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故事这样的篇章,华丽文艺起来,也是可以很黑很黑的,就如同这部片子自带的滤镜一样。
一个传统的西部片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打打杀杀不说,肯定是枪林弹雨,最后是夕阳英雄的故事。
另外,这是一个思维误区了。
西部片必须快意恩仇吗?
他可不可以就是赏金猎人的日常工作,就好像我们上下班打卡一样。
(打卡武士)或者他可不可以像是一个温情残酷的故事,兄弟二人的情义深厚。
最后还可以上升到一定的哲学层面。
这在这部电影中都实现了。
两个人的角色很鲜明了。
在杀手公司上班,他们是赏金猎人,杀人是日常工作,就好像屠夫的日常一样,他们有着自己的杀人技巧和习惯,杀完人后,从来也不数人头的精准数,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直到有一天,杀人公司改变了新的规矩,需要一个领头人,领头人薪水相对多一些。
作家从头跟到尾,跟着魔法师。
作家的人物形象,是一个心存善意的家伙。
他在魔法师一通演说之后,想到将刑讯的事情记录下来,他就觉得非常的难堪。
(作家的困境,永远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
还是可以去做一些不一样的改变?
)文绉绉的他,在思思特弟弟看来就是过分装逼,不过后面他们还是会相互影响,以至于和解。
思思特弟弟刚开始想到的是我要一枪带走你。
省的你废话,到最后,送给他枪自杀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不舍。
作家披着这样的伪装,伪善,容易把人欺骗,让别人以为他是想让大家以为的那样的人。
而魔法师是一个自带魔法属性的家伙,它不仅可以变出来金子,还有着自己的远大理想,想要建立一个乌托邦,那里人们只需要精神世界的沟通交流即可。
(这个设定到这里已经很有趣了,一对服务杀手公司的兄弟,一个有着乌托邦理想怀揣着人见人爱的乌托邦理想的手艺人,还有一个则是旁观者作家,杀手追杀手艺人,旁观者最后变桑丘,杀手们本身,一个热爱打打杀杀,一个是想本分过活。
他们之间的故事就真的很动人了,相互影响,相互妥协)
吃蜘蛛那一幕印象过于深刻了。
(恐怖:描绘吃蜘蛛的景象。
)
这里的作家开始有所转变。
(什么情况下会刺激一个人的善意?
并且让他转变)
无来由的一句台词,可是很有份量。
不禁让人反思原生家庭这件事情。
(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当一个人进入到下一个阶段的时候,搞不好就是要剖析自己,然后再剖析到自己的家庭,说不定才能够真正的了解自己。
我这一切的动机根源是什么?
如果这个搞不明白的话,怎么塑造丰富的人物呢?
)
梅菲尔德的章节我很喜欢。
简言之,就是杀手遭遇黑店。
衬托出来了梅菲尔德这个孙二娘式配角,也交代了兄弟间的差异。
@那时候你会好奇,为什么同一母体,二者差距会如此之大。
善良的显得更纯情,杀人的则显得更不羁。
善良的会一板一眼的解释这一次屠杀杀人的则直接就说你们可以改名字了而突出的配角则是 敛财而心黑的代表。
镜头,那醉酒后一气呵成的镜头就不说了,很精彩了。
(描写黑店遇难记)
而兄弟间在此刻也表明了各自的立场,一个想要退休,一个则是要一路杀下去,两兄弟还为此打了一架。
@一个章节 交代了纯情哥哥,不羁弟弟,还交代了两者之间的最大分歧。
纯情弟弟招嫖的经历 也很有趣,必须带剧情,然后温柔到妓女感到害怕。
(描绘初次招嫖的经历)
章节式镜头很有趣
想象不到的是,四个人最后还是因为淘金走在了一起。
杀手们想要金子,作家无所谓,魔法师只是想借金子达到乌托邦。
杀死父亲对查理改变很大了。
反叛是在骨子里写进去的。
命运啊命运你追的是金子,永远也追不够贪心会使你失去臂膀命运啊命运,再大的壮志,也抵不过命运的玩笑。
命运啊命运,忠实的旁观者,也记录不来你的轨迹。
命运啊命运,复仇不需要子弹,一个喷嚏可以把你的仇人带走。
弟弟在这个时候,终于示弱了,他问哥哥会不会觉得自己没用。
哥哥说,你是认真的吗?
人这一生就像是一个梦,游历了大半个国,杀死了那么多人,失去了很多,到最后还是告老还乡,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和自己家人在一起。
(描绘一个因为挫折回家的青年)亲情是最重要的,总有一扇门为你敞开。
1851年的俄勒冈,本应是牛仔的年代,但文明的进步正在取代野蛮弟弟像那个时代所有的淘金者冒险者一样,所幸身躯残破结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如同在黑夜中烈火焚身的奔马,避免客死他乡哥哥才是个误入歧途的高手,没有被欲望和贪婪左右,本质是个享受生活的感情细腻的农民,科学的进步带给他最理想的生活状态科学家和莫瑞斯都是理想主义者,有着超越时代背景也契合时代需求的社会主义乌托邦幻想,双双死于他人的贪婪导致的失误,代表着巴黎公社式的革命明明有民意、智力和武力的支持却流产于时代,似乎是文明需求在美国西部的投影成败便是身退日,田园牧歌会有时展现出接近无敌的Sisters和知音二人组的四人公路片经历,本质上是在借此描绘时代众生相,又通过此画卷展现当代面貌。
而病老致死的“司令”则象征着一时代的野蛮和黑暗会在一时代消退时无疾而终,并不需要正义或不正义的审判现代欧洲人来拍西部片,只是借助背景来展现欧洲的叙事风格,本质都算不上西部片,最后的高潮戛然而止,把重心放于归家,而母亲的反应也十分有趣,反类型片叙事挺足够的
1848年初,一个来自新泽西、叫詹姆斯·威尔逊·马歇尔的木匠,在内华达山脉南部脚下的河流分叉处,发现了几条金子。
老板约翰·萨特的锯木厂,一夜之间被全美,不,全世界所知晓;“萨特的磨坊”大发现,开启了19世纪40年代的加州淘金热——几年之间,约有30万人涌进了加州,渴望寻找到梦想的财富。
他们在此定居,做起了买卖,在海底和陆上开采黄金的同时,也开始了生产活动。
荒凉了千百年的美国西部边疆,突然人气兴旺。
无数有志之士,都想来这里生活,来这里闯一闯。
纪念邮票上的插画他们的到来,永久地改造了这片土地。
墨西哥、南美、非洲、澳洲、中国……还有住在北美大陆东海岸的人们;有的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全部的财产,带上所有身家向着西部前进,抛下更大的赌注。
真正意义上的“美国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加州成为世界的人口多元化中心,也是从那时开始的。
全球范围内的黄金供应和交易迅速增加,猛烈地刺激了世界经济和贸易发展;移民和殖民的形式也开始变更,历史从此被改写,美洲边境文化和环境瞬间更迭。
人人享有自由,人人免费尝试,人人都可以一夜暴富,任何一个人。
1850年,在加利福尼亚的矿工们当然不止是加州,拓荒者们很快发现,整个渺无人烟的西部是块巨大的宝地,处处都可能有机遇存在。
不管是不是幻想——揣着这样的理念,他们像哥伦布一样,从现代文明那里,纵身潜入这片未知的土壤。
然后,很自然的,就出了问题:疾病、污水、骚乱、犯罪、财产纠纷、种族仇恨,还有加州那摆脱不了的连年山火。
为了资本!
但开垦的势头,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
到了50年代,俄勒冈州也成为了一大淘金圣地;牛仔们喝着酒唱着歌驾马前来,随时准备握住腰间的枪,让每个挡路的人都吃一发子弹。
1851年,姓希斯特斯的这对兄弟也来到这里;他们是给人打工的,正帮着自己的头儿,除掉欠债不还和偷钱跑路的老伙计们。
他们也想取致富经,但他们不说;在这个年代,在这个地方,随便说话是要挨枪子的。
不过,疯狂跳动的心,又怎么能被一直按捺住呢?
只是谁知这赌命的一试,竟结出了神仙果实——老天啊,我淘到金子啦!
[希斯特斯兄弟]01铁血硬汉帮柔情似水流乍一看[希斯特斯兄弟],从题材、故事到选角,都是个典型的西部片:自带落魄不羁和悲情气场的男性小帮派,为了看不见的巨大利益,背叛全世界、冲向那传说中会流出金子的河畔。
影片开场也塑造足了气氛,暗夜,虫鸣,小屋,突袭,原野上的枪响和火药擦出瞬间的亮光,兄弟俩的低吼撕破宁静。
不过下一秒,这法外英雄式的画面就崩塌了——“我啥也看不见;杀错人啦马勒戈壁!
”马也被烧死了,惨兮兮给老大汇报之后,老哥,他们是要把我踢了吗。
算了,干完最后一票吧。
何以解忧,唯有互相剪毛这部电影是个美妙的惊喜:和想象中的传统西部片不那么一样,本片正是以做得足够好的反类型特征,在威尼斯得到了最热烈持久的映后掌声,提名金狮拿下银狮。
硬气外壳包裹下,内核柔软得像婴儿呼吸。
事事操心、忧天忧地的哥哥,四处生非、桀骜狂妄的弟弟;影片中其实很早就提到了“家庭”,兄弟俩一边赶路一边讨论他们那倒霉的烂爹;而后这个话题被悄悄埋进了故事里,却完全没消失——俩人的旅程,就像一部家庭闹剧。
坐起来让我瞅瞅你那张丑脸是,他们确实是去干大事的,每天没别的可聊,也将前路说得天花乱坠;可镜头对准的,全是这一路上他们闯的祸,他们遇上的奇奇怪怪小麻烦。
半夜睡在林子里,蜘蛛爬进了淌着哈喇子的嘴(导演就这样拍出了我深深的恐惧……):第二天一早,“卧槽,你肿得像只藏獒。
”被咬的哥哥晕头转向还做噩梦,看上去混蛋的弟弟给他盖好被子、坐旁边守了一夜。
“睡吧,我在这儿呢。
”
逐渐看出俩人的拙劣技能本该被安排成亡命之徒的俩人,却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对于干这行来说,哥哥好像显得有些软弱,一心想着回家过日子,有自己爱慕的对象;弟弟是个全程半清醒半迷糊状态的酒疯子,不怕自己口出狂言、随便放枪带来的后果。
而从开头那次蠢得要命的突袭来看,俩人的业务能力真的是不太行。
这不,又把追杀目标跟丢了,联络人还倒戈了。
该被追杀组登场了——这对儿男配,也相当有趣。
“我一般不和别人随便说这些”杰克·吉伦哈尔与里兹阿迈德,[夜行者]疯魔二人组再搭档,老吉这回演一名私人侦探,而他负责跟踪里兹饰演的科学家。
开头看到这名侦探,谨慎心细,不露神色,感觉十分擅长自己这份工作,熟练到有点诡异;至于怎么就倒戈了呢——意外被发现企图、与之交流后,也不顾科学家的伟大理论了,整个一相见恨晚与其倾诉心中苦,要和人家手拉手寻找生命价值。
而这位科学家呢,野心勃勃、目光长远,意要改变社会秩序、资本结构、人类需求;手上攥着变金子的方程式,此时倒被侦探一番深情款款感天动地,也只好与这些法外之徒们联手,从下层人民的生计做起嘛。
谁不想要寻找冒险和刺激呢听说你手上有什么奇妙的化学方程式?
好啊,反正我也快失业了,还卖哪门子的命?
去他妈的大老板,走啊,咱们捞金子发家致富去。
各自都有跨越千山万水来西部闯荡的理由,在我们看清了这些人物的真实内心后,解读起来也就更加感慨了——看上去没弟弟那么会来事的哥哥,只是想保护弟弟罢了,比谁都勇敢有责任感:“查理从小就是暴戾的人;坏事接踵而来,我总得帮帮他,他可是我弟弟啊。
”而超会虚张声势、安全感严重不足的弟弟,其实也生活在“害怕最终变为自己父亲那样”的深深恐惧之中。
“我想和你成为好朋友”不幸领了便当的两位男配,也在最后找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面朝未来的科学家,也终于当了一次传统意义上的冒险者,因一次有些愚蠢的行动而丧命;一直在逃离、只能靠记笔记抒情的侦探,交上了真正的朋友后,枪口对准太阳穴,得到了解脱。
他们几个人,和淘金浪潮中的每个人都一样,被私心、利益、伟大梦想织成的大网覆盖,却仍然是孤独的个体;他们有着细腻的情感和温暖的心跳,他们各有各的难处和悲惨境遇,他们都想被救赎。
不是死、就是活;如果活着,就算活不成烈火,也至少要像那闪着金属光泽的溪流——要么头也不回地奔向远方,赌上命运就为那份快乐;如果想要选择另一条路,那就不急不缓地蜿蜒流淌,回家吧。
02妈妈我发财啦我回来看你啦作为一部主流西部片,[希斯特斯兄弟]很大程度上剥去了通常西部片的粗犷架势,塞入了满满的人文关怀——随处都可预感到危机四伏的背景之下,却总浮出特殊的精致感。
执导过[锈与骨](还担任[每分钟120击]制片人)的法国导演雅克·欧迪亚,仍然在大环境中,选取从小处着手。
注重刻画人物、展现细腻情感;影片的高潮,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最平平常常的片段中呈现。
最易与观众产生共感的,永远都是情趣与爱。
瞅我刷牙干啥比如哥哥悄悄从店里买“牙粉”这种新鲜玩意儿,学会刷牙技能——因为他有喜欢的妹子;几人离成功无限接近的那天晚上,他又跑出来刷牙,结果一脸尴尬地碰上了个刷牙小伙伴。
一个小细节,本来就十分有趣;竟在情节越走越高的时刻还出现了一次呼应,更是温暖幽默。
弟啊!
快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类似的片段还有此处,他们暂住相对繁华的旧金山,酒店卫生间里有个抽水马桶——这可是从没见过的操作,对常驻山野的二位来说,惊喜有些大了。
整部片的基调,就是这样温柔有趣;沐浴现代文明的咱们,也真真能从约翰·C·赖利的表演里感受到丰收老农般的快落而尤其是这几处小细节,也很明显的预示了时代的变更——对于西部文明、乃至整个美国、全人类的文明来说,这些都意味着他们踩在了世界命运转折的节点上,一个崭新的纪元正轰轰驶来。
科学家不仅携带着方程式,还携带着超前的思想“淘金热”与西进运动紧密联结着,人口迁移和资本诉求相互作用;通过对西部地区的开发,能源和工业等发展迅猛,在未来还将直接推动工业革命在美国的萌芽。
世界走到了混乱与秩序交战的当口,而这样的时代图景也被巧妙地融进了电影之中。
人物自身的矛盾,是来自他们的内心;而人物之间的冲突,来自大的环境。
现代社会的文明和发展,正在向这群以玩命为生的牛仔招手;渐渐的,每个人都会清楚地看出,要么拥抱这潮流,要么你走吧、消失吧。
“妈别开枪是我们!
”以“家庭”的讨论起始,兄弟主题贯穿全片,最后以“家庭”的回归作结——希斯特斯家的男孩儿们,逃离父亲残暴的手掌,用半生的时间看遍西部各式生态,最终还是踏上了来时的路途;他们告别朋友的残破尸体,完成最后一点未竟的事业,然后两手空空一身轻松地,穿过原野停在木屋前的矮坡上。
泛红的地平线前,迎接他俩的是老妈的猎枪和驱逐的口令,这恶狠狠的一出却暖洋洋的,并不比之前山谷里的虫鸣来得吓人。
离家越近,他们不再关心追杀的人怎么样了,只是问起“你觉得老妈会不会变化很大?
”“肯定没我们变化大。
”缺了条胳膊?
等会儿慢慢解释吧。
妈,你再不让我进门,我可要哭给你看了啊。
再搭档的角色羁绊,依然苦中带甜关于影片中的人文元素,杰克·吉伦哈尔说,他、里兹和导演欧迪亚,确实同一类人——都是以“家庭”为重的人。
所以在这样一部电影中,他们能如此自然地嵌入角色,不管是回忆还是当下的戏码,都充满了默契感。
饰演弟弟的杰昆·菲尼克斯将兄弟间的情谊定义为“独特而惊人的活力”,弟弟查理这个角色,自带幽默气息;他看似难以驯服,其实每天都挣扎于自己内心;他找不到词汇来表达情感,而哥哥的敏感和同理心,对弟弟来说反而像是个威胁。
兄弟之间的动态关系,复杂、充满创伤,有怨恨和内疚,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爱。
“他害怕独处,他需要哥哥”弟弟查理没有自控能力,张扬的外表下,是个破碎的灵魂;负罪感在作祟,他只好以自己的方式来应对、来获得一点掌控力——他不断和哥哥作对、试图让哥哥失望,哥哥便会坚持照顾他。
[希斯特斯兄弟]就是这样,在一个通常为“杀了他们所有人”风格的类型里,以舒缓的节奏,驾驭出了一条注重思想深度的道路。
片中那种微妙的悲伤程度,是观众们意想不到的。
时代更迭的失落与温情,都在这对兄弟和身边人的怅惘中,化作约瑟芬溪潺潺流水;至于金子,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参考资料:Oregon Gold Rush | Highway 199Joaquin Phoenix on 'The Sisters Brothers' and Why He Hates Behind-the-Scenes Videos | Thrillist 文:Yorkshire Viking文章源自微信公众号:电影解毒
《希斯特斯兄弟》电影剧本文/〔法国〕雅克·欧迪亚、托马斯·比德甘译/曹轶黑入字幕:“俄勒冈1851年”黑暗中远远传来爆炸声、哭喊声和尖叫声。
1.外景,布朗特农舍周围,夜夜景。
查理(画外):嘿!
我们是希斯特斯兄弟!
司令派我们来的。
他知道布朗特在你们这儿。
把他交出来,其他人可以留活口。
背景处,先是远远地闪着步枪射击和爆炸的火光,随着镜头拉近,我们依稀辨认出一座农舍,时不时地被45英寸口径步枪发射的火光短暂映亮。
尖叫声不断。
1A.外景,布朗特农舍周围,夜枪火不亮了。
两个男人沉默着从黑暗中走出来。
伊莱·希斯特斯,40岁,面容深沉而温雅;查理·希斯特斯,35岁,年轻瘦削。
他们是希斯特斯兄弟。
他们给枪重填了弹药,动作精准。
伊莱掩护着查理朝农舍的前廊走去,屋里没有声音。
两具尸体趴在前廊地上。
查理把他们翻过来,端详他们的脸然后摇头。
他指着门,伊莱把门踹开走了进去。
查理也跟进去。
2.内景,布朗特农舍,夜枪火又在屋子里亮起,两把枪反击。
一个人影倒下。
屋里又归于黑暗和寂静。
伊莱擦亮一根火柴点着了两盏灯。
他把其中一盏递给查理。
他们在屋里走动,从尸体上跨过,一共有四具尸体。
油灯照亮了尸体的脸。
其中一人还在呼吸,查理把他扶起来坐着。
查理:布朗特在哪儿?
此人嘴里吐岀鲜血。
查理摇晃他。
查理:布朗特呢?
男人咳嗽,查理一枪结果了他。
天花板上有东西引起了伊莱的注意:有灰尘从木板的缝隙间渗出。
3.内景,布朗特农舍阁楼,夜阁楼上干燥而黑暗。
一个受到惊吓的男人藏在一捆干草下,此人正是布朗特。
他的双手正拂开楼下天花板木条上的稻草和黏土。
他听见了有人踩着梯子往上爬来。
他呻吟着。
在屋顶的一个窗户窟窿里是天空的一隅,月亮高挂……脚步声来到了阁楼地板上。
布朗特从屋顶的窗户翻了出去……4.外景,农舍屋顶,夜……他从屋顶滚了下去…………倒在地上,制造出了巨大的动静……他坐起身来……查理:布朗特?
布朗特转身,查理刚好瞄准了他,开枪。
布朗特倒下。
查理又开了一枪以保万无一失,然后,他转身对着农舍并给枪重新上膛。
伊莱(画外):查理!
查理!
突然,伊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查理后退几步,他抬头看见屋顶窗户里他的哥哥正指着什么让他看。
伊莱:谷仓!
他听见什么东西疾驰而过。
他转身,举起枪。
一匹着了火的马正飞快跑过。
5A.外景,谷仓,布朗特农舍,夜谷仓着火了。
穿过火焰,我们看见受到惊吓的马匹。
两兄弟护着脸,想要闯进这地狱般的火场。
查理:你在干什么?
伊莱:我不想走着回家。
查理:伊莱!
别傻了,快走!
这些只不过是马!
伊莱的最后一次尝试以外套着火跑出来告终。
他在地上打滚来灭火。
查理上去帮他。
他们徒劳无功,只听见自己的马在恐惧中嘶叫。
5B.外景,谷仓,布朗特农舍,夜背景处,谷仓还在燃烧。
伊莱:我们杀了几个?
查理:不知道,六、七个?
伊莱:好吧,真是杀了不少人。
他们消失在夜色中。
6A.外景,司令府邸,日天色青灰,天气寒冷,晨昏难辨。
这是一座高大的新哥特式建筑,大门上悬挂着这家主人的纹章标识:太阳照耀一个球体,球体上印着一个锚。
这里是司令的宅邸。
在白色栅栏的另一边,伊莱·希斯特斯坐在马背上,马儿伏在地上像一座塌陷的沙发——这匹马名字叫“浴盆”。
伊莱穿着很随便,他的肚腩从皮带上面鼓出来。
他看着拴在自己旁边的这匹马:一匹极好的西班牙非洲马,高大而健硕,名字叫“敏捷”。
他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他回过头看着领主宅邸。
一个人影出现在一楼窗前,这是弟弟查理,他身上映着油灯发出的光芒。
接着,另一个人影来到查理身边,这个人个子稍矮,白头发,穿着黑色衣服,他便是司令。
6B.外景,司令府邸,日查理出来了。
他看起来也邋遢、不修边幅,但是瘦削,有着天生的优雅气质。
伊莱:司令怎么说的?
你有没有提那些马?
查理:去喝一杯吧。
伊莱连忙策马赶上弟弟。
7A.内景,俄勒冈,猪王酒吧,日兄弟俩坐在酒吧角落里,里面并没有太多顾客。
查理喝着白兰地。
伊莱喝的比他少。
查理低声说话。
查理:他说如果有个人是领队,布朗特农场那边就不会搞得那么麻烦。
他说我们下一个任务得有人来当领队。
伊莱:那工钱怎么分?
查理:我的变多了。
伊莱:不,我是说我的钱。
还和以前一样吗?
查理:这个嘛,不是。
当然是比以前少。
伊莱皱了皱眉。
查理给他杯子蓄满酒让他消消气。
伊莱:司令想要付钱给领队,不是不行。
但是克扣下面的人就不地道了。
查理:你不问问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伊莱:不想知道。
查理:那我也得告诉你。
我们得去南方找到莫里斯。
伊莱:司令手下的约翰·莫里斯?
……我们为什么要找到这个莫里斯?
查理放下酒杯,朝伊莱靠拢过去。
查理:他在追踪一个叫赫尔曼·克米特·沃姆的采矿工。
伊莱:很好,他找到他以后杀了他,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查理:莫里斯只是一个侦查员,不是杀手。
我们的任务是:莫里斯找到沃姆,控制住他,我们到了以后把事办了。
这就是任务。
伊莱思考着。
伊莱:马怎么办?
查理:你怎么就跟马没完没了了?
伊莱:司令说他会给我们买新马!
查理:他不是已经那么做了吗?
伊莱:并不是。
你得到了一匹新马。
我这匹,只不过是帮他在马厩腾了个地儿还省了不少马粮。
查理:我们不能以后再说这个吗?
伊莱:不,我不是以后才需要马,我现在就需要,任务需要!
酒吧服务员走过来收走瓶子然后结账。
查理:你的马挺好的,别再孩子气了。
伊莱:你是不是说不出口“平摊”两个字?
酒吧服务员看着查理,他并没有改变态度。
伊莱:领队应该付钱。
7B.外景,俄勒冈,酒吧街,日他们穿过马路向他们的马走去。
我们看见这是一个热闹繁华的西部城市。
8.外景,希斯特斯家,日在一片大草原上有一座很小的长型小屋。
他们的马被拴在屋前。
9.内景,希斯特斯家,日屋内非常简陋。
两兄弟都在各自所谓的房间里收拾上路的行李。
查理的房间乱得像猪窝,伊莱的则干净整洁。
在“客厅”的一面墙上有一副从报纸上剪下的图片。
查理移开画框露出一个隐蔽的地方。
他伸手摸了一下,掏出一些现金和几个金币。
他数了数然后把它们放进一个大钱包。
伊莱正在一面脏兮兮的镜子前剪头发。
他的长头发一茬一茬地落在地上。
他叫查理过来帮忙。
伊莱:嗨,来帮我剪下这后面,剪短就行。
查理冲镜子里的伊莱微笑。
查理:你这个样子很逗。
伊莱从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条红色的羊毛披巾,然后小心翼翼地叠好。
10.外景,希斯特斯家,日伊莱骑上“浴盆”,后者看起来有些不堪重负。
他用靴子上的马刺踢了踢马儿的侧腹,马儿原地挣扎了一下,然后追上了查理。
两人渐渐远离了这座小木屋和大草原。
11.外景,第一个驿站,日这是南方的第一个驿站。
一个男人坐在露台上一个小桌前,正在写信。
他的衣着是优雅而朴素的。
他打扮得体,面容英俊,体格健壮,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他是35岁的约翰·莫里斯。
莫里斯(画外):亲爱的律师,我的朋友,我父亲发誓要做两件事。
第一,不惜一切代价毁了我的生活。
第二,剥夺我的继承权。
他做到了第一条,第二条却食言了。
这令我颇为吃惊,我想这应该是由于他日渐衰弱的身体。
反正,我并不稀罕继承他什么:不管是头衔、工厂,楼房还是韦斯特伍德的资产——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会在冬季来临之前回到华盛顿。
我们到时候再来处理这些细节。
握手。
你的朋友,约翰·莫里斯。
他的对面,是一片阳光明媚的风景。
约翰把信纸叠起来。
12.内景/外景,第一个驿站,日这封信被扔进了写着“邮件”字样的大皮口袋。
莫里斯:上一趟马车队是什么时候从这儿过的?
驿站主人:昨天。
莫里斯:我在找一个叫沃姆的家伙。
赫尔曼·克米特·沃姆,五尺六,清瘦,肤色黝黑,没有包或者装备。
他跟着一个马车队。
驿站主人:没有见过沃姆。
13.外景,第一个驿站,日约翰·莫里斯骑回到他自己善行长途的髦毛马,沿着车队的踪迹前进。
这匹母马立即朝前帅气地飞奔起来。
14.外景,俄勒冈乡下,日高杆草随风摇曳。
两兄弟并排骑在各自的马上,慢慢地跨过一大片草坡。
查理:好漂亮的乡村,不是吗?
奇怪的是我们从今天早上起就没见过任何人。
伊莱:如果我们一直沿着马车队的路线走,就能见到更多人。
查理:是啊,但是和他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估计全世界的人都在找金子!
说实话……15A.外景,乡下,希斯特斯兄弟的第一处营帐,夜他们搭起帐篷,在篝火边用完餐。
伊莱:这个赫尔曼·沃姆做了什么?
查理:他从司令那儿偷了东西。
伊莱想了想。
伊莱: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人都蠢得非要去摸老虎屁股?
查理没有什么想法。
伊莱:再说他们怎么可能偷到呢?
我们都知道司令有多谨慎。
查理:跟谨慎没什么关系。
他在全国到处都有生意,甚至海外也有。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所有地方。
他很有可能成为受害者。
伊莱:受害者?
查理:是的,受害者。
伊莱:司令是“受害者”?
查理:那该怎么说?
一个不得不请我们这样的人来保护他财产的人?
伊莱:反正不是“受害者”……查理:你就别挑字眼了。
你怎么了?
不高兴吗?
查理:你是不是不乐意我当领队?
是吗?
要是这样,你就直说,但是别再找茬了……伊莱:我没在找茬!
你用了一个很奇怪的词,我只是在提醒你注意……查理放下他的锡制平底锅,然后回到自己的铺位上抖开毯子。
依照一直以来的惯例,伊莱把平底锅和银器收好,然后把火熄灭。
15B.外景,乡下,希斯特斯兄弟的第一处营帐伊莱先铺好一张毯子,然后再盖上一层碎布拼成的被罩,他给怀表上好发条,把它放在“枕头”旁边,然后躺下。
查理在旁边放了一个很响的屁。
伊莱看了看他的表,把短针拨到九。
15C.外景,山脊,日他们踢着马肚子,沿着一条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爬。
他们在最高处停下,让马儿喘口气。
查理:是伊米莉亚·帕特里奇小姐吗?
伊莱:你在说什么?
查理:就是那个小学老师,给了你一条傻乎乎的红围巾……(模仿他)你一直悄悄地打开又叠上?
伊莱:这个叫披肩。
我不能有自己的隐私吗?
查理:你和伊米莉亚小姐有什么打算吗?
伊莱:打算?
查理:娶她,组建一个家庭,生孩子……类似的。
伊莱: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感兴趣?
查理:我在想家里的事。
你还记得爸爸怎么对妈妈的吗?
伊莱:是的,伊莱,我记得。
查理:让你不得不去想……你不担心你的下一代吗?
查理:我们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而我们血管里留着他的血,这个你知道的吧?
伊莱:我们的父亲是酒鬼,查理。
查理严肃地看着他,然后微笑。
查理:那是他给我们的天赋,那个血液。
这是为什么我们能把这份工作做好。
16.外景,沃姆的大篷车视角,日字幕:几英里以外的南方双筒望远镜里的视角:三辆大篷车组成的车队正艰难地爬着上坡路。
我们看见车夫们赶着马,乘客们都下车来推。
双筒望远镜的视线还停留在车队和乘客那里。
车子被推到山坡上以后,乘客们都回到各自的车厢。
望远镜的视线停留在收尾的车厢和车厢里坐在后排的男人身上。
他就是赫尔曼·克米特·沃姆。
16B.外景,山坡,沃姆的车厢,日约翰·莫里斯放下望远镜。
和车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也行动起来。
17.外景,先锋镇,日从酒吧门口,莫里斯看着一个修建中的房子。
沃姆是其中一个工人。
莫里斯看见他锯木板,搭横梁,指挥吊车把建筑物的正面立起来。
18.内景/外景,先锋镇,日这一天快结束的时候,莫里斯看见房子的主人付给沃姆一些钱作为酬劳。
莫里斯(画外):5月15日,默特尔克里克,俄勒冈。
淘金浪潮使侦探的工作变得容易了些。
你要是寻找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一匹马或者一只狗,只需要找有金子的地方。
很快,你就能发现你找的人或者动物。
赫尔曼·克米特·沃姆正潦草地吃着饭,他5尺6寸高,很瘦,肤色黝黑,没有朋友,没有行李,没有钱。
19.外景/内景,先锋镇,营帐,日莫里斯看见沃姆回到营地,在那儿买了一碗汤喝,然后躺在一个简易小床上。
他拉起被单蒙着头,一动不动地躺着。
20.外景,先锋镇,黎明一队马车正要出发。
赫尔曼·克米特·沃姆爬上了最后一辆马车厢。
莫里斯在郊区等着车队消失,然后上路。
21A.内景,先锋镇,商栈,日查理和伊莱大汗淋漓,满面尘土。
查理:希斯特斯。
S-I-S-T-E-R-S,和姐妹这个词一样。
柜台后面,穿着贴身汗衫,戴着围裙的店主听见他们的名字一阵紧张。
他原本在检查那些未读信件,这时停了下来。
店主:没,没事,我会记住的。
查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马车队的下一站是哪个城镇?
店主:默特尔克里克。
查理:多远?
店主:再走两天。
21B.内景,先锋镇,商栈,日伊莱在店里走来走去,寻找着一切采矿可能用得上的装备:淘金盘、篮子、水桶、鹤嘴锄、一个拆卸开的长射程大炮模型、油灯、一块织布、一张皮革……店里虽然很暗,但一切看得很清楚。
伊莱专注而好奇……他站在一个小小的铁盒子前面,盒子里装着一把木柄的小刷子。
他拿起刷子端详起来。
店主走了过来。
店主:感兴趣?
伊莱:这是什么?
店主:一把牙刷,先生。
让你的牙齿更坚固,口气更清新。
看。
他打开一盒牙粉,然后在伊莱鼻子下面晃了晃。
伊莱用力吸了吸,感觉闻起来不错。
查理(画外):你这儿都有什么样的靴子?
店主:我马上就来,先生!
22.外景,先锋镇,酒吧街,傍晚这是一个虽小却很有活力的城镇。
两兄弟走在城中大街上。
伊莱拿着从店里买的一小包东西。
查理从头到脚穿戴一新。
你几乎能听到他的衣服发岀的窸窣声。
伊莱:你知道吗,等我们不干了,我就想要开这样一家店。
查理:我们不干什么?
伊莱:杀人!
我相信我能安定下来过那样的生活。
那样看起来很开心不是吗?
查理:我会无聊死。
伊莱:我喜欢这样的宁静。
我打赌那个人晚上一定睡得很好。
查理:那是重点吗?
晚上睡得好?
你晚上睡得不好?
伊莱:不好,而且你也睡不好。
查理:我?
你开什么玩笑,我睡得像婴儿。
伊莱:说得好听!
你晚上磨牙,有时候还哭。
查理:我哭?!
伊莱:是啊,你哭。
查理瞪着他,傻笑。
查理: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伊莱:我们在说……我只是告诉你真相。
查理:好,是的。
(他把自己的马鞍挂袋递给哥哥)把这个放房间里。
我稍后再去找你。
伊莱穿过熙熙攘攘的马路,朝酒吧骑去。
23.内景,先锋镇,酒店房间,傍晚说明书上的黑白简笔画演示了如何使用牙刷。
这是一间局促的酒店房间。
伊莱按照说明书刷牙。
他动作夸张用力,就像新创了一种风格。
他坐在窗前俯瞰着大街和酒吧门口。
伊莱双手捧在面前,呼了一口气给自己闻闻。
24.外景,先锋镇,酒吧街,傍晚夜幕降临。
伊莱还在街上。
他刚吃完饭,一直用眼角扫着酒吧那边。
酒吧里,查理正在和一个穿西装戴帽子的男人说话。
他们都喝着酒。
查理眼馋对方腰带上挂的左轮手枪。
这人把枪递给他。
查理用手掂着手枪。
他喜欢这把枪的大小。
他把枪还回去的时候,嘴上笑着,眼里却充满不舍。
25.外景,先锋镇/营帐,夜伊莱在搭建在城郊的帐篷之间行走着。
这里的人有着各式的穿戴,说着各式的语言,有含混的也有清楚的。
他看到了俄国羊羔皮帽子和犹太人奇怪的尖帽子。
一个女人正在一口大锅前弯腰卖着几分钱的汤。
她给伊莱盛了一碗,伊莱喝了下去。
伊莱:不错,是菜汤吗?
女人:罗宋汤。
伊莱:我尝着有莳萝。
女人:罗宋汤!
这个女人没听懂,伊莱作罢。
他听见身后传来唱赞美诗的声音,他走过去,一边把汤喝完,一边看着一家人正在行安息日仪式。
26.内景/外景,酒店房间,夜伊莱正在睡觉。
街上传来的叫喊声和枪声惊醒了他。
他抓起枪朝窗户跑去。
窗户下方的大街上,查理两手各拿着一把枪摇摇晃晃地走着。
他朝空气开枪。
查理:五……六……你在数吗?
七,八……九!
你去哪儿了?
你去哪儿了?
酒吧和街上都没人了。
人影都小心翼翼地贴在建筑物墙边。
查理:你们这些胆小鬼……没人敢出来跟查理·希斯特斯较量一下?!
真的没有吗?
伊莱回到床上。
伊莱:回来吧,蠢蛋……27.内景,酒店房间,夜声音越来越近。
门打开的时候,伊莱转身冲着墙,闭上眼睛。
房间里现在回荡着查理粗重的呼吸声和呻吟声。
查理(画外):这个白痴,睡得死猪一样……你有什么厉害?
……妈的,你要不是我哥哥,我早离你远远的了……就连司令都在想……“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那头猪?
”……“因为那是我哥哥,”我回答。
“我们都得背负各自的十字架!
”他很欣赏我的忠诚。
‘'忠诚换来的是信任,”他说。
停了一会儿,突然间,伊莱的耳边响起了手枪扣动扳机的声音。
伊莱睁开眼睛看着弟弟。
查理的手枪正在上方对着他。
查理:……毗毗……装睡干嘛。
伊莱:正要睡觉。
查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哥哥?
谁会信任你?
真正的信任?
哈?
他故作严肃地举起手,然后摔在床上。
28.外景,威拉米特山谷,日他们骑马穿过威拉米特山谷。
伊莱不太高兴。
查理骑马跟在后面,他伏在“敏捷”的脖子上。
突然,伊莱听见一声闷响,筋疲力竭的他勒停“浴盆”……他下马朝摔在地上的查理走去。
他不无粗暴地拉起查理。
查理的外套脏了,他感到一阵恶心。
伊莱转过身去,他听见查理呕吐。
伊莱又粗暴地拉起他,扶他骑回马鞍上。
查理:别看我不顺眼,拜托,人人都有不那么舒服的几天。
29.外景,威拉米特山谷,日他们一前一后骑行着。
伊莱依旧沉默。
查理感觉好些了。
查理:你没事吧?
查理追上伊莱。
查理:你在生气吗?
没有回答。
查理:是因为我喝醉了?
伊莱感觉到查理正盯着自己,他停下“浴盆”。
伊莱:听着,要不走我前面,要不走我后面,我不想说话。
查理:被我说中了;你在生气。
你故意破坏气氛。
我们本来可以有愉快的一天,你却非要破坏它……噢,去你的吧,爱生气就随你吧。
他踢了踢“敏捷”的肚子,走在了前面。
查理:你要是非得生气,就使劲气吧,一次气个够,伊莱。
你赶紧回忆我俩小的时候我惹你的所有事。
一个也别忘记!
伊莱微微笑了一下。
查理:不,你生气的时候千万别笑!
这是不对的,你知道这是不对的!
30.外景,先锋镇,日大雾。
马车路线上的另一个先锋镇。
照常地,镇上有一条主要街道,许多木头房子和商店招牌。
约翰·莫里斯摇摇晃晃地踩着横放在泥泞地上的木板走到街对面去。
31A.内景,先锋镇,酒吧,日莫里斯在靠里的一个座位上吃饭。
他看着笔记本,头也没抬就感觉到沃姆来到了酒吧。
邋遢的沃姆,满身尘土,一脸憔悴。
莫里斯(画外):5月17日,狼溪。
我行走在三个月前还不存在的地方。
这里先是有帐篷,然后盖起了楼,两个月以后有了商店,还有妇女在激烈地讨论面粉的价格。
我看见梭罗说过“这座城市也横空出现”……突然,他察觉到沃姆来到他旁边。
沃姆:我们以前见过吗?
莫里斯:我认为没有。
沃姆:两天前你在默特尔克里克。
莫里斯:是的,和其他许多人一样。
沃姆:你是要去旧金山吗?
莫里斯:不是,只到杰克逊维尔。
沃姆:去工作?
莫里斯:是的,工作。
沃姆现在坐在隔了两个桌子的位子上。
莫里斯:你呢?
去旧金山?
淘金?
沃姆:是的,和其他许多人一样。
过了一会儿,沃姆看着莫里斯露出一言难尽的微笑。
莫里斯非常尴尬。
沃姆:我能跟你说点事儿吗,先生?
莫里斯:当然。
沃姆:一般来说,当一个人跟另一个人打招呼,他会冲着他微笑,但是当他走过去之后,微笑就会消失。
你却不是,你转身以后,嘴角还挂着笑容。
沃姆的坦率和温厚令莫里斯感到惊叹。
莫里斯(不好意思):这个,我……我没注意到……这只是普通的礼貌。
沃姆:不仅是这样,你和别人交流的时候是发自内心地愉悦,我说得对吗?
莫里斯:我真的不知道。
(稍顿)你要和我一起用午餐吗?
沃姆:我愿意,但是我现在手头比较紧张。
莫里斯:当然是我请你。
31B.内景,先锋镇,酒吧,日两人在用餐。
过了一会儿。
沃姆:你去杰克逊维尔做什么?
莫里斯:有生意要谈。
我去那儿见我的两个同事。
你怎么去南方?
沃姆:我在大篷车队有一个座位。
莫里斯:你觉得你还有几天能到旧金山。
沃姆:问题不在于我多久能到,而在于我那时候是什么状况。
老实说,我对我同车人的信心非常有限。
他们己经好几次偷我的东西了,每次我把钱拿出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就像匕首一样。
莫里斯:沃姆先生,你不能让你自己冒这样的险。
你得更小心点。
沃姆:我还能怎么办?
32.外景,先锋镇,马贩子,日一个畜栏,里面关着马、骡子和牛。
马贩子带沃姆去看几匹马。
莫里斯仔细查看着。
马贩子:50块,包括钉马掌。
莫里斯:35块。
马贩子:35是骡子的价钱!
莫里斯:40块,包括马鞍,马鞍袋和马掌。
马贩子:听我说,你要是想买一匹马,你就得付一匹马的钱。
莫里斯查看这匹马的马蹄。
莫里斯:你这匹马卖不出去,50块绝对卖不出去,40都不行……它髋部有问题,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
40块!
就40。
马贩子:但是……莫里斯(画外):先生们,我找到了他。
我已经想法和他结交并一起上路。
如果一切顺利,我们会在杰克逊维尔……33.外景,先锋镇,马车队路线,黎明莫里斯和沃姆肩并肩骑行着,聊着天。
他们把慢慢吞吞前进的大篷车队甩在了后面。
莫里斯(画外):……七天之内……我会试着控制住他直到你们赶到并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将他解决掉。
34.内景,第二个驿站,日这是车队路线上的第二个驿站,给马匹和驿站马车休息。
伊莱把莫里斯写的信读完了。
伊莱:“赶紧来。
约翰·莫里斯。
”查理:莫里斯挺好,虽然我不太喜欢那句……“赶紧来”。
这个混蛋以为自己是谁?
他转过去对这个驿站的马贩子说。
查理: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这儿?
马贩子:四天前。
查理:有没有什么更快的路去杰克逊维尔,捷径?
马贩子:如果走山路会困难一些,但是可以节省几天时间。
35.外景,林中山路,日他们沿着之字路向山上爬行。
一座森林在他们面前渐渐浮现,就像一座绿色高墙。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一排排绿树后。
36.外景,希斯特斯兄弟第二处营帐,夜伊莱被呻吟声吵醒。
他转向查理,然后站起来朝他俯身。
眼泪从查理闭着的双眼流下。
他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和呻吟着。
伊莱被弟弟的痛苦打动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摇醒了弟弟。
查理的眼睛猛地睁开。
查理:骗你的!
伊莱跳了起来。
查理大笑不止。
他捧着肚子,伊莱看起来很不高兴。
查理学伊莱的样子。
伊莱:白痴!
查理:我还以为你要亲我呢!
他们毫无顾忌地大笑着,盖在身上的毯子使劲抖动。
37.外景,森林,车厢残骸,日他们骑着马穿行在高大的树林间,被衬得渺小。
他们说话的声音和马蹄声在林间回响。
过了一会儿:查理:大雨把路都浇得泥泞不清了,我完全看不出来,你说怎么办?
伊莱:我们必须找到路。
他们分开来走。
伊莱独自一人找着路。
他时不时地回头,但是完全看不到弟弟了。
他忽然感到一阵恐惧。
他看见一串车辙印,几个马蹄印……他吹响口哨:伊莱:这边!
他继续向前走,看见了一个车厢的残骸,一具动物尸体……和人的骨头。
他从马背上下来。
车厢显然是被抢劫过。
他踢在一些破烂残骸上。
一张纸引起他的注意。
他打开纸,把它抹干净想看清字迹。
他听见查理过来了,他把纸放进夹克然后骑回到“浴盆”上。
37.外景,森林,印度人,日他们继续骑马,查理在前,伊莱在后面辨读着他在残骸中找到的纸条。
伊莱(画外):“亲爱的妈妈,我感到孤独,这里的日子很长。
我的马过世了,它曾是我亲密的朋友。
我怀念您做的饭,我在想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我想我会很快回家。
我有差不多200块钱的金砂。
这不是我预期的数目,但是现在来说够多了。
我的鼻孔里一直有烟味儿,我己经很久没笑了。
妈妈!
我想我会很快离开这儿。
爱您的,儿子。
”38.外景,森林,希斯特斯兄弟的第三处营帐,夜火中闷烧的灰烬。
伊莱裹在他的拼布被单里睡觉。
他半睁开眼,看见余烬映照下的弟弟,他的枪放在膝盖上。
这是一个合格的巡夜人。
他很有安全感地闭上眼睛。
黑出。
大特写:一只多毛的蜘蛛爬到伊莱的脖子上。
它在那儿停留了片刻,就好像在寻找方向。
伊莱的嘴张开时,它爬了进去。
黑出。
39.外景,马车队营地,沃姆/莫里斯,夜繁星满天。
莫里斯朝马匹走去。
他身后几尺以外,有一处营火,几个采矿工正在吃饭。
莫里斯打开沃姆的小包,看见一些衣服,几个没意思的手工制品,一张换算表,一把计算尺,一本化学手册和几个封面上写着“这个笔记本归H.K.沃姆所有”的笔记本。
他打开其中一本:纸上写满了算式和公式。
他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便走回到营火边。
沃姆走了过来,他拿着几个碗和几杯咖啡。
39B.外景,马车队营地,沃姆/莫里斯,夜他们在用餐。
莫里斯:我才注意到你就这一个包?
我想你到了旧金山以后需要买装备。
沃姆:我不需要装备。
莫里斯:你去河里淘金,却没有铁铲、桶和篮子……沃姆:这是每个采矿工都要面对的挑战。
怎样才能得到我们脚下的东西?
只有两个解决方法:努力干活或者好运。
我找寻第三个方法已经好几年了。
一个更简单、更快、更有把握的方法。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莫里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沃姆:你不相信我。
莫里斯:无意冒犯,沃姆,老实说我在疑豫。
沃姆:有意思吧,大家都不相信我,等他们相信了以后,他们都想杀了我。
莫里斯:这个方法是什么?
莫里斯看着他,沃姆微笑。
过了一会儿。
沃姆:告诉你吧我是一个化学家。
这是一个化学家的想法,是一个公式。
莫里斯:“咒语”?
沃姆:不,是一种探测物质。
莫里斯:一种探测物质……你把它放进河里?
沃姆点头。
莫里斯:这个公式……这个探矿物……你愿意这么叫的话……作为一个科学家,你测试过吗?
40.外景,森林,希斯特斯兄弟的第三处营帐,日阳光很难穿透树林和浓雾。
查理站在那儿,他身旁的伊莱盖着毯子一动不动。
他踢了哥哥一脚。
查理:伊莱,起来了!
伊莱:我不舒服……查理掀起毯子,伊莱蜷起身体,瑟瑟发抖。
他的头肿成了原来的两个大,颜色也变了。
查理:见鬼,你的脸怎么了?
伊莱用听不见的声音回答。
伊莱:我不知道。
查理:全肿了,还有你的脖子!
你看着就像……那种狗,叫什么来着……獒犬!
伊莱:去你的!
我病了。
查理:好吧,坐起来吧,让我看看你。
伊莱张开嘴。
查理朝里看了下然后皱了皱眉。
查理:嘴里流了好多血!
查理扶着他坐起来。
查理:你能坐上马鞍吗?
伊莱:我不知道,我感觉很冷。
伊莱的脑袋摇晃着。
41.外景,森林,傍晚倾盆大雨。
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了树干。
查理领头赶路,伊莱支撑着,不停地前倾后倒。
神志不清的伊莱一下子倒在“浴盆”的脖子上。
马儿一个趔趄,伊莱撞到了牙齿,他痛苦地嚎叫。
鲜血滴在了“浴盆”的脖子上。
查理递给他一团卷起来的烟草。
查理:把这个塞在你嘴里,牙齿就不会撞上了。
我们要想避开暴风雨就得加快速度了。
他拉起伊莱的马缰绳。
查理(继续):你能坚持吗?
伊莱抓住马鞍扶手。
42A.外景,森林,希斯特斯兄弟的第四处营帐,夜查理奋力打开一张油布,就像在风中张开一艘帆船。
他把油布撑在两棵树之间,然后在下面铺开另一张油布……他扶伊莱躺在上面,给他盖上毯子。
伊莱在发抖。
伊莱:我好累,查理。
他闭上眼睛。
黑出。
42B.外景,梦魇,森林,夜狂风呼啸,大雨瓢泼。
低处的伊莱视角: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中,一个男人脸的轮廓在晨光中闪现。
父亲:你们在这儿,宝贝儿们。
伊莱(画外):爸……爸……父亲:我到处找你们。
隐约中一个男人拿着斧子在砍木头。
镜头缓慢地移动,我们听见喘不过气来的声音。
伊莱(画外):爸爸?!
父亲:过来点,让我抱抱你们。
伊莱(画外):不……不!
镜头靠近了,我们看见木桩上是胳膊和腿,男人的脚上沾满了血。
黑出。
42C.外景,森林,希斯特斯兄弟第四处营帐,夜伊莱睁开眼睛。
他看了一会儿身边的树木:它们轻轻摇晃着,水滴从树叶上落下后,叶子挺了起来。
他的头看上去没那么肿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放进嘴里,呕出了嘴里的黏血。
查理:你好了吗?
过了一会儿。
伊莱:我觉得好了。
查理赤裸着蹲在快要熄灭的营火旁,正在烤一些豆子。
他的衣服被撑在营火边上。
伊莱也走过来。
一坨趴在帐篷和马之间的巨大棕色物体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只灰熊的尸体。
他站起来。
伊莱:怎么回事?
查理:这位绅士昨晚窜进了我们的营地。
伊莱走过去查看躺在泥地上的灰熊尸体。
查理:它直接朝你的马冲了过去,把他吓坏了。
伊莱向还在颤抖的“浴盆”走去:灰熊把它的鼻子扯坏了。
它的左眼受伤了,眼睑上流着血。
查理:是马把我叫醒了。
真是见鬼的一晚上!
伊莱:我昨晚梦见爸爸了。
查理把豆子扔在一边,站起来,把衣服摘下来。
查理:那很好!
我受够了这个地方,到处都是死尸的气味,所有东西都湿透了。
我们走吧!
43.内景,杰克逊维尔,莫里斯的房间,日莫里斯洗了洗手然后看着水盆。
他把脸擦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住了。
他看着自己。
44.外景,杰克逊维尔,酒店,日莫里斯在一个汽车酒店门口向人问路。
字幕:杰克逊维尔 俄勒冈。
男人:右手边第三座房子。
莫里斯:谢谢。
45A.外景,杰克逊维尔,仓库,日莫里斯闲逛着。
他不跟马车队以后,一切变得安静了。
他看着来往行人就像在数数一样。
在城郊的一座类似仓库的建筑后面,他看见一个棚屋。
45B.外景,杰克逊维尔,仓库,日他推开门:里面堆着干草,没有什么光亮。
透过墙面的木条缝看去,这里和城市有着足够的安全距离。
46.内景,杰克逊维尔,酒店走廊,日莫里斯打开房间门。
47.内景,杰克逊维尔,酒店,莫里斯房间,日他的马鞍袋和背包还在地上。
他把背包放在床上,打开……莫里斯:见鬼……他走到窗户边向街上窥去,空无一人。
他走到门边把门打开:沃姆站在楼梯平台上,一只手上挂着一副手铐,另一只手上一把柯尔特手枪瞄准了莫里斯的前额。
沃姆:你是在找这个吗?
后退……后退!
他用枪瞄着莫里斯,在身后把门关上。
沃姆:怎么回事?
你不打算说“听着赫尔曼,我能解释”?
哈?
沃姆把手铐扔在地上。
沃姆:捡起来,站着别动,用它铐住你的左手。
莫里斯照做了,他把手铐戴在左手腕上。
沃姆:给我看看你的手……好的,现在铐住另外一只。
莫里斯把手背在后面,沃姆正要去把他铐住,他抽出左手,一拳抡在沃姆脸上。
沃姆向后倒去,柯尔特手枪掉在地上。
莫里斯捡起手枪。
沃姆正要试着站起来,莫里斯用枪托对他一记猛击。
48A.内景,杰克逊维尔,酒店,莫里斯的房间,夜夜幕降临。
沃姆被绑坐在一把椅子上,塞着嘴。
莫里斯拿着枪躺在他身边的床上。
沃姆头上鲜血直流。
他呻吟着,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莫里斯明白他想干嘛,他站了起来。
莫里斯(指着塞嘴的布团):如果我拿掉,你会乖乖安静吗?
沃姆点头。
莫里斯扯掉布团。
沃姆大口呼吸。
他看上去非常沮丧。
沃姆:我们是在等你的朋友吗?
没有回答。
沃姆:你怎么能做到这么虚伪?
是什么令你阴险至此?
是贪欲吗?
我没有料到你是这样的……真的没有。
莫里斯:你安静点,不然我把这个塞回去。
沃姆:你认为他们会杀了我?
他们不会杀了我……不会马上。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莫里斯。
沃姆:你以为你们的司令想要什么?
是他在俄勒冈想要打劫我。
他觊觎我的配方,我的发明。
莫里斯:所以呢?
沃姆:所以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正要赶过来折磨我。
折磨我,你知道吗?
莫里斯不知道。
沃姆:他们会切掉我的手指,烧我的脚,挖出我的眼珠……他们会折磨我直到我交代。
沃姆:莫里斯,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会目睹这些吗?
……你会把这些写在你的冒险日记里吗?
莫里斯现在看着他。
莫里斯:沃姆……我……他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
沃姆:是这个世界……令人憎恶。
沃姆的脸扭向窗户那边。
他没有再说什么。
莫里斯(画外):他停止说话,没有再说一句。
他看着窗外的太阳升起来。
48B.内景,杰克逊维尔,酒店,莫里斯的房间,黎明太阳升起。
沃姆醒了,他发现他的双手被解开了,手铐不见了。
他坐起来朝睡在床上的莫里斯走去。
他轻轻地推了推他。
莫里斯马上弹起来,手里拿着枪。
他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沃姆,把枪放下。
莫里斯慢慢清醒过来。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莫里斯直起身来。
莫里斯:走吧。
沃姆:你不觉得自己在犯错误吗?
49.外景,杰克逊维尔之前的乡村,日查理骑着“敏捷”正不顾一切地向前飞奔。
伊莱骑着“浴盆”跟在后面。
“浴盆”喘着粗气,受伤的头垂向一边,就像溺水了一样。
50.外景,杰克逊维尔旁边的山丘,日山顶的下方是一座城市。
伊莱俯瞰这座城市。
查理坐在他身后,摊开了一张布,他正在卖力地擦拭和准备武器。
伊莱:我们怎么对付这个沃姆?
查理:就和以往一样。
伊莱:以往并没有莫里斯。
查理:莫里斯把沃姆交出来,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把事办了。
你没问题了吧?
伊莱点头。
查理站起来,收拾好他的东西。
51A.外景,杰克逊维尔,日我们认出这是杰克逊维尔的主街和史密斯酒店……沃姆和莫里斯住过这里。
伊莱和查理朝酒店走去。
查理:你从后面包抄。
51B.外景,杰克逊维尔,日伊莱下马,四处查看酒店背后:窗户、走廊、屋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有人正要打开一扇楼上的窗户。
伊莱拿出枪,他正要开枪,查理的头伸岀来……伊莱:老天,查理,我差点就开枪了!
伊莱打开枪的保险。
查理又把头伸出来。
查理:他们不在这儿!
伊莱:他们在哪儿?
查理:他们走了,四天以前就走了!
莫里斯留下一张纸条。
见鬼!
52.内景,酒吧,杰克逊维尔,日他们和许多其他客人一起坐在酒吧里。
他们喝着酒,查理大声地读莫里斯的信。
伊莱:“亲爱的先生们,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们赫尔曼·克米特·沃姆突然离开了。
他一定是跟上了一个马车队,离开了这里。
我今天去追他。
祝好运。
真诚的,约翰·莫里斯。
”查理:“赫尔曼·克米特·沃姆突然离开了”?!?
他妈的他在跟谁开玩笑?
这个自命不凡的混蛋在跟谁开玩笑?!?
他拿起纸条揉成一团。
他把纸团扔在地上用脚踩踏。
伊莱:现在怎么办?
查理喝完了一杯酒又倒上一杯。
查理:我们继续走。
我们说过是在杰克逊维尔和梅菲尔德之间,我们才刚到杰克逊维尔。
见鬼,我们的任务也并不是到“杰克逊维尔”或者“梅菲尔德”,而是杀掉沃姆。
伊莱(指着吧台服务员):大声点儿,我觉得他听不见。
查理(压低声音):不管那该死的沃姆在哪儿,梅菲尔德或者哪儿,我们都得赶过去然后把他解决掉!
伊莱: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查理:等把事儿办完以后,伊莱。
伊莱把纸条捡起来,重新打开。
伊莱:我感觉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我们在森林里走了几天?
查理:你的磨蹭和生病耽误了我们不少时间,这是肯定的。
伊莱:你什么意思,都是我的错?
查理:是的,有一部分,不是吗?
伊莱:你想聊一下你动不动就喝醉的事吗?
这没耽误我们时间?
查理喝完了他的酒,拍下一个硬币在吧台上,然后离开了。
伊莱:那几天你在马背上坐都坐不起来?
还有一天早上你吐了自己一身?
……我磨蹭!
我错!
伊莱跟着他后面离开了。
53.外景,近梅菲尔德沃姆和莫里斯并肩骑马,像朋友一样交谈。
沃姆:我们要做的就是终结这一切残暴行为,终结这一切暴力,找到解决办法。
创建一个新社会,这个社会里……54.外景,沃姆和莫里斯的第二处营地,夜沃姆和莫里斯各自坐在营火两侧。
沃姆:……人们的关系都是建立在互相尊重而不是利益之上,也就是一个没有贪欲的社会。
你同意吗?
莫里斯:这跟你的配方有什么关系?
你是为了寻找金子,和其他人一样。
沃姆:对我来说,金子只不过是踏脚石。
约翰,我是认真的。
要创建一个新社会。
一个,一个不以利益或者金钱至上的社会,除了它的精神发展和它的独立存在,再无其他,还有儿童的教育……莫里斯:你打算在哪儿建这个社会?
沃姆:达拉斯,北德克萨斯。
那儿已经等了许多人。
还有更多人从欧洲正过来。
沃姆喝了一小口酒。
莫里斯没说话,他有些困惑。
沃姆:我看岀来了,你没明白我说的……约翰?
莫里斯:有一天晚上,你告诉我关于你父亲的事,你离开他是因为家里容不下你。
而我要说,我离开家是因为恨,我父亲是全世界我最看不上的人……我鄙视关于他的一切。
我真诚地认为从那晚起,我完全自由了,听你说这些,我意识到什么?
这些年以来,我以为我一直无拘束地做的这些事,这些我靠自己的判断力产生的想法,实际上都是出于对这个男人的恨。
稍停。
莫里斯:我三十五岁了,而我的生活像一个空空的汽缸。
黑出。
55.外景,第三个驿站,日他们继续向南走。
在一个马车驿站,莫里斯在写信。
莫里斯(画外):“我亲爱的律师,我的朋友,再三思忖之后,我改变了上次给你写信提到的关于财产的处理办法。
我接受父亲的遗产,并请你汇3000元到旧金山的事业银行。
最后,我要明年才去华盛顿。
我向你表达我的友谊,握手。
你的,约翰·莫里斯。
”约翰·莫里斯来到沃姆面前,他正席地而坐在其中一个笔记本上画画。
莫里斯看了他一会儿。
沃姆递给他一个笔记本,我们看见这是一个把字母W和M交错在一起复杂图案。
沃姆:这是我们。
W和M,沃姆和莫里斯。
我们公司的标志。
你觉得怎么样?
莫里斯微笑,把笔记本还给他。
莫里斯:我很喜欢。
56.外景,梅菲尔德主街,傍晚字幕:梅菲尔德,加里佛尼亚州。
两兄弟在梅菲尔德走着。
这个城市肮脏泥泞。
在主街的两侧,许多人在帐篷和马车厢之间游荡。
所有的招牌都有梅菲尔德的字样:梅菲尔德供给站,梅菲尔德杂货店,梅菲尔德金店……伊莱:你说这个叫梅菲尔德的人是因为这个地名才来的这儿,还是他来了以后,这里就叫梅菲尔德的了?
查理:也许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伊莱:他们肯定很喜欢这个名字。
查理朝酒吧走去。
伊莱忙不迭地跟上他。
57.内景,梅菲尔德酒吧,黄昏酒吧里人满为患。
希斯特斯兄弟坐在吧台前。
酒吧服务员走过来,查理想跟他说什么,但是突然感到精疲力竭,于是作罢。
伊莱(对酒吧服务员):你好,我们找一个叫沃姆的男人。
矮小,深色皮肤……我想他们应该是几天前经过这里。
服务员:我无法帮你,先生。
他转身正要离开,查理拉住他的袖子。
查理:没有?
那有没有一个高个子棕色头发大概四十岁……服务员:我不知道,先生。
我不想掺和这些。
查理:“噢,你不想掺和,是这样吗?
”给我们一些威士忌。
服务员:普通的还是梅菲尔德牌的?
查理:普通的,瓶装,两个杯子。
梅菲尔德:你们在找人?
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
查理扭头看着梅菲尔德,这是一个中年女人,有着吸引人的眼神和坚毅的表情。
梅菲尔德:因为我通常是这个城里问别人新闻的那个人。
查理:你是谁?
梅菲尔德:梅菲尔德。
查理转身对着哥哥。
查理:啊!
这是那个大人物本尊!
在他们身后,酒吧服务员正放下酒瓶,给她们倒酒。
查理:我哥哥和我在找一个叫赫尔曼·沃姆的人。
矮个儿,深色皮肤。
很有可能在五、六天以前经过这里。
梅菲尔德:沃姆?
……我想不起来。
查理喝完了杯中的酒,弹响了一下舌头。
他感觉高兴了起来。
梅菲尔德:这个人是你们的朋友吗?
伊莱正要回答,查理敲了他一下。
查理:他欠我们雇主一笔钱,俄勒冈城的司令。
查理看着她如何反应。
这个女人听见司令的名字,紧张起来。
查理:我们是希斯特斯兄弟。
他很满意地看到梅菲尔德果然不安起来。
另一方面,伊莱则比较反感这样的诈唬。
梅菲尔德:很高兴见到你们。
你们打算久留吗?
伊莱低垂着眼,咬着雪茄。
查理转身看着店里的客人。
一群女孩子从楼梯上走下来,他直起身子来。
查理:这个嘛,取决于……伊莱(斩钉截铁):我们明天一大早就离开。
查理一饮而尽,他的双眼因醉酒而迷蒙。
58.内景,酒店楼梯,傍晚这家酒店破旧不堪,楼梯非常狭窄。
伊莱和查理拿着行李上楼。
伊莱:你为什么要和每一个人说你的来历?
什么司令,希斯特斯兄弟……查理:你没看到那个女人能接待我们有多荣幸?
而且,我很想知道我们是不是名声在外。
不像你,哥哥,我对我做的事情很骄傲。
伊莱叹气。
查理:这是什么意思?
伊莱:意思是一切又会照旧:你今晚会喝得像只鱼,明天又醉得像条狗……查理:你忘了点事:我还会像兔子一样撒欢!
伊莱:另一天又疲于奔命。
查理快速走上楼梯。
我们听见女人的笑声。
查理(画外):别理他,他脾气不好,他老了!
59.内景,梅菲尔德酒吧,夜查理坐在桌前喝酒,他腿上坐了一个廉价的妓女,他的手伸在妓女的裙子底下,妓女伏在他肩膀上咯咯地笑。
伊莱坐在吧台边,很尴尬。
他看向一边,梅菲尔德正在远一点的地方和一伙釆矿工说着什么。
在他们的身后,伊莱注意到一个坐在钢琴边的女孩。
他们的眼神碰到一起。
梅菲尔德朝吧台服务员挥手,服务员给他又拿来一瓶酒。
她走过来给查理倒酒。
伊莱伸手拦住她。
伊莱:他能倒自己的酒。
梅菲尔德:当然!
查理:嘿,看看谁是清醒的?
看看,大男孩带着大刀,你要去哪儿?!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城里有多少浣熊?
包括死的浣熊?
这个地方差劲得浣熊都不来!
梅菲尔德把酒瓶放下。
伊莱朝钢琴边的女孩走去。
女孩挤出一丝微笑。
伊莱在她耳边低语。
伊莱:只说话多少钱?
60.内景,梅菲尔德酒店房间,夜他们坐在一个狭小房间的床上,隔得很远,手放在各自膝盖上。
一阵子的尴尬。
伊莱:我们假装你把这个披肩当作很珍贵的东西送给我。
你明白吗?
说一句温暖的话。
她拿过披肩想着应该说什么。
她微笑。
女人:给你。
伊莱沮丧地把披肩推回去。
伊莱:不,温暖的话,呃……女人:什么……我不知道说什么……伊莱:简单的话:“我想天气就要冷了……”女人:我想……伊莱:我要走了,你把这个送给我。
女人:我……我想天气就要冷了……他鼓励她即兴发挥,但是她只是重复他所说的,并把披肩递给他。
女人:这条披肩……伊莱:“……是我的一部分,陪着你一起上路。
”女人:这条披肩是我的一部分……伊莱(失望地):你得……用你的眼神,你得看着它!
就好像它代表着什么。
女人照做了,她温柔地说。
女人:这条披肩是我的一部分。
陪你一起上路……我在上面滴了一滴我的香水。
伊莱(语气柔和一些):很好。
现在我能偷走你一个吻吗?
她闭上眼睛等待亲吻。
女人:好的。
伊莱:不,是让你说这个。
伊莱的嘴唇碰到她的。
她抓住伊莱的手,突然扭头。
伊莱:你不舒服吗?
没有回答。
他看到一滴眼泪从她脸颊滑落。
伊莱:我伤害到你了吗?
女人:不,没有……你太善良,太绅士了,我不习惯。
请让我离开。
伊莱:但是……我会付钱。
他握住她的胳膊。
女人:我要走,求你了。
她朝门口跑去,打开门,然后又转身回来。
女人:小心一点。
伊莱:小心什么?
女人用嘴唇示意着什么,伊莱看出来是在说“梅——菲尔德!
”61.内景,梅菲尔德酒店酒吧,夜伊莱收拾了他们的行李。
他走在酒吧的走廊里,紧贴着墙壁。
楼下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他看见梅菲尔德正和一伙面相可疑的釆矿工说着什么。
他走上楼梯,从走廊里几个妓女身边走过。
他推开一扇门,然后又推开一扇门。
他看见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和坐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伊莱:查理……?
查理……?
又推开一扇门……伊莱看见在一个大红色调的小房间里,查理倒在一个沙发上,几乎人事不省,一个衣衫不整的妓女飞快跑了出去。
伊莱:你在这儿!
查理!
查理!
你得醒醒。
他们来了。
你快起来!
查理:我不想起来。
伊莱:你起来!
妈妈说了,快起来!
快起来!
查理:好吧……伊莱:穿上你的靴子。
跟我走。
嗨,查理,查理。
你还能开枪吗?
还能开枪吗?
伊莱给查理穿上靴子。
查理的头晃荡着,还咧嘴傻笑。
查理:我现在不是最佳状态……62.内景,梅菲尔德,马厩,夜伊莱:别吐在我身上。
两兄弟到了马厩。
查理以最快速度把衣服穿好,伊莱以最快速度把马装备好。
这时,一个声音吓了他们一跳。
采矿工头目:准备好要离开梅菲尔德了?
伊莱突然愣住。
来了四个采矿工。
伊莱看着醉醺醺的查理,他的头还埋在马的鬃毛里。
他朝采矿工转身。
伊莱:好的,都冷静一下。
我们有钱,告诉我们梅菲尔德给你们多少钱。
采矿工头目:我觉得你活不到听到答案的时候了。
査理:很有意思,梅菲尔德这里几乎没什么太多别的词来冠名。
查理到现在为止都没搞清状况,他慢慢地放开“敏捷”,像是清醒了一些。
查理:梅菲尔德威士忌和梅菲尔德酒店,见鬼的梅菲尔德……伊莱:请让我来处理。
听着……查理:梅菲尔德的浣熊,梅菲尔德的马……伊莱看着摇摇晃晃的查理发愁。
伊莱: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你们想要多少?
查理:不,伊莱,这不是钱的事……是关于名声。
他们能吹自己杀了希斯特斯兄弟。
伊莱看见弟弟的眼神已经有了变化。
他感到安心许多。
采矿工头目:你闭嘴。
查理:是威望。
查理吐了。
过了一会儿,采矿工们嫌弃地看着他。
一眨眼功夫,兄弟俩同时拔枪。
他们的子弹筒飞转,枪管冒火星,火焰点燃了谷仓……三个采矿工飞起掉入干草中……第四个跑出谷仓想要逃跑……查理朝伊莱吹口哨,伊莱看都没看他,又朝他扔去一把枪。
查理接住枪的同时瞄准开枪。
63.内景,梅菲尔德的办公室,夜梅菲尔德面无表情地交代着。
一股鲜血从她前额流下,从鼻尖滑落。
梅菲尔德:……沃姆说他需要一个投资者来实现他的什么采矿计划。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我想他不过是个小丑,直到我看见莫里斯,我想如果司令也感兴趣,那也许是值得相信。
查理:莫里斯有留一封信给我们吗?
梅菲尔德:没有,他和沃姆一起离开了。
查理:真的吗?
那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梅菲尔德迟疑了一下,查理举起枪托。
查理:再让我说一次,我就动手。
梅菲尔德:当我知道沃姆有一些值钱的东西,我派了人跟踪他们把他带回来。
伊莱:所以说现在有更多人跟着沃姆?
梅菲尔德:是的。
查理举起枪托。
查理:好吧,梅菲尔德,接下来的事情你肯定不喜欢,但是这是你把我们的事情搞乱的代价。
打开你的保险箱。
梅菲尔德的表情僵住了,她慢慢地摇头。
梅菲尔德:不,绝不。
镜头切至:64.内景,梅菲尔德的办公室稍后。
查理正在把保险箱清空:现金、金条、一袋袋金粉。
整个办公室被翻了个底儿朝天。
梅菲尔德的尸体躺在中间的血泊中。
65.内景/外景,梅菲尔德酒吧,夜两兄弟装好他们抢来的财物,看见半个城镇的人都在外面,他们闻枪声而来。
这是一群穷人,有一些还穿着睡衣。
查理(轻声地):我们应该跟他们说些什么。
沉默的人群让开路让两人经过。
查理看着一脸好奇的镇民,又抬头看着伊莱。
伊莱:经过一番她咎由自取的戏剧性事件之后……梅菲尔德死了!
查理:不,不是这样的。
你能不能说一些积极的话。
查理骑上“敏捷”。
查理:我和我的弟弟有一些好消息告诉你们!
你们镇子可以改名了!
他们猛踢马肚子,飞奔而去。
身后这群饥饿的人侵占了酒吧。
66A.外景,鲁特森林,黎明他们的马鞍袋、背包和衣服口袋里都塞满了现金、硬币和金粉。
马儿飞奔着。
66B.外景,鲁特森林,日离马车队线路五十码距离的一个山坡上,两兄弟在一些树和石头的后面挖了一个坑。
伊莱:不管怎样,我们现在确定了一件事。
我们知道莫里斯投敌了。
查理:我从来没喜欢过这位男士,但是我必须说这件事无疑火上浇油。
伊莱:沃姆有这么大魅力吗?
司令派人找他,梅菲尔德派人找他,现在莫里斯还为他沉迷。
他有什么?
查理:他有一个配方,是一个化学试剂。
假如,你把它洒在水里,它会让所有的金子显露出来,你只需要弯腰把它们捡起来。
伊莱:你不会相信这个吧,查理!
我俩见过强行推销的神奇物品还少么……查理:是的,但是司令看上去这一次相信了。
伊莱: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查理:我有命令,不能告诉你。
他们在那个坑里埋好了包在油纸里的财物。
伊莱:你还隐瞒了我什么?
査理看起来很尴尬。
查理:司令的命令非常明白:我们在杀掉沃姆之前,先用尽一切暴力手段得到这个配方。
伊莱:也就是说:折磨他?
查理:差不多。
67.外景,鲁特森林,日两兄弟并肩骑在马上,穿过平原和河流。
伊莱:你觉得梅菲尔德的人已经走了多远了。
查理:如果他们像我们之前干掉的家伙那么蠢,可能不比我们远多少。
68.外景,鲁特森林,傍晚查理:我喜欢这里,这里有一种吉兆。
伊莱:“吉兆”是什么玩意儿?
査理:你自己体会,傻子!
69.外景,悬崖,日山路陡直向上,穿过矮短的植被。
查理:你知道吗,哥哥?
我从没想过我们能走这么远。
伊莱: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聊天?
査理:你说什么呢?
我是指一条路线。
你和我从没在一条路上走这么远!
两兄弟能听见远处传来持续的浪涛声。
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他们用手压着帽子不被风吹走,一起凝视着大海。
很显然,这是他们从没见过的风景。
70A.外景,太平洋海滩,日海浪时不时地冲到马蹄上。
两兄弟在海滩上骑着马,方圆十里并无人踪。
70B.外景,太平洋海滩,傍晚海滩上开始出现一些踪迹——人、动物和车轮——还有一些被人沿路丢弃的东西:箱子、家具、一张床……71.外景,旧金山街道,夜他们在街上骑行,亲眼看见:巷子里搭着帐篷,采矿工、铐着链子的奴隶睡在街上。
字幕:旧金山。
查理(眼里泪光闪烁,有些动容):见鬼,这里简直是巴比伦!
一抬头,他们看见了三层砖房,窗户透着很亮的光。
伊莱:跟你说,等我们找到沃姆,没必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动手,这里到处都没什么人!
查理:更重要的是没人会关心。
我们在这儿杀谁都行。
妈的,这里的人在意的都是别的东西。
72.外景,旧金山街道,夜另一处。
他们在一间马厩下马,改成步行,装备都被扛在肩上。
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温暖舒适的光芒,来自一座”大酒店”,金珍珠酒店。
他们从窗户向里看,就像两个孩子趴在圣诞节装饰橱窗前面。
73.内景,金珍珠酒店,夜一个男侍从举着煤油灯领着他们走在楼上的走廊中。
他指着一扇门。
侍从:这里是厕所…………然后指着另一扇门……侍从:……这是浴室,有热水。
……再一扇门。
侍从:这是你们的房间。
他打开房门,走进去,把灯打开。
房间内饰展现出来:有红色天鹅绒宝石,金色流苏,带穗儿的绒球,洛可可风格的铜床……他们从未见过这些。
74.内景,金珍珠酒店浴室,夜烫得像龙虾一样红的伊莱裹着浴巾从热气腾腾的浴室走出来。
他看上去对一个带木头把手的链子很好奇。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拽下链子,一股水流出来冲进马桶,把他吓了一跳。
伊莱:查理,来看这个!
他走出浴室。
75A.内景,金珍珠酒店餐厅,夜餐厅和房间的风格一样:浮夸欧式。
两兄弟不知如何是好,对摆在面前的银器餐具一筹莫展。
75B.内景,金珍珠酒店餐厅,夜伊莱和查理正大快朵颐,尤其是查理。
查理:奔波中的一些些舒适。
伊莱点头。
过了一会儿。
伊莱:你知道吗,我在想……我们其实可以回到俄勒冈,就说我们找不到他们。
查理:怎么跟司令交代?
伊莱:说实话,莫里斯和沃姆一起跑了,不知所踪。
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不可能找到他们。
而且……(低声)我们都不知道梅菲尔德的人是不是已经找到他们了……查理:好吧,你到底想说什么,哥哥?
伊莱压低声音。
伊莱:有了我们在梅菲尔德得到的那些,还有家里攒的那些,我们已经足够摆脱司令了。
查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伊莱:你没想过洗手不干吗?
查理:那做什么?
伊莱:我不知道(他迟疑),我们可以一起开店。
查理:什么店?
伊莱:你看,我们之前混得还不错,我们还活着,青春所剩无几了。
这是一个机会退出。
大概是酒精作用加上有点憋火,查理脸变成红色。
查理:一个店?
出路?
去他妈的废话!
这是什么瞎胡扯?
他做岀要掀桌子或者掌掴伊莱的样子,伊莱看着他,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查理:……好吧,我们知道了你想要退出,那就退出吧!
查理喝完他的酒,深深地呼吸。
他又开始吃东西。
过了一会儿。
伊莱: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干了,你还继续?
査理:我当然要继续。
我只不过需要一个新拍档。
雷克斯之前在找工作……伊莱:雷克斯?
雷克斯只是一个会说话的哈巴狗。
查理:他就像狗一样听话。
我还可以问桑切斯。
伊莱震惊了。
伊莱:桑切斯……?
你真的相信桑切斯和那个白痴雷克斯能保护你?
查理看着他的眼睛。
查理:因为你能保护我?
你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做“好人伊莱”?
我们才是希斯特斯兄弟。
希斯特斯兄弟,是伊莱你和我!
查理站起来在口袋里摸着找钱。
查理:你做了你的决定,我没意见。
司令也会欣然同意。
我们完成这个任务就分道扬镳。
他朝桌上扔了几张纸币。
激动的伊莱没有留意,继续说着。
伊莱: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们分道扬镳”?
查理:那你希望我怎么说?
我要继续跟着司令,你要开店……伊莱: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再也不见面了?
查理:会啊,等我回到城里,如果想买件衬衫或者内衣……伊莱看着查理点燃一根雪茄并站起来,就好像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伊莱:你非得粗暴地跟我说话吗?
非得用那些词?
显得我们的对话特别没劲。
是因为你喝醉了吗?
查理看着哥哥,然后打了他一巴掌。
伊莱的手本能地握在了枪把上。
周围的客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查理戴上帽子一脸醉意摇摇晃晃地走出餐厅。
76.内景,金珍珠酒店房间,夜伊莱合衣躺在黑暗而俗丽的房间的床上。
他盯着投射在红色天鹅绒墙壁和天花板上来自街道的光影。
查理的包和衣服还放在他床上。
伊莱站起来收拾东西。
77.内景,马厩,日伊莱正要跨上"浴盆”,这时:查理(画外):嘿,哥哥!
他融身,查理穿戴整齐,脸色通红。
查理:你在这儿干什么?
伊莱没有说话。
查理继续,若无其事地说着。
查理:我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哥哥。
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你觉得该怎么做?
伊莱看着他,没有回答。
查理: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伊莱:是的。
查理:你都不关心?
你怎么了?
伊莱: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查理:记得,怎么了?
伊莱:你不记得你打我了?
查理假装使劲回忆。
伊莱:别装了,少来“我不记得了”这套。
你当众打了我,查理,就像你现在正看着我一样铁板钉钉,我要走了。
查理拉住“浴盆”的缰绳。
查理:好吧,你想怎样?
不就是要还手吗?
我打了你,你再打回来,我俩扯平了。
来吧,打我。
打我,我说了。
他还没来得及把脸伸出去,一记重拳让他向后飞去。
查理:我的天!
你是不是疯了?
我给了一巴掌,你给我一铁锹!
伊莱:看见了吗?
你明明记得!
查理站起来,揉着脸。
镜头切至:查理(面对镜头):今天早上我在一家妓院醒来,我在想应该去矿业登记办公室看看。
于是我去问他们有没有个赫尔曼·克米特·沃姆最近申请办理采矿许可证。
并没有!
我正要放弃,这时候,我突然灵机一动。
我问有没有什么叫约翰·莫里斯的……有了:美洲河,福尔瑟姆湖……好极了!
现在我们就往那儿去。
78.外景,美洲河,日近景:一幅美洲河的简略地图。
伊莱拿着地图。
他试图在地图上找到自己的方位。
他们骑马继续前行。
先经过一个河流三角洲……78B.外景,美洲河,采矿工路线,日……他们骑马朝上游行进,途经那些牵着骡子,载着釆矿装备行走的人。
78C.外景,美洲河,采矿工路线,日……现在河两岸出现了正在干活的采矿工。
查理拿起一只双筒望眼镜,朝营帐里的人看去……伊莱:我想看看他们怎么做这个。
查理:又想换一个职业了?
先是卖衬衫,现在又是淘金?
我继续干老本行,你随意。
78D.外景,美洲河,采矿工路线,日……“浴盆”眼睛开始变白,并渗出脓液。
伊莱把苍蝇赶走想要清洁伤口。
马儿颤抖着跪下。
79.外景,山路,日现在都是上坡路。
“浴盆”喘着粗气。
它的嘴里流下口水和血。
它的眼睛现在全白了,苍蝇围着那儿打转。
一匹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马。
80.外景,山里,日查理朝下面的采矿工喊话:查理:福尔瑟姆湖在哪儿?
采矿工们指向上游。
查理:有多远?
釆矿工:一天的路!
他骑马回到伊莱那儿。
查理:我们明天能到。
81A.外景,山里,希斯特斯兄弟第五处营帐,夜营地上,营火已近残余。
查理已经盖着被子睡着了。
伊莱想让“浴盆”喝水。
他轻声细语地鼓励着它。
伊莱:来吧,“浴盆”吃点草。
噢“浴盆”,对不起,我的朋友。
“浴盆”白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很显眼。
他从马鞍袋里拿出那条红披肩,小心翼翼地把它叠成枕头状,嗅着它的香气准备睡觉。
他拉起毯子。
81B.外景,山里,希斯特斯兄弟第五处营帐,夜沃姆的双筒望眼镜视角:希斯特斯兄弟睡在营火旁。
沃姆(画外):你看这是他们吗?
莫里斯(画外):是的,他们到这儿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
81C.外景,山里,希斯特斯兄弟第五处营帐,夜两兄弟睡着觉。
有下游河水声、马蹄声传来,还有一些别的声音。
伊莱睁开眼睛: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旁边,查理弹坐起来……一只鞋的鞋尖狠狠地踢在他身上。
黑出。
模糊的镜头。
男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沃姆(画外):不!
……别这样!
沃姆来到莫里斯跟前。
莫里斯:别哪样?
沃姆:不要杀人。
莫里斯:我们得杀了他们,赫尔曼!
我们杀了他们,埋了他们,没人能找着。
等司令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远了。
伊莱(画外):我们早就不给司令干了!
沃姆:那你们在这儿是干嘛?
沃姆和莫里斯转身。
被打晕的伊莱已经站了起来。
伊莱:我们……我们不再给他干活儿了。
82.外景,沃姆的营地,日查理和伊莱戴着手铐,坐在地上。
查理的脸上一处严重的淤青,和他们的处境非常相反的是,查理看上去莫名其妙地高兴。
查理:你是脱口而出?!?
伊莱:……是的。
查理:你真是个天才,伊莱,一个绝妙的天才!
你是怎么想到的?
突然之间?
伊莱眼神逃避地点头。
沃姆和莫里斯在河中间一条很宽的鹅卵石地上扎起了营帐。
这里有帐篷、一些装备、桶、保护食物的防水油布。
马儿被拴在岸边。
他们看着沃姆和莫里斯把要用的装备收起来,往马背上装。
查理冲他们喊。
查理:嘿,莫里斯,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让我们跑,然后像打兔子一样开枪打我们?
然后扔在树林里?
查理窃笑,莫里斯几乎没回头。
83.内景,莫里斯的帐篷,日莫里斯坐在一个小木桌前研究一张地图。
沃姆走进帐篷,莫里斯没有回头。
沃姆:你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莫里斯:我们把他们扔这儿。
他们最后会自相残杀或者被动物活吃……我才不关心。
我们把马和骡子牵走。
我们再从河里尽量捞一次能捞的,然后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沃姆:我们的装备都不要了?
莫里斯:我们得轻装上阵,骑马到萨克拉门托去,买更多的装备,然后从那儿去找河流。
突然,山坡下面传来一个声音。
男人(画外):有人吗?
84.外景,沃姆的营地,日男人(画外):有人吗?
能听见我吗?
莫里斯向前走了几步。
莫里斯:什么事?
另一个人出现在后面。
第二人(画外):我们在下游那边工作。
我们没有食物了,你们有什么可以卖给我们吗?
沃姆来到莫里斯身边。
沃姆:他们看起来不像淘金的。
莫里斯:他们不是淘金的。
男人(画外):我还没有听见你的回答。
莫里斯(对男人):因为我还没有回答。
你别再靠近!
(对沃姆)我们会有一番恶斗,赫尔曼。
你的枪上好子弹了吗?
沃姆:上好了。
两个人都慢慢靠近。
莫里斯:那就拿出来,见鬼!
(对男人)我告诉你们别动,我不会再说一遍!
我们没什么可卖的。
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两个人径直朝他们走来。
莫里斯开枪了。
两人开枪反击。
一时之间,枪火闪动,子弹乱飞。
他们身后的两兄弟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查理:嘿,怎么回事?
放了我们,别把我们留在这儿!
一颗流弹打在沃姆旁边,他跳开了。
莫里斯:赫尔曼!
赫尔曼?
沃姆(安慰地):我没事,我没事。
伊莱:让我们帮你们,沃姆!
又是一番射击。
查理:把钥匙给我们,你这个白痴!
别错过这个机会,快!
沃姆和莫里斯对视,他们迟疑。
85.外景,沃姆的营地,日四个男人躲在大石头后面。
两兄弟检查着他们失而复得的武器。
查理:你觉得他们是梅菲尔德的人吗?
伊莱:很像。
查理示意沃姆和莫里斯停止射击。
他们站起来,用手拢成喊话筒。
查理:嗨伙计们,在事件恶化之前,我们有一个新闻告诉你们:梅菲尔德死了!
你们找不到人付钱了!
你们认为这么做不亏吗?
过了一会儿,好像那边进行了一场讨论。
接下来是一波更猛烈的射击。
查理想办法来到沃姆和莫里斯身边,两人还在继续还击。
查理(对莫里斯和沃姆):只要还能看得见我俩,你们就玩儿命地朝他们开枪。
我们想办法到另一边去,等你们见不着我们了,就停止射击。
明白了吗?
达成共识。
两兄弟从隐藏的地方跑出来,各自跑向河的一边。
沃姆和莫里斯开枪。
两兄弟消失在树林后,他们停下来。
突然,45英寸口径步枪的枪火穿透了日空。
我们听见尖叫声……然后就没动静了。
伊莱又拖着脚走出来,好像刚刚干了累活儿。
一个追捕者突然出现在灌木丛后。
莫里斯抠开扳机连忙开枪。
追捕者倒下了,查理站在他后面,伸着手,枪还冒着烟。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然后他们都慢慢放下胳膊。
一阵尴尬。
86.外景,沃姆的营地,夜他们非常沉默地坐在营火边,轮流传着一壶酒喝,相互打量、对视。
伊莱注意到约翰·莫里斯在挠腿。
赫尔曼·沃姆清了清喉咙,然后:沃姆:如果莫里斯同意的话,这是我的建议。
河里淘出来的一半归你们俩,剩下的一半是公司的。
查理:公司是指你和莫里斯?
沃姆:是的,嗯,不……不全是。
公司是一个我们的共产村计划。
查理:什么村?
莫里斯:共产村……沃姆:……一个我们共同创建的社区,在德州。
是理想的居所,建立在真正的民主和共享法律之上。
查理:你怎么说都行。
沃姆:你有什么不理解吗?
查理:那是你自己的事。
沃姆:那么我们达成共识了吗:你淘上来的一半?
查理:我没意见。
伊莱:我也没有。
他看向莫里斯。
沃姆:很好,莫里斯呢?
过了一会儿。
莫里斯:别问我意见。
我对眼下的情况一点都不同意。
我还参与这件事,但是我保留我的警惕。
查理:你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不看着我?
莫里斯站起来。
查理:看着我,你这个混蛋!
沃姆:绅士们!
莫里斯转过来看着查理。
莫里斯:我看着你,查理·希斯特斯。
你想让我告诉你我看见什么了吗?
沃姆:够了!
伊莱拉住查理。
沃姆:拜托……气氛剑拔弩张。
莫里斯:我要去睡了。
沃姆:你的腿还疼吗?
莫里斯:我没事,晚安,赫尔曼。
他们看着他朝其中一个帐篷走去。
查理:他得改改。
沃姆表示无奈地耸耸肩。
沃姆:他不相信你们,这也不怪他。
他会改变的,我们都得变。
我们没有其他选择。
他看着他们,这是一个清澈的凝视,坦诚而没有戒备。
他紧张地挠着腿。
在他的裤腿下,两兄弟看见发红的皮肤上开始起水泡。
沃姆:这是那个配方。
它在最纯的状态下具有很大腐蚀性。
我以为稀释了就可以降低它的伤害,但是我错了。
下次,我们得先给皮肤上抹润滑油。
他站起来。
查理:你们已经动手淘金了?
沃姆:两天前。
查理:有用吗?
沃姆:比我想象得还有效。
他走了。
87.外景,沃姆的营地,日一大早,伊莱在河边洗漱。
稍远一点,他看见莫里斯在刷牙。
他朝他挥手,莫里斯没理他。
查理坐在河岸边,远远看着他们。
88.外景,山林,河岸,日马儿、人和驮着物资的骡子正在山腰上行进。
沃姆和莫里斯查看河流。
两兄弟牵着骡子跟在后面。
查理还戴着追捕者的帽子。
沃姆在他们前面指着下面的河水。
他们走近了,看见一处河水,水流在这里慢下来,河床变宽。
一幅混沌初开的景象。
89.外景,沃姆的营地,日他们从一棵刚砍倒的树上锯下几条树枝。
一匹骡子把一根树干拖到河中间。
男人们袒胸露背地砍树枝,搬石头……他们都站在拦腰深的河水里工作。
水坝已经开始初具模型。
沃姆跨进水坝中的河水来测量水深。
他用一把刀把卵石上几处刮下来,用一个珠宝匠的放大镜观察这些样本。
极近景:石头上的条纹,闪烁的石英和黄金的光芒。
90.外景,河岸太阳正要落下。
男人们在树荫下打盹儿。
四周只有昆虫和流水的声音。
91.外景,营地,傍晚一个新的营帐在一处河岸的下方搭了起来。
伊莱和查理刚搭完帐篷便听见一阵马蹄声。
他们朝后看,沃姆和莫里斯拉着一头骡子驮着三个桶赶来。
两兄弟看着两人护送木桶走过去,桶里显然装的是配方溶液。
伊莱看见弟弟的眼睛亮起来。
92.外景,河岸,营地,夜四人围坐在营火边吃晚饭。
莫里斯:今晚谁愿意守夜?
查理:那是我们的工作,不是吗?
93.外景,河岸,夜查理戴着追捕者的帽子,坐在河边立起的一块石头上。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山谷下传来笑声。
他站起来,看见另外三个人正围坐在营火边喝水和大笑。
查理:你们在干嘛?
莫里斯:我们睡不着!
查理:那我在这儿守什么夜,你们都不睡?
沃姆:查理,你干脆下来加入我们吧,开心开心。
伊莱:快来,快来,没什么好守的。
我们不睡了!
94.外景,河岸,新营帐,黎明四个人的脚都泡在水里。
他们各自痛饮,并不说话,抽着烟看着太阳升起。
95.外景,水坝,日莫里斯在半透明的河水中游泳。
查理坐在河岸边,面带嘲笑的表情。
查理:你真的相信那瞎扯的理想社会吗?
莫里斯:你希望我怎么说?
查理: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一个人只要有一点脑子就会意识到这听起来就是一个大屁话。
莫里斯:你觉得我在这里做什么?
查理:和我们一样,找金子。
莫里斯:当然,找金子,但是找来做什么?
査理:花了它,当然!
莫里斯:你真的以为你有时间去花?
你们马不停蹄地杀人,替司令卖命,还有你没完没了地醉酒……如果你的口袋里装满钱了,我能感觉到你活不到太老的年纪。
查理:那你的理想社会能改变这些?
莫里斯:我不敢说你,但是对我而言,是的。
查理思考着。
查理:要不然这就是个骗局,骗那些傻子的,是吗?
……莫里斯表示他不想再听了。
查理:让我告诉你,约翰·莫里斯:你就是个该死的自大鬼。
莫里斯:让我告诉你,查理·希斯特斯: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怎么想……如果非说你想过的话。
96.外景,营地,日伊莱去检查马匹。
它们都在,除了“浴盆”。
绑它的地方只挂着一条旧绳子。
伊莱吹响口哨,四处找寻。
97.外景,森林,日他注意到一丛灌木上有血。
稍远的地方还有更多血。
然后,他看见了地上的蹄印……他来到一处断崖边。
在山涧底下,“浴盆”一动不动地躺着,四脚朝天。
伊莱悲伤地看着它。
98A.外景,河岸,日伊莱坐在岸边,看着水里太阳的倒影和跃起的鳟鱼。
沃姆(画外):你在干嘛?
伊莱转身看见沃姆正朝自己走来。
伊莱:没什么。
沃姆:我去水坝看看水蓄好了没。
98B.外景,河岸,日沃姆和伊莱走着,在河流转弯处,他们看见水坝边莫里斯和查理一边干活儿一边聊天。
沃姆:看见了吗?
伊莱:是的,我感觉查理正在改变……沃姆:你的意思是他不再想着杀我们了?
伊莱:跟你说这个有点奇怪,不是吗?
沃姆:坦率地面对更好。
你知道吗,有一天我问莫里斯为什么要给司令这样的人工作。
他说的意思大概是……想要和他的家庭割离,去自己历险。
非常坦率。
你呢?
你为什么在这里?
伊莱微笑。
沃姆:我的问题困扰到你了吗?
伊莱:不,不,这说来话长。
查理总是一个很粗暴的人。
当我们和人干仗的时候,结局总是很惨烈。
一旦杀了人,你就得面对他的父亲,他的兄弟或者他的朋友的报复,你就得再来一次。
一开始就没完没了的,我总得帮助他,他是我弟弟。
他们沉默地走着。
伊莱突然皱了皱眉,他把手放在胸口,有点晕眩。
沃姆:你没事吧?
伊莱摇了摇头。
他伸手想要扶住什么。
沃姆帮助他。
沃姆:一定是太热了。
我们在这儿坐会儿就好了。
伊莱:对不起……我的马没了……它死了,我是说……“浴盆”死了……它是一匹很一般的马,但是……我没想到我会这么难过……伊莱:当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查理杀了我们的父亲。
稍停。
伊莱:我是哥哥,本来应该我来的。
沃姆:你后悔的是这个?
伊莱:是的……因为那以后,查理就变了。
99.外景,河边,营地,日早晨。
莫里斯坐在一块石头上,裸着上身。
伊莱正在剪头发。
查理:那天很愉快,你不觉得吗?
你和沃姆相处得不错?
伊莱:你和莫里斯也是?
查理:你们聊什么了?
伊莱:关于我们,关于司令……关于爸爸。
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对象。
伊莱:告诉我,你认为司令知道我们不回去会怎么做?
稍顿。
查理:他会派人来找我们,我们得摆脱掉这些人,还有之后那些,以及所有他派来追我们的人。
伊莱:然后呢?
查理:然后,早晚我们都得结束这一切,我们得杀了司令……伊莱这才恍然大悟,他考虑着这一可能性。
伊莱:设想我们能够杀了司令,然后呢?
查理没有回答,伊莱迟疑了一下,然后:伊莱:你顶替他的位置?
查理:……伊莱:你会顶替司令的位置吗?
查理看着他。
伊莱:你想这事儿有多久了?
查理微笑,并不明含义地微微地耸了耸肩。
100A.外景,河坝,夜他们在腿上抹了油脂,然后把溶液倒进小一点的桶里。
沃姆和莫里斯交换了一下充满希望的眼神。
沃姆直视着镜头。
他脸上的微笑是复杂的:一种混杂着担忧和兴奋的难以言明的表情。
100B.外景,河坝,夜在月光的映照下,河坝里的水像一面黑色的镜子。
查理和伊莱站在河岸上一个开着盖的木桶边。
莫里斯站在河坝上,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
沃姆也拿着一根树枝,站在河的另一边。
沃姆:你们把溶液一倒进去,莫里斯和我就会搅拌河水使溶液尽可能地扩散。
配方一旦开始起作用,拿起你们的桶开始干活儿!
一刻都不要耽误。
查理和伊莱举起桶走进水里。
他们把浓稠的溶液倒出来,臭味令他们恶心。
沃姆和莫里斯连忙用树枝搅动河水,把溶液搅散。
查理和伊莱退到河岸上,不停咳嗽。
他们更用力地搅动树枝,直到沃姆示意他们停下来。
两兄弟在岸上等待,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查理:怎么回事,沃姆?
沃姆:再等等。
四人盯着黑黑的河水,等待着,突然,一处光亮出现,然后出现另一处,然后……河水亮起来。
四个男人拿着他们的桶冲进去:沃姆和莫里斯在水坝旁,查理和伊莱在另一边。
数不清的小金块都在发出斑驳的亮光,就像天空中的星星。
四个男人在尽可能快地工作。
我们能听见的只有金块掉进桶里发出的声音。
上方枝叶繁茂的树木就像一个金穹顶。
伊莱停了一会儿,看着忙活儿的其他三人。
他们的脸被河水照亮,他们都在微笑。
微风吹拂他们的头发。
伊莱也微笑着继续工作。
接着,亮光又匆匆地消失了。
金色的穹顶树冠也慢慢地暗下来。
伊莱朝岸边走去,不住地叫喊和咳嗽。
他看见查理掀掉另一个木桶的盖子。
伊莱:你在干嘛?
查理:我们把这些都倒进去!
沃姆从河的另一边看着他。
沃姆:放下!
伊莱,拦住他!
查理举起木桶,他走了几步,失去平衡摔倒了。
粘稠的液体从桶里流出来流到了他的右手上,立即腐蚀了他的皮肤。
木桶滚到了河里,溶液在河里呈浓稠的线状扩散开。
查理的小臂上起了水泡,它们像蟾蜍的喉咙一样肿胀,然后爆裂。
他控制不住痛苦地尖叫。
伊莱:查理?
他身后的河水在木桶的浇灌之后又亮起来。
莫里斯和沃姆从河坝那边跑过来。
莫里斯绊了一跤,伊莱看见他掉进河水中消失。
他大气不敢岀。
莫里斯的脸浮上水面,他尖叫着。
伊莱看见沃姆放下他的桶,他立刻向前跑去。
伊莱:别,赫尔曼,不要!
但是沃姆也跳下去消失了,和莫里斯一样。
101A.外景,河坝,夜河水黑了,沃姆抱起莫里斯重新岀现。
他们在咳嗽,吐唾沫,大口呼吸。
他们瘫倒在沙地上。
101B.外景,沃姆的河坝,黎明天色慢慢亮起来,这一片山水已经失去了它的活力。
死去的海狸和鱼被冲上河滩。
河岸上,莫里斯就快不行了。
一个比别人的哀嚎都更痛苦的声音令查理扭头,莫里斯正看着他,他的脸被烧灼得很可怕,他的嘴唇颤抖着好像要说话。
查理知道他在哀求什么。
他站起来寻找挂武器的腰带。
他用他左手还能动的手指用尽全力拿起一把枪。
他把手枪扔向莫里斯,然后用脚把枪踢到他手边。
102A.内景,沃姆和莫里躺帐篷,日伊莱走进沃姆的帐篷。
沃姆脸上爬满水泡,白色的眼珠鼓了出来,他喘着粗气。
伊莱:赫尔曼?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沃姆:莫里斯?
是你吗?
伊莱正想要澄清,然而……伊莱:是的,是我。
沃姆:噢,约翰!
你刚才去哪儿了?
伊莱:我去找些木柴。
沃姆:约翰,我感觉已经认识你很久了。
我很抱歉你比我先走,我想帮你来着,我想做你的朋友。
伊莱:你是我的朋友,赫尔曼。
沃姆呕吐。
他最后一声叹息就像一张纸被揉皱的声音。
伊莱正向沃姆靠近过去,一声枪响在外面响起。
伊莱马上站起来。
102B.外景,沃姆和莫里斯的帐篷,日伊莱从帐篷走出来。
查理看着他。
他身边的莫里斯已经死了,手里握着手枪对着自己的胸口。
103.外景,沃姆和莫里斯的帐篷,日伊莱收拾他们的行李。
他拿出他们一晚上的成果:三分之二桶金块。
他想办法把这些财宝装进了沃姆和莫里斯的马鞍袋里。
查理非常虚弱和难受。
他躺在被子里。
104.内景,莫里斯的帐篷,日伊莱正在收拾莫里斯的东西。
在床边的一个木箱里,他看见一个影片笔记本,封面上写着“冒险日记”。
内页上写满了整齐和难以辨认的黑色字迹。
伊莱感觉到莫里斯似乎还在。
他离开帐篷。
伊莱(画外):我必须坦白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在大西部的荒野中度过的,那里有取之不尽的干松木可以生火。
我不会……我会盘腿坐着,看着盘旋升起的蓝烟,享受这美好的温暖。
105.外景,山里,加州,日两兄弟沿河流向下游走去。
伊莱(画外):给我所有文明社会的享受,我也不愿意换此刻的自由。
105B.外景,山里,加州,日在陡峭的山路上行走时,伊莱不得不把查理绑在他背上。
这是很严酷的考验。
106.外景,克兰峡谷,日伊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查理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伊莱急忙跑过去。
107.外景,克兰镇,日路的尽头出现了房屋。
108A.内景,克兰大夫的医疗/手术室,日一只变黑的小臂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伊莱捡起来把它放进一旁的桶里。
克兰大夫用烙器烧灼了伤口并绑上绷带。
查理躺在手术台上还没醒来。
伊莱看着桶里的断臂。
108B.内景,克兰大夫的医疗/手术室,日一只苍蝇落在查理的嘴上。
伊莱把它赶走,并擦了擦弟弟的眉毛。
伊莱向后坐下。
他身后,大夫正在洗手。
门廊那边有声音传来。
大夫的小女儿回家了。
父女俩轻声地说话。
然后,父亲和小女儿走进房间,克兰大夫看起来有些担忧。
克兰:先生,有人问起你们。
伊莱:什么人?
克兰:在街上,有三个人。
伊莱拉起窗帘朝街上看去。
杂货店门口有一个人影。
这个人并没有要躲起来的意思。
他点着头,大摇大摆,看上去是个杀手。
伊莱小心地把门开了缝。
伊莱:雷克斯,见鬼!
雷克斯:伊莱?
伊莱:是我!
雷克斯:查理是真的退出了吗?
伊莱:你想干嘛?
雷克斯:我?
我不想干嘛。
司令派我来的。
你们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他有点不耐烦了。
伊莱朝街上窥去,看见他身后另外两个人。
他回过头看着手术台上的查理。
伊莱(对大夫):有后门吗?
克兰:有的。
伊莱:走,走,走,走,走!
查理,查理起来!
我们得走了。
伊莱正要去扶起查理。
查理睁开眼睛用好的那只手抓住伊莱的衣领。
伊莱没明白。
查理死死抓住他,盯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把自己扶起来。
他的眼神传递着某个命令。
伊莱坚决地摇着头。
伊莱把他放回去。
查理还盯着他。
雷克斯(画外):我是不是必须进来抓你们?
伊莱:不用,我自己出来!
雷克斯:你先扔掉你的枪,然后举起双手走岀来!
伊莱找出查理的柯尔特手枪。
他把手枪塞进裤子后面,然后解开腰带。
109.外景,街道,日他打开门,扔出腰带,举起双手。
雷克斯:好的,出来聊聊!
从后面看去,查理的柯尔特枪把戳在他裤子里。
110.内景,克兰大夫的医疗/手术室,日查理躺在手术台上。
他的眼睛睁着。
他听见外面的声音。
当第一声枪声响起,他的那只断臂还试图去拔枪。
子弹打碎了窗户玻璃。
医生和女儿蹲下。
111.外景,克兰镇,街道,日两个男人倒在街上。
其中一个正发出痛苦的叫声。
伊莱走过去对着他脑袋开了一枪。
第三个人爬着想躲起来,他是雷克斯。
伊莱走过去,穿靴子的脚踩在他背上。
伊莱:你后面还有人来吗?
雷克斯还没有回答,伊莱开枪了。
112.外景,森林,梅菲尔德,日两兄弟骑着雷克斯的马飞奔,他们的脚上穿着新的靴子和马刺。
113.外景,森林,梅菲尔德,日他们想找到掩埋起来的财物。
但是山里景象发生变化,埋藏点无法辨认了。
查理终于找到了树丛中的叉子,试着从这里开始定位。
他能看到的只有乱蓬蓬的杉树,就像一堆火柴被撒在桌子上。
伊莱:算了,走吧。
查理看了看四周,非常郁闷。
114.外景,岩石地,傍晚一列马队靠近的声音传来,一伙人骑着马疾驰而过。
伊莱躲在石头后面,看着马队经过。
当声音完全消失后,他牵着马走出来。
查理向马脖子探去,用健全的那只胳膊去够缰绳。
他用左手拉着缰绳,一踢马肚子,跑到了前面。
伊莱跟在他后面。
115.外景,枪战,夜黑夜。
远处闪着光和无声的枪火。
镜头慢慢靠近。
镜头切至:伊莱躲在倒下的树干后朝人影开枪。
人影开枪反击。
查理蹲在他身边,用残留的胳膊尽量快地装子弹。
伊莱:马!
把马牵到安全的地方!
查理让马儿们躺下,然后自己躺在它们旁边。
查理的脸贴着马的侧身。
他闭上眼睛,第一次感到害怕了。
黑出。
116A.外景,草原,日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
一边是骑马飞奔的两兄弟,另一边是跟随其后朝他们开枪的四个人。
远处枪声和烟雾不断。
黑出。
116B.外景,草原,日两个男人躺在地上,已经死亡。
其中一个人的脚还套在马镫里。
查理搜查他们的尸体,找出武器和弹药,然后交给骑在马上的伊莱。
黑出。
116C.外景,草原,日又是骑马飞奔。
黑出。
117.外景,岩石地,夜他们生了一堆火。
查理叫嚷着,伊莱正在给他弟弟换伤口的绷带。
伊莱用完食物,开始守夜,这时他小心地看着查理。
查理:雷克斯和桑切斯,还有那些我们甚至都不认识的人……你真的认为跑回北方是明智的吗?
伊莱: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我们要去北方。
你知道我们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查理:我失去了我工作的手。
你只能靠自己了。
查理卸下枪的弹筒,伊莱想要立即帮忙,但是最终没有动。
查理看出来了,他在努力尝试。
伊莱没法看自己的弟弟和一把枪缠斗不休。
查理:你觉得我丢脸吗?
查理的眼里噙着泪水。
伊莱:你是认真的吗?
查理:一切都变了。
伊莱:不,没什么变了,你还是我弟弟,而我爱你。
伊莱把盘子里剩下的食物倒入火里,呲呲冒烟。
伊莱:再过一星期,我们就到俄勒冈了,我会杀了司令。
查理躺在余火边睡觉。
伊莱站着守夜。
他听见寂静的黑夜中弟弟的啜泣声。
118.外景,旷野,日太阳落下。
两兄弟骑马慢慢走着。
突然,伊莱停下。
四周视力所及均是一片空旷。
伊莱:嗨,你有没有注意到上一次有人要杀我们是多久以前?
查理:我不知道……三、四天?
伊莱:你不觉得奇怪吗?
查理转过身来,他也觉得奇怪。
119.内景/外景,谷仓,俄勒冈,日最终演习。
查理最后一次重复。
查理:你走进前门,走上右边的楼梯,然后左转,办公室是左边第二个门。
伊莱:通常他身边有几个家伙?
查理:通常门外会坐一个,另一个在房间里面。
他们给枪装上子弹。
120.外景,司令府邸,俄勒冈,日查理用他剩下那只也并不健康的手把枪滑进腰带上的枪套里。
两兄弟进了城,可是这里很奇怪地空无一人。
他们走在街上,一块蓝布被拉起围在司令府邸的大门前。
人们乱哄哄地拥在门下,好像在等什么。
121.内景,司令府邸,俄勒冈,日两兄弟并肩站在一个木板墙的会客厅里。
伊莱摘下帽子,查理照做。
他们身后的市民们都穿着黑衣,坐在两排长椅上。
他们面前是一口打开的棺材。
棺材里,司令的尸体躺在冰上。
一个殡仪业者站在旁边,等着把棺材盖子敲上。
查理(轻声):见鬼!
你一定很失望。
稍顿。
伊莱:是的,可以这么说。
殡仪业者:先生?
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来了。
我们能盖上棺材了吗?
伊莱:当然。
他们戴上帽子离开。
伊莱:等等。
伊莱转身朝棺材走去,手里拿着枪,朝死尸的脸上砰地敲上去。
破裂声响起,冰块崩到木地板上。
大家都很震惊,伊莱举起手示意大家冷静。
伊莱:只是为了确保万一。
然后,他们离开。
122.外景,俄勒冈,日他们骑马跑出城市,来到平原上。
黄昏来临。
他们说着话,远远地听不清。
123.外景,希斯特斯农庄,日太阳正要升起。
在道路的一个拐弯处,一处简陋的农舍出现了:谷仓,马厩,农家庭院里栅栏围着种蔬菜的小块地。
伊莱和查理走上斜坡时,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母亲:嘿,你们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伊莱:是我们,妈妈。
查理:是你的儿子,查理和伊莱!
母亲:我的儿子?
噢天哪,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回家了?
伊莱:来看你。
母亲:如果你们是来躲人还是跑路什么的,你们最好快走,我不想看见你们。
伊莱:不,我们累了妈妈,只是想回家。
查理:我们就是看你的,我发誓。
伊莱:可以吗?
124.内景,希斯特斯农舍,卧室,日伊莱看着母亲用苍老的手抚摸查理的脸。
他们说着话,但是他听不清说了什么。
他在屋子周围走着,他打量着墙壁,他看见测量杆上写着名字和数字:查理,日期,身高,伊莱,日期,身高。
他推开卧室的门,他们的床还在那儿,各自靠在房间的一侧。
他听见身后传来查理和妈妈的说话声。
伊莱坐下来,脱下靴子,躺在床上,非常安心地听着他们的声音。
他盯着窗户上的一块布轻轻在风中翻腾。
随着那块布的翻动,伊莱的眼皮渐渐沉重,他的腿对这个床来说已经长了差不多二十寸。
地上,是透过翻起的窗帘投射进来的暮光。
(全剧终)
约翰·福特、约翰·韦恩、塞尔乔·莱奥内.....
他们定义了西部片,从人物到叙事,各种电影元素逐渐被染上了大漠之色,成为了西部片的灵魂。
但西部片式微多年,好莱坞最后的牛仔,伊斯特伍德步入高龄,早就用《不可饶恕》落幕了自己和西部片的时代。
观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有新意的西部片了。
那些老套的法则经不起时间的抛光和打磨,早已黯然失色,激不起观众的兴趣,勾不住影迷的注意力。
终于,一位法国人改变了现状,拍摄了一部让人眼前一亮的“西部片”。
《希斯特斯兄弟》(The Sisters Brothers)有着西部片该有的一切元素,
加州的荒漠,牛仔的马靴、彪悍的野马,一言不合拔出的手枪,以及随时可能遭遇的暗算。
《希斯特斯兄弟》把西部片该有的元素一一添加入影片的影像元素中,然后再一一打碎,重组,让你看到西部的“另一面”。
该片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提名,最终拿下银狮奖。
《希斯特斯兄弟》最大的特点,无疑就是反类型!
约翰·福特以及约翰·韦恩的西部片,大漠孤烟,苍凉中透出野性和不屈,英雄横枪立马,扭转时局。
到了莱奥内,英雄会被戏弄,会遭受更大的危机,但其内心的正义感会闪闪发光,无论如何都会接受人民的欢呼,披上神的外衣。
即使到了伊斯特伍德,英雄被拉下神坛,苍老无力,虚弱颓废,但路见不平,大义凛然的一面仍旧主导全片,他们会被时代抛弃,会被人民遗忘,但却刻进了观众的记忆之上。
这一次,法国导演雅克·欧迪亚,玩儿的更绝,他的西部英雄是两位落魄的杀手,没有人等着他们营救,也没有城市等着他们守卫,更没有什么理想和价值需要去坚守,他们只对自己和兄弟负责,对欲望和金钱伸手,杀戮轻而易举,灭口必须为之。
不光英雄有了恶魔的样子,连故事也变得“轻如鸿毛”,不过是去追杀一个逃走的科学家,不过是为了那一点赏金。
反英雄的主角,反类型的故事,却在法国人雅克·欧迪亚的重组和填补后,变得柔肠动人。
暴力无疑是西部片最重要的主题元素,雅克·欧迪亚能将暴力拍出复杂的层次和不同的质感,且善于刻画边缘底人物在困境中的挣扎,
同时他的影片,拥有很多作者电影没有的观赏性和娱乐性,利用高度风格化的手法,拍摄出兼具现实感与类型特色的故事,且风格愈来愈强,呈现出高度浓缩的写实感和寓言感。
《希斯特斯兄弟》开篇凸显了反类型的决心。
作为西部片最为重要的暴力元素,影片中没有飞溅的鲜血,没有遍布的弹痕,空旷的荒野,漆黑的夜,枪火把天照的通红,枪声划过天际,双方火并,可你并没有完全看清人的方位。
希斯特斯兄弟迅速的出击,果断的包抄,剑出就要见血,两人收拾了残局,没有流露出一点怜悯。
直到哥哥Eli让弟弟Charlie注意安全时,血腥的夜才流露出半点温情。
第一幕极为精彩,简单却直接,Eli是团队的大脑,弟弟Charlie贪婪且莽撞,这为后面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我们的主角不是传统的落魄牛仔,而是赏金猎人,兄弟杀手。
他们在“将军”的派遣下,去追杀一个科学家Morris,他有让黄金在河底露出真容的药水。
Hermann半路跟踪Morris,不断留下信息,让一路追来的希斯特斯能够知道准确的方向。
眼看Morris凶多吉少,已成瓮中之鳖,可命运突然反转。
Hermann中途倒戈Morris,两人决心联手成立公司,利用Morris的方法开采黄金致富,利用“第一桶金”达成自己的梦想。
希斯特斯兄弟不能违背将军的旨意,一路狂追,中途状况不断。
这时,《希斯特斯兄弟》的主题开始丰富起来,反类型的元素不断加深。
我们看到了杀手的另一面,首先是他们各自内心的冲突。
哥哥Eli希望早日摆脱亡命天涯的杀手生涯,弟弟Charlie除了杀人,对其他一窍不通。
加上两人原生家庭的悲剧,让Eli对弟弟一直抱有愧疚之情。
Eli想逃离,可始终不得方法。
然后是外部压力的不断增强。
将军的命令不可违背,终其一生,他们都是将军的棋子,有半点差池,希斯特斯兄弟就会成为被追杀的对象。
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一个一个杀回去,直到用枪顶住将军的头。
从内到外的压力,让希斯特斯兄弟备受煎熬,仿佛他们的命运只有一条道路,杀人,或者被杀。
在宿命的残酷前,影片还呈现杀手脆弱的一面,也是西部世界真实的一面。
比如,风餐露宿中,杀手会一只蜘蛛折磨,差点丧命;
比如,喝醉酒之时,也会握不住枪,成为别人的刀下肉;
两兄弟之间的亲情和矛盾,是故事最有力的叙事冲突,两人的性格也完全不一样,Eli老练,对待情感真诚,就连妓女都被他的温柔所打动;而Charlie莽撞,对待一切都散漫,受死亡力的驱动,崇尚及时行乐,他们会因为意见不一大打出手,可在对方遭受危险时,又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希斯特斯兄弟》用多个场景,细腻精准的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已经西部的世界的多面性。
第三幕是影片的点睛之笔,影片不断反类型,反高潮,杀手和被追杀者因为种种原因只能携手进退。
四人之间形成了奇妙的关系,弥补了自我内心的空缺,分清了友谊,看到了真情。
可那些出乎预料的反转,总是恰如其分的出现,让人震惊又感慨。
《希斯特斯兄弟》最有意思的地方,无疑还是导演雅克·欧迪亚式的写实感和寓言感。
整个故事放在了美国淘金热的时代大背景下,那是牛仔的黄金时代,却又是牛仔即将被淘汰的时代。
片中,我们从希斯特斯兄弟一路追杀的路途上,看到了美国西部大开发的一角。
借两兄弟的视角,我们看到了文明的迁徙,城市的发展。
“三个月前,这里荒无人烟,然后有了帐篷,又有了房子,现在女人都在谈论面粉的价格”。
希斯特斯兄弟一路西进,城市和文明因为淘金热而不断升级。
当两兄弟来到城市中时,看到人头攒动,他们感叹这里杀个人也许都没有人会注意他们。
特别是当他们入住豪华酒店,拉下抽水马桶的一刻,他们兴奋地像一个小孩。
那就是文明的魅力,即使冷血的杀手也会为之兴奋。
在一片文明之中,谁都会被悄然改变。
Eli拿起了牙刷,研究起了牙膏粉;
Charlie穿起了西装,安静的享受牛排和红酒;
Morris渴望建立一个共享的“伊甸园”,带有共产性质的全新家园;而Hermann得到了资本的召唤,他希望建立一个可以击败家族的寡头公司。
原本一场牛仔式的追杀,想不到被雅克·欧迪亚融入了如此丰富的主题内涵,这种以小见大的能力,这个刁钻的切割角度,给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快感。
最后的温情落脚,又让影片有了一些诗意。
梦想和远方,始终抵不过家的温暖,受伤的牛仔,一路追寻,一路寻找,可到头来发现,原来他们早就拥有想要的一切,
静静的洗一个热水澡,吃上一顿母亲做的可口饭菜,睡在有回忆,有温度的,家的床上,在一个阳光十足的下午,没有危险,没有任务,没有欲望,放下手中的枪,且听风吟,睡一个安稳的觉。
家,才是一生的终点。
“请问您二位尊姓大名?
”“我们兄弟俩姓娘——对,就是娘炮的娘。
我们哥俩走南闯北,以杀人为业,专杀该杀之人,这样该活的人才能更好地活。
” “我得坦白,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刻,便是在西部的荒野中,在干松木篝火堆旁度过的时光。
我会盘腿坐在空地上,享受着和煦的暖风,看着青色的烟雾盘旋着飘向天空。
即便文明世界有再多的奢侈和乐趣,我也不愿交换这样的自由”。
——在现实人生面前,理想主义是酒徒的下酒菜,是饥者的饭后甜点,是华丽礼服下摆上一小块不起眼的花边。
如果在理想主义里沉迷太深,生活的导演就会给你安排一个Morris这样的角色,让你提前总结人生。
2022-4-30 希斯特斯兄弟 爱奇艺个人自用非影评 剧透勿看弟弟查理和哥哥伊莱是杀手兄弟 流着去世酒鬼父亲肮脏的血 司令下达杀人任务 一次任务中 马匹被烧死 司令指定一个领头人 二人在酒吧喝酒其他人不许进入 新任务 暗杀一个叫沃姆的淘金者 沃姆盗窃了司令的物品 约翰莫里斯喜欢记录游记 负责打前站追踪查理在小镇喝醉乱开枪 伊莱买了牙刷和牙粉 沃姆见到约翰主动打招呼 约翰买了马与沃姆同行 约翰写信通知二人 沃姆是化学家 发明了一种药可以寻找金子 沃姆发现约翰的身份 约翰把沃姆绑起来后释放 二人要开公司 约翰让律师把遗产寄到银行伊莱夜宿森林误食蜘蛛脸部浮肿 熊袭击马匹被查理杀死梅菲尔德的小镇 查理二人追踪至此 失足妇女提醒伊莱小心 二人开枪打死枪手 梅菲尔德说已经派人去追杀沃姆 梅菲尔德被二人杀死 二人带走梅菲尔德的珠宝旧金山 伊莱决定退出杀手生涯 查理不同意兄弟俩被约翰和沃姆袭击绑起来 梅菲尔德派出的枪手前来 约翰放了兄弟俩共同战斗 伊莱的马被熊抓瞎眼睛之后跑了掉入悬崖 伊莱很心疼这匹马 查理想做司令的位置四个人合作淘金 溶液倒入河中搅拌 浮现出金子 皮肤因为药水会有灼烧感需要及时清洗 药水有时限 查理贪婪把药水全部倒入河中手被灼伤 约翰和沃姆严重灼伤 约翰让查理救自己 查理开枪打死约翰 沃姆伤重死去诊所里 查理被截肢 司令派其他枪手前来被伊莱打死 陆续有枪手前来被兄弟俩打死 兄弟俩去杀司令 司令已死 兄弟俩回到母亲家中沃姆:建立新社会新制度约翰莫斯利:以为自己自由了 其实活在对父亲的憎恨中 由憎恨支配着
More often than not, an outsider’s distance and sobriety brings new perspective on an established genre, like Chloé Zhao’s THE RIDER (2017), a modern Western directed by a Chinese female director. The man who holds the rein of THE SISTERS BROTHERS, a revisionist Western based on Patrick DeWitt’s novel, is French auteur Jacques Audiard, having put his name on the map for gritty socio-drama like RUST AND BONE (2012) and Palme d’or winner DEEPHAN (2015), and this latest one won him BEST DIRECTOR trophy in Venice. Mid-19th century, the titular Sisters Brothers, Eli and Charlie Sisters (Reilly and Phoenix, respectively), are notorious hitmen working for the Commodore (Hauer), after efficiently showing their capacity in dispatching their targets during a pitch-black shoot-out (the film is entirely shot in Europe with Spain chiefs stands in for the desert land), the film segues into the main plot, revolving about their next mission, to assassinate a prospector named Hermann Kermit Warm (Ahmed), who allegedly steals something from the Commodore and is heading to San Francisco concomitant with the California Gold Rush. Geographically, the brothers are traversing from Oregon City to the West Coast, a haul that literally leads them ride out of the usual western trappings with modern civilization inconspicuously encroaching on, novelties like toothbrush and water closet amaze Eli, and prompt him to reconsider their perilous line of work in a vast, lawless world. Fraternal ructions slowly emerge and culminate in San Francisco when Eli floats the idea of bowing out to his younger brother in a fancy hotel restaurant, yet they agree to finish the last job together. Meantime, their quarry is being shadowed by John Morris (Gyllenhaal), a scout also sent by the Commodore, who should assure that the brothers can eventually lay their hands on Warm, but after Morris and Warm fraternize, a deeper bond gels between them, and when Morris realizes what the Commodore wants is not just Warm’s life but also a formula he concoct for fast-tracking the process of gold prospecting, he takes Warm’s side and they hightail together to seek their fortune, until the Sisters brothers catch upon with them. After annihilating a posse of mercenaries, the quartet forms an unexpected coalition when the brothers partake in the prospecting, and more backstories timely unravel, Eli explains to Warm how they start out this business and the past trauma that haunts a profligate, violent Charlie, everything can be boiled down to patriarchal abomination, including Morris’ hatred to his father, so when their precious camaraderie is harrowingly cut short owing to Charlie’s stupidity and greed, it leaves the Commodore, the patriarchal figurehead as the final target for the brothers to remove from the earth, if they want a new lease on life, yet, in another twist of fate, their heroic stance only dissipates into a willful rap on a corpse, to all intents and purposes, it is the end of an era, and Audiard suffixes with a fluid epilogue that beautifully evokes domestic bliss that one might never apply to the two quick-on-the-draw killers. John C. Reilly, by this reviewer’s lighter, stands out as the reluctant protector of his brother and a sympathetic gunslinger who is weary of his savage diet but cannot find an easy outlet, bringing out touching pathos, intensity, compassion and a spider-gobbling stunt, Mr. Reilly strongly contests that his talent is seriously misused for goofing along with Will Farrell in atrocious comedies. Joaquin Phoenix, by comparison, is in a much slacker mode where his outrageous excesses mask a stunted development that ekes out an impression driven by animal instinct and self-destruction. Truthfully, the subplot of Morris and Warm comes over more piquant because it introduces a new light to the usual suspects inhabiting a western land, an erudite Morris and an idealist man-of-science Warm represent the beacon of a civilized future, and interestingly, for those who have watched Dan Gilroy’s NIGHTCRAWLER (2014), here as if Gyllenhaal goes out of his way to redeem what he has done to Ahmed in that movie, and the two actors sincerely register an intense mutual affection that might not entirely platonic. Alas, this is a horse opera called THE SISTERS BROTHERS, not MORRIS AND WARM, still, a mesmeric picture that bridges the old and new Western with distinction, confidence and a tint of Gallic levity. referential entries: Jacques Audiard’s DEEPHAN (2015, 7.1/10), RUST AND BONE (2012, 7.4/10).
法国预告片被剪成了唯美的西部片,和情节完全没关联,没抱太大希望进的影院,只是看见有电影节的标签。
开篇的枪战,剪辑和配乐就惊到我了,带有复古西部片的直愣愣的致敬节奏,可是镜头和台词常让人想笑,各种无法预知的意外情节走向也是非常的法国电影风格。
回家路上思索片中的风餐露宿、毒蜘蛛、随时都可能丧命的枪战、全都是他们的代价,导演设计Morris和Hermann的突然死亡情节,弟弟查理的断手情节,哥哥伊莱相依为命的老马死去、那都是对他们的一种救赎吧(好吧,西方人的献祭、救赎观念和情怀我们还是很难get到)。
兄弟俩最终放下对黄金的执念,回到老家,蜷在粗糙而温暖的自己的床上,应该是全片最踏实最让人有舒适感觉的一幕吧。
似乎片尾这里落入了和谐大家庭美式大团圆的俗套,可是淘金也罢、硅谷、华尔街也罢、AI、VR也罢,当代社会和现代社会的人类在对待物质欲望的问题上,貌似仍然没有挣脱出来。
若论江湖,西部也是一样的。
(可惜很久没有好看的武侠片了。
)
首发于“看电影看到死”公众号《希斯特斯兄弟》是法国导演雅克·欧迪亚的第一部英语片,在威尼斯电影节第五天开幕获得了广泛好评。
Metacritic得分80,Indiewire给出B+,然而在威尼斯场刊上,《希斯特斯兄弟》得分3.89,仅次于《罗马》,意大利观众则打出了4.2的超高分。
《希斯特斯兄弟》被评价为一部极为温情的西部片,给了观众十分不一样的观影体验,无怪乎威尼斯首映后媒体席鼓掌喝彩,这是连《罗马》都没有得到的待遇。
雅克·欧迪亚一直有着敏锐的社会学洞察眼光,醉心于社会背景下人物命运和性格的描摹,特别是边缘人物。
在09年的作品《预言者》中,欧迪亚讲述监狱中的少年的选择和蜕变;12年的《锈与骨》讲的是残疾人和拳击手在爱中的学习和成长;而在15年摘得金棕榈的《流浪的迪潘》中,欧迪亚则又关注了斯里兰卡战争难民的艰难移民之路。
很难想象今年的欧迪亚居然把目光转移,拍了一部商业性很强的英语西部片,可以说是转型之举了。
《锈与骨》剧照《希斯特斯兄弟》是根据帕特里克·的维特2011年的同名小说改编,讲述的是在1851年美国淘金热背景下一对杀人不眨眼的兄弟,授命去截取叫沃姆的化学家的淘金秘方,却被完全带出西部世界的故事。
由于故事的走向完全不符合西部片的气质,人物的温情抉择闪耀着人文关怀,凸显出一种反类型片的风格,可以说是十分成功的反类型尝试了。
导演雅克·欧迪亚电影的摄影十分壮丽,欧迪亚甚至用了航拍镜头,将西部的山川海岸拍得迷人至极。
而四位男演员的表演都值得称道,尤其是杰昆·菲尼克斯,人物的荒唐和敏感都演得很到位。
除了摄影和表演外,由于电影是根据小说改编,而原作者也担任该片的编剧,这部电影的剧本特别精彩,可以解读的地方也比较多。
简单说来有这么几点:西部情怀的消融《希斯特斯兄弟》不是一部典型意义上的西部片,虽然电影中不乏枪战戏:开场的一幕枪战戏交代了希斯特斯兄弟的凶残,把人物在西部片中的习惯性暴力特质揭开。
而在中段的梅菲尔德酒店的一段,希斯特斯兄弟不仅果决杀光杀手,还处决梅菲尔德以及抢走她的财富,从根本意义上来说还是在讲兄弟俩的心狠手辣。
这些枪战戏拍得十分干脆漂亮,有传统西部片的特点,仿佛让人想起《日落黄沙》西部片中的末路枪手。
然而即便如此,《希斯特斯兄弟》完全没有科恩兄弟的冷血和黑色,还加入了不少喜剧因素。
杰昆·菲尼克斯饰演的弟弟查理不仅常常醉酒,还随时能呕吐,摔下马来,甚至假装哭泣给哥哥做恶作剧,完全是个喜剧角色。
而约翰·C·赖利 饰演的哥哥伊莱不仅喝着奇怪的东欧汤品,还在梅菲尔德酒店玩角色扮演,荒诞却逗人。
而电影结尾对尸体多打一拳只是为了“确认下”更是引得全场爆笑。
《希斯特斯兄弟》不仅在形式上不是传统的西部片,在内容上,也与西部片的精髓背道而驰。
电影不仅将英雄主义和阳刚之气早早放下,还让杰克·吉伦哈尔饰演的莫瑞斯第一次选择就转入温情,从而像蝴蝶效应一样影响了故事走向,最终男人间的情谊不再是枪来枪往,而是变成了分工协作,惺惺相惜。
男人们不再一言不合就拔枪决斗,而是敞开心扉畅所欲言,用沟通化解矛盾。
在时代背景下,人的意识逐渐被新鲜事物影响,逐渐走出野蛮和杀戮,有了更多的理性思考。
这正是《希斯特斯兄弟》想要回顾的时代,那个西部世界逐渐没落,新的文明逐渐取而代之的时代。
城市与社会制度的更新南北战争后,美国消除了资本主义发展中存在的奴隶制度这个“赘瘤”,社会经济发展进入“飞跃期”,而导致这飞速发展的最重要原因就是美国的西进运动。
特别是1848年加利福尼亚金矿的发现,以及随之而兴起的1849年的“淘金狂热”,成千上万移民涌向西部,促使经济活动迅速向西部扩展。
正是在此过程中出现远西部即太平洋沿岸地区城市化的第一个高潮,兴起一批矿业城镇。
《希斯特斯兄弟》的年份1851年正是淘金最热时期,大量美国本地人和外籍移民,其中包括大量华人涌入西部。
片中扮演沃姆的演员里兹·阿迈德肤色偏黑,有巴基斯坦血统;而杰克·吉伦哈尔扮演的莫瑞斯,说着一口奇怪的英音,应该也是欧洲国家过来的移民。
移民涌入西部意味着传统文化的瓦解,这也是美国西进运动中必然的新旧更迭。
从奴隶制到新兴资本主义的跨越,势必由一批有先进思想的人引领。
电影中的沃姆首先对莫瑞斯提出“公司”的概念,又引入股权,且在希斯特斯兄弟加入后讨论分成问题。
他希望在德克斯萨的达拉斯创立的“理想国”并非纸上谈兵,凭借着他的淘金秘方,或许文明真的能够在他的引领下建立,希斯特斯兄弟的归顺就是最好的佐证。
人的改变如果《希斯特斯兄弟》只是讲美国新老社会的更迭,那么它只完成了纪录片应该做的事,电影最高妙的地方,还在于将主人公的命运与时代背景结合,将个人随着时代的变化浑然天成地展现出来。
随着电影剧情的发展,希斯特斯兄弟从不断向西,走出了西部腹地,戈壁走到海岸。
途中不仅遇到了商店,学习了刷牙,还一步步走出荒蛮,走向文明。
当希斯特斯兄弟终于来到圣弗朗西斯科,在酒店里大打出手之后,伊莱不仅知道被人在公众场合打脸是“羞辱”,甚至希望摈弃自己的老本行,去另谋一份“妥当”的职业。
正如化学家沃姆所说,“人,都是会变的,只是快慢而已。
”
电影中哥哥伊莱的角色变化最明显的一点在于他和莫瑞斯早起之后,一起刷牙的桥段。
这个桥段不仅点明了伊莱希望文明为人处事,也为他厌倦野蛮生活、选择解甲归田的选择做了铺垫。
而弟弟查理的变化就更加明显了,从一个毫无责任感,凶暴任性的杀父之人,到最后加入淘金分工合作队伍;从夜里假装哭仅为了恶作剧,到失手杀人之后真正地彻夜抽泣,查理的性格在这淘金路上实现了逆转。
可以说,电影中的人物形象都真正立起来了,饱满而令人信服。
诟病一部电影十分容易,就像不喜欢《希斯特斯兄弟》的人可以简单地说自己想要看真正的西部片,要看真正的牛仔,这种反类型片毫无意义,就这么几句话就可以否定电影。
然而《希斯特斯兄弟》显然不是拍给这些伪·西部片迷/真·脑残看的,别忘了导演是法国人,他要拍的是西部情怀的消逝,是牛仔的退隐,是时代的变迁。
想从这样的电影里去找英雄与夕阳,这就好比要在《悲惨世界》里找笑点一样,找的方向都错了。
欧迪亚胆敢把镜头对准时代变迁下牛仔的存亡,让淘金大浪对他们无情冲刷,或许讲的并没有许多,只有简简单单的道理:最终我们都敌不过时代,敌不过未来,盘算许久的复仇或许会被意想不到的葬礼彻底打乱,而文明进程的车轮一定会撵过落后与荒蛮。
所以当牛仔厌倦了无休无止的枪战,最终向往的仍旧是家的温暖。
抱歉,没看懂
牙刷 马桶 化学 化学 淘金 无聊
许因主创多为欧洲人,影片被处理得相当风格化,摄影、剪辑、声音、配乐等各方面均极佳。故事观感也非常奇妙。前60%是杀手和逃亡者两端皆为buddy film的hunt & run类型题材西部片,其后一度急转弯,变为类似First Cow的早期资本主义萌芽的诗意田园。在一场意外令主角二人回到了hunt & run的老路、正当大家以为电影要在传统复仇叙事中结束之时,剧情又出现了不落俗套却在情理之中的新转折,最终以一曲温情的挽歌为这篇西部寓言画上了句号。
欧迪亚为这部反类型的西部片注入了无比动人的温情和浪漫,用感性和柔情来对抗并消解西部的残酷和暴力,影像上依旧具有其拿手的冲击力,如此洗眼睛的摄影竟然找的是加斯帕诺的御用,也跟哈莫尼科林合作过春假。
期望太高,感觉一般般吧
去年威尼斯的《最后的模样》。近几年看过的最差的剧本之一,如果所有信息都需要用“你知道XXX吗?”“不就是XXX吗。”"What about XXX?""That's XXX."的方式告诉观众,银幕写作还有什么脸面作为一门艺术存在于世呢?
哇又奇怪又冗长。是的我周围的人全在说weird……明白主旨也看得出脱线喜剧效果和隐喻,然而完全不能引起共鸣,让人很不耐烦。电影本身就是具有当代感的,不能与时俱进的选题就算尝试多种拍摄手法也不会收到好评。10.21@Vue. #LFF
没看下去,印象中脏了吧唧的
不一样的西部片。竟然还有些纯爱情节【?结局太崩了,本来有hell or high water潜质生给作成了this is us
欧迪亚的这部片子可以给《南方车站的聚会》《爆裂无声》之类中国片子上一课,它好在哪?好在会写人,中国编导很容易把剧本写成“一个要完成一件事的代表”,写的不像人不消说了,有时连代表的是谁也没搞清楚。于是我们能看到被原生家庭拖累的希斯特斯兄弟、被自由诱惑而走向背叛的希斯特斯兄弟、伤痕累累返回家乡的希斯特斯兄弟,西部的背景都不重要,即便你是个在北上深打工的异乡客也能对人物感同身受。更何况,它还有缓慢展开的巨大的时代画卷做背景,看似平静但起伏不断的节奏把控,以及约翰·C·赖利的牙刷这样的充沛细节
平庸
当我度量三处关键情节的创作动机的时候,我是讶异并且感动的,一处是刷子刷牙,一处是夜中淘金后的生死,一处是视听暖光中的温情。为什么要如此讲述?难道是今天的牛仔们早已疲倦了冒险,开始被文明驯化,从而思念安宁的温床了吗?3.5
整部电影意外的很舒服,过程非常享受这个故事。以各种情节和变化,来打破固有的类型限制,并走向作者的寓言。有趣的是,几个角色都非常可爱,会让你爱上他们。摄影也是非常突出。
从追杀到追杀,一路上人物的关系不断变化,有时候跑过了时代的发展,有时候又被抛下,就像开枪时或淘金时闪过的光,以及遮盖画面及视线的黑暗。
走过的世界不管多辽阔,心中的思念还是相同的地方。
欧迪亚对传统西部片的一次极好反叛,擅长的欧洲黑帮式血战和压抑的暗色浪漫都不缺席,但比起看不到尽头的一腔热血,所有角色都略带疲惫地被一个急速转变中时代抛上抛下,每一次火拼后的中转都似世界洪荒,最后,时间作为至高的存在推翻了荒蛮的命运,人的渺小昭然一瞬——荒野中爆燃的那些枪火,或者被化合物短暂点亮过的黄金,又算什么呢?
3.5,两伙人相遇后有趣很多
欧迪雅给人直观印象是爱玩混合杂糅,但其本质不是反类型,而是用他固有的文艺风格去改装类型,所以他的电影总会有些奇怪的变奏,这种“一招鲜”显然并不等同于彻底的改头换面,事实上他的招式往往都使得有点老。
约翰·C·赖利有点大器晚成。本片里他和杰昆的兄弟杀手档相当出彩。影片虽然是西部片的外衣,但也饱含着公路片的元素。看似一对浪迹天涯的冷血杀手,但他们却一直向往着舒适而稳定的生活。尤其是哥哥,他尝试牙刷,他羡慕豪华酒店,他甚至幻想风尘女子是自己的爱人。而这些往往暗示他们可能命不长久……
你常常于傍晚注视着晚霞与天空,不经意间却又发觉一切微妙地变幻了色彩。这部电影正是捕捉到了那种最细微的无可言说的情感的流变。就像浓烈的化学物之中,金子忽隐忽现,却又转瞬而逝,而当我们尝试用力去抓住它,反而却弄伤了我们自己。总督的死掉也许多少让人觉得不够尽兴,不过鉴于最后画风已经突变,而且再来一场激战似乎也不会有太多效果,倒不如小老太太的迎面一枪来得提神。个人观影感受如顾恺之食蔗,渐入佳境,尽管最后有点太甜。#2018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