欧内斯特:是的。
检察官利华德:她也是被谋杀的安娜·布朗的妹妹?
欧内斯特:是的。
检察官利华德:她的母亲是己逝的莉齐?
欧内斯特:是的。
检察官利华德:她的妹妹米妮也死了,是吗?
欧内斯特:是的。
检察官利华德:所有上述死去的女性都是印第安人,对吗?
欧内斯特:是的。
检察官利华德:如果你妻子莫莉死了,谁会继承她名下的财产?
欧内斯特:我和我们的孩子。
检察官利华德:你叔叔是否给你制定了一个计划?
通过这个计划,你将会从这些印第安女性的死亡中获益。
欧内斯特:是的,先生。
检察官利华德:而你亲手帮助了你叔叔?
欧内斯特:是的。
检察官利华德:你们的计划是否包含与莫莉·凯尔结婚,再杀死她及家人,从而获得她们名下石油开采的人头分配权?
欧内斯特:不,先生。
我是先遇见并娶了我妻子。
我们相识是因为她乘坐了我开的出租车。
检察官利华德(画外音):你娶她不是因为你叔叔的指使?
欧内斯特:不是的,先生。
我爱我的妻子。
我认识她是因为开出租车接送她。
特写拍摄莫莉在法庭上仔细聆听。
内景,法院,宽敞的等候室,白天汤姆·怀特看守着欧内斯特。
屋子的百叶窗被拉下。
莫莉被约翰·雷恩带过来,坐下与欧内斯特会面。
汤姆·怀特坐在尽可能靠后的位置,给他们留出隐私空间。
莫莉和欧内斯特坐下。
他伸手去拉她。
欧内斯特:我的“牛仔”詹姆斯怎么样?
莫莉:很好。
欧内斯特:他想他的爸爸了吗?
莫莉:想。
伊丽莎白也想。
欧内斯特: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莫莉:不太清楚。
暂停,然后——莫莉(继续):你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了吗?
欧内斯特:是的,我都说了。
我的灵魂现在干净了。
我从这一切中解脱了。
我感觉如释重负。
我不会再让他靠近你和孩子们。
莫莉:你给了我什么?
欧内斯特:什么意思?
莫莉: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欧内斯特:……莫莉:你给我注射的药里加了什么?
长时间停顿,然后——欧内斯特:胰岛素。
她站起来,走了出去。
汤姆·怀特押解着欧内斯特。
欧内斯特和汤姆·怀特站在一起。
欧内斯特:我发誓,莫莉。
我发誓……汤姆·怀特一言不发。
特写拍摄欧内斯特,他失去了一切。
(切至)内景,纽约,电台演播室,夜晚,多年后管弦乐队的演奏如火如荼。
这是一出戏剧的结尾。
电台播音员(画外音):正义获胜了。
音乐再次响起。
掌声四起。
内景,纽约,电台演播室,夜晚,多年后我们看到听众正在观看管弦乐团演奏《希望之声》,这是剧集的主题曲。
一位主持人、数位演员和两名手持各种道具的音效师都坐在各自的麦克风前。
主持人:(手扶自己的头戴式耳机,朗读)这是根据真实犯罪事件改编的故事。
原始事件源自埃德加·胡佛、联邦调查局和司法部。
故事讲述了“欧塞奇印第安人谋杀案”的真相。
音乐开始减弱——主持人:截至我们离开欧塞奇时,我们得知,肖恩兄弟医生虽然协助毒害了莫莉,他们二人却未受到任何法律追责。
扮演汤姆·怀特的演员:我没有足够确凿的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
音乐:乐团奏出结束的和弦。
主持人:他们继续行医。
(暂停)欧内斯特的兄弟拜伦·伯克哈特被判定为安娜谋杀案的共犯。
这是凯尔西·莫里森在审判中供出的。
扮演凯尔西·莫里森的演员:拜伦把她灌醉了。
音效:枪声。
扮演凯尔西·莫里森的演员:剩下都是我干的。
主持人:由于陪审团对其罪行无法达成一致,拜伦最终被释放。
他说——扮演莫里森的演员转而扮演拜伦。
扮演拜伦的演员:她酒量不行。
主持人:威廉·黑尔,策划谋杀的主谋,被判有罪,终身监禁。
音效:监狱大门缓缓关闭。
主持人:他会写信给他家乡的欧塞奇朋友们——音效:笔尖在纸上书与。
扮演黑尔的演员:亲爱的朋友们,你们都好吗?
我非常健康,没有一根白发。
有生以来,欧塞奇让我收获了如此多的挚友。
我也将一如既往,成为欧塞奇人的真正知己。
全世界,我最爱的地方就是灰马镇。
不久以后,我将回到你们身边。
你们好吗?
你们真正的朋友威廉·黑尔。
主持人:黑尔于1947年被释放。
假释委员会称他是一名表现良好的囚犯,从而得到提前释放。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为此感到高兴。
音效:印第安鼓声。
伴着阵阵鼓声,一名扮演欧塞奇酋长的演员,操着浓重的口音说道——扮演欧塞奇酋长的演员:这个人被释放是因为他收买了政客。
没人关心欧塞奇人的死活。
主持人:黑尔不该再次踏足俄克拉荷马州。
音效:汽车轰鸣。
主持人:但据那些亲属们所说,他经常拜访他们。
音效:刹车的声音。
音效:纱门打开。
扮演黑尔亲戚的女演员:威廉,午餐想吃什么?
音效:乡村厨房碗碟交错的声音。
音效:椅子拉到桌边。
音效:水倒入杯中。
扮演黑尔的演员:如果欧内斯特那个蠢货当年能闭上他的狗嘴,我们早就吃穿不愁了。
主持人:威廉·黑尔在亚利桑那州的一家疗养院去世,终年87岁。
音效:嘈杂的监狱。
各种监狱氛围声音——口哨声、牢房门上锁的响声、铁链声和拖曳的脚步声。
牢门缓缓打开的声音。
主持人:汤姆·怀特后来成为堪萨斯州莱文沃思监狱的典狱长。
他任职期间,威廉·黑尔在同一监狱服刑。
音效师关闭监狱氛围声效。
音效: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主持人:他们会在监狱院子里擦肩而过——暂停,脚步声继续。
主持人:——二人从未交谈过。
音乐:有些夸张的戏剧性结尾音乐。
音效:牢门缓缓合上,发出响亮的关门声。
主持人:欧内斯特·伯克哈特被判处终身监禁,在州立监狱服刑。
音效:木槌敲击声。
扮演囚犯的演员:“你就是那个想杀害印第安妻子,谋取她石油钱的人?
”主持人:他在1937年出狱后回到欧塞奇。
在那里,他又抢劫了一户欧塞奇人家……破门而入的声音(有东西被打破,玻璃碎裂)。
主持人:印第安人在他抢劫时当场抓住了他。
音效:印第安鼓声。
扮演印第安人的演员:你敢动一下,我就用这把战斧剥了你的头皮。
主持人:欧内斯特再次入狱。
多年后他获得减刑,搬回费尔法克斯郊外的欧塞奇。
他和拜伦一起在城北的一个拖车公园里度过余生。
扮演欧内斯特的演员:给我来瓶啤酒,弟弟。
音效:打开啤酒瓶。
扮演拜伦的演员:有火吗?
音效:火柴点燃。
音乐:小提琴独奏。
音乐继续。
主持人:莫莉与欧内斯特离婚后,和她的新任丈夫约翰·科布住在保留地。
她于1937年6月16日死于糖尿病。
当地报纸的讣告对她的去世着墨甚少。
音效:打字机。
主持人宣读讣告。
主持人:莫莉·科布夫人,享年50岁,于周三晚11点逝于家中。
她是纯种欧塞奇人,将被埋葬于灰马镇的家族墓地,与她的父母、姐妹、女儿一同安眠。
小提琴声渐弱。
我们听到铁锹铲起泥土,撒在棺椁上的声音。
主持人:没有提到谋杀案。
(切至)外景,欧塞奇舞蹈庆典仪式,2021年特写拍摄一只鼓,几名男性鼓手围鼓而坐,身着传统服装。
镜头上拉,女歌者们围坐在鼓手周围,镜头继续上移:舞者们围绕着鼓手载歌载舞,他们身上披着艳丽的传统舞衣和印第安毛毯。
色彩和舞动充斥着整个画面。
逐渐形成一个圆圈。
(渐隐)(全剧终)注释:注1:比尔(Bill)是威廉(William)的变体。
——译者注2:引自约翰·约瑟夫·马修斯的《日落》。
PS:改编自大卫·格雷恩(David Grann)的小说《花月杀手:欧塞奇系列谋杀案与美国联邦调査局的诞生》(Killers of theFlower Moon:The Osage Murders and the Birth of the FBI)——编者
1920年的美国,什么人最有钱?
不是底蕴深厚,移民美洲的白人贵族;也不是大胆跃进,闯出一片天的白人新贵。
而是一群早在几百年前,就被驱赶背井离乡的印第安人。
一个人,一把铁锹,挖出了奇迹。
黑色液体喷涌而出——原来这片保留地的地下,深藏大量石油。
按照印第安人保留地条约,奥赛奇部落拥有地上一切资源的所有权。
地里的石油,自然也是奥赛奇人的所有物。
众所周知,哪里有石油,哪里就有美军的身影。
那会儿虽然没有美军,但是有大批白人不远万里前来。
有钱的投机者,和奥赛奇人联手开发石油。
一座座抽油泵拔地而起,石油运往美国全境。
按照1920年的美元价值,这群奥赛奇人的年收入,曾经达到过恐怖的3000万美元!
没钱的白人,则甘愿给奥赛奇人当管家、司机,甚至石油工人。
今天要讲的故事,就发生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我们的主角小李,是一名退伍军人。
只身来到俄克拉荷马州,投奔舅舅老罗。
老罗是当地的牧场主,牛羊何止上万。
给外甥安排个工作,还不是信手拈来?
然后小李就顺利成为了一名……出租车司机。
大家可别小看了出租车司机,在那个年代,有钱人才坐得起出租车。
一次“意外”,让小李结识了奥赛奇姑娘茉莉。
两人一个英俊勇敢,一个美丽善良。
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并结为夫妻。
殊不知,黑暗正笼罩着茉莉的家族。
先是姐姐在婚礼上突感不适,不久后就去世了;再是妹妹惨死在小树林,财物被洗劫一空;
之后是叔叔,在大街上惨遭刺杀,横尸当场;最后,母亲也在悲伤和疾病中去世。
短短几年间,原本人丁兴旺的家族,就只剩下茉莉和另一个妹妹。
无独有偶,当地的奥赛奇人,在短短几年间消失了三分之一!
从最初的疾病,到各种离奇意外,有人无故自杀,有人被当街刺杀。
部族打算派代表,去华盛顿求助。
没想到刚出发,就被人套了麻袋。
似乎是为了警告奥赛奇人,他们居住的社区发生爆炸。
很多族人在睡梦中惨死,其中就有茉莉的妹妹。
这下,家族就剩她一根独苗了。
印第安人嗜甜食,茉莉也不例外,久而久之患上了糖尿病。
好在她有钱,支付得起全美只有五个人在用的胰岛素。
在舅舅的唆使下,小李竟然在茉莉的胰岛素里,注入了慢性毒药。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因病去世”。
而油田所有权,就会归小李和他的孩子所有。
天佑奥赛奇,美国总统突然召见印第安人,去华盛顿会谈。
重病垂危的茉莉借机逃离保留地,将一切都告知总统。
由于当地的警察都被收买,总统就成立了新机构调查此事。
这就是今天的联邦调查局(FBI)。
面对FBI的调查,老奸巨猾的老罗防得滴水不漏。
但小李还抱有一丝良知,加上儿子突然意外死亡,证据又指向了老罗。
最终小李转做污点证人,揭发了老罗的犯罪行径。
为什么白人要杀掉奥赛奇人?
当然是为了石油。
奥赛奇人有权分配石油利益,还能继承给配偶和子孙后代。
后代越少,权益就越集中。
于是白人们想方设法,和奥赛奇人通婚联姻。
再用各种手段,谋杀那些奥赛奇人。
杀到最后,石油自然会落到自己手里。
小李和茉莉的相识、相爱,也并非偶然,而是老罗一手撮合。
而茉莉的亲人,也都是被老罗派人暗杀的。
其他奥赛奇人的离奇死亡,也都是当地白人的暗杀所致。
甚至有不少奥赛奇人,都参与到谋划当中。
最终违法者被绳之以法,而奥赛奇人们的遭遇,被永久载入史册。
以上内容,出自马丁·斯科塞斯执导,“小李子”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主演的电影:《花月杀手》
自从白人踏足北美洲,印第安人就屡遭虐待、驱赶和屠杀。
幸存者们被关在自留区,等待灭绝的到来。
以印第安人为主角,反映他们遭受虐待和屠杀的电影数不胜数。
当然了,描绘以丑化为主,故事以虚构为主。
但这回马丁·斯科西斯的《花月杀手》,却是由真实事件改编。
*改编自美国记者大卫·格雷恩的同名作品诉说着白人野蛮贪婪的黑历史,触及了北美所有白人的痛处。
现实比电影里更加残忍,结局也更加“真实”。
原本奥赛奇人在密苏里州西部定居,后来移居至堪萨斯州东南。
1820年左右,又被美国人驱赶到了俄克拉荷马州,印第安人聚居地。
地下的石油原本是上天对奥赛奇人的补偿,却带来了灭族之祸。
随着保留地发现石油,联邦政府火速立法。
无论是否成年,双亲是否在世。
每个奥赛奇人,都必须有一个白人“监护人”,“代管”自己的财产。
直到他本人证明,能够“管理”这份财产为止。
至于“监护人”,则是由地方法院任命,本地的白人律师和商人担任。
每年收取“被监护人”一千美元左右的监护费。
片中谋杀奥赛奇人的白人,大部分都是“监护人”。
杀完之后,再由被买通的白人验尸官出马,伪造死亡证书。
有的奥赛奇人明显是被投毒,尸检结果却是自杀。
质疑尸检结果?
按照保留地协议,奥赛奇人无权验尸。
就是这么离谱。
那“被监护人”都死了,油田自然归“监护人”所有。
根据FBI提供的调查案卷记载,几年间被刺杀的奥赛奇人有60多个。
而实际数目,肯定要多出好几十倍。
毕竟片中都说了,奥赛奇人数量锐减了三分之一。
而被侵吞的财产,高达数亿美元。
罪犯们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
并没有。
只有个位数的白人受到起诉,绝大多数都逍遥法外。
非常可悲,非常讽刺。
老马丁平铺直叙的老派风格, 非常适合讲述这类故事。
三个多小时的娓娓道来,却因为故事的时间跨度长,而不显得沉闷。
为了还原影片的历史氛围,老马丁还大量采用了定机位拍摄。
无论是运镜还是构图,都古板到有些沉闷。
看得出来,老马丁是在压制自己风格的发挥。
让每一个定格镜头,都像是记录白人罪行的照片铁证。
最后并没有直接表现罪犯伏法。
而是用一场话剧,交代奥赛奇谋杀案的事情经过,以及最终结果。
为整个事件,添上一抹荒诞的色彩。
罗伯特·德尼罗的演技,和他脸上皱纹的数量成正比。
他在成名作《好家伙》里,演的就是个笑里藏刀的很角色。
这回在《花月杀手》中复刻,算正常发挥。
他饰演的人物,虽然是个反派,但行为逻辑能够自洽。
认为石油是他的国家在“窃取”土著土地的过程中,意外“赠予”他们的财富。
而奥赛奇人,只不过是这些财富的“管家”。
典,太典了!
但小李子这次的表演,就有些用力过猛了。
*《华尔街之狼》的自我致敬估计是靠《荒野猎人》拿到了奥斯卡奖,这辈子的夙愿完成了,小李子索性放飞了自我。
加上罗伯特·德尼罗是他偶像,难得同台公演。
难免心情激动,表现欲爆表。
于是小李子眉头紧皱、呆若木鸡、状若疯魔……总之,各种给自己加戏。
但是片中的小李,并不是个糙汉。
虽然外表粗犷,但内心温柔。
小李子却给他加了一堆歇斯底里的戏份,以及一句话带三个fxck的台词。
跑得也太偏了……更偏的是影片的叙事视角。
原著作者大卫·格雷恩,几乎通篇都在细致描绘罪犯们如何策划屠杀。
以及联邦调查局局长胡弗,如何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及时阻止犯罪的。
老马丁并没有照本宣科,钟情于黑帮叙事的他对美国史诗似乎毫无兴趣。
而是改换视角,从加害者的角度,重新讲述那段黑暗历史。
没有掩盖谋杀的事实,也没有过多的美化和修饰。
更没有为谋杀寻求合理性和正当性。
但是这个视角,真的非常奇怪。
如果一定要用白人视角,完全可以用FBI的视角去讲故事。
一样可以推动故事的发展,甚至更加商业化。
可老马丁偏偏要虚构一个退伍军人小李。
他本性不坏,深爱着印第安妻子茉莉,和自己的亲骨肉。
不情不愿,被舅舅利用。
遭到洗脑PUA,才终于犯下大错。
最后还给他安排了跳反洗白,和一段自我剖析和审判。
好像他这位罪犯,和其他白人并非一丘之貉。
然而参与谋杀印第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冷血杀手。
在这种题材里,挖掘加害者的人性维度。
对于几乎被灭绝的印第安人,是不是有点荒诞了?
就好比王晶拍《追龙》。
原本讲的是廉政公署的诞生,他却拍成了一部黑帮史诗。
有点别扭。
难怪《花月杀手》在IMDB评分高达8.1。
但是某瓣只有7.4。
脱离了文化环境,评价就会相对客观。
当然了,《花月杀手》能拍出来,本身已经算是一种突破。
希望之后能有更严肃,更客观的作品,还原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大家要是喜欢这部电影,还请把这篇图文分享出去今天就说到这里,咱们明天见!
拜了个拜本文图片来自网络编辑:大力
“这片要是另一部片就好了!
”很多影评给我这种感觉。
恕我直言咱们在批评一部片的时候首先还是应该接受:它已经是现在这部片了,由现在这个导演,用他会的手法拍出来了。
如果你想要另外一部片,make one / make someone else make one from the scratch. You don’t have to work on THIS one as a draft, really.我挺喜欢这部片as it is的。
看前得知主角是Ernest我都蒙了,原著他能动性和存在感都太低,根本想象不到能拍什么!
看完片我才觉得斯科塞斯拎这个角色出来着力实在太合理了。
Scorsese’s all about toxic masculinity. More of cautionary tales than praise. 好多Lee Harvey Oswald型主角:暴力、冲动、低自尊,对那些比自己更聪明和复杂的东西充满恐惧困惑最后转化为不可收手的愤怒。
很多头愤怒的公牛!
现在从学界到大众好多人不都说toxic masculinity 就是fragile masculinity吗,愤怒的公牛们其实是多么脆弱。
那么这个故事里最「无能狂怒」的正是Ernest. 契合小李气质,也符合我心中对大多数男性的印象:just so fxxking simple. Simple bc life’s been easy on them; & the simplicity makes everything even more convenient in turn. 哦男的。
哦尤其是白男。
他很少矛盾因为每一样情感轮流占上风时他都无比信服,打量一个女人,是真诚欣赏,和她结婚生育是真诚的亲爱,与她在床是真诚的欲望,给她换药,是对老大履职,也很真诚,抢劫杀人也真诚,狱中嚎啕那悲痛也不可谓不真诚,对每个主人他都尽忠he just drifts with them 并行不悖一腔真诚一路无知下去直到一声炸毁在死路尽头。
Kelsie也是一个好例子!
邪恶军队的大多数卒子并没有那么邪恶他们只是愚蠢,但这个无药可救的愚蠢其实是更让你崩溃了。
说谁蠢并不是在为他开脱。
有人问Ernest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换药换的是啥,其实从定罪角度来说无所谓:这段情节真可以做刑法教科书,就是可能真没有故意/间接故意(你说他想让她死肯定没有,你说他在不在乎她的死活那也不是不在乎),可能也没有actual/constructive knowledge(如果真就那么笨),但就是reckless到了criminal negligence的程度——杀人级别的愚蠢,或者说是因为没法面对冲突就可以鸵鸟到这种地步。
哦还有脆弱:he’s so clingy & he needs her far more than she needs him. (她也需要他,但他连骗人都骗不像,结尾insulin一词没出自己先break down了,can be incompetent as such) 以及恃强凌弱:斥责Mollie不听话服药也好像真理在握,一整套西方现代医学给自己背书,一上庭审吓晕了!
spanking段落更不用提。
从Mollie进京请胡佛大老爷(原著其实对联邦官僚的动机和作风都颇为批判,此片省去了)、第一个fbi镜头起,电影就变为猩球崛起狗群争霸白男斗法,agents(及背后的feds)和king比一比谁是更大的阿尔法?
太搞笑了,我的意思是,斯科塞斯拍这些黑色的镜头,简直是用了调笑的眼光,检方没很威风(conspiracy cases里为了secure testimony抓大放小真是憋屈死了),辩方没很危险,最关键的证人疲惫懦弱而且接近崩塌边缘…是的这片里很多男人与车马,但你想成为其中的哪个男人,想拥有里面的哪部车吗,不你不想,就像没有人会说:我草,我可真想当《出租车司机》里那个Travis,等我长大了我可真希望自己是喜剧之王。
(if someone says so they’re probably screaming for help) We might resonate with them (I do) but that represents the less liked parts of ourselves; parts we’d get rid of if we got a choice.而斯科塞斯的女角色确实都是强大迷人神秘。
但是你看不透她们在想什么并不代表你觉得她们什么都没在想。
我对Ernest写这么长但对Mollie我几乎不敢写——可能斯科塞斯心里女的真的就是这样的。
说句实话他给网飞拍的那部Fran访谈片真的对我冲击太大了,他是这样good natured、处处捧哏,没有哪怕一点点争夺主体性的战意在其中。
看看昆汀卢卡斯,he's like the least sexist male director on earth. 花月杀手中女性/原住民的“静态”,并不是消减和压抑她们,而是再现了斯科塞斯对世界的一贯认识:我们甚嚣尘上但我们屁也不懂,她们一言不发但她们什么都知道。
从传统男性气质到执法/司法系统(掌握系统玩法的人,给出去多少钱都能连命一块收回来),甚至到结尾的叙事系统(白男dubbing the show;而原住民的歌声没有字幕歌词),一切阳刚,全是草台,it’s a 206min-long imposter syndrome attack. 这个world dominant的体系其实败絮横生,巫医药草确实是救不好你,可制造出针管和激素的这个秩序,也带来了这些在针管里放毒而不受惩罚的人。
好多人骂这片没悬疑,我觉得最大的悬疑是:Did Mollie know? When did Mollie know? 一个无能者担心被抓包的焦虑。
到后半程每次夫妻对戏我都替小李冷汗,我和他一样从那张隐忍的脸上捉摸每一丝变动,她沉默的眼神,她承受痛苦的锁骨皮肤起伏像猫头鹰的翅膀翕动。
斯科塞斯分配给小李一切经典的传统撒泼打滚正面戏码,但他最好的光和最沉着的布景全都给了Lily Gladstone,她悲恸欲绝时俯下身去,背影替代了表情。
不要看谁台词多谁动作大,我们比的不是谁做了多少焦耳的功,而是,谁是美的,记叙中的美就是一种赋权。
King开头就说了:原住民不爱说话。
这不代表他们不懂。
几千几百年了你们的病菌把她们毒害你们的娱乐把她们诱拐你们的武器纸笔把她们屠杀,她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说《花月杀手》是白男忏悔录是不准确的,因为这里的情绪不只是愧疚也有焦虑,也因为忏悔是对过去的,但焦虑是对过去对现在对未来,对每个男性秩序仍然无能却持续在位的时期。
(而如果你想要以另一种角度切入这个主题,你可以投资请斯科塞斯之外的导演来拍)11.3.23
Pre-Columbian Art Museum墙上的聂鲁达诗
电影时长现在的电影越来越长了,刚看完的《拿破仑》,在中国大陆上映的版本为157分钟,被删减了一分钟,它还有另一个导演剪辑版为250分钟,之后上线流媒体,至少可以分次看完。
马丁的上一部是2019年的《爱尔兰人》,片长209分钟。
这次的《花月杀手》206分钟,只少了三分钟。
这好像已经越来越成为电影行业的一个发展趋势,尽管短视频消耗着人们越来越多的碎片化时间,但是电影却越拍越长。
人们主动走进影院,花2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去观看一个故事,仿佛是创作者和观众默契进行的一种对于长内容的回归和巡礼,同时也是自动对于网络世界的逃离和屏蔽。
这种现象看似矛盾,想想又很合理。
下面想说说我认为这部电影最大的问题:谁应该是主角本片的第一主角是厄尼斯特(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
他来到奥色治这个地方,来投奔他的舅舅比尔(罗伯特·德尼罗饰)。
这里盛产石油,但是土地是属于印第安人的,他们非常富有。
巨大的财富也吸引了许多白人来到这里,厄尼斯特就是其中一个。
比尔更是。
但是在这个故事里,厄尼斯特没有很清晰的主动意识和行动自觉。
在一系列的杀害印第安人的事件中,他并不是幕后的主谋。
他很被动。
初来乍到,他被比尔教育在这个地方应该如何行为处事。
后面也是在比尔的授意下,他作为一个中间传话人,负责去找杀手下达指令。
他的主动性仅体现在他和莫莉的关系中。
他垂涎对方的财富,所以一开始怎么说他都是有意接近莫莉,他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
他有对于莫莉的观察和考量。
当比尔问他真的要和莫莉在一起吗,他说莫莉是个淑女。
莫莉是个善良的女性,是作为妻子很好,很稳妥的人选。
换句更直接的话说,就是这个女人,是可控的。
相比之下,莫莉的姐姐安娜就不那么可控,人们说她包里有一把枪,喝多了,她会开枪。
安娜在人们眼中,像个疯婆娘,谁都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很快,危险的安娜就被杀掉了。
厄尼斯特在扮演一个好丈夫,深情男人的角色,最起码一开始是这样的。
你不能说他在整个的婚姻生活中一点儿不爱莫莉,一点儿不爱孩子。
他是有爱的,但是这种爱的前提是,他要尽快得到莫莉的钱,最好得到莫莉她们家族的钱。
比尔说莫莉她们族群的人大多体弱多病,平均寿命不到50岁,莫莉又一直患有糖尿病,所以比尔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比尔其实比厄尼斯特想得更多更远。
当得知莫莉怀孕时,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厄尼斯特。
他鄙视莫莉族群,但是为了得到那些可观的财富,为了取得莫莉的信任,他也只能默认厄尼斯特要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我们可以设想,其实比尔一定想过,莫莉最好始终没有孩子,并且很快死去,他们得到全部的家产,这才是更轻省的大结局。
故事没有照着他想要的剧本走,莫莉生了一儿一女。
但是,至少我们都很清楚比尔的态度和欲望。
厄尼斯特一直立场不够鲜明,坏没坏到底,好也极其有限,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构成的戏剧冲突不够,紧张、悬念感都不强。
他个人所造成的破坏,以及黑暗的力量都差那么一点。
如果拍成厄尼斯特在比尔的影响下变得更坏,变得更主动行凶,成为杀人事件的主谋,对莫莉更残忍,也行。
问题是没有。
但是如果以莫莉的视角展开故事,让她做第一主角,主线清晰分明。
观众更容易带入她的遭遇,同情她,为她揪心。
她作为一个纯真、善良的女性,一步步地落入厄尼斯特的圈套。
然后,她怀疑丈夫,她找私家侦探调查了解真相,她拖着病体去申诉,最后坏人被抓,正义得到伸张,是一个多么完整又引人入胜的故事啊。
让莫莉这位印第安女性做主角,也符合现在政治正确的要求。
如果成行的话,绝对是一个大的转变和标志。
马丁一定会被业界和观众刮目相看。
但是,导演太爱小李子了,也习惯性地把白男作为绝对的主角来拍电影了。
导演用一部电影来描述印第安族裔曾经受到的系统性的杀戮,题材上是大胆的选择,但是又极其保守地让小李子来喧宾夺主,想想这应该是白男精英某种很难逾越的坎儿吧。
电影对厄尼斯特和莫莉这两个人物的表达都是不够充分的。
在人物内心的波动和转变上都没有充分挖掘,比如:莫莉一开始就知道厄尼斯特是看上了她的钱,但是她又为什么还要接受他?
如果一定要选一个白男做她的监护人,她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白男?
电影没有交代。
后面她怀疑她打的针有问题,她和神父说她不想吃家里的食物。
她是怎么发现这些问题的?
她不想打针,厄尼斯特暴怒,然后她又接受了打针。
她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接下来,她想怎样解救自己?
再后来,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她千里迢迢到华府面见总统。
这个过程中她身体的痛苦情况是不是应该表现一些?
她虽然见到了总统,但只是匆匆一面,她会不会感到失望,进而绝望?
当她回到家乡,惊恐的族群是不是也一样的绝望,然后,他们有没有一些反抗行为?
当调查局突然来到,她是不是很开心,又重新燃起希望?
厄尼斯特继续在她面前撒谎。
厄尼斯特是不是开始心虚,是不是对她的逼迫更加厉害,她又是怎么应对的?
他们夫妻之间进行过怎样的交流,她有没有试图挽回他们的关系,还是认为男人应该去死,特别是女儿死后?
这所有的细节都是可表现的地方,这些才是人物塑造的重点。
可惜这些内容,电影都草草带过。
表演小李子的表演很用力,时不时做出五官凝在一起的表情。
女儿死了,他的痛苦也很潦草。
马丁真爱小李子,把那么多镜头给到小李子的脸。
对比他年轻时的容颜,现在的他实在很难用帅哥这个词来定义,但是导演不管,导演和小李子还有一部合作的电影《罗斯福》。
我们眼中的小李子和导演心中的小李子,不一样。
德尼罗饰演的舅舅和后来调查案子的汤姆·怀特(杰西·普莱蒙饰)的表现只能说是合格。
我第一次在一部电影里看到这么多印第安人,而且和刻板印象不一样,他们衣着光鲜,温和有礼,雇佣白人司机、用人。
这种关系的颠倒,对我是比较大的刺激,包括视觉上的和心理上的。
莫莉的扮演者莉莉·格莱斯顿,有着大地母亲式的庄严面相,美丽又慈爱,甚至有一种站在半空中俯视人间悲苦的意味。
她知道丈夫对她及她的家人的伤害,她仿佛耶稣受难似的隐忍,她的表演足以撑起一个绝对主角的分量,可惜。
你们对我所说的,我并不喜欢。
它们不像蜜糖一样甜,而是像葫芦一样苦。
你们说想让我们住在保留地,为我们建房子,给我们提供药品。
我不需要这些。
我生在草原上,风自由地吹,没有什么东西会阻挡阳光。
我出生的地方没有围墙,一切都自由呼吸。
我希望死在那里,而不是死在墙之间。
我熟悉格兰德河与阿肯色河之间的每一条河与每一棵树。
我在那个地方打猎、生活。
我像先人们一样生活,也像他们一样幸福地生活着。
延帕里伽首领 十熊
盎格鲁-撒克逊人被认为在民主方面具有特殊的禀赋,他们似乎具有较高的政治天赋,因此特别适合教导全世界如何善治。
统治世界是他们的使命和命定之事。
深色的皮肤则意味着“属于一个从未使感性服从理性,因而也从未创造过任何形式的文明的种族”。
文明人要承担他们的“白人的负担”。
自由主义的核心原则就是自治,殖民主义将教给低等种族“政府的艺术”,应当将这一原则传播到世界各地。
新英格兰正在努力教会原住民如何自给自足,并“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在他们自己的旗帜下”给予他们“新的、更好的自由”,这也是传播文明的含义。
堪萨斯道奇市火车站的建立,意味着牛皮可以被有利可图地运走。
一张牛皮可以换来3.5美元。
1868年至1881年,剥皮者杀死了3100万头野牛,几乎将平原上整个野牛群杀光,摧毁了骑马部落回归传统生活的最后希望。
历史上从来没有骑着马却没有牛的印第安人。
这样的印第安人没有身份。
1872年是印第安人袭击最严重的一年。
一名地区法官在那年写信给总统,请求救助。
他描述了日益严重的惨状,数十起谋杀、强奸、抢劫、灭门,肢解,其中3人是女性。
县法官被剥去了头皮,平民在自家门廊被印第安人射杀。
被印第安人劫持的辛西娅·安·帕克和她的女儿草原花过去,部落的生活依赖于野牛,依赖于野牛提供的一切,现在,他们使用白人的武器、炊具、金属、糖、咖啡、威士忌、衣服和白棉布。
他们使用白人的毯子,吃铜锅煮的食物。
在印第安事务办公室,他们静静地等着白人给他们腐臭的肉、腐烂的烟草和发霉的面粉。
白人威士忌摊贩在保留地自由流窜,非法出售稀释的劣等酒,很多印第安人很快上瘾,愿意拿任何东西去换酒。
白人提供的慈善有两种形式:口粮与年金。
后者每年由价值3万美元的商品构成,分配给整个科曼奇部落与基奥瓦部落。
分到3000名居民头上,意味着每人只有10美元。
商品包括斧头、煎锅、顶针、铁皮、切肉刀与基本的衣物。
牛肉配给量是每人每天1.5磅,印第安人主要依靠牛肉生活。
但这却成了官僚主义与后勤方面的灾难。
分给印第安人的是活牛,在湿润、水草丰盛的季节,这样的想法没有问题。
但是在冬天,很多牛变得消瘦。
1887年通过《道斯法案》,1889年,国会任命了委员会负责与部落进行谈判。
目标是确保“将所有的权力都割让给美国”。
这个想法很简单:印第安人将放弃他们的集体部落土地。
作为交换,每个印第安人都将被分配一块私有土地,该土地适用于私有财产的法律。
印第安事务官员告诉印第安人,他们不再需要这些土地,“现在,你们有机会向美国总统出售这些土地,用于建造白人的房子”。
官员们微笑、友善。
毫无疑问,印第安人的文化无法理解自己将拥有私有财产的想法。
莫莉莫莉一家,跨越了两种文明。
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美国政府强化原住民归化运动。
根据这项政策,整个奥色治保留地将被划分为160英亩的区块,每位部落成员分得其中的一块,剩下的土地则向外来的定居者开放。
这项政策旨在终结传统的公有制,将北美印第安人彻底转变为私有土地的业主。
1894年,七岁的莫莉进入天主教女校——圣路易斯学校——就读。
从灰马镇到那里,乘坐马车需要走上足足两天。
必须让印第安人按照文明人的方式生活,莫莉的父母遭到警告,如果不这样做,政府方面就将停发年度津贴,从而让整个家庭无米下锅。
莫莉从肩上摘下印第安毛毯,换上素色的衣衫。
手上被塞进了一本《圣经》,其中对于世界的描述,她前所未闻:“神说:‘要有光。
’就有了光。
”时间被严格分配,他们需要学习钢琴、书法、地理、算数。
所有的教学安排,旨在让莫莉融入白人社会,将她转变为当局意念中的标准女性。
奥色治族男孩子在其他学校学习农耕及木匠活时,莫莉则在接受“家务女红”:缝纫、烹煮、洗衣以及打扫卫生。
学生试图逃跑,但遭到执法人员骑马追赶,最终悉数被捆绑着拖了回来。
莫莉每年八个月在学校,当她返回灰马镇时,注意到越来越多的奥色治族女孩不再身披印第安毛毯,不再穿着莫卡辛鞋,男孩子们也将腰布换成了裤子,不再佩戴头带,转而选择宽檐帽。
很多学生开始因为父母不懂英文、固守传统而感到难堪。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初,奥色治人被赶出了世代繁衍生息的堪萨斯,迫不得已迁居至俄克拉何马东北部一块被认为不名一文、贫瘠多石的保留地。
但数十年之后,人们吃惊地发现,这片不毛之地,居然偏居美国境内储量最大的油田一隅。
为了采油,勘探方必须向奥色治人支付地租以及矿区土地使用费。
1923年,整个部落拿到了3000万美元,折合现值约为4亿美元。
奥色治人一跃成为当时世界上人均收入最高的族群。
一篇报道中提到,“露天篝火四周围满了豪车”,“古铜色皮肤、披着艳丽毛毯的车主们,正在用极其原始的方式烤炙兽肉”。
《华盛顿星报》撰文慨叹,“瞅瞅这些可怜的印第安人”媒体报道称,尽管平均每十一名美国人才拥有一辆汽车,但每位奥色治族印第安人就拥有十一辆汽车。
一位调查员坚称,直到这次前往奥色治这个印第安部落,才充分理解到什么是索多玛和蛾摩拉所指代的罪无可赦与无耻堕落。
国会开始严格限制奥色治人对于金钱的使用。
(一名白人监护人表示,奥色治族成年人,“与六七岁孩童无异”,每每见到心仪的玩具便想花钱购买)。
这项法令要求对每一位被内政部界定为“无行为能力”的印第安人,都必须指定监护人。
莫莉的监护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欧内斯特。
莫莉的丈夫欧内斯特·伯克哈特(Ernest Burkhart)。
有着英俊相貌:褐色短发、蓝色眼眸、四方下巴。
这位出生于得克萨斯州贫苦棉农家庭的穷小子,从家中偷跑出来,投奔自己的舅舅——牧场主威廉·黑尔(William K.Hale)。
欧内斯特除了跑腿,也担任专车司机——在替莫莉开车的过程中,两人得以认识。
莫莉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欧内斯特。
莉娘 喝了这碗药吧 人间真情小李子巨大的财富吸引了全美上下各色人等纷至沓来,一位美国司法部官员警告称,奥色治山麓地带藏身的逃犯数量之多,“超越全美任何一州”。
1921年5月24日,俄克拉何马州灰马镇的奥色治族原住民聚居地,莫莉·伯克哈特开始暗暗担心比自己大不到一岁的姐姐安娜·布朗是否遭遇不测,时年三十四岁的安娜已失踪三天。
从左至右 明妮 安娜 莫莉执法人员大部分还是业余的。
很少有人受过正规训练,更少掌握当时刚刚兴起的科学侦查手段,例如指纹分析和血型鉴定等。
最为常见的情形,便是孤军奋战的警探,需要同时面对一群狡猾的恶魔。
因为薪酬微薄,执法人员主要靠快速反应赢得的赏金度日,以至于从业者良莠不齐,鱼龙混杂。
1921年7月,莉齐去世后,莫莉的妹夫比尔·史密斯向官方提出她或许死于慢性投毒的质疑。
疑似遭投毒致死人数的不断攀升,很多奥色治人开始呼吁时年五十五岁的白人石油富商巴尼·麦克布赖德前往华盛顿,向联邦政府陈情,请求介入调查。
第二天清晨,麦克布赖德的遗体被发现,他被人连捅二十余刀。
谋杀制造的恐慌气氛,开始蚕食整个部落。
邻里之间相互猜忌,朋友之间信任丧失。
比尔和丽塔便丢下大部分家当,逃离了自己的老家,搬入费尔法克斯市中心一幢配有门廊及车库的精致二层小楼。
3月初,邻居家的狗一条又一条死于非命,陈尸街头或者台阶下。
比尔断定,死因是遭到投毒。
他和丽塔发现自己陷入令人窒息的恐怖沉寂当中,他偷偷告诉一位朋友:“我们自认来日无多。
” 凌晨三点不到,住在附近的一位男子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
冲击波的威力直逼整个临近的区域,坐在窗户跟前的看门人被四散的玻璃落得全身都是,更被气浪掀翻在地。
吓坏了的莫莉爬起来,走到窗边,可以看到远方的天际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宛如烈日突然在黑夜中勃发一般。
很显然,有人在房间里安放并引爆了爆炸装置。
废墟中的火舌依然在吞噬着残砖破瓦,烈焰冲天,火势凶猛。
人们开始搜寻比尔、丽塔以及妮蒂的下落。
“来人啊,这里找到一个女的。
”一位搜救者大喊。
曾经因为罹患糖尿病而被认为将最早离开这个世界的莫莉,成为整个家族唯一活下来的人。
执法人员在医院的前后入口悬挂起强光灯,以防杀手前来医院结果比尔。
同时,还安排了武装警卫负责看守。
费尔法克斯的一家当地报纸发表编辑评论,表示爆炸行为令人难以置信,“超出了我们对于人类行为下限的认知范围”。
部落成员非正常死亡的官方统计,至少高达二十四人。
受害人中,还包括另外两名试图帮助开展调查的人士:其中,一位奥色治知名牧场主遭下药后,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摔死;另外一人则是在俄克拉何马城前往检方办公室汇报案情的路上遭人枪杀。
谋杀的消息不胫而走。
在一篇题为“奥色治黑色魔咒”的文章中,全国性媒体《文摘》杂志报道了印第安部落成员们“孑然一身被枪杀在荒野,在自己汽车里被人用铁器勒死,遭人投毒慢慢走向死亡,在家里睡觉时被炸死”。
文章还表示,“就在此时,魔咒依然没有遭到破解,何时才能终结,尚不可知”。
这个世界上人均收入最高的族群,现在变成了最容易遭到谋杀的对象。
除非某位有影响力的人物能够让司法部有所行动,否则隐身于“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令人发指罪行”之后的“恶魔们”必将继续逍遥法外。
就在部族等待联邦政府做出反应时,莫莉却生活在恐惧之中,她非常清楚,自己很可能就是这个试图消灭她整个家族的巨大阴谋的下一个目标。
1925年岁末,当地牧师接到莫莉传来的密信。
在信中,她表示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
一位印第安事务办公室工作人员也很快接获另外一份报告:莫莉罹患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糖尿病,她也被人下了毒。
仁爱友善的奥色治众山之王 黑尔1924年12月,胡佛登上了局长宝座。
很快,胡佛便将这个机构重塑为一支无所不能的巨无霸。
胡佛认为自由主义是保护个人自由,它的核心概念是私有财产权、自由与和平,它代表了这样一种观点,即政府应尽可能少地参与经济活动,他捍卫自由放任版本的自由主义,但自由主义者的信念不排斥人们有效地互相帮助,由于出现了新的条件和问题,超出了人们的个人能力,因此,寻找新的补救措施来满足他们,就成了政府自身的义务。
负责调查局休斯敦办公室调查事务的探员汤姆·怀特(Tom White),于1925年夏突然接到华盛顿特区总部的紧急命令。
他的新上司埃德加·胡佛要求跟他立即对话——面对面。
怀特和胡佛怀特算是一位老派执法者。
世纪之交时,他担任得克萨斯州骑警,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背上于美国西南边陲巡逻,携带一支温切斯特来复枪或一把珍珠白握柄的六发式左轮手枪,追捕逃犯、凶嫌以及恶霸。
怀特身高六英尺四英寸,四肢发达,同时又堪称一位异常镇定的枪手。
即便身着宛若走街串户的推销员一般的笔挺西服,他依然如战神下凡。
很多年后,一位曾经在他手下工作的调查局探员曾写道:“他像誓死捍卫阿拉莫的守城者一样敬畏上帝”。
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于1908年创建调查局,希望借此填补联邦执法机构的空白。
(因为有人持续反对组建全国性的警察组织,以至于罗斯福手下的总检察长在并未得到国会授权的情况下,便着手落实,导致这一机构被某些国会议员称为“混蛋机构”。
)当怀特刚开始进入这个机构工作时,其成员不过数百,派出机构屈指可数。
调查局对于犯罪的管辖范围相当有限,探员们处理的案件也五花八门:反垄断及金融违法犯罪;跨州运输失窃车辆、避孕工具、职业拳击影片、淫秽书籍等;抓捕联邦监狱的逃犯;以及在印第安保留地内发生的犯罪。
“当时,我们无权实施逮捕。
”怀特后来回忆道。
探员甚至都无法获准配枪。
怀特因此眼睁睁看着很多探员血洒边疆。
尽管不愿多谈此事,但这几乎动摇了怀特继续履职的信念。
每每执行危难险重任务时,他会在自己腰间插上一把六发式左轮手枪。
“至于你不该如何如何这类废话,见鬼去吧。
” 尽管对于危险极为警觉,但汤姆·怀特依然遭遇过激烈枪战,其职业生涯可谓“枪林弹雨”。
汤姆的习惯是十分不愿意拔枪射击,并深为自己从未将敌人当场击毙的事实倍感荣耀。
他似乎时刻对自己的暗黑本能保持着警惕。
毕竟,善恶黑白之间,仅仅一线之隔。
怀特探员1923年春,就在奥色治部落会议通过决议,向司法部请求帮助后,当时的部长伯恩斯曾派遣探员前来调查谋杀案,那时至少已有二十四名奥色治族印第安人遭到暗害。
这位探员在奥色治郡待了几个礼拜,最后断定,“再继续调查毫无意义”。
后续派来调查的探员,也都无功而返,以至于奥色治人被迫用自己的钱来资助联邦调查活动——总数最终达到2万美元。
证人因为自己的偏见、遭到收买抑或者如一名探员所言——“几乎毫无例外担心被‘灭口’”——而拒绝配合。
胡佛向怀特承诺:“你要多少人,我就给你多少人。
怀特首先想到延揽的队员,是一位当时已经五十六岁,后来被证明是他手下最年长成员的新墨西哥州前警长。
尽管保守得近似害羞,但这位警长却精于易容改装以担任卧底,可以伪装成从偷牛贼到伪钞贩子等多种形象。
接下来被怀特拉入伙的是一位身材敦实、喜欢喋喋不休的金发男子——这位前得克萨斯州骑警,根据他上司的描述,特别适合于出现在“任何存在危险的场合”。
另外,怀特还找到了一名资深的卧底探员,此人看起来特别像保险推销员——或许因为这的确是他此前的职业。
适合于出现在“任何存在危险的场合”的前德州骑警同样被网罗的探员,还有弗兰克·史密斯,这位土生土长的得克萨斯人将自己的爱好概括为:“手枪及步枪射击训练,大规模狩猎,大规模捕鱼,登山,探险,捕人。
”在胡佛的调查局里,史密斯被划入“未受教育的老派探员”一类。
最后被怀特招致麾下的,是特立独行的约翰·雷恩。
这位一度担任墨西哥革命领导人手下间谍的探员,在调查局内部实属异类:他是一名北美印第安人。
雷恩具有部分乌特族(Ute,一个曾经活跃于现在科罗拉多州及犹他州境内的印第安部落)血统,肌肉发达,眼睛黝黑。
他虽然是天生的侦探,但因为无法撰写报告,同时厌恶条条框框的规矩,不幸被扫地出门。
1925年3月,胡佛下令雷恩复职,但随后便警告称:“除非你想办法遵守现在局里面适用的各项规定,否则我只能要求你辞职。
” 一个个陌生人纷纷潜入奥色治郡。
前警长,乔装为年长寡语的得克萨斯牧牛人,率先抵达。
其后露面的,则是健谈的前得克萨斯州骑警,他假装的也是牧场工人。
不久,那位曾经的保险推销员也来到镇子上开张营业,四处推销伪造的保险合同。
最后,探员雷恩作为印第安巫医现身,对外则宣称是在访亲探友。
俄克拉何马 奥色治郡 时进五月,群狼在大得有些吓人的圆月下引吭嗷呜之际,茎蔓较高的花草,如紫露草和黑心菊,偷偷将自己的枝叶伸展开来,肆意截占委身其下的矮小植株理应享用的阳光雨露。
这些浮华浪蕊随即凋谢,花瓣散尽,化为春泥。
这就是奥色治族印第安人将五月形容为“摧花之月”的原因。
文字内容来源:《夏月帝国:夸纳·帕克与科曼奇印第安部落的兴衰》《花月杀手:奥塞奇谋杀案与联邦调查局的诞生》安利这两本书图片内容来源:豆瓣 自截图
焦姣 许翔云首发:澎湃新闻·本期完整音频,已同步豆瓣播客,可点击 花月杀手:印第安人的夺命黑金 收听,感谢听友支持石油的发现让俄克拉荷马州的奥塞奇人一夜暴富,也带来了重重杀机。
天降横财怎么变成了天降横祸?
为什么奥塞奇人富可敌城,却无法自由支配个人财产?
联邦调查局为何成了印第安连环谋杀案的最大赢家?
这是由播客“这集我看过”与“澎湃新闻·私家历史”合作的特别节目,由两位美国史研究者许翔云、焦姣一起聊马丁·斯科塞斯的新片《花月杀手》。
电影《花月杀手》海报焦姣:大家好,欢迎收听新一期“这集我看过”。
本期节目的嘉宾是研究19世纪美国史的许翔云。
我们这次要讨论的是2023年上映的美国历史题材电影《花月杀手》。
《花月杀手》根据作家大卫·格雷恩的同名非虚构作品改编,原作中文版已于 2020 年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2023年上映的同名电影由著名导演马丁·斯科塞斯执导,由导演的两位老搭档——影帝罗伯特·德尼罗、莱奥纳多·迪卡普利奥共同主演,阵容非常强大。
《花月杀手》的题材比较独特,讲述的是美国原住民或印第安人的一支,叫做奥塞奇人的故事。
19世纪,奥塞奇人生活在美国俄克拉荷马州荒凉的保留地上,但是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块地方意外发现了石油,奥塞奇人一夜暴富,成为1920年代美国人均收入最高的族群之一。
天降的财富也带来了不幸,本片故事主线是1920年代初奥塞奇人社区中的一系列连环谋杀案,以及联邦调查局介入调查的过程。
我想请翔云先向听众简单介绍一下奥塞奇人的历史。
《花月杀手》,北京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许翔云:奥塞奇人的历史其实是整个印第安人在美国历史中命运的缩影。
他们其实起先是居住在俄亥俄河谷地区的,也就是今天的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等地区,后来受到向该地区扩张的易洛魁人挤压,向西迁徙,越过密西西比河,定居在今天密苏里州西部的奥塞奇河。
在那里,他们学会了骑乘由欧洲殖民者引入新大陆的马匹,完成了从林地印第安人向大平原印第安人的转化。
极盛时期,他们统治着今天的密苏里大部、阿肯色、俄克拉荷马和堪萨斯。
然而,奥塞奇人对该区域的统治并非是绝对性的。
在19世纪30年代时,当时的杰克逊政府迫使美国东南部的切罗基人出让他们的土地,向西迁徙,进而与奥塞奇人发生冲突。
换言之,在印第安人与白人间的纠纷外,印第安部落之间有时候也存在争斗。
与此同时,白人定居者也在向密苏里河流域进发,奥塞奇人在这个过程中逐步地出让自己的土地,不断西迁,最终定居于俄克拉荷马,就是后面发现石油的这块土地。
至于这块土地的由来,其中也有非常精彩的故事。
它本来是由西迁的切罗基部所占据的。
之后切罗基把这块地托付给了联邦政府,接着奥塞奇人用现金买下这块土地。
换言之,他们并非被动地被迁徙至保留地中,而是主动使用资金购买保留地,这种情况在印第安部落中是比较少见的。
而奥塞奇人之所以拥有这份购地资金,是1879年时他们主动前往首都华盛顿与联邦政府协商,要求联邦政府在履行和约条款时,直接给付现金,而非物资。
联邦政府在跟印第安部落签署和约时,会答应每年向他们提供固定数量的物资,但问题是这些物资常常被层层克扣,真正落到印第安人手中的数量其实并不多,而且往往质量低劣。
奥塞奇人比较早地发现了这个问题,然后就要求获得现金给付。
从以上论述可以看出,奥塞奇印第安人在不断地适应和调整跟白人之间的交往方式,同时深深地嵌入了现代经济交易的网络,这为他们后来接住了石油带来的泼天富贵埋下了伏笔。
话接上回,奥塞奇人定居到俄克拉荷马后不久,这里就发现了石油。
印第安事务局根据申请,将开采石油的权利赠予了一个白人,但是要求他要把收入的10%交给奥塞奇人。
而每位奥塞奇人所能够得到的石油份额是根据他们每个人所拥有的土地数量来决定的。
我之前提到他们自行购买了保留地,因此比俄克拉河马的其它印第安部落分到了更多的土地,其面积大约是他们的四倍左右。
此外,土地上矿产资源的权利也归奥塞奇人所有,因此他们能够从中攫取非常多的财富。
其实大家想想看,现在中东也是类似这样一种情况,即石油资源带来巨额财富。
焦姣:所以在当时美国庞杂的印第安族群中,奥塞奇人属于非常擅长跟白人打交道,或者说很会利用白人社会规则的族群。
但与此同时,白人社会规则严重限制了奥塞奇人的自由。
电影中特别提及了两个制度,一是刚刚翔云提到的印第安人保留地制度,另外一个是印第安人财产监护人制度。
奥塞奇人虽然富有,但不能够随意动用自己的财产,即使是成年人要花自己的钱,也必须有一个白人监护人签字认可。
这是一个非常奇葩的制度,也正是因为有这种制度存在,片中以黑尔为首的白人犯罪集团才能通过与印第安女性结婚来侵吞她们的财产,他们正是利用了财产监护人制度的漏洞。
实际上,财产监护人制度与保留地制度是一体的。
在18至19世纪联邦政府划定的印第安人土地制度框架内,印第安人的财产权和土地交易权大多被限制。
保留地制度的发展可分为两个阶段。
19 世纪早期,联邦政府为解决东部殖民者西进需求与印第安原住民间的冲突,产生了“划密西西比河而治”的思路。
1830 年,杰克逊总统推动《印第安人迁移法》,主张把密西西比河以东的印第安部落搬迁到西部,为其重新划分保留地,这些保留地内部实行集体土地所有制。
这一时期联邦政府与印第安人之间贯彻“不接触原则”(non-intercourse),白人社区与印第安人社区之间存在明确边界,印第安人社会适用部落自我管理的规则,包括集体的土地所有权,部落土地的买卖需得到部落全体成员的同意,以及联邦政府的认可。
内战之后,保留地土地所有制的规则在逐渐改变,联邦政府对于印第安人的管理思路也逐渐向“文化同化原则”(cultural assimilation)转化。
当时的基督教教会、社会改革派及许多政治家都支持同化原则,即把印第安人转变成跟白人一样的美国人。
内战后的保留地土地制度本质上也是文化同化原则的一部分,其代表就是 1887 年的《道威斯土地法案》(Dawes Act)。
道威斯土地法案将保留地内由部落集体所有的土地重新划分为小块的份地,并分配到部落每一个成员名下,成为其私有土地。
份地化缩小了保留地的总体面积,制造了更多可侵占的“无主地”。
同时,道威斯法中还有建立印第安儿童学校、进行“文明化教育”等措施。
因此,片中的白人监护人制度本质上也是19世纪后期美国政府“文化同化”政策的一部分。
许翔云:对,刚才提到的道威斯法案在印第安历史上的确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立法者的设想便是打破印第安部落的组织形式,削弱部落文化对其成员的影响,将部落成员塑造成拥有自身土地、自行耕种土地、决定自身财产命运的个体。
但印第安部落土地的分割也带来一个问题,就是印第安人有时候无法意识到自身土地的价值,随意出售,换取商品。
我们知道,印第安人与白人相遇之后,接触了一些不良习俗,最典型的便是酗酒和赌博。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手头吃紧的印第安人有时便会把土地变卖,土地上的权利,包括石油收入,也就一并落到白人手里。
这便是印第安监护人制度创立的背景。
1921年,美国国会立法,要求为那些有一半以上印第安血统的奥塞奇人配备白人监护人,直到他们能够证明自己有独立的民事能力为止,其理由便是防止土地的随意出让与其上权利的流失。
但问题是这个监护权力对奥塞奇人有着非常严格的制约。
他们每人的人头权利在20年代时大概相当于每年一万多美金,但在监护人体系下,他们每年最多只能从监护人那里拿4000美金,美其名曰帮助他们节制地消费。
像我们从电影中看到的场景那样,他们必须得陈述申请支取资金的理由,在此过程中很可能面临来自白人监护人的说教。
此外这些白人监护人每年还能从中抽取大概1,000美金以下的管理费用。
更糟糕的是,早期这些监护人也不需要提供详细的账目,因此存在着重大的贪污空间。
整个监护人体制折射出白人对待印第安人的家长制主义态度。
在白人眼中,不管是印第安人还是殖民地人民,他们的心智尚未健全,没有所谓的自我管理的能力。
因此需要白人来对他们进行监管,然后培养他们的习惯,慢慢地才让他们独立。
焦姣老师前面提到的印第安寄宿学校也具有这方面的思想色彩。
焦姣:1920年代是美国整体社会财富飞速增长的时期。
在这样一个时代,本片中的奥塞奇人并不是唯一获得了大量财富的少数族裔。
电影中反复提及了1921年的一个重要事件塔尔萨屠杀。
翔云可否向听众介绍一下塔尔萨屠杀。
塔尔萨事件(1921.5.31-6.1)中起火的房屋许翔云:塔尔萨屠杀是当时黑白种族关系冲突的一个缩影,同时也是白人与少数族裔间关系的一种投射。
20世纪20年代,当时美国大城市中的黑白种族关系非常紧张,芝加哥、底特律等许多城市都发生了种族骚乱与种族屠杀事件。
另外大家如果熟悉电影史的话知道当时正是《一个国家的诞生》等电影在美国流行的时期,3K党活动也趁机掀起一个小高潮,以上便是塔尔萨屠杀发生的时代背景。
至于塔尔萨的黑人社区,非常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它是个相对富裕的社区。
这个黑人社区直到 1906 年方才成立,换言之他的历史很短,但得益于俄克拉荷马发现了石油,黑人也从中获益。
虽然黑人不直接参与石油产业,也就是说没法像印第安人那样收取石油上的人头权利,但他们从事周边行业,比如说开小商店、参与金融行业等,从而也积累了一定的财富。
这个街区当年甚至被称为“黑人的华尔街”,可见其富庶程度之高。
与此同时,无论是在交通还是居住方面,塔尔萨也像其它南方城市那样,实施严格的种族隔离制度。
塔尔萨屠杀的起因便是1921年5月底,一位黑人青年被指控在电梯里袭击了一位白人女电梯员,之后这位青年便被带到监狱里关押。
当时美国社会经常会发生所谓的私刑,主要针对黑人,尤其是涉嫌侮辱白人女性的黑人。
在未经合理的司法审判前,白人暴徒往往便会冲进监狱,杀死黑人。
当地黑人听闻此类传言,自然感到担心,他们武装起来,前往监狱保护他们自己的同伴。
在这一过程中,黑人与白人暴徒发生了冲突,白人接受不了黑人持枪,企图收缴黑人的枪械,之后便发生了双方间的种族冲突和屠杀,最终白人暴徒烧毁了整片黑人街区,财产损失如果换算成现值的话,大概超过3,000万美金。
我记得很清楚,2021年5月份正好是塔尔萨屠杀100周年,美国举行了一系列纪念活动,凸显往日种族冲突的历史伤痕。
焦姣:对,而且塔尔萨事件发生于 1921年5月底,与电影中头几起谋杀案的发生时间基本重合。
在短短几年内,美国的不同角落都发生了白人与富有的少数族裔之间的冲突。
斯科塞斯的电影拿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故事原型,其中充满了种族、阶级、性别之间的历史张力。
但我个人认为电影的改编不太令人满意。
因为电影改变了原作中最关键的视角人物。
原著包括两个主要视角,前半段是电影中的女主角莫莉,即奥塞奇族女性被害人的视角,后半段是FBI 探员汤姆·怀特的视角。
最后还有一小段作家本人的总结和自述。
而斯科塞斯的电影选取的是莫莉的丈夫欧内斯特这一“大男主”视角。
这一改编在美国评论界引发了很多争议,翔云觉得怎么样?
许翔云:这部电影的视角选择的确引发了许多争议,尤其是它对印第安人戏份的削弱。
电影从恩内斯特的视角出发,他将故事和他所观察到的印第安社会娓娓道来,等于将印第安人置于一种被观察和被讲述的情况,而不是像原著中由印第安人莫莉讲述自己个人和自身族群的故事。
该视角特别像早年到印第安人等原住民中做田野调查的白人人类学家的视角。
说实话,在整个观影过程中,影片的视角老是让我想起先前汤姆·克鲁斯主演的《最后的武士》,即白人来到相对陌生的原住民社会中观察当地人的文化与社会状况,这样做肯定会引发巨大争议。
影片所呈现的,到底在多大程度上是白人自己的观察和想法,还是说真能切实地呈现印第安人的社会文化?
这便是采用欧内斯特视角所带来的最大问题。
仅有的好处是展现出他自己心路历程的变化,一开始,他对于印第安人只是一种观察、利用的视角,但最后当他知道自己的孩子也处于危险之中,他便愿意出来作证。
焦姣:并且欧内斯特这个人物的人设很不讨喜,他不太聪明,对任何事情,哪怕是自己参与的这些罪行,都处在半懂不懂的状态。
片中迪卡普里奥发福的形象,也让莫莉对欧内斯特的爱情缺乏说服力,同时降低了片中对于印第安女性自身主体性的刻画。
实际上,在印第安人财产监护人制度不变的前提下,莫莉跟欧内斯特结婚最直接的好处就是可以相对自由地支配自己的财产,但片中完全没有提到这一点。
说到这个我想问翔云,历史上印第安人与白人之间的通婚史,可以追溯到什么时候?
许翔云:大家可能看过几十年前迪士尼出品的电影,名字叫《风中奇缘》。
这个其实就是早期白人与印第安人间通婚的事例,它与詹姆斯敦殖民地的设立这一美国历史的起源神话紧密联系。
在白人的视角中,宝嘉康蒂与白人结婚,然后皈依基督教象征了印第安人的皈依。
在美国国会的圆形大厅中,有八幅反映重大美国历史时刻的油画,其中一幅便是宝嘉康蒂的皈依。
美国国会山悬挂的油画《宝嘉康蒂的皈依》(1840)在宝嘉康蒂之外,白人与印第安人通婚的事例还有许多。
在当时的五大湖地区介于英国跟法国的势力之间,欧洲皮毛商人,尤其是法国商人在那边做生意,他们中的许多人娶了当地的印第安女子为妻,或者充作情人。
在白人看来,他们可以借机进入印第安人构筑了数百年的贸易网络,这对白人来说是有利的。
但在印第安人眼中,借助此类通婚,他们可以借机扩大部落人口,同时加强与欧洲殖民者之间的联系,获取枪支、火药、勋章等生活必需品。
学者理查德·怀特藉此将当时的五大湖区称为欧洲文化与印第安文化交融的“中间地带”。
非常有意思的是,这些跟印第安人结婚的白人,以及他们生下来的混血孩子,日后在处理印第安人与白人的关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并且往往扮演的是调和角色,尽量确保双方达成某种共识,不必以武装冲突结尾。
而最终白人与印第安人间日益加剧的冲突也经常使得这些人很是惶恐和失落,他们具有复杂的认同,夹在两大族群的冲突之间,不知如何自处。
焦姣:并且印第安部落之间本来就有互相收继“养子”的习俗。
通过婚姻引入白人男性,在他们看来是正常的部族间行为。
但白人会认为这是白人男性“征服”了印第安女性。
这确实是文化上的差异。
说回电影改编,《花月杀手》原著后半段是以FBI 探员汤姆·怀特的视角来讲述他查案的过程。
这条线索在原著中非常重要,因为它涉及FBI作为联邦调查机构的司法管辖权,以及FBI为什么要介入奥塞奇谋杀案。
这里面的原因比较复杂。
一方面,奥塞奇人当时多次去华盛顿请愿,要求联邦介入调查。
另一方面,当时的FBI新设立不久,局长埃德加·胡佛希望能够通过多破大案、奇案、要案,来塑造FBI作为新兴执法机构的威望。
胡佛想要塑造一个科学、进步、标准化的FBI的形象,以区别于传统执法部门。
比如说,FBI是美国联邦执法部门中第一个实行绩效管理的。
胡佛受到当时风行的泰勒制的影响,在部门内推行了一套标准化绩效考核制度。
特侦组组长要定期向局长提交每个组员的绩效考核表。
绩效考核表一共分为五项,考核每个探员的知识、判断力、工作表现、公文写作、忠诚度,每项按百分制(0-100)打分,取五项平均分作为考核表现寄回华盛顿。
胡佛在位期间把联邦调查局所有档案按照杜威图书分类法全部重新编目,要求所有探员接受特训学校的统一培训,学习指纹、弹道对比等现代刑侦技术。
在FBI招新时,他也喜欢招精英名校的大学生。
通过塑造FBI先进、科学、进步的形象,实际上加强了胡佛本人的权力,集中了全国的执法力量。
而片中的FBI探员汤姆·怀特,在进 FBI之前,隶属于德州骑警(Texas Rangers)。
德州骑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 1823 年,起初是镇压美墨边境印第安人的私人佣兵队。
他们的执法权限非常宽松,作风粗放,甚至可以说有点野蛮,本质上是一个准军事组织。
西部历史中许多著名刑事案件都与德州骑警有关,西部片中也常见他们的形象。
例如《大地惊雷》中的拉伯夫,就是典型的德州骑警形象。
原作中汤姆·怀特本人从德州骑警向FBI探员身份的转变非常重要,象征着老西部正在消逝,联邦法律秩序正在逐渐崛起。
《大地惊雷》(2010)中马特·达蒙扮演的德州骑警拉伯夫许翔云:对,焦姣老师你说的这个形象变迁确实很有意思。
我之前在观影时也纳闷,一个德州骑警怎么摇身一变成了FBI探员的。
听你这样抽丝剥茧地分析出来,确实很值得品味。
这个角色象征着过去的狂野西部(the wild west)转变为法律与秩序(law and order)的情况。
然后说到FBI探员与他们领导之间的关系也非常有意思,我记得胡佛这个人其实特别喜欢出风头,他在领导FBI时,他手下的人不时都会抱怨,他经常把他们的功劳据为己有。
而我们在电影中所看到的以广播剧的形式来介绍几位人物的最终结局,其实也是胡佛推广FBI的一部分,通过无线电广播,介绍这些大案要案,扣人心弦,从而增加FBI的曝光度和知名度。
焦姣:是的。
原著最后一部分以作者大卫·格雷恩的当代调查者视角展开,他认为1920年代奥塞奇谋杀案的背后还有更深重的系统性犯罪,被FBI作为首犯的黑尔只是其中之一。
FBI 并没有真正破案。
但是另一方面,从1920年代到今天,奥塞奇人追查案件真相、追寻正义的努力从来没有停止过。
说回奥塞奇人,据说片中的奥塞奇酋长参加过八国联军,镇压过义和团,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许翔云:对,这个人物是一位奥塞奇酋长,名叫亚瑟·博尼卡斯尔。
网上关于他的履历介绍十分丰富,他毕业于卡莱尔印第安学校,这所学校正是我们先前的所谓“文明化”印第安人、教会他们各种技能的学校之一。
之后他于1900年参军,当时他所在的部队被派往中国,因此是有涉及义和团运动的。
但我个人对网上资料存疑的一点是,它们宣称这位酋长参加的是第九骑兵团,但问题是这个第九骑兵团在历史上只招收非裔美国人,不知作为印第安人的他是怎样能够加入进去的。
此外,网上资料宣称他在中国参加过实际战斗的,可第九骑兵团到达中国时,八国联军已经占领了北京,所以第九骑兵团并没有参与到和义和团的战斗中,所以我怀疑他参加的是第六骑兵团,这支部队当时从美国本土出发,赶上了从天津到北京的战事。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酋长的经历其实也反映出美国使用印第安士兵的历史。
从殖民地时期开始,白人面对着不同的印第安部落,并且发现在北美洲作战需要印第安向导,毕竟印第安人比他们更熟悉地形,也更了解丛林作战的法则。
因此从殖民地时期起,白人就利用印第安部落间的世仇,招募一些印第安人为自己效力,到后来大平原的印第安战争时期也是如此。
大家知道,1876年卡斯特将军在小巨角战役中阵亡,其实他也一度使用过奥塞奇人充当他的侦察兵。
焦姣:不同印第安部族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
例如前面翔云介绍奥塞奇人历史时提到,19世纪早期切罗基人与奥塞奇人在俄克拉荷马有很多冲突。
这也有具体的历史原因。
切罗基人是欧洲人划分的所谓“文明五部落”之一,这五个部落最早都是生活在美国东南部的林地地区, 1830年《印第安迁移法》出台,他们首当其冲。
当时切罗基人被迫从佐治亚、北卡罗莱纳等地区迁移到密西西比河以西的第一批保留地,这就是美国历史上著名的“眼泪之路”。
在此过程中,他们与此前来到此地的部族就会产生冲突。
1830年代的印第安迁移。
图中黄色区域为今天的俄克拉荷马。
美国西部片经常将切罗基人刻画成对白人比较友好的印第安人形象。
例如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西部执法者》中的切罗基老酋长。
还有经典西部片《红河》中,跟主角团做生意、陪主角团一起冒险、给主角团当向导的往往是切罗基人,而伏击他们的是科曼奇人和阿帕奇人。
可见白人对不同印第安部族有所区别。
另外,整个印第安族群自身是在不断进步的,他们会不停吸纳外来信息、学习新的事物,甚至像奥塞奇人这样去利用白人社会的规则。
这也影响到了美国的西部片,西部片中印第安人的形象并不是完全静止的、野蛮的。
有复杂的部族差异,也有时间带来的变迁。
许翔云:对,从电影类型学来讲,西部片的变迁史是非常重要的。
像大家可能熟悉早期以约翰·韦恩为代表的西部片,这其中主要有两类形象,一类是牛仔和警长与犯罪分子间的斗争。
在这类影片中,印第安人一般只是作为背景或者陪衬出现,戏份不多。
然后另一类影片则浓墨重彩地描绘了白人与印第安人间的冲突,服务于白人征服西部的叙事需要,由此大部分印第安部落都是作为反派形象出现的,尤其像焦姣老师刚才提到科曼奇人、阿帕奇人以及苏族人,都是白人最为恐惧的印第安部落,这几个部落比较早地掌握了马匹的驯化,使用马匹来狩猎野牛,从而建立了对大平原的控制,因此白人将他们塑造成为反派角色。
但随着60 年代美国出现了黑人争取自身权利的民权运动,诸如印第安人、拉丁裔、亚裔等少数族裔也起来争取自身的权益,要求弘扬本族裔的历史,重新审视本民族历史的书写状况,这在一方面促使大学增加了对少数族裔的研究,并且也尽量聘请少数族裔学者来撰写本族裔的历史,另一方面也导致了大众文化中印第安人形象的变化,他们较少作为反派形象出现,大众文化所突出的是他们的领土不断地被白人所剥夺的状况。
像比如经典的西部电影《与狼共舞》就是白人跑到印第安人中去生活了,然后甚至认同了他们的生活方式。
当然了,批评者认为这本质上还是以白人为主角来看待和呈现印第安人的文化,但无论如何,能够把印第安人所受的苦难搬上银幕,这也还是很可取的。
焦姣:翔云对《花月杀手》电影比较宽容。
但我觉得马丁·斯科塞斯对奥塞奇人的历史还是非常隔膜,对奥塞奇人的刻画充满了抽象的想象,片中展现的印第安文化更像是逝去的美好梦境,他不太能理解奥塞奇人与其他印第安部族之间的差异。
实际上,奥塞奇人是所有印第安部落中最早学会利用白人社会的财产权、契约来维护自身利益的族群之一。
1887年《道威斯法案》后,大部分印第安部族的人头土地权利被限制到每人160 英亩,但每个奥塞奇人拥有约650多英亩人头权利,这是奥塞奇人通过自身努力得来的。
1870 年代奥塞奇族有一个传奇酋长叫詹姆斯·比格哈特,他领导族人主动跟石油公司谈判,争取了很多的矿产收益权。
这些财富不是天降的,是他们争取来的。
1924年开始,印第安人可以归化为美国公民,奥塞奇人也是最早一批成为美国公民的族群之一。
这些故事在大众文化作品中展示得太少了。
奥塞奇族传奇酋长詹姆斯·比格哈特许翔云:对,借着焦姣老师的话头,我插一句,你提到的这位酋长就很有意思,他通过和平手段,争取自身部落的经济利益,但他的贡献其实是不太为大众所知的。
大众所津津乐道的印第安酋长,还是诸如疯马酋长、坐牛酋长这种直接与联邦政府对抗、最后又悲怆地失败的故事,以满足他们心目中所谓的消逝的印第安人的印象,无视印第安人在融入现代生活方面所取得的巨大进步与成就。
焦姣:非常感谢翔云今天牺牲宝贵时间来跟听众聊天,希望翔云以后多上“这集我看过”节目。
“这集我看过”是由两位世界史研究者发起的一档播客,从世界各地的热门年代剧出发,畅聊“这集”背后的历史话题。
在这里,我们与喜欢看剧的学者朋友对话,回味古今共享的叙事、探索人类历史的角落、触发跨越时代的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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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杀手 (2023)7.22023 / 美国 / 剧情 爱情 悬疑 历史 犯罪 西部 / 马丁·斯科塞斯 /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罗伯特·德尼罗
小李子饰演犹太人族灭印第安人《花月杀手》影评_哔哩哔哩_bilibili嘿,今天下班途中,想聊聊电影《花月杀手》。
刚刚看完这部影片,其中的最后一场戏着实让我内心难以平静,甚至难受得眼泪夺眶而出。
这场戏里,马丁・西克塞斯亲自扮演一位戏剧人,在戏剧舞台上,以默片加上拟声的独特形式,总结了整个故事的发展历程。
当看到导演本人作为传媒人和创作者,站在舞台上,一字一句地念出剧中人物的结局和发展走向时,我的情绪瞬间决堤。
要知道,这个故事是基于极为详细的历史史实,有着具体的人物和发展脉络,历经三个半小时,最终成就了这部精彩的电影。
电影细致地展现了一个家庭在那个特定阶段所经历的分崩离析。
更为重要的是,电影中提到了一个种族,这个种族曾差点面临灭亡的结局。
在电影的最后一幕,鼓声响起,无人机的镜头从一群人围着跳舞的场景逐渐升起,能够看到整个聚会现场的人并不多,但却为这个种族留下了最后的血脉。
一切的发展都极为惨烈,然而最终还是给人留下了一丝希望。
导演作为传媒人,以自己的方式在 2023 年将那段历史呈现在观众面前,重新讲述了这个故事。
说完这最后一场戏,我觉得可以对马丁・西克塞斯的电影以及我自己的感受做一个总结。
这位导演的作品需要观众具备一定的耐心才能看下去。
如何理解这份耐心呢?
我认识这位导演是从他翻拍我国的《无间道》系列开始的。
后来,我又陆续涉猎了他拍摄的一些黑帮片。
可以说,他在如今的黑帮片领域堪称翘楚。
1. 三小时静水深流在创作过程中,他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
在上一部电影《爱尔兰人》中,他集齐了几位黑帮片的重要演员,以一种非常家常的形式,揭露了一个令人惋惜的故事。
所以,对于马丁・西克塞斯,我想说的是,他的电影在前半段需要观众有极大的耐心去跟随剧情的发展,就像这部《花月杀手》,片长同样达到了三个小时,这确实需要观众具备很强的耐心。
在观赏这部影片的过程中,不难发现其蕴含了众多细腻入微的细节,这些并未采取如《奥本海默》那般高度商业化的处理方式,尽管两者时长相近。
《奥本海默》之所以在此提及,是因为它巧妙地融合了多种类型片元素,通过叙事节奏的灵活切换,保持了观众的持续兴趣。
影片从厚重的历史背景出发,穿插着宫廷斗争的紧张氛围,最终甚至触及惊悚元素,其视听语言的精湛与剧情推进的匠心独运,无不彰显着诺兰导演贴近观众、深刻诠释奥本海默故事的独特视角。
鉴于之前对《爱尔兰人》的深刻体验,我对《花月杀手》同样抱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马丁·斯科塞斯并未选择商业化路径来讲述这一复杂故事,即便故事跨越三小时之长,他也敢于以98%的时间沉浸在平静与细腻之中,缓缓铺陈。
与《爱尔兰人》及其近年来的作品相比,这部影片少了些他标志性的幽默元素,那些曾让人拍案叫绝、甚至误以为是喜剧的桥段在此难觅踪影。
然而,这种幽默的缺席并未减损其深度,反而在小范围内振幅,维持了一种难能可贵的优雅。
在此基础上,影片所展现的低调、喜剧与反讽,实则是对宏大历史命题的深刻探讨。
2. 告别反讽与喜剧在《花月杀手》中,马丁·斯科塞斯显然做出了自我调整,他收敛了以往作品中常见的反讽与喜剧色彩,转而以一种更为严肃的氛围推动剧情。
这种克制不仅体现在避免加入过多喜剧元素上,更在于整部电影所散发出的纪录片般的真实感。
若非画面构图之考究,几乎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部纪实作品,其严谨与真实感令人叹为观止。
而正是这份冷静与克制,在影片结尾处显得尤为珍贵。
作为一个真实历史故事,《花月杀手》无需过多商业元素的堆砌,仅凭其本身的震撼与深刻,便足以牢牢吸引观众的目光。
马丁·斯科塞斯以其独特的叙事手法,将这段历史忠实地呈现在观众面前,让人们在震撼之余,也不禁对历史的真实与复杂有了更深一层的思考。
这样的作品,无疑是对历史最好的致敬,也是对观众最真诚的尊重。
3. 苹果巨献夭折大银幕今年,这部影片原计划由苹果的影视部门开发,并打算在中国上映。
然而,就在上映前夕,我惊讶地得知影片被取消了国内上映计划。
我原本期待能在国内大银幕上再次领略马丁·斯科塞斯的导演风采,但观影前两个小时的体验让我意识到,这一决定背后有着深重的考量。
今年,国内院线的分账片数量虽有增加,但欧美乃至非国语电影的流行度已大不如前,这无疑是市场趋势的一种体现。
在这样的背景下,《花月杀手》若选择在国内上映,无疑是一步险棋。
毕竟,该片前两个半小时的内容相对严肃,难以长时间吸引观众静坐影院。
《奥本海默》通过丰富的商业化元素和类型片技巧成功抓住了观众的注意力,而《花月杀手》则选择了更为严肃的主题处理方式,两者之间的巨大差异显而易见。
考虑到影片缺乏商业类型元素且时长较长,商业层面的考量便显得尤为重要。
其他影片在一天内可以播放多次,而《花月杀手》因其超过三小时的时长,播放次数会相应减少。
基于这些实际因素,我对于影片未能在中国院线上映表示理解。
4. 以家长里短征服石油宝地接下来,我想深入探讨影片的故事内容。
《花月杀手》实际上讲述了一个犹太人群体如何控制一片拥有丰富石油资源的领地的过程。
这片原本无人的领地,在犹太人赶走原住民后,竟意外地成为了石油的宝库。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财富不仅带来了利益,也激发了他人对这片土地的贪婪欲望。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我习惯称他为小李子)饰演的角色,其叔叔长期在这片土地上耕耘,与原住民共同开发石油资源。
影片中,叔叔以一种家长里短、看似平凡却暗藏玄机的方式,执行着令人震惊的计划。
这种手法与影片前半段的基调不谋而合,营造出一种轻松而又不失紧张的氛围。
观看前半段时,你仿佛正坐在村头,听一位热心大叔用絮絮叨叨的方式讲述着惊心动魄的故事。
比如,大叔可能会以“你去跟隔壁小王说一声,让他告诉小李晚上有事”这样的日常口吻,却突然话锋一转,透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秘密。
这种强烈的反差,正是影片魅力所在。
电影在剧情构建上的成功之处,在于它将那些看似骇人听闻的故事,巧妙地融入日常生活的琐碎之中。
这些令人震惊的事件,往往源于人们不经意间做出的随意决定,而这些决定却深刻地改变了众多人的命运。
这种手法不仅增强了故事的现实感,也与其严肃的叙事氛围相得益彰。
前半段剧情主要聚焦于叔叔与小李子所饰演的角色,通过他们的行动逐步推进故事的发展。
5. 莱昂纳多的金钱与人性博弈相较于前半段的平缓,故事的后半段则更加紧凑,类似于《奥本海默》中的审问场景和原景重现,成为支撑剧情的重要元素。
这里不得不提的是莱昂纳多饰演的角色,他的内心世界成为了观众关注的焦点。
他是否真的爱过那位原住民女孩?
他的所有行动是否仅仅出于金钱的驱使?
而当他的第三个女儿去世时,他选择回归家庭,这一行为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动机?
这些疑问贯穿全片,成为唯一的线索,引领观众深入探索角色的内心世界。
值得一提的是,莱昂纳多在电影策划阶段就坚持要饰演这个角色,他看中了角色身上巨大的转变潜力。
从一个追求金钱、渴望改善生活的普通人,到最终深陷泥潭、无法自拔,这一转变过程充满了戏剧性和张力。
在观看这部电影时,我始终期待着莱昂纳多所饰演角色的自我觉醒。
他与女主角的相遇看似偶然,实则命中注定。
女主角在领取母亲托人管理的基金时,乘坐了他的出租车。
那一刻,他展现出的洒脱与不羁深深吸引了女主角。
然而,命运弄人,他随后得知了女孩家族的秘密和叔叔的阴谋,被迫卷入了这场血腥的杀戮之中。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莱昂纳多饰演的角色内心的挣扎与无助。
他并非完全冷血无情,很多时候他只是被迫执行叔叔的命令,无法做出自己的选择。
这种被动与无奈,让他的角色更加立体、更加真实。
这些日常琐碎中的命令,以轻松的态度呈现,实则暗含深意,让观众感受到小李子本有机会提出异议,但在每次关键时刻,他都选择了沉默执行。
尤其是当他为妻子注射胰岛素时,不断增加药量,似乎有意阻碍她的康复。
最令人动容的,或许是他得知自己即将入狱的那个夜晚,面对可能干扰妻子康复的药物,他竟选择自己服下。
那一刻,我不禁思考,他是真心希望妻子活下去,还是已萌生轻生之念?
随着剧情发展,答案逐渐清晰,他并非出于爱意,而是绝望之下的自我了断。
6. 女主像莫妮卡贝鲁奇剧情深入,我所期待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当他终于在公众面前指控叔叔的罪行时,一个微妙的谎言却悄然浮现。
他声称接近并娶女孩非叔叔之意,这一说辞显然难以自圆其说。
他的妻子,在台下目睹一切,心中必定明镜高悬,深知他们的相遇、婚姻乃至后来的一切悲剧,皆是叔叔的精心布局。
谈及此片,不得不提那位女孩演员,虽不知其名,但其演技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没有华丽的造型,仅凭那份冷静、从容与深邃的城府,便让人难以忘怀。
她的首次亮相,面对拒绝发放补助的工作人员,那份不卑不亢、条理清晰的对话,展现了非凡的气场与智慧。
她的表演,让我仿佛看到了莫妮卡·贝鲁奇的影子,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预示着她在影视界的无限可能。
这位演员,用她的精湛演技,将一个复杂多变、极具城府的女性角色诠释得淋漓尽致。
在影片的尾声,她面临众多重大抉择,尽管心存无奈,却依然勇敢地选择相信小李这个角色。
这种信任,如同《塔洛》中放牧人对世界的纯真信念,并非盲目,而是基于对每日相伴之人的深情寄托。
她赌上了一切,只为确认那份爱的真实性。
然而,故事的结局却令人唏嘘,小李子终究未能彻底改变,他的谎言在法庭上虽换来了宽恕,却也在长期陪伴他的妻子面前暴露了真实的自我。
那一刻,他或许感到了惋惜,意识到若能在公众面前坦诚面对自己的错误,或许能避免这样的结局。
但考虑到他所犯下的罪行,杀害妻子的家人,即便坦诚,也难以挽回什么。
7. 穿越时空的鼓声谈及《花月杀手》,除了上述感受外,我还想特别提及影片的音乐处理。
其音乐设计极为出色,尤其在营造紧张氛围时,那神秘的鼓声适时响起,为那些冗长而容易让人分神的场景增添了连贯性。
鼓声咚咚,持续不断,仿佛穿越时空的纽带,将零散的片段紧紧相连。
此外,影片还巧妙地融入了充满牛仔风情的吉他音色,以不张扬却不可或缺的方式,强化了整体的情感表达。
正是这样的配乐,让这部冗长的电影变得引人入胜,成为我能够坚持观看到底的重要因素之一。
有些电影观看的过程里其实也不为了别的什么,就是为了找回一点作为观众的尊严,感受到创作者和欣赏者之间彼此的尊重,谁都不要想着糊弄谁。
让观众对兴趣不大的题材还能坐3小时20分而且还不难受的也就老马了,老白男以老白男为主体写了个原住民的挽歌,可惜原住民和女性依旧是符号
6/10。没想到风格如此平淡无奇,运镜和剪辑都没有特别编排,节奏滞缓。斯科塞斯将冷寂的暴力带进一个隐秘的美国历史,它就像结尾俯拍之下欧塞奇人的圆舞,把人陷入黑暗的漩涡,开篇一连串谋杀的闪回中,在婴儿车旁照顾宝宝的欧塞奇女人,被枪朝头部射去;调查者被蒙上头套,拖进小巷后刺死,鲜血迸溅;莫莉被害的姐姐竟然被当局露天进行尸检。富裕的养牛人黑尔表面慈祥,却想实施隐秘的种族灭绝,在他为了保险烧掉牧场的地狱之夜,恶魔们围着火堆跳舞,莫莉告诉欧内斯特,他就是下一个牺牲者,借注射胰岛素来毒害莫莉的欧内斯特,脑海里浮现了热雾中被钉在十字架上熔化的人影。上帝的姿态反复出现,如共进晚餐的男女主角,静静等待暴风雨消停,或莫莉卧床不起时,象征死亡的猫头鹰降临,即使为侵占石油资源而骗婚的白人恶魔,也侵蚀不了源于自然的灵魂。
开始兴奋的以为是血色将至,看到后面才发现斯科塞斯已经没有任何野心了
3.5。无从知晓按照最初以FBI的视角拍成探案片会是什么样子,但现在以这样一个丈夫/凶手为中心展开的故事不仅没有给奥塞奇人主体性,也实在是过于温吞,因为小李/Lily Gladstone的角色都是非常被动的存在,所以两人的感情纠葛一直到第三幕回到了斯科塞斯所熟悉的“信仰煎熬”的主题才终于渐入佳境,而主线的谋杀案与其背后暗流涌动的种族冲突都处理得非常中规中矩,反倒是穿插其中的默片致敬、家庭电影、新闻片、以及最后收尾的广播剧所带来的关于媒介与历史呈献的反思要更有意思
更希望用印第安人(莉莉·格莱斯顿)的视角讲同样这个故事,可以增强心理探索,情感空间也会更浓,便于理解其中的文化。而由美国白人视角代入,所有角色几乎都没有感情,只是利用了小李子夹在中间的双面性来做戏剧冲突,导演从这个故事转向调查和审判,然后又回到了他所熟悉的类型领域。
将如此有趣的题材拍得这么无聊也算是一种超能力。最后的法庭辩论可以说是相当费拉不堪,无法调动观众的情绪,没有高潮,更没有可看性。全程绷着脸表演,现在倒是变成小李子的个人特色
马丁西科塞斯拍不了烂片,但也拍不出什么好片。真的有人会对这一段小众的美国黑历史感兴趣吗?至少我不感兴趣。
对于这么长的篇幅来讲略显寡淡了点,也没想到小李子演得是这样一个糊涂虫。当然,演技无可挑剔。
被折磨三个多小时,大导的特权就是拥有对着老白男呕吐物大拍特拍的自由吧😅打着原住民的旗号但是毫无原住民视角,女主纯游戏NPC,唯一被允许表达愤怒的方式就是痛哭,白瞎了女演员的演技。制造问题解决问题讲述故事的全部是白男,男味冲天并且节奏稀烂,真不知道观众做错了什么😅以及对着小李子那张脸说英俊,你们老白男别太爱了
Cineclub exclusive preview screening MCL the one 各種因素下喜提年度🌟🙏(積一大堆影評沒寫想著跟順序寫+禮貌上優先免費場再爛都兩星sorry I cannot)有些人到年紀就該退休了,我有這三個半鐘多做幾次愛不好??幸好免費如果付錢看會氣死,一言蔽之:用206分鐘講一軟飯佬想吃絕户又良心發現之人生糊塗賬,肥李用力過度,全部戲靠爆青根表達speechless一些美印歷史正劇兩三集長度剪成電影,甚至這三集也非高水準作,每一個鏡頭cut三份二都嫌又臭又長又爛,Mr.Scorsese一如既往複製自己male-dominated & 意大利人獨有的教父情意結(I would love to named it godfatherian)煩不煩啊?
明明能直接抢,偏偏演戏吃绝户;明明全国心照不宣迫害一个种族,偏偏假仁假义调查审判然后刑满出狱。
年度最期待的电影,但是看完不知道咋评了,小李子太出戏了,感觉不太合适这部影片。老马拍黑帮片厉害,但是感情戏不太行,完全感觉不到男女主角有来电的感觉,都是流水账一样。而且出场的人物众多,要是没看过原著,三个半小时梳理人物和剧情关系也很吃力。
这明明是一部无聊的纪录片,我在影院坐了三个多小时看美国历史。人物塑造很失败,感受不到角色的起伏变化。剧情很平坦,叙事和镜头没有任何可圈可点之处。唯一可提的就是这个电影的出发点,看似是美国人的认罪。但正如电影结尾小李子那样,认了但又不完全,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妻子,但从情节因果来看全是虚情假意!虚伪的美国人!!!
问题不出在斯科塞斯讲述的方式,而是他将交织在种族,权力和情感中高度悬殊的杀戮一如既往地用帮派斗争和权力博弈的语调叙述,在庭审和证人之争的一幕我们几乎毫不意外地又掉入家族利益和个人自由的挣扎中。当然,电影没有任何义务反思什么又或者假装自己能站在道义的角度重现历史,他确实对这段真实的历史缺乏视角,只是在一段动听又疯狂的虚构故事中充斥了全部情绪的来源。3.5
一百年前白人在Osage对原住民进行种族灭绝式的谋杀之后,如今两位老白男通过电影改编记录这一系统性抹杀的纪实文学来实现对于Osage和美国原住民新的“文化暴行”,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他们的自恋以及伴随White guilt的savoir complex。看过原著并进一步了解历史之后,除了对于电影开场将其他看似孤立的原住民死亡/被谋杀案件(实则为Osage惨案的重要部分)以蒙太奇方式走过场而感到不适,更是不能理解在对于Osage原住民文化习俗进行某种挖掘后将电影落脚到Ernest Burkhart对于Mollie的(根本不存在的)“亲情与爱,这样令人作呕的潜台词让电影本来已经难熬的最后一小时最终成为了灾难,直到自作聪明的audio drama朗读秀让人彻底崩溃。参与这部电影的所有白人都欠Osage以及Lily Gladstone一个道歉和解释.
叙事简单到我以为我没看懂 最后才发现是真就说了些这。。。对Molly的塑造扁平到令人迷惑 (我还以为后面憋大招呢结果就没了?)甚至一定程度上矛盾 或者说导演从未认真塑造Molly的心理 这不就是一种自我感动吗?
老白男的裹脚布 又臭又长
电影全片 200 分钟,实在是乏味可陈。上周五晚首映,前排一位观众的呼噜声,让这部严肃电影,变成了喜剧片。为了让美国白人好好铭记历史错误,影片没有选择杰西·普莱蒙饰演的FBI侦探视角,而是选择了小李子饰演 Mollie 的丈夫的视角。但是感觉一旦要拍原住民受难,白人犯罪。老马反而不会拍了,还是把恶人拍简单了。整部电影故事的恐怖,不是叔叔有多恶,侄子有多傻。而是1920年代美国俄克拉何马州的白人,几乎都参与了这场欧塞奇族人的谋杀。所有帮忙调查的白人也都被杀害了。数字远远不是几十人而是超过百人。这电影应该让 A24找年轻导演拍成另类恐怖片,当然可能美国电影人也不敢这么搞印第安人题材的电影,只能是规规矩矩老老实的拍。真实故事的那种恐怖和荒诞并存,老马没能拍出来。
至少五次差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