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

Die Welle,恶魔教室(台),白恤暴潮(港),波浪,挥手礼,The Wave

主演:于尔根·福格尔,弗雷德里克·劳,马克思·雷迈特,詹妮弗·乌尔里希,克里斯蒂安娜·保罗,雅各布·马琛茨,克里斯蒂娜·度·瑞格,埃利亚斯·穆巴里克,马克西

类型:电影地区:德国语言:德语年份:2008

《浪潮》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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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剧情介绍

浪潮电影免费高清在线观看全集。
赖纳•文格尔(Jürgen Vogel 饰)是德国某所高中的老师,该学校正在进行“国家体制”的主题活动周。由于他最喜欢的“无政府主义”课被另一位老师捷足先登,因此他只能主讲“独裁统治”课程。 对于自由散漫的学生们来说,任何课程都只是为了学分而上。他们在课上大声聊天,无心听讲。文格尔别出心裁提出假想“独裁”的实验。在为期一周的实验中,文格尔被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学生们对他要绝对服从。从最初的玩乐心态,这些青年男女渐渐沉湎这个名为“浪潮”的组织中,他们体会到集体和纪律的重要性,却在不知不觉中滑向了“独裁”与“纳粹”的深渊…… 本片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并荣获2008年德国电影杰出剧情片和最佳男配角奖(Frederick Lau)。热播电视剧最新电影天河龙胆荡王者清风超龄英雄跟踪者宇崎酱想要玩耍第二季天堂2澳门街米兰达第一季林冲之风雪山神庙热带惊雷玛丽号红色警戒999假面医生天生要完美魔女狂花幽灵船我的盲盒恋人迷情山庄仙鹤戏狐妖黑衣天使渔枪婚礼兄弟沸点龙之吻芳心谋杀案白夜行信任之危第三季追迹恋性世代

《浪潮》长篇影评

 1 ) 水滴只能被浪潮吞噬

刚刚看完德国影片《浪潮》,说几句百感交集的话。

影片内容,简言之,一个中学教师赖纳受命给学生们主持一个关于“独裁统治”的活动周。

这位老师本来非常想讲“无政府主义”的话题,但未得到机会,感觉也很沮丧。

在给同学们上课的时候,他先问同学们,“独裁统治”究竟是否可能在今天出现,同学们均说不可能。

这位老师灵光一闪,决定让大家亲自体会一下独裁的感觉。

老师于是成为“领袖”,并制定了一些简单但严厉的纪律。

接下来逐渐有了名字(浪潮),“制服”(白衬衫牛仔裤),问候手势,LOGO……同学们先是不太适应,接下来却逐渐陶醉在“集体”的一致所带来的的归属感和强大感之中。

孩子们开始为了“集体”做各种各样荒诞之事,排斥异己,打击“敌人”,场面逐渐失控……赖纳老师最终醒悟到自己的行为无异于玩火,打算解体“浪潮”。

然而,一位已经处于癫狂的学生因不能忍受浪潮的解体而失控,开枪打伤了同学,并最终饮弹自尽……看完这部影片,我不由联想到另一部电影《死亡诗社》。

那本是一部我非常喜爱的电影,相信每个看过的人都被基丁老师深深打动。

与《浪潮》不同的是,基丁所鼓励的,是个性,是诗意,激情,个性,珍惜青春,和对美的热爱。

相同的是,结尾都有孩子为此死掉了。

这两部电影虽然毫无关系,但却似有条暗线相合。

例如,赖纳老师让学生们以同样的频率原地踏步,另脚步声振彻全楼;基丁老师却提醒同学,“你有没有发现你们不自觉与别人地走成了相同的频率?

”他鼓励学生们按照自己的步伐来散步于庭。

可叹的是,无论赖纳和基丁老师的初衷如何善良,是否善良,都有孩子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另我想起一部小说的名字——我无处安放的青春。

这些年轻的学生们正当青春,在他们年轻的心里,没有太多历史或者世俗所刻画的印记。

对于单纯而冲动的他们,任何充满激情的鼓动,无论其内容如何,都可以使他们热血澎湃。

他们胸腔里的热血本就渴望沸腾,只恨那周围没有值得沸腾的东西。

仿佛是一堆干柴,有个火星子就可以熊熊燃烧。

这时候,但凡有任何投合了他们心意的思想,他们便可赴汤蹈火。

孩子们无知者无畏,他们不是不怕死而是不知死为何物。

只要有任何能让他们燃烧青春的机会,他们都将投入,谁让他们的青春无处安置?

同时,这也是一群普通人,从一群正常的人变成恶魔的过程。

可怜的他们还觉得自己的思想高于别人,觉得自己是最善良最正义的一群。

难怪,他们从纨绔子弟变成上进青年,他们从被人鄙视到被人保护,他们从没有家庭温暖到找到温暖的家,他们从集体中甚至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漂亮女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动因让他们爱上这个独裁集体。

人们是多么孤独的动物,空虚恐惧地活在世界上,渴望别人的接纳,渴望被保护,渴望意义,渴望变得强大……独裁组织竟然满足了一切需求。

结尾的时候,老师问学生们,你们第一节课上不是说独裁统治在今天不会发生?

人性是如同水一样的东西,放进什么容器,呈现什么形状,遇冷会结冰,遇热会沸腾。

上面所说的事情,不过是一周内发生的,要挑动一群人,不需要很长的时间,不需要特别深刻的思想,不需要特别明确的目标,也不需要花很多钱来收买。

大家只需要形式上步调一致,再找个共同的假想敌,完全就可以成行。

要知道,多少人心目当中期待从与他人一致当中产生安全、归属与强大的幻觉!

又有多少人,其实期待逃避自由,因为自由意味着孤独、空虚、无所适从、甚至痛苦。

应该理解,那些最终丧失理智的愚蠢的人们,起初也非常正常;那些恶魔一般的独裁者或者邪恶领袖,起初也显得非常和善(也许真的和善)。

作为个人,人们离那失去理智的状态永远不过只有一线,也因此,正常的社会离那黑暗思想统笼罩的荒诞时代也永远只有一步之遥……是每颗水滴汇成了浪潮,但水滴最终只能被浪潮吞噬……

 2 ) 乌合之众

一看完电影,除了思考那最后那个眼神之外,立马想起了勒庞的《乌合之众》。

其实只要涉及的是人性与群体,《乌合之众》中的解读就立马有了普适性,无论事件处于何种时代、何种地域,区别就只在于事件最后发展得大与小、严重与轻微。

以下为书摘“群体中的个人不但在行动上和他本人有着本质的区别,甚至在完全失去独立性之前,他的思想和感情就已经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是如此深刻,它可以让一个守财奴变得挥霍无度,把怀疑论者改造成信徒,把老实人变成罪犯,把懦夫变成豪杰。

”“群体在智力上总是低于孤立的个人,但是从感情及其激发的行动这个角度看,群体可以比个人表现得更好或更差,这全看环境如何。

一切取决于群体所接受的暗示具有什么性质。

……群体固然经常是犯罪群体,然而它也常常是英雄主义的群体。

正是群体,而不是孤立的个人,会不顾一切地慷慨赴难,为一种教义或观念的凯旋提供了保证;会怀着赢得荣誉的热情赴汤蹈火……这种英雄主义毫无疑问有着无意识的成分,然而正是这种英雄主义创造了历史。

如果人民只会以冷酷无情的方式干大事,世界史上便不会留下他们多少记录了。

”“孤立的个人很清楚,在孤身一人时,他不能焚烧宫殿或洗劫商店,即使受到这样做的诱惑,他也很容易抵制这种诱惑。

但是在成为群体的一员时,他就会意识到人数赋予他的力量,这足以让他生出杀人劫掠的念头,并且会立刻屈从于这种诱惑。

出乎预料的障碍会被狂暴地摧毁。

人类的机体的确能够产生大量狂热的激情,因此可以说,愿望受阻的群体所形成的正常状态,也就是这种激愤状态。

”“群体表现出来的感情不管是好是坏,其突出的特点就是极为简单而夸张。

在这方面,就像许多其他方面一样,群体中的个人类似于原始人,因为他不能作出细致的区分,他把事情视为一个整体,看不到它们的中间过渡状态。

群体情绪的夸张也受到另一事实的强化,即不管什么感情,一旦它表现出来,通过暗示和传染过程而非常迅速传播,它所明确赞扬的目标就会力量大增。

”“群体感情的狂暴,尤其是在异质性群体中间,又会因责任感的彻底消失而强化。

意识到肯定不会受到惩罚——而且人数越多,这一点就越是肯定——以及因为人多势众而一时产生的力量感,会使群体表现出一些孤立的个人不可能有的情绪和行动。

在群体中间,傻瓜、低能儿和心怀妒忌的人,摆脱了自己卑微无能的感觉,会感觉到一种残忍、短暂但又巨大的力量。

”“所有时代和所有国家的伟大政客,包括最专横的暴君,也都把群众的想象力视为他们权力的基础,他们从来没有设想过通过与它作对而进行统治。

……要想掌握这种本领,万万不可求助于智力或推理,也就是说,绝对不可以采用论证的方式。

……不管刺激群众想象力的是什么,采取的形式都是令人吃惊的鲜明形象,并且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或仅仅伴之以几个不同寻常或神奇的事实。

”“在改善或恶化群众的头脑方面,教育至少能发挥一部分作用。

因而有必要说明,这种头脑是如何有当前的制度培养出来的,冷漠而中立的群众是如何变成了一支心怀不满的大军,随时打算听从一切乌托邦分子和能言善辩者的暗示。

”“然而,如果以为群体中的革命本能处在主导地位,那就完全误解了它们的心理。

在这件事上使我们上当的,不过是它们的暴力倾向。

它们的反叛和破坏行为的爆发总是十分短暂的,群体强烈地受着无意识因素的支配,因此很容易屈从于世俗的等级制,难免会十分保守。

对它们撒手不管,它们很快就会对混乱感到厌倦,本能地变成奴才。

当波拿巴压制了一切自由,让每个人都对他的铁腕有切肤之感时,向他发出欢呼的正是那些最桀骜不驯的雅各宾党人”“我们不该对群体求全责备,说他们经常受到无意识因素的左右,不善于动脑筋。

在某些情况下,如果他们开动脑筋考虑起自己的眼前利益,我们这个星球上根本就不会成长出文明,人类也不会有自己的历史了。

 3 ) 哪里都有浪潮,不必上纲上线

坦白来说,对于这种声名在外又有些政治隐喻的电影我一向是不太看好的。

因为混迹豆瓣,看惯了国产政治片是垃圾而外国政治片是神作的评价,我发现我们对这种政治题材电影带着天然的有色眼镜——从小包围在歌功颂德英雄主义作品之中,再加上政府对文革的遮遮掩掩和生硬的洗脑手法(而恰好这两者形成的对比使得这个政府的某些作品显得如此拙劣),我们突然接触这种讽刺和暗喻的作品(包括《1984》和《动物庄园》)时,就像打开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一切都是那么深刻和真实,打破了所有我们被教育的一切,让我们无地自容、彻夜反思、感受到深深的欺骗。

再回头审视我们自己这个国家和它所宣传的意识时,就会觉得那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以一种高处看平生的感觉替还在这种“集体主义”里被“洗脑”的人哀叹。

问题是我们就没有出错吗?

外国的政治片讲得道理就是深刻和正确的吗?

那怎么确定外国的政治电影就不是在洗脑?

有人说了,外国的政治电影洗不洗脑我不知道,反正中国的就是洗脑,而且洗的拙劣。

嗯,这句我也没法反驳,反正都是被洗脑,喜欢被外国的洗还是被中国的洗都是个人的自由嘛,而且确实啊这届中宣部不太行。

那我们假设一个场景吧,假设有一天中国强大到令全世界眼红,超越了今天美国的位置,在个人主义环境里长大的小孩听多了个性独立,某一天看到中国的集体主义带来的巨大成功,会不会像我们今天一样感觉到深深的欺骗?

所以我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从来就没有什么孰优孰劣的问题,无非是认可各主义的实力对比在特定时段总是有强弱的,从而使一方觉得底气不足,而一方又觉得迷之自信。

就小范围而言,集体主义总是压倒个人主义,表现出更强的凝聚力和建设力,就像这部电影里的“浪潮”,但是大范围内,现在恐怕是倡导个人主义的多于集体主义吧(我共表示不服)。

电影里的组织是浪潮,电影之外,众口一词的谈集体主义色变难道就不是浪潮?

再回到电影本身(呃,貌似开头也没提),如果打分的话是打三星(没有黑note7的意思)吧:两星给德国对纳粹的反思,真的很可贵;一星给这个题材,让我们警惕法西斯复辟;一星扣掉情节剧情;一星扣掉夸张和太明显的结局。

好的方面当然有目共睹,下面主要说坏处。

该剧要表达的核心思想就是:即使在和平年代里,法西斯这种恐怖的事情也是能从群体中产生的呢。

所以主要的情节都用于铺垫浪潮怎么一步步走到极端的,也就是着重表现“浪潮”带来的负面性,但是事实上情节是特别混乱的,只是我们带着先入为主的感觉去看反而觉得情节不太重要。

因为我们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所以怎么表达出来都觉得不太违和,我们来看几个冲突和负面性的点(负面性是指他们集体表现出来的负面性,蒂姆这种精神有问题的个体我们先不谈):首先,大家要求统一服装,女主穿了红色的,理由是觉得自己穿白色不好看。

然后不出意外受到了大家异样的眼光和指责,甚至老师也刻意不怎么理她。

但是这对于表现负面性完全没有用处,她最开始也尝试穿制服只是后来觉得不好看而不穿了。

与其说这里想表明女主的独立清醒,但跳出去电影的背景,如果现实中团体因为某件事情要统一行动偏偏有一个人不统一,恐怕更多的我们也是认为这种人就是不配合、不具有团队精神吧。

很明显的,女主不爽了,觉得大家都是在针对她,嗯,或者说她觉得这群人疯了,之后他男友来沟通,还和她男友争执,完全不让步。

然后我们看这件事之后女主男友对她的评价——

注意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因为“浪潮”而闹僵,仅仅是穿衣服这件事而已。

并且电影前面也有她想去留学、完全不管男友的片段,所以情节推进到穿衣服这件事,男友差不多说出了他对女主的、还没有受浪潮影响前的评价:一意孤行,不考虑他人感受。

所以这里我觉得这里这个负面性不太好,可以设置为女主不小心没穿或是其他什么原因都更有对比性。

偏偏这是因为女主个人的原因,所以看到后来,感觉她真的有点是因为对浪潮的发展感到心理不平衡而刻意与之作对的。

第二,满大街涂鸦

虽然这有违公理,到处涂鸦也确实应该被警察叔叔抓取教育。

但是实际上,涂鸦行为是非常普遍的,甚至有时被鼓吹成反抗专制的行为(参见柏林墙),和是否参加法西斯性质的组织没什么直接联系,更多的是一种集体认知诉求而已。

而且这段我看的莫名其妙,文格尔没让他们这么做(后来还骂了一顿),只能理解为国外高中非主流少年的突发奇想吧,人不疯狂枉少年啊。

第三个场景就是最后一场体育竞赛了,在场馆里起了冲突。

一开始他们强制统一服装进场,这个说明了浪潮集体具有排斥性。

但是这是在浪潮成员覆盖了大部分学生的前提下(沙滩聚会他们吸收了大量人员),也就是说,此时的观看学生大多数属于“浪潮”,而且多数人都是很乐意的接受了服装,只有女主和女二并不想穿,带着传单混进去场内(要是我是浪潮成员我也不能忍啊)。

但这时浪潮也没有体现多大的负面性,为了自圆其说,只能设置一场攻击对手的情节,再加上女主们发传单的行为,终于造成全场混乱。

但讲真,看球什么的即使到现在还有不理智的行为,再加上女主发传单的神助攻,场面终于混乱不可收拾——也就是说这个锅浪潮全背也有点冤啊。

所以其实在负面性体现上,浪潮这个组织整体表现出来的负面性真的很弱,完全没达到电影想达到的效果,反而打跑几个小瘪三、统一团队戏剧排练、体育竞技中的团队激励都显得还有积极性的样子。

而又由于蒂姆这个精神有问题的人的存在,整个浪潮最后崩溃反而更像是一个精神病坏了一节课,而没有凸显这种群体性组织的负面性。

我们可以看到,如果不是蒂姆的存在,文格尔老师最后配合男二(想不起名字了,女主的男友)演戏然后成功教育学生们的课堪称完美。

因此呢,综合看电影也编不出来这个群体到底能产生多大的负面性,每个人都极端又明显太夸张,所以只好把所有负面情节归到一个人身上,造成一种如果不是这个家伙说不定浪潮还挺好的臆想。

因此就情节是否充分表现主题来说,浪潮的情节明显是苍白的,没有很好的托起整个主题。

十分赞同下面这位知乎用户的回答“有信念有希望的人,不论如何才会走下去,才会去阻止浪潮,如同推石上山的国王,他永远在做着无法结束的任务,但他的手却从来不曾松开。

历经艰险方知幸福安康,所以重要的不仅仅是面对浪潮的警惕和希望,更重要的是浪潮过后的反思和沉着,以及时刻面对自己的内心,问问自己,浪潮是不是已经在你的心中。

作者:匿名用户 链接:https://www.zhihu.com/question/20515223/answer/61029041来源:知乎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请联系作者获得授权。

”总之看了浪潮对集体主义一脸鄙夷是不好的,哪里都有浪潮,看了个电影也不用扯体制来上纲上线,关键是保持一颗清醒向上的心,做一名好少年呐:)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呢。

 4 ) 关于《浪潮》

关于《浪潮》德国人对于二战有深深的负罪感,所以本是在美国发生的事,德国人把它拿去改编,成了自己的民族反思。

而我们中国同样有一段诡谲的历史。

官方话语对此极力回避,而民间话语则恰恰相反,极其敏感——这也许是对官方的反抗——于是看到《浪潮》,我们毫不犹豫地High了。

德国人给自己的电影贴上了标签:“极权政治反思”;我们则从观影过程中获得解构官方话语的快感。

只是,这种快感是否真实?

德国人的负罪感过于沉重,这有时候让他们太敏感,对一些东西过度诠释;我们的官方话语过于强大,而它对那段历史的回避很让人愤懑,于是有时我们寻找突破口时不顾对象。

刚看完电影的那种压抑的兴奋感平息后,我们再来仔细审视《浪潮》,似乎可以问:从“展现极权主义的可怕”这个角度来阐释它,是否合适?

或者说,哪怕也许导演的目的便是表现极权主义的可怕,但电影最后展现出来的就是这个么?

当站在批判极权政治的角度来审视这部电影时,我们很难解释为何那帮德国中学生只不过是站起来回答问题、统一着装便会陷入集体的狂热;而我们这些光荣正确、从小便坐姿端正、一直都穿着大麻袋一样校服的“红旗下的蛋”却不会对我们的班主任顶礼膜拜。

当只着眼于极权政治对人理性和自由的剥夺时,我们很难解释的是:为何人们要这么做——为何明知道有问题还要往屁颠屁颠往集体里钻——要知道,哪怕经历过纳粹,哪怕它一直都有专制传统,相对而言德国也是个民主、自由氛围比我们深厚得多的国家。

同时,这个名为“浪潮”的可以被称得上“新纳粹”的运动,它所造成的最大悲剧是蒂姆最后杀人、杀己。

然而,蒂姆本身便有心理缺陷。

而他最后开枪,不是因为在“浪潮”的裹挟下身不由己,而恰是因为他无法接受浪潮即将解散、自己的人生没了寄托从而心理崩溃,导致了悲剧。

二战悲剧对人的伦理观造成巨大冲击。

美籍犹太哲学家汉娜•阿伦特在考察了对纳粹战犯艾希曼的审判后,提出了极权政治的恶是一种“平庸的恶”的观点。

所谓“平庸的恶”,是指人不思考,只为了在一个罪恶的体制中尽职而造成的恶。

她写道:“在罪恶的极权统治下,(人的)不思想所造成的灾难可以远胜于人作恶本能的危害的总和。

”(汉娜•阿伦特《耶路撒冷的艾希曼:伦理的现代困境》)“平庸的恶”是一种肤浅的恶,一种没有理想、没有任何深度的恶。

假如影片里,马可真在浪潮成员的一片喊杀声中被伤害或杀死,那才真正表现了极权政治的恶——一种集体无意识的“平庸的恶”。

幸运的是,浪潮在这时候戛然而止了。

文戈尔老师及时提醒大家:这么做便是纳粹。

而蒂姆也恰好就在这个时候,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无法接受自己所倾心的“集体”就此消失,从而精神崩溃,酿成了惨剧。

如果我们将蒂姆造成的悲剧当作极权的恶,不仅张冠李戴,而且还消解了极权的恶的真正含义。

因为若如此则这意味着,极权之所以会造成罪恶,是因为有社会上的失败者存在,是因为有精神失常者存在。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我们可以说,《浪潮》对极权的批判是无力的,或者说,没有达到它应该可以达到的高度。

这并不是说电影表现了一些似乎是极权政治好的方面,比如说能让人们团结一起“办大事”,给了人家的感觉、让找到了归属感等等。

实际上,这些恰好是极权政治应有之义。

“严酷的专制统治,它的灵感可以来自温馨的家庭观念”(徐贲《知识分子——我的思想和我们的行为》),就像米兰•昆德拉所说:“极权社会的宣传展露出率真的微笑,它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大家庭’。

”(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

影片真正的无力在于,作为一部旨在反映极权政治的电影,它所展现出了最大悲剧,却与极权政治没有太大的联系。

悲剧的发生,不是因为极权的可怖,而是人的虚弱。

1967年,美国教师Ron Jones在学生中作实验,看是否能建立一个微型的纳粹德国。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如《浪潮》所描述。

只是当时并没有死人,实验在失控边缘停止了。

事后,Ron Jones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道:“这个实验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结果,是因为我们中的很多人孤独、缺乏家庭的温暖、集体的关心,缺乏对一个群体的归属感。

即使把这个实验放在今天,也会得出同样的结果……去你们当地的学校看看,那里找得到民主吗?

”不单在评论《浪潮》时人们会提到这个实验,但人们在提到它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将Ron Jones的那段话给忽视掉。

因为这段话会让Jones的实验变得复杂、不纯粹,它会让我们在评价这个实验时要有更多的顾虑和思考,而无法甩开膀子就此事向极权主义直接开炮。

然而,孤独和无助对人心灵的啃啮往往超出我们预料。

所以对于极权政治,不应该仅仅停留在批判其罪恶上,Jones的那段话,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忽视。

实际上,哪怕把奥斯维辛集中营里和西伯利亚冰原上以及几十年前中华大地上发生的事情烂熟于心,今天的我们也未必可以抵挡住极权政治的诱惑。

因为当我们虚弱不堪时,“家庭的温暖”显而易见,而制度的恶不但隐藏极深,而且似乎最后还可以为个人开脱责任。

哈耶克在论述人们为了一些福利而放弃自由选择计划经济是愚蠢的时,曾引述本杰明•富兰克林的话:“那些愿意放弃基本自由来换得少许暂时保障的人,既不配获得自由,也不配得到保障。

”(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然而这是个几乎人人都懂但却常常被人们忽视的道理,人往往比自己所想象的要短视、犯贱。

《浪潮》是一部有意思的电影。

但除了让我们得以享受话语的狂欢、表达解构官方话语的快感之外,“为何一群喝着自由主义的奶长大的中学生会如此轻易地被极权政治所俘获”这个问题,不应该在一系列的标签和跟风的喝彩、甚至无谓的谩骂声中被忽视掉。

 5 ) 《浪潮》:它就在我们之间

魅力与恐惧并存,由始至终,“浪潮”的能量冲撞一直没有停歇。

 ——《好莱坞报道》James Greenberg这部影片提醒观众法西斯主义能够根植于任何社会环境,各方面都完成得很出色。

 ——《图文电视》Victor Olliver一个极好的尝试,充满说服力,出现好莱坞翻拍版也是为期不远。

 ——《帝国》杂志Rosamund Witcher《浪潮》(The Wave)导演:丹尼斯·甘舍尔演员:约根·沃格尔部分朋友认为,片中那些统一手势、绝对服从等内容打小时候就开始接触了,后来事情没电影结局那么糟糕。

成长背景的殊异是一方面,但回想几十年来赤裸裸的伤口,中国人恐怕没有轻笑的资格。

独裁是什么?你只能想到希特勒和金正日?Too young,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德国一中学的活动周上,赖纳先生开了一门讲述独裁政治的课。

多数学生认为在今时今日,第三帝国式的统治和独裁者已经过于遥远,不过赖纳依然按照他的教学计划开始讲课。

他要求学生严守纪律,给他们灌输集体观念,最终形成一个名叫“浪潮”、以文格尔先生(学生们对赖纳的尊称)为核心、有统一着装和问候手势的集团。

许多学生找到了归属感,他们用各种行动来证明浪潮存在的事实。

谁也想不到,短短一周将会带来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和灾难性的后果。

《浪潮》讲述了常见的师生关系和校园题材,有人把它看做另一个出口的《死亡诗社》,原因在于结局的大不同。

影片的主题是独裁,卓别林曾拍摄过《大独裁者》来讽刺纳粹元首希特勒,德国人对独裁并不陌生。

赖纳(导演)恰恰利用学生(观众)的普遍心理,进行了一次大胆试验,以教育者形象出现的他并非有意把事情引向失控。

影片严格按照时间顺序来进行,讲述一周开始的课堂内容,学生们经历了由不感兴趣到沉浸其中的改变过程,此外一个弱者和一对恋人也发生了变化。

不过凡事总有例外,个别学生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过火了,最后连赖纳本人也意识到浪潮兴起的严重性。

《浪潮》的前半部分风和日丽,后半部分急转直下, 有意增加了夜间场景和暴力因素,露天的派对狂欢和出现意外的水球赛都预示着危机的逼近。

电影根据1967年发生在美国加州一校园的真实事件改编,故事发生在美国更加令人不安——一个标榜自由、尊崇个人主义的国度,学生之间也会有出卖告密和排他举动(影片摘去了告密行径,转而把矛盾激化),独裁的到来只是欠缺诱发手段。

部分朋友认为,片中那些统一手势、绝对服从等内容打小时候就开始接触了,可后来事情也没电影结局那么糟糕,你我也没危害社会、伤害他人,不还是好好的。

成长背景的殊异是一方面,但回想几十年来赤裸裸的伤口,中国人恐怕没有轻笑的资格。

《浪潮》的悲哀所在是作为“服从者 ”的学生,而不是作为“独裁者”的老师,浪潮成员排斥外来者,标榜团结和鼓吹集体,是否伤害和影响到他人早已不重要。

历史证明,单干成不了气候,只有无意识的盲动才最可怕。

正值青春期的年轻人满腔热情、全心投入到浪潮的活动,当浪头粉碎、浪花破灭的一刻也是残酷的。

http://www.mtime.com/my/moviel/blog/1526242/

 6 ) 纳粹速成指南

从一个懵懂无知的中学生到一个狂热的纳粹分子,两者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对此,历史教师Ron Jones给出的答案是:五天。

1967年,在加州Palo Alto Cubberley高中的课堂上,他通过精密布置的“教学实验”,让超过两百名学生卷入一次纳粹化的“浪潮”,甚至欲罢不能。

一切的转变,仅仅用了五天。

四十年后,德国人重新拾起了这个桥段,改拍成了电影《Welle,Die》。

改编后的剧本把情境转移到了当下的德国,Ron Jones变成了孤僻、执拗、略显神经质的“文格尔先生”——这一性格设定,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那个留小胡子的大独裁者。

更有意思的是,片中的文格尔原本是一个激进的左翼分子,是安那齐运动的铁杆粉丝,剧本中也与时俱进地提及了当今德国社会新纳粹与无政府主义日益激化的冲突。

在一座普通城市的一所普通中学,学生们像所有正处在叛逆期的孩子一样任性、各行其是、一盘散沙;水球队总是赢不了球,剧团永远在争吵,甚至连一部像样的话剧都排练不出。

这种无精打采的状态一直延续到某次“国家体制”主题活动周。

在“独裁政治”的课堂上,莱纳·文格尔面对着几十个只想混学分的学生。

“你们认为独裁专制在当今的德国不可能重演,对不对?

”文格尔先生意气风发,“那么我们试试看吧。

”很快,学生们被要求彼此信任、互相帮助、标准坐姿、统一制服,甚至用同样的语气和语速回答问题。

这一切新奇而有趣,固执己见者很快就被孤立和排斥。

随着“浪潮”的成立,集体主义教育的成效几乎立竿见影;“学生们干劲十足”——文格尔的试验得到了校方的默许和支持。

可也就是在这个当口,情势已经不在任何人的控制之中……影片中几个主要人物的思想转变是很有代表性的。

在“浪潮”席卷而来的时候,最先感到不适的,是聪明、漂亮、自我意识强烈的Karo和Mona,因为整齐划一的要求淡化了他们身上原有的光环,于是她们迟疑、退出,乃至变成反对派。

很难说她们的初始动机有没有一点自私的心态作祟,但是她们的警醒终于成为一抹难能可贵的亮色。

与之相反,在集体运动中得势的,却是平时表现平平,不受瞩目的学生。

他们之所以成为“浪潮”最忠实的拥趸,恰恰是因为集体主义的光环掩饰了自身原先的软弱无力,他们藉此得到了平时从未得到的尊重、关注与信任。

这种对于群体认同的依附成为了危险的种子。

当“软脚虾”Tim最后用枪指着文格尔,文格尔只是平静地说:“你杀了我,就没有人可以领导浪潮了。

”一句话即让Tim彻底崩溃,因为对他而言,生存的意义已然不在于自己,而在于一个强大的集体,和一个强大的凌驭者——而他又深知自己永远不能成为这样的角色。

伏尸二人,血流五步。

文格尔先生最后在警车上陷入了无尽的困惑——一次旨在揭露独裁政治危害性的课堂实验,却是如何展示出“万众一心、其利断金”的欺骗性,甚至让他自己也迷失方向?

一个参与过无数次街头运动的自由主义者,却是如何在几天内变成一个一呼百应的独裁者?

一个互助的、奋发向上的氛围为什么最终会被两声枪响彻底粉碎,让所有人重新陷入迷惘与不甘?

回顾一切发生之前,那所涣散的、毫无朝气的学校——那未必是最好的状态,但的确是最安全的状态?

就影片本身而言,对题材的处理或许流于浅表,但其表现出的责任感和忧患意识仍值得尊敬。

过去在一系列影视作品甚至电子游戏中——无论是《重返德军总部》、《地狱男爵》,抑或更早的《吸血纳粹僵尸》,都出现了把纳粹主义妖魔化的倾向,如此轻率的健忘令人无语。

自由主义与专制之争从来就不是至善与至恶的斗争,纳粹也根本不是从天而降的政治怪兽,它是个人对“同质化”的基本诉求,它就在我们身边,出现于每一个普通人的闪念之间;根本无需特制的培养基,稍不留意,它就会茁壮成长,吞噬一切。

一个失意的画家、一个平凡的教师都可以让它复活。

并不是只有德国人才应给予足够的敏感。

在2008年的圣丹斯电影节,文格尔的原型Ron Jones出席了《Welle,Die》的全球首映式。

在此前的一次采访中,Ron Jone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中的很多人孤独、缺乏家庭的温暖、集体的关心,缺乏对一个群体的归属感。

即使把这个实验放在今天,也会得出同样的结果……”

 7 ) 《浪潮》:意识形态在电影之外

德国人对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历史有足够反思的诚意,因此他们最擅长把意识形态的反思和电影艺术融合起来。

《浪潮》是又一次自我反思的范例,一个虚构的集权主义如何进入现实并最终被现实所击碎,然而集权主义是德国现实真正需要表达的意识形态话语吗?

《浪潮》是否是一次突破意识形态幻象的成功尝试,或者恰恰相反,但我们自以为走出意识形态的时候,我们正好被意识形态化了?

文格尔式的集权主义是对法西斯主义、斯大林的苏联和毛泽东的中国社会的模仿。

“文格尔先生”象征着领袖,统一的手势制服象征着意识形态的国家机器的统治,内部团结和排外象征着极端民族主义——这一切符合人们对典型意识形态的全部想象,但仅仅是“虚幻的想象”。

文格尔式的意识形态之所以不是真正的意识形态,正是因为它太像意识形态了。

而忽视了在这个后现代主义社会,真正的意识形态,恰恰是以对意识形态的批判为内核的。

意识形态的作用,并不是让我们意识到我们变成了非人,恰恰相反,当我们说意识形态不是一切,在意识形态的面具下我们仍然能保持自我的时候,才是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时候。

所以当文格尔先生上第一节课的时候,我们观众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我们之所以没有被他的幻象所感染,正是因为他缺乏真正的意识形态效用。

文格尔先生建立的是一个伪意识形态模型,它能控制电影里的学生,但却不能控制电影前的观众,而真正需要走出意识形态的恰恰是我们。

意识形态的成功运作要求同它表面结构保持一定距离,而亦步亦趋的认同最终只会毁了意识形态大厦。

这也就是电影里蒂姆的命运,他对“浪潮”无限忠诚,但他每次活动中的虔诚表现,却只会引来观众的笑声——正是因为他太接近意识形态了,反而把观众拉的更远。

而与此相反的是卡罗,她从开始就意识到了“浪潮”的悲剧结果,并做出了多次尝试意图挽救,那么真正把人们唤醒的是始终站在对立面的卡罗吗?

答案却正好相反。

卡罗确实做出了很多努力,但她没有也不可能摧毁“浪潮”。

反而是她的批判,激起浪潮成员一致的对抗——这又是一个“意识形态以其自我批判为内核”的证据。

当“浪潮”面临外部的阻力时,正是它更加强大的时候,因为意识形态的成员更乐意“畅游在集体意识之中”,使自己成为超自然实体的一部分。

真正导致“浪潮”瓦解的,反而是其内部,是最忠诚于浪潮的蒂姆,一手瓦解了浪潮。

他直接的、完全的对意识形态机器的认同最终导致了死亡。

而他的死亡,揭穿了整个幻象的无意义本质,瓦解了“浪潮”。

让我们走到课堂以外,走到上课之前,在“浪潮”的伪意识形态前,什么是青年人的真实生活?

狂欢、毒品、完全的癫狂状态、孤立的个体、无意义生活••••••这恰恰才是一直在发生着的真实的意识形态——在我们的后现代社会中,各种能指围绕着无意义中心运动,后工业时代的资本主义通过提供无限的剩余快感对个体进行符号化。

之所以说文格尔的思想实验并不构成对现实的完全批判,并不是站在对立面的意识形态本体,正是因为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文格尔的一切活动,都是在现实的意识形态默许下进行的。

正如之前反复强调的一样,“意识形态包含着反意识形态内核”,它永远不担心文格尔的“浪潮”会冲垮社会结构,因为浪潮的结果,不正是青年人重新回到无意义的生活中了吗?

从另一个角度讲,“浪潮”反而成了替罪羊:蒂姆的死被归结于集权主义的失败尝试,但事实上,即使没有浪潮,无意义、孤僻的生活被推演到极端,不同样是死亡吗?

当我们都在说“浪潮”过于激进的行为时,我们有没有想过,“浪潮”的失败也许正是因为它不够极端呢?

它不能把对现实的批判进行到底,反而成了意识形态的工具。

让我们看看电影的结尾吧,青年人失落的从大礼堂走出,外面等待他们的是摄像机和记者——这是真正的意识形态,冷漠着注视着一次穿越幻象的失败,并重新把所有人纳入其中,包括银幕前的观众,正像我们从未逃离过一样。

 8 ) 【转载】Ron Jones对1967年“第三浪潮”事件的记录——世界离独裁只有五天

Ron Jones,赖纳•文格尔的原型。

  Jones 的自述(1972)  多年来,我留藏着一个奇怪的秘密。

我与200名学生一起共有着这种沉默。

昨天,我偶遇了其中一名学生。

有一瞬间的恍惚,我感到光阴回到了曾经。

  Steve Gonigio曾是我的世界史课程的一名高二学生。

我们完全是意外相遇的。

那是教师们最意料之外的场合之一——你沿街走着,在一家僻静的小饭馆吃东西,或是在购买内衣,这时一名以前的学生冒出来向你打招呼。

这一次,是Steve沿街跑下来,喊着“Jones先生,Jones先生”。

我们尴尬地拥抱着,互相问候。

我不得不回想一会。

这个拥抱我的年轻人是谁呢?

他叫我“Jones先生”,那一定是以前的学生。

但他叫什么名字?

在我迅速回忆的间隙,Steve感到了我的疑问,并退后了一步。

然后他微笑着,慢慢抬起一只手,做成凹下去的姿势。

天啊!

他是“第三浪潮”的成员!

那是Steve,Steve Conigio。

他坐在第二排。

他是个敏感机灵的学生,会弹吉他,喜欢戏剧。

  我们就那样站在那儿,互相微笑,而我则也无意识地抬起手做了个弯曲的姿势。

这个行礼姿势是灵活的。

两个同事在战争后很长时间相遇了。

“第三浪潮”依然存在着。

“Jones先生,你还记得‘第三浪潮’吗?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在教室中所经历过的最令人惊恐的事件之一。

那也是秘密的源泉,这个秘密将由我与200名学生终其余生来悲哀地共有。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说笑着,谈论有关“第三浪潮”的事。

然后就是分别的时刻了。

那感觉很奇怪。

你以这种碰巧的方式遇到了以前的学生。

你抓住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些时刻。

握紧它们。

然后告别。

不知你们下次何时甚至能否再见面。

噢,你们保证会给对方打电话,但实际并不会。

Steve还会继续成长与改变。

我是Jones先生。

Steve转过身,向我行了个无声的礼。

手臂上抬,做成弯曲的波浪的形状。

我也将手臂弯成相似的样子,向他回了礼。

  “第三浪潮”。

好吧,最终看来它还是可以被谈及的。

这里我遇到了一个学生,关于这场噩梦,我们谈了几个小时。

这个秘密最终一定会黯淡下去——这花了三年。

我可以告诉你、告诉任何人,关于“第三浪潮”的事情。

现在,它只是一个梦,要被记住的、而不再是我们所试图忘记的东西。

这就是它如何开始的——我认为,是Steve提出的一个问题,碰巧式地开启了“第三浪潮”。

  那时我们正在研究纳粹德国;我的讲授被这个问题打断:“为什么德国人声称,他们对于屠杀犹太人并不知情?

为什么无论是市民、铁路列车员、教师还是医生都声称,他们并不清楚有关于集中营和人种灭绝的事实?

为什么有些人作为犹太人的邻居甚至是朋友,却称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他们并不在场?

”这是个好问题,连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时学年还剩下几个月,而我也曾经历过二战。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决定花费一周来探索这个问题。

  “纪律铸造力量”  周一,我向我那些高二年级的历史课学生们介绍了一种体验,这种体验显示了纳粹的特色——纪律。

我讲解了纪律的妙处。

为在一项体育运动中获得成功,一位运动员要如何刻苦而有规律地训练?

为让一个动作变得更加完美,一位芭蕾舞者或是画家要如何刻苦地工作?

还有科学家为追求一种构想而献出的耐心。

这就是纪律。

它是自我训练、控制,是意志的力量,是为获得优秀的精神上与身体上的能力而付出的肉体的艰苦,是根本的胜利。

  为了体验纪律的力量,我邀请——不,我命令整个班级练习并采用了一种新的就座方式。

我阐明了良好的坐姿对于强制集中注意力和增强意志力会有多大的辅助作用。

实际上,我正是以这种坐姿指导全班。

这种坐姿要求把双脚在地面放平,将双手交叉平放在背后,来强制脊柱挺直。

“你们没感觉到这样你们可以更轻松地呼吸了吗?

你们变得更加警觉而敏捷。

你们难道不感觉更好吗?

”  我们一次次练习这种立正一样的姿势。

在坐着的学生们身边的过道上,我踱来踱去,指出他们的小瑕疵,让他们进步。

良好的坐姿成为了学习中最重要的方面。

我让全班解散,允许他们离开座位,然后出其不意地召他们回来并以这种端正的坐姿坐好。

在这种迅疾的练习中,全班学会了在15秒之内,就完成从站着到以这种坐姿坐好的动作。

在紧凑的练习中,我不断强调双脚平行、地面放平,双踝锁定,双膝直角,双手交叉、平放背后,脊椎挺直,下颌收住,头部向前。

我们还做了喧哗类练习,其中说话只能 在接下来几分钟的练习任务中,他们不断进步,全班都能够一声不发地完成从室外的站姿到自己座位上的坐姿的过程。

这一机动过程仅花费5秒钟。

  多么奇怪——学生们接受这种统一的程式行为有多快!

我开始好奇,他们到底能被驱使到多深的程度?

这种对服从的展示,究竟只是我们在玩的一个暂时的游戏,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种对于纪律与一致的渴望是一种本能需要吗?

一种被我们隐匿在特许经营的饭店*和电视节目编排中的社会本能?

  【*特许经营的饭店:原文为franchise restaurants——译者注】  我决定将班级的忍耐力进一步前推至一种受到严格控制的动作。

在课堂的最后25分钟内,我引入了几条新规则。

学生们必须于铃响前在教室中用那种端正的坐姿坐好;必须带铅笔与纸来做笔记;在提出或回答问题前,学生必须站在桌边,并且以“Jones先生”作为开场白。

我们还练习了“静默阅读”的讲习会。

那些回答得懒散迟缓的学生遭到了斥责,而且都要不断重复自己的动作,直到表现出典型的规范与尊敬。

  回答所表现出的强度与速度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回答的内容本身。

为了强化这一点,我要求所有的回答必须限制在3个字(单词)以内。

那些努力提出或回答问题的学生受到了嘉奖。

而且,他们会因为表现出干净利索而彬彬有礼的举止而受到认可与表扬。

不久,全班都开始踊跃地提出或回答问题。

课堂的参与水平由以往的寥寥几个左右着讨论过程的学生扩展到了全班。

甚至是初到的学生,在回答的质量方面也有了逐步的提高。

似乎每个人都听得更加用心。

新人也在发言。

回答开始加长,因为那些曾经通常犹豫不敢发言的学生也为他们的努力找到了支持的力量。

  至于我在这种练习当中的参与——我只是提出问题。

为什么我之前没想到过这种技巧?

学生们看上去对于得到的任务更加专心,并能够准确地复述事实与概念。

甚至他们提问的水平也更高了,并且对待彼此更加富有同情心。

怎么会这样?

这里,我营造了一种专制式的学习气氛,而这看上去非常富有成效。

现在我开始沉思的,不是这个班级能被驱使得多深,而是我对于开放的课堂和自主选择式学习的观念将会改变多少。

难道我那些对于卡尔·罗杰斯*的信条即将枯萎消亡了吗?

这次实验将走向何处?

  【*卡尔·罗杰斯:Carl Ransom Rogers(1902-1987),美国心理学家,当代人本主义心理学代表人物。

——译者注】  “团结铸造力量”  周二,也就是实验的第二天,我走进教室,发现所有人都按照那种端正的坐姿安静地坐好了。

其中有些人的脸上挂着放松的微笑,这种微笑是源自于他们取悦了老师。

但是大多数学生非常郑重其事,专注地看向正前方。

颈部肌肉僵硬了。

没有微笑的征兆,没有想法,甚至没有问题。

为了这个动作,每一束纤维都拉紧了。

为了缓解这种紧张气氛,我走向黑板,以大写字母写下了:“纪律铸造力量”。

在它下面,我又写了第二条准则:“团结铸造力量”。

  全班都在这种凝固般的死寂中坐着,我开始讲授我的课程,关于团体的价值。

在游戏的这一阶段,我的内心激烈辩论着,是终止这个实验还是继续。

之前我没有计划到如此强烈的服从程度。

实际上,对于这个关于纪律的想法能够如此实施,我感到异常惊诧。

就在我内心激辩着是停止还是继续时,我还在不断地讲述着关于团体的事情。

我以我曾作为一名运动员、教练和历史学者的经历来编造故事。

这很简单。

团体,就是一同工作与奋斗的个体间存在的结合力。

它是与你的邻居一同搭起一座谷仓。

你觉得自己是本人以外的某种的东西的一部分——一次运动,一个团队,一场比赛*,也是一种动机、目标或理想(cause)。

  【*比赛:原文为La Paza,西班牙语。

——译者注】  要后退,为时已晚。

我现在体会到天文学家为什么总不懈地看向天文望远镜。

我越来越深地探究到了群体和个体的行为的推动力,并形成了我自己的观点。

还有很多东西尚待看见、尚待理解。

许多问题萦绕于我的脑际。

为什么学生们能够接受我所强加给他们的权威形象?

对于这种最高指挥官式的举止,他们的好奇心或是抵触感哪去了?

这一切将在何时、以何种方式结束?

  在我描述了有关团体的事情后,我向班级重申,像纪律一样,要理解团结,也必须亲身经历。

为给他们提供一次与团体相遇的机会,我让全班背诵:“纪律铸造力量”“团结铸造力量”。

首先,我让两名学生站起来,让他们回忆我们的格言。

接着,又加入两名学生,直到全班都站起来背诵。

这很有趣。

学生们开始望向彼此,感到了归属感的力量。

每个人都有能力,都是平等的。

他们在一起做些什么。

我们把整节课都用来做这些简单的动作。

我们齐声背诵格言,循环往复;或者说,用不同的音量。

我们总是一齐说着,强调着得体的坐、站、说的方式。

  我开始把自己想成实验的一部分。

我喜欢学生们展示出来的这种整齐划一的动作。

看到他们那样满足、并有激情去做更多,是非常值得的。

要把自己从班级正在发展的那种势头和一致性中抽离出来,我发现这越来越难了。

我受着这个团体的支配,正如我也在引导它。

  课堂时间要结束时,我不假思索地创造了一个班级礼节。

这是只为本班级成员而设立的。

要行这种礼,需要把右手举起,朝着右肩做一个弯曲的姿势。

我把它叫做“第三浪潮礼(the Third Wave salute)”,因为这里的手很像一个即将打下来的大浪头。

其中“三”的想法来自于与海滨有关的知识,即波浪是一环环来到的,而在每一组波浪中。

第三波浪潮都是最后、也是力量最大的。

既然已经有了礼节,我便规定:在教室之外,也要用这种礼节来问候本班级的任何成员。

当下课铃响起,我让全班都保持完全的静默。

每个人都肃穆地坐着,我慢慢地抬起手臂,把手做成弯曲的姿势行礼。

这是一种无声的识别标志,有些特别。

没有命令,但全班同学都回了这个礼。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个班级的学生们都会以此互相问候。

你可能正在沿大厅走着,这时有三个学生突然走向你,每个人都闪电般的快速行了个礼。

在图书馆和体育馆,学生们也会被看到在做这种奇怪的,像是手的摇摆舞的动作。

你也可能在两名学生互相行礼之后,听到自助食物的碰撞声。

30个人做着这种奇怪的旋动,这其中的奥秘很快为这个班级和这个关于德国人人格的实验吸引来更多的注意力。

许多本班级之外的学生询问他们能否加入。

  “行动铸造力量”  周三,我决定给那些希望继续我所谓的实验的学生,每人发放一张成员证。

没有一个人决定离开这个教室。

现在,活动的第三天,教室里已有43名学生。

其中13名学生为参加这个实验而翘了课。

当全班都端正地坐好时,我给每个人发放了一张卡片。

我在其中的3张上各打了一个红色“×”的标志,并告诉收到这三张卡的人,他们有一项特别的任务——向我报告那些不遵守课堂纪律的人。

接下来,我进一步开始阐述行动的意义。

我告诉他们,如果没有行动,纪律与团结将变得毫无意义。

我探讨了为一项行动而担当起全部的职责,这种行为的妙处。

由于你对自己,以及你的家庭或团队信服得如此彻底,你将不惜一切去维护它们、保卫它们以至于扩展它们。

我强调了,艰苦的努力以及彼此忠诚将会如何促进更快的学习以及获得成就。

我提醒学生们,当在比赛中获得伤痛、遭遇羞耻时,仍身处班级中是什么样的感觉;从体育馆到阅读课,学生们都在互相斗争的境况;那种从不行动、从未成为某种东西的一员、从未互相支持的感觉。

  没有人提示他们,但此时学生们全部站了起来,表达他们的赞扬和感激。

“Jones先生,我第一次学到这么多东西。

”“Jones先生,你为什么不一直这样讲课呢?

”我被震惊了!

不错,我一直在一种受到极端控制的设定下向他们灌输信息,但是他们竟对此感到自在和接受,这一事实开始显露出来。

花费时间与精力来写关于德国人人格的作业——这种任务被学生完成甚至超额完成了,意识到这一点,很令人困惑不安。

学生在学习技能方面的表现显著进步。

他们在学着更多的东西。

而且他们看上去还想要更多的东西。

我开始想,学生们可能会去做我分派给他们的任何事情。

我决定一探究竟。

  为给学生们提供亲身行动的经历,我口头分配给每个人一个任务。

“你的任务是设计‘第三浪潮’的横幅。

”“你来负责不让任何非‘第三浪潮’成员进入教室。

”“我要你在明天之前记住并能背诵每一位‘第三浪潮’成员的姓名和地址。

”“你要负责劝说附近小学的至少20个孩子,告诉他们我们的坐姿对于更好的学习是必须的,并且训练他们。

”“你的工作是在课堂结束前读完这本小册子,并把它的全部内容向全班做报告。

”“我要你们每个人,给我一个你们认为可能加入‘第三浪潮’的可靠朋友的名字和地址。

”……  为结束这种亲身行动的集会,我指导了学生们一个引入新成员的简单步骤。

它是这样的:一个新成员,只需一位老成员介绍,并由我发放一张成员证即可。

一收到这张成员证,这个新成员必须马上弄清我们的各种规则,并保证服从它们。

我的通告激发出了一种热情。

  整个学校都被猜测与好奇带动起来了。

它影响了每一个人。

学校的厨师询问“第三浪潮”的曲奇饼是什么样子的。

我说,当然是巧克力片。

我们的准则还进入了一次下午的全体教职工会议——在会上我受到了“第三浪潮礼”;我回了礼。

图书馆员为横幅而感谢我,她在了解后立即把它挂在了图书馆入口上方。

*截止这一天结束,已有超过200名学生被批准加入该组织的行列。

我感到非常孤寂,甚至有点惊恐。

  【*图书馆员……上方:原文为The Librarian thanked me for the 30' banner on learning which she placed above the library entrance.——译者注】  我大部分的恐惧是在“告密”事件的影响下表现出来的。

尽管我只正式指定了3名学生向我报告行为不端者,然而大约有20名学生来到我这里,向我报告Allan怎么没有行礼,或是Georgine说了批评我们的实验的话。

这一监视事件意味着全班的半数学生已以观察并举报自己班上的同学为己任。

在这样突然爆发的报告潮中,似乎一个合法的阴谋正在进行……  班上的3位女生告诉了她们的父母关于我们的课堂实验的事情。

迄今为止,这3位女生是班上最聪明的学生。

她们彼此间都是好友。

她们拥有一种无声的信赖,并且以学校里这种给予了她们学术性与领袖力的背景为乐。

在实验的日子里,我很好奇,她们对于课堂里这种平等主义的形体重塑做何反应。

她们已习惯于因成功而获得奖励,而这种奖励在该实验中不复存在。

质疑与推论的智力能力在实验中也毫无所存。

在这种好战的氛围中,她们似乎惊呆并忧郁了。

现在回看,她们表现得很像那些所谓“无学习能力”的孩子。

她们旁观这些活动,只以一种机械般冷漠的方式参与其中。

尽管别人都冲进来,她们却控制着自己,只是观望。

  她们告诉父母关于实验的事后,引起了一小系列的事件。

这几位家长中一位的犹太教牧师*给家中的我来了电话。

他非常有礼貌,而且和蔼可亲。

我告诉他,我们只不过是在研究德国人的人格。

他似乎很愉快,并告诉我不要担心。

他会与那几位父母谈谈,让他们的关注稍稍冷静下来。

通话结束后,我联想起了历史上那些类似的对话——牧师接受那些站不住脚的前提条件,或是为之致歉。

如果他大发雷霆,或是单纯地调查情况,那该有多好!

那样我就可以向学生们举出公开反抗的例子;但是没有。

这位犹太教牧师也成为了实验的一部分。

他成为了一名拥护者、一名共犯——他让我继续保持着对实验中那种压抑感的无知。

  【*犹太教牧师:原文为rabbi。

——译者注】  第三天结束时,我很疲惫。

我感到混乱。

在角色扮演与行为受控中的平衡已无法区分。

许多学生已经完全进入了成为“第三浪潮”成员的状态。

他们要求其他学生严格遵守规定,并威吓那些轻视这次实验的人。

另一些学生则沉迷于这次活动,扮演着自我分配的角色。

我尤其记得Robert。

对于他的年龄来说,他的体型很大,几乎从未显示出什么学习的技能。

但是为获得成功,他比我已知的其他任何人都更努力地尝试。

他上交了非常精致详尽的每周报告,从图书馆里的参考书上逐字翻录而来。

Robert与学校中许多孩子那么相似,既不出类拔萃,也不惹是生非。

他们并不聪明,不能参加体育团队,也不为吸引注意而标新立异。

他们仿佛是消失无形的,让人注意不到。

我开始知道Robert这个人的唯一原因,是我发现他在教室里吃午餐。

他总是独自一人吃午餐。

  而“第三浪潮”给了Robert在学校的立足之地。

至少他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他可以做些事情。

参与。

有意义。

这也就是Robert所做的。

周三下午的晚些时候,我发现Robert跟着我,我问他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微笑着(我想之前好像从未见他笑过)称:“Jones先生,我是你的贴身保镖。

我怕你会出点什么事。

我能干这个吗,Jones先生?

”面对这样的担保与微笑,我无法拒绝。

我有了贴身保镖。

他整天为我开门、关门。

他总是走在我的右侧,笑着向其他班级成员行礼。

他无时无处不跟着我。

在教职工休息室(学生禁入),当我大口喝咖啡的时候,他就在门口无声地立正。

当一名英国教师与他搭讪、说他是“教职工室里的学生”时,他只是微笑着告诉这位教工,他不是学生。

他是一名贴身保镖。

  “荣耀铸造力量”  周四,我开始计划着结束这次实验。

我又疲惫又担心。

许多学生越轨了。

“第三浪潮”成为了他们生活的中心。

我自己的情况也相当糟糕。

我现在本能地以一种独裁的发号施令者的身份行事。

噢,我是仁慈的。

并且,我每天都要就这次学习实验的好处与自己争论。

就这样,实验的第四天我开始失去了自己的论据。

当我花费越来越多的时间来角色扮演时,我却越来越少地回忆这次实验合理的起源与目的。

我发现即使在不必要的时候,我也开始滑进角色本身。

我想知道并不这样的人是否很多。

我们得到或者自取一个随意的角色,然后就为迎合这种形象而弯曲自己的生活轨迹。

不久,这个形象就成为了他人唯一接受的身份。

因而我们就变成了这个形象。

我所创造的这种情况与角色带来的问题是,我无暇思考它将去往何处。

我身边的事件凌乱不堪。

我担心学生们做出他们将会为之后悔的事来。

我也为我自己担心。

  我再一次想到,是结束这次实验,还是听由它自己前进?

两种观点都难以实行。

如果我停止实验,许许多多学生将遭半途而弃。

他们已将自己置于同等者之前,陷于激进的行为之中。

从情感上与心理上来讲,他们都已将自己张扬在外。

如果我突然地将他们带回教室的现实中去,那我在今年的剩余部分都将面对一群迷惑不解的学生。

要把Robert一类的学生强压回座位上、告诉他们这只是个游戏,这太痛苦了。

他们会受到那些更聪明的、以一种谨慎有度的方式参与其中的学生的冷嘲热讽。

我不能让Robert们再次失落下去。

  另一种想法,也就是放任其自流,更加不可能。

事情早已失控了。

周三晚上,有人闯进屋子,“洗劫”了这个地方。

我后来发现这是某个学生的父亲。

他是一位曾在德国战俘营中度日的退休空军上校。

一听说我们的活动,他便无法自抑,便于晚间闯进了屋子,并搞得它一塌糊涂。

我早上发现了背靠在教室门上的他。

他向我讲述了他那些死在德国的战友。

他抓住我,不断地摇晃。

以断断续续的口吻,他恳求我理解他,并送他回家。

我打电话叫来了他的妻子,他在邻居的帮助下走回了家。

接着几个小时内,我们谈些关于他的感觉和行为的事。

但从周四早上的那一刻开始,我开始益加关心学校可能发生什么。

  我们的活动会怎样影响到学校的教职工和其他学生,我越来越担心。

“第三浪潮”扰乱了正常的学习秩序。

学生们翘课来参加,而学校的辅导员开始质询班里的每个学生。

学校里真正的“盖世太保”正在工作。

面对这个在各方面爆炸式膨胀的实验,我决定尝试一个老的篮球策略。

当你面对着很大的困难的时候,能采取的最好措施就是意料之外的。

那就是我所做的。

  到周四,班级已经壮大到80余名学生。

惟一能让他们达到一致的地方就是那条“无声端坐”的强制纪律。

当一整个屋子的人都在完全集中注意力且满怀期盼地坐着时,一种奇怪的寂静便会产生。

这使得我可以从容地靠近他们。

我谈及荣耀。

“荣耀比举止和礼节更加重要。

它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从你身上取走的东西。

荣耀就是自知自己是最好的……这是不可破坏的……”  在这段渐入高潮的演讲中,我突然降低嗓音,宣布“第三浪潮”的真正起源。

用一种低沉而有条理的音调,我阐明了“第三浪潮”的背后是什么。

“‘第三浪潮’不仅是一次实验或是教室活动。

它比那些重要得多。

‘第三浪潮’是一个全国性组织,旨在寻找那些愿为国家政治体制改革而奋斗的学生。

是的。

我们一直在进行的这项活动,就是在为真正的目的而实践。

全国范围内,像我一样的教师一直在招募并训练一个能通过纪律、团结、荣耀与行动来向国家展示出一个更好的社会的青年团队。

如果我们能改革学校运行的体制,我们就能改革工厂、商店、大学以及其它一切机构的运行体制。

你们就是被选召出来促进这一事务的青年人。

如果你们能够站起来展示出你们在过去四天内学到的东西……我们就能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

  ...  我们可以赋予它新的纪律、团结、荣耀与行动的意义。

一种新的目的。

一切都只取决于你们和你们的意愿来表明立场。

”  为了给我庄严的话语赋予些真实感,我把注意力转向班里的三个女生,我知道她们曾经质疑过“第三浪潮”。

我要求她们离开教室。

我解释了这样做的原因,并指派了4名护卫,负责护送她们到图书馆和阻止她们周五进入班级。

接着用一种戏剧化的语气,我告知全班,周五将有一个特别的午间集会。

是一个仅面向“第三浪潮”成员的集会。

  这是一次狂放的赌博。

我就在那一直讲着,担心一旦我停止,会有人大笑或是问一个问题,然后整个计划就会在混乱中泡汤。

我解释着,周五中午,本组织的全国主席的候选人将宣布“第三浪潮青年计划”的成立。

与此同时,从全国各处而来的1000余个青年团队将会站出来表示对于这样一次运动的支持。

我还透露,他们就是被选出的本地区的代表。

我还询问他们能否表现优秀,因为新闻界已被邀请来记录这次事件。

没人大笑。

没有一点儿反抗的嘀咕。

与此迥然不同,一股狂热的兴奋席卷整个屋子。

“我们能行!

”“要穿白衬衫吗?

”“能带朋友来吗?

”“Jones先生,你看到《时代》杂志上的广告了吗?

”  这条谈论完全出于巧合。

即期《时代》杂志等出了一整幅的彩页广告,是某种木器。

广告商把产品定名为“第三浪潮”。

广告用红、白、蓝色的大写字母写道:“第三浪潮正在涌来。

”“Jones先生,这也是运动的一部分吗?

”“是暗语吗?

还是别的什么?

”“是的!

现在认真听着。

  “这都是为明天安排的。

12:00前十分钟,在小礼堂坐好。

准备好展示你们所学到的纪律、团结与荣耀。

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这次集会只针对成员。

”  理解铸造力量  周五,活动的最后一天,我一大早都在为集会而布置礼堂。

11:30,学生们开始进屋;一开始几个学生来寻路,接下来越来越多。

一排排开始坐满。

一种隐秘的安静覆盖了整个屋子。

人群的上方,“第三浪潮”的横幅像云一样挂起。

十二时整,我关上屋门,并在每个门处都安排了警卫。

我的几位装扮成记者和摄像师的朋友开始与人群互动,拍照并草草做一些匆忙的描写。

一组照片被拍下来了。

200余名学生挤在屋子里。

没有一个空座。

这个团队似乎由不同类别的学生组成。

有运动员、社交上的杰出者、学生干部、不合群的人、常早退的孩子、单车骑手、装作时尚者、学校达达主义艺术家的代表,还有一些住在干洗店里的学生。

然而,当他们用一种极其端正的坐姿坐着时,整个团体仿佛就是一支军队、一股力量。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聚焦在我放在室内前面的电视。

没有人动弹。

整个屋子没有一点声音。

仿佛我们都是一次诞生的见证人。

这种紧张与期盼是超越信念的。

  “在把频道换到将于5分钟内开始的全国会议前,我要向媒体展示一下我们训练的程度。

”这样说着,我行了礼,随之而来的是200只手臂的回礼。

然后,我说出了“纪律铸造力量”的话语,接下来就是学生们异口同声的反复吟诵。

我们做了一次又一次。

回应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记者们绕着这个仪式不断地快速摄影,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都被忽略了。

我重申了这次事件的重要性,并再一次要求学生们表示出对此的忠诚。

这是我最后一次让谁来背诵了。

整个屋子在发自喉咙中的嘶喊中震颤——“纪律铸造力量”。

  12:05了。

我把屋里的灯关掉,快步走向电视。

室内的空气仿佛都榨干了。

难以呼吸,更难以说话。

仿佛这些灵魂呐喊的高潮将一切都轰出了屋外。

我打开电视。

我现在站在电视旁边,直面着装满了人的屋子。

电视发出一片明亮的磷光。

Robert就在我的身边。

我对他耳语,让他密切关注接下来的几分钟。

屋子里惟有的亮光来自电视,它正对着屋子里的脸庞们。

所有的眼睛都紧盯着这片光,但它的画面没有丝毫变化。

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

屋中人与电视间仿佛正进行着一场精神上的角力。

而电视赢了。

调试用的白光屏并没有突然变出一位政坛候选人。

它一直“吱吱”地响着。

而观看者也仍在坚持。

一定会有节目的。

一定就快到了。

在哪里?

人们仍在对着电视出神,仿佛有几个小时。

12:07了。

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片空空的白光。

不会开始的。

人群陷入焦虑,接着是沮丧。

有人站起来大喊,“没有什么领袖,不是吗?

”所有人都震惊了,先回头望向那位沮丧的学生,紧接着向电视转回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在这一片混乱的时刻,我缓慢地向电视挪动。

我关掉了它。

我感到屋子重新灌满了空气。

屋子仍在一片凝固的寂静之中,但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人在呼吸。

学生们把手臂从椅子后面收回来。

我本料想着,问题会像洪水般涌来,但得到的却是极端的寂静。

我开始讲话。

每一个字好像马上就被拽出口中然后吸走。

  “认真听,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坐下。

根本没有什么领袖!

没有什么叫做‘第三浪潮’的全国青年运动的东西。

只是你们已习惯了。

被控制了。

被你们自己的欲望所操纵,驱使到你们现在发觉的这个地步。

你们与我们所学习的德国纳粹分子别无二致。

  “你们以为自己是被选出来的,以为自己比屋子外边的那些人更强。

为了得到纪律与优越感的良好感觉,你们交换出了自己的自由。

你们选择了去接受集体的意志,以及自己坚定信念之上的弥天大谎。

嗯,你们自己想着,只是为寻乐而参与这事,想着自己任何时候都能抽身而去。

但你们在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你们已经走了多远?

让我给带你们看看,你们的未来是什么。

”  说着,我打开了后面的投影仪。

它迅速地照亮了电视后面挂着的一块白布。

很快,庞大的人群出现了。

纽伦堡集会*上的呐喊声猛地冲入视野。

我的心头受到一阵重击。

在幽灵般的影像中,第三帝国的历史在屋子里展示出来。

纪律。

巨大的谎言。

傲慢。

暴力。

恐怖。

人们被推上货车。

集中营里仿佛看得见的恶臭。

没有眼睛的脸庞。

审判。

被无视的恳求与辩护。

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而已。

我的工作。

突如其来地,影片在一个镜头处定格。

“每人都必须承担责任。

没有人可以宣称,自己丝毫没有参与其中。

”  【*纽伦堡集会:德国纳粹党曾于1933、1937、1938等年多次在纽伦堡召开盛大的集会。

文中所指不详。

可能指的是1937-09-05召开的集会,这是规模最大的一次纳粹集会。

——译者注】  当影片最后的片段在投影仪上闪过时,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我感到腹部发痛。

屋子闷得闻上去像一间密室。

没人动。

仿佛每个人都想细细剖析这一时刻,弄明白出了什么事。

仿佛从一场沉睡与梦中惊醒,整屋的人开始慢慢恢复意识。

我等了几分钟,才让每个人都反过劲来。

终于,疑问出现了。

所有的问题都是在盘问那假想的情况,以及期盼发现这次事件的意义。

  在仍旧昏暗的屋子里,我开始解释。

我承认了自己的弊病以及懊悔。

我告诉与会者,要完整地解释颇需花费些时间。

但一开始,我便感到自己正从一个自省着的参与者,向一个老师的身份转变。

当老师更轻松。

我开始客观地描述之前发生的事。

  “通过一周以来的经历,我们都体味到了,生活在纳粹德国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们了解了,创造一个严守纪律的社会环境是什么样的感觉。

建立一个特别的社会。

对这个社会保证忠诚。

用规则来代替理由。

是的。

我们都将塑造出优秀的(纳粹)德国人。

我们会穿上制服。

会在朋友邻居遭到咒骂直至迫害时转过头去。

会在‘防御’工厂里工作。

是的,我们已经稍稍知道了,找到一个偶像是什么感觉;感到自己很强大,并控制着命运是什么感觉。

我们知道了被遗弃的恐惧、做对了事而被赞扬的愉悦。

成为头号人物。

成为正确者。

当被带到了极端的情况下,我们看到了,也许是感觉到了,这样的行为将会朝何种方向发展。

过去的一周里,我们每个人都见证了某种东西。

我们看到了,法西斯主义不仅仅是别的什么人所做出的东西。

不。

它就在这里。

在这间屋子里。

在我们自己的生活习惯和方式中。

擦去表面现象,它就出现了。

这是潜藏在我们所有人内部的一种东西。

我们像带着疾病般带着它。

是‘人性本恶’因而无法善意相待的观念。

是社会秩序需要强大的领袖与纪律来维持的观念。

还有些别的——道歉的行径*。

  【*道歉的行径:原文为The act of apology。

——译者注】  “接下来是我们要体验的最后一课。

这最后一课或许是最重要的。

这一课就是那个让我们开始投入纳粹生活研究的问题。

你们还记得那个问题吗?

那是对于德国民众声称自己与纳粹运动无关且毫不知情的疑惑。

如果我能记清那个问题的话,大概是这样的:德国的士兵、教师、铁路列车员、护士、税收员乃至最普通的公民,怎么会在第三帝国终结之时,宣称自己对于所发生的事情(指对于犹太人的灭族行为)毫不知情?

当国民们本身就是某种事物的一部分,又怎么会在最后宣称自己并不真正相干?

是什么让人们可以抹去他们自己(参与)的历史?

在接下来的几分钟或是几年内,你们可能就有机会回答出这个问题。

  “如果我们对于法西斯式心理状态的实践很彻底的话,那么你们中不会有一个人会承认自己参加了‘第三浪潮’的这次最终集会。

如同(纳粹)德国人一样,你们难以向自己承认,自己走到了这步田地。

你们不会让你们的朋友父母得知,你们为了口头命令和看不见的领袖而甘愿放弃个体的自由与权力。

你们不能承认自己被操纵了而成为一个追随者,不能承认自己接受了‘第三浪潮’并使之成为一种生活方式。

你们不会承认参与了这个狂热的行为。

你们会把这一天、这次集会保守成为一个秘密。

这是一个我与你们共有的秘密。

”  我从屋里的三架相机中取出胶片,把胶片曝光。

这次行动结束了。

实践结束了。

“第三浪潮”结束了。

我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肩头向后瞥去。

Robert在哭泣。

学生们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无声地鱼贯走入室外的光明中。

我走向Robert,用手臂搂住他。

他啜泣着,无法自持地大口吸入空气。

“都结束了。

”“没关系。

”我们彼此安慰着,在激动的学生人流中停滞着。

有些学生转回来,短暂地抓着我和Robert。

其他人敞开了哭着,紧接着又擦去不断流下的泪水。

人们环绕彼此,抓着彼此,向门口、向外面的世界移动着。

  学校里的一周内,我们完全共有着我们的生活。

如同所预料到的,我们也共有着一个深藏的秘密。

在我于Cubberley High School高中任教的4年内,没有人承认参加了“第三浪潮”的集会。

噢,我们热烈地讨论并研究我们的行为;但是至于集会本身,则从来没有。

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想忘却的东西。

 9 ) 專制政治,并不遙遠——有關劇透,未觀片者慎讀

路易斯安那的野蠻人想要果子時,便把果樹連根砍倒,采摘果實。

這就是專制政體的寓意。

——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 第五章 第十三節 專制主義的意義故事發生在今天的德國。

在某個城市的一所普通高中里,政治和體育老師Rainer Wenger工作積極,思維活躍,而且,精力旺盛——開車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樂一路飛飆,同時還是校水球隊的教練。

他一心想在即將開展的活動周上為學生們奉上自己極為感興趣的“無政府主義”主題。

不料,校方卻以Wenger大學時期曾積極參加左翼運動為張本,將其代之以另一個主題——“獨裁政治”。

在這所普通的高中里,學生們有著豐富多彩的生活。

水球隊主力Macro和舞臺劇女主演Karo是一對剛剛走到一起的金童玉女;東德人Dennis則是劇團的領導者;衣著個性的Mona同時也富于思想;紈绔子弟Kevin經常拉著Bomber和土耳其移民Sinan等人在校園橫行;“軟膠蝦”Tim性格內向軟弱,總受小混混的欺負……運動員、演員、思想者、暴發戶、前東德居民和外國移民,當然還有弱勢者和黑社會,這個校園就像是整個當下德國社會的縮影。

這一切,說它絢爛多彩也好,說它靡靡不堪也罷,都將在接下來的活動周,這個“讓學生進一步了解民主的優越性”的活動中出現極富戲劇性的發展。

雖然慘遭奚落:對無政府主義主題的熱情被同事比喻為對漫天飛擲的燃燒瓶(莫洛托夫雞尾酒)的狂熱,但是趕鴨子上架的Wenger還是恪盡職守的認真開始備課。

第一天,星期一,活動周拉開了帷幕。

Wenger正在面對的學生們是一羣九零後。

像現在所有的年輕人一樣,他們個性十足,討厭老生常談的說教。

“專制政治是否可能在今天的德國重演?

” 對于這些連兩德分裂都沒有親身體會過的學生們來說,這個問題顯得太過抽象。

雖然還能想到“第三帝國” “東德佬”等概念。

但我更愿意相信這些反應就像他們的那句“納粹去死!

”一樣,都是出于后天環境培養出的下意識行為。

“紀律鑄造力量”Wenger開始像個獨裁者一樣施發號令。

排定教室座位,坐姿要抬頭挺胸,發言要起立站直,回答要簡短明確,稱呼老師要用尊稱。

馬上,教室中就出現了持不同意見者。

Mona對Wenger這種道貌岸然的臉孔表現出嘲諷; Kevin等人則以一貫的叛逆繼續著“抗命不遵”,因而被Wenger趕出教室。

但是,大多數人還是選擇服從了命令。

而且,已經有人對于“紀律”的服從超出了Wenger的“命令”。

Tim在課后仍舊尊稱他為Mr. Wenger。

與學生們對此反應不一不同,當天他們的父母們在聆聽子女講述活動周第一天這一切的時候,無一例外的表現出了隱隱的憂慮和擔心,甚至是反感。

對于“紀律鑄造力量”,家長的回答是“你們應該自己發現自己的底線。

” 不過,家長們也僅僅是說說而已,并沒有對子女在學校發生的事情進行干涉。

或許是他們無所適從,或者是他們不知所措,還可能是他們選擇不作為,總之,生活還在繼續。

當然,Wenger并不知道學生家長們的態度。

第一天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這鼓舞了他。

他開始研究起了《學校紀律》、《制服》、《青少年心理學》等專著。

不止如此,在他的腦海里,逐漸醞釀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將活動周變成一次微型的獨裁政治實驗。

第二天,星期二,一開始就是無聊而有些可笑的踏步。

但當Wenger說要讓在樓下上無政府課的“敵人們吃點灰”時,前一天所進行的初步內部整合便立即露出了某些猙容。

學生們開始興奮地跺腳,地板山響。

也恰恰是在這個時候,Wenger開始有些迷失自己。

這次活動的目的,究竟是“讓學生進一步了解民主的優越性”,還是借此機會實現自己個人的成功甚至虛榮?

Wenger已經有些眩暈。

“我們作為一個整體……起碼比樓下的無政府班好。

”Wenger如是說。

“團結力量大”Wenger作為老師尚且如此,那些稚氣未脫的孩子們沒有可能更加理智。

聽到踏步聲的“無政府課”學生中間,有人開始轉到Wenger的“專制課”,理由僅僅是認為“更加有趣”。

如果說這些人是如此容易地與“無政府”分手,而主動地向“獨裁政治”投懷送抱的話,是有些殘忍。

但,從某種意義上說,事實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只是他們完全不知道Wenger的課堂已經不僅僅是課堂了。

第一天的紀律還只是Wenger被動下達給學生,那么第二天,學生們已經可以在Wenger帶有指向性的啟發下,提出更進一步的規范:統一服裝。

接下來從討論制服這一現象本身,到其意義、特征,最后確定樣式——白襯衣牛仔褲,全都是學生們自己提出并認可的。

甚至有一些消極的聲音,也由學生自己化解了。

這些現象表明這場活動已經帶有了某種自發性。

這時,我們不禁要問,這還是獨裁嗎?

或者,獨裁僅僅是一個人完成的嗎?

在片中,有些人僅僅是因為“便宜”或“可以不用再為明天穿什么而絞盡腦汁”,便如此輕易地放棄了著裝的自由。

這或許能夠給我們某種答案。

Wenger已經不能完全控制局面了。

第三天,星期三,這一天,一直對這場活動持之以鼻的Mona離開了,是反對Wenger,還是反對“獨裁政治”?

如果是后者,那么很好,至少對于Mona來說,Wenger達到了“讓學生進一步了解民主的優越性”的目的。

但是,更多的人又進來了。

雖然理智的防線一直在收縮,但至少目前Wenger守住了它。

“滿員了就是滿員了。

”他如是說。

這堂課上,從頭到尾完全可以說是學生們自己完成了對這場活動的命名。

提出命名要求、提名候選名稱、表決確定名稱……與獨裁比起來,反倒更像是議會政治。

在活動正式確定名稱為“浪潮”后,學生們教室里為“浪潮”未來的發展,展開了熱烈而愉快的討論:制作LOGO,在My Space上設立主頁,還有貼紙、紋身、明信片、帽子等等,一幅迷人的愿景在慢慢展開。

學生們已經被發動起來了。

只是,沒有人問道,“我們團結起來去做什么?

”此時此刻,Wenger則坐在講臺上,像一個在沙灘上搭好漂亮的沙雕的小男孩一樣,看著自己的杰作,開心的笑了。

一直以來,由于有個不服管教的弟弟,Karo對于Wenger這套加強紀律的做法還是頗為支持的。

但是由于沒有按規定穿著白襯衣,她今天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冷落。

這使她隱隱地感覺到了某種不安。

“行動鑄造力量”它改變了平靜的校園生活:在Karo缺席的情況下,Dennis對劇團進行了改革與重組,排練走上正軌;因為同穿白襯衣,Tim得到了同伴們的保護,免遭小混混的欺負。

受到了這個原則的鼓舞和指導,“浪潮”在第三天,其整個歷程的中間點,達到了巔峰。

其日益壯大的聲勢讓Kevin也耐不住寂寞,回頭加入了進來;“浪潮”開始走出教室,廣泛招募成員,私自占領地盤;晚上,所有人一起行動,將“浪潮”的LOGO噴滿了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第四天,星期四,這一天,Wenger的課已經無關緊要了。

在上課前的閑談中,Bomber就已經提議為“浪潮”取一個問候手勢,并發明了一種類似軍隊中執槍禮的姿勢。

果然,年輕人們想到的只是那些幫派或者音樂流派的問候手勢看起來酷酷的,卻獨獨沒有人提起那個在七十多年前被賦予一個專有名詞并被收入所有德語詞典的“德意志問候”曾給歷史帶來的災難性后果。

(詳見《德意志問候——一個災難性姿勢的歷史》,德國 提爾曼-阿特勒 著,2008年1月 江蘇人民出版社)這個提議很快得到了所有成員的響應并取得一致,Wenger則欣然接受了這一事實。

在幾十號統一服裝筆直站立的人們揮手致敬并山呼“Mr. Wenger”聲中,Wenger沒有理由感覺不好。

此時他更不可能意識到,這種比統一服裝具有更為普遍的強制性的行為,昭示著“浪潮”已經在教學實踐的范圍之外漸行漸遠。

很快,“浪潮”姿勢成為區別成員身份,甚至劃分對“浪潮”態度立場的標志。

由此,越來越多無辜的人被卷進來。

前夜里,被噴在市中心的巨大標志已經給整個城市的生活帶來了某種影響;今天,做這個姿勢更成為了進入學校教學樓的必須手續!

本來希望能借此能有利于管教弟弟的Karo,看到年幼無知的弟弟已經淪為了“浪潮”的看門狗。

這使她與一直以來支持“浪潮”的Macro的感情裂痕越來越大,面對“浪潮”日益濃重的強制色彩和暴力傾向,Karo最終決心聯合Mona印制并散發抵制“浪潮”的傳單。

很顯然,在“浪潮”漸行漸遠的同時,反對派也茁壯成長著。

在內部矛盾發展的同時,急速的擴張更使“浪潮”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外部壓力。

噴得到處都是的LOGO冒犯了當地黑社會。

雖然Tim掏出了從家里偷出來的槍,阻止了即將發生的街頭混斗。

但也使一直以來以弱勢者形象出現的,作為局勢發展的最為不穩定的因素站到了前臺。

更為耐人尋味的是,這暗示著專制開始和暴力結合。

如果說在那緊要關頭,Tim的出槍還是情有可原的話,那么,當他自告奮勇的要充當Wenger并不需要的保鏢時,則說明了由專制所催生的暴力并不為其所控制。

而且,這暴力甫一出場,便成為一片烏云,籠罩著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

Wenger與妻子的晚餐被打擾了;散發傳單的Kora被威脅著;甚至篝火晚會時,Bomber和Kevin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中關于水中亡靈的談話也隱隱透露出對死亡的憂慮……第五天,星期五,時隔兩天,孩子們將“浪潮”擴展到校外的出格行為終于被Wenger發覺。

運動的發起者對于形勢的掌握并不是同步的,而甚至是后知后覺。

這已經是活動周的最后一天,他在課堂上大發雷霆,并試圖讓這一切像所有課程一樣結束——每人課上寫一份感想交差了事。

但,事情卻遠遠沒有這么簡單。

這時的“浪潮”就像一臺剛剛加滿煤的蒸汽機車,七竅生煙青筋迸露,開足馬力向前奔去。

但,我們的Wenger先生并沒有準備修筑更長的鐵軌。

當天下午,Wenger所帶領的水球隊迎來了一場重要比賽。

賽場上,雙方隊員在激烈較量著的同時,肢體摩擦不斷;看臺上,“浪潮”的成員們和反對者們都在此時此地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在這山雨欲來風滿樓之際,Wenger卻渾然不知大亂臨頭。

終于,在比賽的白熱化階段,一個小小的火花,點燃了臺上臺下所有的火藥桶。

Wenger可以用一己之力分開在水中扭做一團的雙方隊員,但對于看臺上的全面混亂卻無能為力。

當晚下起了瓢潑大雨,混亂和不安在延續著。

Wenger和一直以來恩愛有加的妻子也發生了激烈爭吵。

在這段爭吵中,Wenger在刻薄的語言中透露出他對于“浪潮”的深藏在教學目的背后的隱衷。

“讓學生進一步了解民主的優越性”也好,體驗學生將自己作為榜樣的感覺也好,這所有的動機都來自于深深的自卑:妻子擁有碩士學位,而自己僅僅是個自考文憑。

一切自信,一切威嚴,都彌補不了Wenger心中的這個痛處。

由于發動“浪潮”的動機本就不純,我們更不可能奢望Wenger在整個活動中保持清醒的頭腦和堅定的原則。

在迅速取得的尊敬中,Wenger對于“浪潮”的領導也就不再那么嚴密了。

對于“浪潮”成員的自發活動,他要么是聽之任之,要么是茫然不知;對于一開始就有的反對聲和隱患,他更是充耳不聞疏于重視,直至已經釀成禍端。

以一個中國人的視角,我們可以說,如果Wenger來到中國,他就會發現他的這次試驗將完全無從下手。

因為:排定教室座位,坐姿要抬頭挺胸,發言要起立站直,回答要簡短明確,稱呼老師要用尊稱,統一的校服,定期或不定期的集會、宣誓,特殊的手勢,有個特別名字的團體……這一切早已經根植于我們的教育,甚至是社會體系之中。

用我們的標準來衡量,Wenger是一個愛崗敬業的優秀人民教師。

但在浸淫民主思想已久的現代西方社會,Wenger的這個試驗必然遭受重重阻力,再加上他本身就不甚明確的動機和原則,就勢必演變為一場鬧劇,甚至悲劇。

現在,幾乎已經眾叛親離、走投無路的Wenger試圖力挽狂瀾。

他決定召集所有的“浪潮”成員及其支持者在一起,為此事做個了斷,但他選擇的方式卻更為極端。

第六天,星期六,中午十二點,學校禮堂人滿為患。

來的人遠遠比想像得要多。

或許Wenger認為在“浪潮”已經急速膨脹的情況下,唯一能夠將這個泡沫吹滅的方法就是超過它所能承受的膨脹速度。

于是,在一場極富煽動性的演講之后,果不其然,臺下群情激昂。

Macro被作為“叛徒”揪到了臺上始終。

此時,人們的情緒達到頂峰。

“我們怎么處置他?

”前一秒還在鼎沸的人羣瞬間冷卻下來,就像一團被動住的火焰。

專制的本質特征,正是在于對自我意識的極度膨脹和不同聲音的極端排斥。

今天搞個白襯衣,你接受了;明天搞個“浪潮”手勢,你也接受了;花樣是層出不窮的,而且毫無原則可循,難保你會屢試不爽樣樣滿意。

如果你不接受,你反對,那么你就有可能是下一個:游街示眾,被折磨至屈服,甚至肉體消滅……這樣一幅圖景,開始讓剛才還群情激昂的聽眾們變得人人自危起來。

如果每個人的個人利益都難以保證,那么這個組織的凝聚力將立即土崩瓦解。

人們在感想中所表達出的“浪潮”給自己帶來的積極感受:“不再無聊”,“人人平等”,“相互信任”,“奮斗和理想”等,不過是繁茂的現代人類社會之樹上所結出的顆顆碩果。

只有吸收不同的養料——多元的文化、不同的見解,這棵樹才能枝繁葉茂,碩果累累。

他們所牢牢依附著的樹干,便是“人的生存”。

但根本上說,“專制”是舍本逐末地否認“人的生存”作為一切的前提。

誠然,這種做法可以在短時間內收獲巨大的力量——就如砍倒果樹可以馬上獲得大量果實,但它卻砍斷了人類社會這顆大樹所賴以生存的樹干。

現在,紀律建立起來了,團結樹立起來了,力量鑄造起來了。

可是,他們要這些干什么用?

就像一個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卻毫無用武之地。

于是,他們只能開始在內部廝殺,排斥異己,蛀蝕自己的主干。

在臺下眾多聽眾那茫然和失望的眼神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人并沒有意識到這些嚴重的后果。

他們的熱情還有所不甘,他們的腳步還戀戀不舍。

就在Wenger覺得自己重新獲得了主動權并宣布“浪潮”到此為止時,Tim的槍口對準了大家。

一直以來,相貌平平,性格軟弱的Tim是大家眼中的軟腳雞。

無論是水球隊還是話劇團,統統沒有他的份。

在整個學校的利益分布中,他是一個徹底的失意者。

自“浪潮”發起以來,他便一直的不遺余力,并惟Wenger馬首是瞻。

那些平時在校園里叱咤風雲的人物可以和他稱兄道弟,以前欺負他的人變得和藹可親,是“浪潮”給了他無比的自信和前所未有的尊重。

“浪潮就是我的生命”他如是說。

但對于“浪潮”的可怕本質,頭腦簡單的他反而沒有想太多。

因此,當Wenger宣稱這一切都是一個錯誤并甩手扔進歷史的垃圾桶時,Tim——這個剛剛找到自己便再次跌進萬丈深淵的被愚弄和拋棄的人——握著手中的槍,便不可遏止的走進了極端。

Wenger不是沒有機會:Tim第一節課便表現出極端的熱情;自告奮勇充當保鏢;在自家籬笆下守候一夜;甚至為最后的集會跑前跑后的張羅。

這一切Wenger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他卻并沒有對Tim進行教導,反而是以一種不作為的方式達成了一種消極的鼓勵——而這鼓勵,卻并非出于對Tim的善意。

現在看來,Wenger終于為這種近乎殘忍的態度付出了代價。

Tim掏出了槍,可是,槍口該對著誰呢?

他并不知道。

是“叛徒”Macro?

是正要散去的人們?

是Wenger先生?

他選擇對Bomber開槍只是個偶然,因為Bomber說他手中拿的是氣槍,而讓他覺得自己再次受到了嘲諷。

接下來,一段邏輯混亂的對質,使Tim垂下了槍口片刻。

這時,Wenger還有最后的機會去救贖這個無所依靠的男孩。

但,或許是出于懦弱,或許是因為思維同樣混亂,甚至,或許是他壓根就不關心Tim……緊接著,這些探討都已毫無意義。

當Tim將槍管放入口中扣動扳機時,Wenger用自己的方式和平結束“浪潮”的努力被宣告徹底破產。

那些被人們宣稱在“浪潮”中所獲得的豐厚收獲,在這個年輕的生命面前黯然失色。

剛才還區域軒昂自信滿滿的Wenger此時惶惶不堪地被警方帶走;一直袖手旁觀的家長們在校門口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慟嚎;一直以此為新聞賣點加以炒作的記者們此時才蜂擁而至,開始真正關注這個事件本身。

是歧路亡羊,更是亡羊補牢。

魯迅先生說過:“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正視淋漓的鮮血。

”但是,難道真的只有出現鮮血,才能讓我們勇敢起來嗎?

本片這樣的結局給了我們一個很殘酷的回答。

是的,但這代價未免太過高昂。

后記:看過這部《浪潮》之后,使我不得不想起另一部同以教學改革為題材的影片《死亡詩社》。

兩部電影有很多類似和對應的地方:同是一個老師在教室上掀起的運動,瞬間席卷教師內外,但前者是樹立紀律泯滅個性;后者則是打破常規喚醒人性。

同樣有學生的感情故事,但前者是使同林鳥漸行漸遠;后者則是使分飛燕比翼雙飛。

同樣有一個學生的自戕,但前者是被運動拋棄和愚弄的悲劇;后者則是在成功謝幕后對誤解的抗爭。

同樣在最后,老師被迫離開,但前者是在一片漠然的目光中黯然退場;后者則是在“Oh,Captain,My Captain”的呼喚中踽踽而行。

從更大的尺度來看,《死亡詩社》通篇是一部極富浪漫主義氣息的敘事詩,劇情行云流水,人物刻畫也寫意流暢,穿插其間的凱爾特音樂更加烘托了其詩意主題。

而《浪潮》則是一部徹底的現實主義題材作品。

影片甫一開始便響起的搖滾樂,開門見山地暗示了這一點。

豐滿的角色刻畫和豐富的支線劇情使得本片整體結構勻稱充實。

Macro本來就是Wenger在水球隊中的愛將,人長得又帥氣,他所提名的“浪潮”名稱所獲得的極高的得票率暗示了他在這個班上的影響力;獨得Macro傾心的Kora則必然受到其他女孩的嫉妒,Lisa和Maya后來的表現說明了這一點,圍繞漂亮姑娘的是非總是很多;東德人Dennis在劇團中的沖冠一怒和在最后集會中的抗辯,顯示了其對領導權的渴望;土耳其人Sinan在水球隊和小混混間都挺吃得開,說明當下在德國的土耳其移民狀況還比較樂觀;Tim在“浪潮”以外幾乎沒有朋友,在前面也一直處于配角地位,卻在最后一躍成為左右結局的關鍵人物,這告訴我們小人物不容忽視。

在一些細節上,如Rainer家中郵箱上的Fuck Bush字樣在戲謔中透露了他的一些本性,墻上的黑板中用粉筆寫出的兩個人的生日則表現出Rainer與妻子恩愛的一個側面。

不止在人物和細節刻畫上工于心巧,本片的主創人員,更是大膽地將這一原型本來發生在美國的故事,搬到了對此題材非常敏感的德國。

這一點,我非常欽佩這些德國人。

但我相信,這部片子不僅僅是給德國人看的。

片中的情況更不僅僅只可能發生在德國。

最為重要的是,這部影片在告訴我們,在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專制主義和獨裁政治仍舊很有可能在任何一個國家,以大家意想不到的方式復活。

PS:感謝豆瓣文藝女青年celine_nic在本文寫作過程中和筆者的交流,以及所帶給筆者的啟發。

 10 ) 从病毒式营销说开去【营销①】

首先,这是一场典型的病毒营销案例。

1.目的每个商业活动都应该是有目的的,这样才能保证效率,尤其是营销活动。

病毒营销一定是指事先设计的带有目的性的活动,后期的政策都是围绕这个目的开展的。

《浪》的目的性:让学生亲身体会独裁政治,证明我们也会成为纳粹。

2.定位市场营销讲求市场细分,每个产品、品牌所针对的消费者是有限的,只有把目标消费者确定了,才能开展有效的营销。

病毒营销在这一点上对初始阶段的精度要求很高。

《浪》被动接受了目标市场,细分市场消费者的特点具有极强的特殊性和一致性,达到了高精度要求。

3.需求需求带来动机,动机促生行为。

选择目标市场后,对目标消费者的需求进行分析,然后制定具有针对性的营销政策。

《浪》的目标群体是迷茫的一代,缺乏归属感,强调个体却找不到方向,同时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且容易接受新鲜事物(酒精、烟、性、毒品还有语言都充分的凸显出这样的需求)。

4.措施病毒营销一般是由一个切入点进入,然后通过一些措施激发消费者的主动参与,口口相传,达到快速宣传的效果。

《浪》开始通过与惯例不同的措施,比如称呼、起立回答问题、原地踏步,而这样一些行为激起了学生的好奇,而立竿见影获得的外部关注也满足了学生的虚荣心为下一步的行为带来的动力。

过程中学生参与了每一个环节,从讨论、名称、标志、网络等等,老师通过引导将集体的概念渗透到行为中并不断纠偏。

不断的互动、激励,使这样的影响力扩展到课堂之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5.启示病毒营销和“浪潮”具体极为相似的特征,速度快、范围广、效果显著,但也具有同样的缺陷,难以控制。

“浪潮”到最后就失去了控制,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

病毒营销需要控制吗?

答案是肯定了,别忘了病毒营销是一场有目的的活动,而其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过程控制、收尾控制是实现营销目标的关键所在,《蝙蝠侠:黑暗骑士》的影前营销就是对过程控制的典范,网上寻宝、环环相扣、结果激励保证了效果,而王老吉在汶川地震后捐款1亿后开展的病毒式传播的事件营销,在最后收尾阶段爆出丑闻使营销效果大打折扣。

《浪》最后的悲剧在于过程的严重失控——甚至“元首”对事态的发展毫不知情,最后导致收尾阶段的意外。

其次,这是一次效果效果百分百的培训。

1.企业培训的一般流程:需求-培训设计-实施-评估。

2.团队培训是企业培训中常见项目,或单项实施或与渗透到其他项目中;团队培训外在表现很明显:成立团队,包括队名、队标、队旗、队长,统一服装,统一的行为。

3.常见的团队培训是拓展训练,学名叫体验式培训,除了第二点的内容还包括团队游戏,通过参与体验进行学习,并在最后就体验进行分享。

4.《浪》从形式上极为相似,甚至包括最后的分享,那么又有什么启示呢?

第一,培训能够对行为产生影响的;第二,需求为先;第三,员工参加培训的收获取决于其投入程度,参与程度,一方面被培训者要为自己的成长负责,另一方面教官应当不断的引导学员参与培训;第四,拓展训练本就源自军队。

最后,这一次管理实践。

1.管理风格没有对错,只有适合程度。

对知识型员工不适合采用独裁管理,但对素质不高、阅历不多的员工采用独裁管理风格效果会更好;另外这也受大环境影响。

2.管理者要可畏可亲可敬(朱新礼)。

工作上可畏,生活中可亲。

3.再独裁也不能忽视制度的力量。

《浪》中虽然没有文字的制度,实际上也形成了一些规则,并在潜移默化中执行。

4.主动性。

主动管理,主动参与被管理。

如果说有的人在职场中一无是处却平步青云,那么他至少具有高人一等的主动性。

《浪潮》短评

电影里反对派在创建传单时试图用虚假的信息以达批驳效果,和这部电影本身并无二致。是一篇粗暴的社会论文,观点缺乏支撑,内里细节不能信服。就像千方百计挖掘让学和剪辑高亢红色视频的那些人,都只是在发泄情绪

4分钟前
  • 一一
  • 较差

这个故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边,最起码现在不会。与自由相对的是才是独裁,省略号。

8分钟前
  • PaPu
  • 还行

还是吃太饱。不过到底是德国人,政治题材玩得6,对法西斯独裁的批判反思确实相对独特且深刻。单就电影内容和技法而言,绝对是一部优秀的电影,而对独裁的警惕也确实不能放松,这可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呀,而现在的香港不就是电影中的内容照进了现实吗?那些废青也有统一的制服、口号和手势,只是他们标榜的是独裁的另一面—民主。这个我们不假思索认为正确的内容也会因为各种原因而产生异化,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释放出各种洪水猛兽,而普通人都像被浪潮一般裹挟进去无法自拔。所以电影如果不是单纯的警惕独裁,而是反对一切形式的极端主义,那么境界就更高了!所以幼稚的不是电影,而是那些企图用这部电影讽刺中国的人。我们除了要警惕独裁,也要警惕颜色革命,警惕一切形式的极端主义!只是悲观的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理性的,别人是被洗脑的

12分钟前
  • 连城易脆
  • 力荐

不得不承认法西斯主义实际上迎合了人性,就像思想上的毒品,强大而诱惑

14分钟前
  • 青衣独行
  • 力荐

Son, when you grow up,would you be the saviour of the broken, The beaten and the damned?Will you defeat them,your demons, and all the non believers, the plans that they have made?Because one day I'll leave you.A phantom to lead you in the summer,to join the black parade.

19分钟前
  • 亚比煞
  • 力荐

立意可贵。一星期太假。为造而造就是造作了

20分钟前
  • 黑桃二
  • 较差

纳粹不会死灰复燃?看看这部电影吧,每个人内心都藏着一个魔鬼;对应当下,鲜明的警醒

24分钟前
  • rainbow
  • 还行

接近记录片,那些中国学生被浪潮的日子,卑孤的灵魂可以在浪潮中找到归属和价值,这是浪潮的发展动力一旦市场占有过半,多数人会被绑架沦为牺牲品

29分钟前
  • 如果我是编剧
  • 还行

为了以防又删我评论又给我警告,不想失去这个账号,我决定啥也不说了2022.4.16

32分钟前
  • 耐斯
  • 力荐

(真实事件是发生在美国的)

34分钟前
  • Charlie
  • 力荐

人物动机设计简单粗暴,缺乏说服力,一个个入戏这么深,幼稚园过家家还是邪教团体

35分钟前
  • 浑浊儿
  • 还行

奇怪的不是獨裁者而是服從者

39分钟前
  • 17950
  • 推荐

看完,不是很喜欢

43分钟前
  • 樱语宸
  • 还行

像是无知的剧组突然接受了什么启示还没有搞清楚什么通向独裁,什么是独裁,被独裁的人是怎样的,就慌忙展开成了一个稚嫩无比的剧本,所有的情节设计都刻意得可怕,闹剧的荒谬感不断积累抬升到最后那一枪就此落幕,一切都是这么胡扯。

48分钟前
  • HMLandeliniX
  • 较差

穿几天白衬衫上课守几天纪律就以为自己懂独裁了,德国人的所谓反思还真是有点好笑

51分钟前
  • Sentimental
  • 很差

德国少年就这点出息,放在天朝准完蛋。

54分钟前
  • 听众
  • 较差

类似于斯坦福监狱实验,《三体III》还提到过这部电影。

56分钟前
  • 朝暮雪
  • 推荐

玩独裁课堂游戏玩到陷进去,你们是够浪的,虽然这种体制暗喻很不错但入戏太深洗脑到失控未免有点假(这是个政治课呀),生硬且不现实,还不如《狗牙》来的实在,还有那个上好佳一样的问候手势……

57分钟前
  • 腐花儿
  • 较差

多一个人看乔治奥威尔,就多一分自由的保障。这部电影也同理。

1小时前
  • suzume
  • 力荐

要知道,这种形成,都不需要什么中心思想。

1小时前
  • 赶不上口热的
  • 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