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开篇就以极具视觉冲击力的 “杀人事件”,狠狠抓住了观众们的眼球,惊悚氛围扑面而来。
随着剧情的回溯,故事如抽丝剥茧般展开,从花滑少女江宁日常训练的困境,到天才少女钟灵的意外闯入,家庭与友情的平衡就此被打破,三人关系错综复杂,悬念层层递进。
而结尾处的反转,绝对是神来之笔,不仅将全片剧情推向高潮,也极大丰富了全片的主题层次,令人回味悠长,让观众沉浸在故事的漩涡中难以自拔。
本片的视听语言也堪称一绝。
冰场作为核心场景,与少女们灵动的身姿相互辉映。
片中大量使用用特写镜头捕捉人物细微表情,将江宁的嫉妒、钟灵的自信、母亲王霜的严苛展现得淋漓尽致;而流畅的跟拍镜头,则完美呈现花滑动作的优雅与惊险,让观众们仿若身临其境。
本片深刻剖析了高压家庭环境对青少年的深远影响。
母亲王霜将自己未实现的花滑梦强加给了女儿江宁,那严苛的训练和冷漠的态度,在江宁心中种下了自卑的种子。
江宁在追求成功的道路上,无时无刻不承受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逐渐走向心理扭曲。
从而引发观众们对家庭教育、亲子关系以及青少年心理健康的深刻反思。
张子枫和马伊琍的演技堪称全片一大亮点。
张子枫将江宁的偏执、挣扎与不甘演绎得淋漓尽致,从训练时的坚韧,到母爱被夺走后的疯狂,再到崩溃时的绝望,每一个情绪转换都是那么地自然流畅。
另外她专业的花滑动作与细腻的情感表达完美融合,让观众们深切感受到角色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马伊琍则精准诠释了母亲王霜的复杂情感,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台词都饱含着对女儿的期望与控制欲,与张子枫的对手戏张力十足。
先定个调:本片可以说是今年暑期档最“清凉解暑”的电影了,同时,说它是暑期档最佳悬疑片也不为过,是国产电影里罕见的高质量心理惊悚片,值得观众到电影院享受,也适合带爸妈一起看。
从电影入围第78届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起便开始关注,时至今日已攒了两个月的期待。
阅片前还在琢磨,一名花滑少女的杀人故事会怎么拍,导演会如何以极少人物建立起丰满故事,本片又是以什么样的气质走出国门、吸引到戛纳的外国评委的呢?
上午看毕,上述问题皆有答案,终不负期待。
花滑少女,本是在舞台上征服冰面、展现人体美学与舞蹈艺术、大放异彩的存在,可她的脸上却沾上了不彩的、阴沉的、黑暗的鲜血。
冰刀在冰场上划开一道道口子,裂出痕的不止是冰面,还有花滑少女的心口。
试想一下,你叫江宁,出生在一个花滑家庭,妈妈王霜是差点夺得全国冠军的花滑高手。
从小妈妈便把拿全国冠军作为你最大的目标,你遗传了妈妈的花滑基因,同时身边的训练条件、滑冰装备也都是最好的,你顺利地在幼年获得了出色的成绩,而花滑也随时间的流逝,和你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紧紧地附着在了你的身上,蚕食躯体,深入骨髓,进而控制大脑,入侵心脏,成为了你身上的一块甩不掉、拿不开、割舍不去的精肉。
你幼小的身体装不下太多东西,妈妈把花滑塞了进去,就很难再放别的了。
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有的时候你在冰场上滑得晕头转向,眼前教训你的人已经分不清是妈妈,还是王教练。
但你的身体在逐渐长大,面前摆了一道发育关。
运动员由于生长发育,体重上升,对训练和比赛造成影响。
对于花滑这类高技巧性运动,体重的上升除了对身体灵活度有影响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影响是,每一克体重的上下变化以及重心的细小变化,都会影响运动员的肌肉记忆。
本来发育关对于花滑运动员,要通过很有难度,你却被妈妈强制停练一年半,现如今重返赛场,已是沧海桑田,各路高手涌向冠军之席,不知不觉,你的压力又加了一成。
这就是《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背景,很典型的东亚家庭式压迫,压人于无形,也是整个杀人事件的源头死水。
导演很巧妙地用心理烈动解构原生家庭矛盾,看似在拍一名花滑少女备赛过程中的挣扎与分裂,实则是对沉默不言的母女关系进行了深刻探讨与反思。
妈妈每天紧逼着江宁,江宁面对发育关迟迟没有突破,于是她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是想给江宁找陪练形成竞争关系来倒逼她实现进步,还是再拣别的天赋苗子进行培训,她把江宁冷落到一边,对别的学员的训练更为上心。
江宁看在眼里,妒在心尖。
她早不是幼年的天才选手了,她感觉到了竞争的危机,妈妈加深了她的这种感觉。
她自练不成便转移伤害。
她怀疑是同门的选手对她的冰鞋使了不怀好意的手脚;她走进更衣室,警告妈妈重点关心的选手杰森,说王教练的训练方法要是被曝光出来,是会遭禁赛的,怂恿他换教练。
之后,妈妈在车上告诉江宁说杰森生病了,又说“我这不是还有你吗”。
江宁唇齿藏笑,她的计划得逞了,她自练不成便转移伤害,这是她展现出的第一次心理畸变,也是她守护与妈妈的关系的一次近乎变态的反击,为她后来愈加严重的心理问题埋下伏笔。
电影用这一小小事件便高效地建构起了整部片子的框架,打上了黑暗叙事的底色,悬疑的意味越发浓厚,一出好戏才刚刚开始。
妈妈其实一直知道江宁有严重的精神问题,前边埋下的“停练一年半”也不难猜到是江宁的精神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继续训练参赛,而这段时间的停练加上发育关,反而给复出江宁以更大的精神压力,这也直接导致了她双重人格的出现。
是的,钟灵是江宁的第二重人格(有没有发现这俩名字的读音都有点像,都是相似的ng尾音,或许这也是隐藏的一个暗示)。
江宁第一次见到钟灵是在一天训练结束后,她换好衣服准备回家,却发现披着黑发的钟灵在偷偷上冰,她对这一花滑爱好者起了兴趣,这也是她少有的接触到这一业余群体的机会,她从钟灵的口中窥见了花滑本来的模样,没有竞技,没有高压,有的是欢乐,以及运动最纯粹的趣味,或许钟灵激发起了江宁瘦小躯体里除去花滑比赛之外的事物。
离馆前钟灵还问江宁要不要一起去玩,这是常年训练的江宁极少有过考虑的事情,迫于妈妈压力及对自己的严苛下她拒绝了钟灵。
这样一位新鲜人士的出现给江宁点了一盏灯。
而后钟灵因为被发现偷偷上冰被冰场开除,当江宁追问时,妈妈打断她,其实是因为是妈妈举报的钟灵。
她看见了钟灵邀请江宁出去玩,觉得钟灵会影响江宁的训练,再加上她霜打心底里看不上随便上冰的业余爱好者。
钟灵能被妈妈从冰场开除,却无法将她从江宁的精神里开除。
从此以后,钟灵便住进了江宁的心房,换了头红发,成为了江宁的第二重人格。
观影到结尾的时候我震惊有余,我始终怀疑钟灵并不存在,她只是江宁的想象,但是妈妈却仿佛也看得到钟灵,给我打了个障眼法。
我始终不敢用最幽微的人心去揣测王霜,可她的确这么做了。
她放纵了女儿的第二重人格,并任由她一点点侵蚀女儿原本的人格,还配合着一起演出钟灵的存在。
尽管她有在为江宁找医生、挂专家号,可她只是单方面的行动,而从未真正带江宁解决这个精神疾病,甚至从未拆穿过她。
一名花滑少女的杀人故事会怎么拍?
导演不循着传统的套路拍本格推理,而是用心理惊悚消解悬疑感,因为他并不想表达这案件有多诡异、有多猎奇,他要抽丝剥茧一层层撕开东亚家庭缄默的面纱。
就如电影里江宁母女各泡一桶的澡,她们虽共处一室,但泡的桶不同,装的水不一样,隔的距离也很远,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形同陌路。
至于打破缄默的答案,其实电影里已经给出,江宁鼓起勇气问,妈妈我可以去你那桶吗?
这时马伊琍的表演非常细腻,生动地诠释了一对心距遥远的母女突然缩距的错愕与惊喜,她先是眉目一动,后别扭着表示不太情愿,但随即允诺了女儿的请求,并且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全片从始至终都只有三位核心人物,导演以极少人物建立起丰满故事,其功力不容小觑,不像是一名新人导演。
他少用对话堆砌来直接输出人物的性格三观,而通过行为的一寸寸越界把人物由表及里地刨空。
从钟灵叫江宁去地下商场溜冰、去酒吧嗨玩,到钟灵获得妈妈的青睐,再到她入住江宁的家,最后到她被江宁“杀死”,通过钟灵这一“陌生人”一点点割破江宁的底线,蚕食她的事业、她的家庭,把江宁一节节搞垮,达到精神杀人。
而更可怕的是,钟灵作为江宁的第二重人格,实际上是在处处保护她的,从给她维生素怕她喝醉到帮她阻挡小混混的骚扰,钟灵其实一直在帮助江宁。
但江宁这时已经陷入严重崩溃,她的嫉妒心渐渐上升成恨意,她凿开冰场的洞,她抬起带刃的靴,她砸碎后场的镜,舞台上她看到了同样穿着花滑服的钟灵,没有人知道她是否完成了最后的旋转,但我们都已从整部电影里看到了结局。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气质是国产片里罕见的,它剪辑细碎明快,情感过渡流畅,配乐入情带感,氛围黑暗冰冷,演员完全能扛住直拍镜头,演技入木三分。
叙事笔法熟练得像操刀多年的老手,可影片特性却又带点实验气息与新锐想法,兼顾文艺表达与大众审美,这也是戛纳评委爱看的。
不愧是入围戛纳的作品,有这样的佳作走出国门,我们都应该为之鼓掌,有这样心理惊悚片进入市场,值得去电影院感受一番北方冰场的寒意,一扫酷暑的燥热。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 (2025)7.42025 / 中国大陆 / 剧情 悬疑 / 周璟豪 / 张子枫 丁湘源
某种意义上,这部电影和《瞬息全宇宙》《涉过愤怒的海》,甚至《年少日记》共享同一个内核(如果这三部之一你喜欢看,那么《花漾》你应该也会喜欢;否则的话,大概率不喜欢)。
电影核心关键词:东亚家庭(脾气暴躁的妈妈+消失的爸爸+压抑的乖孩子),绩优主义,还有一点心理学。
我试图在不涉及剧透的情况下说明剧情:女主角江宁,专业花滑运动员,目标是拿到锦标赛冠军,否则就得退役。
女主角的妈妈,王教练,既带江宁,也带其他运动员,单亲妈妈,年轻时曾因生育中断运动员职业生涯,希望当教练再带出一个冠军。
因为妈妈平时育儿压迫,女主角就出了一些状况。
看完电影,我脑海里浮现的是这样一则现实社会新闻:妈妈是高中班主任,和丈夫离婚,独自带娃。
孩子在自己班上,正值高考,全班同学都很紧绷。
妈妈同时面临带班职场压力,和自己孩子的高考育儿压力,每天都阴着脸,说话没好气,孩子感觉不到关爱,高考成绩出来,离清北差5分,遂跳楼。
如果是这个社会新闻,拍成电影就略显平淡了(毕竟大家默认学霸心理脆弱,容易出事),于是,导演很机智的做了一些环节转换:把普通学生换成花滑运动员,班主任妈妈换成花滑教练,高考换成锦标赛,清北换成了冠军。
这样就多了视觉上的观影趣味(毕竟体育赛事比做卷子更有娱乐观赏性)。
话说回来,这样的现代家庭悲剧,是谁的问题?
妈妈缺乏情绪管理?
爸爸始终缺位?
孩子心理韧性太差?
可能都不是,借用《好东西》里的一句有梗的台词:“这是结构性问题。
”因为,我们的社会就是很在意他人的评价眼光,就是很崇尚绩优主义,所有人全部都要通过一个叫做“高考”的独木桥。
“高考”失败,人生就完了。
退一万步,孩子还没高三的,如果休学厌学,那也是完了。
事实上,我们的路真的这么窄吗?
电影有2分钟,导演给出了另一种隐晦的解法:女主角江宁在韩国参赛时,遇到了潜在竞争对手(忘记角色名了,称之为小A),小A正在被人群层层围住庆祝,江宁质疑小A赛前动了自己的冰鞋,作弊获胜。
没想到,小A说:我没有赢,我是倒数第二名,这些人都是来看我比赛的亲朋好友。
今天结束,我就退役了,我拿到了UCLA(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offer,就要去上大学了。
江宁,不是所有人都要跟你争的。
(这是全片我最喜欢的片段之一,价值观点题)是的,退役了,也没什么,也可以上大学。
休学、厌学、高考失败了,也没什么,也可以走国际路线。
前提是:家长要有钱,“托举”得起。
这就把孩子的压力,转移到家长头上了——首先,你得会搞钱;然后,你才能为孩子提供另一条路。
而不是任由孩子在独木桥上挤得头破血流。
我最喜欢的另一个片段,是关于女主角妈妈的。
临近结尾,母女世纪大和解,妈妈说:我总是说后悔生下你,生你毁了我的职业生涯,不生你,我会得冠军。
其实,不生你,我也得不了冠军。
这句话,引起了我(作为一个中年社畜老母亲的)深深的共鸣。
对于女性来说——生育确实影响职业生涯,所以我们天然的(至少是潜在的)会对孩子有一丝怨恨,觉得孩子抢走了我们一部分生命(尤其在爸爸不够给力的情况下)。
但其实,没有孩子,也许我们也不会是冠军。
有了孩子,孩子反而成了我们不如意生活的替罪羊。
然而,直面自己的反思,太痛苦了。
(但借用影片的价值观,我们也不需要每个人都是冠军,孩子是这样,妈妈也是这样。
不如意也许就是生活的常态,或者说,需要改变的是我们的心态。
)所以,社会主流价值观还是放在女性职场发展和育儿的对立冲突,这样反而比较和谐,简单。
我很喜欢《花漾》中妈妈的角色,她脾气暴躁,总是很疲惫,不够理解女儿,也不那么爱女儿,不够好,甚至有一点负面。
但这个人物,相当真实,她就是现实世界中的你我她,每一个真实的母亲。
一个彩蛋:看完电影,我开始在抖音小红书刷这部电影的宣发,看到一段导演周璟豪的直播切片。
要知道,这部片子是导演的第一部电影,而导演本人,更是实打实的真学霸——毕业于哈佛计算机系,在硅谷工作过,然后转行当导演。
他在直播中提到,他的妈妈在网上看到电影的一些片段,打电话来问,“有些片段想到自己,担心自己过往的行为影响了你。
”导演说,“你想多了,那都是虚构的。
”如此回应,很有智慧,我很佩服。
作为心理悬疑与青春叙事杂糅的类型电影,《花漾少女杀人事件》还是令我惊喜的:叙事节奏、色彩语言、故事完整性、演员的表演,都可圈可点。
但影片自在戛纳电影节上映起,便遭遇了“融梗”的诟病,很多人更是指摘其是对于影片《黑天鹅》的生硬复刻。
诚然,从叙事结构、人物塑造、符号隐喻到精神内核,《花漾少女杀人事件》都与《黑天鹅》形成了某种程度的互文性。
但相较于《黑天鹅》,《花漾少女》又显然精准捕捉到了更符合东亚人体质的某种自我认同困境。
而拉康的镜像理论,恰为这场缠绕在个体-家庭-社会藤蔓之上的,充满撕扯感与粘滞感的困境,提供了一种透视视角——冰场的冰面映射着女主江宁的青春困境,亦映射着东亚社会语境下普遍的现代性生存危机。
镜像与异化的自我影片的开场,是极富戏剧张力和暴力美学的一幕——少女江宁在血迹斑驳的冰面上滑行,冰刀与冰面摩擦留下的锐利声音,划破了阒寂的冬夜。
冰面倒影中的少女既是施害者又是受害者。
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和被溅上血污的少女,被隔绝在深夜的冰场这个封闭的空间内,构成了一种隐秘而残酷的共生关系。
江宁是天赋异禀的花滑少女,但随着年龄与体重的增长,她的锋芒渐渐被湮没,在赛场上也渐渐力不从心。
而为了实现那个摇摇欲坠的“冠军梦”,她不得不日复一日地被困在减肥药,和“旋转-跳跃-落地”的机械又冗长的训练之中。
于是,她的身体不再是焕发生机、情动与灵感的主体,而被驯化为某种精密的“仪器”,冰面上的完美姿态成为她获得作为教练的母亲认可的唯一支点。
而钟灵则是野蛮生长的社会少女。
她在冰场打工,会在下班后偷偷溜上冰场“玩耍”——一次失败的训练后,准备回家的江宁望见了冰面上翩跹着的彩发少女——那惊鸿一瞥构成了江宁与钟灵命运交织的起点。
在钟灵的牵引下,江宁潜入了那个曾经神往,却又触不可及的“异世界”:在夜晚灯光幻影间迷离又热烈的游乐场里,她和大家一起溜冰、欢笑、喝酒,和人群中与自己相视的男孩暧昧、轻吻,却又在一瞬间恍惚看见了母亲而仓皇而逃。
钟灵在牵引江宁走出过往生活樊笼的同时,亦在侵入她的生活。
钟灵的禀赋终于被江宁的母亲发现,母亲主动提出当她的教练,从这一刻起,钟灵渐渐“侵夺”了本属于江宁的一切——她穿了江宁的冰鞋,轻松完成了江宁难以完成的动作,享受着曾独属于江宁一人的冰场,住进了江宁的家,获得了江宁求之不得的母亲的欣赏的目光......少女间从惺惺相惜渐渐滑向了剑拔弩张,而对峙的顶峰发生在那个雨夜的争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能不能跳成,你心里应该也挺慌的吧?
你妈妈满足你所有的条件,你觉得你配吗?
”“难道我不配吗?
”江宁所有的骄傲在钟灵咄咄逼人的诘问下轰然坍塌,她约钟灵到冰场比试,意料之中,她摔倒了,而钟灵却忘我而舒展地在冰面上飞舞、旋转。
一瞬间,江宁彻底碎裂,那碎片失控地冲出她地身体,扎向了蚕食着她生活的少女——旋即,钟灵的鲜血从脖颈喷涌而出。
最后,江宁在比赛的候场区再次遇见钟灵——这个留着黑发的女孩是比赛的志愿者。
真相骤然绽出——那个被杀死的钟灵从来只是江宁投射的幻象,是她异化出的“他性”人格,是江宁的“镜像”。
在拉康那里,6-18个月的婴儿本处于碎片化、混沌化的身体经验中,当他来到镜前,则会在对镜中影像的认同中产生自身机体的完满性错觉。
“镜像”属于想象界,是自我的某种映射和投射,对镜像的认同本质是一种误认,这种误认将主体推向对“镜像”抑或“理想自我”的无限追随与切近。
钟灵作为江宁分裂出的人格,是江宁被压抑的“本我”、被“阉割”的欲望的对象化和具象化,她承载着江宁所渴求的自由、不羁、无畏,构成了对于江宁被规训的现实自我的反叛。
她更寄寓着江宁在优绩主义逻辑支配下被遮蔽的初心,与在精细的训练程序中被遗忘的真实的身体感觉——花滑对于江宁,是“长进肉里的习惯”,而对于钟灵,却是一种本能的喜欢,于是冰面上的钟灵永远轻盈、灵动、飘洒,她从不被世俗的竞技规则所裹挟,也因此而散发着江宁所可望而不可即的魅力。
正是藉由对于钟灵这一镜像的认同,江宁得以在想象界中挣脱实在界中如影随形的枷锁,短暂逃离因为谨小慎微而紧绷的人生,获得与理想人格的虚幻同一所带来的脆弱慰藉。
他者,凝视,与结构性暴力影片中,江宁的母亲王霜是另一个与江宁构成共生关系的“他者”。
在拉康那里,“镜像实际上也是他者之隐喻,他者通过‘凝视’,不断构建着婴儿应成为的形象。
”即是说,自我的构建依附于他者的反馈,自我在他者之中生存。
在镜像阶段,母亲的目光往往构成了孩童生命里的第一面镜子——当婴儿第一次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母亲的脸孔,从此,母亲的凝视、母亲的微笑、母亲的絮语,便不断塑造着婴儿想象中的自我形象,母亲作为儿童生命中第一个“他者”,构建着儿童的原初认同。
王霜作为江宁的母亲和教练,天然地构成了江宁生命中最重要的“小他者”。
于是,王霜和江宁在“母亲-女儿”和“教练-选手”这样双重的对位结构中,不断形塑着彼此的身份认同。
而随着江宁的成长,“教练-选手”这一社会性的权力关系渐渐遮蔽了“母亲-女儿”这一私人性的代际关系。
于是,母女之间的相处经验渐渐被枯燥而无尽的训练填满,母亲投向女儿的目光里不再温情脉脉,而是溢满了对于女儿完成自己未竟冠军梦的期许,和对于女儿动作完成度的冰冷评判。
她不断在女儿身上构塑着那个理想中的花滑天才少女——塑像的完成几乎规定着江宁生活的全部意义,于是任何“越轨”都构成了对于这种意义的侵犯而被剥夺了可能,比如结交钟灵这种“狐朋狗友”,比如放纵地玩耍,比如和年轻男孩相爱。
在江宁的成长过程中,母亲的殷切目光,和教练的严苛评判交叠在一起,织成一张致密的网,将江宁笼罩其中。
母亲/教练的认可,是她自我认同的绝对依据,她渴望在母亲/教练的眼眸中看到完美的自己的影像,而当母亲因为她的挫败悲愤地控诉“你毁了我的职业生涯不够,还要来浪费我十几年的生命是吗”时,她感到了自我认同的瞬间坍圮,于是陷入了疯狂的重复——她不断喊着“再来”,以期在某个偶然的瞬间获得自我认同的微弱重建。
在江宁终于漂亮地完成训练,王霜热泪盈眶,那个夜晚母女共同泡在温热浴缸里的欢欣雀跃,构成了影片中稀缺又珍贵的温存片断。
同时,王霜亦作为一种“大他者”的肉身化形式而存在。
在拉康那里,“人类进入社会大他者的话语体系中,也就进入了自身的牢笼。
‘我’渴望在他者的世界里找到自我的镜像,建立一个自我的身份”“即通过认同于社会化的象征秩序和法则,通过把外在于自身的社会的大法内化为自己的自我理想,使自己成为可以为大他者所承认的社会性存在。
”“大他者”藉由对个体的询唤,使个体将外在的秩序与法则,内化为自身的价值,从而膺服于社会话语体系。
而在影片中,这种“询唤”正是藉由母亲王霜这一中介完成——母亲不仅是具象的个体,更是象征某种社会话语体系的载体。
钟灵对江宁说:“王教练需要的是一个冠军。
”江宁诘问母亲:“你不是想要一个天才吗?
”王霜对于“冠军”“天才”这种社会性身份的极致认同与渴慕,恰是优绩主义价值范式这一“社会大他者”对于个体规训与收编的结果。
而她亦通过“母亲”与“教练”的双重身份,将这一价值范式进一步灌注进江宁的生命经验,从而作为社会大他者的微观“肉身”,再生产着大他者的话语权力,实现了对于江宁的收编。
因而,母亲投向江宁的目光,本质上是“大他者的凝视”,母亲对于江宁的规定,本质上亦是大他者的律令。
江宁的无意识深处,早已被母亲隐喻的大他者话语填满,她的欲望、梦想,都在这庞大的价值秩序结构下被倾轧、被重塑。
因而,江宁与母亲本是一样的人,她们彼此缠绕,生成“大他者的凝视”之下的某种共同体。
母亲早已洞察江宁的精神病症,但当她看到那个叫“钟灵”的虚幻人格所绽出的暌违已久的“天才”灵光,以及所蕴藏的巨大的“赢”的潜能,她便不断推延着带江宁看病的计划;而在江宁听到母亲终于说出那句“我现在只想要我的江宁”“你也不用为了我去滑冰,妈妈错了”时,她亦告诉母亲:“我从来就不是为了你而滑冰的。
我想要赢”。
“赢”已经成为社会大他者的结构性暴力刻在母女身上的共同印记——她们都被卷入了对于单向度的成功的焦渴之中,将自身异化为了竞争的工具。
她们都由于无法完成自身的完美塑像,而陷入逼仄的身份认同困境,并在极致的身份焦虑下,沉溺于向他者之“镜像”的欲望投射之中。
侵凌与虚弱的和解然而,镜像作为主体异化出的对象,与主体永远处于一种张力之中,一如拉康所指出:“自我对他人形象的想象性认同在引入一种爱的结构的同时,也引入了一种敌对结构。
当爱的结构发生裂隙时,爱的能量就会转化为侵凌性的能量”。
镜像阶段的婴儿因为误认,而对那个虚构的完满的“自我”产生恋慕,但同时,这种“自恋”认同模式内在地蕴涵着一种二元主体间的侵凌性结构。
江宁第一次踏进游乐场,便向钟灵诉说起自己的歆羡:有魅力就是“你这样的”——彼时钟灵表征着她迷恋的自我形象。
而当母亲注视的目光渐渐从江宁转向钟灵时,两个少女发生了剧烈冲突,钟灵不再只是江宁“理想自我”的映射,亦是引发“侵凌性竞争”的对手。
钟灵渐渐构成一种异在的压迫性力量,她的存在不断威胁着江宁作为女儿的无可替代性,并提示着江宁的破碎与不完美,使江宁在自我认同迷失的泥淖中越陷越深。
江宁不断质问钟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赢过我吗?
”“你想代替我对不对?
”至此,想象界中虚幻的主体与实在界中真实的主体终于在江宁身体里彻底撕裂,二者之间的依恋与共生,也彻底走向了一种角逐与抵牾。
当这种对抗性达到极致,其终会指向一场自我厮杀的悲剧。
江宁冰场血泊中的“自戕”,正揭示了所有镜像关系的终极困局:“主体是在他人身上并一开始就是在他人身上证明自己”,但这种“证明”却往往是一种想象性的误认,而最终坠入虚无。
主体越是认同那个完满的镜像,就越清晰地感知到真实自我的残缺,它并不会带来统一、完整的自我认同,而只会走向一种主体性的分裂、失衡与坠落——对镜像的崇拜与对自身的厌弃。
而厮杀则隐喻着在自我认同迷失的困局中,被边缘化的、被否定的、行将被碾碎的现实自我对于主体性话语权的惨烈争夺。
影片的最后,江宁发现了这一切的真相。
于是当她在比赛前与异化出的“钟灵”重逢时,便艰难而决绝地要求她离开:“你不存在”“我不需要你”“你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吗?
”“那我怎么办?
”“我到底是什么?
我付出的那些东西呢?
”江宁的主体性终于彻底苏醒,她拒绝着对于“钟灵”的依赖、迷恋,更拒绝着被“钟灵”囚困、吞噬。
在比赛中,江宁再次摔倒了,但她没有如往昔般陷入惶恐与眩晕,而是看着“钟灵”微笑着走向自己,在“钟灵”的陪伴、牵动下,唤回了享受花滑的初心——她们在冰面上自在地飞舞、嬉戏、绽放,然后合而为一——掌声雷动,江宁完成了完美的表演,也完成了双重人格的彻底和解。
与《黑天鹅》中妮娜走向自我毁灭的终极悲剧相比,这个结局显然温柔和煦了很多,但这样的和解却终归有些草率与虚弱,甚至苍白。
“和解”显然更符合东亚文化潜意识里的“圆满期待”——自我与他者可以在斗争之外,找寻“缝合”的第三条道路,以达到关系的平衡。
但这种刻意的缝合与强行的圆满,却指向了某种“逃避”——在社会大他者结构性的压迫与规训之下,在“大他者的凝视”如影随形的目光里,江宁何以如此温和地完成与自我的和解呢?
她真的可以彻底打碎镜像,走出身份认同的焦虑困境么?
她又要如何建立起独立而自足的主体性呢?
对于这些问题,也许温柔的回避,本身就是一种回答吧——每一个被围困在世界之中的“江宁”都需要一点明亮的幻觉,以完成对于残酷本身的对抗。
电影监制陈正道说的,这可能不是一部完美的电影。
但绝对少见,而且充满诚意和野心。
从戛纳时我就一直很期待,没想到在一部电影的开头5分钟就能让我回忆起童年时候那一团模糊的阴影,然后把它慢慢解开。
故事的基础设定其实很简单,人物关系也可以说是高度抽象和精炼的。
女主是职业花滑选手,而花滑教练正是她的母亲,无论她如何努力,在母亲看来都不够好,她永远也不够好,大赛在即,世上突然杀出一个比自己更强的、看起来逼近完美的同龄女孩…… 就此我们可以看到本片其实有两个主题,1是双重人格,2是母女关系。
如果说双重人格的讲述更偏向内心,母女关系则更加外在和实际。
而且,造成我们性格的东西,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我们和母亲的关系,因此两件事其实也算是一件事。
因为小时候我们通过对母亲的认识建立了自己,建立了自身的客体恒常性,假如成年后没能和母亲课题分离,那么关于女儿的一切,也都会关于母亲。
———王教练,母亲的角色———张子枫的表演一如既往地好,而且能看到精神和体能的极大投入。
比起两个年轻女孩的对手戏,更让我有代入感的竟然是马伊琍饰演的母亲。
马伊琍演得真的很好,太像一个不肯脆弱的母亲。
强大、严格、控制欲强、还携带着一些年轻时作为失败者的晦暗之气。
她假装听不见女儿说话,刻意地情感忽视,却还是为女儿买最好的训练服和冰鞋、提供最好的条件。
江宁赛前吃的用来推迟月经的避孕药,在高考之前,我妈也给我拿过。
不过好彩那时候我的月经错开了时间,没有吃下去。
在人生重大的事情面前,比如比赛、比如考试,你的身心灵健康是一定要让步的,这是我们在社会上生存的基本设置。
我的成长环境和江宁类似,小学六年以来,我妈都是我的班主任,在学校我要叫她王老师。
长期以来,我对反馈——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都非常敏感,因为我的妈妈就是我的老师,我无法将“给出反馈的人”和“决定我的存在有没有意义的人”分离开。
而表扬和批评都可以是一种操纵。
说实话,现在亲妈已经不再讽刺我了。
但是当马伊琍饰演的教练/母亲一遍遍要求张子枫饰演的女儿江宁做到更好的时候,我童年的PTSD又犯了。
而且我发现,在成年之后,我的恋爱和交友似乎都是一个不断找妈的过程,我想要跟随更强的人,让他们鞭策我的进步,直到我认识到这个过程会大大损伤我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于是我停下了“找妈妈“的过程,但是随之而来的确实动力的完全丧失——在没有人鞭策我、要求我、审视我之后,我找不到像从前那样拼命的动力了。
当我不再苛刻地要求自己和咒骂自己我的成长速度好像变慢了,进入了一场冬眠。
在场边的长谈中,江宁说出自己需要母亲的鞭策来促使自己进步,而母亲王霜也需要江宁的成长来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王霜向江宁道歉了,天呐,这一幕是如此梦幻。
成长于严格的东亚家庭,埋怨母亲是最简单的做法。
但是《花漾少女》却没有这么做,反而让人物高度自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渴望。
女儿不是母亲的受害者,此时她们只是相互需要——这是我在《花漾少女》中看到的最珍贵的东西。
—————又卑又亢的女孩,勇敢地正视自己的天赋吧————如今我已经变得比母亲还要强大,她对我也开始有更多的鼓励,但是我已经内化了小时候那个对我严厉批评的母亲。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人通常会变得又卑又亢,又自恋又自卑,人的内心也会慢慢开始分裂。
当然,假如我没有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自恋和自卑的混杂,那我会断定ta不会是一个好的创作者。
《花漾》中做了一个叙事诡计,虽然设定并不难猜,但是在细节和呼应上做得很到位。
导演、摄影、声音和整体制作本身的技术水平很好,可以看出多处从结果倒推的精准设计。
冰鞋、冰场的视觉元素做得也很巧妙。
张子枫最出彩的两场戏,在冰场上合着弦乐满脸是血,以及最后找到滑冰的自在感,笑着绽放,那最后的松弛,恰恰是她勇敢地面对内心的阴暗面之后才能发生的。
不管是从小遇见的“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运动场上的替补演员,舞剧里的B角,有时候你需要照一照与你条件相仿的镜子才知道自己在哪,在往哪个方向走。
《花漾》对镜像理论以及相关的西方哲学或许有一定的研究。
电影在故事进行的过程中发散出了很多解法的分支,但是最后没有收束在人物关系,而是收束在了主人公的高度自觉上。
《花漾少女》用人物的高度自觉做了收尾,没有传统式的和解,也没有过分励志,它把解法回归到了个体身上,又或者说是最近社交网络上每个人都在用的词“主体性”。
这确实也是体育题材电影最突出的魅力。
江宁的觉醒来自她自身的冲动,来自日复一日的训练和身体的病痛,并不是母亲踹了她一脚,也不是钟灵给的刺激,而是因为江宁自己心里有那个东西。
她珍视那个东西,因此她借助自己的母亲,借助强大的对手,借助自己的幻想,这一切都是为了浇灌自己的野心、热爱和渴望。
她想走得更远。
不是母亲“望女成凤”了她,而是她借助了如此望女成凤的母亲。
她有时候看起来弱小无助,但是她时刻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心里的种子无论如何也要长出来,势如破竹。
我建议每个躺不平又卷不动,找不到方向的朋友来看看这部电影,倒不是因为它给出了解决办法,而是它打开了一个空间,你可以走进去,安全地照镜子、安全地思考。
人确实是需要前辈的指引和伙伴的陪伴才能进步的,但另一面,人不可能仅仅依靠教练、伙伴或者一次醍醐灌顶就获得非凡的成就。
这些角色都只是倒影,房间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
很喜欢。
原创到底是什么?
我并不期待《花》能写出前所未见的情节,我只要让这眼前的一切能让我相信就好(而且幸好我并没有看过《黑天鹅》)。
马伊琍和张子枫的张力我非常喜欢,状态也极其好。
马伊琍对张子枫说话的口吻把握得很好,不是“生气”,不是“吼”,而是介于“命令”和普通说话之间。
张子枫身体上的表演非常出色。
滑冰场上,我不太清楚多少镜头用了替身,其中完全能看到脸能确认是她本人的镜头,都在通过四肢以及瘦弱的肩膀来展现情绪(尤其是在天花板上旋转那场戏)。
瘦弱,倔强,坚强?
很喜欢色彩上的设计,整体很暗,光的运用很喜欢。
“杀人”后母女坐在车里,马伊琍直勾勾盯着摄影机,光几乎只把她的眼睛和嘴勾勒出来,很恐怖。
在废弃商场那里我甚至觉得有点奇幻。
我从没听说过国内有人可以这样玩,但也还没完全脱离我的想象,因为商场里的扶梯,座位还是我熟悉的样子。
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很过瘾。
第一场戏我就很喜欢,黑暗的冰场里,隐约有些光,远处又个红发少女,背景响起了爵士乐。
有一种“邪恶”感。
摄影师余静萍拍摄了《少年的你》,她很会用这种浅焦来展现细腻。
核心其实就是母女,反转其实把这个结解开了,我觉得挺好。
从头到尾,我带入进去了,我相信了。
在这一刻,是不是原创不重要。
国内版比戛纳版多了几分钟,我在想是警察的戏份吗,还是吻戏?
后者好像完全没有必要,这个男生匆匆来匆匆去,没有给我任何印象。
这2小时90%的忍耐力来自于妹妹的脸,太太太漂亮了,完全无惧怼脸拍,到了余静萍都会因为镜头里的女孩少要点薪酬的程度。
但这剧本真成问题。
妈和孩子都变态不是问题,我们有爆裂鼓手撑着,但是请注意,真天才配上真变态才是好电影的前提,平庸配变态那是社会事件。
这片子里,江宁摔了多少,钟灵成了几次,在结尾之前,所有人只会觉得不行算了行吗?
放过彼此。
人格分裂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但这部片子的人格分裂让故事很勉强,结尾之前,三个人没有爱意,花两个小时看三个没有羁绊的人发疯,最后用人格来圆,有强逼观众接受逻辑的嫌疑。
再者,虽然我们迷恋绩优主义,但依然是前两个小时看不出优在哪里,一直在失败,却一直坚持,高光的时刻隐蔽又稀薄,根本不足以支撑对成功学的实践。
最后,为了人物成长,两个疯子在赛前彼此交心,抛弃基本法实锤。
赛场上两个人格手拉手搞cp的时候,我认为不如江宁再杀一次更合适。
不是只有涅槃才是成长,再杀一次也是成长。
要坚定的做人物,而不是做套路,让疯子突然和解,是对人物的背叛。
想要赢这个主题已经无限下沉,本来应该是对生命的突破,但很多时候都没藏住谄媚的嘴脸。
也是很好的运用了反讽的修辞手法。
说了那么多,想到妹妹的脸,又觉得,也行吧,算了[叹气]
月亮高悬。
如何在萤幕上呈现敏感?
——强化观众的感官。
越调越错的眼饰;冰刀切开冰面的呲啦声;负气压的掌声。
她从如刀的冰桶中弹出,跳入温暖的、母亲的浴缸。
泡影般九十年代东北大厦。
梦色流光旱冰场。
冷的血与热的血。
(你保护我时你的血是生锈的寒夜,我在杀你时你的血是温热的春天。
)为母亲按腰时,暗红色灯光下,江宁的头发也呈红色。
宛如钟灵附身。
笔记本中的红发童年女孩——从小树立的对手米歇尔(红衣)。
米歇尔拿倒数第二名却仍然备受瞩目开心不已,米歇尔将去世界名校读书。
而我如果在下一战失利,我只能退役并永远成为人生的败者。
米歇尔为何能如此轻易离场——我将如何离场?
此种不甘心,催化米歇尔残留的形象,混杂在冰场打工的钟灵的身体,成为救自己的人(就快要死在永不停止旋转的机器上)、要解放自己的人(我为何不能像米歇尔那样轻易地活著并被认可)、要成为自己的人(不啻于杀我)、自己要杀的人(我不再存在最后的懦弱)。
杀人之夜是甜蜜的、红丝绸质感的。
隐秘地磨冰刀。
我们意外造成的伤口(滑冰以外的。
一:磨冰刀时手受伤;二、比赛时腿受伤;三、被恶心男跩入室内时腿受伤)。
还有一些血存在于幻象与真实之间(两次钟灵的血。
妈妈处理完尸体后脸上的血。
我的血)。
是在何时,身体失控了?
我这样注视过我。
你注视着我。
在这场能动的创伤中,母女结为隐密的同谋。
我们心愿一致野心勃勃,我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你因为我是我的杰作。
或许我能更具魅力?
或许我可以更责怪你一些?
或许我真正地伤害到了你。
或许这一次,我终于心想事成。
但这仍不是我真正的心愿。
在冰上度过青春!
——甜蜜地活着直到死!
国产电影近年来真是好片辈出,本周新上映的这部《花漾少女杀人事件》令人惊喜,张子枫和花样滑冰国家级健将丁湘源贡献了极其精彩的演技,剧情走向也从刺激到悬疑最后落到心理,探讨了一个当下社会十分关注的教育问题。
这些年国内教育的残酷(当然,全球都不乏类似现象)大家其实都清楚,恶性事件甚至多到新闻都不敢报了。
这部电影选取了这样一个母女家庭、竞技体育领域的极端题材,将教育、亲子关系、如何面对成功与失败等议题杂糅在一部心理惊悚片中,为我们呈现了一个非常可看的故事。
提醒一下,还没看的朋友请看完电影后再来看影评,剧透会极大地影响你的观影体验。
这部电影值得思考的角度很多:父母的人生失败是否应该归咎在子女身上?
人为什么不能坦然面对失败?
天才究竟是天生的还是逼出来的?
对手究竟是助力还是毒药?
做一件事是应该追求结果还是享受过程?
……可能很多人看完都会去批评母亲的行为,为一直在追寻母爱的女儿发声,那我就来说说两个或许比较少人探讨的角度吧。
1、人总是想要为失败找借口,但其实完全可以放过自己马伊琍饰演的母亲王霜当年生了女儿,就退出了职业运动员的行列,转而成为了花滑教练。
这是典型的生育代价,在现实生活中也是时常可以看到的现象(并不是说这样就是对的,那是另一个话题)。
有人可以坦然面对,有人却总是会在以后的人生中反复提及,仿佛如果不是因为有了孩子,自己就一定可以取得更高的成就。
这样的现象不仅出现在母亲身上,某些父亲也一样。
这样的归咎无疑会给孩子带来巨大的压力,影片巧妙地呈现了这个恶习的“传承”:不断被母亲作为借口的女儿,也习惯性地给自己寻找失败的借口。
每一次没有圆满完成动作,她都会归因于某一件无关紧要或者根本没有发生的事情:衣服不够合身、冰鞋不够贵、有人动了她的冰鞋、冰上有洞……她已经是一个非常努力又有天分的孩子了,但她无法理解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
如果钟灵真实存在,那相比之下江宁就是没有那么天才。
这跟有的人就是生来就肤白貌美、家财万贯一样,是无法改变的。
人只要不跟自己和解,就注定活在痛苦之中。
当然,江宁的家庭教育有极大的缺失,才导致了她如此极端的性格。
片中用同为花滑选手的Michelle做了对比:哪怕只得了倒数第二,她已经尽力了,依然值得享受亲友的祝福和个人的快乐。
在花滑之外,她还可以去念大学,她的人生是无垠的旷野。
被困在滑冰场的江宁从来不曾拥有这样的松弛感,她的人生一直处在“想赢”的状态里。
尽管她也明白“太紧绷的人是滑不好花滑的”(片中借钟灵之口说出),但注意了,她的关注点依然是“松弛才能滑好花滑”。
2、可是天才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大多数人都是需要竞争对手才能进步的,越高阶的领域就越是如此,所以才有“独孤求败”一说。
当竞争思维被运用到教育领域,尺度就成了极其微妙的问题。
就像医生看病,虽然用这个药没问题,但不同的病人服用的剂量应有差异。
给教育对象施压应该施到何种程度:施得好,天才出世,是艺术,比如朗朗;施得不好,两败俱伤,就成了犯罪,比如前几天的9岁围棋天才跳楼事件。
大部分人当然是支持孩子健康成长的,但天才的教育不同于普通教育,TA之所以是天才,是因为TA从小就要在某个领域想赢。
这也是这部影片超出普通教育片的亮点:母亲当然有错,但女儿也有自己强大的内驱力和主体性,她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
江宁的心理疾病自然有母亲的问题,但换做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小孩,故意摆烂就好了,没有父母可以数十年如一日去激励一个根本懒得进步的孩子。
江宁不是平庸之辈,从母亲口中我们得知,江宁小时候滑得非常好,她的下滑是在发育期过后开始的。
当我们重新以知晓结局的角度重新看待这个故事,就会发现,是江宁自己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过分想赢导致压力过大,才给自己分裂出一个完美的天才假想敌钟灵。
而这个假想敌,竟也的的确确起到了促进她进步的作用。
很多经历过高压教育的天才都会经历超出自我承受能力的打压,他们的专业水准和心理承受能力都会随之相应提高。
这样的天才和导师之间,处在一种不断试探的平衡之中:导师需要非常精准地把控打压学生的力度,才能让学生每次都进步,却又不至于崩溃。
这是一种炼金术般的艺术,普通人根本驾驭不了。
能够经历这种炼狱还存活下来的人才是天才,否则都只是炮灰。
大部分人看见火炉就退缩了,就像大部分人根本承受不住朗朗所遭受的痛苦。
但天才经历的炼狱,某种程度上讲其实是TA自愿踏入的。
因为对天才而言,不能成为金子的平庸人生是TA无法忍受的。
所以江宁甚至不惜为自己塑造一个极端疯狂的母亲来鞭策自己进步(回头看钟灵在更衣室对江宁说“你妈妈挺疯啊”“我在很多冰场都工作过,你妈妈是最疯的”,都是江宁逐步塑造这个疯狂母亲的过程)。
当然,说这些并不是鼓吹这种高压教育,而是让大家看到天才背后的代价。
正如方才所言,这是一项炼金术般的艺术,而大部分人根本就练不出金子,却非要把泥胎往火里扔,这才酿成那么多的人间悲剧。
不过话说回来,在试炼之前,没有人知道金子到底是不是金子,所以才产生了那么多炮灰。
在这件事情上凡人无法判断,甚至天才自己在被世人认可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才。
作为普通人,大家需要转换的思维或许是:泥胎有泥胎的价值,金子有金子的痛苦。
不必非要成为金子,选择适合自己的人生就好。
由于针对的是暑期市场,所以结尾已经处理得十分和谐:获得了母爱肯定的江宁,和那个“钟灵”和解,携手贡献了一场精彩表演,即便摔倒了,她也终于享受到了赛场的快乐。
这部影片一定会有大量的家长和青少年去看(有血腥场面,建议14+以上青少年观看),相信大家都会对个人的心理问题、亲子关系、孩子的成长、成败观念产生非常多的思考。
最近几年很流行躺平哲学、松弛文化,但世界被任何一种价值观统一都不是好事。
躺平不是错,想赢也无可厚非,作为家长,能够尽力帮助自己的孩子实现TA想要的人生(而不是父母想要的人生),就已经圆满了。
出乎意料地不错啊……前后剧情的衔接点非常合时宜,丝毫不突兀、不违和,随后在衣帽间自我和解的过程也展现得很好。
江宁和王霜间、江宁和钟灵间、江宁和米歇尔间,彼此病情的揭晓、冰面上的双人舞、被敲响的成绩公示牌,这几段关系的发展和变化都处理得很好。
我尤其喜欢米歇尔那段,问药和展示成绩,两个人状态极度鲜明的对比,其实这样的对比是更血淋淋的。
电影结束得很耐人寻味。
那个小冰窟是真实的吗?
江宁真的有摔倒吗?
有如愿拿到冠军吗?
但是江宁和王霜,这对母女,把那些话都聊开了。
我觉得即使这个冠军没拿到手,下一个冠军也会没问题的。
她们几乎是一样的人。
再聊一下片尾曲。
太妙了……整个屏幕上是江宁释然的笑,紧接着就响起了那句“没关系”,我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衔接得真好。
是啊,已经走到这里了,都“没关系”的。
三位女演员演得真好。
多加一星给张子枫和摄影,最后的反转我发现我被骗了,通过现实主义题材的片名,我以为影片会反映压迫式的家庭教育,会反映天才与努力者的最终命运,会反映扭曲的人性和变形的社会,然而我最终看到的是一个精神病,是编导为了炫技而故意设计出来的一个反转,让我和被愚弄了一样难受。
扑街成周冬雨了。导演和主创是不是觉得中国观众不看外国电影?这么明目张胆的抄袭?
缺乏新意。
还不错哦。不过看多了电影的影迷会觉得这个里面很多东西似曾相识。但是这是个很成熟的类型片!
三脚猫电影拍的真是差…国内观众也没那么傻吧,菜里面加点辣椒就算川菜吗,剧情可以说是没啥剧情,看的过程中还无数次幻视别的电影,不想浪费票钱才在电影院做完全程,结果结局和想象的一模一样,唯一没想到的是最后还蠢到加上大段对话说明….浪费时间,后悔没走进别的影厅。演员很好能看得到张子枫为接近角色的努力,但是这部看似充满反抗不想交标准答案的电影,最后只是交了标准的不能再标准的标准答案…
目前这个分数和票房,真是今年最大冤案,所以给五星导演埋线挺好,最后休息室的红色墙壁在整个冷暖对比的色调里很突兀,隐约觉得不对,然后脑子闪回那支在冰鞋划➕的红笔。还有出旱冰场的全景有间麦当劳,第二天的早餐是脆香油条。
2.5 跟《小白船》坐一桌,玩了很多概念但在执行上落地失败,镜头一会儿聚焦母女关系一会儿挪移到人物精分心理,却始终没有找准一个能精准刻画人物的锚点。后半段钟灵跟江宁的对峙戏写得极其难看,以及最后二十分钟的所谓反转,让张子枫以“钟灵”视角二次演绎对话桥段,根本就是毫无必要,让本就不多的质感再次下滑。比较值得夸的就只有表演跟赛场上的镜头剪辑,做得还不错。
令人相当失望的剧情走向,后半段整体崩塌。观影过程中会想起家庭简史,而中国确实需要一批聚焦于中产阶级家庭暴力的作者型导演。亮点在于张子枫的表演,00后唯一能克制而不是无限释放的女演员;余静萍的摄影也让人眼前一亮。除此之外,完成度上可以进步的地方还有很多。
病识感不是任何人的女儿
油腻
3.5,作为长片首作有其长处。优点和缺点都十分鲜明的一部片。余静萍的摄影确实太好了,花滑的美、女演员的脸庞、青春的模样,都非常吸引人,前半段节奏很好,引人入胜。但随着故事展开,《黑天鹅》的痕迹一显现,就落入窠臼,加上创作者自己的不知节制(比如最后跳跃的慢镜头),剧本为了圆好“杀人“还滋生了一层又一层的解释,让电影泄了气,母亲身上的反转也有一种为了迎合主流价值观而做出妥协的姿态。两位年轻女演员都很好,张子枫贡献了非常有突破性的演出,丁湘源选角也不错,马伊琍就是一如既往地严厉又吓人,她可以靠演这类有很强不近人情的特质的角色拿个表演奖吧。
暑期档张子枫的两部转型作品表现得不赖,有着一股狠劲和倔劲儿。但我对此片完全提不起兴趣…(有时间也许会看一眼黑天鹅)
应抄尽抄,大型缝合。从故事构想、人物小传,到所有的文本要素及视觉元素没有一丝一毫是导演本人的,原创性为零,请问属于导演的技艺和思想在哪里?这种拿来主义不仅仅局限在当代的美国新经典范畴,甚至还包括一些东亚电影。当分裂-分身梗显露真容作为情节反转给到观众时我都不会觉得有那么无耻了,毕竟影片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自己的手笔。同样是来自三大系的国产犯罪片,正面案例就有《白日焰火》不是吗,尽管它有着拿来主义倾向,但这些最终都服务于刁亦男自己的表达。而这部作品不仅没有创造出任何新东西,就连自己的表达、立场也没有,所以它拍出来的意义何在?复制粘贴很难吗,其核心价值体现在哪呢?
幽灵的置入和入侵都令人困惑,视点究竟是在被失败困扰的执念,母亲的高压,还是追逐冰上的自由与快乐(或是更复杂的集合体);江宁和钟灵之间代替/被代替(陪练/被陪练)的身份过分随意地不断倒转,无法可靠地承担起陈述的主旨,爱恨的互换更缺乏逻辑,如果声称钟灵本身不存在所以没有意图书写具体的“人物关系”,就应该描述得更加虚无(《首演之夜》),在意识层面多做文章,而非在三个角色的你追我赶上消耗缠斗。用闪回和台词以直接的口吻“确认”叙事诡计是国内大部分类型片低估观众的通病。必要时镜头与剪辑的速度感匮乏。
明目张胆的抄黑天鹅,请问你买翻拍版权了吗
剧本拖演员后腿,“解压”两段太刻板,结尾又过满
演员牛,镜头牛,灯光牛,剪辑牛,看完之后现场掌声雷动,但后半段着实多余,龙标或许是原因,但留白会更好
女性把对同性的爱当作是恨,对自己也是一样,结尾的诡计有点无聊了,夜店戏很陈正道
黑天鹅+爆裂鼓手,双爆款剧本合二为一,一个提供极致剧情反转,一个提供极致人物关系,挺聪明的做法,但有创造出任何打破预期的意外时刻吗?或者有任何抛开剧作深入人物内心以展示其复杂性的尝试吗?当唯一的悬念被揭晓时,忍不住感慨“就这?”,尾声的冗长闪回尬到想把银幕遮住。张子枫状态不错,但一部反标准答案的电影拍出来只剩标准答案,不知有何意义。
怎么能差成这样呢。我旁边的法国人一直在笑,在叹气….